[東方玄幻] 有妖氣客棧 作者：程硯秋（連載中）

第九百四十三章 舊相識

    從寒山客棧歸來，餘生繼續做涼粉。

    小飯桶在他旁邊，蹲著看著，不時地「布吉島」一聲。

    現在餘生總結出規律來了，雖然是三個字，但語調不同，話意不同。

    小飯桶現在問的是：「這什麼玩意兒？」

    「這是綠豆粉，明兒讓你嘗嘗。」餘生說。

    「布吉島」，小飯桶語氣中有些不高興，為什麼不是今兒嘗。

    在餘生忙碌時，大堂門口，老乞丐抓住了手裡拿著一枚野果子啃的小孫子。

    小孫子戒備的看著他，把旁邊手裡的幾枚野果子藏到身後。

    「這是給生哥兒，還有生哥兒媳婦，嫂子，他小姨…」小孫子有些搞不清身份了。

    理不清，他索性退後一步，離老乞丐遠一些，「反正不是給你。」

    「你要是敢搶，小心我讓系我呀報復你！」小孫子直直盯著他，「把你幾歲還尿床說出來。」

    在小孫子心裡，尿床是最丟臉的事。

    「你放心，我不搶你的。」老乞丐忙打斷他，同時擺一下頭。

    他從身後取出幾根狗尾巴草，三五下把狗尾巴草編成一隻小狗。

    「哇」，小孫子驚嘆。

    「想不想要？」老乞丐把狗尾巴草微微搖晃，狗頭晃動。

    「想」，小孫子點頭，把藏在身後的野果子伸到前面，「喏，果子給你吃。」

    老乞丐看著果子，心想你也不怕你生哥兒他大姨子降個雷把你劈了。

    「我不要你果子，你只要幫我個忙就行了。」老乞丐說著又擺一下頭。

    「好」，小孫子忙把果子藏到身後，深怕老乞丐搶了似的。

    老乞丐也不在意，他從身後掏出一個大貝殼，遞給小孫子，「給，你把這個送給在菜園子裡的老和尚，然後說是你送給他的，只要這事兒辦成了，不止這一個，我再給你編一條龍。」

    「真的？」小孫子眼前一亮。

    他見老乞丐點頭，搶過貝殼，屁顛屁顛的去菜園找老和尚了，「喏，我送給你的。」

    老和尚這會兒正捲著衣袖在田裡拔草，聞言直起身子，看著這枚貝殼。

    「你送我這個幹嘛？」他驚訝的問。

    「不知道」，小孫子眨了眨眼，他也不知道老乞丐為什麼送東西給老和尚。

    老和尚拿過來看了看，「不過倒是挺漂亮的，這麼大的貝殼可不多見，行，我收下了。」

    「太好了，我的龍。」小孫子又穿過後院跑到前面，途中順手把手裡的野果子丟給餘生。

    「布吉島」，小飯桶邁開歡快的步子，來到餘生面前，盯著那些野果子。

    「去，肚子多大了，別什麼都吃。」餘生趕走他，上到了樓上，把野果子分給小姨媽。

    在小孫子離開後，老和尚把玩著手裡的貝殼，一臉豔羨的盯著那塊藥圃。

    他萬萬想不到，在客棧中居然有這麼多珍貴藥材，有些還是荒山野嶺的風水寶地才有的。

    他心癢難捺，索性躲開太陽，來到陰影下，蹲下來看著這些藥草。

    不一會兒，他望瞭望左右，見無人，慢慢地伸出手。

    「嘰裡咕嚕」

    他剛準備采下一株草，忽聽見腳下有動靜，低頭一看，一小水猴子正憤怒的看著他。

    「他娘的，嚇我一跳，滾一邊兒去。」老和尚不理它，順手採下一株草。

    這草有暗香，傳聞中枝葉擦在頭皮上，可以長出頭髮來。

    見老和尚不理自己，小水猴子再不糾纏，直接離開了。

    道士休息一會兒，把草的汁液擦在頭皮上後，又回去拔草去了。

    在後院，餘生送野果歸來後，繼續忙碌，黑貓和警長慵懶的臥在旁邊，輕輕地擺著尾巴。

    空氣中很安靜，唯一聽得見的只有蟬鳴，還有焦陽炙烤大地的聲音。

    「啊！」

    後院外面的菜園子裡傳來一聲慘叫，嚇的小飯桶一哆嗦。

    餘生剛回過頭，見老和尚捂著屁股從後門跑進來，「小掌櫃，救命啊！」

    「怎麼了？」餘生看他，見他屁股上掛著一根差不多有筷子長的小箭。

    「我，我被追殺了。」

    老和尚正說著，餘生見從後面湧進來許多水猴子，手裡棍棒，小弓箭，應有盡有。

    「喵！」正愜意休息的黑貓和警長「嗖」的站起來，眨眼間上了牆頭。

    餘生從沒見過這兩隻懶貓這麼利索。

    「你怎麼得罪他們了？」餘生問。

    「我怎麼知道」，老和尚苦不堪言，「我只采了藥圃一株草，難道這草是他們的？！」

    「藥圃？」餘生聞言，轉過身子，「那追殺你是活該。」

    居然偷東西偷到草兒的地界了。

    老和尚見餘生不幫他，只能狼狽的逃進大堂，正遇見幸災樂禍的老乞丐。

    「怎麼樣，告訴你強蛇壓不過低頭龍了吧。」老乞丐得意的說，又擺一下頭。

    「告訴你，求我，我就告訴你擺脫它們的辦法。」

    老和尚捂著屁股，不理他，見那些水猴子追來後，忙向門口逃來。

    與此同時，「嗖」的一把小箭掠過，擦著老和尚耳朵過去了，嚇了老和尚一跳。

    然而，某個幸災樂禍的老乞丐就沒這麼幸運了，這一箭正射在老乞丐搭在門框的手背上。

    「嗷」老乞丐大叫一聲，鮮血直流。

    這次輪到老和尚幸災樂禍了，他站在原地，「哈哈，你以為你能討的了什麼好，我…」

    話說半截，「嗖」，一箭又掛在他另半個屁股上。

    「嗚」，老和尚痛呼一聲，跳到台階外面，回頭一看，見水猴子們來勢洶洶。

    「老哥，同是天涯淪落人，一看都是舊相識，快告訴我怎麼擺脫這些東西。」

    在見到不下十個水猴子，舉著自制的小弓後，老和尚對老乞丐服軟了。

    「嘶」，老乞丐捂著傷口，「那你得幫我治病。」

    「一定，一定」，老和尚忙答應。

    老乞丐指著他手裡的貝殼，「快把那個放下？」

    「這個？」老和尚驚訝，就這稍一遲疑，頃刻間小箭如雨下。

    老和尚嚇的躲到門外，也不管對不對了，直接把貝殼丟到台階上。

    登時，箭停了。

    老和尚見一小水猴子把貝殼撿起來，戴在頭上後，瞪他一眼，趾高氣昂的走了。

    「還真是因為這貝殼啊。」老和尚鬆一口氣，坐在老乞丐旁邊。

第九百四十四章 鬼故事

    老和尚剛坐下。

    「嘶」，他痛的又站起來。

    「那貝殼是小水猴子的，你怎麼拿到手裡的？」老乞丐擺著頭，明知故問。

    「鎮上一孩子給我的。」老和尚說。

    他伸手把屁股上兩根箭拔出來，傷口不深，只傷了皮肉而已。

    「鎮上的孩子都這樣，頑皮搗蛋。」老乞丐說，「我也被他們整過，二十貫買的碗都摔碎了。」

    「二十貫的碗？！」老和尚驚訝的看著他。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老乞丐說，「我這碗也不錯，比那個還值錢，要不送給你，你幫我治病？」

    「不用」，老和尚擺手，他又不取經，要一隻碗也沒大用。

    「老哥」，老和尚猶豫一下，「實話告你吧，不是我不給你治病，主要我的藥都有不良反應。」

    老乞丐聲音一揚，「那我這脖子…」

    老和尚深怕葉子高他們聽見，忙打斷他，「也可以用藥，咱們換個小點的不良反應不就成了？」

    「什麼意思？」

    「就是我給你用藥，一直到那不良反應可以忽略，譬如我這個…」

    老和尚拍一下頭，「你找遍世上所有和尚，都找不出我這般剃頭剃的乾淨的。」

    「啊？」老乞丐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頭，因為許久不洗，已經打結了。

    「還是光頭好」，老和尚趁機勸道：「洗頭在洗臉時就一起洗了，省事。」

    「那，那行吧，再來一顆藥。」老乞丐無可奈何，只能如此了，留光頭總比一直歪頭強。

    等服下藥後，老乞丐一臉欽佩的看著老和尚，「我發現你是真會做生意！」

    「老哥，何出此言？」老和尚驚訝。

    「別的郎中，那是懸壺濟世，靠一個個的診治病人掙錢餬口。你倒好，死揪住一個人，不把人的頭髮揪光了不松手，兄弟，你是真黑呀。」老乞丐說著，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老和尚起初有些驕傲，隨後蔫下來。

    「快別提了，你看我現在的傷，不知道明兒什麼折磨在等著我呢。」老和尚無奈的說。

    ……

    當太陽收起最後一縷光輝時，天漸漸暗下來。

    餘生同小姨媽出去散步，順便放牛，在田埂上碰見了裡正他們，閒聊片刻後，一同歸來。

    牛脖子上的鈴鐺，水車緩緩轉動的聲音，走上石橋後，水面倒映著牛與人，構成了一副悠閒愜意的田園圖。

    相比在中荒四處奔走的日子，餘生還是喜歡這樣的生活。

    只不過天上的太陽，一直在提醒著餘生，他還有個娘一直在火熱中。

    不過餘生已經想到了一個法子。

    等信仰值攢夠了，他準備利用規則，用冰做一根箭矢，騎著鹹魚上蒼穹，對著太陽射一箭。

    「射不死它，我也嚇死它。」餘生對小姨媽說。

    小姨媽覺著餘生這是天方夜譚。

    「三足烏光輝之熱，神與仙也難靠近，更不用說距離地面遠得很，豈是你能用箭射中的？即便你有這樣的力量，也得有那樣的神弓才成，普通的弓根本承受不住那樣的力量。」小姨媽說。

    跟在後面的老牛對餘生的餿主意也嗤之以鼻，發出「噗」的一聲。

    餘生一笑，「放心，山人自有妙計。」

    至於什麼樣的妙計，就不足為外人道了，畢竟收集信仰值匪夷所思了些。

    不過只要有了信仰值，這一切都不成問題。

    只要信仰值夠，箭射出去就行了。

    至於射不射得中太陽，或者能不能嚇唬一下太陽，那就是「神射」技能的事情了。

    唯一的問題是信仰值消耗太多。

    據系統說，至少得百萬之巨。

    餘生現在也才五千多點，這還是有了孫小妖後——每天提供信仰值一千點，攢下來的。

    為今之計，唯有快速收取孫小妖這樣的食徒，豬神這樣的信徒。

    還有就是廣納天下食客進客棧，一點一點的收集信仰值。

    可惜，「神射」技能只有十五天，這次怕是射不成了。

    好在升級任務完成後，餘生可以永久獲得神技一項，到時候餘生可以再選「神射」技能。

    只是這升級任務得成為名副其實的中荒之王才算完成。

    如此看來，餘生他娘得再等一段時間。

    這般想著，餘生同小姨媽回到客棧。

    把牛丟進牛棚後，餘生先問了一聲怪哉有沒有回來。

    「沒有」，葉子高百忙之中回頭說。

    他這會兒正頂著一張醜臉，慇勤的為黑妞捶著背。

    白高興從後廚回來。

    他見了葉子高，說道：「若不是看慣了狗子，陡然見到你這張臉，非被嚇壞不可。」

    「你去哪兒了，一天不見人影？」餘生為倒給小姨媽一杯冰鎮葡萄汁，又為自己倒一杯酒。

    白高興笑而不語。

    天氣炎熱，人們不大有胃口，因此客棧今晚最受歡迎的是餘生新推出的綠豆涼粉。

    涼粉切好，調以醬油、醋、芥茉而食，一口下去，清涼爽滑，在炎熱的夏日是難得的享受。

    不止客棧的客人，鎮上的鄉親們也紛紛來買。

    相比那些有靈力的菜，這一碗涼粉很便宜，不少鄉親帶著全家人來品嚐了。

    吃飽後，鄉親們不散。

    此時天正熱，回去睡不著，還不如在客棧這兒乘涼，聊聊天，順便蹭一下涼茶。

    包子他們在人群中來回打鬧，讓客棧夜裡比白天還很熱鬧。

    不知誰起了個頭，人們開始講起了鬼故事。

    「這故事是我聽我爺爺說的」，裡正說：「說有一個年輕人，外出錯過了宿頭，正著急時，見前面有一個荒廟，裡面除了佛像，什麼也沒有，但也比住在荒郊野外強，於是年輕人就住在了這個荒廟中。」

    「夜裡，他剛準備睡，見窗外，月光下，唿的飄過一個白色身影…」

    「唿~」

    裡正恰好說到此處時，農神從外面走進來，帶來一陣陰風，讓人生寒。

    一些人忍不住停下了，唯有葉子高興致勃勃，「快說呀，是不是一女鬼進來，準備陪他睡。」

    「去你的」，黑妞踢他一腳，好好地鬼故事，愣讓他搞成了三俗。

    眾人也不免埋怨葉子高一番。

    「他們在幹什麼？」農神好奇地問。

    餘生站在櫃檯後面，為他倒一杯酒，「在講鬼故事。」

    「喲，這不錯，我去聽聽。」農神端著一杯酒過去了。

    不一會兒，那邊傳來農神說話的聲音：「呵，這鬼故事夠嚇人的，我晚上都不敢睡覺了。」

    餘生心想您老就是由鬼成為鬼仙的，還能被自己嚇到？

    又過一會兒，在眾人沉浸在鬼故事中興趣不減的時候，真鬼回來了。

    倀鬼用水草抓著一隻鬼進了客棧。

    「嘎嘎」，她向餘生喊一聲，把纏著死死地，捂著嘴的鬼推到餘生面前。

    「這是誰？」餘生倒給倀鬼一杯酒，讓她潤潤喉，好奇地問。

    「嘎嘎」，倀鬼說。

    「老婆子的兒子？」餘生驚訝，上下端量他。

    別說，渾身上下青一塊，紫一塊，嘴角還有血在向外流，還真是被打死的。

第九百四十五章 詛咒

    餘生讓倀鬼把這倒霉「流氓」鬼的口打開。

    「後廚給你留著飯菜呢。」餘生吩咐倀鬼，倀鬼答應一聲，去後廚端菜了。

    流氓鬼身子被綁，動彈不得，驚訝的看著餘生，平常人看不見他，不知餘生為何看得見。

    「我是餘生。」餘生飲一杯酒，「你娘經常來客棧買菜，你應該知道我的名字吧？」

    流氓鬼身子一哆嗦，有些害怕。

    待餘生把那幾張紙錢拿出來後，流氓鬼的身子更是抖若篩糠。

    「這些紙錢是你變的吧？」餘生問他。

    流氓鬼起初縮著身子不答，在餘生皺起眉頭，目光逼視下，才緩緩地點了點頭。

    「說吧，為什麼用這種法子來客棧騙人？」餘生說。

    他見流氓鬼畏畏縮縮的，嘆道：「像個男人一點兒，你都死了，我能拿你怎麼著？」

    流氓鬼一愣，對呀，我死了，總不能再死吧？

    他害怕這才少一些，「為，為了買，買炒青菜。」

    餘生一挑眉，流氓鬼竹筒倒豆子般把一切都說出來。

    原來，流氓鬼在死後，因為惦記老娘無人供養，強大的執念讓他並未去往輪迴，而是留在原處成了鬼。

    起初，他娘是看不見他的。他也觸碰不到他娘，只能看著她以淚洗面，

    「直到有一天，我娘哭著哭著，差點把眼哭瞎時，不知為什麼，忽然看見了我。」流氓鬼說。

    老婆子看見兒子後，雖然是鬼，但心情好許多。更令人欣喜的是，過了幾天，流氓鬼攢了一些鬼力，終於可以在夜裡出沒，幫助老娘劈柴，擔水了。

    然而好景不長，第二天夜裡，因為鬼力消耗甚多，流氓鬼又不能做這些事情了。

    「這時，我想起有人說起過，在客棧裡有靈氣的菜餚在賣，可以幫我補充鬼力，所以就讓我娘來買炒青菜了。」流氓鬼說。

    炒青菜雖然不貴，但也架不住尋常人家每天吃。

    慢慢地，他們家裡越來越窮，儲蓄慢慢見底了。

    「我娘為了幫我，攬了許多活兒。看著我娘每日在燈下縫補衣物，為人漿洗衣物，我心裡就不是滋味，有了一個十分強烈的有錢念頭。這念頭越來越強烈，強烈到我痴心妄想到了自己有點石成金的本事。當時，我忍不住一點，還真有一個石塊變成銅錢了。」流氓鬼說。

    餘生點了點頭，忽然道：「不對呀，用什麼東西都能變錢，你給我紙錢變成的銅錢幹什麼？」

    這不膈應人嘛。

    流氓鬼小心地看著他：「這不是都是錢嗎？」

    「嘿，你還是好心了？」餘生說。

    流氓鬼身子一縮，不說話了。

    正好，倀鬼端著酒菜從後廚出來，餘生招呼她，「把這流氓鬼解開吧，他也是個倒霉的。」

    「我不是流氓！」流氓鬼下意識的反駁一句。

    「也對」，本就是冤枉死的，不能死了還被冤枉，餘生於是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嘎！」倀鬼眼皮上翻，白了餘生一眼。

    經她這一提醒，餘生一拍額頭，「哦，對，你是狗頭。」

    他讓倀鬼幫狗頭添一雙筷子，取一個酒杯：「你也不容易，以後每天晚上來這兒用飯吧。」

    狗頭下意識的一愣，呆呆地看著餘生，有些沒反應過來。

    「怎麼，你不願意？」餘生說。

    「願意，願意」，狗頭忙點頭，「公子的大恩大德，狗頭沒齒難忘，就是做鬼也一定會報答。」

    「你現在已經是鬼了。」餘生提醒他。

    「是，是，我已經是鬼了。」狗頭點頭，然而餘生依舊盯著他，這讓被鬆綁了的狗頭摸不著頭腦，也不敢多動彈，只能看著倀鬼大快朵頤。

    「小夥子，你這鬼當的還是年輕。」農神走過來拍拍狗頭的肩膀。

    他把酒杯放到櫃檯上，「小魚兒的意思是說，你現在就可以報答了。」

    「啊」，狗頭一呆，繼而醒悟過來，「是，是，公子若有差遣，狗頭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餘生忙謙虛的擺擺手，「什麼赴湯蹈火，嚴重了，你以後不要忘了本掌櫃的栽培就行。」

    點石成金，這可是餘生一直夢寐以求的法術，不想卻在一鬼身上見到了。

    狗頭忙不迭的點頭，然後坐在倀鬼對面吃飯。

    農神示意餘生再倒一杯酒，他還等著去聽鬼故事呢。

    「很久沒這樣聽鬼故事了。」農神感慨道：「最近一次還是四五十年前，一群路過的鬼，聚集在我那神廟裡，就著陰森的月光，說一些天南地北的鬼故事，既恐怖又刺激。」

    「您老本就是鬼，有什麼好害怕的。」餘生為他倒一杯酒。

    「你不懂，好鬼怕惡鬼，鬼也有害怕的。」農神端著一杯酒，又去湊熱鬧了。

    這時，漁夫的鬼故事正講到恐怖處，他講的惟妙惟肖，聲音都營造出來了，令人身臨其境。

    可偏有破壞氣氛的。

    一直在外面竊聽的老乞丐探進頭，「你們這些鬼故事忒假了，我給你們講個真的。余掌櫃已經對著空氣說一大堆話了，還有一個酒杯在空中飄著，向你們的方向去了。」

    靜聽的百姓們一怔，回頭看著老乞丐，然後一陣晃動，發出驚慌的聲音。

    「怎麼樣，我這鬼故事夠嚇人吧。」老乞丐笑著說，這才是真鬼故事。

    百姓們不答，只是驚恐的看著老乞丐。

    餘生也被嚇一跳，「你這老東西莫不是狼人，今夜要變身？」

    黑夜漆黑，只有微弱的月光，為了氣氛，鄉親們還把客棧的燈熄了。

    在這樣的黑暗中，老乞丐的雙眼卻冒著藍幽幽的光，似火焰，又像黑夜中盯人的狼眼。

    許久，老乞丐才察覺出來，怒道：「老和尚！」

    「來了，來了」。

    老和尚走出來，安慰道：「這不良反應其實不錯，你看，至少你夜裡也可以看清東西了。」

    譬如餘生面前飄著的酒杯，因為屋子裡暗，普通人根本看不見。

    老乞丐聞言，看了看四周，「你別說，還真是，周圍看的一清二楚，同白天一樣。」

    「是吧，這多好，以後你夜裡可以當白天過，沒事兒還可以用這雙眼嚇嚇人。」

    老和尚安慰老乞丐幾句，又進客棧聽鬼故事了，留老乞丐在外面不住地眨眼。

    大廳裡，鬼故事繼續，而且鄉親們越聽越上癮，完全沒有睡意。

    那邊，狗子剛吃罷飯，不等放下筷子，系統冰冷的聲音就在餘生耳邊想起來。

    「恭喜宿主成功完成任務【成神之信徒】，我有酒，你有故事，我們一起解紅塵。恭喜宿主收穫信徒一枚，隨機神技獎勵『詛咒』，現已覆蓋神技『神射』，有效期十五天，請宿主酌情使用。」

    「哎，不是」，陡然聽到這個消息，餘生猝不及防。

    他別的都很喜歡，唯獨「神射」這技能，他還沒過癮呢。

    這一下子被覆蓋了，他明兒用什麼來射人？

    「這也算完成了任務？」餘生說。

    「他有故事嗎？」系統問。

    餘生點頭，雖然這故事不怎麼感人，但也是個故事。

    「你有酒馬？」系統又問。

    餘生又點頭。

    「所以任務完成了。」系統說，「有了信徒，你應該高興才對，信仰值又多了。」

    「高興你大爺」，餘生撇嘴，「我射箭還沒射過癮呢。」

    「你可以用神技『詛咒』，詛咒娃娃現已開啟兌換，只需一百功德值，你可以狠狠地詛咒白家家主。」系統聲音雖然依舊是冷冰冰的，但話裡有著說不清的惡意。

    似乎白家家主妨礙到它什麼事了。

    也對，不讓開客棧。

    「想詛咒什麼就詛咒什麼？」餘生向系統確認的同時，兌換一個詛咒娃娃。

    別說，這娃娃做的真不錯，用完了丟給小孩子們玩也不錯。

    「是。」系統說。

    既然如此，餘生招手老乞丐，「把水猴子射你手的小箭拿來？」

    「幹什麼？」老乞丐閃著鈦合金的狗眼。

    「明兒給你加個菜。」餘生說。

    老乞丐立刻屁顛屁顛的把小箭給餘生送過來。

    餘生接過小箭，翻到詛咒娃娃的背面，一箭紮上去，「還射她屁股！」

    「你這什麼癖好？」系統無可奈何的說。

    「做人得有始有終，箭還沒射過癮呢，如何能移情別戀？」餘生振振有詞。

    這下，別人聽鬼故事，他也有的玩兒了。

    在狗頭深怕他娘起夜找不到他，起身向餘生告別的時候，餘生只是頭也不抬的答應一聲。

    他拿著詛咒娃娃在櫃檯桌面上跳舞。

    時不時來個劈叉，偶爾來段霹靂舞，雜著一段廣場舞，玩的不亦樂乎。

    不得不說，這詛咒娃娃做的真不錯，什麼動作都做得出來。

    不過老折磨白家家主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好，餘生於心不忍，於是又兌換一個詛咒娃娃。

    「這次詛咒紅家家主。」餘生說。

    門前的大老鼠正是紅家的。

    餘生也不折磨他們太狠了，只是讓這兩個娃娃相互扇大嘴巴。

    玩了一會兒，餘生覺著無聊。

    他把詛咒娃娃放到櫃檯上，抬頭一看，裡正他們說鬼故事的那個角落的一個打開的窗戶上，一個鬼正小心翼翼的探著身子，側著耳朵在聽裡正他們說故事。

第九百四十六章 一目五先生

    此刻，說故事的人是說書人。

    身為說書人，他說的自然非同一般，語氣陰陽頓挫，故事引人入勝。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在窗戶外探頭的鬼也不例外。

    故事到了關鍵時刻，從始至終不曾露面的鬼就要出來了，所有人的心提起來。

    那鬼也不例外，臉上害怕的神情已經準備好了。

    「嗨，窗戶邊兒趴著的，什麼東西！」餘生大喝一聲。

    「砰」，所有人的心一沉，身子一哆嗦，提起的心被嚇的「咚咚」跳。

    幸好鎮子裡的幾個老人都沒心臟病，若有，非倒下一片不可。

    至於那鬼，他有沒有被嚇到，餘生不知道，反正餘生是被嚇到了。

    在他一聲大喝嚇，只見這鬼怕的一哆嗦，脖子上的頭「咕嚕嚕」滾下來，掉到客棧裡面。

    餘生大驚，古有張翼德一吼退曹軍，今兒他餘生居然可以一吼斷鬼頭了？！

    然而，不等餘生反應過來，被嚇的掉下鬼頭的鬼身子見被發現，再不遲疑，轉身踉踉蹌蹌的逃了。餘生藉著窗戶，見這無頭鬼撞到了樹上，轉了個圈，然後往豬肉九家後面去了。

    「掌櫃的，你吼什麼。」聚精會神的人這時回過神，抱怨餘生。

    餘生走過去。

    「抬腿，抬腿」，他低頭尋找著，「我不喊能行嗎，你們講鬼故事，把鬼都招來了。」

    「什麼？」眾人一驚，左右四顧，見到了飄著的酒杯。

    「農神？」葉子高問，「這算什麼鬼。」

    農神經常半夜來客棧飲酒，他們早已習以為常。

    「不，是膽小鬼。」餘生說著俯下身子，在角落中找到那顆滾落的頭。

    好傢伙，這鬼還在說和笑呢。

    「哎，兄弟，你看得見我？」鬼頭說。

    在餘生扯著耳朵把他撿起來後，他呻吟道：「兄弟，輕點兒兄弟，疼，這是耳朵。」

    餘生不理他，提到面前打量，這鬼頭留著長頭髮，脖子處被削的平整，顯然是被利器砍掉的。

    「你鬼鬼祟祟的在我客棧外面幹什麼？」餘生問他。

    「你先把耳朵鬆開，太疼了。」鬼頭覺著自己耳朵快成驢耳朵了。

    「行，那你說吧。」餘生換成抓住他的頭髮，「是不是準備為非作歹？」

    「冤枉，我就是路過，跟著五個鬼過來的，然後聽你們在這兒講鬼故事，於是過來湊熱鬧。」

    他眼皮上翻，看著餘生，「你們又沒說不許鬼聽。再者說，若無鬼在場，誰知道你們怎麼編排我們，我當然得盯著你們了，你說是不是？」

    這話讓餘生無法接。

    「哎，對了兄弟，你是不是也是鬼，不然為什麼能抓到我？嗯，肯定是鬼了。」

    「鬼兄弟，幫個忙，把我身子找回來怎麼樣？」他眨眼看餘生，不帶害怕的。

    「你不能讓他回來？」

    餘生說罷探頭看一眼，見他的身子像無頭的蒼蠅，在街道上亂轉呢。

    鬼頭嘆口氣，「這孫子不聽我的。」

    上次他見人講鬼故事，愣是把一恐怖故事講成了笑話。

    他聽了哈哈大笑，一不小心把頭笑掉了，然後那身子找了他許多年才把他找到。

    「兄弟，這忙你千萬得幫啊，不幫也得幫。不然，鬼知道這孫子會把什麼頭放到脖子上，有一次他還頂著個馬頭招搖撞騙呢。」鬼頭可憐兮兮的看著餘生。

    「我要是你的身子，也得把你丟下，你丫太吵了。」餘生說。

    自打餘生找到這頭開始，他還沒說幾句話呢，鬼頭已經囉嗦一大堆了。

    「胡說，那孫子又沒耳朵。」鬼頭說。

    「快，兄弟，幫幫忙，我還有下一場熱鬧看呢。」他說。

    餘生好奇地問：「什麼熱鬧？」

    「殺人啊，我跟五個鬼來鎮上的，他們說要來這兒取人性命。」鬼頭興致勃勃。

    餘生一怔，「殺人，殺誰？」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好像是個殺豬的，他們說殺氣重，得小心點兒。」鬼頭說。

    「殺豬？！」餘生忙抬起頭，向好奇看著他的鄉親們問：「九叔呢，九叔在不在？」

    「你九叔不在，他和你九嬸兒都沒出來。」馬嬸兒說。

    餘生聞言，拎著鬼頭跑了出去。

    在街上，他見那無頭的身子正認死理的撞南牆，「砰砰」響，有一股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毅力。

    餘生把頭往這身子脖子上一放，快步到了豬肉九的家，不走門，直接翻了過去。

    「哎，等等我。」鬼頭說，只不過這頭裝反了，走起路來頗有些不自在。

    等他穿門進去的時候，見餘生站在院子裡，望著屋內。

    鬼頭順著他的目光看，正好見到自己一路跟來的五個鬼。

    這五個鬼有一個鬼有眼，但沒手，餘下的四個鬼四肢健全，但沒眼，看不見路。

    此時，他們手搭肩，成一字隊形，慢慢地向已經睡熟的豬肉九摸索過去。

    豬肉九這會兒赤著上半身，打著呼，打雷一般，臉上還有汗跡，似乎剛做完某種運動。

    九嬸兒睡在裡面，被豬肉九龐大的身軀擋住了。

    「向左，哎，對，向右，好，到跟前了。」那有眼的鬼說著低頭嗅了嗅。

    「兄弟們，煞氣忒重了，咱們真要吃？」他一臉嫌棄的看著豬肉九，問後面的鬼。

    「不吃不行，不吃老道士的卦象就不准了。」後面的鬼說。

    「你不攔著他們？」鬼頭在餘生旁邊輕聲問。

    「我想攔，但就是怕看到九嬸兒那什麼，你懂得。」餘生說，「我還是個孩子。」

    「這都什麼節骨眼了，還防這個，我可告訴你，他們吸的是生命力。」鬼頭說。

    「不過說到這個，我得進去看看。」鬼頭說著，頭慾望裡面走，身子卻往相反方向走了。

    「往前，往前，你大爺！」鬼頭喊道。

    「按你身子走的方向來說，他沒走錯。」餘生說。

    「往後，往後。」鬼頭於是改口。

    身子初心不改，依舊相反方向走，把鬼頭給帶走了。

    「如此看來，你的身子還挺正直的。」餘生說著回頭，見屋裡那有眼的鬼，正硬著頭皮，屏住呼吸，豁了出去，一低頭把嘴湊到了豬肉九的鼻子前。

第九百四十七章 腎虛公子

    「九叔！」餘生大喊一聲。

    「呼~呼！」正睡覺的九叔陡然驚醒，一下子坐起來，「殺豬了，殺豬了！」

    已經做好準備的有眼鬼在交錯間還真吸了一口。

    然後，整個鬼不好了，方才蒼白的臉，現在變成了青綠色。

    「嘔」，這鬼一邊乾嘔，一邊說：「殺豬的果然不能吸，煞氣太重了。」

    其餘的鬼心有餘悸。

    這會兒，豬肉九和九嬸兒都醒過來，他們慌忙穿衣，「小魚兒，什麼事兒？」

    正說著，外面響起拍門聲，裡正領著鄉親們也趕來了。

    「幫你抓鬼，道士不說你要死麼，他怕你不死得不到遺腹子，親自派鬼來動手了。」餘生說。

    豬肉九下了床，出了門，有些迷糊，說了一句：「這麼好心？」

    話音未落，九嬸兒在後面拍他腦瓜子，「好心你個大頭鬼！」

    裡面的五個鬼這時一驚，小心謹慎的望著外面。

    「這人看得見我們？」方才嘔吐的，有眼的鬼直直的盯著餘生。

    「看不見吧？」其餘四鬼中一鬼說，「咱們是鬼，他看不見的，就跟我們什麼也看不見一樣。」

    話音剛落，後面的鬼齊拍他的頭，「不許說瞎！」

    「我沒說，我說的是看不見。」這鬼委屈的說。

    「看不見就是瞎！」三個鬼說著又拍他的頭，「啪啪」響。

    這鬼捂著頭，忽然說道：「不對呀，你們仨也說瞎和看不見了。」

    話音落下，仨鬼又齊拍他的頭。

    餘生看了想笑，但忍住了，故意裝作視而不見，看著豬肉九去開門。

    「不對呀」，有眼的鬼若有所覺，「他要是看不見…」

    四個看不見的妖怪一起打他的頭，尤以方才挨打的鬼最為用力。

    有眼鬼怒視他們，但還是以大局為重，繼續說道：「他怎麼知道有鬼來殺人的？」

    「對呀。」四個看不見鬼一起點頭。

    「會不會是我們中間出了一個叛徒？」一個鬼說。

    話音落下後，幾個鬼全安靜下來，餘生還以為他們應當明白，人若看不見鬼，相當叛徒也當不了。

    怎料五個鬼齊刷刷搖頭，「不是我。」

    「但總有一個鬼是吧？不然就說不清楚了。」方才挨打的鬼說。

    他們正爭論時，忽見與他們一同來的斷頭鬼走過來，他身子向前，頭朝後，匪夷所思。

    「現在我知道叛徒是誰了。」有眼鬼說。

    「誰，你是？」四個無眼鬼說。

    「是斷頭鬼！」有眼鬼說。

    正好斷頭鬼向餘生嚷道：「哎，兄弟，快，幫我反過來，不然這畜生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餘生頭朝天，表示我看不見鬼。

    豬肉九剛打開門，鄉親們一窩蜂的湧進來，上下打量著他和九嬸兒，見他們沒事才放下心。

    「小魚兒，你發現什麼了？」裡正過來問。

    「沒什麼，就是覺著有股陰氣，有鬼，我們得請捉鬼天師過來看看。」餘生說。

    「捉鬼天師！」五個鬼立刻慌了，立刻手搭肩，由有眼鬼領頭，一字從屋裡出來。

    他們沿著牆角，剛要離開，餘生跳到他們面前，朝著他們大喊一聲：「哈，有鬼！」

    「啊」，猝不及防之下，五個鬼也叫起來。

    尤以挨打的鬼反應過度，他跳腳喊道：「哪兒呢，鬼在哪兒呢，我最怕鬼了。」

    「你丫又看不見！」餘生翻個白眼。

    四個無眼鬼下意識的抬起手，「嗯？」餘生看著他們，「我乃鎮鬼司指揮使！」

    挨打的鬼立刻打在自己額頭上，餘下仨鬼見狀，也不客氣，紛紛打在他頭上。

    「都站好了！」餘生喝道。

    「在我揚州鎮鬼司的地盤，光天化日之下，你們膽敢行兇傷人，也忒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那，那什麼，現，現在是夜裡。」有眼鬼小聲提醒餘生。

    他還是看得見的。

    「嗯？」餘生一瞪他。

    「是，是，現在是光天化日，那是太陽。」這鬼指著兩輪彎月，一本正經的說。

    餘生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又訓斥他們一番後，讓倀鬼把他們綁了。

    至於那斷頭鬼，依舊在與自己的身子叫勁兒。

    最後，還是餘生看在豬肉九的面子上，把他從院子里拉了出來，讓他在大街上遊蕩。

    此時，天色已晚，人們再無聊天的興致，各自回家休息了。

    翌日，天剛亮。

    不等打公雞打鳴，「啊！」客棧又傳來一聲尖叫。

    正起床的胡母遠一聽是富難的屋子，忙提上衣服趕了過去。

    剛推開門，不等看，一股臭氣撲面而來，胡母遠身子晃了晃，努力站穩了，然後倒了下去。

    幸好，白高興也在，伸手在後面扶住他，然後自己也有些暈了。

    「這，這他娘的什麼味道？」白高興摀住口鼻，趕忙打開旁邊窗戶。

    無人回答他，葉子高只是躺在床上，一臉蒼白，猶如用腎過度，伸手小聲說著：「救，救命。」

    不過口鼻歪斜倒是消失了。

    富難這會兒也看得見了，只是他的姿勢有些莫名其妙，在拚命的捂著屁股。

    「你怎麼了？」白高興捂著嘴問。

    富難臉憋的彤紅，剛要說話，忍不住了，「噗噗噗」，開水冒泡一般，放出某種有毒的氣體。

    若不是富難又憋住了，這音效還會持續。

    「老和尚，你大爺！」富難怒道，然後又「噗噗」幾聲。

    正好餘生下來，見狀，忙把他們房門關上了。

    「他娘的，最近怎麼了，又一個小公子。」餘生說。

    他剛要去把老和尚押過來，老乞丐又在外面喊了，「我是你大爺，老和尚！」

    餘生探頭出去，問道：「你又怎麼了？」

    「我，我…」老乞丐抬起頭，望著餘生說話的方向，「我什麼也看不見了！」

    老和尚的門打開，衣衫不整的跑出來，不等餘生催就說道：「我有藥，可以治，可以治。」

    他又回應老乞丐：「都一樣，你雖然白天看不見了，但晚上可以看見了！」

    「以後可以白天睡覺，晚上出去轉悠，這多好。」他嘀咕。

    「你這老和尚，能不能行？」餘生說道，他客棧快亂套了。

    「掌櫃的，相信我，絕對行。」老和尚向餘生鄭重承諾後進了葉子高的門。

    然後在眨眼間跑出來，「讓我緩一下」，他深吸一口氣，這才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又過一段時間，在黑妞他們全聚過來的時候，老和尚推門而出。

    「好了，富小哥腸胃紊亂，葉小哥是腎虧。」他一臉不在意的說。

    「你大爺！」葉子高和富難在裡面齊罵。

    老乞丐則在外面喊著：「老和尚，我是你大爺。」

    「腎虧？」餘生他們驚訝，尤以黑妞聲音最大，「這還什麼都沒幹呢，就腎虧了？！」

    餘生看她，「你還想幹什麼？」

    黑妞翻了個白眼。

    「要不別治了，葉子高的新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腎虛公子。」餘生說。

第九百四十八章 追蹤箭

    揶揄腎虛的葉子高一頓後，餘生神清氣爽的下了樓。

    五個鬼被倀鬼的水草綁著，蹲在角落，就像被逮住的犯人。

    見餘生下來後，有眼鬼趕忙踹旁邊的鬼一腳，然後站直了身子，喊聲：「公子好！」

    其餘三個鬼也趕忙站起來，唯有昨夜挨打的鬼，迷迷糊糊的翻個身子，」好你大爺。」

    他繼續睡去了。

    本來不準備搭理他們的餘生站住了，喊一句：「你們瞎呀。」

    看不見尚不能忍，何況瞎乎。

    三個鬼一起舉起了手，然後「啪」的打在挨打鬼身上。

    「嗯」，餘生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們都怎麼稱呼？」餘生問了一句，然後擺了擺手，「算了，不重要。」

    餘生指著有眼鬼，」你老大」，又指著剛被打醒的挨打鬼，「你老二」，後面的依次排序。

    「不，不是」，二鬼說道：「我年級最小…」

    「但你二呀。」餘生說。

    他讓這幾個鬼出去推磨去，並讓大鬼監督他們，」正好，你們幾個也是瞎的，拉磨不暈。」

    餘生說著，幾個看不見的鬼，抬手齊齊拍在二鬼頭上。

    「你們打我幹什麼，現在我不是最小的，我是老二！」二鬼怒道。

    「但你二呀。」三個瞎鬼異口同聲。

    毛毛昨兒拉一次磨後，因為堅決不戴眼罩，忙完後整個驢都不好了，暈乎乎的鑽到牲口棚裡再不出來，欺負雷龍去了。但綠豆粉賣的很好，昨兒又泡了許多綠豆，餘生正愁沒人幹活呢，現在正好。

    他催五個鬼去，自己則去妖氣閣一趟。

    現在整個城主府已經搬到妖氣閣了，餘生過去找到王姨，讓她派人把那道士抓回來。

    為了讓自己算卦準確，以此謀取錢財和神算的名聲，不惜殺人，這道士太壞了。

    餘生必須把他抓回來，好好教訓教訓。

    說起來，還是那山羊頭的大師好，也不知道他現在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沒有。

    妖氣閣出來後，餘生又去了寒山客棧，正遇見小公子他們在用早飯，餘生讓鐵頭給自己也來一份。

    現在鹹魚客棧和寒山客棧是共用廚子和小二。

    餘生心想寒山客棧也快開張了，是時候托公孫不吹幫忙，請一些小二了。

    至於廚子，餘生必須要封印卡封印的妖怪，不為別的，只為這些妖怪可以直接學習系統菜譜。

    「唔」，小公子咬一口灌湯包，濺出的湯汁半丈遠，若不是餘生閃的快，新換的衣衫非髒了不可。

    餘生換了個位子重新坐下，「小公子，可以啊，上面下面一樣有殺傷力。」

    在熊大身上找回自信的小公子頗有些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哈哈，多謝誇獎。」

    坐在旁邊的魏昆抖了抖一身油漬的衣裳，「余掌櫃，現在你知道我們為什麼這樣子了吧？」

    餘生點頭，「不過對你來說，這是小巫見大巫了，畢竟你是夜壺成精，更髒的也見過。」

    說罷，餘生自己「哈哈」大笑起來。

    魏昆翻了個白眼，早知道就不告訴他了。

    正笑著，公孫不吹從後門進來，「傻子，給我來三籠灌湯包，一碗醋，一碟辣椒。」

    門簾尚未放下，他就大聲喊起來。

    「你才是傻子呢，你全家都是傻子！」傻子無力的辯白著，然後從後廚把包子遞給鐵頭。

    「喲，余掌櫃也在？」公孫不吹有些意外，平日裡餘生早上不過來的。

    餘生答應一聲，對鐵頭說：「以後這廝再來，收他醋錢。」

    居然要一碗醋，這是把醋當粥喝呢。

    公孫不吹不以為意，「余掌櫃，昨兒你不在寒山城真是可惜了，熱鬧沒看到。」

    他說著坐在小公子對面，然後一口湯汁正中他臉。

    「嚯，你怎麼吃飯呢？」公孫不吹頂著一臉湯汁，看著小公子。

    「對不住」，小公子忙拿出手絹幫他擦了。

    這會兒，鐵頭也把包子、醋和辣椒放在他面前，美食在前，八卦在後，他不與小公子計較。

    「昨兒，你知道你射白銀雙另一個姘頭的箭射中誰嗎？」公孫不吹蘸點醋，裹一裹辣椒，賣著關子。

    「誰？」餘生看他。

    小公子也抬起頭，側耳傾聽這八卦。

    」寒山城第一大家族，華族家主，華不安，就前天那個認為紅家主母罵白銀雙有辱斯文的那位。」

    公孫不吹幸災樂禍，「嘖嘖，昨兒華不安的夫人和紅家主母齊上陣，與白銀雙整整對罵了一下午！」

    這場對罵，昨兒在寒山城內引起了轟動。

    畢竟餘生當初站在窗口，朝天射箭時，曾明明白白告訴眾人要射誰，所以昨兒誰都知道因果了。

    「那場面，我懷疑你們人類造字聖人根本造不出那些骯髒的詞兒。」公孫不吹說。

    餘生不屑，任何髒詞兒都可以用一個字符表示，如果一個字符不夠，那就來倆一模一樣的。

    「紅家家主和華家的華不安根本攔不住那兩位！」公孫不吹繼續描述三位婦人之間的戰鬥。

    「不過說實話，白銀雙不愧是打拚出偌大產業的家主，以一敵二吧，不落下風。你們是沒看見華家主母和紅家主母被氣的臉紅一塊，白一塊的樣子，太精彩了。她們呼吸『呼哧呼哧』的，被氣的夠嗆。」

    「全城百姓還擔心她們氣壞身子呢，怎料，昨天晚上她們就解氣了。」

    公孫不吹一面吃，一面給餘生他們說著昨天發生的事，興致勃勃。

    「昨兒晚上，也不知道中什麼邪了，堂堂的白家家主白銀雙，在眾目睽睽之下，當著青樓所有客人的面兒，跳起了舞，跟抽風似的。這還不算，後來不知怎的，她和紅家家主面對面打起了巴掌。」

    「打的那個狠喲。」公孫不吹露出慘不忍睹的表情。

    「白銀雙那張臉腫了一大圈，紅赤焰也不成樣子了。」公孫不吹說。

    他見餘生和小公子反應不熱烈，說道：「你們是沒看到他們那樣子，要看到了，你們也會慘不忍睹的。」

    「他們那樣子我沒看到，不過他們那下場麼」，餘生高深莫測的一笑，「我做的。」

    公孫不吹和小公子同時停下，睜大了眼看著餘生，「你做的？！」小公子問。

    「嗯」，餘生點頭。

    公孫不吹此時恍然，「怪不得，在白銀雙打巴掌前，屁股上平白多了一根小箭。」

    他一臉欽佩的看著餘生：「余掌櫃，想不到你還有這等本事。」

    「小小詛咒而已。你傳出去，他們不讓我舒服一天，我就讓他們不舒服一年。」餘生自傲。

    「明白。」公孫不吹塞一個包子。

    「對了，雷電之王怎麼樣了，有沒有被射中胯下？」餘生問。

    他得為魚頭妖報仇！

    公孫不吹放下筷子，「我正要說這個，雷電之王你也知道，跑的雖沒孫小妖快，但也不慢。聽說他躲過突如其來的一箭後，從昨天白天到今天早上，一直在城裡四處躲著呢。」

    「怎麼個意思？」小公子不解。

    「我的箭不達目的不罷休，但不碰別的人、樹或房子，因此在城裡是繞著追蹤敵人的。」餘生說。

    箭不以速度見長，或者說，相比雷電之王的速度，要慢一些。

    「但不要緊，這就像有個蝸牛在無時不刻的追殺你，我的箭也是，夠雷電之王喝一壺了。」餘生說。

    小公子想了想，還真是。

    何況，箭又不真是蝸牛。

    雷電之王現在狼狽的逃命，估計上茅房的時間都沒有。

第九百四十九章 王二代

    正閒聊著，門口有點動靜。

    鐵頭看了看，「喲」，他回頭說：「掌櫃的，那頭大老鼠走了。」

    餘生和小公子他們對視一眼，「走就走吧，沒什麼大不了的，咱們該吃吃，該喝喝。」

    他把一個包子丟進嘴裡，托公孫不吹招一個店小二，一個雜役。

    「找個機靈點兒的，還得衷心的。」餘生說。

    「成」，公孫不吹答應，然後把蘸了醋，裹了辣椒的灌湯包放進嘴裡，十分享受的咀嚼著。

    餘生看著都胃口大開，剛要讓傻子再來一籠包子，門外有人喊道：「掌櫃的在嗎？」

    說著，兩男一女三個妖怪走進來，在身後還跟著幾個手下。

    餘生打量著這三個人，全部穿的華服。其中一男的穿一身黑色華服，頭髮灰白；女的一身雪白，不沾一絲雜色；另一個男的穿著一身紅色華服，跟血的顏色一樣，透著一股子妖異。

    公孫不吹貼著餘生的耳朵小聲介紹，黑色衣服是華不安，女子白銀雙，紅色衣服是紅赤焰。

    其實不用公孫不吹介紹，餘生也猜得出來。

    無他，其中倆人腫起來的臉實在太嚇人了。

    他們見到公孫不吹後並不意外，然後把目光落在餘生身上。

    「你就是客棧的掌櫃？」白銀雙上前一步，神色不善的看著餘生。

    「是我」，餘生漫不經心的說：「你們找我幹什麼？」

    「你說呢！」白銀雙怒道，「背後放箭，真小人也，你說我們找你做什麼？」

    紅赤焰也踏前一步，「小子，有本事就真刀真槍的來，躲在背後射冷箭算什麼？」

    「不錯」，華不安見他們都說話了，自己再不說，凸顯不出存在感，「虧你還是人類，做事鬼鬼祟祟，中原人族的氣節早被你們這些不肖子孫給辜負和丟盡了！」

    「鬼鬼祟祟？這話說的」，餘生飲一口茶，「好像門口的大老鼠是我叫來的。」

    「還有，誰說我只敢背後射箭了？」餘生讓芥菜頭去後面取弓箭去，「我現在就射上三箭！」

    「你敢！」三個人齊齊踏前一步。

    「小子，別以為你有些本事，就敢在我們面前撒野了！」白銀雙怒道。

    「此言差矣」，餘生說著，憑空取出一個詛咒娃娃，「我是很有本事。」

    這是他新兌換的，白銀雙和紅赤焰那倆娃娃放在鎮上客棧了。

    「哼，一個人類，也敢大放厥詞，小子，我今兒過來就是讓你長記性的。」紅赤焰再不忍耐自己的滿腔怒火，向餘生撲過來。至於餘生手中的詛咒娃娃，因為做的不錯，他還以為是個玩具。

    他很快就知道這不是玩具了。

    餘生手裡的詛咒娃娃迅速跑幾步。

    「哎，怎麼回事這是？！」華不安說著跑前幾步，然後一把抓住紅赤焰的衣衫。

    紅赤焰回頭，不解的看著華不安，剛要問為什麼。

    「啪」，華不安一巴掌打上來，猝不及防的紅赤焰整個妖懵了。

    華不安也是懵的。

    「這不是我動的手，我不是故意的，這，這…見鬼了這是，這身子不受我控制了。」

    華不安一臉驚恐，但嘴上這麼說，身子卻很老實，「啪啪」的抽著紅赤焰大嘴巴。

    紅赤焰也不是吃素的，被打醒後，也反抗起來，一把推倒了華不安。

    「我不是故意的！」華不安怒吼，但腿卻以一個詭異的角度，一腳踹在紅赤焰胯下。

    正把玩詛咒娃娃的餘生朝看著他的小公子和公孫不吹尷尬的笑了笑。

    這真是個失誤，他只是隨手一折，怎料華不安的腿就踹在了胯下。

    白銀雙這時看到了餘生手裡詛咒娃娃的動作，又看了看華不安的樣子，恍然大悟。

    「邪術，邪術！你們倆別打了，是昨天我們倆遇見的邪術！」白銀雙前去抓住掙扎的華不安。

    「邪術？！」忍著胯下劇痛的紅赤焰一怔，繼而也看見了餘生手裡的娃娃。

    「你們現在還覺著，我只是有些本事嗎？」餘生說著讓詛咒娃娃站起來。

    華不安也跟著站起來，他也見到了餘生手裡的娃娃，雙目圓睜，不可思議。

    「現在還讓我長記性嘛？」餘生說著，動了動手裡的娃娃，華不安開始「啪啪」打自己的臉。

    「停，停下，我，我們認輸，認輸！」華不安百忙之中吼道。

    餘生這才停下來，笑著看他們：「你們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華不安忌憚的看著那娃娃，紅赤焰有些痛，只是白銀雙還正常些。

    她既戒備又驚懼的看著餘生，「你，你是什麼人？」

    「這話問得好，你們若早問的話，或許就不會有這麼多衝突了。」餘生站起來，整理一下衣衫，「吾乃劍囊鎮守護者，揚州城主的男人，有妖氣客棧的主人，東荒盟主，未來的中荒之王！」

    三個妖怪一臉懵，公孫不吹和小公子也合不攏嘴的看著餘生。

    雖然聽不大懂，但聽著好厲害的感覺。

    「當然，你們也可以叫前任東荒王之子，我未來的東荒王，一個將要射日的男人！」餘生豪氣萬丈。

    「東，東荒王之子？」三個妖怪驚訝的看著餘生，然後齊齊後退三步。

    「當啷」，小公子手裡的茶杯掉下來，他也愣住了。

    本以為，他這妖二代，城二代已經很囂張了，想不到站在面前的居然是龍二代，王二代。

    「是前任東荒王。」餘生糾正他們。

    別的妖怪不在意，被打腫臉的華不安委屈的看著他，「你怎麼不早說？！」

    他娘的，若早知道他的身份，前東荒王之子來城裡開客棧，誰敢說個不字，所有妖怪肯定痛痛快快的答應，他們也就不用遭這麼大罪了。

    「你們不問，我怎麼能自己說出來，那樣顯的我欺負人。」餘生很無辜，「而且有點仗勢欺人，我不喜歡。我覺著把你們欺負夠了，然後把名號叫出來，更顯的我餘生英明神武，有氣質。」

    「我們還是喜歡你自己說出來。」白銀雙委屈的說。

    「我有不像某些人，天天把自家老爺子掛在嘴邊，我是靠自己才華吃飯的人。」餘生說。

    三個妖怪不說話了，但同為寒山四大家族之一，公孫不吹幫他們說出了心裡話。

    「以前吧，我們覺著那些大妖，妖神的子孫仗勢欺人挺可惡的，現在經過你這麼一說，我們覺著把身份兜著，揣著的王二代身份，然後欺負妖怪，那才是最可惡的。」

    三個妖怪不約而同的點頭。

第九百五十章 橋會節

    「你們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餘生坐下，繼續吃自己沒吃完的包子。

    三個妖怪一時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最後，紅赤焰咬了咬牙，拱手道：「掌櫃的，先前多有得罪，紅某再次賠禮了。」

    白銀雙見狀，跟著拱手謝罪。

    形勢比人強，他們在這些神，妖神面前就是個小妖怪，哪敢有得罪的心思。

    餘生無奈的搖頭，「這就是我不喜歡亮身份的原因，不能欺負妖怪了。」

    不過有一個妖怪沒賠罪，餘生把目光落在華不安身上。

    華不安硬著頭皮說：「我不知道哪兒得罪公子了，反而是你先射了我一箭，我今兒多有出言不遜之處，那也是你射箭射的，咱倆平了。算起來，我剛才挨這麼多巴掌，還吃虧了呢。」

    「這倒也是。」餘生點頭，「不過昨兒不怪我，我本來射她姘頭的。」

    他看著華不安，「不過，你倒是個有骨氣的。」

    若是平常妖怪，不管有沒有錯，早認了再說，以免招來災禍。

    「那是」，華不安驕傲的仰頭，「我有我驕傲的倔強，若無錯，就絕不認。」

    餘生點點頭，問三個妖怪，「現在呢，我可以開我的客棧了吧？」

    「可以，可以。」幾個妖怪哪敢阻攔。

    「不收小卡片。」

    「不收，不收」，白銀雙忙點頭。

    「那好，我這客棧過幾天就開張了，你們記著過來捧捧場。」餘生說。

    「一定，一定。」幾個妖怪說。

    「就是這客棧寒磣了點兒」，紅赤焰看看四周，說道：「掌櫃的，我在上城有一套上好的樓閣，作客棧正好，不如把客棧搬到那兒吧。」

    「嘿，怎麼說話呢。」公孫不吹不高興了，這可是他送給餘生的。

    餘生制止了他，「這客棧就挺好，連接上下城，不錯。」

    紅赤焰不再說話了，他本想借此攀上餘生的。

    畢竟是東荒王的兒子，雖然帶了個前，但那也是厲害人物，看方才折磨他們的本事就知道了。

    身為一女妖，白銀雙能靠青樓就把白家辦成寒山城四大家族之一，自然是有些本事的。

    她上前一步，笑道：「公子，開業是好事兒呀，一定得熱熱鬧鬧才行，這樣……」

    她一拍手，「我讓我家姑娘那天給你捧捧場，唱些小曲兒，幫你招攬些客人。」

    「嗯？」餘生手上動作一停，放下筷子道：「這是個好主意，那就多謝白家主了。」

    華不安見狀上前一步，「你家的姑娘哪有纖纖姑娘精通音律，掌櫃的，我們也幫你捧場。」

    餘生一愣，開青樓的不是白家嘛，怎麼華家也涉入其中了。

    公孫不吹在旁邊解釋，「白家的青樓是個行當，當家頭牌住在紅樓，是千面妖狐。」

    「至於這纖纖呢，聽說彈琴技藝甚高，賣藝不賣身，頗得華族這些服用風雅的妖怪喜歡。」

    餘生點頭，原來這樣。

    「成，到時候你們都來。」在這方面，餘生從來不嫌少。

    這件事商定了，幾個妖怪一時間沒什麼好說的，最懊惱的莫過於紅赤焰，沒幫到餘生什麼忙。

    但他們誰都不提離開，深怕一個人先走了，留下的兩個人趁機拉攏關係。

    餘生見他們不走，心想這不正是做生意的好機會嘛。

    於是招呼他們坐下來吃早餐，然後讓傻子什麼貴，撿什麼東西上。

    傻子當然不會客氣，現在正是大悲山蔬菜豐收的時刻，各種有靈氣的蔬菜一起端上來。

    三個妖怪方才見公孫不吹一口一個灌湯包，吃這嘴邊都是油，早看餓了，此時被請坐下，喜不自勝。但在見到桌上擺著全是蔬菜後，幾個妖怪的臉苦成了菜色，他們可都是食肉的。

    餘生招呼道：「快吃啊，偶爾吃點素也不錯，補充維生素，對修煉好。」

    三個妖怪這才取了筷子，小嘗一口。

    「嗯？！」白銀雙浮腫的臉上，冒出一絲精光，這菜真不錯，十分美味。

    其他兩個妖怪也一臉意外，想不到素菜居然這麼好吃。

    他們吃的速度越來越快，跟餘生套近乎的時間也沒有了，一直到盤子被清理的乾乾淨淨後才停下來。

    餘生驚訝的看著他們，又看了看自己的灌湯包，他只吃了三個，他們已經把幾盤菜吃完了。

    「公子，這菜真不錯。」紅赤焰露出大拇指，「我以後每天來捧場。」

    「那敢情好。」餘生樂了。

    白銀雙趁機搭腔，「公子，你客棧具體什麼日子開張？不如就明天吧，早開早掙錢，明天還是個好日子。」

    餘生不解，「明天是什麼好日子？」

    「七月六搭橋節，正是城裡妖怪們表白，送禮物的日子。」白銀雙興致勃勃的說：「明天妖怪們會向喜歡的妖怪送禮，出來逛街，遊玩兒，每年這時候，城裡客棧，館子，青樓都很熱鬧。」

    「青樓？」

    「哎呦，姐兒們也是有很多人表白的。」白銀雙笑著說。

    「後天開張好」，華不安有不同意見，「後天是橋會節，無論是熱戀還是已婚的，都會在橋上相會，逛街，送禮，客棧正在橋旁邊，到時候客人會很多，真是開張的好機會。」

    紅赤焰見他們都說了，自己也不能落後。

    於是道：「大後天開張更好好，大後天是相思節，相會後不免相思，相思得相會，所以在這一天，人們都會上街相會，逛街，送禮，那時客人為瞭解相思，會放開了大吃大喝。」

    華不安和白銀雙瞪紅赤焰一眼，「你要這麼說，我覺著七九那天開張也好，七九分手節…」

    「七十好，七十復合節。」白銀雙說。

    「七十一好，氣死你，氣死光棍的節日，所以在這一天，成雙成對的妖怪們會大肆買，大肆吃，大秀恩愛。」紅赤焰道。

    「七十二也好，脫單節…」

    一時間，三個人吵的不可開交，七月十五中元鬼節都被他們翻出來了。

    然後，他們慢慢的爭論到了八月。

    餘生心有餘悸，小聲問公孫不吹：「你們寒山城怎麼有這麼多節日？」

    「多嗎？」公孫不吹不解的反問，然後自己盤算一下，「七月是多了一點兒，但過了七、八月就好了，十月以後，一個月差不多也就半個月有節日。」

    餘生咋舌，「誰幫你們種的糧食，讓你們能吃飽了撐著，過這麼多節日？」

    前世袁爺爺都沒給他這麼大勇氣。

    「哈，做生意麼，你知道的。」公孫不吹給餘生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但餘生體會不出來。

    公孫不吹只能解釋道：「寒山城四大家都是生意人，這節日多了，不就有生意了，有生意，這不就來錢了？」

第九百五十一章 可惜了

    「百姓們有這麼多錢供你們壓榨？」餘生驚訝地說。

    公孫不吹搖頭，「所以在寒山城內想要娶個媳婦，少說也得四百貫。」

    餘生恍然，現在他知道在鹹魚客棧遇見的大頭，為何四百貫才能娶到一個媳婦了。

    「敢情寒山城的百姓娶不起媳婦，全是你們造的孽啊。」餘生說。

    「這也沒辦法的不是。」公孫不吹說：「白家青樓得做生意，要是許多百姓成親了，這生意就做不下去了。還有紅家的房子，現在許多妖怪都住城外，只有成親，他城裡的房子才租的出去。」

    「另外，成親你得有一套鳳冠霞帔吧，那是華家的生意。」

    公孫不吹掰著指頭數：「你看，成個親不是一個人的事，那是三大家的事，關係著寒山城的繁榮，錢當然得多點了。」

    「他娘的，你們全是吸血鬼。」餘生說。

    「吸血鬼？」公孫不吹一怔，「什麼意思，不過吸血倒是有人吸。」

    他指著紅赤焰，「這廝吸血，專門養了血奴。」

    餘生一頓，「不會是人吧？」

    公孫不吹說過，在寒山城裡也是有不少人類奴隸的。

    不止如此，這幾天白高興一直來這邊逛街，據他所言，只要穿著短打，避免被寒山城的守衛扒衣服，人走在寒山城一點兒也不用怕。因為在這些妖怪的認知裡，這人是有錢妖怪的奴隸。

    打狗還得看主人不是，遑論一個人了。

    當時葉子高和餘生還揶揄他是個狗來著。

    「不是」，公孫不吹搖頭，「紅赤焰說過，人的血不好喝，不是太甜，就是太稠。」

    「他養的是一蚊子精，專門採集寒山城和周圍妖怪、動物的血，釀造，暢飲，這廝請我喝過，還不錯，跟百花蜜一樣富有層次感。」公孫不吹說著，露出回味的神情。

    餘生踹他一腳，讓他收回心思。

    這會兒，那三個妖怪還在吵個不停，忽然，華不安停住了。

    他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身子，然後握住拳頭，覺著身子忽然爽利許多，就像在夏日，身子因為炎熱出汗而濕膩時，有一陣涼風吹過，登時覺著身子一輕，心曠神怡。

    「你怎麼了？」爭論的白銀雙和紅赤焰停下來，奇怪的看著華不安。

    「這飯菜…」華不安探索著身子。

    「有毒？！」白銀雙和紅赤焰乃驚弓之鳥，霎時間就站起來。

    「怎麼說話呢，怎麼就有毒了。」餘生不高興了，這不是砸他客棧的招牌嘛。

    「說這話可是要負責任的，告訴你們，若冤枉客棧，你們得付兩倍價錢。」餘生說著伸出三根手指，萬一對方沒聽進去，看進去了，直接付三倍價錢呢。

    雖然希望很渺茫，但萬一對方迷糊了呢。

    華不安這時也說話了：「這，這是靈力？好充沛的靈力！」

    他抬起頭，一臉驚豔的看著餘生，然後冷靜下來，「公子，他們出言不遜，把他們都罰出去吧。」

    「最好禁止他們子孫後代進來用飯。」華不安十分篤定地說：「像他們這些不相信您的，就應該斷絕關係，永不往來。」

    如此一來，他華家的子孫們就可以獨霸客棧，每天補充靈氣了。

    不出一年，什麼四大家族，到時候寒山城將只有一個家族，那就是他華家。

    也不對，華不安瞪公孫不吹一眼，這孫子也在呢。

    他牛記肯定已經知道這菜裡有靈力了。

    這會兒，紅赤焰和白銀雙也終於發現了這些菜的不同之處。

    他們齊刷刷的把三倍價錢放在餘生面前的桌子上，「公子，我們倆有眼無珠，您別怪罪，我們認罰，絕無怨言！」

    餘生一臉喜色，看看，伸三根手指頭還是很有用的。

    他們瞪華不安一眼，尤以白銀雙瞪的銷魂，似乎在埋怨他拔東西無情。

    不過他們很快又統一了，一致建議：「公子，我們覺著，客棧明天開張正合適！」

    餘生不動聲色的把錢收了，「那就明天開張吧。」

    三個妖怪喜笑顏開，甚至主動幫餘生張羅開店事宜。

    小公子甚至想不到他們仨是當初讓一老鼠擋在門口，不讓客棧做生意的人。

    「好」，幾個妖怪喜不自勝。

    華不安忽然若有所思，又問道：「公子，外面傳言的孫小妖…是不是真的？」

    餘生點頭，「孫小妖啊，不錯，是我一道菜讓他悟道的。」

    三個妖怪愈發高興起來，恨不得現在就讓餘生開張，為他們家族子弟做上這麼一道菜。

    「但是…」餘生給他們潑一盆冷水，「要想在我這兒品菜悟道，必須是修煉遇見了瓶頸才行，還得合我的眼緣。」

    三個妖怪略有些遺憾，但熱情不減。

    他們三大家族有的是妖怪，就不信遇不見合餘生眼緣的。

    到時候悟道一個是一個，增加的可都是家族的實力。

    他們現在已經看到了光明的未來，不止寒山城，甚至不夜城也將成為他們家族的舞台。

    到時候就不用仰人鼻息了，譬如不夜城的那位少城主。

    留他們在這兒暢想未來，餘生用完早飯後，擦了擦嘴走人了。

    現在客棧在寒山城要成香餑餑了，不怕再有妖怪來搗亂了。

    餘生前腳剛走，三個妖怪正譴責公孫不吹既然早知餘生身份，為何不早說的時候，從門口閃進來一個妖怪。

    這妖怪渾身濕漉漉的，喘著粗氣，手抓著一木頭鍋蓋，捂著胯下，正是雷電之王。

    他進來就喊道：「你們掌櫃的呢？」

    傻子正太討好女妖怪，看也不看他，鐵頭和芥菜頭正在後院忙呢。

    公孫不吹這次送來不少貨，他們得幫著搬到旁邊大悲山客棧去。

    唯有一個熊大無所事事，他傻兮兮的看著雷電之王：「你是誰？」

    雷電之王顧不上跟他掰扯這些，「你們掌櫃的呢？」

    「掌櫃的又是誰？」熊大繼續問他。

    「你他娘的，再不說，我把你殺了！」雷電之王怒道。

    「怎麼說話呢？！」四位家主深怕客棧有什麼閃失，回頭怒瞪雷電之王。

    雷電之王一怔，想不到城裡四大家族的家主都在，這幾個妖怪可不是他惹得起的。

    不然也不會被趕下城主之位了。

    「告訴你，姓雷的，現在這客棧我們罩著，你要敢在這兒搗亂，小心我閹了你！」白銀雙道。

    「謝了，不勞您動手。」雷電之王沒好氣的說，他已經聽見身後有破空聲了。

    當下再不遲疑，雷電之力一展開，雷電之王瞬間消失在後院門口。

    接著，幾個妖怪看見一支箭出現在他們面前，在桌子、板凳間跌跌撞撞後，從後門追了出去。

    白銀雙他們心有餘悸，這箭的滋味，他們可是深有體會。

    「直接被射上一箭就成了，又不要命，跑什麼跑。」白銀雙說。

    她挨箭甚多，已經習慣了。

    「嗯」，公孫不吹搖頭，「那箭射的是命根子。」

    「咦」，紅赤焰和華不安打個寒顫，幸好當初余掌櫃射他們時沒指定部位。

    唯有白銀雙反應不同尋常，「咦，可惜了。」

第九百五十二章 頭禿了

    餘生回到後廚的時候，大堂傳來老和尚的慘叫。

    他掀開門簾看去，見老和尚被富難摁著，葉子高掐著。

    「你告訴我！究竟有多少個不良反應！什麼時候才能把我治好！」葉子高晃著老和尚。

    「小葉子，你別激動，別激動。」老乞丐用幾乎瞎了的眼，憑著模糊影子去抓葉子高。

    同時在老和尚看不見的地方，老乞丐一腳又一腳的踹著老和尚。

    只是眼神不大好，不時地踹在桌腿上，痛的臉猙獰。

    「每粒藥都有不良反應，這不怪我，咳咳」，老和尚掙紮著，辯解著。

    葉子高絲毫不松手，「別給老子狡辯，你就告訴我，什麼時候可以徹底治好？」

    「肯定能治好，你先把我放開，把我掐死了，你就肯定治不好了。」老和尚咳嗽著。

    老乞丐在旁邊扒拉葉子高的手，「小葉子，你快松手」，順便踹老和尚一腳大腿根。

    餘生覺著這一腳若是他踹的，那斷子絕孫在所難免。

    「放心，把你掐死了，我們掌櫃的可以把你復活。」葉子高掐著他說，「什麼時候治好！」

    「咳咳，等，等你掉頭髮的時候，一，一切都好了。」老和尚無奈的說出真相。

    葉子高的手一停，富難也不解的看著他：「你什麼意思？」

    「你頭禿的時候，也是你身體痊癒的時候。」老和尚說。

    倆人看了看老和尚的頭，「你的頭就是因為這個變禿的？！」葉子高恍然。

    等老和尚點頭的時候，本來已經冷靜下來的葉子高一跳，再次死死地抓住老和尚。

    「禿頭！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英姿颯爽，你居然敢讓我禿頭，我掐死你！」葉子高吼道。

    富難倒不是那麼在意，禿頭相比這些難言之隱輕了許多。

    「住手，住手！」老和尚掙紮著，猝不及防，胯下一疼，整個臉擰巴在一起。

    餘生看的清楚，這一腳是老乞丐踹的，而且是先用手量好了，然後循著角度狠狠地踹了上去。

    見他這樣子，葉子高手上力道不由地輕了一些，同時氣喘吁吁的。

    餘生遞給老乞丐一毛巾，「給小葉子擦擦汗，一腎虛之人，鬧這麼大動靜，挺不容易的。」

    餘生不說還好，一說，葉子高更來氣。

    他剛要破口大罵，手上用力，準備讓老和尚再吃些苦頭，一毛巾迎面而來，塞進他嘴裡。

    「嗚嗚」，葉子高瞪著老乞丐，兩眼怒火。

    老乞丐什麼也看不到，驚道：「你又有別的不良反應，不能說話了？」

    富難抬起頭，「你把毛巾塞他嘴裡了」，話音落下，「噗」，一個臭氣襲來。

    老乞丐急忙撤回手，摀住自己的口鼻，卻不小心沾了一臉葉子高的口水。再被臭氣一熏，雖然不及小公子的，但也不好聞，「哦」，老乞丐彎下腰，「不行，我得出去吐會兒。」

    說罷，老乞丐扭頭向櫃檯和後後廚的方向走去，撞到了幾張桌子也不回頭。

    「你大爺，別髒了我後廚」，餘生急忙上前，揪住後他後衣領，把他丟了出去。

    餘生用的巧勁兒，讓老乞丐從門出去，直接飛越了大街，到了對面老槐樹下面。

    站住身子的老乞丐再也不忍不住，蹲下身子大吐特吐起來。

    葉子高這會兒也不好受，但好歹是經過小公子熏陶的，還忍得住，因此並未放手。

    老和尚被他摁著，艱難說道：「頭禿也不是沒有辦法治…」

    「你還敢跟我提治！」葉子高怒道。

    「不，不是我治。你們客棧藥圃裡有一種草可以治頭禿，你看我的頭，已經有細毛茬了。」老和尚說。

    葉子高一怔。

    藥圃裡的藥草是草兒種的，若是草兒在就好了，那還用得著這庸醫。

    對於草兒，葉子高還是信得過的，但葉子高信不過這老和尚，「真的沒有不良反應？！」

    他的雙眼如利刃，直刺老和尚的雙眼。

    老和尚不敢在有保留，猶豫著說：「也不是，還是有一些不良反應的。」

    「什麼不良反應？！」葉子高又摁住他。

    「就，就是會把你們吃下的房中金槍藥的藥效抵消掉，恢復如初。」老和尚小心翼翼的說。

    「噗」，餘生一口茶全吐地上了。

    葉子高震怒，掐著老和尚搖道：「你的意思是說，兜兜轉轉一大圈，老子罪也受了，最後什麼也得不到？！」

    老和尚被他搖著，整個人已經不行了。

    餘生忙攔住他，「行了，適可而止，掐死了我可不管，到時候你腎虛也治不好。」

    葉子高這才松了手，喘著粗氣坐在凳子上，汗珠順著頭髮往下掉。

    餘生「嘖嘖」搖頭，腎虧真不好。

    老和尚也氣喘吁吁，站起身子，撫摸自己喉嚨一大會兒才覺著舒服了。

    「老，老天爺是公平的，給你一樣東西，就會收走一樣東西。」他說。

    葉子高瞪他一眼，老和尚忙躲開一步，「我的禿頭就是如此，世上哪有不勞而獲的，你說是不是？」

    富難說道：「話說的雖然不中聽…」

    「你別說話！」「你別放屁！」餘生和葉子高異口同聲喝止他。

    「卻是實話」，富難說罷後半句，委屈的看著餘生他們，然後「噗」的一聲響。

    「究竟是別放屁還是別說話？」富難問他們，借此表示是他們沒說清，不怪自己。

    「有區別嗎？」葉子高沒好氣的說。

    老和尚扇了扇鼻子前，胯下還有些疼，怒道：「你們剛才誰這麼缺德，打人居然打那種地方。」

    見所有人把目光移向自己，餘生急忙擺手撇清自己的關係，「反正不是我。」

    老和尚直直的盯著他，「我們又沒說是你，你心虛什麼？」

    「我心虛了嘛？」餘生莫名其妙，因為真的不是他。

    「掌櫃的，你心虛了，不過你踹的好！」葉子高和富難同時向他豎起大拇指。

    他們方才也沒看見老乞丐的小動作。

    「不是，真不是我。」餘生冤枉。

    「對，不是你」，富難和葉子高幸災樂禍的看著老和尚，「真不是我們掌櫃的。」

    「真不是我。」餘生又說一句。

    「我們知道，說了不是你。」葉子高他們說。

    「但我覺著你們明明在說是我。」餘生說，他懷疑他們在說他，但沒有證據。

    老和尚為此還遠遠地躲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