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白銀霸主 作者:醉虎(全書完)

 
V123210 2017-6-18 13:59:3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31 1932770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0 11:09
第兩百章看透

    想到葉天成想要策反自己,嚴禮強一開始心中覺得好笑,但轉眼之間,他就明白了過來,他知道在葉天成的眼中,自己就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十五歲的少年而已。

    自己的這個年齡,自己的這點實力,在平溪郡同齡人中或許可以算得上是優秀,但在葉天成這樣人的眼裡,自己簡直和大灰狼眼中的小白兔差不多,正是他展開攻心術的好對象。

    「郡守大人,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嚴禮強嘆了一口氣,看著房間裡的葉天成,「你現在是巡查使孫大人身邊的階下囚,而我是巡查使大人身邊的侍從,你們葉家都已經被甘州刺史雷司同大人連根拔起了,我雖然年紀不大,也沒有見過多少世面,但你不會以為你現在還能把我收買了吧?」

    「我的郡守職位是朝廷任命,除了朝廷之外,任何人,哪怕是甘州刺史雷司同,都不能把我撤職,孫冰臣雖然是巡查使,但他這個巡查使,只有巡查之責,而無宣調之權,就算我有問題,他可以向朝廷反應,而不是把我拿下,此刻他們所作所為,已經越權,只要朝廷沒有正式下令,我此刻的身份,依然是平溪郡郡守,只要我一到帝京,宰相大人一定能為我和葉家做主,幫我洗清冤屈,還我一個清白,也還我們葉家一個公道!」葉天成一臉悲壯慷慨的模樣,要 是一般人,說不定還真被他騙到了。

    「郡守大人你知不知道為什麼孫大人讓我來這裡看著你?」嚴禮強嗤笑一聲,「你還想要到帝京呢,你能有命走出甘州就不錯了,雷司同大人現在說不定早就想好了幾百種把你弄死在甘州的法子,你還是祈求老天能讓你活著離開甘州再說吧,再說了,而就算你活著到了帝京又如何,孫大人是皇帝陛下派來的……」

    「一聽這話,就知道小兄弟你大概還不瞭解這大漢帝國和這帝京的形勢吧?」房間之中的葉天成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著嚴禮強,「要不要我給你說說,好讓你看明白!」

    「這大漢帝國與帝京的形勢,和你有什麼相干?」

    「我葉家和我葉天成為宰相一黨骨幹鐵桿,這大漢帝國與帝京的形勢,當然與我有關!」葉天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我估計孫冰臣從來就沒有和小兄弟你講過這些吧,要是小兄弟你知道這些,估計就不會被人輕易的迷惑了,孫冰臣給你的那些許諾,最後恐怕只是鏡花水月而已,當不得真!」

    「是嗎,你說說看,我洗耳恭聽!」嚴禮強好整以暇的說道。

    「那我先問小兄弟你一個問題,你覺得這大漢帝國的皇權與相權,孰強孰弱?」

    嚴禮強想都不想就說道,「這個當然是皇……」

    「皇」字都說出來了,但嚴禮強卻一下子反應了過來,連忙收住了口,在普通人的印象之中,特別是嚴禮強上輩子那些被各種影視劇的洗禮之中,如果問一個現代人,許多都會說出肯定是皇權最強,而實際上,皇權與相權孰強孰弱還真是一個不好回答的問題。

    不說白銀大陸這個世界,就算是在嚴禮強前世所知的古代歷史之中,就拿中國來說,在古代的很多朝代,皇權和相權的較量與博弈是非常普遍的現象,大家印像中宰相一定要聽皇帝的話,那基本上是明朝以後才逐漸形成的格局,而在明朝之前,秦漢至唐宋的這一段時間,卻還真不好說到底是相權大還是皇權大,在有些朝代和有些歷史時期,相權是能壓過皇權的,比如說東漢時期,就是相權大過皇權,就算是在唐宋之時,皇權與相權的較量博弈也是此起彼伏,沒有休止過,皇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這宰相,就是士大夫階層的代表。

    而白銀大陸大漢帝國的情況與中國古代有些類似,但也有特殊之處,大漢帝國有皇帝,也有宰相,在這樣一個以武為尊的世界,到底是皇權強還是相權強,恐怕還真不好說了……

    「小兄弟估計反應過來了吧,這大漢帝國,數千年以來,一直就是皇帝強則皇權強,宰相強則相權強,一個人如果沒有雄霸天下的實力,那手上所謂的權力,到底還能有多少權威那就真不好說了,大漢帝國皇室自從英宗之後,歷時三代,接近兩百年,都沒有出過武帝修為的絕世強者了,而到這一代,元平皇帝更是從小就體弱多病,其實力修為,就不用多說,反而是宰相大人,雄姿英發,胸懷錦繡,乃是大漢帝國屈指可數的進階武帝一級的絕世高手,在這帝京之中,皇權與相權孰強孰弱,那還用說麼?」葉天成用飽含深意的目光看著嚴禮強,「知道了這些,小兄弟可莫要自悟啊,那孫冰臣這次回到帝京不要說還想繼續做他的巡查使,恐怕都已經自身難保了!」

    「既然一切都如你說,宰相大人的權力如此之大,你葉家與你葉天成既是宰相的鐵桿,現在 在甘州,又為何會落到現在這樣的下場呢?」嚴禮強平靜的問道。

    嚴禮強的問題讓葉天成的眼角閃過一絲陰鬱的冰冷氣息,但轉眼之間,葉天成的臉上的陰鬱冰冷就變成了憤慨,「所謂馬有失蹄人有失手,我葉天成和葉家哪裡能想到,這孫冰臣和雷司同既然如此膽大妄為,既然敢聯合起來對我葉家動手……」

    「我聽說那雷司同大人的身後,可是帝國元老院啊!」

    「不錯,帝國元老院的確是大漢帝國除皇權和相權外的第三股力量!」葉天成平靜了一下,「但在帝京,宰相大人對元老院的影響,絕對在皇帝陛下之上,而且雷司同現在的所作所為,更多的是他自己因私報復栽贓我們葉家,雷司同想要在甘州稱王稱霸,就必須把我們葉家踢開,他現在所做的,估計還沒有傳到元老院,更不能代表元老院就一定會支持他在甘州胡搞,這就是他要在甘州把我們葉家斬草除根的原因,因為他知道,只要我們葉家有一個人能活 來,就一定能翻盤……」

    葉天成所說的這些,有真有假,不過聽了葉天成的這些話之後,對嚴禮強來說,還是有一種茅塞頓開豁然開朗的感覺,之前他還有些雲裡霧裡的看不清楚,許多事還搞不明白,而現在,他卻一下子看明白了孫冰臣,雷司同,還有葉天成背後的那些東西與較量……

    簡單的說,這次甘州的事情,就是皇帝陛下和元老院聯手對那個權傾朝野的當朝宰相的一次反擊,皇帝陛下和元老院雖然聯手了一次,但雙方還是有分歧的,這個分歧,就在雙方的利益訴求上,元老院猶如大漢帝國的地方諸侯,在意的,是對地方的掌控和能拿到的地盤,而孫冰臣背後的那個皇帝陛下,在意的,則是這件事對帝京中樞權力的影響……

    正因為如此,所以,落在雷司同手上的葉家眾人,全部死了,而落在孫冰臣手上的葉天成,卻還活著,而且孫冰臣還要想把葉天成帶到帝京,作為 碼。

    進一步想,如果自己是葉天成和葉家的那個靠山,在知道葉天成落在了孫冰臣手上之後,現在在想的是什麼?

    既然皇帝陛下想要讓孫冰臣把葉天成帶到帝京,那麼,自己就一定不能讓孫天成把葉天成帶到帝京,敵人讚同的,我就反對,敵人反對的,我就贊同,這就是政治鬥爭的基本原則——想要達到這個目的,就只有兩個辦法,要麼,在葉天成進入帝京之前把他從孫天成的手上救走,要麼,就在葉天成進入帝京之前讓他死掉。

    失去了甘州,又名聲狼藉,葉家在甘州已經完了,葉天成在他的那個大靠山眼中,自然也就沒有了價值,而且,這個時候,葉天成已經戴上了漢姦和賣國賊的帽子,早已經臭不可聞,恐怕沾上誰誰就霉運+3,所以,恐怕死了的葉天成才更能讓那個人放心,不管葉天成手上有什麼證據,只要葉天成一死,那麼,所有的一切就都死無對證了。

    此刻的葉天成,恐怕已經成為了一顆棄子。

    在葉家被拿下之前,皇帝陛下和元老院雙方有了默契,一下子站在了一起,可以一下子把葉家拿下……

    而在葉家被拿下之後,則是宰相大人與元老院希望讓葉家徹底完蛋,那麼,宰相大人和元老院在這個時候會不會也有同樣的默契呢?

    之前嚴禮強沒有看明白,一心想的都是帝京的風光,而這個時候,在看明白了這事背後的糾葛之後,嚴禮強也不禁一下子生出透骨的寒意,整個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如果真要帶著葉天成返回帝京,自己跟著孫冰臣這一路上的兇險,恐怕會超出任何人的意料。

    就在嚴禮強一下子想明白這些的時候,嚴禮強對面的過道上,兩個驛館裡的僕役,就端著一盤酒菜,滿臉笑容的走了過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2 00:13
白銀霸主 第兩百零一章交易

    「這位小哥,這是我們驛館裡剛做好的飯菜,還熱著呢,醬牛肉,紅燒土豆,饅頭,加蘿蔔燙……」

    那兩個驛館裡的僕役熱情得很,一個人端著菜,一個人還拿著一張剛好可以在過道之中放下的小木桌,說著話的功夫,就把端來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

    對於在外面跑了一天的人來說,這熱騰騰的飯菜,只是聞一聞,就讓人感覺食慾大增。

    嚴禮強微笑著看了桌上的飯菜一眼,又看了看屋子裡的葉天成,「我這裡還有一條狗,麻煩給我拿一個餵狗的東西來,對了,屋子裡的這個人也要吃點東西,也順便給他帶一點過來!」

    「好嘞,好勒……」,兩個驛館裡的僕役滿臉笑容的看了看嚴禮強帶著的狗和房間裡的葉天成,立刻就走開了,眨眼的功夫,就又拿著兩件東西來,一個是一塊乾淨的瓦片,瓦片放在地上,就可以裝東西給狗吃,而端給葉天成的,只有一個碗,一雙筷子,葉天成的碗裡有一點碎牛肉,半個饅頭,還有一點土豆,看起來也熱騰騰的。

    「你們這裡對囚犯還挺好的,可以讓囚犯吃肉啊……」嚴禮強笑著來了一句。

    聽到嚴禮強的話,那兩個驛館裡的僕役其中的一個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但眨眼之間,就連忙給嚴禮強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們也不知道你們的規矩,如果小哥對這個不滿意的話,我這就去換一份來……」

    「沒關係,既然端上來了,那就讓這個被關著的人也享享口福,就把碗筷放在窗戶上就可以了!」嚴禮強一邊漫不經心的說著,一邊就把饅頭,土豆,還有牛肉,蘿蔔那些東西用筷子夾在瓦片裡。

    「好嘞,好嘞……」那個驛館裡的僕役一邊笑著,一邊躬身退下,臨走之前,又不經意的瞟了一眼放在葉天成鐵窗外面的那碗東西,而嚴禮強,則剛好把那個僕役臨走時的那一眼捕捉到了。

    嚴禮強把瓦片放在了地上,「來,黃毛,吃吧!」

    黃毛跑了過來,認真的在瓦片上放著的每一樣東西上嗅了嗅,才開始吃起來,看到黃毛開始吃,嚴禮強也才開始吃自己面前的東西。

    這黃毛的嗅覺,絕對是變態級別的存在,不知道是不是投入在黃毛身上的能量點數有點多,讓黃毛的嗅覺發生了一些變異和強化,在和黃毛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嚴禮強明顯能感覺到黃毛可以用嗅覺輕易的分辨出許多有毒的東西,別的不說,他用蛇毒淬煉過的毒針,就算藏在離黃毛百米之外的地方,隨便插在一根木頭或者是石頭的縫隙之中,黃毛都能輕易的把毒針找出來,嚴禮強還試過其他幾種有毒的東西讓黃毛找,黃毛都能很容易的發現。

    吃東西的時候,只要黃毛願意吃的,那就說明那東西絕對沒有問題。

    除了嚴禮強之外,沒有誰知道,這黃毛,還是一個行走的有毒有害物質檢測器。

    「郡守大人,你也吃啊……」看到房間裡的葉天成沒有動放在窗檯上的那些東西,嚴禮強故作不知的對葉天成說道。

    房間裡的葉天成瞟了一眼窗檯上放著的東西,搖了搖頭,繼續蠱惑著嚴禮強,「我若要吃了這驛館裡的東西,恐怕就沒有走出這驛館裡的機會了,你還年輕,未來前途無限,只要你這次能幫我,將來我能給你的,絕對比孫冰臣給你的多十倍百倍,無論是錢也好,官職也罷,土地,財富,女人,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我承認你剛才說的有那麼一點道理,宰相大人現在的確權傾天下,不過,宰相大人是在宰相大人,你是你,你現在身為階下之囚,在這裡空口白牙的一說就要別人拿命來幫你,可能嗎,我可沒有那麼傻!」嚴禮強則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聽著葉天成的話,假裝出涉世未深又有些聰明的樣子,剛好是他這個年齡少年該有的表現。

    「難道你沒聽說過,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麼,這個時候你幫我一把,將來我一定會好好感激你……」葉天成繼續不死心的說著。

    「我不需要你感激,我只要做好我應該做的事情,你能給我的,孫大人自然也能給我,我為什麼要為你冒風險呢!」

    「你跟著孫冰臣,現在看似風光,將來一定會受他連累,我現在雖然是階下之囚,但將來一定能東山再起……」

    「呵呵,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宰相大人和皇帝陛下都是絕頂的人物,兩個人神仙打架,這麼大的場面我這樣的凡人可摻和不了,而且這些東西與我無關,不管未來如何,宰相大人高高在上,總不可能會記住我的名字,來為難我一個籍籍無名的年輕人吧……」

    後面,無論葉天成說什麼,嚴禮強都不為所動,嚴禮強表現出來的樣子就是,你空口白牙絕不可能收買我,嚴禮強就想看看,這個葉天成到現在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而在心裡,嚴禮強這個時候想的卻是,要不要藉機把葉天成給弄死,這樣一來,自己既「報了仇」,而且和孫冰臣返回帝京的路上,也會一下子少了很多的未知的兇險,可謂是兩全其美,只是這樣一來,就有點對不住孫冰臣了……

    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嚴禮強就吃完了飯,黃毛也把放在瓦片裡的東西吃完了。

    嚴禮強用放在窗戶邊上的筷子夾了一塊那個碗裡牛肉,放到黃毛的面前,讓黃毛嗅了嗅。

    「汪……」黃毛輕輕叫了一聲,沒有吃那塊牛肉,而是趴在了地上。

    看到黃毛這個樣子,嚴禮強就心中有數了,這驛館裡端來給葉天成吃的東西,果然是有問題的。

    嚴禮強又把碗筷放回了原處。

    再過了幾分鐘,剛才給嚴禮強端飯菜來的那個驛館裡的僕役又來了,在幫嚴禮強把碗筷收走的時候,他還特意看了看放在葉天成窗戶邊上的那碗飯菜,發現碗裡的東西一點沒動,還裝作奇怪問嚴禮強,「這位小哥,屋子裡關著的這個人怎麼不吃東西呢?」

    嚴禮強也裝傻充愣,「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這個人沒有心情吃東西吧,我告訴你,這個人以前是郡守,可不好伺候!」

    「哦,原來是這樣!」那個驛館裡的僕役深深看了房間裡的葉天成一眼,然後就把那碗東西收走了。

    吃完東西,嚴禮強就站了起來,就在門口走道那一塊狹窄的地方,來回走動,順便活動一下身體和拳腳,對練武的人來說,吃完東西后,都不喜靜坐,必須要活動一下,更有利於全身氣血運行和食物消化。

    嚴禮強剛剛活動了幾分鐘,突然,房間裡的葉天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你也練武麼?」

    「當然!」嚴禮強一邊活動手腳一邊頭也不回的說道。

    「如果你幫我的話,我們或許可以做一筆交易……」

    嚴禮強停了下來,走到窗口,看著房間裡氣息詭異的葉天成,「什麼交易?」

    葉天成的眼睛轉了轉,往窗戶旁邊看了看。

    「放心吧,走道上沒有人,要是有人來,在遠處一轉過來我就能看見了!」

    「你不是說我空口無憑麼,但有一樣東西,哪怕我現在動彈不得,也能和你做交易!」葉天成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

    「什麼東西?」

    「武功秘籍!」

    聽到葉天成說的這四個字,嚴禮強不用裝,就全身一震,他都沒想到,葉天成現在還能有這麼一手。

    「我能到今天這個位置,學過和練過的和武功秘籍不知凡幾,其中不少都是高級的貨色,這些武功秘籍,只要是我學過的,我現在都記得,都能傳授給你,你覺得這樣的交易如何?」

    「我又如何能知道你傳授給我的東西是真的,以我現在的能力,就算你告訴我的東西是假的,練了會走火入魔,我也未必能分辨得出來!」

    「我可以先傳授你一門輕功提縱術,讓你先體驗一下,這門輕功提縱術有一套口訣,按照口訣來,只要過了馬步關的人都能修煉,你只要試一試就知道我告訴你的這門輕功提縱術到底是真是假!」

    「哦,我以前倒學過一點……」

    「九宮風影步是身法步法而非輕功提縱術,身法步法的作用是在小範圍內閃避,讓自己的身形更加靈活多變或者速度更快,而輕功卻是比身法步法更加高級的存在,他可以讓跳得更高,跑得更快,身輕如燕,飛簷走壁易如反掌,翻山越嶺踏浪飛空等閒之事,這輕功提縱術可比普通的身法步法珍貴多了,最高也只有六層境界,而我傳授給你的輕功提縱術,名叫,最高卻有十層境界,突破一變,躍高就能增加一丈,突破十變,輕輕一躍就能達到十丈,城牆都擋不住,一般人想遇而不可得!」

    「郡守大人你既然會這門功夫,當日為何還被巡查使大人拿下?」

    葉天成一臉恨恨,「當日在房間之內,我這一身功法根本無法完全施展開來,而且當時我一開始就受了傷,中了那個女人一記綿骨酥筋掌,一身實力還不能爆發出五分來,當日要是換在室外,孫冰臣未必能攔得住我!」

    嚴禮強故意一臉警惕的看著他,「那你想讓我如何幫你?」

    葉天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不急,這個就像做生意一樣,大家有了信任,接下來的生意才好做,你先試試我教給你的這門功夫,你若相信了,你願意的話,我們再說接下來的事情,你若不願意,那就算了,孫冰臣也不會拿你怎麼樣,這樣一來,你也沒有什麼風險,不是嗎?」

    知道嚴禮強光靠嘴皮忽悠不住,嚴禮強沒有他想像得那麼「好騙」,葉天成眨眼之間,就又換了一套戰術,開始拋出了他的魚餌。

    嚴禮強心中冷冷一笑,但表面上,卻還是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顯得有些心動,又略微有些猶豫……

    葉天成瞇著眼睛緊緊盯著嚴禮強臉上的表情,在看到嚴禮強臉上的那一絲猶豫的神色之後,甚至嚴禮強還沒有開口,他就自顧自的把的口訣說了出來,讓嚴禮強不聽也得聽……

    而葉天成一套口訣說完,還沒過幾分鐘呢,樓下突然一下子嘈雜了起來,有人大喊一聲,「失火了,大家快救火……」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2 00:14
第兩百零二章應變

    當驛館之中因為突如其來的火災亂成一團的時候,在城中的督軍府後堂的一個庫房之內,甘州刺史雷司同正帶著孫冰臣參觀著庫房之中收繳上來的葉家的部分財物……

    兩人的隨行與侍從,在這個時候,都悄然遠離了兩人的身邊,讓兩人的談話,在這種時候,不會入第三人之耳。

    「當日攻入葉家,在葉家地下的倉庫之內發現葉家的儲存的這些金銀,最早衝進去的軍士都呆住了,他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金山銀山堆積在一起……」兩人在庫房之中慢慢走著,雷司同一邊走一邊打開了旁邊堆得兩米多高的一個個箱子,在倉庫點燃的火光之中,箱子之中的銀子發出一層亮光,晃人眼目,「這樣的箱子葉家堡的地下倉庫之中有1171個,總計銀兩有278萬兩,只是把這些箱子從葉家堡運走,我在威遠郡徵用的車輛就有500多輛,此刻這裡庫房之中擺放的只是部分,還有不少銀子,我已經讓人運到甘州城了……」

    雷司同的語氣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感慨,他一邊說著,一邊又打開一個小一些的箱子,那個小的箱子打開,裡面則是耀眼的金光,雷司同伸出手,在那金光之中伸手一撈,一把金燦燦的黃金,就被他的手撈了起來,然後如 同細砂一樣從他的指縫之中重新流淌了下去,發出特有的沙沙之聲,「孫大人知道這東西從哪裡來的麼?」

    孫冰臣也伸出手,從那個箱子裡撈了一把細砂一樣的東西拿在手上,仔細看了看,手裡的東西,沉甸甸的,金燦燦,就是金砂,但仔細看的話,在火光下,那金沙的表面,除了亮麗的金黃色之外,在火光之中,還有一層淡淡的豔紅色,這讓那些金砂看起來更加的瑰麗多彩,有了一層妖豔的氣息,孫冰臣那讓那東西從手掌之中滑下去,微微嘆了一口氣,「這應該就是沙突人特產的玫瑰金吧……」

    「不錯,這正是沙突人特產的玫瑰金,這玫瑰金和普通的黃金一樣,都是赤金,但是因為它的顏色多了一層玫瑰一樣的豔紅色,因此顯得很特別,用玫瑰金做出來的首飾,更加的漂亮,在大漢帝國,更受那些女人娘們兒喜歡,所以同等重量的玫瑰砂金,如果換成銀子的話,比普通的黃金還要多換半成!」雷司同搖了搖頭,「孫大人知道我們這次在葉家發現多少這樣的沙突人特產的玫瑰金?」

    「恐怕數量不少?」

    「當然不少,這樣的箱子,我們發現足足有200多個,裡面的玫瑰金總計30多萬兩,只是葉家的這些家財加在一起,給甘州軍發十年的軍銜都發不完,這些錢財,都是甘州的民脂民膏,特別是這些沙突人的玫瑰砂金,更是葉家與沙突人交易的最直接的證明,沙突人所在的荒漠產鐵不多,兵器很珍貴,我都不知道葉家到底賣給了沙突人多少刀兵軍 械,才能從沙突人的手上得到這麼多的玫瑰金,沙突人拿著那些從葉家手上獲得得刀兵軍械,將來一旦有事,不知道要沾染多少帝國百姓的鮮血,像葉家這樣的大族,名為豪門,實為蛆蟲,讓他們留著,就是禍害!」說到後面,雷司同的語氣之中已經帶著一絲冰冷的殺意。

    「所以,葉家不是被雷大人鏟出了嗎?」

    「但葉家還有一個人活著,那個人同樣也是禍害!」雷司同停下了腳步,看著臉上古井無波的孫冰臣。

    「葉天成我必須要帶到帝京!」孫冰臣搖了搖頭,語氣堅決。

    「孫大人你恐怕無法將葉天成帶到帝京!」

    「難道雷大人要想把葉天成留下?」孫冰臣看著雷司同,目光如劍,半點也不退讓,兩個人之間的氣溫,隨著她這句話一說出來,瞬間就像降低了好幾度一樣。

    「就算葉天成能走出甘州,但孫大人以為他就能活著到達帝京麼?」雷司同搖了搖頭,平靜的說到,「帝京的那位,現在恐怕更巴不得葉天成死在路上,孫大人要把葉天成帶到帝京去幹什麼,那個人同樣清楚,孫大人以為那個人甚麼都不做,就會在帝京等著孫大人你帶著葉天成平平安安的到達帝京麼?以那個人的手段能力,整個帝國也不過是一張棋盤而已,葉家在甘州做得太過火了,讓他輸了一場,他自然能在別的地方找回來,葉家現在對那個人已經無用,就像一顆棄子,那個人不會為了一顆棄子把自己賠進去的!」

    「我知道!」

    「帶著葉天成回帝京就是等於帶著一個天大的麻煩上路,要是葉天成真在孫大人你手上死了,那個人說不定反而會拿這個作為藉口,追究孫大人你的責任,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葉天成死在甘州,那就什麼麻煩都沒 了!」

    孫冰臣沉默良久,才幽幽的說了一句,「陛下還等我帶著人回去!」

    雷司同也嘆了一口氣,「皇權式微,非一日之功,就算把葉天成帶到帝京,那又如何,帝京的局面,豈是一個戴罪滅族的郡守可以改變的?」

    「陛下對我有知遇之恩,如今國事艱難,有些事,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有人去做!」

    看著孫冰臣那堅毅的面容,雷司同終於嘆了一口氣,放棄了說服孫冰臣,「等你們吃完飯回去,若是葉天成不死,我就不再出手,而且在整個甘州境內,我都會派兵保護你們,等離開甘州之後,孫大人就自己多保重了!」

    ……

    等孫冰臣和梁義節一行人離開督軍府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了,夜色深沉,寒氣襲人,一行人騎著犀龍馬走在威遠城中的大街之上,那馬蹄聲,在寂靜的夜晚,分外響亮。

    從督軍府到城中的驛館,幾乎要穿過大半個威遠城。

    騎在犀龍馬上的梁義節顯得有些焦急,「大人,要不要我先回去看看!」

    「不用了,都到這個時候了,雷大人有什麼手段早已經使完了,我們回去就知道結果了! 」孫冰臣搖了搖頭。

    「我怕禮強一個人有些應付不來……」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是天意!」

    ……

    孫冰臣一行人回到驛館,才發現驛館之中一片混雜,之前關押著葉天成的那個地方,整個樓,已經燒燬了一半,有七八間的屋子化為了無有,而就在那一片燒燬的廢墟之中,那些焦黑傾倒的木樑柱子還在餘煙裊裊……

    看到這樣的場景,無論是孫冰臣還是梁義節,都心中一涼。

    「嚴禮強呢,葉天成呢,他們沒事吧?」一到這裡,梁義節一下子就抓過一個隨行的護衛軍官問道。

    那個臉上還帶著煙火氣息的護衛軍官一臉苦澀,欲言又止。

    「如實說來!」孫冰臣的臉色也一下子沉了下去。

    「這個……火災起來的時候……大家忙著救火……當時這驛館之中一片混亂,等大家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嚴護衛和葉天成,已經不知道……不知道去哪兒啦,我們在驛館之中到處尋找,都沒有發現兩個人的蹤跡,只找到了這個!」那個軍官說著,讓旁邊的人拿出一副手銬腳鐐,這些東西,正是戴在葉天成身上的,不知為什麼,卻已經被打開了。

    「啊,嚴禮強手上可沒有打開葉天成身上枷鎖的鑰匙,他們兩個人是不是遇難了?」梁義節急切的問道。

    「火災起來的時候就沒有看到他們,房間之中也沒有人的骸骨遺留,應該……應該沒有遇難!」

    「大人,我這就去督軍府……」梁義節一臉憤慨,拳頭緊緊的捏了起來。

    孫冰臣看了看驛館之中的情景,再看了看被打開的那副枷鎖,閉上了眼睛,幾秒之後,才睜開,深深吸了一口氣,說了一句話,「再等一會兒……」

    孫冰臣話音一落,兩個人就聽到驛館門口的護衛傳來一片驚呼聲,「啊,嚴護衛回來了,回來了……」

    梁義節一聽,瞬間就朝著驛館門口衝了過去。

    幾秒之後,梁義節看到了嚴禮強,也看到了孫冰臣,兩個人都換了一套衣服,帶著帽子,臉上抹了不少碳灰,差點讓人認不出來,特別是葉天成,已經沒有了手銬腳鐐,嚴禮強的一隻手搭在葉天成的腰上,用袖子遮住了手,在來到驛館的時候,嚴禮強的那隻手才離開了葉天成的後腰位置,把手上的一把短劍收了起來,對著梁義節微微一笑,「梁大哥,幸不辱命,總算沒有把葉天成看丟了……」

    葉天成用目光複雜的看了嚴禮強一眼,一聲不吭。

    梁義節重重的拍了拍嚴禮強的肩膀,裝過頭吩咐,「把孫冰臣帶下去……」

    孫冰臣身邊的一干護衛和儀仗這個時候看著嚴禮強的目光,又和之前不同了。

    同樣也是在這座驛館之中,幾個隱藏在驛館裡一干僕役夥計之中的人看著再次出現的孫冰臣和嚴禮強,也是牙齒緊咬,有些洩氣,那個之前給嚴禮強送飯菜的僕役看著出現的孫冰臣,目光一寒,正要從衣袖下面拿出一件東西,一隻手卻從他的身後伸了過來,按在了他的肩上,他的耳邊也聽到了四個字,「大人下令,到此為止……」

    ……

    「禮強,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幾分鐘後,在孫冰臣的房間,孫冰臣和梁義節兩個人都目光閃閃的盯著嚴禮強,就像嚴禮強的臉上有朵花一樣。

    嚴禮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只是隨機應變,和有些人玩了一個小遊戲而已……」

    在聽著嚴禮強說完發生的事情之後,孫冰臣和梁義節看嚴禮強的目光也變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3 00:28
第兩百零三章反應

    在聽到有人喊火起的時候,嚴禮強就用最快的速度打開了關押著葉天成房門,然後同時讓黃毛衝到樓下一干侍衛的房間裡,叼了一件侍衛的衣服上來。

    進入房間的嚴禮強雖然沒有葉天成身上手銬腳鐐的鑰匙,但這種老式的鎖具,卻難不住他,嚴德昌的鐵匠鋪裡,同樣的鎖具打造過不少,他對那些鎖具內部的構造,早已經爛熟於心,他只是用身上的一根針,就把葉天成身上的鎖具打開了,然後,他用黃毛叼來的護衛衣服,給葉天成快速的換上了。

    就在滾滾的濃煙瀰漫在樓道之中,整個驛館一片混亂之際,嚴禮強帶著偽裝的葉天成,幾乎就是擦著一群衝上來就「救火」的驛館僕役的身子,假裝驚慌失措的衝到了樓下,而等到驛館裡的那些人費盡心思打開被嚴禮強臨走之時堵死的鎖眼,推開關押著葉天成的那個房間的大門發現房間裡已經沒有葉天成的時候,嚴禮強已經帶著葉天成離開了驛館,來到離驛館幾百米外的路邊的一個客棧,要了一間房,安靜的等著孫冰臣他們回來。

    這個過程,在嚴禮強說起來的時候,平平淡淡,波瀾不驚,甚至沒有半點兇險,但是,孫冰臣和梁義節聽了,卻被嚴禮強超強的判斷力和反應速度給震到了。

    當時的情況,那些人要葉天成的命,其實準備了兩個殺招,一個殺招就是火,要是葉天成留在房間裡不出來,那就會被火燒死,第二個殺招,來自於當時的混亂情況,要是葉天成從房間裡出來,藉著救火時的混亂,隱藏在驛館僕役中的某些人,就能把葉天成當場了結了。

    嚴禮強在最短的時間裡,判斷出了對方的殺招,同時在最短的時間裡,採取了讓對方始料未及的反應,把這兩個殺招都順利化解了。

    沒有人想到他在那種時候敢主動把葉天成放出來,更沒想到他把葉天成放出來之後居然還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給葉天成換上一套孫冰臣隨行侍衛的衣服,就在那一片混亂的時候,衝到樓上「救火」的那些人,在一片濃煙之中,就和嚴禮強帶著的葉天成擦肩而過。

    嚴禮強和當時的葉天成一邊用袖子捂著臉彎著腰咳嗽,一邊朝著樓下衝去,同時大呼,「快救火,巡查使大人押送的重犯葉天成還在房間裡……」,而等到那些救火的人跑到房門口的時候,卻發現房間的窗戶被關了起來,讓他們看不清房間裡的情況,而房間的鎖眼被嚴禮強使壞,插了一小段木片在裡面堵住了,那一小段木片,就為嚴禮強帶著葉天成在混亂之中逃出驛館爭取了時間。

    最絕的就是嚴禮強帶著葉天成離開驛館,卻沒有跑遠,就在離驛館不遠的地方,也就是孫冰臣他們回來的必經之路上,找了一個地方落下腳來,等著孫冰臣回來。在驛館裡想要葉天成命的那些人,發現葉天成在驛館裡消失了,也傻眼了,就算讓他們出去找,這人一離開驛館,這偌大的威遠城,誰知道葉天成跑到哪裡去了,想要不鬧出大的動靜找一個人,又豈是那麼容易的。

    「你當時又怎麼能如此肯定驛館之中的那些人不會想到你能把葉天成帶著從房間裡跑出來?」梁義節聽完之後,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問了一個讓他有些想不明白的問題。

    嚴禮強笑了笑,「很簡單,因為之前他們給葉天成送過一次晚飯,那晚飯有問題,不過我卻沒有阻止,任由他們把晚飯放到了葉天成房間的窗口外面,一開始的時候,我就讓他們覺得我沒有提防他們,對他們很放心,這是一種認識上的心裡慣性,所以真正出了事的時候,他們就不會想到我在起火的時候會反應如此迅速,如此多變,當我說葉天成還在房間裡的時候,他們就一定還會覺得葉天成還在房間裡……」

    「那塞住鎖眼的小木片是怎麼回事,難道你之前已經準備好了? 」

    「那小木片是我在吃飯的時候就從我吃飯的筷子上剔下來的一小段,原本我也沒想到會用到,只是做一個準備,因為我不知道他們後面還有什麼招數,沒想到真的用上了。」

    「所以在吃飯的時候你就已經在故意誤導他們?」梁義節震驚了,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反正我知道那東西葉天成是絕對不會吃的,我就裝糊塗好了,這樣他們才不會把我放在心上!」

    「你帶葉天成逃出去的時候,難道那個葉天成就沒有別的想法,不想從你手上逃走?」沉默良久的孫冰臣也問了一個問題。

    嚴禮強聳了聳肩,攤開手,「葉天成當然想要從我手上逃走,他給我許諾了一大堆好處,不過我也沒有那麼好騙,反正他那個時候用不上勁兒,整個人的實力和普通人差不多,我的刀就隨時頂在他的身上,他要真想逃,我就在他身上來上一刀,或者在大叫一聲,那他就真的完了!」

    一直用奇異眼光看著嚴禮強的孫冰臣到這個時候臉上才露出一個笑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好的,禮強,這次多虧你了,今天要不是你在,這葉天成有可能就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

    「嗯,沒有什麼事情了,早點下去休息吧!」

    嚴禮強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說出一句話,「大人,我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哦,你說!」

    「我們身在甘州,如果雷司同大人一心想要置葉天成於死地,那還真是防不勝防,今天晚上的手段雷大人還算是溫和,不想 與我們這邊徹底撕破臉,但如果明天我們離開威遠城,來到那荒郊野外之地,雷大人真要把葉天成的命留下,還會有更激烈的手段,我們這點人馬未必就能應付,我覺得與其等到那時,不如就趁現在和雷大人說個清楚明白!「

    「你不用擔心,我回來的時候已經和雷司同大人說好了,他會一直派兵護送我們離開甘州,這件事聚這麼過去了!」

    嚴禮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來大人已經胸有成竹,那是我多慮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4 14:17
第兩百零四章各自準備

    離開甘州,後面的幾日,果然一路平安,風調雨順。

    雷司同派了一曲600人的騎兵,一路護送著嚴禮強一行人,穿城過縣,這一路上,果然再也沒有遇到半點麻煩……

    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經過威遠郡驛館一事之後,嚴禮強感覺自己在孫冰臣身邊的地位又再次穩固和提高了一些,而在此之後,讓嚴禮強小心臟碰碰直跳的,是他發現孫冰臣每次看他的眼神,越來越深邃專注了。

    雖然孫冰臣表面上還是和以前一樣,但那偶爾凝神的注視,在被嚴禮強捕捉到之後,還是讓嚴禮強感覺到了一絲異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第六感在作祟,嚴禮強總感覺孫冰臣那注視著自己的深邃目光的後面,贏藏著一些自己看不透的東西。

    嚴禮強第一次感覺孫冰臣看他的眼神背後似乎隱藏著東西是他幫孫冰臣找到葉天成的藏著的那個鐵盒的時候,而這一次,那種感覺則更明顯了。

    如果不是嚴禮強知道孫冰臣不好男風,他恐怕早就沒有繼續留在孫冰臣身邊的勇氣了。

    或許是嚴禮強再次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和細心,所以在離開威遠郡後面的幾日,在每天落地住宿之後,看管葉天成的責任,就落在了嚴禮強的身上。

    而葉天成則每次都利用與在嚴禮強在一起的機會,不斷的嘗試給嚴禮強洗腦和套近乎,想要讓嚴禮強和他做一筆交易為他提供幾根銀針。

    銀針這種東西很普通,在大多數的縣城醫館裡,都可以買到,這是治病用的工具,而孫冰臣之所以需要銀針,則是因為他可以用銀針破解掉梁義節施展在他身上的以劍打穴的秘法,讓他體內的經脈穴位重新開始恢復運行,從而擁有脫困的能力。

    對葉天成的要求,嚴禮強裝出態度基本上就一個你憑什麼讓我給你賣命?當我傻啊!

    就這態度,足以讓葉天成發狂。

    在1月23日的時候,經過數天的行程,嚴禮強他們一行,已經過了甘州城,繼續往東,到達了甘州東邊最遠的一座縣城,石寨縣。

    當晚,嚴禮強和護送著他們的那一曲騎兵,就住在了石寨縣的縣衙。

    石寨縣是一個窮縣,又窮又破,土地貧瘠,遍地黃沙,縣裡的人也不多,整個縣的驛館又小又舊,只能住幾十個人,而且驛館還在城外,在知道孫冰臣一行人到來的消息之後,穿著一身洗得掉色的官袍的石寨縣的縣令親自帶著縣裡的幾個官員,在路上等著孫冰臣,把孫冰臣他們請到了縣衙,跑前跑後,讓一干人安置了下來。

    而那所謂的縣衙,聽起來雖然高大上,但照樣老舊不堪,甚至比嚴禮強他們家之前在青禾縣住的老房子都不如,為了招待孫冰臣一行,那縣令甚至把衙門裡的當差的幾個衙役,書辦之類的家屬都發動了起來,在衙門的後堂,用土基壘起了灶,特意殺了一頭豬,為眾人準備晚飯。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嚴禮強都不敢相信一個縣會窮困落魄到這樣的境地。

    不過那縣衙雖然破舊,但縣衙地下卻還有一個能夠關人的牢房,在來到縣衙之後,嚴禮強就讓人把葉天成從囚車裡押了出來,送到了牢房,他在親自留在牢房裡看著。

    和別的地方的牢房的那種陰暗潮濕不同,石寨縣縣衙裡的牢房,乾燥得猶如一個從乾燥的石頭上挖出來的坑洞,在這樣的天氣裡,又燥又冷,這間牢房,已經足足兩年沒有關押過什麼人了,所以牢房裡的氣味還不算難聞。

    牢房裡點著火把,沒有燈,點燃的火把在燃燒的時候,會發出特別的聲音,就像老鼠在吭著桌角一樣,因為對石寨縣這種地方來說,點燈用的油都是奢侈的,許多人連飯都吃不上,吃不飽,哪裡還能奢侈到用油來點燈。

    送來草蓆的人一離開,剛剛被關在牢房裡的葉天成就一下子動了起來,嘩啦嘩啦的抖動著手銬腳鐐,來到了牢房的鐵欄之前,雙手住著鐵欄,盯著在不遠處,摸著狗頭逗著黃毛的嚴禮強,放低了聲音,「今日到了石寨,明天早上再走兩個時辰就離開甘州了……」

    嚴禮強平靜的看了葉天成一眼,沒有說話。曾經的平溪郡郡守,經過這些日子餐風露宿風塵僕僕的顛簸,每日不洗臉,不洗澡,不刷牙,不洗澡,不洗頭,不換衣服,早已經蓬頭垢面,一臉烏黑,和一個乞丐差不多,或許讓他和一個乞丐顯示出差別的,就只剩下他那一雙幽若鬼火的眼睛。

    嚴禮強感覺,越是要離開甘州,這兩日葉天成也就表現得越加的焦躁。

    嚴禮強知道葉天成為什麼焦躁,因為一旦離開甘州,這一趟旅途真正的兇險才開始,葉天成知道前面的路上有人等著想要他的命,而他卻不甘心就這麼像一個廢人一樣在囚車裡窩囊的死去,所以才焦躁起來。

    其實不止葉天成,這幾天嚴禮強也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從前天開始,每天走在隊伍之中的嚴禮強,就感覺不自在起來,有了一種被人窺伺的感覺,但奇怪的是,這一次,他卻無法找到那窺伺來自何處,但總感覺有一個如跗骨之蛆的陰影,在跟著他們的隊伍,哪怕走在四下無人的曠野之中,這種感覺也都出現過好幾次。

    如果可以,嚴禮強真想一刀把葉天成咔擦了,因為他知道那未知的危險,就是朝著葉天成來的。

    這還真是諷刺,嚴禮強在心中自嘲,前些天他還巴不得把葉天成碎屍萬段,但轉眼之間,他卻為葉天成的安危操心起來,而且葉天成帶來的危險,還有可能會連累到他,這叫什麼事。

    但身為孫冰臣的侍從護衛,他這個時候的底線,卻不能做出背叛孫冰臣的事情來,只能幫著孫冰臣一起想辦法把葉天成押送到帝京,唯一能讓嚴禮強自我安慰的是,只要把葉天成送到帝京,無論如何,葉天成最後也是一個死字,所以這幾天一路上嚴禮強都在說服自己,自己這次是送葉天成到帝京上西天。

    「一旦明天離開甘州,路上更加兇險,今天是最好的機會。」葉天成如被關押在籠子裡的野狼一樣,在低聲的對著嚴禮強嘶吼。

    「我說了,你現在是階下之囚,你沒有讓我給你賣命的本錢!」嚴禮強平靜的看了葉天成一眼,然後拿出了一塊磨石和一把小刀,修整起自己面前的那一壺箭矢來。

    「你應該知道,我傳授給你的《雲龍十變》可是真正的輕功秘籍,這樣的功法,你在平時根本不可能獲得,就連孫冰臣都不可能隨意傳授高深的功夫給你!難道這還不能說明我的誠意?我這裡還有其他更珍貴的功法天輪火焰功,只要你今晚把東西給我,我就把火焰功的秘籍傳授給你!」

    「不好意思,你告訴我的《雲龍十變》的秘籍這些天我還沒有來得及修煉,你也看到了,這些天我白天和隊伍一起在趕路,晚上大多數時候要看著你,哪裡有時間修煉什麼秘籍,所以那秘籍是真是假我現在也不確定,而且那是你自己願意告訴我的,我也沒有答應你任何的條件,所以你不用拿那個來說事……」

    這幾天嚴禮強的確沒有時間和環境去驗證葉天成用來收買他的輕功秘籍,不過一路走來,他那射箭的功夫,卻慢慢被眾人所接受了,在別人眼中,嚴禮強頗有射箭 的天賦,箭法進步神速,而在嚴禮強自己的感覺之中,通過這幾日的訓練,他漸漸的又有了那種要觸摸到弓道四重天境界邊緣的感覺,而除了弓道之外,他修煉了幾天的金鐘罩第一層的分體功法中的鐵頭功,似乎要成了,進步非常之快。

    按照那秘籍上的說法,要修煉成金鐘罩第一層分體功法之中的鐵頭功,就算天資卓絕的那些修煉者,至少也要涵養那些穴位一年以上才能擁有他現在的功法感受,而他修煉這套功夫,也就才個把月而已,這樣的修煉速度,除了易筋洗髓經帶來的光環之外,嚴禮強已經找不到別的原因了。

    實力更強,遇到危險能活下去的幾率也就更高,這幾日,想到那即將到來的考驗,嚴禮強也暗暗做著準備,他可不想帝京沒去成,半路上卻成了葉天成這個狗官的陪葬品,那就真是天地間最大的悲劇了。

    「你今天不把東西給我,你不怕我告訴所有人說你從我這裡學了秘法,想和我做交易?這樣一來,你知道你有什麼後果?我就算出不來,也可以毀了你的前程……」葉天成的語氣也變得危險冰冷了起來,臉上的神色開始變得猙獰。

    嚴禮強不屑的看了葉天成一眼,嘿嘿一笑,「你覺得其他人會相信你說的話麼?而且,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把你教我《雲龍十變》的事和孫大人稟告過,真以為我好騙,那麼容易就會被你拿住把柄?」

    葉天成的氣息粗重了起來,「你說,你要如何才能幫我一次?」

    「我再說一遍,你想讓我幫你,那你得拿出能讓我現在就看得到摸得著的好處,不要跟我說以後會如何如何,沒有我能看得到的好處,想讓我冒險,沒門……」嚴禮強說著,還把自己前兩天購買的一套銀針從身上拿了出來,在葉天成面前亮了一下,「這東西就在我身上,只要你恢復實力,我相信那點枷鎖是困不住你的,想要這套銀針,就看你拿什麼來交換?」

    葉天成緊緊咬了咬牙,然後一語不發,重新退了回去,坐在了地面上,只是偶爾抬起眼睛,用詭異難明的目光看一眼牢房外的嚴禮強。

    嚴禮強不為所動,現在的葉天成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可以壓榨剩餘價值的東西,他就想看看除了那套《雲龍十變》之外,還能不能從葉天成這裡再榨出一點什麼東西。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6 07:07
白銀霸主 第兩百零五章危機到來

    一夜無話!

    不知道是葉天成真拿不出什麼東西來還是他另外有什麼打算,想與嚴禮強比比耐心,反正在離開甘州前的這最後一夜,關在牢房裡的葉天成沒有再向嚴禮強提過什麼交易,嚴禮強也沒有主動找他要學什麼天輪火焰功,這一夜,也就平靜的走了過來。

    第二天一大早,在破舊的石寨縣縣衙之中吃過一點簡單的早餐之後,孫冰臣一行,也就在縣令等人的恭送之中,打點行裝,重新上路。

    在上路之前,孫冰臣還讓梁義節給縣令留了兩百兩銀子,而嚴禮強則找了一個縣衙裡的一個衙役弓手,買了一壺箭矢這一路上來嚴禮強每天消耗的箭矢頗多,所以嚴禮強用的也不是隊伍裡其他人的箭矢,而是每到一個地方後自己出錢找人買的。

    把新買來的箭矢還有弓囊跨在烏雲蓋雪的鞍座之上,嚴禮強吹了一聲口哨,跑過來的黃毛自己跳上了一輛裝著輜重補給的車,乖乖的趴在了車上,在把葉天成押到囚車上之後,眾人也就上路了。

    這個小小的縣城,看起來也只是比陸家莊大上幾圈而已,縣城裡的房子建築常年遭受風沙的侵襲,看起來都有一股陳舊腐朽的意味,街上的行人不多,偶爾遇到幾個,都是蓬頭垢面,穿著破舊的棉襖和衣服,瑟縮著身子,低著頭,忙活著自己的營生,似乎一點也不關心嚴禮強一行是何許人物,透露出一股麻木和漠然。

    身旁蹄聲輕響,嚴禮強一偏過頭,就看到梁義節已經騎著犀龍馬小跑著走了上來。

    「雷大人果然守信,這幾天都平安無事,但我們今日就要出甘州,前面路上,許多地方都是荒山野嶺,上百里甚至幾百里都看不到一個人,一個村子,幾十人上百人的隊伍要是出事,幾天都未必能有人發現,想要葉天成命的人有可能還有不少,禮強你注意一點!」

    「嗯,知道的,多謝梁大哥提醒!」

    「車裡還有幾套護衛穿的盔甲,要不禮強你換一身盔甲穿上……」

    「咳咳……」嚴禮強咳嗽兩聲,前後看了看,然後把自己的衣領敞開了一些,讓梁義節看了看衣領下面的一層棕色的東西,小聲道,「梁大哥放心,我身上已經穿著一件牛皮軟甲了,前後還帶護心鏡……」

    梁義節微微愣了一下, 「啊,你什麼時候穿上的?」

    「就前天在融安的時候,剛好我們住的驛館旁邊有一個刀劍和護具店,我去看了看,自己給自己買了一件!」嚴禮強嘿嘿笑著,「這葉天成現在就是一個燙手的芋頭,我就想,就算是雷大人答應不出手,但這葉家在甘州這麼多年,壞事做了一堆,得罪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說不定這路上就有什麼人想要找葉天成的狗命,我自己對自己好一點,做點準備,免得到時候被他連累了……」

    開玩笑,知道自己帶著一個炸藥包上路,沿途不知 有多少人想要葉天成的命,嚴禮強要是不為自己做一點考慮,那還是嚴禮強麼,這人的性命,有時候說強也強,說弱也弱,有些倒霉的,遇到一根流矢,說不定就送了小命,嚴禮強自己買的那件軟件,兩層的牛皮中間還夾著三層的絲綢,穿起來雖然不顯眼,但對箭矢的防護力卻不弱,對刀劍也有一定的免疫力,要害處還有兩塊護心鏡,這麼一件軟甲穿在身上,就像穿了一件防彈衣,讓嚴禮強安心了不少。

    看到嚴禮強早已經做好了準備,梁義節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最後也只能幹咳兩聲,「嗯,既然禮強你有準備,那就好,那就好,記得真有事的話,大人交代,不要逞強,你把自己保護好就行!」

    「好的,我知道了!」

    ……

    出了石寨縣的東門,雷司同派來的那600騎兵已經在東門外等候,看到孫冰臣一行人出來,那600騎兵就護送著孫冰臣一行人繼續趕路。

    剛剛上路沒有幾分鐘,嚴禮強就眉頭皺了起來,因為那種若有若無被人窺伺的感覺,又出現了,嚴禮強前後看了看,路上沒有什麼人,旁邊是一片荒蕪的到處都是砂石的山坡,只是抬頭的時候,嚴禮強看到高高的天空之上有幾個黑色的小點,那幾個小點,有老鷹,也有禿鷲。

    如果是上輩子,一般住在城市之中的人估計一輩子也看不到一次老鷹,而這個時代,特別是在甘州這樣的邊陲之地,哪怕是在城裡,你隨時抬頭,天空之中都能看到幾隻猛禽,鷹這種東西,更多,簡直就像前世之中農村裡的麻雀一樣常見。

    嚴禮強也不知道是不是天上飛著的東西有問題,只是暗暗又提高了一些警惕,因為有時候,就算是沒有這種被窺伺的感覺的時候,天上也會有老鷹禿鷲之類的東西在盤旋著。

    ……

    而同一時間,在距離石寨縣東邊兩百多里外的一片荒蕪人煙的一片山坡上,一個穿著一身黑色的罩袍,滿是花白的頭髮上繫著一顆顆瘆人的慘白的骨珠,臉上的皮膚如乾枯的樹皮,額頭上還紋著火焰一樣紋身的沙突人的老者正盤膝坐在地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遠遠看去,那個盤膝坐在地上的老者猶如一座矗立在山坡上的黑色的孤墳。

    半響之後,那個老者的眼皮顫抖了一會兒,然後慢慢睜開那一片瀰漫著死氣的灰褐色的眼珠,一點奇異的光暈,才慢慢在他的瞳孔之中消散。

    坐在地上的老者慢慢的站了起來,轉過頭,看向站在他身後的兩個沙突人,用沙啞的嗓音說道,「他們,那些人,已經離開石寨縣了,可以讓我們的勇士準備了,除了葉天成之外,這一次,那個孫冰臣,也不要放過,他欠我們沙突人的血,就在今天償還!」

    兩個沙突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如果嚴禮強在這裡的話,那兩個沙突人中的一個,他一定認識,因為那個人就是平溪城中沙突人的首領,被他用過山風的身份坑了一把的那個阿里古金。

    此刻的阿里古金,穿著一身黑色的罩袍,全身上下,流淌著一股冰冷血腥的氣息……

    ……

    十多分鐘後,上千黑色的騎兵,從山坡後面的山谷之中,如一群從山洞之中飛出來的蝙蝠一樣,衝了出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6 07:07
第兩百零六章在路上

    「孫大人,這裡就是石道梁子,翻過這裡,就是蘭州地界,我們只能護送孫大人到此,再往前,我們甘州軍如果擅自進入蘭州,就違反軍紀,還望大人體諒!」

    「這一路郭校尉和諸位軍士辛苦了……」

    「能為大人護駕,也是我等兄弟的榮幸!」

    離開石寨縣三個小時之後,嚴禮強一行人終於來到了甘州與蘭州的邊境,這一路護送著嚴禮強他們的那一曲騎兵,到了這裡,也就完成了任務。

    帶領那600騎兵的曲部校尉,一個發須濃密,一路不苟言笑的郭姓軍官,就在兩州的邊界處,和孫冰臣告別。

    此刻的嚴禮強,就在孫冰臣的旁邊,看著孫冰臣和那個軍官說著話,眼睛也滴溜溜的打量著這四周的環境。

    放眼望去,眼前的一切,就只能用荒涼來形容。

    石道梁子就是一片只有灰褐色石頭的山坡,山坡下有一條幹了的河床,幾株蒼老的胡楊樹正倔強的挺立在河邊上,而就在嚴禮強他們說話的旁邊的路邊上,露出一塊飽經風霜的界碑,界碑上依稀還能看到「甘州境」三個字……

    天上依然有鷹鷲在盤旋,嚴禮強這一路上都在細細的觀察著天上的那幾隻飛禽,同時用自己的感覺做著對照,他想看看自己那種被人窺伺的感覺是否和那些飛禽的出現與否是否有什麼內在的關聯,但讓嚴禮強疑惑的是,在那種被人窺伺的感覺消失之後,天上的飛禽來來去去,似乎完全沒有什麼規律可循。

    這樣的情況,讓嚴禮強鬱悶無比,幾乎懷疑是不是自己神經過敏了。

    幾句話後,那個姓郭的曲將在馬上對著孫冰臣抱了抱拳,已經調轉了犀龍馬的馬頭,打了一個呼哨,「兄弟們,我們走!」

    嘩啦啦如狂風驟雨一樣,600騎的騎兵差不多都調轉過馬頭,在雷鳴般的蹄聲中,朝著嚴禮強他們來時的那條路跑去,只是片刻的功夫,就消失在一片山坡後面。

    ……

    「大人,我去前面探路……」那群騎兵剛剛離開,梁義節立刻就對著孫冰臣說道。

    「好,去吧!」孫冰臣點了點頭。

    梁義節舉了一下手,帶著四個護衛就騎著犀龍馬,先一步朝著前面跑去,隨後則是孫冰臣與嚴禮強他們剩下的這些人和車輛慢慢跟上,之前有600騎兵保護,又是在甘州境內,一路暢通無阻,根本不會遇到什麼麻煩,而現在進入蘭州,這路上就不得不小心了。

    雖然人馬已經進入蘭州地界,但眼前都是重重山嶺,腳下也根本沒有什麼官道,只有一條有些車轍印子的土路在腳下不斷的延伸著,嚴禮強明顯感覺在進入蘭州地界之後,孫冰臣一行人都明顯的警惕了起來,隨行的不少護衛,都已經把原本掛在馬鞍上的弓拿在了手裡,嚴禮強也暗暗的提高了警惕。

    「禮強你可知道為何甘州雖然是邊州,人口為何卻比這蘭州還要多,城池也比蘭州要繁華?」騎在犀龍馬上的孫冰臣看了騎著馬跟在他身後的嚴禮強一眼,開口問道。

    聽到孫冰臣的的問題,嚴禮強才抖了一下韁繩,讓他的那匹烏雲蓋雪,朝前小跑了幾步,只是落後孫冰臣一個馬頭的距離,好回答孫冰臣的問題。

    嚴禮強只是略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就回答道,「我在國術館的時候聽老師說過,老師說甘州之所以比蘭州繁華,那是因為在過去上百年中,為了實邊,朝廷花大力氣從周圍各州往甘州遷徙了大量的人口,甘州有從祁雲山脈融化的雪水的滋潤,物產富饒,水資源充沛,再加上與沙突七部和黑羯人的正常貿易往來,如此才造就了甘州雖然是邊州,但卻比蘭州還要富饒的局面!」

    「不錯,禮強你說得很對!」孫冰臣微笑著,用讚賞的眼光看了嚴禮強一眼,「那你覺得沙突七部對我們大漢帝國是利是弊?」

    「這是國家大事,自有大人和朝中諸公操心關切,我的這點見識,淺陋至極,哪裡比得上大人?」嚴禮強笑了笑,抓了抓腦袋,裝傻充愣的說道。

    「禮強你莫要這麼謹小慎微,我知道你對這件事一定有自己的看法!」孫冰臣一眼就看穿了嚴禮強到底在想什麼,「今日我們就隨便聊聊,你儘管大膽說出你如何看待這個問題就是了,說錯了,我也不怪你!」

    看到實在躲不過去,嚴禮強只得苦笑了一下,把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沙突七部對我們是利是弊,關鍵看我們的情況,若是大漢帝國強大昌盛,沙突七部一定會老老實實的在西邊成為我們與黑羯人的屏障,若是我們內部出了問題,比如說如果將來帝國發生內亂,或者是遇到其他難測之事,只要大漢帝國一出現問題,露出虛弱之相,沙突七部一定會成為帝國西北諸州的心腹大患,反過頭舉刀衝向我們!到那個時候,西北諸州一定是生靈塗炭,百姓遭殃!」

    嚴禮強一說完,就發現孫冰臣看自己的目光之中,又變得奇怪起來,似乎是讚賞,又似乎 目光之中隱藏著別的什麼東西。

    「既然現在沙突七部已經這樣,在西北紮根下來,既成事實已經無法改變,那禮強你現在覺得該如何對付這些沙突人?」

    「大人真要我說嗎?」

    「說吧?」

    嚴禮強咬了咬牙,「那就趁帝國還未露出虛弱之相,先下手為強,利用沙突七部與黑羯人之間的矛盾,聯合黑羯人,前後夾擊,將沙突七部徹底連根拔起,至少要重創,讓其一百年內翻不了身,逼沙突七部退守大漠!」

    「大漢帝國與黑羯人之間的矛盾,不比沙突七部與黑羯人之間的矛盾要小,那黑羯人如何會與我們聯手?」

    「把沙突七部現在佔據的草原牧場許諾給黑羯人,黑羯人鼠目寸光,一定會同意?」

    「那趕走沙區七部又有什麼意義?」

    「趕走沙突七部,我們再收復由黑羯人佔據的那些牧場草地,卻比直接動手從沙突七部手上收來要容易好多倍……」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7 07:07
第兩百零七章活著

    「為何我們從黑羯人手上收復那些牧場草地要比從沙突七部手上收復那些牧場草地要容易?」孫冰臣似乎來了興致,在嚴禮強說完之後,接著問道。

    「因為祁雲山把那些牧場草地和黑羯人的地盤給隔離開來了,特別是到了冬天,那片地方對黑羯人來說就是一塊飛地,糧草兵員都無法運送進來,完全無法補給,短時間內,黑羯人又無法在他們佔據的原本屬於沙突七部的地方遷移大量的人口,就算能部署一點軍隊也不會太多,對黑羯人來說,沙突七部現在佔據的地方因為隔著祁雲山,他們是易守難攻,而對我們來說,卻沒有這個障礙,而且與沙突七部底盤接壤的幾個重要關卡要隘都在我們手上,攻守之勢迥異,主動權也在我們這邊,在這種情況下,要把黑羯人再次趕回到祁雲山以西,自然要更加的簡單!」

    「如此一來,我們對沙突七部和黑羯人豈不是背信棄義?」

    「這次和葉家勾結的,哪怕是大人沒有說,我也知道其中一定有沙突七部的手腳,沙突七部早就有不軌之心,蠢蠢欲動,他們早忘記 當年被沙突聯盟追殺,如喪家之犬的時候是誰收留了他們,給了他們一條生路,給了讓他們棲息落腳的土地,現在他們實力稍微恢復,卻又和沙突聯盟暗地裡勾結在一起,這才是真正的背信棄義,至於黑羯人,原本就對我們虎視眈眈,只要他們能佔據了沙突七部的那些底盤,野心膨脹之下,只要我們稍微示弱一點,他們一定會得寸進尺,侵犯我們的邊關要隘,我們可以以靜制動,讓黑羯人先動手,先背上背信棄義的這口黑鍋,然後再出兵將黑羯人趕回祁雲山以西,如此一來,誰還能說什麼!」

    聽完嚴禮強的這些話,孫冰臣默然不語,只是看嚴禮強的目光卻越發的讓嚴禮強心中莫名有些發毛。

    孫冰臣突然嘆息了一聲,「如果朝中袞袞諸公都有禮強你這樣的見識,這天下,或許就要安定許多!」

    嚴禮強幹笑了兩聲,「這個,上面那些都是我大著膽子瞎說的,紙上談兵,我見識淺陋,許多意外情況都沒有考慮到,事實或許未必會如我想的那樣,請大人不要見怪!」

    「聽剛才的那些話,莫非禮強你覺得帝國未來會生亂?」

    嚴禮強回想了一下後面幾年大漢帝國國內國外要發生的那些事情,從那些事情來看,說大漢帝國會大亂他暫時還沒有看出來,不過發生的那些事情感覺卻不是什麼好事,不說大漢帝國在邊境上與剎滿人發生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摩擦,就說白蓮教在大漢帝國南方弄出來的那些事情和幾個大漢帝國的藩屬國相繼與大漢帝國脫離了關係,轉身投入新月王朝懷抱這些事情上看來,大漢帝國的不穩定因素正在迅速增加,而大漢帝國中樞對帝國內外的控制力正在迅速削弱,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當然,孫冰臣問起,嚴禮強可不敢把未來幾年要發生的事情告訴給他,真要那樣的話,他恐怕要被人抓去切片了,所以他只能含糊的說道,「亂不亂我不知道,大人這麼問真是難為我了,我只是在平溪郡和甘州看到沙突七部的人似乎越來越囂張,越來越肆無忌憚,所謂此消彼長,沙突七部敢如此,一定不是什麼好兆頭!」

    聽嚴禮強說完這些之後,孫冰臣面有憂色的朝著遠處的茫茫群山眺望了片刻,然後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和嚴禮強說了一句話,「禮強你記住,這一路上如果不小心發生什麼意外和危險,你要做的事情,就是保證你自己的安全,不要逞強,其他的事情,甚至包括我的安危,你都不用管,我現在給你下一個命令,從現在開始,你最大的任務,就是活著返回帝京,前兩日我已經把你的資料用驛館的快馬,讓人送到帝京報備,只要你活著到 京,身份就能確定下來,就是正式的從八品的帶刀曲部校尉……」

    說到後面,孫冰臣的臉色,已經變得無比的嚴肅,甚至有那麼一點聲色俱厲,這還是嚴禮強第一次從孫冰臣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如果嚴禮強記得不錯,這已經是自己第二次聽到這樣的提醒了,上一次這樣提醒自己的,是梁義節,這樣的提醒,如果只是一次,那可以理解成是關切,而如果是兩次,特別是用孫冰臣此刻的表情與語氣說出來,在加上一個活著返回帝京的命令,這頓時讓嚴禮強心中一下子咯噔一下,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難道孫冰臣已經知道前路會發生什麼事情,知道要遇到什麼樣的兇險,所以才這麼刻意提醒自己?

    聽過孫冰臣這麼一說,嚴禮強整個人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

    所謂望山跑死馬,這句話,當你真正在山間趕路的時候就明白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座看起來就在幾里外的山頭,看起來似乎觸手可及,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到達,而在真正走起來之後,你才能感覺到,那羊腸一樣曲折的道路,可以一下子把你與眼前那座山的距離眨眼拉開十幾倍,有時候你在路上悠悠轉轉的兜了半天,走了七八里路,其實,只是繞過了一道幾十米的山間,或者是一塊橫亙在路上的巨石。

    隊伍裡有車,所以一行人選擇的道路,既是馬道,又是車道,車道對道路的情況更加的挑剔,這趕起路來,也就更慢,更繞,看著那咯吱咯吱走在地上的笨重馬車,嚴禮強原本已經熄下來的要弄四輪馬車的心思,在這個時候,又忍不住活泛了起來,在這種長途的旅行與趕路之中,四輪馬車的靈活性,承載力,還有速度,完全不是這種老舊的固定的兩個輪子的馬車可以比擬的,兩者的差距,真要比的話,簡直就像普通火車和高鐵一樣大。

    好在隊伍裡大家都帶著足夠的乾糧和水,不至於忍饑挨餓,大家騎在馬上就行,也不用自己下來走路,但就算這樣,嚴禮強一行人走了差不多大半天,在接近傍晚的時候,論直線距離,也沒有走出百里。

    然後,嚴禮強就在一個岔路口,再次見到了梁義節他們幾個……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9 00:31
第兩百零八章黑風盜

    「大人,這是狼牙谷……」看到嚴禮強和孫冰臣一行人,梁義節就騎著犀龍馬,朝嚴禮強他們跑了過來,指著前面的山谷開了口,「這個山谷有三十多里長,只要穿過這個狼牙谷,前面就有一個集鎮,叫灰家集,山谷這邊還有一條路,會繞過狼牙谷,不過路程卻有六十多里,如果走狼牙谷,我們天黑之前,就可以趕到灰家集,走另外一條路的話,我們就要摸黑趕路才能趕到灰家集……」

    就在梁義節說著話的時候,嚴禮強也打量著眼前的狼牙谷,心頭忍不住猛的跳了跳。

    這狼牙谷的地形實在太過險惡,就在那悠長的峽谷之中,兩邊都是如狼牙一樣交錯的山脊和峭壁,只有一條約摸剛剛可以讓三輛馬車並行行走的道路在山谷之中穿行著,走在這樣的山谷之中,只要有人把山谷前後的道路一堵,裡面的人就是甕中之鱉,除非長了翅膀,否則跑都跑不了。

    而梁義節之所以留在這裡等著孫冰臣過來,就是因為他們幾個探路的護衛距離這邊的大隊人馬只有十多里,這個距離,是他們能示警的最大距離,一旦他們貿然選擇這條路進入山谷,而後面一行人也跟著進去的話,一旦有變的話,他們連示警都沒了意思。

    孫冰臣看著眼前的這兩條路,也在斟酌著,一條路近一些,但是很險,另外一條路雖然遠一些,但卻相對多一點迴旋的餘地。

    嚴禮強和其他人也都在看著孫冰臣,等著孫冰臣的決定。

    眼前的狼牙谷,讓嚴禮強看了心中莫名就感覺不舒服,不過這種時候,他也只能聽孫冰臣的,沒有開口做決定的資格。

    「汪……汪……」

    就在眾人等著孫冰臣決定的時候,一直呆在後面一輛車上的黃毛突然叫了起來,嚴禮強轉過頭,只見黃毛一下子從車上跳了下來,朝著他跑了過來,在圍著他繞了兩圈之後,就直接超遠狼牙谷衝了過去。

    嚴禮強愣了一下,連忙對孫冰臣說道,「大人,黃毛的鼻子靈,似乎發現了一點什麼,我過去看看!」

    孫冰臣是知道嚴禮強養的這條狗很不一般的,聽到嚴禮強這麼說,孫冰臣看了旁邊的梁義節一眼,「義節,你跟著禮強過去看看!」

    「是!」

    梁義節和嚴禮強同時騎著犀龍馬,朝著狼牙谷的谷口跑了過去,兩人來到谷口的時候,黃毛已經衝進了狼牙谷,在往前跑了二十多米後,居然一下竄到了旁邊的一片灌木從中,朝著灌木叢背後的山坡上面跑了過去。

    那片山坡騎著犀龍馬上不去,嚴禮強和梁義節只有跳下犀龍馬,穿過那片灌木叢,一路跟著黃毛,往山坡的坡頂上跑去。

    那道小小的山坡高出地面五十多米,就在狼牙谷的谷口,嚴禮強和梁義節跑上去的時候,就看到黃毛正在山坡的坡頂上面的一處灌木叢後,低著頭,正不斷的在地上嗅著。

    嚴禮強走了過去,蹲下來,仔細一看,就看到了地上的幾個腳印。

    「梁大哥,你過來看……」

    梁義節走了過來,蹲在地上,看著地上的那幾個腳印,用手比劃了一下,眉頭就深深皺了起來,「有三個人,這鞋底的紋路是武士長靴,你看這個小坑,這是鞋底有防滑的鐵圓釘,不是一般人穿的,獵戶也不會穿這種靴子來打獵……」

    「嗯,應該有人在這裡出現過……」嚴禮強趴在地上,比了比地上的那幾個腳印到那片灌木的距離,然後站了起來,一臉凝重,「不久前應該有人就在這裡趴著,躲在這片灌木後面,從這裡看下去,正是我們來的方向,這三個腳印是他們站起來的時候留下的……」

    這個時候,黃毛已經跑到了十多米外的一片,又汪汪叫了兩聲,兩個人走了過去,發現黃毛所在的地方的一片荊棘的背後的地面上,有一小塊地面泥土的顏色要比旁邊地面的顏色更深一些,兩個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什麼意思有人在這裡尿過尿,那尿尿的人,應該就是旁邊留下那幾個腳印的人中的一個。

    一泡尿自然沒有什麼好看的,不過從那尿跡的乾濕程度上來說,卻可以分辨得出,撒尿的時間,大概就在一個小時之前,兩個小時之內……

    就在那片尿跡旁邊的荊棘上,還有一縷黑色的細絨,嚴禮強拿過那一縷黑色的細絨,只是看了看,就知道,那黑色的細絨,是駝絨,應該是從披風上剮刺下來的東西。

    嚴禮強和梁義節互相看了一眼,兩個人都沒有吭聲,但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之色。

    這駝絨披風,最常見的顏色就是灰色和黃色,這也是駝絨的本色,要把駝絨染成黑色,很是麻煩,而且成本很高,整個西北諸州,穿黑色駝絨披風的人非常少,而據嚴禮強所知,在西北諸州的地面上,有一夥兒人,正是以穿黑色的駝絨披風而聞名,那是一夥行蹤詭秘,出手無情,向來不留任何活口。

    ……

    幾分鐘後,那一縷黑色的駝絨,就到了孫冰臣的手上,孫冰臣瞇著眼睛,把那縷駝絨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看了看,「義節你說這黑色的駝絨披風,在西北諸州只有黑風盜現在穿得最多?」

    「不錯,我聽人說過,以前也有人喜歡穿黑色的駝絨披風,不過在黑風盜出現之後,因為黑風盜就是穿著黑色的駝絨披風,殺孽太多,又聲名狼藉,那些喜歡穿黑色駝絨披風的人已經很少了。為的就是怕被人誤會……」嚴禮強點了點頭。

    「那看來沒錯了,的確是黑風盜找上門來了!」孫冰臣一揮手,就把那縷黑色的駝絨扔到了風裡,臉上的神色已經前所未有的嚴肅了起來。

    「大人,現在怎麼辦?」

    「所有人全部上馬,把馬車裡的東西能帶在身上的全部帶在身上,把馬車丟下,就丟在谷口,然後我們從旁邊這條路走,不入狼牙谷!」

    隨著孫冰臣一聲令下,所有的人,都忙碌了起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0 17:53
白銀霸主 第兩百零九章遭遇

    危機來得太快,讓許多人一下子都始料未及,孫冰臣的隨行裡,不少人甚至還沉浸在甘州境內被600個騎兵護送的安全的氛圍之中,卻沒有想到,僅僅是離開甘州半天不到的時間,就在這狼牙谷,一群餓狼已經悄無聲息的圍了上來。

    沒有人敢質疑孫冰臣的決定和判斷,聽到孫冰臣說要讓大家收拾東西,所有人都迅速忙活了起來。

    對於已經「死過一次」的嚴禮強來說,他很清楚,很多時候,所謂的死亡和危機,都是突如其來的,絕對沒有半點徵兆,所以他也不敢怠慢,跟著其他人迅速的把原本裝在車上的一些補給之類的東西,轉移到了自己的犀龍馬的馬鞍之上掛好。

    「禮強,你不用拿太多,給自己準備一點補給東西就可以了,別忘了我剛才給你說的話!」孫冰臣提醒了嚴禮強一句。

    「好!」

    拉著馬車的犀龍馬被從馬車上解了下來,被快速的套上鞍具,就連葉天成,也被梁義節從囚車裡放了出來,戴著手銬腳鐐,和梁義節同時騎在了一匹犀龍馬上。

    從囚車裡走出來的葉天成,遠遠的看了嚴禮強一眼,目光閃動,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他人卻乖得很,沒有做出什麼大吵大嚷和出格的事情,讓上馬就上馬,讓幹什麼就乾什麼。

    「你最好別打歪主意,你很清楚那些人到底想要誰的命,你要是敢亂動,我先砍下你一條胳膊……」梁義節對著葉天成冷冷的說道。

    大家的效率都不慢,只是幾分鐘的功夫,那幾輛車上的東西,就基本上被拿了下來,一些實在拿不下的給養之類的東西,也就丟在了車上,這種時候,所有人都知道速度對大家來說意味著什麼。

    轉眼之間,所有人就都上了犀龍馬,其中還有幾匹犀龍馬是從馬車上解下來的,馬背上空空的,沒有人。

    孫冰臣安排了五個護衛,騎著犀龍馬,同時帶著那幾匹空著的犀龍馬,在犀龍馬的鞍座上拴上一根繩子,繩子上拴著從那些灌木叢中找來的幾根樹枝,調轉馬頭,返回甘州求援。

    一般情況下,甘州的兵要跨州的話還有麻煩,但是作為巡查使的孫冰臣,在遇險的情況下,卻可以名正言順的讓甘州派兵來救援。而就算救援不到,只要那五個護衛弄出一點聲勢,也能迷惑黑風盜,讓黑風盜以為孫冰臣一行人已經返回,黑風盜要麼放棄他們的計畫,要麼就會分出大批人手去追,從而減輕這邊的壓力。

    眨眼的功夫,五個選出來的侍衛就調轉馬頭,在轟鳴的蹄聲之中,朝著原路先返回,在他們跑出幾百米後,他們騎著的犀龍馬拖著的樹枝,已經在他們的路線上揚起了一片塵土,遠遠的看去,動靜頗大,就像又好多人在騎著犀龍馬往那邊跑一樣。

    「走!」孫冰臣一夾馬腹,第一個帶頭從狼牙谷旁邊的那條路衝了過去,嚴禮強他們則也同時騎著犀龍馬跟上。

    「禮強,你的那條狗沒有問題嗎?」梁義節一邊騎著馬,一邊回頭,看著跟在隊伍後面跑著的黃毛,有些擔憂的問道。

    「梁大哥放心,沒有問題的,就算黃毛一時間追不上我們,但也會順著我們留下的氣味追上來,不會掉隊的!」

    事實上嚴禮強剛才還真有把黃毛抱到馬鞍上的想法,不過當時黃毛在他身邊轉了兩圈,汪汪了兩聲,他就知道了黃毛的心思,黃毛說可以跟得上。有意想試試黃毛能力的嚴禮強也就讓黃毛跟著犀龍馬的隊伍跑就行了,嚴禮強感覺,黃毛在速度上或許追不上犀龍馬,但在耐力上,黃毛恐怕要比犀龍馬更強。

    狼牙谷旁邊的那條路,就是在一片荒野之中延伸開來,嚴禮強騎在犀龍馬上,跟著眾人,在荒野之中奔行,心中卻生出一種荒誕的怪異感覺,做官的被做賊的追殺,這樣的事情在他上輩子只是一個笑話,而現在,這一幕卻是切切實實的發生在了他的身上。在這種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地方,白銀大陸的法則被發揮到了極致。

    ……

    就在嚴禮強他們離開狼牙谷一個小時之後,在一片轟隆隆的馬蹄聲中,大批全身裹在一片烏黑之中的人馬從狼牙谷的裡面衝了出來。

    在看到狼牙谷山谷入口處丟棄的那幾輛馬車的時候,戴著面罩,沖在那些黑衣人中的阿里古金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該死的……」

    旁邊的一個沙突人嘰裡咕嚕的說了起來,「大人,怎麼辦,那些人似乎已經發現了我們的行蹤,有了準備!」

    「他們一定還沒有跑遠!」阿里古金咬著牙看著自己面前的兩條路,立刻下了命令,「波路哈,你帶著三百人往甘州這邊追去,如果他們往這邊跑了,你就先把人咬住,我馬上就來,我帶人往這邊,阿季丹利就在這邊的路上,他有兩百人,如果那些人往這條路走,一定會先和阿季丹利遇上……」

    「是!」

    全身裹在黑色之中的騎兵就在狼牙山谷這裡分流,有300個騎兵朝著甘州那邊衝去,還有500多個騎兵,則朝著嚴禮強他們的所選擇的那條路追了過去。

    ……

    遭遇來得很突然,但又難以避免。

    嚴禮強幾乎是第一個發現了黑風盜的身影。

    就在嚴禮強他們前面數里外的一片山崗上,在落日的餘暉之中,先有一個全身裹在黑色衣服之中的人騎著犀龍馬站在那片山崗的土坡上,朝著嚴禮強他們這邊眺望。

    在那個人發現嚴禮強他們的時候,嚴禮強他們這邊也看到了那個人,然後在短暫的不到十秒鐘的沉寂之後,那個站在那片土坡上的人的手臂在空中揮舞了起來,口中還發出尖銳的吆喝聲,然後,一個個的黑點就從那片山坡後面冒了出來,眨眼的功夫,就有差不多兩百騎把全身都裹在黑色之中的騎兵,匯聚成一股,朝著嚴禮強他們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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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