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白銀霸主 作者:醉虎(全書完)

 
V123210 2017-6-18 13:59:3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31 1932743
V123210 發表於 2017-9-6 00:32
白銀霸主 第一百五十章再回匠械營

    「兩位大哥,好久不見……」

    當嚴禮強來跳下馬車的時候,黃龍縣匠械營門口的兩個軍士,一個個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走到他們面前來的這個人是嚴禮強。

    但隨著嚴禮強打了一聲招呼,兩個軍士終於反應了過來。

    「啊,嚴公子,嚴公子來了……」兩個軍士一下子熱情起來,連忙小跑了過來。

    前幾個月嚴禮強在匠械營的時候,人緣很好,大家都喜歡他,而後來匠械營的眾人聽說他拿了青禾縣縣試國術大考的三甲第一,進入平溪郡國術館的時候,一個個都為嚴禮強高興,這兩個軍士沒想到,嚴禮強居然就在這麼天寒地凍的時候,再次來到了匠械營。

    「兩位大哥,我買了一些東西,就放在車上,麻煩兩位大哥幫我把東西拿下來……」

    「好咧,好咧……」那兩個軍士笑哈哈的,和趕車的車伕來到馬車的後面,打開後面的車門,把嚴禮強放在後面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那是四個大酒罈,一個有五十斤,酒罈的外面,用稻草裹成的秸稈粗的繩子捆得嚴嚴實實,就像一個網兜一樣,緊緊的紮著在這個沒有泡沫和塑料的時代,這就是這些酒罈在長途運輸時候的防撞擊包裝,雖然土,但非常管用,這一路上雖然有些磕碰,但酒罈依然完好無損。

    這四罈酒,是嚴禮強特意從平溪城中買來的,託人送到船上,坐著船來到黃龍縣碼頭,又僱車拉了過來。

    「啊,玉羅春……」把四罈酒從車廂上拿下來,其中一個軍士鼻子動了動,立刻嗅出了酒罈外面那若有若無的一絲酒香的氣息。

    「我知道匠械營中的各位大哥喜歡喝酒,這次來,也沒有帶別的東西,就從平溪城中帶了四壇平溪城特產的玉羅春來,給各位大哥嘗嘗,今晚就能喝,剛好給大家暖暖身子……」嚴禮強笑了起來。

    「沒想到嚴公子還記得我們……」聽到嚴禮強不辭辛勞的從平溪城中帶著酒來看望匠械營中的眾人,那兩個軍士高興無比,感動得一塌糊塗。

    「啊,當然記得,怎麼會忘呢!」嚴禮強說著,就要去把兩罈酒提起來。

    「嚴公子,我們來,我們來就好了……」

    「兩位大哥千萬別客氣,誰拿都一樣!」嚴禮強說著,一隻手提起了一罈酒,然後和兩個軍士一起朝著匠械營中走去,「對了,我錢叔在不在?」

    「當然在,錢營監剛剛回來不到一個時辰呢,還沒出去……」

    「怎麼,錢叔這幾天沒有再去縣城花天酒地吧?」

    「嚴公子的這個問題我們可不敢回答,你見到錢營監自己問好了……」

    「哈哈哈哈……」

    剛剛走進匠械營沒多遠,迎面就又遇到幾個熟悉的軍士,那幾個軍士看到嚴禮強來,也有些意外,不過再看到嚴禮強手上提著的東西,知道這是嚴禮強從平溪城帶來送給大家的,一干人瞬間熱情高漲起來,連忙把嚴禮強手上的酒罈接過來,一群人興高采烈的把嚴禮強迎到了裡面。

    「嚴公子回來了,嚴公子回來看大家了……」

    幾個軍士一路走一路喊著,那匠械營中的許多人聽到了,都跑出來,和嚴禮強打招呼,開著善意的玩笑。

    「哈,我們青禾縣國術縣試大考的三甲第一回來了……」

    「不知道嚴公子說了幾個媳婦了,哈哈哈……」

    在平溪城中和人勾心鬥角九死一生的拼了幾個月,再次來到匠械營中,看著那些熱情溫暖而又樸實的面孔,嚴禮強真有一種見到親人的感覺,一股莫名的暖意,也在嚴禮強心中流淌著,嚴禮強也笑容燦爛的和大家打著招呼。

    一會兒的功夫,來到營中,卻沒有看到錢肅住的院子裡看到錢肅,一問之下,才知道錢肅在匠械營的煤場那邊,嚴禮強讓人把酒收起來,也不用人通報,自己就朝著煤場那邊走去。

    匠械營是耗煤大戶,因此有專門堆放煤炭的地方,就在靠近鐵匠院不遠的地方,匠械營建了一個裝煤的大倉庫,那個大倉庫,就叫煤場。煤場在匠械營的邊上,想對偏僻,還沒聽到這邊的動靜。

    來到煤場的外面,還沒進去,嚴禮強就聽到錢肅的咆哮聲。

    「王德發,你狗日是乾什麼吃的,這種煤你都能拉進來,你看看,這五十萬斤煤,碎得像沙子一樣的就佔了一半,另外還有三分之一又黃又褐,你叫火房裡怎麼用,你平時手上過點油水也就算了,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每一萬斤煤有多少油水我一清二楚,只是懶得說你,你狗日的是不是覺得我把你慣壞了,膽子越來越大了,敢用這些煤來糊弄我,你真以為我這營監的刀不能殺人麼,嗯?」

    只是聽著那聲音,嚴禮強似乎都能想像得出錢肅那憤怒的臉色。在匠械營中,別看錢肅平時沒有什麼架子,但匠械營中的人,卻沒有不怕他的。

    「營監大人,我冤枉啊!」一個聲音帶著哭腔尖叫起來,「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在您老面前玩什麼花樣啊,您老又不是不知道,這每年到了冬天,各地用煤就特別緊張,前幾天小龍山那邊的山塌了,煤炭運不出來啊,縣裡的煤也一下子供應不上不說,價格還蹭蹭的往上漲,一個月前一萬斤好煤的價格不過是八兩三錢五分銀子,現在一萬斤好煤的價格,都漲到十兩銀子以上了,還不一定能買到!」

    「縣裡幾個煤庫之中的存煤,就在兩天前被上面下令調到平溪城去救急了,衙門裡的幾個大爺說平溪城市郡守大人呆的地方,不能讓平溪城缺煤,縣裡的百姓用不上,就讓大家燒柴火燒牛糞燒秸稈去,這剩下的這些,還是我好不容易用匠械營的這塊牌子從郭老闆那裡搶來的,價格還是按照老的價格來,郭老闆那裡都有走賬流水,都有記錄,大人可 以去查,這樣的煤現在在黃龍縣賣什麼價格大人去看一遍就知道,我王德發要是這點分寸都沒有,但凡是是吃了這些煤的一個銅板的錢,大人你就剁了我這雙手,我絕不怨您……」

    「照你這麼說,我還錯怪你囉,那你自己說說,這些碎煤,沙子一樣的,火房裡怎麼用?」

    「咱寧可把這些煤放在這裡,也不能缺貨啊,要不然火房的爐子都點不起來了,大人你可是要砍我腦袋了,要是實在不行,大人你就把這些煤交給我,我找人原價賣出去也行……」

    「嗯,那就先放著,等我看看再說……」

    嚴禮強在煤場的外面呆了片刻,一直到裡面的兩個人說完事,他才在外面咳嗽了一聲,然後走了進去。

    「錢叔,王總管……」

    正站在煤場裡的兩個人一下子轉過頭來,都有些驚訝,特別是錢肅,幾乎就沒有想到嚴禮強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嚴公子……」剛剛被錢肅罵得狗血淋頭的那個王德發,看到嚴禮強,臉上一下子就擠出了一個笑容。

    「啊,禮強,你怎麼來了?」

    「好久不見錢叔你了,所以來看看錢叔!」
V123210 發表於 2017-9-6 00:32
第一百五十一章夜話

    嚴禮強的到來,讓匠械營中又增添了許多的活力,除了他給大家帶來的酒之外,在之前來匠械營的路上,嚴禮強還順便還順路去訂了幾隻烤羊讓人送到匠械營來,既有酒,又有肉,匠械營當天的晚飯,又成了一次打牙祭的盛宴,眾人歡聲笑語不絕於耳,對這樣的嚴禮強,匠械營中的眾人又怎麼會不喜歡呢。

    和大家吃完晚飯,嚴禮強則和錢肅來到了錢肅住的地方,隨後嚴禮強才拿出帶給錢肅的禮物,一隻十多年的老山參,不算名貴,但也算用心。

    「你來就行了嘛,還給我帶這些東西,今天又是酒又是肉的,破費不少了!」就在客廳之中,滿臉笑容的錢肅把嚴禮強遞過來的裝著老山參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輕輕喝了一口茶,輕鬆的說道,

    「錢叔你每日不在匠械營中為國操勞,就在黃龍縣中身先士卒與民同樂,體察民情,我想來想去,實在不知道要送錢叔你什麼東西,就買一支老山參,讓錢叔你補補身體……」嚴禮強笑瞇瞇的說道。

    這「與民同樂體察民情」的梗錢肅這輩子哪裡聽過,這個時候聽嚴禮強說出來,正在喝茶的錢肅聽到嚴禮強的話,一口茶水差點噴了出來,最後雖然把茶水嚥了下去,還是被嗆到了,咳嗽起來,嚴禮強連忙站過去,給錢肅拍著背,順氣。

    「錢叔,你沒事吧……」

    臉色被咳得通紅的錢肅擺擺手,讓嚴禮強坐回去。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在平溪城這幾個月,別的本事不知道有沒有長進,這嘴可是越來越不饒人了……」

    「哈哈哈,還要多向錢叔學習呢!」

    「也不知道你爹那麼老實的一個人,怎麼就生出你這麼一個兒子來!」錢肅搖著頭苦笑了一下,笑容既無奈,又有些安慰,「說說吧,這兩三個月在平溪城感覺怎麼樣,在國術館中是否還呆得習慣,我在平溪城中還認識幾個人,如果有需要,這次你回去我給你寫兩封信,你帶著我的信去拜訪一下,遇到什麼事,他們也會照顧你!」

    「我在平溪城倒一切順利,沒有什麼需要麻煩錢叔的,這人情用一點少一點,就暫時不麻煩錢叔你了,有需要我再來找錢叔求救!」嚴禮強笑得雲淡風輕,從臉上的神情上看,絲毫看不出過去兩個月中他在平溪城中經歷的那些生死危機和風風雨雨,那些東西要是說出來,嚴禮強怕把錢肅給嚇著了。

    「嗯,就你精……」錢肅又笑了起來。

    「不過還有一件事,我倒想讓錢叔幫忙參詳一下……」

    「說,什麼事?」錢肅放下了茶杯,臉色也認真了起來,他知道,以嚴禮強的性子,說是要他參詳的,肯定不是小事。

    「錢叔聽說昨晚平溪城中發生的事情了麼?」

    「咳……咳……這個……昨晚平溪城發生了什麼事?」

    黃龍縣離平溪城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消息傳遞得不算快也不算慢,只錢肅昨晚在黃龍縣的縣城的一個醉玉坊中玩得高興,今天下午回到的匠械營,對昨晚平溪城中發生的事情,還真不知道。

    「是這樣的,昨晚我和兩個國術館的朋友在平溪城裡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我發現窗外有一輛馬車過來……」嚴禮強用樸實平靜的語言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完整的向錢肅說了一遍,當然,他說的那些,和他與別人說的都一樣,反正一切都是湊巧,只是他對那個沙突人印象深刻,所以才發現那個沙突人喬裝打扮,最後才引出了後面一連串的事情……

    「什麼,你說郡守葉天成的兒子在昨晚被城裡的百姓從宅子裡拖出來被當街打死了,督軍大人來到現場,只是說了幾句話就走了,把剩下的一切都交給了刑捕衙門……」錢肅開始的時候聽著臉色還有些輕鬆,但聽到後面,他已經一臉震驚,雙眼瞪圓,忍不住一下子站了起來。

    「不錯,正是這樣……」

    「那你當時有沒有沖上去?」

    「那個葉逍就算是人渣之中的人渣,我也不會沖上去,踢一隻死狗有什麼意思,在那個時候,我就和那兩個朋友在遠處看著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錢肅一下子鬆了一口氣,「那郡守大人昨晚不在平溪城?」

    「不在,估計是今天一大早才回去的……」嚴禮強又把自己今天早上在城裡見到的情景和錢肅說了一遍,「我總感覺平溪城接下來不會太平靜,所以就想讓錢叔你幫忙參詳一下,看看我這邊在這件事中有沒有什麼紕漏,還有平溪城未來一段時間會有些什麼變化?」

    錢肅站了起來,背著手,微微皺著眉頭,就在房間裡踱著步,走了兩圈,才開了口,「如果像你說的那樣,那昨晚的事情和你關係不大,你不用擔心什麼,只要別太高調就行,禮強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的意思,你們 晚做的事情,可以算做立了功,但也有可能會樹敵,遭人嫉恨,以後儘量不要把這件事掛在嘴上,只是這平溪城中的局勢,恐怕就有些不好說了,郡守的公子弄出這麼大的事情,這事可大可小,但無論如何,葉天成在平溪郡郡守的位置上,恐怕坐不長久了……」

    「上面會把他拿下麼?」嚴禮強接著問道。

    「拿下來恐怕有些難!」錢肅搖了搖頭,臉色凝重,「有些情況,你可能不太清楚,那個葉天成,可是甘州葉家的人,葉家是甘州的豪門大族,家中世代為官,葉天成的曾祖,最高曾做到甘州刺史,葉家的根基在威遠郡,根深蒂固,方方面面的都有關係,在威遠郡,聽說葉家的良田農莊,接連成片,走一天都走不到頭,葉家的家丁護院,足足有數萬,葉天成正是葉家推出的代言人之一,要動葉天成,可不是那麼好動的,葉家一定會想辦法把他保住!」

    「難道就沒有能動他麼?」嚴禮強有些失望的道。

    「那這也不盡然,我聽說甘州刺史雷大人,對葉家可是早就不滿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9-7 19:24
白銀霸主 第一百五十二章相見

    來到匠械營的嚴禮強還是住在他當初住的那個小院的樓上。

    和錢肅一番長談,嚴禮強對甘州官場和葉家的情況更加的瞭解了,同時也越發的確定,這一次,葉天成十有八九無法繼續在平溪郡郡守的位置上再呆下去了,但想要通過這次的事情徹底扳倒葉天成,則也不太現實。

    甘州葉家,樹大根深,盤根錯節,僅僅葉天成這一代中,葉家就有許多人在甘州官場上,一個個混得風生水起,在錢肅的口中,嚴禮強聽到了一個「三葉」的說法,那所謂的「三葉」,就是甘州葉家葉天成這一代中的三個官階做到最高的代表人物,葉天成是平溪郡守,葉天豪是甘州刑捕衙門的典判,葉天法則是威遠郡督軍府的督軍,葉家的這「三葉」軍政司法都佔齊了,這樣的一個豪門大族,又怎麼可能讓葉天成在平溪郡中一頭栽倒就爬不起來?

    不僅如此,聽錢肅說,葉家好像還和大漢帝國的當朝宰相有些關係,有這麼一個大靠山在,整個平溪郡內,敢動葉家的人屈指可數。

    甘州刺史雷司同就任甘州刺史時間並不長,也就是不到五年,對一個新任刺史來說,雷司同對葉家的不滿那是必然的,一個是過江強龍,一個是地頭蛇,要說雙方沒有矛盾和摩擦,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聽錢肅說,新任甘州刺史的背後站著的是大漢帝國的元老院中的某個大人物,不過錢肅對這個說法也不太確定,因為他也是聽別人說的,具體如何,那就不是太清楚了,畢竟錢肅所處的位置,可以讓他知道許多官場上的消息,但要說能知道多深的內幕,那也不太現實。

    不過對嚴禮強來說,知道這些,也就夠了,現階段,只要能讓葉天成滾蛋,那他的「復仇計畫」,也就算完美的告一段落了,他也不想再節外生枝,畢竟他的「復仇計畫」的根本目的就是為了自保,為了保護他自己和他身邊的親人朋友,現在這個目的已經完全達到,再無端的咬著葉天成和葉家不放,那就只能把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重新帶入到新的危險之中,那就本末倒置了。

    如果沒有葉逍,沒有王浩飛,或許自己和葉天成與葉家一輩子也沒有什麼交集,雙方幾乎就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作為一個普通的小老百姓,葉家如何,背後有什麼靠山,關他鳥事,現在葉逍和王浩飛一干人已經死了,自己和葉家那有可能的交集和矛盾也就消失和不存在了,將來如何,那就將來再說吧。

    或許這個時候,平溪郡守葉天成還覺得冤枉,因為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短短幾日之間,就出了這麼一大堆事,一下子就把他架在了火堆上。

    這一晚,嚴禮強在小樓上睡得香甜無夢。

    第二天,嚴禮強一大早醒來,在完成了早課之後,就像以前一樣,到匠械營的食堂吃了一點早餐,隨後就一個人上了山,到老地方重新修煉起易筋洗髓經來。

    在以前,嚴禮強上山修煉還要找個理由,到了這個時候,他連理由都不用找了,因為整個匠械營的人都知道他是國術館的學生,作為國術館的學生,自然是修煉第一,知道嚴禮強要上山修煉,匠械營中的一干人不僅見怪不怪,幾個主管和管事還特意吩咐下去,讓匠械營中的人沒事不要到山上去亂竄,免得打擾嚴禮強修煉,匠械營靠近山頂的那片地方,以後就是嚴禮強的專屬修煉場地。

    這就是匠械營中vip的待遇!

    明天就要下雪,11月17日這一天的天氣,變得更冷了,特別是在山上,許多草木都已經蕭瑟,山頂的氣溫還要更低,讓人瑟瑟發抖,嚴禮強只穿著一件輕便的練武的武士服就來到了山頂,在開始的時候,他還稍微可以感覺到一些寒意,而在他開始修煉起易筋洗髓經之後,他就感覺不到空氣之中的冷意了,那天地之間無形的靈氣從他的頭頂灌入,開始洗滌著他的五臟六腑和筋脈肌骨,讓他的全身,慢慢發熱起來,有一種泡在溫泉之中的舒適感,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的寒意……

    嚴禮強專心致志的練著,他現在的目標,就是用最快的速度進階武士,完成自己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一次蛻變。

    一個早上的時間,嚴禮強練習了整整五遍易筋洗髓經,在最後結束的時候,他全身的筋骨熱得發燙,那一條條的大筋在他體內起伏震顫,如甦醒的巨龍,而他的全身關節則如上了潤滑油一樣,開闔之間,更加的靈動,嚴禮強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可以控制自己脊椎上的一根根的脊椎拔起和收縮……

    按照「之前」的經驗,嚴禮強知道,自己已經觸摸到過關的關隘了,照這樣的速度下去,最多再過一週,也就是差不多再來七八十遍易經洗髓經,自己就能過了伸筋拔骨這一關,同時開闢丹田,進階武士。

    修煉了幾遍易經洗髓經,看到時間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候,嚴禮強也就下了山,眾人一起吃午飯。

    午飯過後,嚴禮強也沒有再上山,而是就在匠械營中那些軍士所住的院子裡,和周勇等一干人,興高采烈的再次玩起了推圈的遊戲,那遊戲剛剛玩了不到一個小時,一個匠械營中正在營門口站崗執勤的軍士就跑到了院子之中。

    「嚴公子,你爹也到匠械營了……」

    「啊,我爹來了,他在哪裡?」嚴禮強裝出驚訝的模樣,事實上,他早知道嚴德昌今天回來。

    「嗯,剛剛到匠械營的蒙口,營監大人讓我來叫你一聲……」

    「好,各位大哥,你們玩,我去看看我爹……」

    「好,去吧,去吧……」周勇等人笑著,「我們改天再來……」

    和一干軍士告別,嚴禮強就小跑著離開了軍士們的這個院子,然後朝著匠械營的門口跑去,眨眼的功夫,就再次見到了嚴德昌。

    嚴德昌穿著一身皮襖,顯得風塵僕僕,正和錢肅邊走邊說,剛剛走進匠械營,在嚴德昌的身後,是一個嚴家新請來沒幾個月的姓徐的護院,正牽著一輛馬車。

    「爹……」再次看到嚴德昌那張飽經風霜的臉,就算嚴禮強裝得再平靜,這個時候也忍不住鼻子有些發酸。

    「啊,禮強,你怎麼在這裡?」嚴德昌一臉驚訝,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嚴禮強。

    「公子……」那個牽著馬車的嚴家護院也連忙向嚴禮強行禮。

    嚴禮強在平溪城的時候不顯山不露水的,一副艱苦樸素的模樣,但是在青禾鎮,現在的嚴家早已經今非昔比,是鎮上首屈一指的大戶人家,那個護院叫嚴禮強一聲公子,還真是半點也不過分。

    「這兩天國術館沒什麼事,我就來看看錢叔,原本我還準備過兩天再回家看看你呢……」嚴禮強笑了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要流出的眼淚憋了回去,「對了,爹你怎麼也來了!」

    「哈哈哈,師兄你別說,讓禮強猜一猜……」錢肅笑著插了一句話。

    嚴禮強笑了笑,看了一眼馬車,「我猜一定是錢叔幫我們家的鐵匠鋪找到了生意,爹爹你今天第一次來交貨吧,是不是我留下的那彎刀有人識貨看上了……」

    錢肅和嚴德昌互相看了一眼,兩個人都沒想到嚴禮強居然能一口就說出來。

    「算了,我算是服了,真不知道師兄你是怎麼把禮強教出來的……」錢肅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
V123210 發表於 2017-9-7 19:24
第一百五十三章真正的生意(一)

    嚴德昌來到匠械營不到一個小時,接到錢肅派出人的通知,那個訂購了嚴氏刀劍一百把「嚴氏彎刀」的軍官就騎著犀龍馬,帶著幾個隨從侍衛,急匆匆的來到了匠械營。

    嚴禮強家裡的這第一個大客戶,正是駐紮在黃龍縣的那2000多人營級部隊的主將,鷹揚校尉龔鐵山,龔鐵山統領的那個營,在平溪郡督軍府的部隊序列之中,就叫做龔字營。按照大漢帝國的軍規,營級以上部隊的名稱,都可以由主官命名。

    錢肅是匠械營的營監,軍銜是飛揚校尉,那個龔鐵山是龔字營的主將,雖然同是校尉,但軍銜還比錢肅要高一級。在黃龍縣這麼一個縣裡,錢肅和龔鐵山都算得上是有軍隊背景的頭面人物,兩個人私交也不錯,前些日子錢肅從嚴德昌那裡得到一把嚴禮強弄出來的彎刀,剛好被來匠械營的龔鐵山看見,龔鐵山試了一下,非常感興趣,在詢問了那彎刀的來歷之後,就毫不猶豫的向嚴氏刀劍下了一百把的訂單。

    對龔鐵山的到來,無論是錢肅還是嚴德昌與嚴禮強,都不敢怠慢,在龔鐵山帶著人騎著犀龍馬來到匠械營門口的時候,錢肅,嚴德昌,還有嚴禮強,都親自在匠械營的門口迎接恭候。

    龔鐵山體格雄壯,那將近兩米的個頭,差不多有嚴禮強兩個人寬的身材,騎在犀龍馬上,簡直就像一座會移動的山一樣。這樣的體型,再加上他那滿臉的黑色大鬍子和身上穿著的軟鱗戰甲,遠遠一看,還真有幾分武人的威武氣概,讓人不敢輕視。

    也虧了是體力強悍的犀龍馬,要是換成普通的馬匹,恐怕讓龔鐵山騎上去,那馬就不用跑了。

    有十個親衛騎著犀龍馬排成兩排跟在龔鐵山的身後,那十個親衛,五個背著弓,五個挎著刀劍,衣甲鮮明,派頭十足。

    看到這一行隊伍騎著犀龍馬跑來,嚴禮強轉過頭看了錢肅一眼,心裡暗暗想,果然和錢叔說的一樣個,這個龔校尉可是一個非常講派頭和麵子的人,平常的校尉,就在一個縣裡外出,哪裡需要這樣的陣仗,頂多帶四五個人就夠了,而這個龔校尉出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龔字營的營將一樣。

    錢肅也看了嚴禮強一眼,微微一笑。

    這一行十一人,縱馬如雷,一直來到匠械營的門口,才一起勒住了犀龍馬的韁繩,十一匹犀龍馬的前蹄高高舉起,一聲長嘶,馬身幾乎立了起來……

    「哈哈哈,錢老弟,終於到貨了麼,我可是等得望眼欲穿啊……」龔鐵山哈哈大笑著,他體型雖然魁梧,但是卻非常靈活,還不等犀龍馬的前蹄重新落地,他的手掌在馬背上輕輕一按,一撩腿,整個人已經從犀龍馬的馬背上輕輕跳了下來,來到了嚴禮強三人的面前。

    「嗯,剛剛到,我怎麼敢讓龔大人就等啊,哈哈哈……」錢肅哈哈大笑著,然後指著嚴德昌,「給龔大人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師兄,嚴掌櫃,龔大人看中的那刀,正是嚴掌櫃的鐵匠作坊裡打造出來的!」

    嚴德昌估計第一次被人介紹的時候稱為掌櫃,整個人還微微有點不好意思,「嚴德昌見過龔大人…… 」

    「嚴掌櫃打造的那個嚴氏彎刀,別出心裁,自成一家,不錯,不錯……」龔鐵山哈哈大笑著,和嚴德昌寒暄了兩句。

    嚴禮強就站在嚴德昌的旁邊,不知道是不不是因為嚴禮強太年輕,不像是什麼重要的人物,那個龔鐵山在和嚴德昌說話的時候,只是談談看了嚴禮強一眼,然後就把嚴禮強當成了透明人物。

    「咳……咳……龔大人,這位是嚴掌櫃的兒子,也是我侄兒,嚴禮強……」看到這裡,錢肅才又連忙把嚴禮強給龔鐵山介紹了一下。

    「嚴禮強見過龔大人……」嚴禮強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給龔鐵山見了一禮。

    這個龔鐵山的身份雖然比在場的人都高,但嚴禮強這兩個經歷過平溪城中的種種,連郡守都敢坑,都敢鬥,對於一個鷹揚校尉,他雖然尊重,但卻一點也不緊張,這個時候和龔鐵山見禮,自然有一番普通年輕人沒有的氣度在裡面。

    嚴禮強的氣度讓龔鐵山認真的打量了他兩眼,然後龔鐵山眉頭微微一蹙,似乎想起了什麼,「等等……嚴禮強……這個名字我好像聽說過……」在認真想了幾秒鐘後,龔鐵山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手,「對了,那個傳說在夢中得神人授法,前些個月在黃龍縣傳下用艾灸灸肚臍救治溺水之人方法的少年,好像也叫嚴禮強!」

    「哈哈哈,難得龔大人還記得!」錢肅笑了起來,「我這個侄兒可還是有些本事的,前幾個月在黃龍縣呆了幾天,就留下了一個救治溺水之人的辦法,後來回到青禾縣,又拿了一個國術縣試大考的三甲第一,現在是平溪郡國術館的學生,這不,前兩天禮強知道他家裡給大人打造了一批貨,昨天就從風塵僕僕的從平溪城跑到匠械營來,說要親自來這裡迎接龔大人,感謝龔大人對他們家裡生意的照顧,以後有機會,龔大人以後可要多多關 照一下我這個侄兒啊……」

    如果是一般人來這裡迎接龔鐵山,龔鐵山自然不會有什麼感覺,但是一個傳說之中得到神人託夢傳授異術和拿到青禾縣國術縣試大考三甲第一的少年不辭辛勞的「專門」從平溪城跑到黃龍縣來「迎接」他,這面子就大了。

    在聽錢肅說完之後,那個龔鐵山果然是一下子感覺大有面子,再看嚴禮強,那眼神一下子就比之前熱情親切了十倍,「禮強如此年輕有為,將來自然是前途遠大,以後禮強你有需要龔叔幫忙的,儘管來找我就是……」

    「多謝龔大人……」

    「哈哈哈,走走走,進去先看看東西……」龔鐵山笑著就往匠械營走,錢肅和嚴禮強三個人也自然跟了上去。

    嚴德昌這次拉到匠械營中的嚴氏彎刀總共有一百多把,除了龔鐵山訂下的那一百把之外,還有幾把,嚴德昌剛才已經把它們作為禮物,送給了上次到嚴家幫忙的周勇幾個人,接到嚴德昌送來的彎刀,周勇幾個人都愛不釋手,高興非常。

    一百把的的彎刀就裝在幾個簡易的木箱之中,用稻草隔成了幾層,每把彎刀還配了一個牛皮刀鞘,看起來既簡單又大方,那幾個木箱就放在錢肅住的地方的客廳之中,一行四人,就直接來到了錢肅住的地方。

    來到這裡,龔鐵山隨便打開一個木箱,從木箱裡拿出一把彎刀,把彎刀從牛皮刀鞘之中抽出,檢查了一下彎刀的成色,火候,用手掂了掂,在空中隨意的揮舞了兩下,然後點了點頭,把那把彎刀重新插到了刀鞘之中,「不錯,不錯,的確是百煉鋼打造,製造精良……」

    「那是當然,龔大人要的東西,都是我師兄一把把監督打造出來的,半分也不敢馬虎!」錢肅在旁邊接口說道。

    「不知這些貨要多少銀子?」龔鐵山非常滿意,直接準備付錢。

    嚴德昌剛想開口說出一個價錢,但嚴禮強卻給了自己老爹一個眼色,然後微笑著說道,「我爹之前還跟我說,龔大人能認可我們嚴家打造出來的刀劍,就是對我們嚴家最大的信任和鼓勵,這是再多錢都換不來的,所以這些嚴家的彎刀,我們嚴家分文不收,全部送給龔大人,感謝龔大人對我們嚴家的支持!」

    嚴禮強這話一說,嚴德昌悶聲不出氣,似乎是默認了,而錢肅和那個龔鐵山卻微微一愣。

    「這怎麼使得,這一百把彎刀的價錢可不是小數目……」龔鐵山也連忙說道。

    「人人都說世間知己難求,對這些刀劍來說,龔大人就是它們的知己,俗話說紅粉贈佳人,寶刀贈英雄,這一點錢又算什麼,龔大人的認可和眼光,又豈是錢能買到的……」

    「好,好,好……」龔鐵山大笑起來,接連說了三個好字,整個人一下子紅光滿面,顧盼自雄,「既然禮強你這麼說,那這份心意,我就收下了!」

    「本該如此,本該如此,這原本就是我師兄和禮強的一點心意,真是知己難求啊,也多虧龔大人是懂刀的,一眼就能看出這刀的奧妙來,想當初當日我第一次見到這刀的時候,除了感覺怪異之外,可半點沒有感覺出這刀的好處!」反應過來的錢肅也在旁邊開始「助攻」。

    「那是自然……」龔鐵山一臉自豪,「這刀看似怪異,但是只要落在真正懂刀的人手裡,就能明白這刀的奧妙,在揮砍之間,可以用更少的力量,借助刀身本身力量的變化,達到更大的威力,這刀簡直絕了,我閱刀千百,還從未看到如此巧妙的彎刀,那沙突人的彎刀比起它來,都不值一提,對了,我之前還想問,不知嚴掌櫃是如何想到能打造出如此巧妙的彎刀的?」

    ……
V123210 發表於 2017-9-8 12:34
第一百五十四章真正的生意(二)

    聽到龔鐵山的問題,不善交談的嚴德昌微微猶豫了一下,看了嚴禮強一眼,才開了口,「好叫龔大人得知,這刀並非出自我之手,而是我兒禮強設計構思出來的,我只不過把禮強畫出來的圖紙,打造成實物而已……」

    「啊,這刀竟是禮強構思出來的?」

    龔鐵山真正驚訝了起來,在知道嚴禮強就是傳授那救治溺水之人辦法的那個少年的時候,他沒有驚訝,在知道嚴禮強是青禾縣國術縣試大考三甲第一的時候,他也沒有驚訝,而當聽說嚴禮強小小年紀,就能發明創造出如此精妙的武器的時候,他驚訝了,因為在他看來,能發明創造出這種彎刀來的人,不是刀道的天才,就絕對是浸淫匠造技藝的幾十年,同時對刀劍有特殊感悟的大師一級的人物,他完全沒想到這彎刀,居然是嚴禮強「發明」的。

    他把目光看向了嚴禮強,目光之中滿是探究,「難道禮強你學刀?」

    「我並未學刀,而是學槍!」嚴禮強平靜的說道。

    「那你是如何想到構思出這種彎刀來的?」

    這個問題,不止是龔鐵山,就是錢肅,都有些好奇,錢肅之前知道這刀是嚴禮強弄出來的,但也不知道嚴禮強是怎麼想到能弄出這麼巧妙奇絕的彎刀來。

    嚴禮強微微一笑,「說來也巧,就是前幾個月我在錢叔的匠械營中吃烤全羊,當時匠械營中的幾個大哥給我切了一支烤羊腿,而我把烤羊腿拿在手上的時候,捏著羊蹄的位置,就感覺在揮動羊腿的時候那羊腿上有一股奇異的慣性和力量,感覺很順手,當時我就想,不知道能不能打造一把刀,也如這羊腿一樣,在揮動的時候,可以藉助刀身本身的重量和構造,達到更大的威力,後來我就根據那羊腿的造型,設計出了這把彎刀… …」

    有句話叫做掛羊頭賣狗肉,狗肉和羊肉分不出來,就是因為狗和羊的體型比較像,狗腿和羊腿的大致造型,也差別不大,嚴禮強把狗腿彎刀說成是羊腿彎刀,把發現和產生這個構思的過程和吃羊腿聯繫在一起,完全無懈可擊,找不出一點毛病,更重要的是,就在前幾個月,他真的在匠械營中吃過羊腿,錢肅就可以作證。

    嚴禮強的話讓龔鐵山沉默了半天,最後才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感慨無比的說了一句,「奶奶的,老子吃了這幾十年的羊腿,這千百年來無數人吃了無數的羊腿,怎麼就沒有人想到這個呢?」

    ……

    龔鐵山一直在匠械營呆到晚上,和嚴禮強三人吃了一頓飯,喝了不少酒,最後喝到有點上頭了,才在一干親衛的護送下,返回龔字營的營地,而嚴禮強父子送給他的那100把嚴氏彎刀,也早就讓錢肅叫人裝在車裡送過去了。

    在龔鐵山離開的時候,他拉著嚴禮強的手,已經直接叫嚴禮強賢侄,讓嚴禮強叫他龔叔了。

    ……

    送走了龔鐵山,嚴禮強,錢肅,還有嚴德昌重新回到了錢肅院子的客廳。

    「禮強,那100把彎刀可是家裡的作坊這幾個月花費了好大力氣才打造出來的,要是賣了的話,至少也是四百多兩銀子哪,你怎麼那麼大方,說送就送了?」

    嚴德昌滿心歡喜的來送刀,原本以為可以賺一筆,卻沒想到那些刀被嚴禮強完全送了人,那可是好大一筆錢,嚴德昌當時沒有說什麼,但是心裡還是感覺肉疼得緊。

    「爹,你喝杯水,消消氣……」嚴禮強陪著笑臉,給嚴德昌倒了一杯茶水,然後站在嚴德昌的身後,給嚴德昌捏著肩膀,小模小樣的,「我把那些刀送給龔校尉,自然有我的理由,爹你放心,這筆錢,用不了多久,龔校尉一定能讓我們家十倍百倍的賺回來?」

    「怎麼可能?」嚴德昌扭過頭,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嚴禮強。

    「那爹你說我們家現在做生意到底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賺錢!」嚴德昌理所當然的說道。

    「賺錢是沒錯,但爹你說那錢是怎麼來的……」

    「這個……」嚴德昌愣了一下,他還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

    「爹你不說那我來說,要是做一般的生意,養家餬口發家致富的話,那錢就是靠本事賺來的,所謂的本事,在生意上,就是低進高出,不管你賣什麼,你賣出去的東西價格,能超過得到那件東西的成本,這中間的,就是利潤,有了利潤,就能賺錢……」

    「嗯,就是這個道理!」嚴德昌點了點頭。

    「做生意的人都想賺錢,但是,生意做到最後,最高的境界,卻不是賺錢!」嚴禮強笑了笑,繼續給嚴德昌松著肩膀。

    「做生意的最高境界,不是賺錢,那是什麼?」不要說嚴德昌,就連旁邊正在喝著解酒茶的錢肅,都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是賺人!」嚴禮強斬釘截鐵的說了三個字,雙眼光彩熠熠,「只要人賺到了,賺錢那是輕而易舉,要是做生意沒賺到人,錢賺得多了,不見得是好事,說不定還會招禍,就像我們家現在,家裡真的缺錢嗎,不缺啊,我們家在鎮上的那些田地房產,如果世道不變的話,已經足夠我們父子兩衣食無憂的過到老,但是,也就僅僅是這樣了,真要出事的時候,那點田地房產又有多少用呢,就像之前的洪家一樣,平時看起來繁花似錦,但是真要有事,僅僅一個過山風,就讓整個洪家在鎮上煙消雲散,爹你難道想讓我們家像洪家那樣麼?」

    這也是嚴禮強經歷過之後才有的深切感悟,如果沒有上次那種痛入骨髓的經歷,嚴禮強又怎麼能想到,正在蒸蒸日上紅紅火火的嚴家,只是因為郡守大人一句話就成了柳河鎮上的第二個洪家,眨眼之間煙消雲散,那些田宅屋 ,在權力面前算個屁,有時候,你有再多的錢,也沒有鳥用。

    也是在那個時候,嚴禮強才真正體會到,為什麼地球上最富有的羅斯柴爾德家族的掌門人來到中國的時候,會說出羅斯柴爾德家族追求的不是錢,而是影響力這樣的話。因為真正保護這個地球上最富有家族的,不是錢,而石這個家族所具有的影響力,所謂的金錢,只是這個家族影響力的投影而已。

    能保護嚴家的,除了自己的武力,還有一個就是嚴家應該有的影響力,而不得不承認的是,嚴家現在,除了在柳河鎮上有一點影響力之外,出了柳河鎮,就算是在青禾縣,嚴家也完全排不上號,就是一個小地主而已。

    所以嚴禮強在解決了葉逍幾個人的威脅之後,現在最迫切的,就是要一步步建立起嚴家的影響力,要學會賺人。

    這幾百兩的銀子算什麼,真正要說錢的話,嚴禮強在沙突人哪裡撈的那一筆財富,夠他父子兩吃十輩子也吃不完,但是光有錢卻是不行的。

    對嚴禮強的問題,嚴德昌理所當然的搖了搖頭,「當然不想!」

    「這就是了,所以我們家要想長長久久,這做生意,就要講章法,賺人第一,賺錢第二,只要賺了人,錢自然就來了,而且也能保得住……」

    嚴德昌有點明白了,「那你把那些刀白送給龔校尉,就是賺人?」

    「嗯,爹你相信我的眼光,以龔校尉的為人的脾氣,今天只要我們家給足了他臉面,我們不僅可以和龔校尉拉近關係,做朋友,以後龔校尉還絕對會還一個更大的驚喜給我們,要不然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見我們,你就等著看好了……」嚴禮強篤定的說道,這也是他兩世為人的經驗。

    有這樣的兒子,嚴德昌還能說什麼,嚴禮強這一席話,直接把嚴德昌說得心服口服,徹底通暢了,再也不心疼那一百把彎刀了,「行,禮強你怎麼說就怎麼做,爹爹以後就聽你的!」

    不說嚴德昌,就是旁邊的錢肅聽了,也是服了,真的服了,一個十五歲不到的少年,就能說出做生意的最高境界是賺人兒不是賺錢,這樣的人,錢肅自問他還真沒見過,不要說是一個少年,就算是那些在商場裡打滾到一百歲的人精,許多未必也有這樣的悟性,能說出這樣的話。

    「禮強啊,你錢叔我每天花天酒地,花錢又大手大腳,還隨時要上下打點,就算這營監的職位有那麼一點油水,也實在不夠花,而且匠械營這麼多人要吃飯,要生活,衣食住行什麼事都要我來管,都一個個眼巴巴的指望著我,這個營監,可不好當哪!」錢肅瞇著眼睛笑著看著嚴禮強,半真半假的說道,「所以啊,禮強你既然能把做生意賺錢的道理說得如此頭頭是道,那能不能給你錢叔指點一條賺錢的路子,也給匠械營的大夥謀點福利?」

    「督軍府能允許匠械營自己賺錢麼?」嚴禮強問了嚴德昌一個問題。

    「只要不影響軍械生產,只要不干作姦犯科違法亂紀的事情,我們匠械營幹什麼都行!」

    嚴禮強微微一笑,「我這裡到有一個賺錢的法子,只是這個法子賺錢太容易,匠械營人太少了,就算我把金山銀山放在匠械營這裡,匠械營業吃不下多少,想要多賺一點錢的話,不如聯合著陸家一起來弄!」

    「什麼法子能賺錢太容易?」錢肅不信的說道。

    「要是我能把土賣成和煤一個價,甚至比煤更貴一點,錢叔你說這個法子賺錢?」

    錢肅微微一愣,然後哈哈大笑,「禮強你跟我開玩笑的吧,要是這土能賣得和煤一樣貴,那我隨便找一座土山一圈,金山銀海不就都有了,傳說中那些神人點石成金的手段,也不過如此吧……」

    嚴禮強什麼話都不說,只是微笑的看著錢肅,「咳……咳……錢叔難道忘了我以前是怎麼知道用艾灸肚臍救治溺水之人法子的事情了嗎,前些天我有做了一個夢,在夢裡,又遇到了那個白鬍子老頭,他告訴了我一個可以把土賣成和煤一個價的法子……」

    錢肅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住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9-9 11:50
白銀霸主 第一百五十五章鐵騎突至

    沒錯,嚴禮強所說的能把土賣得和煤一樣貴的辦法,正是蜂窩煤。

    在他趕來匠械營的時候,看到錢肅在煤場在說煤的事情,他當時就已經想到了蜂窩煤。

    這個時代,真正燒過煤火灶的人都知道,買煤的人都喜歡買大塊的煤,因為細碎的煤放在傳統的灶裡不好燒,不好燃,那些細碎的煤就像沙一樣,放在灶裡多了,甚至有可能把燃火的柴草給撲滅了,所以細碎的煤很不好賣,所有人去買煤的時候,那些細碎的煤,都是搭進大頭的煤裡面跟著一起賣的。因為現在平溪郡的煤炭供應一下子吃緊,所以匠械營這次進的煤,成色不算好,那些不好燒的細煤,就佔據了相當大的一部分。

    這些不好燒的細碎的煤,對別人來說是煩惱,對嚴禮強來說,這些細碎的煤,簡直就是製作蜂窩煤最好的原料。

    最傳統的蜂窩煤的配方,就是兩成的黃泥土,再加上八成的煤粉,再加入少許的石灰,再加點水,再來一個做蜂窩煤的鐵模子,就可以開工了。

    煤就不說了,而要說黃土,漫山遍野都是,完全不要錢,隨便你挖,而石灰也很便宜,都是現成的,水也沒有問題,至於做蜂窩煤的鐵模子,那也不難,無論是嚴禮強家裡還是這邊的將械營中,要打造一點鐵模子都是簡單的事情。

    煤渣煤粉的價格比煤要低,混入黃土做出蜂窩煤後,同樣重量的蜂窩煤,哪怕只是賣得和普通和煤一個價,這也是把黃土變成金的生意,絕對暴利,而實際上,真正做出來之後,這蜂窩煤,至少應該賣得比煤貴一點,這利潤就恐怖了。

    嚴禮強讓錢肅找了一根炭芯和木板,就在木板上,一邊說,一邊就把蜂窩煤和製造蜂窩煤的鐵模具清晰的畫了出來,讓兩個人一目瞭然的可以看得更清楚。

    對於第一次見到蜂窩煤的錢肅和嚴德昌來說,看著嚴禮強在畫板上畫出來的蜂窩煤的樣子,兩個人的嘴巴,在張開後,就合不攏了,兩個人都是鐵匠出身,燒爐火那是家常便飯,兩個人只是一看那蜂窩煤的樣子,就知道其中的奧妙所在。

    錢肅激動的拍了兩下大腿,「妙,妙,實在是太妙了,這些煤球上的眼,自然就能通氣,不需要人掏,這火自然就能燒得旺起來,這幾個氣眼,簡直絕了,絕了……」

    「不錯,不錯,在爐子裡燒炭或者煤的時候,如果爐子的火不旺,還需要有個人隨時掏著火,就是要在火堆上留出氣眼,這樣才能有助火勢,讓爐子下面的氣上來,這煤球上如果原本就有這些氣眼的話,這煤一燒起來,就基本不用人管了!」嚴德昌點著頭說著,同時有些驚異的看了嚴禮強一眼,就算是作為嚴禮強的老子,他這個時候也感覺嚴禮強讓他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難道,這真是嚴禮強做夢的時候遇神人所授?

    在以前,嚴德昌對嚴禮強的那個說法還有些不以為然,但現在,連他也動搖了起來,想到這裡,看著嚴禮強畫出來的那個東西,嚴德昌問出一個問題,「禮強,你說你弄出來的這個東西叫什麼煤?」

    「這個煤叫……」嚴禮強剛剛說出四個字。

    「等一等,讓我猜猜看……」嚴禮強還沒有說出蜂窩煤那三個字,旁邊的錢肅就一下子開口,錢肅認真的看著嚴禮強畫出來的圖畫,眉頭緊緊皺著,然後一下子舒展開來,「這個東西,是不是叫藕節煤,你看這些氣孔,這一節節的樣子,像不像切出來的藕節!」

    藕節?嚴禮強眨了眨眼睛,再看看自己畫出來的蜂窩煤的樣子,你別說,錢肅說它像藕節,還真是一點都沒錯。

    「禮強你說我猜得對不對?」

    「不錯,這正是藕節煤,錢叔洞察若微,實在令禮強佩服!」嚴禮強一臉正色的說道,同時還對著錢肅豎起了大拇指。

    「我就說嘛,禮強你夢中得神人傳授的東西,這名字,肯定也是帶著仙氣的的……」錢肅摸著自己的鬍子,臉上頗有得意之色。

    「錢叔覺得這個生意如何?」

    「這煤灰裡要是摻和了黃土也能燒起來,那這個生意,就是一座吃不完的金山!」錢肅臉上的表情慢慢嚴肅了起來,露出深思的模樣,「這門買賣太大了,匠械營一口吃不下來,你說的這些東西,如果只是讓匠械營來做,那就浪費了,匠械營裡人多眼雜,這東西一做出來,錢還沒有賺到多少,別人看一眼就會了,秘密保不住,馬上就能有人跟著一起仿製,仿製的人一多了,這藕節煤的價錢就上不去,賺的錢就少了,而且這東西,應該是在平溪城那樣的城市銷量大,利潤足,如果能把平溪城藕節煤的供應抓在手裡,想不發財都難,如果要做的話,最好再找一兩個有實力的合作夥伴一起做,把平溪城給包了……」說到這裡,錢肅看到嚴禮強微笑不語,他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猜到了嚴禮強的心思,他一下子大笑起來,指著 嚴禮強笑著搖頭,「禮強你可真是連你錢叔都算計上了,好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一趟……」

    嚴禮強笑了起來,「多謝錢叔,不過這事也不是只借錢叔你的名頭,還真要仰仗錢叔你出力,我爹和錢叔你算一起的,我們這邊的股份不管最後談到多少,你們兩人就一人佔一半,這事真要成了,錢叔你以後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住在怡香院都行……」

    「天天住怡香院,我這把骨頭還能活幾年……」錢肅笑了起來。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旁邊的嚴德昌看看錢肅,又看看嚴禮強,一臉茫然,不知道兩人打的是什麼啞謎。

    「禮強這是想把陸家先拉進來……」錢肅解釋道。

    「禮強,這個,你真要做這個生意麼?我怎麼感覺你一下子把攤子鋪這麼大,有些不踏實……」嚴德昌擔憂的說道。

    「爹,放心吧,我有分寸的,這生意我們和錢叔只出主意,把藕節煤的秘密拿出來入股,投的錢不多,佔的股份也不多,就是先交幾個朋友,先賺人……」

    聽嚴禮強這麼一說,嚴德昌自然無話可說。

    ……

    第二天,紛紛揚揚的大雪下了起來,就在那漫天紛飛的大雪之中,嚴德昌坐著馬車,離開了匠械營,返回青禾縣,而嚴禮強和錢肅,則在吃過午飯之後,兩個人就騎上犀龍馬,朝著陸家莊而去……

    還沒去到陸家莊,剛剛走到半路,前面有一個山坡,是一個三岔路,地面的震動之聲就從前面山坡的拐角處傳來,聽那聲音,至少有上百騎的人在急速騎馬奔行,聲勢赫赫。

    正在聊著天的嚴禮強和錢肅互相看了一眼,各自放慢了馬速,讓馬站在道邊。

    這麼多的犀龍馬一起在路上奔行起來,非常恐怖,簡直就像是在高速公路上有一大堆人在飆車一樣,如果一不小心迎頭撞上去,對方之中有人騎術不好控制不住,一旦有人在這個時候落地,說不定就有生命危險,因此兩個人都小心翼翼。

    只是幾個呼吸之後,一大片全副武裝背弓持槍的騎兵就從山坡那邊轉了過來,那些騎兵看也不看嚴禮強和錢肅,在轉過那道山坡之後,就煞氣騰騰的直接朝著三岔路的另外一邊去了……

    「啊,這些騎兵是駐守在平溪城的精銳,怎麼會匆匆忙忙來黃龍縣?」嚴禮強驚訝的對錢肅說道。

    看了看那些騎兵離開的方向,錢肅眉頭皺了皺,「走,我們先到陸家莊再說……」

    「嗯……」

    兩個人繼續朝著前面行去,沒想到兩個人剛剛走了幾分鐘,又是一大片的騎手出現在前路上,那些騎手,足足有四五十個,一個個穿著披風,頭上戴著紅色的頭帶,頂風冒雪,揮著鞭子,騎著犀龍馬疾行,竟似追著前面的那一批騎兵衝去……

    後面的這一批騎手,從打扮上就知道,一個個全部都是遊俠兒。

    出事了,一定出事了……

    嚴禮強和錢肅互相看了一眼,同時停了下來。

    「錢叔,你看……」嚴禮強叫了一聲。

    「走,我們跟上去看看,再去陸家莊……」錢肅當機立斷的調轉了馬頭

    「好……」

    兩個人直接一夾馬腹,尾隨著那批遊俠兒沖了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7-9-9 11:51
第一百五十六章 殘酷現實

    幾分鐘前,嚴禮強和錢肅剛剛轉過那片山坡附近的三岔路,幾分鐘後,遠遠的追隨著那些遊俠兒的騎手,嚴禮強和錢肅又來到了那條三岔路口。

    那一大群遊俠兒所行的方向,和剛才的那隊騎兵完全一致。

    今天開始下雪,天氣本來就冷,胯下犀龍馬的速度一快起來,那淒厲的寒風夾雜著雪花刮在臉上,簡直就像刀子一樣,生疼,嚴禮強和錢肅都把皮質的衣領拉了起來,遮住臉,兩個人半付在馬背上,弓著腰,眯著眼,上半身貼著犀龍馬熱氣騰騰的脖子上,才敢把犀龍馬驅策起來,勉強跟得上。

    前面的那些遊俠兒似乎也發現了嚴禮強和錢肅兩個人騎著馬追來,其中有兩個人回過頭來看了看,不過卻沒有在意。

    「錢叔,這條路通到哪裡?」

    騎著犀龍馬轉過三岔路,嚴禮強悶聲開口,問了錢肅一個問題。

    「這條路通往好幾個地方,前面還有兩個路口,到前面才知道……」

    嚴禮強不說話了,只是緊緊跟著,幾分鐘後,隨著前面的那些遊俠兒在兩個路口轉了兩個方向,前面的路徑,一下子就清晰起來了,就在那條路的前方,也有一個像是陸家莊一樣的大鎮,嚴禮強遠遠的,就看到那個鎮子中有一個高大氣派的類似城堡一樣的堡塢。

    「王家堡,他們這是去王家堡……」錢肅終於開了口。

    嚴禮強心裡一震,這個王家堡,正是王浩飛的本家,在黃龍縣足以和陸家分庭抗禮的王家的根基所在。

    平溪城中的精銳騎兵和那些遊俠兒為什麼會衝向王家堡,難道……

    一個讓嚴禮強都覺得有些不敢相信的猜測一下子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但那個念頭剛剛出現,就被嚴禮強自己給否決了。

    不可能的,王家堡那麼多人,葉天成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這也太毒辣了,要真那樣,這一下子,不知道要把多少無辜的人牽連進去,或許是因為別的事情……

    就在嚴禮強這麼想著的時候,前面王家堡的方向,已經有一道黑煙衝天而起。

    在這樣的天氣裡,那一道因為某處建築失火而升起的黑煙,分外刺眼。

    錢肅和嚴禮強跟著那群遊俠兒,不一會兒的功夫,就來到了陸家堡的外面。

    二十多個騎兵拔出刀劍,箭搭弓弦,守住了前面進出王家堡的路,在那群遊俠兒衝進去的時候,那二十多個騎兵沒有阻攔,嚴禮強看到,那些遊俠兒中的一個人,在經過那些騎兵的時候,停頓了一下,還朝著自己與錢肅的方向指了指,低聲了說了幾句什麼,然後,還不等嚴禮強與錢肅他們衝過去,那些騎兵之中的五個,已經騎著馬主動朝著嚴禮強他們衝了過來。

    「你們兩個是不是王家堡的人……」五個騎兵一沖過來,就把嚴禮強和錢肅圍在了中間,一個個的眼神,如刀似劍,緊緊的盯在兩個人身上,各自手上的武器,已經做出攻擊的準備,似乎只要兩個人稍有異動,這五個騎兵就要把嚴禮強和錢肅給當場格殺一樣。

    「不要誤會,都是軍中的弟兄,我們兩個人在路上看到你們大批遊俠兒朝著王家堡這裡衝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跟過來看看……」錢肅一臉肅容的說著,然後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黃龍縣匠械營的營監的飛揚校尉的腰牌,給那五個騎兵看了一眼。

    看到錢肅的腰牌,那五個騎兵也嚇了一跳,連忙收起了武器,對錢肅和嚴禮強的態度,瞬間就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見過營監大人……」

    「這王家犯了什麼事,惹出這麼大的陣仗?」

    「王家勾結沙突人中的幾個敗類,殘害擄掠黃龍縣與平溪城中的百姓女子,還誘騙郡守大人的公子誤入邪道,如今王家事發,刑捕衙門已經掌握了王家犯下的纍纍罪證,人神共憤,我等奉郡守大人之令,先行一步,奔赴黃龍縣,今日就抄滅王家,為黃龍縣和平溪郡除去一個為害鄉里的惡霸毒瘤……」那五個騎兵之中一個似乎是伍長的年輕人義憤的回答道。

    「哦,原來如此,沒想到王家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幸虧被郡守大人及時發現……」

    「還請營監大人見諒,我等奉命駐守在此,不能再讓大人進去了,要不實在不好交差……」

    「沒關係,沒關係……」錢肅笑著擺了擺手,「幾位兄弟職責所在,軍令如山,我自然懂,你們忙你們的,我們在這裡看看就行,絕不給你們添亂!」

    「多謝營監大人體諒!」那個伍長朝著錢肅抱了抱拳,然後一調馬頭,就帶著幾個人跑了回去。

    嚴禮強和錢肅就騎著馬,站在王家堡外面的路邊,看著王家堡裡的情況。

    這個時候的王家堡,已經一片雞飛狗跳,所有人,都慌亂無比,哭聲喊聲交織一片,整個王家堡,瞬間亂成一團。

    一隊隊的騎兵騎著犀龍馬在王家堡內馳騁著,揮舞著刀劍,一邊跑一邊大叫,「我等奉郡守大人之命,今日前來追拿王家一干罪犯,無關人等,站到一邊,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

    看著這樣的場景,嚴禮強瞬間如墜冰窟,臉色都變了,他沒想到,葉天成居然真做出了這樣的事情,為了甩鍋和堵住平息城中的悠悠眾口,居然毫不猶豫就把整個王家打入了地獄,把那一切的罪責和過錯,推到了挖王家的頭上……

    王家中的許多人未必是善良之輩,但同樣的,整個王家,也絕對有大把平凡又無辜的普通人,看今日的陣仗,要抄滅王家,那王家的冤死鬼,不知有多少……

    眼前的場景,又讓嚴禮強想起了上次他們父子和嚴家在這一日遭遇的事情,同樣的日子,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一個比他們嚴家強大得太多太多的黃龍縣的豪強,轉眼之間就要抄家滅族,這樣殘酷的現實,讓嚴禮強再一次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奈和虛弱感。

    兩個月的時間,他看似改變了很多東西,但有些東西,卻依然一成不變,讓人窒息。

    「禮強,怎麼了,你臉色有些不太好……」發現嚴禮強久久沒有說話,旁邊的錢肅看了嚴禮強一眼,關切的問道。

    「錢叔,沒事,只是感覺有些震驚!」嚴禮強牽動了一下嘴角,似乎笑了一下,然後放低了聲音,「錢叔相信那個伍長剛剛說的那些麼?」

    一直隔了幾秒之後,錢肅深深的看了嚴禮強一眼,才開了口,「我只是一個小人物,我相不相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郡守大人要王家死,王家就不能活,這就是這個世間最冰冷的現實……」說到這裡,錢肅有些感觸的抬起頭看了看那正在飄雪的陰沉天空,「以後或許你就會知道,和這個世道比起來,今天這樣的天氣,算是暖和的,也乾淨……」
V123210 發表於 2017-9-9 23:31
第一百五十七章王家之劫

    「我們王家犯了什麼法,你們是什麼人,哪裡來的,憑什麼來我們王家堡抓人……」

    王家堡內的一條街道上,幾個年級從十六七歲到二十多歲的王家弟子從街邊的一個院子裡衝了出來,手上還拿著刀劍,對著一隊騎在馬上的騎兵怒吼,把那隊騎兵在街上攔了下來。

    「放下你們手中的武器……」

    馬背上的小旗軍官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冷聲說道。

    「我們王家的人不是那麼好欺負的,給我下馬來說……」

    「對,給我下馬來,這裡不是你們這些大頭兵撒野的地方,不要以為騎在馬上就能拽……」

    「去你媽的,這裡是王家堡,老子以前在黃龍縣城照樣打過當兵的,你能拿小爺我怎麼著……」

    或許是平日就在黃龍縣中驕橫慣了,面對著騎在馬背上的騎兵,那幾個王家堡的年輕人,根本一點不怕,一個個嘴裡罵罵咧咧,不僅沒有從那個騎兵軍官的話,而是拿著武器,朝著那幾個騎兵衝了過去。

    但是,那幾個王家的年輕人只是跑了幾步,就跑到了他們生命的終點,因為迎接他們的,是馬上騎兵射過來的十多隻箭矢。

    鋒利的箭矢,在不到二十米的距離之內,直接洞穿了他們的脖子,胸膛,將他們射殺在王家堡的大街之上。

    騎在馬上的小旗軍官只是冷冷的看了地上的幾具屍體一眼,甚至連下馬的意思都沒有,就揮了一下手,帶著他麾下的那隊人繼續策馬,躍過倒在地上的幾具屍體,朝著前面衝去。

    「我等奉郡守大人之命,今日前來追拿王家一干罪犯,無關人等,站到一邊,如有反抗,格殺勿論……」馬上的騎兵繼續大叫著,同樣的聲音,響徹在王家堡中的各條街道之上。

    流血的當然不止這一處。

    王家這麼大的一個家族,突然遇到這種事,自然有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或者是依仗王家堡在黃龍縣中的地位不知厲害深淺的人跳出來阻撓,甚至動手。

    而那些騎在馬上的騎兵,對膽敢動手的,都是當場射殺,對阻撓的,警告一遍,還繼續冥頑不靈**叨叨的,同樣射殺。

    短短幾分鐘,就有幾十人在王家堡的大街上被殺死。

    嚴禮強和錢肅就在王家堡的外面,找了一個地勢稍微高一點的土坡,騎在馬上,吹著寒風,心情各異的看著王家堡中發生的一切。

    因為視力早已經遠超凡人,王家堡此刻發生的那一幕幕的景象,看在嚴禮強的眼中,簡直如對目前,嚴禮強甚至可以看到那許多被射殺的王家堡內的人在臨死前臉上那難以置信的表情和震驚的神色許多人在沖上去的時候,甚至根本沒想到那些衝到王家堡的騎兵敢如此毫無顧忌的放手殺人。

    一群沒有組織憑藉著血氣之勇的普通人和經過專業訓練有組織的暴力機器的戰鬥力在這一刻瞬間顯現出巨大的差別了。

    王家堡雖然人多,但是,衝到王家堡的那幾百騎兵,已經可以完全橫掃整個王家堡。從開始死人開始,王家堡中的抵抗,就已經瞬間崩潰,王家堡內那些不姓王的佃戶,商戶,還有其他普通人,一家家一戶戶都緊閉大門,再也不敢出來。

    王家堡大街上,那一灘灘流淌出來的殷紅鮮血,流淌在那煞白的雪地上,分外刺眼,慘烈。

    而倒在大街上的那些人,眨眼的功夫,身體上就蓋上了一層皚皚白雪。

    一個郡守,為了給自己擦屁股,就毫無顧忌的導演了這場屠殺,把一個地方上的大家族瞬間打入地獄,雖然嚴禮強對王家沒有什麼好感,但是看到這一樣的一幕,卻還是讓他心中有許多複雜的感受,並非完全的幸災樂禍,嚴禮強心想,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不作不死,在王家當初讓王浩飛接近葉逍,以為可以走公子路線抱緊郡守大人的大腿的時候,哪裡想到有一天,他們家以為可以依仗的這個關係,最終卻給他們家帶來滅門大禍。

    衝入王家堡中的騎兵在迅速的推進,王家堡街道上的零星反抗眨眼之間就被清除乾淨,幾路騎兵最後衝到了王家堡中間的那個看起來雄壯的堡塢面前,從四麵糰轉,把那個王家的堡塢給圍了起來。

    那個堡塢正是王家的根基,絕大多數的王家人,都住在那個堡塢之中。

    這個時候,王家的堡塢大門緊閉,堡塢內,王家的人已經亂成了一團。

    一個滿頭白髮,面目與王浩飛有兩分相似的老頭在周圍一干人的保護之下,顫顫巍巍的出現在堡塢的牆頭,吹著寒風,看著下面的騎兵,聲音顫抖的問了一句。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為何進犯我王家堡?」

    「我們是平溪城中督軍府薛字營麾下部曲,今日奉郡守大人之命,前來捉拿王家一干賊犯,你王家勾結沙突人,擄掠殘害平溪郡中百姓子女,刑捕衙門已經證據確鑿,事到如今,你們不乖乖束手就擒,難道還想負隅頑抗麼?」

    一個軍官騎著犀龍馬,來到王家堡堡塢的外面,高聲說道。

    那個軍官的聲音很大,他這麼一說,不僅是堡塢內的人聽見了,堡塢外面的許多人,同樣也聽到了。

    「我……我要見郡守大人……」那個站在堡塢上面的老頭臉色發青,聲音沙啞的對著下面的軍官說道。

    「郡守大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想要見郡守大人也可以,你們全部束手就擒,等你們王家一干人到了平溪城,在公堂之上,或許能有見到郡守大人的機會!」那個騎在馬上的軍官冷笑,說話斬釘截鐵,「現在,我給你們王家兩刻鐘的時間,兩刻鐘內如果你們王家依舊閉門不開,王家就以作亂之罪論處,待到破堡之時,你們王家就雞犬不留,全部就地格殺……」

    ……

    王家當然沒有堅持到兩刻鐘,因為只是半刻鐘之後,嚴禮強和錢肅就感到身後傳來巨大的動靜,他們回過頭,就看到體格雄壯的龔鐵山帶著兩千多龔字營的軍士,出現在了王家堡外面的路上。

    走在龔字營最前面的,是幾十個騎在犀龍馬上的軍官,一面繡著一個龔字的旗幟,在隊伍前面的一個騎在馬上的軍官手上飄揚著,獵獵作響,兩千多龔字營的軍士,如一條長蛇,延綿數百米,跟著前面的馬匹,在急行軍,煞氣騰騰的朝著王家堡衝來。

    昨天還在匠械營差點喝醉的龔鐵山,這個時候,煞氣騰騰,全身著甲,拿著一把猶如鍘刀一樣的大刀,騎在馬上,帶領著隊伍。

    嚴禮強和錢肅看到了他,他自然也看到了嚴禮強與錢肅,因為嚴禮強和錢肅就在路邊不遠的地方,龔鐵山直接就騎著馬跑了過來,「錢老弟,禮強,你們怎麼在這裡?」

    錢肅把他和嚴禮強來這裡的原因說了一下,然後問了一句,「不知龔大人為何也來了?」

    「剛剛郡守大人直接派人拿著督軍大人的兵符來,說事急從權,要我帶兵來王家堡,協助從平溪城來的薛字營的軍士和刑捕衙門的一干刑捕,將王家一干人全部緝拿到平溪城……」說到這裡,龔鐵山搖了搖頭,低聲說了一句,「真不知道這王家撞了哪門子邪了,那平溪城中那麼大的事情,鬧得整個甘州都知道了,居然和王家堡扯上了關係,奶奶的,這王家算是完了,行了,我軍務在身,就不和你們說了,改日有空咱們再喝酒……」

    「龔大人請便!」

    在說了幾句話之後,龔鐵山又調轉馬頭,回到 伍之中,繼續帶著隊伍朝著王家堡衝去。

    龔字營的那面旗幟出現在王家堡,就成了擊碎王家抵抗意志的那最後一擊,就在龔字營的旗幟剛剛進入王家堡的時候,那王家堡塢的大門,一下子打開了,剛剛出現在堡塢上面的那個老頭,帶著王家一干人,全部面色蒼白的跪在了地上,然後一干軍士一下子一擁而上……

    「禮強,我們走吧……」錢肅深深吸了一口氣,調轉了馬頭,嚴禮強也跟著調轉了一個方向。

    離開王家堡,沒有走出幾里,嚴禮強和錢肅在路上有遇到上百個從平溪城中趕來的刑捕,騎著犀龍馬,朝著王家堡衝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7-9-10 18:37
第一百五十八章 幸運星

    雖然在路上耽擱了一點時間,但嚴禮強和錢肅來到陸家莊的時候,時間也不算晚。

    作為黃龍縣的地方豪強,如果說到這個時候陸家都不知道王家堡發生了什麼事,還不知道駐紮在黃龍縣的龔字營已經出動,那未免也太失敗了。

    正因為這樣,當錢肅和嚴禮強來到陸家莊的時候,看到的陸家莊,就比平日顯得多了幾分肅殺。

    通往陸家莊的道路上,到處都是陸家的眼線和飛騎,進出陸家莊的門戶,已經緊閉了起來,陸家莊外面的堡牆上,早就站滿了陸家的子弟,一個個陸家子弟攜弓挎刀,不斷的在陸家莊的堡牆上巡視著,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作為和王家齊名的黃龍縣的豪強,在這種時候,看到王家遭劫,陸家要是一點提防都沒有,那完全是不可能的。

    當兩人在陸家莊的入口處通報了自己的名字,等了足足十分鐘之後,陸家莊的大門才打開,嚴禮強和錢肅也才看到了出來迎接他們兩個人的陸佩恩。

    許久不見,陸佩恩還是那麼胖,體型一點也沒有瘦下來,他穿著一身紫貂皮大衣,落雪不沾,臉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你們可知道王家堡發生了大事?」見到嚴禮強和錢肅,陸佩恩的第一句話就提到了王家堡。

    「當然知道,我和禮強剛剛才從王家堡過來,王家這一次,算是徹底完了……」錢肅搖了搖頭。

    「啊,你們兩個剛剛從王家堡過來,怎麼回事?」陸佩恩連忙追問道,「我們這邊已經派出了幾波人到王家堡那邊和黃龍縣中探聽消息,但都還沒有確切的消息傳回來……」

    三個人一邊說著,一邊就往陸家莊裡面走去,在三個人走進去之後,那打開的大夢,一下子,就又關了起來。

    錢肅就剪短的把王家堡發生的事情和陸佩恩說了一遍。

    聽到錢肅說完這些,陸佩恩似乎鬆了一口氣,但還是忍不住感覺有些緊張,「你麼說從平溪城裡的來的那些騎兵目標真的只是王家堡?」

    「千真萬確,我們剛才還遇到的龔鐵山,聊了幾句,龔鐵山這邊接到從平溪城中傳來的命令,也只是讓他帶兵圍住王家堡,協助從平溪城裡來的那些人把王家一干人抓了……」

    陸佩恩臉上的神色終於鬆動下來一些,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你們送來的這個消息可是太及時了,要趕緊讓老爺子知道,老爺子還正在家裡召集人商量著事情呢,我帶你們去見老爺子……」

    「好!」

    幾分鐘後,在陸家的一個客廳之中,陸佩恩陪著陸老爺子一起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

    「見過陸老爺子……」嚴禮強和錢肅連忙站起來給陸老行禮。

    「哈,沒想到禮強你也來了……」陸老爺在在主位上坐下,看著嚴禮強,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

    「許久沒見我錢叔和老爺子你了,所以我就抽時間從平溪城跑了回來,今天特意來給老爺子你請安,只是沒想到剛才在來的路上,卻遇到一隊騎兵……」嚴禮強接過話頭,在給陸老爺子問好的同時,就把陸老爺子最關心的王家堡發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

    嚴禮強說得條理清晰,又活靈活現,他這麼一說,就算陸老爺子沒有在現場,也像就在現場親眼看到王家堡發什麼的一切。

    聽著嚴禮強的話,陸老爺子長眉抖動,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幻著,最後也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只是眉頭依然還皺著,沒有完全釋開,老爺子摸著鬍子,「這麼說,這王家的確牽扯到平溪城中發生的那件事情上了,平溪城前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大,早就傳遍了整個甘州,我們還專門派人到平溪城中大廳了一下,禮強你就在平溪城國術館,想必對那件事也有所聞,聽說那天晚上就是國術館中的幾個學生在發現了那個喬裝打扮的沙突人,由此才引出後面一大堆的事情!」

    「陸老爺子,你這話問禮強可算是問對人了……」

    「哦,難道禮強和那幾個發現沙突人有問題的國術館的學生認識?」

    「不是禮強和那幾個發現沙突人有問題的國術館的學生認識,而是老爺子你說的發下沙突人有問題的那個國術館的學生,就是禮強!」

    陸老爺子和陸佩恩聽到錢肅這麼說,一下子就大吃一驚,兩個人都瞪大了眼睛盯著嚴禮強,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什麼,就是禮強發現的,這是怎麼回事?」

    「禮強,你就把那晚的事情給陸老爺子說說,估計對於其中許多細節,陸老爺子還不知道呢!」

    「是……」嚴禮強點了點頭,「真要說那晚上的事情,起因還要追溯到兩個多月前,我剛剛去平溪城國術館報導的那一天,在入城的時候,見到一隊沙突人的商隊……」

    嚴禮強又把那毫無破綻的經過與那晚發生的一切,和老爺子與陸佩恩完整的說了一遍,陸老葉子和陸佩恩都沒想到嚴禮強居然就是那晚發生事情的親歷者,聽嚴禮強說著那晚跌宕起伏出人意料的的一幕幕劇情,兩個人都聽得非常入神。

    在未末,嚴禮強加了一句話,「我在國術館的時候就聽說那個被過山風殺死的王家少爺王浩飛生前和郡守大人的公子葉逍頗為要好,兩個人簡直就像好得穿一條褲子一樣,王浩飛也經常到葉逍的府上做客,還經常在同學面前炫耀他與郡守公子的關係如何如何,沒想到王家為了巴結郡守公子,居然會做出那些事情……」

    嚴禮強後面說的這一句其實才是關鍵,以陸老爺子和陸佩恩的智慧見識,在嚴禮強說完這些之後,兩個人的腦袋裡,幾乎瞬間就明白了王家今天為何會遭此大難的關鍵所在。

    陸老爺子和陸佩恩互相看了一眼,兩個人都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佩恩,你去吩咐一下,把外面堡牆上的警戒給撤了,然後重新打開陸家莊的出入門戶,不要弄得太緊張了,反而顯得我們陸家心虛,只需要在沿途留幾個人看著就好……」陸老爺子吩咐陸佩恩。

    「是……」陸佩恩點了點,直接站了起來,走出客廳,來到客廳外面,叫過一個管事,低聲吩咐了幾句,而那個陸家的管事點著頭,然後直接小跑著離開了,把命令傳下去。

    陸佩恩又重新回到了客廳,坐了下來。

    陸老爺子看著嚴禮強,卻感覺是越看越喜歡,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連眼睛都眯了起來,嚴禮強第一次來陸家莊就救了他孫子一命,這次來,就在陸家莊一片緊張恐慌的時候,嚴禮強這一番話,又瞬間讓陸家看清了局勢,摸清了背後的道道,這個嚴禮強,簡直就是陸家莊的幸運星啊,一來就有好事。

    「今晚禮強你們兩個就不要急著回去了,昨天晚上莊上的獵戶送來了一頭熊,那熊掌正在廚房裡蒸著,晚上我讓廚房好好做幾個菜,大家一起吃頓飯,喝點酒,好好熱鬧一下,晚上你們兩個就住在莊上了……」陸老爺子笑眯眯的對著嚴禮強說道。

    「王家罪有應得,這下子,咱們陸家也不用擔心王家為了給他們那個短命少爺報仇再弄出什麼幺蛾子的事情來了,的確應該好好慶祝一下……」陸佩恩也笑了起來。

    「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晚上我和錢叔就和老爺子與六哥好好喝一杯!」嚴禮強笑著,說的話讓陸老爺子和陸佩恩都點著頭,「嗯,其實今天除了來給老爺子請安之外,禮強其實還有一件事想和老爺子與六哥商量一下……」

    「都是自己人,禮強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好了!」老爺子摸著鬍子,笑眯眯的說到。

    「是這樣的,禮強想到了一個發財的門道,我和錢叔這邊都沒有什麼把握,因此想找陸老爺子和六哥商量一下,看看這個法子行不行……」

    「哈哈哈,禮強你還想到能賺錢的買賣,行,你說來聽聽,讓我給你參詳一下這個買賣行不行……」陸佩恩也大笑了起來,一副投資導師的模樣。

    然後嚴禮強就把蜂窩煤,哦,現在不應該叫蜂窩煤了,應該叫藕節煤的構思和陸佩恩與老爺子詳細的說了一遍。

    開始的時候陸老爺子和陸佩恩還笑眯眯的聽著,等到嚴禮強說出那藕節煤的製作方法和配方的時候,兩個人臉上的神色,已經完全被一片凝重和震驚取代……

    比起嚴禮強和錢肅,家大業大的陸家,更清楚這小小的藕節煤中蘊含的巨大價值和商業前景。

    這買賣能做嗎?當然能,誰不做誰是傻子,能把黃土當煤來賣的生意,全天下哪裡去找?就算陸家做不了,但陸家還可以再找人,聯合起來一起就把這口大蛋糕給吞下,只要能把平溪城的這個市場給佔了,這就是一個源源不絕的金礦……

    ……

    晚飯嚴禮強當然是在陸家吃的,看著晚飯桌子上的那一桌菜,嚴禮強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還好這個時代沒有野生保護法和手機朋友圈這樣的東西,要是有的話,只要拍一張照片傳到朋友圈裡,估計整個朋友圈瞬間就要炸圈了。

    嚴禮強喝了一點新鮮的鹿血還有酒,不過也沒有喝多,因為那個東西勁兒太大了,稍微喝一點下去,嚴禮強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幾乎要著起火來一樣。

    吃完飯,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就在飯桌上一干人不注意的時候,陸佩恩悄悄的把嚴禮強來到了屋子外面,一臉鬼祟,放低了聲音,「禮強,你想去看看蓓馨麼……」

    看著陸佩恩那張肥臉上猥瑣之中帶著淫蕩的表情,嚴禮強幾乎一下子就想起了與某個古老職業聯繫在一起的附屬職業,剛剛上頭的那一點酒意,一下子就沒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9-11 07:19
第一百五十九章私奔

    看著兩個陸家的侍女低著頭,小心翼翼的看了自己一眼後從這個院子的門口離開,嚴禮強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陸蓓馨住在陸家大宅之中後院的西邊,這裡,已經是陸家大宅之中的內宅,內宅之中多有女眷,一般情況下,不要說外人,就算是陸家下人之中的男性,都不能隨意到這裡的,但就是在今天,自己來到這裡,卻一路暢通無阻,陸家的一干護院,侍女,都把自己當成了透明人。

    看來陸家女婿的這個身份以後算是被坐實了,要是自己以後敢不認賬,不知道陸老爺子會不會僱人來砍自己。

    嚴禮強苦笑了一下,推開院子的門,走了進去。

    院子裡,有一個假山,一個小花園和一個小池塘,小池塘的旁邊有一棟兩層高的小樓,小樓中有燈光透出來,剛好可以照清小池塘周圍那一圈鵝卵石鋪成的小徑。

    順著小徑走到那棟小樓前,嚴禮強敲了敲門。

    「我不吃,我不吃,我就不吃,翠荷你告訴我爹,就讓他把我餓死好了,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還管我幹嘛……」

    一個聲音從小樓裡傳了出來,似乎帶著無限委屈。

    從陸佩恩的口中,嚴禮強得知,住在這裡的陸蓓馨,「已經」絕食兩天了,連上今天的話是第三天,陸蓓馨已經放出話,要是陸老爺子還要罰她禁足,她就餓死了事。

    在這禁足的這段時間內,陸蓓馨的一切信息都是與外界隔絕的,一直到現在,她還不知道王浩飛已經死了的消息。陸家的人根本不敢告訴她。陸蓓馨平時看起來還算聽話,但性格之中卻有著非常倔強的一面,要是讓她知道王浩飛是在等著與她見面的時候被過山風殺死,陸老爺子和陸佩恩都擔心她會做出什麼難以挽回的事情來。

    現在的陸家,已經完全不知道這件事該怎麼收尾了。

    當陸蓓馨在裡面說著話的時候,嚴禮強已經拿出鑰匙,無聲無息的打開了房上的門鎖,輕輕走了進去,看到了陸蓓馨。

    傳說中已經「絕食」三天的陸小姐正盤腿坐在房間的一個軟塌上,一邊吃著桂花糕,一邊說著要把自己餓死的狠話,因為陸小姐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人不通報一聲就直接進來,於是一下子愣住了,手上還拿著一塊咬了一半的桂花糕,不知道是該把牠吃了,還是扔掉。

    更讓陸小姐想不到的是,進來的人,居然是嚴禮強。

    此刻的陸蓓馨,穿著一身鵝黃色的緊身狐毛軟甲和一條翠綠色的貼身的褶褲,頭上梳著一個可愛的雙丫髻,顯得閒適隨意,卻又有著說不出的美感,那盤腿坐在軟塌上的動作,一下子就把她美好的身形一下子展露了出來,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該圓的地方圓,該細的地方細,讓人賞心悅目,分外鮮活動人。

    在嚴禮強目光的注視下,陸小姐瞬間滿臉通紅,然後惱羞成怒,在一口把剩下一半的桂花糕吃下之後,一下子站了起來,目光兇巴巴的朝著嚴禮強瞪過來。

    「怎麼是你?」

    「噓……」嚴禮強做了一個小聲的動作,然後還鬼祟的朝著四下看了看,放低了聲音,「小聲點……」

    陸蓓馨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嚴禮強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只是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嚴禮強。

    「是王浩飛王兄讓我來救你的!」嚴禮強依然把聲音放得很低,朝著陸蓓馨走了過去。

    聽到嚴禮強的話,陸蓓馨高興得一下子就從軟塌上崩了起來,但轉轉眼之間,又一臉懷疑,「你們怎麼認識的,還有,你怎麼能進得來這裡?」

    「你忘了我現在也是國術館的新生了嗎,我進國術館的第一天,就和王兄認識了,王兄的風采為人,實在讓我欽佩,原本我也不知道陸小姐你和王兄的事情,還是前幾天和王兄在一起喝酒的時候,他說起我才知道,我今天是和我叔叔一起來的,陸老爺子請我叔叔來吃熊掌,我就跟著來了,我剛剛藉故喝多了,才跑出來,悄悄摸到這裡……」

    陸蓓馨還是有些懷疑的看著嚴禮強,並沒有完全相信嚴禮強說的話。

    「陸小姐還不相信嗎?果然和王兄說的一樣,王兄說讓我說出五個字,陸小姐才一定會相信……」嚴禮強苦笑著。

    「什麼五個字?」

    「梅園島中亭!」

    果然,一聽到嚴禮強所說的這五個字,陸蓓馨臉上的神采一下子就不一樣了,在陸蓓馨看來,這是只有她和王浩飛才知道的秘密,她可誰都沒有告訴,現在嚴禮強能一口說出,自然是王浩飛告訴他的了。

    「浩飛在哪裡?」陸蓓馨一下子衝了過來,抓住嚴禮強的手臂,急切的問道。

    嚴禮強一臉正色,「王兄在一個隱秘之地等著陸小姐,為了陸小姐你,王兄已經做好了和你私奔的準備,如果陸小姐想得也和王兄一樣,那我就帶你去和王兄匯合,如果陸小姐沒有這個打算,那就算了,只當我沒來過……」

    陸蓓馨猶豫了一下,然後就咬了咬牙,「好,我和你去!」

    「那陸小姐你快點收拾一下行裝細軟,穿一件保暖一點的衣服,外面那兩個丫頭剛剛已經被我騙走了,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我在外面等陸小姐……」說完這些,嚴禮強也不看陸蓓馨,而是直接走了出去,就在外面等著。

    原本陸蓓馨還有些猶豫,但是看到嚴禮強已經走了出去,沒有再催促她,她反而一下子堅決了起來。

    說起操控人的心裡這種事,一百個陸蓓馨加起來,也不是嚴禮強的對手。

    陸蓓馨的速度果然很快,只是不到三分鐘,背著一個細軟,穿著一件厚厚的披風的陸蓓馨已經走了出來。

    「這邊……」嚴禮強帶著陸蓓馨朝著院子的小花園走去,來到小花園的院牆哪裡,嚴禮強的身形輕輕一跳,腳在院牆上踩了一下,就像一隻燕子一樣,輕輕鬆鬆就翻上了三米多高的院牆,那靈活的身形,把後面的陸蓓馨都看得眼睛一亮。這樣的身後,哪怕是在國術館的諸多學生之中,也找不到幾個。

    嚴禮強騎在牆上,一隻腳勾著牆,整個身子俯了下來,對著陸蓓馨伸出了手,「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來……」

    陸蓓馨看了看高高的院牆,再看了看嚴禮強伸出的手,只是猶豫了不到一秒鐘,就決定接受嚴禮強的幫助。

    外面一片漆黑,只是隱隱約約能聽到陸家前院之中傳來的人聲,嚴禮強和陸蓓馨一路「小心翼翼」,摸著黑,避過兩撥巡視的護院,翻過三道院牆,終於來到了陸家大宅的外面。

    就在大宅外面的一個小巷裡,一匹犀龍馬,早已經準備好了。

    嚴禮強先跨上了馬背,然後對著陸蓓馨說,「上來!」

    「怎麼只有一匹馬,這怎麼騎?」陸蓓馨沒有上去,而是瞪著嚴禮強。

    「那陸小姐覺得我一個人能騎著幾匹犀龍馬來陸家莊,還是我再應該找一個樂隊,吹吹打打的來接你……」

    陸蓓馨臉一紅,嬌蠻的道,「你下來,我上去… …」

    「陸小姐是想讓我牽著馬一直把你牽到和陸兄匯合的那個地方嗎?」騎在馬上的嚴禮強笑了笑,「那個地方離這裡很遠,如果陸小姐覺得這樣可以走得了,不怕被陸家的人追上的話,我倒不介意!」

    在掙扎斟酌了片刻之後,陸蓓馨還是咬了咬牙,直接翻身上馬,坐在了嚴禮強的前面,就像被嚴禮強抱在懷中一樣,兩個人緊緊的貼著,「我警告你,你可得規矩一點,不要以為我好欺負……」

    「陸小姐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嚴禮強微微一笑,然後一抖韁繩,一夾馬鐙,那匹犀龍馬,就像啟動的跑車一樣,一下子就朝著前面竄了出去,啼聲轟響,眨眼的功夫,就穿過陸家莊內的一條街道,跑 了陸家莊。

    ……

    陸家莊的堡牆之上,陸老爺子看著那消失在黑暗之中的犀龍馬的身影,良久,才收回目光,嘆了一口氣,對著旁邊的陸佩恩和錢肅苦笑了一下,「希望蓓馨這丫頭這次能懂點事,禮強的這法子管用,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收場了!」

    「爹你放心,禮強雖然年輕,但做事穩當,九妹和禮強在一起,不會有事的!」陸佩恩說道。

    「禮強我當然放心,在年輕人中,我最放心的就是他了,要是他們能真有點事,那就好了,我反而不用擔心了……」陸老爺子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

    錢肅和陸佩恩對視了一眼,老爺子這話,讓他們兩個都不知道怎麼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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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