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白銀霸主 作者:醉虎(全書完)

 
V123210 2017-6-18 13:59:3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31 1932786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6 17:47
第兩百四十章大獲全勝

    這樣的伏擊,對嚴禮強來說,與其說是一場戰鬥,不如說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那些山谷之中的黑風盜,對一弓在手的嚴禮強來說,就像是被關在籠子裡的牲口一樣,就那麼無助的,擠成一團,在熙攘狂躁還有驚恐之中,被嚴禮強用角蟒弓一個個點名,乾脆利落的被幹掉。

    人命在這個時候是不值錢的,那些黑風盜的生命,在嚴禮強如行雲流水一樣的四個連貫動作上弦,拉弓,瞄準,放箭面前,其價值,就與一支箭矢等同,10多文錢而已……

    嚴禮強每箭射出,必有一朵血花在下面某個黑風盜的身上綻開。

    也有零散的箭矢朝著嚴禮強所在的地方射了過來,但那些箭矢對嚴禮強卻造成不了多大的威脅,就算是有危險的箭矢,也早被嚴禮強用他超人的靈覺躲過去了,而隨後,嚴禮強的反擊,則讓那些在山谷之中想要與他較量一下箭術的幾個黑風盜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而在另外一邊,梁義節和其他的那些護衛,則一個個咬牙切齒而又酣暢淋漓的朝下面傾瀉著箭矢,痛打落水狗。

    梁義節的弓道修為雖然不如嚴禮強,但在這樣的近距離之內,他射殺起下面的那些黑風盜來,也是一箭一個,從不含糊。

    梁義節選擇射殺的目標和嚴禮強一樣,都是那些拿著弓,還能反擊的黑風盜。

    就在嚴禮強和梁義節的狙殺之下,那些黑風盜之中反擊的能力越來越少,越來越弱,

    許多黑風盜很狡猾,看到嚴禮強他們在高處,為了躲避嚴禮強他們的箭矢,就主動跑到了嚴禮強他們所在的山壁底下站著,躲了起來,讓弓箭射不到,但是,等那些站在山壁下面的黑風盜開始多起來之後,梁義節他們那邊的一群護衛吶喊了一聲,同時把眾人昨天晚上壘在上面的一堆堆的石頭推了下去,那一堆堆石頭就像一堵堵牆一樣的在山脊上面倒了下去,石頭小的如有足球那麼大,大的則如一個個的小磨盤,千百塊石頭從七八十米高的高處翻滾著掉了下去,磕到就傷,砸到就死,直接把那些躲在山壁下面的黑風盜們砸得哭爹喊娘,也讓山谷的下面更加的混亂。

    在一片慘叫和慌亂之中,有七八個黑風盜打著犀龍馬,想要從嚴禮強的下面,也就是山谷的前面衝過去,但那幾個黑風盜,跑得最遠的一個沒有衝出200米,就被嚴禮強用角蟒弓一個個的點名,全部被嚴禮強從馬上射了下來,一個也沒有跑過去,這一幕,也徹底把山谷之中那些還在慌亂的黑風盜們嚇破了膽子,不敢再往前衝,而是開始選擇後退。

    早有黑風盜開始往後退了!

    那些在黑風盜隊伍末尾的一些人,一開始的時候遭受的損失就不大,開始的時候那些人還想往前衝,但轉眼之間發現沖上去除了讓自己當靶子之外毫無作用,於是那些黑風盜就開始後退,想要離開這個險惡的山谷,而後面的黑風盜一退,前面和中間那些正在遭受嚴禮強他們打擊的黑風盜自然撐不住,也跟著退,幾乎是轉眼之間,退卻就變成了逃跑,那些僥倖還活著的黑風盜,開始調轉馬頭,不顧一切的開始逃跑,朝著他們的賴路跑去。

    嚴禮強依然在用角蟒弓在點殺著黑風盜,在一個人幹掉了六七十個黑風盜中的弓手之後,嚴禮強開始改變了策略,他不再只點殺黑風盜中的弓手,而是開始點殺黑風盜隊伍之中位於隊伍最前面,也是離他最近的黑風盜。

    看著隊伍最前面的同伴像高粱地裡被收割的莊家一樣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那些距離隊伍最前面越近的黑風盜,就越加的恐懼,因為誰也不想下一個死的是自己,在這種情況下,隊伍前面的黑風盜就不顧一切的調轉馬頭,開始奪路而逃……

    這種恐慌的情緒一被傳染,黑風盜的隊伍就再也難以被收拾起來

    如果把那些黑風盜比喻成擺放在山谷之中的多米諾骨牌,那麼,嚴禮強那致命的箭矢,就是推倒第一張骨牌的那隻手。

    就在那狹窄的山谷下面,奪路而逃的黑風盜們用手上的刀刺在胯下犀龍馬的臀部,把那一匹匹犀龍馬刺得鮮血淋漓,發狂的犀龍馬開始不顧一切的朝著前面衝撞。

    在這種情況下,許多剛才跳下犀龍馬找掩護和拿著弓箭反擊的黑風盜,就被捲入那慌亂的人馬嘶喊的湧動之中,一個不小心被犀龍馬衝撞倒地,接著就是無數的馬蹄從身上踏過。

    在嚴禮強放在腳邊的三個箭囊差不多要被射空的時候,山谷下面的黑風盜,已經沒有一個人在用胸膛對著嚴禮強所在的方向,那些還活下來的黑風盜,都在背對著嚴禮強,瘋狂的逃跑。

    嚴禮強站了起來,拿著角蟒弓,在山脊上追著那些黑風盜奔跑起來,一邊跑一邊射,把落在後面的黑風盜一個接著一個的點殺掉……

    「箭囊……」嚴禮強跑到梁義節和眾多護衛埋伏的那條火線處,大吼了一聲,一個護衛一下子就把一個裝滿箭矢的箭囊丟給了嚴禮強,嚴禮強一把接住,背在了身上,繼續在山脊上追擊下面的那些黑風盜。

    「兄弟們,殺……」其他的那些護衛們也沸騰了,一個個都像嚴禮強一樣,拿著弓,端著弩,背著箭囊,從各自隱藏的石頭背後跳了出來,跟著嚴禮強,一邊追著黑風盜,一邊放箭……

    下面的黑風盜被殺得鬼哭狼嚎,魂飛散膽。

    眾人一直在山脊上跑出了兩千多米,直到山脊前面再也沒有人能走的路,遇到一個三十多米高的斷崖,然後才看著那最後一個黑風盜把腦袋縮在馬腹底下,打著馬,消失在下面山谷遠處的轉角處。

    看著那被眾人打得頭都不敢回的黑風盜,所有的護衛先是安靜了一會兒,回頭看了看山谷下面那一路上如一堆堆黑色的牛糞一樣被眾人射殺後的屍體,然後就忍不住在山上狂呼起來。

    「我們勝了,勝了……」

    「報仇了,給兄弟們報仇了……」

    「山谷下面的那些犀龍馬,都是錢啊,別讓那些犀龍馬跑了……」有一個護衛大叫一聲。

    ……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7 17:40
白銀霸主 第兩百四十一章收穫

    「嚴護衛,這裡還有一個黑風盜,活的……」

    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叫喊聲,嚴禮強俯身把地上一個黑風盜散落的箭囊撿起來背在背上,然後就朝著那邊叫他的護衛走了過去。

    一個黑風盜正躺在地上,口中還發出細微的呻吟之聲,在那個黑風盜的旁邊,還有一個剛才從山上滾下來的臉盆大小的石頭,石頭上帶著一絲血跡,而那個躺在地上的黑風盜的一隻右腿,卻已經扭曲得不成樣子了,只是一看這個黑風盜,嚴禮強就知道這兒人是剛才被眾人從山上推下來的滾石砸中的。

    「我們原本以為這個傢伙已經死了,正想把他的身體拖過去,沒想到一碰他,他就呻吟了起來,還活著……」一個護衛對嚴禮強說道。

    「沒想到這個黑風盜命還挺硬!」嚴禮強笑了笑,在那個黑風盜面前蹲了下來,把那個黑風盜臉上的黑色面巾扯了下來,那面巾之下,就露出一張帶著典型沙突人特點的面孔,三十多歲,一臉的毛鬍子。

    「不……不要……殺我……」那個正在呻吟的沙突人睜開了眼睛,看著蹲下來的嚴禮強,用半生不熟的漢話說著。

    「原來會說我們的話!」

    「我家裡……還有……老婆和兒子……」那個沙突人依舊喘息著說道。

    「哦,是嗎?」嚴禮強平靜的說了一聲,站了起來,順手就撿起地上沙突人的彎刀。

    「求求你……求求你……你們漢人有懷恩令」沙突人的眼中露出恐懼之色。

    都這個時候了,這個沙突人居然還跟自己說懷恩令?嚴禮強笑了起來,只是笑容有些冷肅。

    「你們沙突人是人,我們漢人就不是人?你們拿著刀殺我們的時候,沒想到懷恩令,現在刀不在手上了,就又想到懷恩令了,這些年被你們黑風盜殺了的我們的漢人的商旅到底有多少人,恐怕你們自己都記不清了,你們一出手,何曾放過一個人?你們黑風盜的名聲,就是用無數漢人家庭家破人亡來成就的,這個時候我若放了你,恐怕老天爺都不答應,一群白眼狼……」嚴禮強說著,直接手起刀落,一刀就斬在了那個黑風盜的脖子上,將那個瞪大了眼睛的黑風盜的腦袋給砍了下來。

    殷紅的鮮血立刻就把地上的黃沙浸透一大片。

    嚴禮強一腳把這個黑風盜的腦袋踢開,一把就把那把彎刀丟在一旁,然後看了旁邊幾個默不作聲的護衛一眼,「對這些雜種,不管他們是死是活,都要先補上一刀,或者把他們的腦袋砍下來再說,決不能讓他們活下來,你們知道這些年這些黑風盜怎麼對待我們漢人的商旅麼,所有被他們抓到的我們漢人的商旅,男的全部釘在木樁上,把人皮剝下來,活活疼死,曬死,女的不管老幼,都是強姦之後砍掉手足四肢,遇到懷孕的女人,他們都要把嬰兒從女人的肚子裡剖出來,活活捏死,甚至是吃掉,這些黑風盜就是該千刀萬剮的畜生,甚至說他們是畜生都是侮辱了畜生這兩個,所以,千萬別手軟,你們若是落在他們手上,恐怕想要來個痛快的都是奢望……」

    「是!」幾個護衛看了一眼,咬了咬牙說道。

    隨後幾個護衛走開了,繼續打掃戰場,就在不遠處,地上就還有一個黑風盜,撲倒在的地上,背上中了一支箭,來到那個黑風盜面前,幾個護衛看了看,一個護衛想到嚴禮強的話,咬著牙,抽出自己身上的長劍,一劍就刺入到那個黑風盜的後背……

    嚴禮強在旁邊看了,只能在心裡微微的搖了搖頭。

    這次跟著孫冰臣來巡視的這些護衛,都是帝京來的兵,恐怕真正在戰場上與敵人廝殺過的都沒有幾個,這些護衛的武藝或許不比甘州或者蘭州這些地方的老兵要差,但他們,卻沒有經歷過太多殘酷的磨練,所以就缺少西北地方上這些當兵人身上的一股狠勁兒和氣勢,別的不說,如果此刻在打掃戰場的是西北這邊軍營之中出來的軍士,看到地上還沒死透的黑風盜,絕對問都不問一句,直接就動手把他了結了,哪裡需要什麼猶豫,而所謂的補刀,最保險的是砍下腦袋,至少要砍斷一半的脖子,而不是用刀劍在身上戳兩下,因為真正在戰場上,砍掉腦袋和脖子斷了一半的人還能活下來的人根本沒有,而身上中了七八刀十多刀最後還能活下來的人卻絕不是個案,甚至是每一兩千個人中就有那麼一兩個命大的人存在。

    這些知識和經驗,都是嚴禮強在錢肅的匠械營的時候聽營裡面的那些軍士給他講的,也是在西北這邊的諸多軍營和軍士之中流傳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規矩,而這些規矩和經驗的背後,都是無數血與淚的教訓。

    孫冰臣身邊的這些護衛,對敵人還是太溫柔了一點。

    不過這個東西,還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改得了的,看到那些護衛已經學會先補刀再翻查,嚴禮強也就繼續打掃起戰場來,帶著幾個護衛不斷把地那些散落的箭囊長弓收起……

    梁義節則帶著幾個護衛則把所有散落在山谷之中的無主犀龍馬都趕到了一起。

    這些黑風盜出來作案的時候身上不帶錢,但是這些犀龍馬卻很值錢,還有這些沙突人的武器,彎刀,長弓,也都算精良……

    等眾人打掃完戰場,已經過了整整一早上的時間,日頭高照,差不多已經到了中午了。

    在山谷之中,最後清點了一下,眾人找到無主的犀龍馬190多匹,清點出來的黑風盜的屍體總共有260多具,刀兵弓箭將近兩百把,能用的箭矢更是一下子找到了兩三千支,在有了嚴禮強做出的示範之後,原本還有幾個受傷沒死的黑風盜,也被打掃戰場的人迅速的咔嚓掉了。

    在眾人匯聚,把打掃戰場得來的東西聚攏堆積在山谷的出口的時候,看著眼前的這一堆戰利品,許多人的眼睛都直了,沒想到有這麼多。

    之前的戰鬥,嚴禮強他們總共有十七個人受了傷,都是被山谷下面的黑風盜反擊的時候被箭矢擦到或者射中,其中十二個輕傷,四個中傷,還有一個人傷勢有點重,但也不算致命,還能堅持,至少現在已經緩過一口氣來了,真正戰死,不小心被山谷下面的黑風盜射中要害救治不過來的,只有兩個人,以這樣的犧牲得到這樣的勝利和收穫,這場戰鬥,簡直可以用輝煌來形容。

    不少護衛這個時候都悄悄的打量著隊伍之中的嚴禮強,眼中的敬畏之色更濃了,因為許多人都知道,提出伏擊黑風盜計畫的人,正是嚴禮強,甚至剛才在戰場上,殺敵最多,最讓黑風盜聞風喪膽的,還是嚴禮強,剛才在戰鬥中,對許多護衛來說,只要看到嚴禮強還能開弓,還能一箭一個就像打兔子一樣的把山谷下面的黑風盜射殺,眾人的心中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就算護衛的人數有些少,但看著下面的黑風盜,也不覺得可怕,一個個都發揮出了最好的實力……

    孫大人果然慧眼識珠!

    不少護衛心中暗暗想到。

    「諸位今日一個個奮勇殺敵,戳力當先,才有此大勝……」看著收繳來的戰利品和成績,孫冰臣站在所有人前,用灼灼的目光掃視著眾人,給眾人講話,「此次繳獲的戰利品,不用上繳歸公,可由你們自己商量分配,等到了帝京,諸護衛今日殺敵功績,我也會上報有司,定有軍功嘉獎……」

    所有的護衛一下子都歡呼起來,連續幾日的沉悶和壓力,在這個時候,一下子就被一掃而光……

    說完這些話,孫冰臣再次用飽含著讚賞的意味深長的目光深深的看了嚴禮強一眼……

    此刻的嚴禮強,卻沒有像其他護衛那麼高興,甚至心中隱隱有些遺憾,這一次的伏擊,如果再給他三百騎兵,讓他可以在伏擊之後乘勝追擊的話,他完全有把握可以把那些如喪家之犬的黑風盜殺光,讓那些黑風盜從此再也不能禍害地方。

    在和黑風盜第一次的遭遇戰之後,嚴禮強就發現自己的內心之中有另外一個自己在悄然萌動覺醒,那另外一個自己,渴望的就是金戈鐵馬,滌蕩乾坤……

    與孫冰臣的目光相遇,嚴禮強只是謙虛的笑了笑。

    「這次我們能夠大勝,禮強你功不可沒,只不過我們這次的任務是把大人平安護送回帝京,無法與這些黑風盜在西北糾纏太久,就暫且讓他們逃去,僅此一劫,黑風盜也算傷筋動骨,短時間難以恢復,等待將來有機會,我們再來西北,一定將這些黑風盜連根拔起,徹底剷除這個禍害,也給戰死的兄弟們報仇…… 」梁義節來到嚴禮強的旁邊,拍了拍嚴禮強的肩膀。

    嚴禮強也笑了起來,長長舒了一口氣,「梁大哥說得對,就暫且讓那些黑風盜再苟活一段時間,咱們遲早要把他們給滅了……」

    剛剛和梁義節說完話,感覺旁邊有人注視著自己,嚴禮強轉過頭,卻看到不遠處的葉天成看著自己,目光閃動,見到自己轉過頭來,葉天成才垂下了目光,重新變得沉默起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7 17:40
第兩百四十二章一路行

    在離開鳳鳴城之後,一路往東,沿途人口越來越多,城市越來越繁華,嚴禮強他們的行程就變得順遂起來。

    那些張牙舞爪的黑風盜,真的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似乎成了一個遙遠的記憶一樣。

    而另外一方面,則是孫冰臣這個巡查使的身份,又開始彰顯出巨大的威力,孫冰臣每到一地,均有地方官員迎送接待,在這種情況下,這一行人的隊伍,就算想要出點什麼事,都不容易。

    不過嚴禮強卻沒有放鬆,而是時刻準備著,因為他隱隱有一種感覺,在押送葉天成返回帝京的路上,那些想要讓葉天成進不了帝京的人,不可能只有黑風盜這麼一張牌,要殺一個人,除了像黑風盜那麼明火執仗硬打硬殺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方法,有時候,一根繡花針,一滴毒藥,一把飛刀,甚至是高手鄰身的一拳一掌都能輕鬆要了人的命,這些東西,可比黑風盜要難防備多了。

    攤上這麼一個差事,身邊帶著葉天成這麼一個炸彈,誰能說自己就一定不會被殃及魚池,不會成為某場衝突和刺殺之中的無辜的犧牲品?

    正是在這種危機感和緊迫感之下,嚴禮強的修煉半點也沒有放鬆下來,每道一個地方,只要落下腳,環境允許,又不在野外的話,嚴禮強每天都要堅持修煉三四個小時。

    從離開灰家集之後,嚴禮強的行囊包袱裡面,又多了一樣東西一把清香。

    在黑暗的環境之中點上一炷清香,自己像老虎一樣趴在地上,用兩根手指支撐著自己身體的重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香頭,在達到視力和指力消耗的極限狀態之後又用易筋洗髓經恢復過來,成了嚴禮強「發明」出來的鍛鍊自己眼力和指力的方法。

    就在這樣的鍛鍊之中,隨著孫冰臣隊伍的一路東行,嚴禮強在黑暗之中盯著香頭不眨眼能堅持的時間越來越長,視力越來越好,而他雙手兩個指頭的指力同樣也在迅速提高,開弓越來越輕鬆,身體的力量,也在穩步的提高。

    就在這樣的鍛鍊之中,嚴禮強對易筋洗髓經的功效和功法,又得到了極大的擴張,有了更高的,更進一步的認識,他的腦袋裡甚至冒出許多把易經洗髓經和其他功法結合在一起修煉的法子,只是因為每天趕路的原因,那些法子,他也只是暫時留在腦子裡,沒有辦法付諸實施。

    而跟在孫冰臣身邊,這一路行來,見識了沿途沿途官員們的迎來送往和各地的風土人情,對嚴禮強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收穫。

    ……

    陽春三月,惠春河畔花紅柳綠,草長鶯飛,就在傍晚時分,水面霞光蕩漾,一艘五十多米長的雙層內河大船,在船上水手們起伏不斷的號子聲中,穩穩的停靠在了惠州城外的碼頭上。

    在船挺好,快速的拴好纜繩之後,兩把木質的樓梯,迅速就被碼頭上的力工們達在了大船的甲板上。

    「船已經到惠州碼頭了,艙內的各位旅客,請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和隨身物品,準備下船……」

    船上的水手們用鏗鏘的嗓門吆喝了起來,隨著船上水手的吆喝,滿船的旅客商販們,就陸續上了甲板,然後順著甲板上搭好的木梯,一個接一個的下了船。

    嚴禮強也隨著下船的旅客和人群從客船二樓的客艙裡走了出來,站在這艘巨大的內河大船二樓的甲板上,看著惠春河兩岸的風光,深深呼出了一口氣。

    今天已經是元平十三年的三月七日,在離開甘州將近兩個月後,嚴禮強終於來到了惠州的州城。

    惠州緊挨著帝京,是大漢帝國帝京西邊的門戶,過了惠州城再往東的地區,在地圖上就叫做「京西畿」,為帝京「四畿」之一,那所謂的「京西畿」,翻譯過來,就是緊挨著帝京的西邊的廣大區域。

    此刻的嚴禮強,早已經換了一身裝束,整個人青衣小帽,身上還背著一個行囊,就跟一個大戶人家的書僮一樣。

    在嚴禮強打量著周圍環境的時候,孫冰臣,梁義節,還有葉天成,都陸續從船艙之中走了出來。

    和嚴禮強一樣,所有人都換了裝束。

    孫冰臣一副富商的模樣,梁義節則換上了一副護院武師的裝束,而葉天成,則變成了一個賬房先生的模樣。只不過相比起嚴禮強等人,葉天成這個上了年紀的「賬房先生」則顯得有點不太「情願」葉天成手上與腳上的鐐銬被解開了,不過身上的幾個穴道卻被梁義節封住了,除了腳上可以走路之外,雙手軟軟的垂著,顯得有些無力,被梁義節用一隻手「攙扶著」,連話都說不出來。

    一週前,在離開豐州的時候,在半路上,孫冰臣的隊伍,就一分為二了,其他的護衛繼續帶著孫冰臣的儀仗,一路招搖過市,從另外一條路線進入惠州,而孫冰臣就帶著嚴禮強,梁義節,葉天成,悄悄離開了隊伍,一行四人,在一番改頭換面之後,毫不聲張的,從另外一條路,進入惠州地界,昨天在一個叫鳴城的地方,直接上了這艘大船,一路順流而下,經過兩天的行程,在今天這個時候,終於到了惠州城。

    嚴禮強在心中暗暗佩服著孫冰臣玩的這一手瞞天過海,說實話,這些日子在路上,雖然路上沒有發生什麼,但嚴禮強總還是覺得有些提心吊膽,特別是越靠近帝京,嚴禮強就有一種靠近龍潭虎穴的感覺,在孫冰臣來了這麼一手之後,嚴禮強終於知道,原來在心裡這麼擔心著的,並不止自己一個。

    「走吧,我們下船!」走出艙室的孫冰臣點了點頭,開了口。

    「小心點……」梁義節不動聲色的給了葉天成一個警告的眼色,然後嚴禮強走在前面,梁義節「攙扶」著葉天成,孫冰臣走在後面,一行人,就從二樓的甲板上走了下來。

    「你們兩個,上橋的時候小心點,別掉到水裡……」船上的水手看到梁義節「攙扶」著孫冰臣,還特意提醒了一句。

    「多謝大哥提醒,我們家的賬房先生就是容易暈船,這坐了兩天的船,腳下都站不住了,需要人扶著才能走得了……」梁義節還沒有開口,嚴禮強笑瞇瞇的,就像一個標準的小廝一樣,機靈的回了話。

    一行人從船上下來,就站在了熙熙攘攘的惠州城的碼頭之上,這惠州城的碼頭,比起之前嚴禮強所看到的那些內河碼頭,何止大了幾十倍,放眼望去,人來人往,碼頭邊上,船桅如林,那來自天南地北的各種貨物,就在這碼頭上堆積如山。

    「老爺,我去叫輛車……」帶著葉天成,四個人走在一起還是太顯眼,所以嚴禮強一下子碼頭,就要準備去張羅車輛。

    「不用了,會有人來接我們!」孫冰臣微微搖了搖頭。

    就在兩個人說這話的功夫,一輛寬大的馬車已經駛到了孫冰臣的面前,馬車車伕跳下馬車,恭敬的問了一句,「請問可是黃員外一行……」

    「不錯!」孫冰臣點了點頭。

    馬車伕的臉上立刻露出了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我們家老爺讓我來接你們,請上車吧……」

    孫冰臣,梁義節和葉天成都坐到了後車廂內,而嚴禮強則坐在了馬車車伕的旁邊……

    在所有人都坐好之後,馬車車伕一抖鞭子,那馬車轉了一個圈,就輕快的跑了起來。

    沒想到孫冰臣在惠州城已經有了安排,這才對嘛,好歹是在為皇上辦事,要是沒有幾個幫手和一點後手,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坐在馬車上的嚴禮強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如果可以,他倒希望這馬車能轉眼之間就把他們送到帝京,這樣一來,這趟讓人提心吊膽的差事,也就算交差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8 17:58
第兩百四十三章驚醒

    因為路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馬車走得不快,但還算穩當,嚴禮強就坐在馬車伕的旁邊,微微瞇著眼睛,用假裝出來的七分好奇還有三分審視的目光,打量著這惠州城的景色和街上的各色人等,看看有沒有什麼危險的人物。

    馬車的車伕很知道規矩,一路上只管趕車,其他的半句話都不說,也不問,嚴禮強也落得清淨。

    馬車卻沒有進入惠州城,而是離開碼頭之後,在惠州城外的官道上了繞了小半個圈,在太陽落山的時候,就來到了惠州城東邊的一個頗為幽靜的莊園的門口。

    那個莊園建在一片盛開的桃林之中,遠離官道,周圍風景優美人煙稀少,最近的一個村落距離這片桃林都在一里之外,是個幽靜的所在。

    馬車一停下,嚴禮強就看到一個年級大約五六十歲,穿著一身青袍,留著一把漂亮的長鬚,看起來一表人才的人男人正站在門口,目光灼灼的看著馬車伕一路趕來的車。

    嚴禮強先一步跳下馬車,來到馬車的後面車廂,把車廂門打開,讓孫冰臣,梁義節還有葉天成下了車。

    看到孫冰臣下了車,那個人立刻就走了過來。

    孫冰臣看到那個中年男人,臉上也露出了一個笑容。

    「傅大人!」

    「孫大人!」

    兩個人互相抱拳見過,然後那個被孫冰臣稱為傅大人的目光就落在了葉天成的臉上,眼中精光一閃,「這位就是孫大人從甘州帶來的那位?」

    「不錯!」孫冰臣點了點頭。

    「孫大人辛苦了,裡面請!」

    「請!」兩個人就帶頭走進了大門。

    嚴禮強看了梁義節一眼,梁義節給了嚴禮強一個放心的眼神,嚴禮強也就跟在梁義節的後面,跟著一起走了進去。

    那莊園的正門對面就是一個照壁,照壁後有一個水池,水池旁邊則是兩道迴廊,一行人穿過迴廊進入到莊園裡面,莊園裡面立刻就有幾個穿著黑衣的僕役走了過來,束手聽令。

    嚴禮強打量了那幾個黑衣僕役一眼,發現那幾個黑衣僕役氣息凝練,下盤沉穩,一個個面孔嚴肅冷硬,完全不像是僕役,反而像是穿著僕役衣服的練武之人。

    「孫大人,我已經在莊園裡準備好了密室,可以把這位暫時關在房間裡,絕對跑不了……」

    孫冰臣轉過頭來,看了梁義節一眼,點了點頭,然後樑義節才把葉天成交給了那幾個黑衣僕役,讓那幾個黑衣僕役帶走。

    嚴禮強終於鬆了一口氣。

    ……

    後面的時間,那個姓傅要單獨招待孫冰臣,兩個人似乎要談什麼話,孫冰臣也就沒有留梁義節和嚴禮強在身邊,而是讓兩個人去吃飯休息了。

    作為孫冰臣的隨從,莊園裡也給梁義節和嚴禮強準備了晚飯,只不過兩人吃飯的地方,自然不和孫冰臣在一起了,而是在另外院子的房間。

    這個莊嚴裡的僕役,在給嚴禮強和梁義節上了一桌七菜一湯的酒菜之後,也就退下了。

    而梁義節在那僕役退下之後,還是用自己隨身攜帶的銀針習慣性的檢查了一下飯菜有沒有問題,看到銀針沒有變色,才對著嚴禮強點了點頭,兩個人也才吃起晚飯來。

    在吃飯的時候,看到周圍沒有人,嚴禮強才悄悄的問了梁義節一句,「梁大哥,這個傅大人是什麼人?」

    「這個傅大人的身份是太子洗馬!」

    「太子洗馬?」哪怕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但嚴禮強對這個官職是一臉懵逼。

    梁義節左右看了看,放低了聲音,「當今的皇帝陛下,在繼位之前就是太子,這為傅大人,就是以前在陛下身邊教陛下練習騎術的,懂了嗎?」

    「啊,這太子洗筆就是陛下以前的騎術老師!」

    「差不多!」

    「那他現在怎麼在這裡?」

    「傅大人的老家就在惠州城,兩年前傅大人回家奔喪,三年孝期未滿,所以現在還在惠州城!」

    嚴禮強懂了,他點了點頭,心中還暗暗鬆了一口氣……

    既然那個傅大人也是為皇上辦事,孫冰臣也信任他,那他也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

    嚴禮強和梁義節吃完飯,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自然就有莊園裡的僕役帶兩個人去休息。

    這些日子一路喬裝打扮的趕路,嚴禮強和梁義節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幾乎就沒有一天睡過好覺,這個時候可以休息,嚴禮強和梁義節兩個人也沒有多說什麼,也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兩個人的房間緊挨著,就在一個院子裡。

    回到房間的嚴禮強也沒有休息,在房間裡檢查了一遍之後,發現房間裡沒有什麼問題,也就把房間的門窗完全關好,熄了房間裡的燈,點上自己隨身帶來的清香,開始修煉起來。

    一株清香剛剛點完,嚴禮強剛剛修煉完一遍易筋洗髓經,就聽到外面的院子裡傳來動靜之聲,是孫冰臣回來了,孫冰臣和他們同住一個院子。

    作為孫冰臣的下屬,發現孫冰臣回來,嚴禮強也就一下子停了下來,打開門,走了出去。

    一個莊園裡管家模樣的老頭,提著燈籠,把孫冰臣送到了這邊的院子裡。

    「大人……」

    孫冰臣對著走出房間的嚴禮強和梁義節笑了笑,對著兩個人揮了揮手,「義節禮強你們這兩天辛苦了,我這裡沒有什麼事,有事我叫你們,回房好好休息吧!」

    看到孫冰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嚴禮強和梁義節互相看了一眼,也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嚴禮強繼續修煉了幾遍易經洗髓經,隨後洗漱上床,在天道神境之中又渡過了平常的一天之後,最後才在床上倒下,上床睡覺……

    睡到半夜的時候,躺在床上的嚴禮強,突然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正在睡著的他,莫名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心悸,然後人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嚴禮強從床上翻身坐起,側耳傾聽,房間的窗外一片幽靜,月光如水,院子裡的幾株桃花的花枝的影子在月光下映照在窗戶之上,只有蟋蟀的叫聲在此起彼伏,一切似乎都與平常無異。

    難道是自己的神經太過緊張了,嚴禮強暗暗嘀咕著。

    就在這時,一聲淒厲的慘叫聲突然從外面傳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9 17:46
第兩百四十四章天地雙煞

    夜深人靜之時傳來的那一聲慘叫就像一把鋒利的尖刀一樣插到人的耳朵裡。

    在聽到那聲慘叫的第一時間,嚴禮強想都沒想就像彈簧一樣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瞬間披衣,穿鞋,挎刀,然後嘩的一聲打開房間的門,一下子衝了出去。

    在嚴禮強衝出去的時候,住在他旁邊屋子的梁義節也拿著長劍從旁邊的屋子裡衝了出來,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就同時衝到了孫冰臣的房間的門口。

    「大人……」梁義節喊了一聲,孫冰臣房間的門也打開了,孫冰臣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皺著眉頭看了遠處的院子一眼,眼光閃動,但還不等孫冰臣說什麼,一個難聽的如沙子在破鍋中摩擦的笑聲就出現在了嚴禮強他們所在的這個院子之中,在這個笑聲裡,一個黑色的身影,從遠處的屋頂上如夜梟一樣的飛了過來,在空中一躍十多丈,人還沒有落地,就把一個東西朝著嚴禮強所在的院子丟了過來。

    「大人,小心……」梁義節劍光一橫,一下子就擋在了孫冰臣的面前。

    那個黑乎乎的東西卻不是暗器,在掉在地上之後,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才停了下來,就在那皎潔的月光下,嚴禮強一看,才發現那是一顆人頭,脖子上鮮血淋漓,雙目怒睜,有著一把漂亮的長鬚,這顆人頭的主人,正是這個莊園的主人,嚴禮強之前還見過一面的那個傅大人。

    剛剛才與孫冰臣見過面不久的太子洗馬,眨眼之間腦袋就被人摘了下來,丟在了嚴禮強的面前。

    「孫大人,這份見面禮如何?」那個把腦袋丟過來的夜梟一樣的人影停在了嚴禮強他們所在的院子裡的屋頂之上,居高臨下,看著孫冰臣和嚴禮強三個人怪笑。

    那個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披頭散髮,臉上卻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整張臉慘白無比,沒有一絲血色,只有一雙眼睛閃動著鬼火一樣的綠光,乍一看,整個人陰測測的,簡直就像是墳墓裡爬出來的千年老屍,而且還看不出年紀。

    這個人一出現,同樣在院子裡的嚴禮強就感覺自己全身的汗毛一下子豎了起來,一顆心臟更是劇烈的跳動起來,一股若有若無的強大氣息,已經完全把整個院子籠罩住,在這股氣息之下,嚴禮強就感覺自己弱小得就像是鍋裡待煮的魚一樣,生死完全不由自己。

    孫冰臣的目光掃過地上的那顆腦袋,雙眼之中閃過沉痛之色,然後一下子抬起了頭,雙眼死死的盯著那個站在屋頂上的男人,苦澀的說出了三個字,「天地雙煞,黑白無常……」。

    「哈哈哈哈,沒想到孫大人也聽說過我們兄弟的名號,實在是讓老黑我受寵若驚啊……」站在屋頂上的那個人一下子狂笑了起來。

    「刺殺朝廷命官,這是誅滅九族的大罪……」

    「什麼大罪不大罪……」那個人不屑一顧的冷哼一聲,雙眼鬼火閃動,「我我們兄弟身上背著的人命沒有七百條也有五百條,已經被官府通緝了幾十年了,現在就算再背上一條,又如何呢?」

    「你是不是也想殺我?」

    黑無常伸出同樣有些慘白的舌頭,舔了舔嘴唇,桀桀怪笑,「你脖子上的那顆腦袋我倒想要摘下來玩玩,不過我們這次受人之託,摘兩顆腦袋就夠了,一顆腦袋已經摘下了,還有一顆腦袋,則是你帶來的那個人的腦袋,至於你,現在是皇帝老兒身邊的紅人,你的腦袋,暫且在你脖子上再放幾天,等有人能出得上價的時候再說,嘿嘿嘿嘿……」

    就在此時,在不遠處的一個院子裡,又響起幾聲慘叫,隨後在那幾聲慘叫之中,又有一個身影踩著屋頂,閃電一樣的如飛而來,一下子出現在嚴禮強他 所在院子的屋頂上。

    後面出現的這個人,長得和那個黑無常一樣,臉無血色,皮包骨頭,就像從墳墓裡爬出來的一樣,只不過唯一與黑無常不同的是,這個人的身上,卻穿了一件白色的衣服。如果說那個穿黑衣的是黑無常的話,這個穿白色衣服的,毫無疑問,就是白無常了。

    白無常的手上,同樣提著一顆鮮血淋漓的腦袋,那腦袋,正是葉天成的。

    葉天成瞪大了眼睛,臉上的表情扭曲猙獰,尤有驚恐的神色。

    「腦袋帶來了?」黑無常問了一句。

    「帶來了!」白無常點了點頭,怪笑兩聲,「這小子詭計多端,是個角色,我去的時候,他已經用幾根銀針把自己身上的穴道經脈衝開了大半,再給他一個時辰,說不定就跑了……」

    「嘿嘿,我們兩兄弟訂了的腦袋,能跑得了,腦袋既然拿到了,那走吧……」

    「走吧!」兩個人看了孫冰臣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麼,就直接就從屋頂上躍起,想要離開。

    梁義節怒吼一聲,一下子躍起,手上長劍灑出幾十點的寒星,罩向兩人。

    黑無常人在空中,冷哼了一聲,一雙鬼爪一樣的手插入到梁義節的劍光之中,一攪一扭,梁義節手上的長劍就變成了麻花和碎鐵屑,劍光一下子消散,然後黑無常一袖撫來,梁義節就悶哼一聲,一下子落在了地上,踉蹌後退,臉色煞白。

    「小輩,這次看在百劍老鬼的面子上,就饒你一命,下次再自不量力,小心你的腦袋……」黑無常的聲音還在院子裡飄蕩著,那兩道人影,卻已經如兩道輕煙一樣,消失在一片夜色之中,再無蹤跡。

    也就是在那兩個黑白無常離開之後,嚴禮強才一下子感覺籠罩著整個院子的那股氣息沒有了。

    就這麼有一會兒的功夫,嚴禮強背上已經有了一層冷汗,從始至終,剛才那兩個黑白無常甚至就沒有正眼看他一眼,就像當他是透明人一樣,但那生死之間的巨大壓力,還是讓嚴禮強感覺猶如在鬼門關轉了一圈一樣。嚴禮強也沒有出手,因為他知道,以自己現在的這點實力,再怎麼出手,都沒有什麼卵用,哪怕就算他背著角蟒弓也一樣,雙方的實力境界實在是相差太遠,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就根本沒有較量的可能,他要貿然出手,那就是真的在找死。

    孫冰臣一臉悲慼,用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到地上的那顆腦袋麵前,把那顆腦袋輕輕拿了起來,兩行淚水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嚴禮強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說什麼,千里迢迢從甘州到惠州,這一路辛苦,沒想到最後居然在要進入帝京的時候,就在這惠州城內,遭遇這樣的兩個恐怖的高手,在揮揮衣袖之間,就帶走了葉天成的腦袋,讓孫冰臣這些日子的努力謀劃,讓嚴禮強和梁義節這些日子的付出與辛勞,一下子變成了浮雲。

    整個過程,就像一出早就排演好的舞台劇一樣的輕鬆簡單,是那麼的不真實,那麼的虛幻輕飄,但孫冰臣手上的那顆腦袋,還有這個莊園裡越來越嘈雜的聲音卻告訴嚴禮強,剛剛經歷的那一切,都是真實的。

    還沒有到帝京,嚴禮強就已經感覺到孫冰臣和那個皇帝陛下想要對付的那個人的巨大能量。

    那個人不讓葉天成活著進入帝京,葉天成的腦袋就在惠州離開了他的脖子,而至於那個擔任著太子洗馬職責的傅大人,則完全可以理解成那個人給孫冰臣和帝京的那個皇帝陛下的警告。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葉天成腦袋的那一刻,嚴禮強心中卻一下子鬆了一口氣,半點也沒有覺得惋惜,反而隱隱有點高興,當然,在現在這種氣氛之下,嚴禮強也不敢把自己的心情放在臉上……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9 23:55
第兩百四十五章帝京

    元平十三年的三月十八日中午,一場春雨落在了大漢帝國的都城,將那有著千年歷史的厚重都城,籠罩在一片朦朦的雨霧裡。

    就在這場微微帶著一點寒意的春雨之中,嚴禮強一行人,終於來到了大漢帝國的都城。

    「這就是帝京嗎?」靡靡的春雨之中,整個人裹在雨披之中的嚴禮強看著遠處那猶如巨獸一樣的高大城牆,不由轉過頭,問了自己旁邊的胡海河一句。

    「嚴護衛,這裡,就是帝京了,順著這條路直走,我們前面就是帝京的西華門,這帝京的西邊,有三座城門,西華門只是其中一座……」胡海河的聲音也帶著一股疲憊和傷感,在說話的時候,嚴禮強看到胡海河的手情不自禁的摸了他坐騎上掛著的一個行囊,那行囊裡面,就是胡海河哥哥的骨灰。

    嚴禮強只是點了點頭,就沒有再說話了,只是輕輕的夾了一下馬腹,讓犀龍馬跟上隊伍,同時也把黃毛從雨披之中露出來的腦袋再按了回去。

    那日與黑風盜的戰鬥似乎就在昨日,而為了那場戰鬥犧牲的人,卻再也回不來了,在那場戰鬥之中犧牲的那些人想要保護的那個人,最終也沒有活著走入帝京,這讓嚴禮強懷疑起來,從離開平溪城走來的這一路,到底有什麼意義。

    整隻隊伍顯得有些沉悶,孫冰臣的全部儀仗也收了起來,沒有把儀仗打出來,大家悶著頭騎在馬上冒雨趕著路。

    ……

    惠州城發生的事情動靜鬧得太大,耽擱了好幾天,最後當地的官府都來了人了,忙活一通,最後等到其他的護衛隊伍到了惠州城之後,嚴禮強與孫冰臣他們,才與後面到來的隊伍匯合,一起返回帝京。

    只是隊伍裡再也沒有了葉天成。

    孫冰臣的背影在細雨之中顯得有些蕭索,但卻依舊挺拔倔強,嚴禮強看了幾眼孫冰臣的的背影,大概也能猜到孫冰臣此刻的感受。

    皇帝身邊的一個近臣和一個要準備押送到帝京的罪臣都莫名其妙的死在了惠州城,兇手自然要被通緝,但牽扯進這件事的孫冰臣,恐怕也有著不小的麻煩,如果有人要找茬的話,孫冰臣帶著朝廷重犯葉天成喬裝打扮擅自離開護衛隊伍前往惠州城,沒有給葉天成提供足夠的保護,就是葉天成的死因之一,真要追究起來,孫冰臣難免還會受到牽連。

    而自己作為孫冰臣的侍從護衛,沒有保護好葉天成,同樣也有責任。

    嚴禮強心中嘀咕著,這些事情,他在來的路上已經想清楚了,對責任什麼的,嚴禮強也不在乎,因為反正他本來就是孑然一身,在帝京也沒有什麼利益糾葛,到現在為止他的那個官方的身份都還沒有下來,既無法得到什麼,那也就不介意失去。

    只是還有一件事讓嚴禮強心中有些糾結——葉天成身上的銀針,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在葉天成的屍體上,嚴禮強發現了兩根長長的銀針,在發現的時候,那兩根銀針還刺在葉天成屍體的兩個大穴之上,葉天成正用那兩根銀針來打通經脈穴位,想要重新獲得自由。

    自己沒有給過葉天成銀針,梁義節和孫冰臣更不可能,那麼,葉天成身上的銀針,就只能是這個隊伍之中能接觸到葉天成的某個人給到葉天成的。而這一路行來,在孫冰臣帶著葉天成和護衛隊伍分開之前,能接觸到葉天成的護衛至少有二三十個,所以,很明顯的是,這護衛隊伍之中的某個人,經受不住葉天成的誘惑,悄悄的把銀針給了葉天成。

    以葉天成的口才和詭詐,要讓隊伍之中的一個普通護衛答應和他做一次利益交換,恐怕也不是什麼難事。

    而面對這件事,孫冰臣的處理很耐人尋味,他讓嚴禮強和梁義節不要再聲張,也不要把這件事告訴隊伍裡的其他護衛,因為葉天成已經死了,所以他就準備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嚴禮強稍微有點明白孫冰臣的用意,因為這件事如果在隊伍之中傳開,那麼,這劫後餘生的一支隊伍,恐怕眨眼之間,大家之前一起經歷了那些磨難才積澱下來的那一點情誼,就要崩散了,因為很難把那個人找出來,所以最終的結果就是一干人互相懷疑,再也沒有之前的信任。

    這或是是孫冰臣這一路上所做得最有溫度的一個決定。

    ……

    一行人來到帝京的西華門,那三十多丈高的城牆和城樓讓嚴禮強多看了幾眼,在孫冰臣亮明身份之後,一行人很順利的就騎著馬,進到了城中。

    帝京的繁華,自不用多說,只是此刻的嚴禮強,在真正來到了這座城市之後,之前對這座城市的好奇心,不知不覺就已經慢慢散去了。走過越多的城市,嚴禮強就越明白,一座城市的特質,其實是由這裡的人決定的,帝京之所以是帝京,不是因為這座城有多大多美,而是因為這裡是這個偌大帝國的權利中樞,這個帝國最有權利的那些人,基本上都居住在這座城市,所以,這座城市也才變得與眾不同。換句話說,這座城市臥虎藏龍,真正值得自己關注的,還是這裡的人。

    一行人在進城後不久,就分開了。

    胡海河等一干護衛直接去馬步司的衙門報導,算是完成任務後重新歸隊,從此與孫冰臣就再沒有直接幹係,除非他們再次被派到孫冰臣的身邊執行什麼任務,而孫冰臣,則直接帶著嚴禮強和梁義節,回到了他在帝京的住所。

    孫冰臣在帝京的家就再一個叫做車馬巷的地方,宅子不大,但還算乾淨整潔,從外表上看,也就是中上之家的樣子,不像什麼豪門大戶,在三個人停下,梁義節從犀龍馬上跳下來去敲門的時候,嚴禮強才知道原來孫冰臣就住在這個地方。

    「屋宅只不過是棲身之所,一個人站不過方寸,臥也不過七尺,所以屋舍無須太大,也無須力求華美,夠住就行……」似乎看出了嚴禮強眼中的那一絲疑惑,孫冰臣耐心的為嚴禮強解釋了一下。

    」禮強受教了!」孫冰臣的話,嚴禮強就算心裡不全部認同,也點了點頭。

    梁義節拍了幾下門,那門就打開了,一個打著傘的老僕從打開的門縫之中露出半張臉,在看到梁義節和門外的孫冰臣的時候,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驚喜之色,「啊,老爺你回來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10 19:16
第兩百四十六章入宮

    孫冰臣的住所只有三個僕人,一個老頭,一個老婦,還有一個丫鬟。

    那個老頭姓李,和那個老婦是一對夫妻,那個丫鬟則姓許,這三個人都是難民,早年遇到孫冰臣,被孫冰臣收留,也就留在了孫冰臣的身邊,成了孫冰臣身邊的僕役。

    孫冰臣的生活很簡樸,規矩極嚴,所以就算他回來,家中也沒有準備什麼大餐,只是簡單的吃了一頓飯,在交代了幾句話之後,也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嚴禮強初來乍到,當天晚上,就睡在了孫冰臣家中的一間收拾出來的耳房裡。

    這一夜,一個人在房間之中的嚴禮強在完成了修煉和晚課之後,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這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環境,還有一路上那兇險的遭遇,讓嚴禮強對未來,第一次有了一絲憂慮,因為他知道,在帝京這樣的地方,自己這樣的身份,這樣的修為,實在是就像一粒灰塵一樣,太微不足道。風高浪急之下,一個不小心,自己恐怕就要被拍得連影子都找不到。

    以何立命,唯有自強不息!

    盯著床上那半舊不新的蚊帳,聽著屋頂敲打在瓦片上的雨聲,嚴禮強的目光堅定了起來,暗暗做了一個決定,準備就在這兩天,就向孫冰臣請一個假,在帝京附近找個地方好好修煉一段時間,把自己的實力和各方面的修為全面的提升起來,至少要進階龍虎武士,弓道修為進階四重天,那一套金鐘罩的功夫也要進階第一重,這樣也才算稍微有點底氣。不然的話,一個剛剛進階武士的十五歲的少年,在帝京這樣的地方,實在連根毛都算不上,沒有修為和實力在,只靠一點聰明,運氣還有僥倖,絕對走不長久。

    和當兵不一樣,在孫冰臣這樣的朝廷高官的身邊,侍從護衛相對要比較自由一些,雖然侍從護衛也有官身,但這個身份,更像是孫冰臣這樣的朝廷高官請來的幫手和門客,規矩沒有那麼森嚴,侍從護衛請假修行這種事很常見,因為修煉之人閉關是常有的事情,嚴禮強就記得孫冰臣身邊還有一個侍從,自己沒有見過面,但聽梁義節說過,那個侍從護衛也是請假一年,回宗門閉關修行去了。

    在做了這個決定之後,嚴禮強才感覺輕鬆起來,隨後進入天道神境,又在天道神境之中渡過一天,在回神之後,才安心的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嚴禮強就起了床,在洗漱和完成早課之後,和梁義節,孫冰臣一起吃了一頓簡單的早餐,然後和梁義節一起騎著馬,送孫冰臣入宮。

    孫冰臣是坐馬車,駕車的人,就是宅中那個姓李的老僕。

    今天天放晴了,一大早,帝京的大街之上就開始熱鬧了起來,人群熙熙攘攘,街上車水馬龍,嚴禮強騎在犀龍馬上,跟著前面的馬車,一邊好奇的看著,一邊聽梁義節給他介紹著城中的那一條條街道和建築。

    ……

    「這是順意坊,裡面有來自五湖四海的奇珍之物……」

    ……

    「從這條街一直走下去,就是萬仙台,那裡是帝京的盛景之一,萬仙台附近的美食也是帝京一絕……」

    ……

    「那邊就是提督府,帝京的提督府就專門負責帝京的治安與盜匪緝拿之事,不過這帝京權貴如雲,隨便走出一個人來背後說不定都能扯上一個朝廷大員或者皇親國戚,所以這帝京提督府的提督的差事可不好幹,你不管的話,百姓罵,你管的話,得罪人,所以這帝京提督府的提督,鮮有能幹滿十年的…… 」

    ……

    難得身邊有這麼一個活地圖,梁義節說著,嚴禮強也就順便把這些記在了心裡。

    「過了這條街這裡再往前,就是帝京最著名的未央大街,帝京的四大名妓,就在這未央大街的四大樂坊之中……」在路過一個路口的時候,梁義節指著那邊的路對嚴禮強說道。

    「梁大哥,這名妓不是在青樓之中麼,怎麼又是在樂坊之內?」嚴禮強奇怪的問道。

    「這在青樓內的女子,帝京也有,不過既然是名妓,又怎麼會在青樓之內,可以讓人隨便拿錢就能賞玩,名妓自然是在樂坊之內,等閒人難得一見,只有等到樂坊開坊,才會登台獻藝,可以讓人一飽眼福耳福,上次我去看過一次風師師的琴技,的確非同凡響,聽過一次,餘音繞耳,三日不絕… …」梁義節說著,臉上還浮現出一絲回味的神色,「等到禮強你有時間,我帶你去聽一次,保你不會後悔!」

    聽著梁義節說的話,嚴禮強明白了,一下子恍然大悟,梁義節所說的名妓,差不多就是相當於他前世的演藝明星,只是這個世界上可沒有明星這種職業,而且還把所有賣藝賣笑表演伺候人的女人的差事,都算作是妓,實際上,這個妓的意思,並不像他前世一樣帶著那麼多的貶義。

    在平溪城的時候嚴禮強就知道這個世界缺乏娛樂活動,所以凡是能登台表演的,無論是演的,還是唱的,都會吸引一大批有時間和有錢消遣的達官顯貴追捧,這名妓想必也就是這麼來的。

    「對了,梁大哥,今天大人是入宮上朝麼?」

    「今天是19號,無須上朝,真正上朝的日子,只是每月初一,一個月一次!」

    嚴禮強愣了一下,前世電視劇什麼的看多了,他還以為這個世界也是每日都有官員入宮上朝呢,聽梁義節這麼說,嚴禮強尷尬的揉了揉臉,「咳咳,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大人入宮就是上朝呢……」

    梁義節左右看了看,聲音一下子放低了許多,臉色也多了一絲凝重,「就算是上朝,也意思不大,這帝京的六部,差不多都在宰相的掌控之中,內閣中樞,總覽朝政,也由宰相坐鎮,在上朝的時候,議的都是宰相想要議的東西,什麼東西基本上都是宰相一個人說了算,那可是真正的一言堂,因此之故,這兩年每次上朝大人都稱病不去……」

    「眼不見,心不煩……」嚴禮強也跟著嘆了一口氣。

    「差不多……」

    「那梁大哥見過陛下麼,不知陛下為人如何?」

    梁義節斟酌了一下,「陛下算得上是一個仁君……」

    「咳……咳……」

    梁義節還想說什麼,卻聽到馬車之中傳來孫冰臣的兩聲輕微的咳嗽之聲,嚴禮強和梁義節互相看了看,互相笑了笑,也就不再討論這個話題。

    半個小時後,馬車就停在了一片充滿了皇家氣派的宏偉宮殿建築外面的廣場邊上,那廣場上白玉鋪地,龍紋處處,鐵甲森森,矗立四周,來到這裡,孫冰臣就下了馬車,和嚴禮強與梁義節交代了一聲之後,就拍了拍身上的二品大員的官服,讓一個侍衛帶領著,踏上拱橋,穿過廣場上的一條護城河,隨後就走進了那高高的暗紅色的宮門。

    這個廣場的旁邊就有停放馬車的車場,那那車場比一個足球場還大,停幾百輛馬車都沒有問題,在車場旁邊,還有幾排房屋,被稱為班房,那是供像嚴禮強和梁義節這樣的高官護衛們歇息等候的地方,說白了,就如同一個個茶室一樣。

    孫冰臣入宮面聖,作為孫冰臣的侍衛,嚴禮強和梁義節都沒有入宮的資格,就只能在班房裡等候著。

    在梁義節帶著嚴禮強進入班房的時候,那班房裡,已經有不少穿著公服的侍衛在裡面喝著茶,閒聊等待。

    「呦,這不是孫大人身邊的梁護衛麼,聽說梁護衛在惠州城遇到了黑白雙煞,不僅把要看著的人丟了,自己還差點就折損在天地雙煞的手上了,哈哈哈哈……」

    剛剛走進班房,還不等嚴禮強把班房的環境打量清楚,一個有些刺耳的聲音就傳入了嚴禮強的耳內。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10 23:28
第兩百四十七章陷阱

    那個聲音之中的譏諷,就算是聾子都能聽得出來。

    嚴禮強眉頭微微一皺,轉過頭就朝著聲音的來處看去,也不用怎麼尋找,因為說話的那個人,已經站了起來。

    那個人穿著一身藍色的勁裝,長得牛高馬大,若論身材,可能有嚴禮強的兩個人捆在一起才能和他比,哪怕穿著衣服,都可以讓人感覺到他身上那一塊塊強壯的肌肉,讓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個人的臉,一張扁平的面孔,再加上一雙帶著戾氣的眼睛,還有那兩道幾乎淡得看不見的眉毛搭配在一起,一看就讓人感覺不舒服,除此之外,那個人的左耳耳根一直到左邊的臉頰位置,還有一道雖然已經淡化了很多,但還是可以看得出來的明顯疤痕,就像一條暗紅色的蜈蚣一樣,一下子就把那個人的相給破了。

    「像天地雙煞那樣的高手強者,就算敗在他們手上,我也不覺得丟人,畢竟我的修為境界差了他們不止一層!」梁義節冷冷一笑,「倒是你,徐浪,我們兩個修為層次一樣,都是大武師,如果你覺得自己臉上有一道疤還不夠的話,你約個時間,帝京的生死台上,我們兩個人可以隨時見個分曉,不死不休,若是你沒有這個膽子,現在就給我滾到一邊,別站出來丟人現眼,賣弄你的嘴皮功夫……」

    說到最後,梁義節幾乎是對著那個人呵斥了起來。

    聽到梁義節這麼說,那個叫徐浪的人眼睛一下子就紅了,臉上居然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舔了舔嘴皮,「好,我早就想再試試你的太白十三劍,那就這麼說定了,下個月的今天,帝京的生死台上,我們兩個就徹底做個了斷,希望你到時別不來!」,說完這話,那個叫徐浪的人還環視一週,「就請今天在場的諸位給我們兩個人做個見證。」

    「好!」

    「沒問題!」

    房間裡的一堆人護衛侍從中,立刻就有人開了口。

    「既然徐兄和梁兄約了一場決鬥,那不如我也來給徐兄做個伴,來個好事成雙吧!」徐浪旁邊的一個個子瘦小的侍從說著話,也站了起來,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嚴禮強,「聽說孫大人在甘州又招了一個貼身侍從,叫嚴禮強,就是小兄弟你吧,不知這位小兄弟可敢與我到生死台上走一遭,給梁兄做個伴。」

    「姓高的,你可別太過分了,你如果想玩玩,等我解決了徐浪,我們再來一場就是!」梁義節的面孔一下子冷了下來,雙目寒芒閃動,盯著那個站起來和嚴禮強約戰的人。

    「哈哈哈,莫非孫大人身邊的貼身侍從都是膽小鬼麼,連生死台上都不敢上!」那個「姓高的」用鄙夷的眼光看了嚴禮強一眼,然後嘿嘿一笑,「姓樑的,先莫說你能解決誰,等你能活下來再說……」

    「梁哥,不知這帝京中的生死台怎麼個上法?」嚴禮強還不等梁義節開口,就轉過頭,問了梁義節一個問題。

    「修為同階,自願,比武決鬥,生死自負……」梁義節乾脆利落的回答道。

    嚴禮強聽了,點了點頭,微笑的看著那個「姓高的」,「我現在只是武士修為,若是你們也能找個武士來的話,我倒不介意和你們找來的人上一次生死台!」

    「原來孫大人身邊新招募的貼身侍從只是一個小小的武士,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看來孫大人的確是無人可用了,怪不得連押解的重犯都能在惠州城被人砍了腦袋,弄出笑話……」那個「姓高的」和徐浪聽到嚴禮強只是武士,一起放肆的狂笑起來,就像聽到一個笑話一樣。

    而班房裡的其他侍從聽說嚴禮強只是一個武士,也一個個驚訝的盯著嚴禮強,似乎沒想到嚴禮強的修為「如此之低」,一個武士,放在鄉下的小村子裡,的確可以驕傲一下,但在帝京這種地方,要做一個朝廷大員的護衛和侍從,一個小小的武士那可就寒磣了,不說別的,就現在這個班房內,修為最低的護衛侍從至少都是武師一級,已經很久沒有武士一級的人能走進這個皇宮邊上的班房了。

    梁義節忍不住就想要衝過去,但被嚴禮強拉住了,嚴禮強卻依然平靜的看著那兩個狂笑的人,「我今年只是十五歲,修為只是武士,又有何好笑,你們在我這個年紀,卻未必能比我強,孫大人選我做侍從,所看中的,也並非是我的武力,而是我的其他能耐。」

    「你還有其他能耐?」那個「姓高的」一下子收住了笑聲,試探著問了一句。

    「當然!」嚴禮強一本正經,環視一週,看到班房裡的所有人都凝神注視著他,一個個露出好奇的神色,才慢條斯理的開了口,「我最大的能耐,就是能讓無恥之徒和卑鄙小人一看到我就能像瘋狗一樣的撲上來狂吠撕咬,孫大人帶著我在身邊,就很容易能一眼看出誰是無恥之徒和卑鄙小人,省了很多心!」

    「哈哈哈,說得不錯!」剛剛還想要撲上去的梁義節聽到嚴禮強這樣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班房裡的其他侍從護衛聽了,也暗暗叫絕,有幾個甚至有些忍俊不禁,嚴禮強這罵人的水準,也真是沒誰了,一個髒字不帶,就能把人損得夠嗆。

    那個「姓高的」聽了,剛剛還在微笑的面孔果然一下子完全垮了下來,黑得像鍋底一樣,冷著眼看著嚴禮強,眼中閃過一道凶光

    「這裡是皇宮班房,這裡有這裡的規矩,誰要是在這裡鬧事打架,休怪我不客氣!」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盔甲的武將模樣的人和幾個侍衛出現在班房門口,看了看班房裡站著對峙的四個人,冷冷的開了口。

    ……

    梁義節深深的看了那個叫徐浪的人和那個「姓高的」人一眼,一語不發,直接帶著嚴禮強走到班房內空著的一個桌子邊上坐下,而那個叫徐浪和「姓高的」看了看站在班房門口的那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也坐了下來……

    ……

    嚴禮強表面平靜,但心裡,卻並不平靜,他沒想到剛剛來帝京的第二天,這麻煩就一下子上門來了,仔細回想一下,那個叫徐浪的開口挑釁,絕非是心血來潮,而是似乎就是想要刻意激怒梁義節從而打蛇隨棍上,與梁義節做生死決鬥,那個「姓高的」,則是想摸摸自己的底細,然後刻意的羞辱自己一番,從而打擊孫冰臣的聲望……

    梁義節似乎也反應了過來,他剛才一開口,似乎一下子就踏入到別人給他設下的圈套之中,所以眼神不覺有些凝重……

    「梁大哥……」

    「沒事!」梁義節笑了笑,對著嚴禮強搖了搖頭,「有些東西,該 的總要來的……」

    「那兩個人是?」嚴禮強小聲的問了一句。

    「孫大人在朝中政敵的貼身侍衛,不是什麼好鳥,那個徐浪以前就和我有過節,被我教訓過……」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11 17:50
第兩百四十八章乾坤如局

    就在嚴禮強與梁義節在皇宮外的班房之內休息著的時候,孫冰臣卻已經進入到了皇宮之內,在一個宮內太監的引路下,轉過重重疊疊的宮牆門廊,來到了皇宮內幽靜的禦書房外。

    「孫大人請稍待,陛下正在裡面,陛下已經交代,孫大人若來,就不必通稟,可以直接進去!」

    「有勞薛公公!」

    「應該的,應該的!」帶路的太監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都是為陛下辦事,奴家知道孫大人在外奔走,可比奴家辛苦多了!」

    孫冰臣點了點頭,推開禦書房的門,走了進去,那個薛公公則在孫冰臣的後面,把禦書房的門關了起來。

    「陛下與孫大人議事,禦書房五十米內,不許任何人進入,違令者斬……」薛公公尖銳的嗓音在外面吆喝了一聲,傳到屋內,然後隨後他自己也從門外走開。

    一個身穿龍袍,面目清秀的男子正坐在一張桌案之後,桌案上是一堆奏摺,他看到推門而入的孫冰臣,一下子激動的從桌案後面站了起來,有些激動的看向孫冰臣。

    「孫冰臣見過陛下……」孫冰臣對著大漢帝國的皇帝陛下長長一鞠。

    「孫大人免禮!」皇帝陛下直接從桌案後面走了出來,來到孫冰臣的面前,從頭到腳打量了孫冰臣一眼,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激動,用有一絲顫抖的聲音問了一個問題, 「那個人……可找到了……」

    「陛下是一國之君,胸有乾坤萬里,掌中日月升騰,遇事當有靜氣才是!」孫冰臣反而顯得頗為平靜。

    「昨天就知道孫大人已經回來,寡人昨晚整整一夜,都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如果不是怕有人議論,弄得太引人注目的話,寡人昨晚就想招孫大人入宮了……」大漢帝國的皇帝陛下說著,仰頭長嘆一聲,一臉憂慮,「這些日子,孫大人的西北之行,才是寡人最為掛念的事情,當日蘇大人為耗十年陽壽窺破天機,最後給寡人留下的話,萬里江山萬里塚,十城九空無一人,皇城血浪玉龍碎,一線天機在此人,這偌大帝國內憂外患,未來兇險莫測,你說,寡人哪裡不著急……」

    孫冰臣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點了點頭,鄭重的說道,「陛下吉人天相,微臣不負所託……那個人,微臣已經找到了!」

    皇帝陛下一下子又激動起來,一下子忍不住抓住孫冰臣的手,「那個人此刻可在帝京……」

    「微臣已經把他帶到帝京了,此刻正在皇宮之外!」

    聽到孫冰臣的 話,皇帝陛下臉色興奮得發紅,「孫大人為何不帶他一起進宮,讓寡人見見!」

    「陛下,他只是一個少年,現在身份只是微臣侍從護衛,連官身尚未取得,又有何資格進宮面聖,若是我貿然帶他進宮來和陛下相見,恐怕對他對陛下來說都不是好事!」

    「對,對,對,是寡人太心急了,這件事的確不可如此魯莽,小不忍則亂大謀……」皇帝陛下狠狠的捏了捏自己的手掌,抑制住自己內心的激動,接連問道,「那少年不知叫什麼名字?歲數有多大,家中情況如何?」

    「那個少年姓嚴,叫禮強,今年15歲,是甘州平溪城外一戶鐵匠之子……」

    「姓嚴……居然是姓嚴……」皇帝陛下喃喃自語,然後兩隻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我怎麼沒想到呢,敢用兩口誓吞天,這嚴字,上面不正是兩個口麼!」皇帝陛下說到這裡,又興致勃勃的看著孫冰臣,「不知這少年 什麼奇異之處?」

    「這個少年的確不一般,他是去年的國術縣試三甲第一,不僅如此,微臣一到平溪城,就聽說了關於他的一件奇事!」

    「什麼奇事?」

    「當地都在傳說這少年能在夢中遇到神人,並被神人傳授了一種救治溺水之人的秘法,靈驗非常,不少已經溺水無法救治的人,用了這個秘法,居然能救活過來,這法子去年在平溪城傳開了,聽說在地方上已經救了不少人,功德甚大……」

    皇帝陛下一聽這個,雙眼都要放光,簡直感覺不可思議,「竟然有這種事,可以在夢中遇到神人得授秘法,那個救人秘法究竟如何,孫卿可曾實驗過?」

    「那個秘法,就是在溺水之人呼吸斷絕,無可救藥之後,用艾灸溺水之人的肚臍,那溺水之人就有機會活過來,我至甘州的時候,甘州已經入冬,沒有人在游泳,所以沒有遇到什麼溺水之人,但是我曾經讓我的侍從義節到平溪城鄉 走訪調查,找到過幾個被這種方法救治過來的孩童,確有其事!」

    「妙哉,沒想到此法如此簡單,的確聞所未聞,此法若是能推廣天下,這寡人的億萬子民,每年因溺水而亡者就要少上不少,不少家破人亡的慘劇也就可以避免,只是這一個法子,就能活人無數啊……」

    「不錯,所以我說此法功德盛大,更難得的是,那嚴禮強當初在用此法救人之後,一點也不敝帚自珍,還主動把此法傳授給了鄉鄰百姓,仁愛之心,可見一斑!」

    「那所謂此法是他在夢中得神仙所授又從何說起!」

    「微臣已經仔細調查過此事,據當初第一次看到嚴禮強施展此法救人的平溪郡內的醫生和目擊者所言,這是嚴禮強當初在救人之後自己親口說出來的……」

    「那孫卿又是如何發現他的?」

    「這說起來就是陛下吉人天相,微臣去西北時,原本也毫無頭緒,只想著怎麼把葉家拿下來,但沒想到剛到甘州,就聽說平溪城發生了大案,而且案子還與葉家有關,那間案子陛下可曾聽說過?」

    皇帝陛下點了點頭,「我已經看到過刑大理寺呈上來的奏報!」

    「那陛下可知,當初平溪城葉家的案子之所以能爆發出來,其首功,正是嚴禮強……「

    「哦!」皇帝陛下的雙眉一下子揚起,「為何又是他……」

    孫冰臣就把嚴禮強在這件案子之中的作用和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在聽到嚴禮強神目如電,居然能一眼就辨出那喬裝打扮的沙突人,隨後又跟蹤那個沙突人來到葉逍的**,冰示警全城之後,皇帝陛下也不禁大聲讚嘆他有勇有謀。

    而在聽到孫冰臣第一次用屏風考究嚴禮強和嚴禮強成為他的侍從護衛之後一路的表現,特別是與黑風盜數次戰鬥的精彩,讓皇帝陛下聽了都目瞪口呆,「什麼,孫秦你說那嚴禮強小小年紀在戰場上就是百人敵,神箭如電,已經達到弓道三重天境界,而且一身神力驚人,開弓不知疲倦,一人一弓就能把上百黑風盜追殺得四散奔逃,這豈不是小小年紀就有猛將之威……」

    「的確如此,這都是我親眼所見,也有隨行的諸多護衛為證,這次若沒有嚴禮強,那隨行護衛,恐怕能回來的人不到三分之一,當時我都沒想到那嚴禮強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能耐,可惜陛下沒有親眼看到,若是陛下親眼看到,就知道我所說的,半點沒有虛假,那嚴禮強在沙場上躍馬縱橫,勇猛無敵,千米之內,摧敵斬將,猶如沙場猛將,微臣觀人無數,卻也從來沒有見過這等人物!」

    「那他一身箭矢從何而來,可有師承?」

    「微臣曾問過他,他言一身弓道修為乃是自悟,但微臣猜想,他這一身弓道修為,恐怕也是從夢中得神人所授,他怕說出來引人非議,所以就說是自悟,在最開始的時候,他甚至連這一身弓道修為都不想展示,只是後來突然遇到黑風盜,為了救人,他才不得不展露出自己的本事來……」

    「如此人物,如此人物,蘇大人果然沒有騙我……」皇帝陛下激動了起來,又開始在書房之中走來走去,轉起圈子。

    「正是如此,蘇大人當然沒有騙陛下!」孫冰臣嘆了一口氣,「微臣剛剛遇到那嚴禮強的時候,也是半信半疑,不敢完全確認陛下讓微臣找的那個人就是他,因為這偌大的帝國,要說天才少年,哪裡都有,但隨著與那個嚴禮強接觸日久,微臣就越能看到嚴禮強身上的神異之處,如果此人不是蘇大人所說的那個人,那麼,微臣也不知道還有何人能夠做到這些,這嚴禮強不僅自己如此,就連他養的那條狗,也與普通的狗不同,大有靈異之處,這一路上,他養的那條狗也曾數次立功……」

    孫冰臣接著又把嚴禮強的黃毛的事和皇帝陛下說了一遍。

    「孫卿如此一說,那寡人就更想見見那嚴禮強到底長什麼樣了!」

    「現在肯定不行,陛下還是要找到一個恰當的機會才是!」

    「不知孫卿有何教我?」

    「嚴禮強年紀還小,就算他在護送我回帝京的路上立下一些功勞,但他剛來帝京就一下子得到陛下青睞提拔,大有不妥,我們可以把他放在陛下可以看得到的地方,陛下一方面可以慢慢觀察,慢慢想想怎麼用他,另外一方面也可以給他成長的空間,這幾日在路上,我觀嚴禮強在惠州遇到天地雙煞之後,大有觸動,似乎有心想要再修煉和突破,這個時候,我們不如順水推舟……」

    聽著孫冰臣的話,皇帝陛下的雙眉,慢慢的舒展了開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13 00:40
白銀霸主 第兩百四十九章新的安排

    孫冰臣在皇宮裡整整呆了差不多三個小時才出來,在這三個小時裡,身在班房之中的嚴禮強也明白了一件事,這大漢帝國都城之中的暗流,恐怕比自己想像得還要激烈。

    梁義節和自己昨天剛回帝京,今日在這班房之內就有人找自己和梁義節決鬥,這決鬥,更多的,恐怕還是衝著孫冰臣來的,對某些人來說,孫冰臣既然在甘州把葉家滅了,惹得某些人部高新,那麼,讓天地雙煞在惠州城殺死了一個太子洗馬,恐怕還不夠,威懾力還不大,所以,必須讓孫冰臣身邊的貼身侍從也死上一個,才算得上是震懾和給孫冰臣足夠的教訓。

    生死台上的決鬥在帝京完全是合理合法的,這樣的傳統,已經流傳了幾千年,整個帝京上至達官顯貴,下至黎明百姓,為情,為仇,當法理難斷而雙方又水火不容只能你死我活之時,這生死台,也就成了許多人公開了斷的地方。聽說在很久以前還有朝中的大臣因為政見不合而在上生死台決鬥死戰的,不過這個後來被明令禁止了,除此之外,像嚴禮強和梁義節之類有著官身的護衛侍從在生死台上的決鬥則不在禁止的範圍之內。

    孫冰臣從皇宮出來,就有外面值守的侍衛進到班房裡來通報,隨後嚴禮強和梁義節也就離開班房,繼續護送著孫冰臣返回車馬巷的宅中。

    在離開班房的時候,嚴禮強暗暗想著,恐怕用不了兩天,孫冰臣身邊的一個貼身侍從只有武士修為的消息,就要傳遍帝京了。

    回到孫冰臣的宅中,宅裡的僕役剛剛做好了午飯,三個人吃完午飯,孫冰臣就把嚴禮強和梁義節同時叫到了自己的書房之內。

    「義節,聽說在班房內,曲侍郎的貼身護衛徐浪與你約戰了?」孫冰臣的臉色有些凝重。

    「沒想到大人已經知道了,我還正想向大人說這件事!」

    「我當然知道,我剛剛離開陛下的,還在皇宮之內,就有人把班房裡發生的事情告訴我了,那徐浪今日一開口,分明就是在激你,讓你入套!「孫冰臣嘆了一口氣,」這件事表面上是衝著你來,實際上,還是衝著我來,是我連累你了!「

    梁義節的臉色倒是相對平靜,「我與徐浪的恩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當初若不是顧忌著彼此的身份,我早就把他斬在劍下,我們都看彼此不順眼,徐浪時時想要我的命,我何嘗不想把他了結,這次能有一個機會了結,那就做個了結,誰入誰的套,還是未知之數!」

    「那你可知道,在我們上次離開帝京的這幾個月,那徐浪都在閉關,這次他閉關出來,聽說修為大進,距離進階,已經不遠,這次與徐浪敢激你,絕對是蓄謀已久! 」」生死之戰,非單純的比拚修為境界,個人的判斷力,臨機反應能力,戰鬥意志,甚至是運氣,都是很重要的因素,古往今來,在生死之戰中,低階斬殺高階的例子不勝枚舉,不要說徐浪此刻與我仍然是同一修為,就算他現在高出我一個境界,我也不懼他!「

    「我現在既然已經回到帝京,人身安全已經不用擔心,我的戰場,在朝堂之上,而不是朝堂之下,那接下來這一個月,你就把你手上的事情放一放,我這裡暫時也沒有什麼事了,你就安心找個地方閉關修煉,為上生死台做好準備!」

    「是!」梁義節對著孫冰臣抱了一下拳,倒沒有推辭,今日接下徐浪生死之戰的挑戰之後,他的確需要閉關一段時間,來準備這場戰鬥。

    「還有禮強……「孫冰臣的目光一下子轉到了嚴禮強的臉上,神色也一下子柔和了下來,」我也正要與你商量一件事!「

    「大人請說!」嚴禮強心裡暗暗嘀咕,不知道孫冰臣要與自己商量什麼事情。

    「這一次從甘州一路走來,多虧禮強你一路護持,當日我在甘州選你做貼身侍從,還真是選對了!「

    「大人誇獎了,這都是禮強應該做的,比起大人為甘州和平溪郡的百姓除去一個大害,我的這點付出,實在不算什麼!」

    「禮強無須謙虛,就算放眼整個帝京,在你這班年紀就能有你這樣能力的人,也找不出幾個來!」孫冰臣擺了擺手,「當初我在平溪城之所以選你當我的侍從,固然是看中禮強你的能力和人品,但其中最重要的一點,還是不想讓禮強你在平溪城被埋沒了,這幾日離開惠州城後,在路上我就一直在想,在來到帝京之後,我不能再把你留在身邊了,你現在這樣的年紀,正是應該好好修煉長本事的時候,我若把你留在身邊,看似是器重你,從長遠來說,卻也是耽擱了你……「

    孫冰臣的話讓嚴禮強愣了一下,原本他正猶豫著這個時候要不要和孫冰臣說請假的事情,沒想到孫冰臣想的居然比他更遠,「大人千萬別這麼說,我這些日子在大人 身邊,也學到了不少東西!」

    「哈哈,那些迎來送往還有官場上的繁文縟節人情世故,禮強你不學也罷,這些東西,以禮強你的聰明悟性,真要到那個時候,你自然就懂了,又何須我來教,這個世界以武為尊,想要做人上之人,想要成為國之棟樑,靠的還是實力修為,若是禮強你的實力修為到了,就什麼東西都來了!禮強你現在還年輕,才十五歲,若是你能潛心修煉五年十年,修為境界再上幾個台階,到了那個時候,鵬程萬里自然不在話下,功名富貴,也是唾手可得!」孫冰臣摸著鬍鬚,微笑著對嚴禮強說道。

    「那不知大人的意思是……「

    「我給禮強你安排了一個更適合你現在情況的職位,就在帝京西郊的鹿苑當差……」

    聽到孫冰臣把嚴禮強安排到鹿苑,梁義節用驚訝的眼神看了孫冰臣一眼,不過卻什麼都沒有說。

    嚴禮強卻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抓了抓腦袋,「大人,這鹿苑……是什麼地方?」

    「鹿苑是皇室在帝京城外的別苑莊園,也是陛下年輕時修煉弓道和演練武技的地方,陛下現在已經很少去鹿苑了,所以鹿苑平時很清靜,基本沒有什麼差事,也無人打擾,正適合禮強你安心修煉,禮強你作為我的侍從,官籍原本就要掛在御前馬步司,而駐守鹿苑的,正是御前馬步司的人馬,禮強你去的話,做一個鹿苑守衛,也名正言順,禮強你今晚就收拾一下東西,明日就不用再做我的貼身侍從,去鹿苑報導就行了……「

    「大人……「

    「禮強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孫冰臣原本就是在為陛下做事,你在我身邊為我做事也就是等於在為陛下做事,那御前馬步司就是陛下手下的人馬,直接聽命於陛下,你去鹿苑,也同樣是在為陛下做事,與在我身邊做事沒有分別,我一樣高興,至於我這邊,你不用擔心,就算你與義節不在,我身為朝廷官 ,身邊也有人照顧安排,一切都沒有影響!「

    嚴禮強還能說什麼呢,他還沒開口,孫冰臣就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所以,在這種時候,嚴禮強也不虛偽了,只能對著孫冰臣重重一抱拳,沉聲說道,」多謝大人成全!」

    「禮強你在我身邊數次立功,幫我甚多,這也是禮強你應得的,對了,那鹿苑之中,還有幾個陛下當初收攏的高人異士隱居其間,禮強你在鹿苑,若有機會,不妨向那幾位高人好好請教一下,定有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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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