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同人] 在下慎二,有何貴幹 作者:爛衣奸少 (連載中)

 
PaulGustav 2017-7-22 20:22:27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6 152261
x24685 發表於 2017-10-4 05:22
第三十六章 叔侄談話

  當某人自信滿滿地斷定事態的發展,寫下劇本後,便出現了完全相反或者差距非常大的結果。讓當事人覺得有一種被一耳光重重打在臉上的感覺,這種情形被稱之為「打臉」。

  言峰璃正認為沒有使魔能說人話,下逐客令,結果立刻有使魔說人話,就屬於典型的「打臉」。

  而這個打臉的人正是已經和璃正神甫通過兩次電話的間桐慎二。

  「咳咳,試音,試音——我是Assassin的御主,外來的神秘魔術師,能聽到嗎?監督者閣下。」

  被打臉的璃正神甫也不生氣,只是用驚訝的眼神打量著眼前的使魔。

  與其說是使魔,不如說是小型煉金傀儡更加的合適。傀儡的大小和家貓差不多,外型也是,不過沒有皮毛,取而代之的是用散發著淡淡的光澤,不知道用何種材料打造的,看上去像是某種結晶的外殼。

  慎二的聲音正是從結晶貓的肚子裡發出來。

  「能聽到,Assassin的御主,你有什麼疑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聲音傳輸有延遲,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有回饋。

  「疑問什麼的沒有,只是想提供下Caster組的情報。」

  聽到慎二這麼說,璃正神甫驚訝地「喔」了一聲。

  雖然現階段的目標是消滅Caster,但御主與御主之間不是協力關係而是競爭關係。對他們來說,Caster的狩獵戰不過是其中的一段小插曲,他們真正的目的都是能夠在之後的混戰之中勝出。

  大家都渴望得到更多的令咒。但是如果敵人也和自己獲得一樣的東西,那自己就全無優勢可言了。

  所以對於這些Master來說,與其和別人合作一起得到令咒,不如自己單獨幹掉Caster獨佔優勢更好一些,儘管前者是一個更加簡單的方法。

  在璃正看來,御主之間不互相妨礙就不錯了,怎麼會好心好意地提供情報?

  「我話先說在前面,你提供情報我不反對,但我不會因此為你追加令咒,而且如果你提供的情報有誤,我會對你做出處罰,這樣也沒問題?」

  璃正神甫的條件不可謂不嚴苛,但慎二依舊毫不遲疑地予以回應。

  「沒有問題,我只是不想再看著Caster組這麼胡作非為,繼續侮辱魔術師的尊嚴,僅此而已。況且,我收集到的情報也不多——對Caster組的情報有興趣的不妨多留幾分鐘,沒興趣的現在就可以離開。」

  沒有一隻使魔選擇離開,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結晶貓的身上,慎二也沒有拖延,說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資料。

  「Caster真名吉爾·德·萊斯,童話『藍鬍子』的原型,事蹟不用我多說,各位可以很容易就查到。Caster使用黑魔術,最擅長的是召喚和使役魔怪,能夠輕而易舉地召喚出一隻魔怪大軍。」

  「Caster的御主名叫雨生龍之介,二十出頭的男性青年,橘色頭髮,穿著帶有豹紋的衣服,獵奇殺人狂,有魔術師資質但不是魔術師,應該是意外啟動了召喚儀式,成為了御主。」

  「我能提供的情報就這麼多,如果監督者閣下沒有疑問,請容我退席。」

  「沒有。」

  慎二提供的情報與教會所掌握的一致,甚至更加的詳細,言峰璃正沒有什麼可以多說的。

  黑暗中傳出一陣騷動的聲音。挪動椅子的聲音,起身的聲音,離去的聲音混雜在一起,然後又漸漸地消失了。

  監督的通知已經收到,額外附贈的情報也已知曉,沒有再繼續留在這裡的意義。

  從這一刻起,競爭就已經開始了。

  同一時間,間桐家的地下工房,慎二放下手中的黑盒子,對著端坐在符文魔術陣中央的妹妹說道:「辛苦了,小櫻,解除共感吧。」

  「好的,哥哥。」櫻輕輕點頭,懸浮在眉心的盧恩符文慢慢消失。同樣的符文結晶貓的額頭上也有一個,兩者之間的共振實現了主人與使魔的感覺共享。

  是的,結晶貓不是慎二的使魔,而是櫻的使魔。慎二同時為斯卡哈和羽斯緹薩供給魔力,還要儲存一部分魔力用於戰鬥,根本沒有多餘的魔力製作並駕馭使魔。

  因此,在教會發出訊號後,慎二便拜託妹妹,讓她派出使魔代為參會。言峰璃正每說一個句,櫻就複述一個句。而後面對結晶貓發出的聲音,則是通過預先裝入結晶貓身體的高科技通訊裝置,慎二手中的黑盒子就是發信端。

  順帶一提,櫻的使魔不止一隻,除了用羽斯緹薩教授的煉金魔術製作的結晶貓外,還有用間桐家水屬性魔術製作的水元素老鼠,這隻老鼠和結晶貓一起前往了教會——作為雁夜的使魔。

  Berserker對於魔力的消耗比斯卡哈和羽斯緹薩加起來都多,慎二當然不會再加重雁夜的負擔。

  雁夜看了眼專心操縱兩隻使魔沿不同路線返家的櫻,悄悄對慎二打個手勢——你跟我來。

  慎二知道叔叔的意思,從他踏進家門的時候開始,他就一直在等雁夜找他。

  叔侄倆一前一後地走進相鄰的房間,櫻在的是煉金工房,這裡是地下訓練場。

  雁夜點燈,慎二關門,就和平時進行訓練時一樣。

  雁夜面無表情地詢問:「師匠是Assassin,真名斯卡哈?」

  慎二面無表情地回答:「是。」

  「你是御主?」

  「是。」為了使雁夜相信,慎二捲起袖子,露出自己的令咒。

  「羽斯緹薩老師是愛因茲貝倫家的人?」

  「是。」

  「一年前羽斯緹薩老師出現,殺死臟硯,提前三個月召喚從者,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包括我的參戰在內?」越說,雁夜的臉色就越蒼白,最後變得接近鐵青。

  慎二可以理解叔叔的態度,無論是誰,發現被家人利用並瞞在鼓裡都會生氣。

  「殺死臟硯是,後面的不是。無論是我還是羽斯緹薩,都沒有預知的能力,誰也不知道你和我能不能在一年時間內取得御主的資格,我們能做的只有儘可能地取得參戰資格,並為此做好準備。如果這一次參加不了,就等下一次。」

  聽到慎二這麼說,雁夜的臉色稍有好轉:「你們想要聖盃?」

  「是。」

  「用來實現願望?」

  「不。」慎二搖了搖頭,「我們想要的只是聖盃本身,現在的聖盃已經不是萬能的許願機了。」

  慎二的說法引起了雁夜的好奇:「什麼意思?」

  「這個說來,話就長了。」

  「沒關係,我們有一個白天。」雁夜說著走到訓練場一角的休息區,拿出兩個杯子,給自己和侄子各倒了一杯水,看起來是要打持久戰。
x24685 發表於 2017-10-4 05:23
第三十七章 聖盃戰爭的由來

  慎二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開始訴說那只有寥寥數人知道的來龍去脈。

  「那就從聖盃的起源愛因茲貝倫家開始說吧。先聽我從頭到尾說完,不要打斷我,有疑問等我說完再問。」

  「愛因茲貝倫家族的前身是第三魔法使的弟子們建立的工房,從西曆元年開始延續。他們嘗試再現師父的奇蹟卻也無法靠自己的手實現,作為代替方案的是製作和師父同樣的個體,再由那個個體將魔法再現。」

  「將近九百年的徒勞的終點,被稱為冬之聖女的人造人被製造了出來,她就是羽斯緹薩。」

  「她完全是偶然間被製作出來的,雖然她擁有和師父同樣的性能,魔術師們卻高興不起來。因為羽絲緹薩的誕生只是偶然,是和他們的技術、努力沒有關係的突然變異,即使是這個個體再現了第三魔法。」

  「這是對於他們來說比起持續了九百年的挫折更不能忍受的「結論」,於是魔術師們開始竭力用自己的技術體系製作超越羽斯緹薩的人造人。」

  「結局終究還是到來了。即使人之手能製作超越人類之物,也不能製作救贖人類之物,他們接受了這樣的事情。或許,沒有羽絲緹薩這樣的奇蹟誕生,他們也不會遭受挫折。魔術師們屈服於自身的才能限制,有的離開了城堡,有的了結了性命。」

  「愛因茲貝倫殘留下的人造人們雖然被創造者捨棄了,他們的純粹將魔術師們的理念——為了人類的救濟,奇蹟的再現而建立的工場繼續運作。從那以後,愛因茲貝倫製造的人造人都是以羽斯緹薩為藍本,工房也正式變成了人造人家族愛因茲貝倫。」

  「愛因茲貝倫城的魔術師離開的五百年後,羽斯緹薩使用的第三魔法的廣域運作裝置的原型計劃被製作了出來。」

  「與曾經第三魔法使不同,羽斯緹薩著難以彌補的缺陷。她的魔法是接近精細的編織物,為了救濟一個人需要花費數年,為了全人類的救濟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完成。」

  「同時,羽斯緹薩自身雖然不會老,卻也會因身體脆弱而死亡,所以不能出城。由於她的知性、精神性的不老,她完全不會成長,客觀的來看就是『永遠重複相同的一日』這樣的東西。雖然出城後她會從『相同的一日』中解放出來,城外發生的事對羽斯緹薩來說也就是緩慢死亡的意味。」

  「愛因茲貝倫的結論是羽斯緹薩的再製造是不可能的,為了把只有一次機會的貴重原型保存下來,改換成了將她所使用的奇蹟量產化這樣的方案。」

  「只有羽斯緹薩一個人憑藉幾十年無法將完整的第三魔法使用出來。因為羽斯緹薩這樣的機體即使使用更大的魔術式,也無法一次性拯救多數的人類。將她的魔術回路分解,魔術式置換的人體宇宙——這樣的構想即是大聖盃。」

  「但是只有愛因茲貝倫是無法啟動這樣的工程的,他們不過人偶,並沒有在外面生存的技術,也無法承受人類社會的複雜性。」

  「大聖盃——將第三魔法再現,需要人類的理解者和協力者。」

  「於是到了西曆1800年,延續不斷的製作人造人的冬之城出現了來訪者——瑪奇里·佐爾根也就是間桐臟硯,此世所有之惡、人類的惡性,為將其全部切除而奉獻一生的魔術師。」

  「不要覺得驚訝,叔叔,人都有著理想,臟硯也不例外,只是漫長的時間侵蝕了他的靈魂,最終變成了怪物,殺了他也算是一種解脫。」

  「不知道用什麼方法,瑪奇里打動了愛因茲貝倫家,維持『靜止』狀態的羽斯緹薩第一次走出了愛因茲貝倫城,也打破了自己的永恆。」

  「他們到達了魔術協會影響林最弱的這片土地,與日本本土的魔術家族遠坂家接觸。經由瑪奇里這樣的理解者,遠坂這樣的協力者,愛因茲貝倫開始建造大聖盃。然而,大聖盃的製造著手時,又出現了新的問題。」

  「大聖盃可以建造,爐心確實可以製作,但是發動大聖盃需要極其龐大的魔力,瑪奇里和遠坂為此制定了收集魔力的計劃。」

  「遠坂家族所控在制的土地中,有一處的地脈連通著巨大到可以稱之為無盡的魔力之源,就是我們腳下的『冬木市』。瑪奇里與遠坂構建了大規模的術式,從靈脈中汲取靈力並儲存下來,直至存夠發動大聖盃的量——這個儲存週期是六十年。」

  「為了使用到這些魔力,除了地表這塊巨大的魔法陣還需要兩個必要的條件:將魔法陣打開的鑰匙,以及將魔力制御並導出的通道。」

  「鑰匙是從者的靈魂,七名從者互相廝殺的聖盃戰爭其實就是為了製造打開魔法陣的『鑰匙』。」

  「制御魔力並將其導出的通道則是愛因茲貝倫以羽斯緹薩為藍本製造的『小聖盃』,儘管愛因茲貝倫無法將羽斯緹薩再現,依然能製作出和她性能相近的小聖盃。本次聖盃戰爭的小聖盃叔叔你也見過了,就是Saber護衛的愛麗絲菲爾·馮·愛因茲貝倫。」

  「每當從者死亡,他的靈魂就會被小聖盃所吸收,當死亡的從者達到一定人數,鑰匙就會完成,作為『小聖盃』的人造人也會成為魔力通道——做成黃金之杯模樣的魔力容器。」

  「通俗點說,羽斯緹薩是電器,冬木靈脈是電源,愛麗絲菲爾是接線板,從者的靈魂是開關。不過這個真相只有參與製作聖盃系統的三家知道,其他的參與者都被蒙在鼓裡,他們爭奪的只是『小聖盃』,也就是開關。」

  「從開始架構,到系統完成,一共花費了十年。第一次的聖盃召喚儀式以「合作召喚」的形式進行的。然而在聖盃打開了與魔力源泉的接連之後,事態卻演變成遠坂和愛因茲貝倫家族、瑪奇里家族相互爭奪獨佔的權力,結果立刻以失敗告終。」

  「從此三大家族組成聖盃盟約,立下沿用至今的規則,叫來其他的魔術師,然後讓他們以聖盃為目的相互殘殺。除了自己以外,能夠召喚出英靈的魔術師全部都是妨礙者,讓他們在戰鬥中死去就行了。方法很殘酷,但很有效率,以三大家族的立場來看,能夠合法的收拾掉自己以外的魔術師未嘗不是件好事,這就是聖盃戰爭的起源。」

  「1815年,第一次聖盃戰爭開始。由於事先沒有正式訂下規則,御主作為「參加者」的意識稀薄;另一方面,由於沒有後來現在那樣的令咒,所以出現從者不服從命令的情況等原因,這次聖盃召喚尚未形成儀式的外形就失敗了。」

  「1875年,第二次聖盃戰爭開始。鑑於第一次的失敗,這一次三家詳細規定了細則。更名為間桐臟硯的瑪奇里在日本安家,並製作出了能夠強制命令從者的『令咒系統』。不過因為諸多原因,這次聖盃戰爭還是失敗了。」

  「1935年,第三次聖盃戰爭開始。這一次聖盃戰爭是規模最大的一次,聖堂教會派遣了監督者,日本的軍部和德國的納粹也圍繞著小聖盃參與了進來,戰況空前激烈。愛因茲貝倫家第一回合就退場,不甘心失敗的他們違規召喚了第八名從者復仇者,但還是被擊敗,復仇者的靈魂通過小聖盃被大聖盃所吸收。」

  「復仇者的名字是安哥拉曼紐,是此世之惡的聚合體,本身就是一種集體的願望。因此他一進入聖盃,等同於許下了願望,而那時真正具有實現願望能力的聖盃把其作為願望來接受,發動了它的功效。而大聖盃本身也被安哥拉曼紐污染,原本的無色之力成為了惡性力量的漩渦,只會通過破壞的方式來實現願望。」

  「隨便舉個例子,我許願成為冬木之王,聖盃會實現我的願望——以殺光除我之外的所有冬木市民的形式。」

  「保存在大聖盃內部的羽斯緹薩的意識殘留或者說幽靈希望淨化被污染的聖盃,在機緣巧合下與我訂立了契約,依靠我的魔力作為憑依離開被污染的『大聖盃』,以與從者類似的方式現世。」

  「我成為御主以及能夠提前召喚從者是羽斯緹薩在訂立契約時做了手腳,我的知識與經驗也是在訂立契約時得到的。」

  後半句慎二撒謊了,他把這裡當成了家,不希望雁夜和鶴也對他這個外來的靈魂產生芥蒂。
x24685 發表於 2017-10-4 05:24
第三十八章 交談繼續

  聽完慎二的講述,雁夜陷入了沉默。

  他沒有對慎二所說內容的真實性,事實上慎二才起了個頭,雁夜就知道他說的都是真話。

  他只是單純地被那一段起自西元前,蔓延了兩千年的歷史所震驚。

  奇蹟的代行者魔法使。

  神秘的第三魔法。

  救濟人類的宏願。

  1800年的計劃。

  三大家族聯手。

  60年一次的戰爭。

  一想到自己也參與其中,雁夜就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從後腦勺一直蔓延到尾椎。

  有興奮,有苦澀,有後怕,有擔憂。

  當然,也少不了男人的一股熱血。

  訴說完聖盃戰爭由來的慎二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喝著水,等待著叔叔消化聽到的一切。

  雁夜一種常人沒有的決斷力,當他遇到問題的時候,他很少會陷入糾結,更不會逃避,而是會在最短的時間把問題梳理一遍,決定自己該做什麼,並且絕不後悔。

  年少時想要脫離間桐家,立刻離家出走,再無音訊。

  一年前聽聞櫻要進入間桐家,第一時間趕了回來,甚至打算以自己為祭品來拯救櫻離開蟲巢。

  當他知道遠坂時臣會在一年後參加聖盃戰爭時,他決定以間桐家的御主出戰,打敗宿敵——自認為。

  當他知道櫻不可避免地要進入魔道時,他用最短的時間成長起來,撐起了失去唯一的魔術師,瀕臨沒落的間桐家。

  因此慎二堅信,當雁夜知道真相時,他也會很快想明白,因為——

  「聽上去好像和我沒什麼關係?」

  這就是雁夜沉默後說的第一句話,也是掃清了迷霧後的真實。

  「我就知道叔叔會這麼說。」慎二對於叔叔的回答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不管聖盃戰爭背後隱藏著多麼深刻的東西,都和雁夜關係不大,他不過是個剛剛摘掉菜鳥帽子的魔術師,而且還沒有傳統魔術師的驕傲與執著。

  根源,魔法什麼的太遙遠了,他只想過好現在的每一天,在遠處默默守望著葵和凜,把自己所有的心血都傾注在櫻身上,這樣就已經很幸福了。

  「我說這些,只是因為叔叔應該知道這一切,以間桐家魔術師家系繼承人的身份。愛因茲貝倫的家主亞哈德,遠坂家的家主遠坂時臣都知道,叔叔你當然也要知道。」

  雖然父親間桐鶴野是家主,但繼承了間桐家魔術刻印的間桐雁夜才是有資格知曉真相的人。魔術的世界終究不屬於鶴也這個普通人,櫻還太小,十年後再告訴她也不遲。

  之前不說,是因為慎二還不瞭解雁夜,雁夜自身也不夠成熟。而現在,雁夜繼承了魔術刻印,成為了魔術師,也參與到了聖盃戰爭中,既然見到了和羽斯緹薩一模一樣的愛麗絲菲爾,也看到了斯卡哈以從者身份入場,也就是時候把話說開了。

  更重要的是——

  「隱瞞羽斯緹薩和師匠身份的事情是我的主意,希望叔叔在知道真相後,不要對師匠和羽斯緹薩生出什麼芥蒂,我把她們當作家人。」

  聽到慎二這麼說,雁夜也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我們家能有今天,都是依靠師匠和羽斯緹薩,不管她們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我都會抱著一顆感恩的心。我相信兄長和櫻都是同樣的想法,我們家和其他冷血的魔術師家系不一樣。」

  「那就好。」慎二輕輕鬆了口氣,一句「感恩」就是最好的定心丸。

  就在這個時候,雁夜突然對慎二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話說回來,我們這算是競爭對手?」

  慎二也笑了,玩味中帶著黑暗和危險的笑容:「從聖盃戰爭只能有一名御主留到最後這一條看,是的——怎麼,叔叔要和我先分個勝負?說句老實話,我真不覺得叔叔你贏。師匠雖然是屬性最低的Assassin,想要擊敗屬性最高的Berserker並不容易,但Berserker也無法擺脫師匠的糾纏。這段時間,足夠我和羽絲緹薩把你按在地上,摘除令咒。」

  雁夜的表情僵在臉上,哭笑不得:「喂喂,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啊,我畢竟是你叔叔。」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慎二故意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的欠揍。

  雁夜也想揍慎二,但考慮到兩人之間的戰鬥力——尤其是近身戰的差距,雁夜最終打消了這個念頭,改為繼續鬥嘴:「如果我說服小櫻幫我呢?」

  「哼哼,那不可能。」慎二頭搖得飛快,「小櫻一定會站在我這一邊。」

  雁夜心中不爽,嘴上更不服:「我不信!」

  「愛信不信。而且,叔叔你不會把小櫻捲進來的,因為你把她當成女兒,我也不會把小櫻捲進來,她是我妹妹。」說到最後,慎二看向訓練場的門口。

  小小的小櫻輕手輕腳地推開門,探出小小的身體,發現慎二和雁夜正在看她,不好意思地縮回門後,又把門帶上,可愛的模樣引得叔侄倆會心一笑。

  「好吧,你贏了。」雁夜認輸,認得心甘情願。

  「不是我贏了,是本來就不存在什麼輸贏。」

  慎二嘆了口氣,收起玩笑的心態,用鄭重的語氣說道。

  「我們的願望從來就不需要通過聖盃來實現。我希望淨化聖盃,叔叔你——只是想打敗遠坂時臣,好好出一口常年積累下來的惡氣,對嗎?」

  雁夜坦然點頭,除了小櫻,家裡每個人都知道他這麼拼是為了什麼。

  「所以,聖盃的機能對於你我來說沒有那麼重要。即使真的得到了恢復原狀的聖盃,我也不知道該許什麼願望。」

  慎二沒有說假話,就算大聖盃復原,能夠真正聯通根源,成為萬能的許願機,慎二也沒有太多的興趣。

  根源對於魔術師有著致命的誘惑,對於慎二卻沒有,因為他很清楚,到達根源的魔術師無法返回現世。

  現世如此美妙,他還沒待夠。

  真要探求根源,等他哪天對現世毫無留戀了再說吧。
x24685 發表於 2017-10-4 05:25
第三十九章 慎二的計劃

  至於被稱為「萬能許願機」的聖盃本身——

  「萬能不代表無所不能,聖盃某種意義上可以看成金錢。你看中了一套房子,問價交錢辦手續拿房。你看中了某個人,這個就很複雜了,如果對方拜金,你可以用錢砸她。但如果對方不缺錢,你就得用其他的方法打動她,方法不對,就得不到。但這個方法,需要自己去想,聖盃只能幫助你縮短這個過程,卻沒辦法無視過程,直接出結果。」

  慎二當然有目標有願望,但目標也好,願望也罷,不是沒有實現的方法,就是不需要聖盃也能憑藉自己以及間桐家的力量實現。

  「按照你的說法,我也沒什麼要讓聖盃實現的願望,至少現在沒有。」

  雁夜的想法也是一樣,魔術師夢寐以求的聖盃到了兩人面前居然變成了雞肋,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

  「不過你我沒有不代表從者沒有。師匠有想要通過聖盃打破她的永恆,讓自己像一個人類那樣死去,Berserker呢?」

  「Berserker不需要。」雁夜對著慎二搖了搖頭,「我看到了他的夢境,也知道了他的願望。他希望被亞瑟王制裁,希望贖罪,也因此陷入了瘋狂——慎二,你應該猜到他的真名了吧。」

  「當然。」

  慎二怎麼會不知道?即使沒有前世的記憶,他也能憑藉現有的訊息得出答案。

  「長江...咳咳,湖之騎士,蘭斯洛特,圓桌騎士團第一騎士。」

  「亞瑟王已經以Saber的職介現界,等我打倒時臣的Archer後,我會讓蘭斯洛特自己去向Saber請罪。」

  雁夜的打算沒有超出慎二的預計,對於蘭斯洛特,在他和亞瑟王同時以現世的時候,他就已經不需要聖盃了,要考慮的問題只有一個——如何打倒Archer。

  關於這一點,慎二早在本次聖盃戰爭開始前就思考過,並且總結出了自己的一套理論。

  「叔叔,不是我打擊你,你的Berserker雖然很強,但還不是Archer的對手。如果Archer認真起來,他可以在一夜之間結束聖盃戰爭。」

  「你沒開玩笑???」

  雁夜唰地一聲站了起來,臉上出現了巨大的動搖,這個打擊比知道自己的侄子是御主,師匠是Assassin還要大十倍。

  「叔叔,不要激動,聽我把話說完。」

  慎二雙手下壓,示意雁夜坐下,又起身給他倒了杯水。

  「打倒遠坂時臣是叔叔的願望,做侄子的自然是全力支持。在遠坂時臣召喚Archer的時候,師匠就在不遠處監視,也知道了Archer的真名——吉爾伽美什,古代烏魯克的英雄王,人類最古老史詩的主角,原初的英靈。」

  「三分之二神,三分之一人,本是神為了維繫和人的聯繫而誕生的王者,卻最終做出了人類與神訣別的選擇,神秘的消退,神明的離開便是由他開始。」

  「他是名副其實的頂級從者,最強的英靈之一。叔叔也看見了他的攻擊手段,不間斷的寶具轟炸,單是這一點,就足以滅殺百分之九十九的英靈。」

  「叔叔的蘭斯洛特屬於剩下的百分之一,可是蘭斯洛特抵擋寶具需要消耗叔叔的魔力,在那樣的狀態下,叔叔又能持續多久?」

  「而且,每個人都看得出來,吉爾伽美什還沒有認真起來。我們不知道他一次性能丟出多少寶具,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秘藏著其他的王牌。」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懷疑,慎二只是根據現有的情報做出推斷,而不是直接挑明所有的情報,順帶把情報源推給萬能的師匠。可就是這樣,依然讓雁夜的心如墜冰窖。

  一年來的拚命訓練,一年來的忍耐,不惜加重負擔也要召喚Berserker不就是為了打倒可惡的遠坂時臣嗎?

  難道他的付出就真的一點用都沒有嗎?

  難道他真的就比不上遠坂時臣?

  難道他真的沒法實現自己的願望?

  心逐漸變冷,熱血一點一點失去了溫度。

  就在雁夜整個人都變得渾渾噩噩,彷彿失去了一切的時候,慎二的接下來的話重新點燃了他的信心。

  「不過,吉爾伽美什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驕傲。他太驕傲了,張口雜種,閉口雜種,還說什麼想見到的是真正的英雄,完全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對待戰鬥的態度,也是居高臨下的輕蔑與戲弄,我想在他看來,對雜種認真就是對他的侮辱。」

  「有趣的是,蘭斯洛特被他罵作狂犬,瘋狗,聽起來比雜種還不如。如果能利用好這一點,未必沒有勝利的機會。」

  「叔叔,你不覺得吉爾伽美什和遠坂時臣的態度很像嗎?吉爾伽美什看不起蘭斯洛特,時臣看不起你。所以——你打算怎麼做?」

  「那還用說嗎?」雁夜緊緊握著雙拳,指甲剜進肉裡也不覺得疼,他用沙啞的聲音說道,「當然是在他們那張驕傲的臉上狠狠來一拳。慎二,幫我,我要給他一拳。」

  「等的就是叔叔你這句話。」一番口水,慎二終於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雁夜對於時臣的仇恨太深了,深到蓋過理智,不然他也不會讓蘭斯洛特在五名從者的互相牽制的複雜局面下現身,並挑釁吉爾伽美什。

  更糟糕的是單看結果,蘭斯洛特逼退了吉爾伽美什,這讓雁夜自信心急速膨脹。

  慎二不希望雁夜被眼前的勝利矇蔽雙眼,他要讓雁夜知道吉爾伽美什的強大,讓雁夜冷靜下來,更加謹慎地行動,而不是像原世界線中像條瘋狗般的到處攪局。

  在聖盃戰爭中,最招仇恨的是肆意踐踏規則的破壞者,第二種就是敵我不分的攪局者。世界線已經發生了偏移,慎二不敢保證雁夜繼續亂來下去,不會像Caster那樣被人群起攻之。

  真到了那一天,間桐家的雙御主優勢就會喪失殆盡。

  雙御主的優勢越到後期就越明顯,因此前期需要儘可能的減少紛爭。

  在慎二的計劃中,最好等到等Caster被圍攻致死,Saber與Lancer做出了斷,Archer與Rider有一人倒下後,才是斯卡哈和蘭斯洛特真正發威的時候。

  當然那都是後話,當務之急是先搞死Caster!
x24685 發表於 2017-10-4 05:26
第四十章 狡猾的Caster組

  慎二向所有的御主公開Caster的情報完全是出於無奈。

  經過了一夜的追殺,他遺憾地發現,想要弄死Caster,僅僅依靠斯卡哈一人是不夠的,

  這對前法國元帥和犯罪天才的組合,實力未必有多強大,卻足夠狡猾。

  在失去了工房後,Caster和雨生龍之介一改先前無所顧忌地囂張作風,行動變得小心起來。Caster降低了使用魔術的規模與頻率,龍之介則發揮出他至今不曾被警方懷疑的手段,各種清除痕跡,故佈疑陣,最後竟然真的被他們擺脫了斯卡哈的追蹤。

  斯卡哈只知道兩人沒有離開冬木市,卻判斷不出兩人的準確位置。

  雖然作為從者的斯卡哈的各項能力遠不如本體,但她兩千多年的經驗仍在,能夠擺脫她的追蹤,足以看出這對極惡組合的棘手。

  這下,慎二坐不住了。他不想說什麼「每耽誤一天,就可能會出現更多的受害者。」這類冠冕堂皇的話,他只是不想再看到昨晚看到的場景。

  為了盡快弄死Caster組,他需要更多的御主參與。

  這個時候,教會發出了訊號,言峰璃正的判斷沒有讓慎二失望,但這還不夠。

  魔術師出身的御主大多謹慎,把保全自身放在第一位,在沒有足夠的把握前不會輕易出手。

  通常情況下,監督者變更規則後,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收集Caster的情報,等掌握了Caster的數據,戰鬥方式,才會斟酌出手的時機。

  可Caster目前只和斯卡哈交過手,其他御主沒有Caster的相關情報。想要獲得情報,只能派出從者試探。而這個「試探」暴露的不僅是Caster的實力,還有作為先鋒的從者的實力,哪一個御主肯吃這個虧?

  最糟糕的情況是誰都不願意當這個出頭鳥,就這麼一直拖下去,看著Caster和雨生龍之介繼續犯案——反正在大多數的魔術師看來,普通人的命不值錢,隨便死幾個也沒什麼。

  這不是慎二想要看到的,Caster和雨生龍之介死得越早越好。

  所以,他要再加把火——直接把情報擺在明面上,一來減少御主們收集情報的時間,二來避免不必要的猜忌,三來也可以給其他御主「愚蠢」的印象,讓他們輕視自己。

  有了足夠的情報,已經用掉一劃令咒的肯尼斯肯定會開始行動,還存有少年人的熱血與正義感的韋伯也不會落後,遠坂時臣那邊也不會放過這個難得的好機會————不僅是出於當地管理者的立場,還有著更深一層的算計。

  擁有a等級的「單獨行動」的技能Archer是最不聽御主命令的從者,高興出手就出手,不高興就不出手。遠坂時臣想要他做些什麼,除了以臣子之禮進諫,只能使用令咒。

  昨夜為了讓Archer撤退,遠坂時臣已經使用了一劃令咒,只剩下兩劃,與六個敵人相比,太少了,他需要更多的令咒來制衡吉爾伽美什。

  令咒獲取的方式除了從其他御主手上奪取,只能被監督者贈予。

  不過這個額外贈予不能明目張膽,引起眾怒,兩人都需要一個合適的藉口。

  而Caster的違規正好把藉口送上門來,只要Archer能夠給予Caster最後一擊,那麼言峰璃正就可以將他手中所有的額外令咒都贈送給遠坂時臣。

  有這麼多的令咒在手,遠坂時臣就可以翻身做主人,而不用一直忍耐吉爾伽美什的任性。

  當然了,沒有發生的事情,都會存在變數。萬一Caster死在其他從者手中,言峰璃正也會贈送額外的令咒——只有一劃,他可從沒說過會贈送幾劃額外令咒。

  言峰璃正和遠坂時臣的算計,慎二很清楚,他自然不會坐視遠坂時臣獲得如此巨大的優勢。

  令咒對從者的強制力隨命令的具體程度而變化,命令越具體,強制力越強。比如肯尼斯對Lancer下達「幫助Berserker,殺死Saber。」的指令,Lancer就無法違背,只能遵從。

  相反,命令越模糊,強制力就越弱。像是「絕對服從御主」這樣的指令,從者只要稍作抵抗,就能豁免。

  除此之外,強制力還隨著一次性消耗令咒的劃數而增強,兩劃令咒的強制力比一劃強,三劃比兩劃強。以此類推,如果遠坂時臣擁有了十幾劃令咒,那麼「絕對服從御主」這樣亂來的指令也能夠達成,強如原初的英靈吉爾伽美什也無法抵抗。

  一個聽從命令,服從指揮,始終處於認真狀態的吉爾伽美什會有多麼可怕?慎二只要一想就頭皮發麻。

  真到那個時候,就只能讓被Assassin職介拖累的斯卡哈,克制「王之財寶」的蘭斯洛特,以及取回劍鞘的亞瑟王聯合起來,或許還有那麼些勝算。

  絕對不能讓吉爾伽美什變成那個樣子,相信吉爾伽美什自己也不願意變成那樣。

  所以,該雁夜出手了,他和Berserker的任務就是盯緊Archer,不讓他搶到最後一擊。

  最後,Saber。

  身為一名資深月球廚師,資深王廚,慎二自認為對Saber還是比較瞭解的,但事情的主導權不在Saber手中,而在他的御主衛宮切嗣手中——慎二最看不透的人。

  慎二佩服他的追求,害怕他的手段。

  幸好,慎二還有一個幫手,羽絲緹薩,這位愛因茲貝倫家的老祖宗已經找到了愛因茲貝倫的據點。有她在,慎二就不用擔心在對付Caster的時候會被衛宮切嗣在背後打黑槍。
x24685 發表於 2017-10-5 22:42
第四十一章 關於言峰綺禮的調查報告

  距離冬木市市區向西直線距離三十多公里的地方。

  一條國道東西縱橫,劃過遠離人居之地的山區。國道的兩旁是一片彷彿被排山倒海而來的住宅地開發潮所遺忘一般,青蔥翠綠的茂密森林。

  這是一塊擁有許多謎團的地區。乍看之下還以為是國有地,實際上卻是屬於一個是否真的存在都不確定的外資企業所有的私有地。如果認真去收集關於這塊土地的情報,最初知道的就是一些奇妙的都市傳說。

  傳說這片茂密森林的最深處,有一座「夢幻之城」。

  這當然只是一個無聊的怪談。

  雖說這片森林尚未有人開發,但這裡離冬木市並不算遠,驅車一小時便可到達。如果真的有一座那麼奇異的城堡,又怎會不引起轟動。實際上,過去也曾經有人數次在這片原始森林進行土地測量,可是一次也沒有發現過人工建築物的痕跡。

  但是每隔數年,總會有人提起這個傳說。

  在帶著半分遊興而踏入森林進行冒險的小孩子,以及迷途的郊遊者面前,有一座壯麗的石造古老城堡驀然出現在濃霧當中。傳說那座城堡是一個十分不可思議的宅邸,明明空無一人,就像是一片廢墟,但是卻打掃地乾乾淨淨,一塵不染,一點都不像是無人居住之地。

  沒有人會把這個傳說當真,它充其量也只是拿來刊登在一些沒有話題可寫的三流雜誌在夏天應景的靈異特輯其中一頁裡。

  只有極少數的魔術師知道這座城堡是真實存在的。

  每隔六十年就會迎接主人,成為戰時根據地的「魔道之城」。

  這座城堡受到幻覺以及魔術結界的層層戒護,是一塊除了偶然的狀況之外,絕對不可能被外界發現的異度空間。知道這座城堡真實來歷的人會將這座深邃的森林稱為「艾因茲貝倫森林」。

  彼時正值在冬木市舉行聖盃戰爭,艾因茲貝倫家族的族長尤布斯塔庫哈依德不願在在死對頭遠坂家的直屬領地上設立據點,便訴諸財力,買斷了距離冬木市最近的靈脈之地,作為艾因茲貝倫家族的根據地。那是第三次聖盃戰爭的前夕恰好也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之前那個劍拔弩張的時期。

  據說他們將整座廣大的原始森林當做結界,從外界隔離出來,把一座副城從艾因茲貝倫本地改建到那裡。由此可以窺見他們那一家族驚人的財力以及深刻的執著。只是為了購買土地的仲介或是在本地的隱蔽工作都是遠坂家在奔波勞碌,卻是最讓人感到諷刺的一件事。

  結界的隔絕效果毋庸置疑,如果不是斯卡哈通過跟蹤愛麗絲菲爾確定了大致的範圍與方向,羽絲緹薩就是在冬木市再住上幾年,也不一定能找到森林的具體位置。

  除了隔絕,結界還有著預警功能,一旦有人進入結界,就會被掌控結界的人發現。不過因為結界的根基是愛因茲貝倫的魔術與煉金術,羽絲緹薩花了些時間,就找到了不觸發預警機制的方法,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潛入了城堡。

  城堡內外都打掃得很乾淨,玄關,大廳,走廊上還點綴了生機盎然的花朵,使人完全想像不到這裡已經是六十年都沒有人居住了。

  在城堡的會議室裡,羽絲緹薩看到了自己的複製人,她在嘆氣,一連好幾次。

  一場長條形的會議桌佔據了大半個會議室,愛麗絲菲爾和衛宮切嗣各自佔據一個長邊,saber和久宇舞彌各自站在一人身後,一動不動,沉默如雕塑。這份無言的沉默,使得會議室裡的空氣越來越沉悶。

  會議桌上鋪著冬木市的地圖,地圖一側擺放著整理好的各個御主與從者的資料,其中一份被愛麗絲菲爾拿在手中,這應該就是她嘆息的原因。

  「言峰綺禮。」

  是的,這一份就是衛宮切嗣用最快速度收集來的有關於昨夜襲擊久宇舞彌的代行者的資料。

  「監督者言峰璃正的兒子,遠坂時臣的弟子。」

  「生於一九六七年,從幼年時期就隨父親言峰璃正進行聖地巡禮,八一年畢業於曼蕾紗的聖伊古那齊奧神學院,跳了兩級,而且還是首席?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呢。」

  對於妻子的評價,切嗣不悅地點了點頭。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他很有可能成為樞機主教。可但他突然放棄了出人頭地的機會,志願進入聖堂教會。明明有更多更好的選擇,為什麼要自毀前程,選擇教廷的內部組織呢?」

  聖堂教會雖然是掛著教會的名字,卻只是整個梵蒂岡教廷的一個組成部分,是教廷專門達成特別目的的秘密組織。

  「是受到父親的影響嗎?他和父親都屬於聖堂教會的第八秘跡會。」

  聖人的遺骸和血液、耶穌受難時的釘、猶大所得到的30枚銀幣等帶有聖性的道具被稱為聖遺物。然後為了回收並管理散逸到世界各地的聖遺物而存在的特務機關就是「第八秘跡會」。

  聽到愛麗絲菲爾的意見,切嗣仍然搖了搖頭。

  「如果是這樣,應該會一開始就會加入第八秘跡會。然而在他和父親同一個部門之前,卻經過三次變動,還曾經被任命為代行者。當時他還只有十幾歲。這份工作沒有相當的覺悟與毅力做不了的。那是聖堂教會最血腥的部門,擔負討伐異端的職責,可以說是修羅惡鬼們的巢穴。得到『代行者』的稱號意味著他接受過作為人類兵器的殘酷修行,是第一級的殺戮者。」

  從這個方面看,言峰綺禮和衛宮切嗣很像,衛宮切嗣以前擔任的魔術師殺手,就是魔術協會側的「代行者」。

  「也許他是個狂信徒吧。因為年紀輕,心思太過單純導致過度迷信而不可自拔的例子也不是沒有啊。」

  切嗣對著愛麗絲菲爾第三次搖頭。

  「應該不是,如果是這樣,這傢伙近三年來的履歷就解釋不通了。如果信仰純潔,不可能轉入魔術協會。就算是相對於教義更忠實於組織,接受了教會的命令,但他對於魔術修行的態度也未免太過認真了。」

  愛麗絲菲爾繼續往下讀資料,看結尾部分關於言峰綺禮能力的概括——他已經學會的魔術種類包括煉金,降靈,召喚,占卜,治癒魔術方面的成就甚至超越師父遠坂時臣。。

  「這個言峰綺禮確實有點奇怪,可是值得你關注到這個份上嗎?他雖然看似很多才多藝,可是也沒有什麼特別高人一等的啊。」

  「就是這一點讓我越來越在意。」

  看著不能理解的愛麗絲菲爾,切嗣耐心地解釋道。

  「每一種魔術都鑽研到了離一流只差一步的程度,卻又馬上毫不留戀地改學其他種類,把苦心學習的成果當成垃圾丟掉。」

  「他選擇了比別人激烈很多倍的生活方式,然而這個男人的人生當中卻完全感覺不到『熱情』。。」

  「這個男人——很危險。」

  衛宮切嗣下了這樣的結論,隔了一會兒,又補充了一句。

  「一個恐怖的傢伙,比遠坂和艾爾梅洛伊更加恐怖。」

  見到丈夫凝重的表情,愛麗絲菲爾不自覺地攥緊衣角,久宇舞彌的眼神也變得越來越危險。

  這個恐怖的男人已經盯上了對她們最重要的男人。
x24685 發表於 2017-10-5 22:43
第四十二章 間桐家的小公主,起駕(上)

  慎二接到羽絲緹薩傳回的消息已經是半小時之後的事情。

  在愛因茲貝倫森林的結界內,羽絲緹薩不能使用任何魔術,否則就會觸發結界的預警機制,被掌握著結界的愛麗絲菲爾所察覺。

  因此,羽絲緹薩是在作戰會議結束,切嗣和愛麗絲菲爾夫妻倆在月下說悄悄話的時候離開結界,向慎二傳訊。

  「比起caster,更加在乎宿敵言峰綺禮的存在嗎?」

  聽到這個消息,慎二腦中浮現出八個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與caster相關的事情上,理所當然地認為其他御主都抱有著類似的想法。但他忘了,對於衛宮切嗣來說,言峰綺禮這個明顯表現出敵意,並且已經意識到自己存在的敵人,比caster更加的危險。

  長達一年的時間讓慎二遺忘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他忘記了在原來的世界線,這次會議的主題並沒有放在言峰綺禮身上,而是變成了如何對待caster。

  性情高潔的騎士王理所當然地認為應該主動出擊,盡快解決濫殺無辜的caster。

  而效率優先的殺手切嗣則認為不需要管caster,自然會有其他御主處理。還提出了以「caster把saber當成聖女貞德」這一點作為誘餌,引誘caster出現,卻不與caster交戰,借此釣出對caster感興趣的從者,在暗中尋找機會暗殺其御主的策略。

  這種違背騎士精神的無恥、卑劣、下作(騎士王語)讓saber極為反感,主從之間的理念對立終於轉化為矛盾浮出水面,連居中調和的愛麗絲菲爾都無可奈何。雖然saber和切嗣的對立從一開始就有,但之前兩人都還保留著一定的克制,而caster事件就像是一個導火索,將所有的矛盾一口氣引爆。

  但現在不同了,超出切嗣預料的危險對手的出現吸引了saber組所有人的目光,在致命的危機面前,所有的問題都要往後推,主從間的矛盾不僅沒有計劃,還因為這次危機有所緩和,這也是慎二這只亂入的穿越者蝴蝶所帶來的影響。

  當然,這些小細節,慎二就算知道也不會在意,只要不影響戰局,就是愛麗絲菲爾和saber百合搞姬,他也——咳咳,不行,這個真不能不在乎啊——雖然他看過這方面的本子,但他沒看過真人**啊,想想還是有那麼點小激動呢。

  呃,好像暴露了什麼,重來。

  只要不影響戰局,就是saber把衛宮切嗣吃窮了他也不在乎,有那個空閒,不如陪妹妹玩。

  自從間桐家進入戰備狀態,慎二已經有好幾天沒陪妹妹玩耍了。雖然懂事的小櫻沒有像其他孩子那樣粘人,還主動承擔起了家務,但慎二能看出小櫻眼中的寂寞。

  難得今天有空,慎二決定好好陪妹妹玩一天。

  「喲,我們間桐家的小公主,不知道我又沒有這個榮幸能陪伴公主殿下一起出去玩呢?」

  穿著一身運動服的慎二裝模作樣地對著剛剛練習完魔術的妹妹行了一個紳士禮,怎麼看怎麼不搭。

  櫻的眼睛一亮,很快又暗淡下去:「可,可是等一下還有體術訓練......」

  「停課。」慎二毫不猶豫地回答,「師匠不在,我說了算。」

  「還有,晚餐......」

  「我們出去吃,我請小櫻吃好吃的。父親和叔叔讓他們自己解決,兩個大人總不會連吃飯都成問題吧。」

  聽到慎二的話,正在客廳裡看報紙的鶴也嘴角抽搐。

  抬頭一看,坐在對面的雁夜也是同樣的表情。

  鶴也小聲說道:「這混小子是越來越不懂得尊重長輩了。」

  雁夜點頭:「確實。」

  「和你十幾歲的時候一樣。」

  「為什麼會扯到我身上?」雁夜先是一愣,很快反擊,「這方面我承認,但跳躍性思維這點,慎二肯定是從你那裡遺傳。」

  鶴也拖著下巴想了想:「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啊......等一等,我們好像跑題了,我原來想問的是晚飯怎麼解決。」

  「明明是你先帶歪的話題。」雁夜再一次確認鶴也和慎二是父子的事實,「晚飯就由我來做吧,一個人在外面這麼多年,不會做飯早就餓死了。」

  聽到弟弟這麼說,鶴也把報紙一丟,歪倒在沙發上:「啊啊,反正我就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廢柴。」

  「你知道就好。」雁夜不僅不安慰,反而補上一刀。

  間桐鶴野號沉沒。

  另一邊,小櫻繼續提出疑問,又被慎二一條條駁回。

  「聖盃戰爭。」

  「最近休戰。」

  「哥哥要休息。」

  「哥哥狀態好得很,可以空手打死一頭牛。」

  「哥哥騙人。」

  「不騙人,我們這就去郊外的農場,哥哥給你表演『一拳打死牛』。」

  「還是不要啦,因為這樣的事情就被哥哥打死,太可憐了。」

  「今天小櫻最大,謹遵公主殿下的命令。」

  慎二又裝模作樣地鞠了一躬,引得櫻咯咯直笑。

  「那麼公主殿下,你想去哪裡呢?」

  「哪裡都行,哥哥帶我去哪,我就去哪。」

  小櫻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最後冒出這樣一句。

  慎二又是感動,又是心疼,但還是搖了搖頭:「不行,今天我是公主殿下的騎士,需要公主殿下自己決定。」

  「姆...這樣啊。」櫻嘟著小嘴,腦袋歪向另一邊,「我要去公園,還要去看大橋,媽媽說大橋上可以看到很遠很遠,很漂亮——行不行?」

  「行,怎麼不行,都說了今天公主殿下最大。」

  「哥哥最好了。」

  聽到哥哥這麼說,櫻喜笑顏開,一下撲過去,抱住了慎二的胳膊。

  慎二一邊寵溺地摸了摸妹妹的腦袋,一邊扮演著忠實的騎士:「公主殿下,你要矜持,矜持。」

  「嗯...」小櫻努力板著臉,模仿姐姐媽媽禪城葵的樣子說道,「哥哥,我們出發吧。」

  慎二拉著妹妹的手走出家門。

  「公主殿下,起駕出宮~~」
x24685 發表於 2017-10-5 22:44
第四十三章 間桐家的小公主,起駕(下)

  無論是遠坂家還是間桐家,都是土豪家族,平時出門要嘛是長輩開車,要嘛是專車接送,很少會使用公共交通工具。對於小櫻來說,從在車站等公車的時候開始,就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不停地拉著慎二問這問那。

  「哥哥,這個就是站牌嗎?」

  「是啊,站牌上寫著線路和站點,我們根據站牌上的信息來選擇需要乘坐的線路。」

  前世的慎二出身普通人家,對這方面並不陌生——世界各國的公共交通規則都是大同小異,慎二又為了此次聖盃戰爭詳細研究過冬木市的地圖,在站台看板前站了一分多鐘,他就找到了要找的車次。

  「就坐這一條觀光線,距離下一班車到達還有六分鐘,我們等一會兒吧。」

  「嗯,哥哥好厲害。」櫻看著哥哥的側臉,眼裡直冒小星星。

  「這算什麼厲害的,坐公交車而已,小櫻也可以的。」慎二失笑道。這都算厲害,那些天天坐公交車上下班的成年人豈不是突破天際?

  「我不管,哥哥就是很厲害。」小櫻抓著慎二的手撒嬌,小孩子動用這項特權的時候,什麼道理都行不通。

  「好好好,你哥哥我就是很厲害,行了吧,誰讓我們家小公主最大。」慎二一邊笑,一邊說,同在站台等車的人們也紛紛投來善意的目光。

  因為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也不是什麼熱門的線路,觀光公車空空蕩蕩,沒什麼人,慎二和櫻選了個雙人座並排坐著。

  櫻坐在靠窗的位置,端正的坐姿顯示出良好的教養,一雙紫色的眸子不自覺地望向窗外,似乎是被不斷倒退的風景所吸引。

  慎二懶洋洋靠在櫻的身邊,耳朵裡聽著廣播報站,心裡暗暗盤算今天的行程。

  現在是下午兩點,乘車到公園需要二十到三十分鐘,櫻的睡覺時間是晚上九點,八點前要到家。

  市民公園,冬木大橋,附近的商店街,最後到附近有名的一家中華餐廳吃晚餐——那是間桐家參股的產業之一,店長和大廚都是地道的中國人,口味正宗。鶴也已經事先打過電話,不會出現兩人年紀小,餐廳不敢接待的情況。

  想著想著,市民公園站到了,車站離公園大門只有不到二十米。

  今天的天氣不錯,和煦的陽光照在草坪上。

  一群和慎二年級差不多大的孩子在草坪上跑來跑去,似乎在玩類似「抓鬼」的遊戲,不時能夠聽到一陣又一陣的笑聲。

  他們的臉上無憂無慮,他們的笑容純粹無暇,那是慎二早已失去了的東西,那是櫻差一點失去的東西。

  那一瞬間,慎二恍然大悟。他一直以成年人的心態在思考問題,卻忘了自己的童年是怎麼過的,忘了一個孩子最渴望的是什麼。

  「我這個正太身,大叔心的怪胎就算了,畢竟已經經歷過了。小櫻的童年也應該有這樣的回憶,而不是被魔術所充斥。」

  他現在的做法,就和前世那些從小就給孩子報這種興趣班那種補習班的家長沒有區別,他們的確是為了孩子好,卻忽略了孩子的感受。

  等聖盃戰爭結束,至少,每週至少抽出一到兩個下午帶小櫻出來玩,每隔一段時間還要搞家庭旅遊,這樣當她長大以後才不會留下遺憾。有了這份回憶,慎二也不用擔心櫻踏入神秘世界後,迷失本心,最後變成和間桐臟硯那樣只剩下執念的存在。

  我們先是人,然後才是魔術師。

  不做人?可以,像師匠那樣從現世畢業再說吧。

  「小櫻。」

  「哥哥。」

  「去和他們一起玩好不好?」

  「好啊,好啊,可是……我沒玩過這樣的遊戲。」小櫻不好意思地垂下頭。

  遠坂家也算是當地名門,即使小櫻不是遠坂家的繼承人,也沒有機會和同齡的孩子一起玩鬧。

  「很簡單的,等會兒我教你。」慎二拉起妹妹跑向那群同齡的孩子,「喂~你們在玩什麼遊戲,帶我們一起好不好。」

  孩子的世界遠沒有大人的世界那麼複雜,簡簡單單,直來直去。

  「一起玩。」

  「好。」

  「怎麼玩。」

  「兩個人抓,剩下的人跑,猜拳決定。」

  就這麼簡單。

  一來二去抓個幾次,孩子們就混熟了。

  長大了或許覺得這樣的遊戲很無聊,但在孩子看來就這麼玩一個下午都沒問題。

  這個時候,慎二和櫻的優勢就顯示出來了。

  經過了師匠的斯巴達特訓,兩人的體力遠不是同齡的孩子可以比擬的,其他人累得夠嗆,他們只是微微臉紅,引起一片驚嘆。

  女孩子圍著櫻,男孩子圍著慎二,似乎沒費什麼功夫,兩人就成了孩子王。

  看著櫻怯怯的,又十分開心的樣子,慎二覺得什麼都值了。

  開心的時間總是過得那麼快,不知不覺太陽快要落山了,陸續有孩子們的家長來接孩子離開,最後只剩下間桐家的兄妹。

  哥哥問妹妹:「累不累?」

  這個時候的妹妹已經沒了小淑女的樣子:「不累。」

  哥哥伸手指著不遠處的大橋:「我們去大橋上看日落。」

  「好啊。」

  「公主殿下,起駕~」

  說到冬木市,有幾個地方一定繞不過去,其中之一就是冬木大橋。

  傳說這座大橋據說是世界上最堅固的東西之一,堅固程度ex,能夠承受各種寶具轟炸而不壞,被多名從者選為決戰場地。

  當然,大家都知道這只是個玩笑,fate系列的和遊戲略過了場景的描寫,動畫製作組也偷了懶,因此衍生出這樣的梗。

  經過慎二的實地勘察,這座大橋沒有調侃中的那麼誇張,不過橋上的風光確實不錯,怪不得rider喜歡坐在橋上看風景。

  濕潤的海風吹拂臉頰,天邊被落日的餘暉侵染,一眼望去,都是溫暖的紅色。

  紅色一直向遠處蔓延,最終於海平面相連。

  橘紅的晚霞,深藍的大海,既有鮮明的反差,又讓人覺得是那麼得和諧。

  隨著時間的推移,落日漸漸被海平面所吞沒,紅與藍被逐漸暗淡天幕所統一。

  夜幕降臨了。

  天幕暗淡,地面卻沒有失去光明,人造之光被一一點亮,勾勒出一幅與白天截然不同的風景。

  只有六歲的小櫻並不知道該如何用言語描繪這樣的場景,她的腦中只有一個詞。

  「真美!」
x24685 發表於 2017-10-5 22:45
第四十四章 Caster的戰術

  計劃總是沒有變化快。

  慎二預計在八點前回家,但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八點半了,這讓雁夜很不滿。

  夜幕是神秘最好的遮掩,夜幕降臨意味著從者和御主將從蟄伏轉為活躍。雖然雁夜知道以慎二的實力和老練基本不可能出問題,但他還是忍不住擔心,這是為人父母的天性,改變不了。

  在兄妹家進家門的時候,雁夜本想訓斥幾句,但看到小櫻開心的樣子,雁夜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話到嘴邊,最後變成了:「不早了,早點洗澡睡覺吧。」

  「啊,都到這個時間啦。」

  小櫻看了眼玄關的掛鐘,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頭,匆匆忙忙和慎二和雁夜道了聲「晚安」,一溜小跑返回自己的房間。

  「好像和平時有點不太一樣,更活潑了。」雁夜聽著拖鞋撞擊地板的聲音,疑惑地望向慎二。

  慎二一攤手:「在公園和一群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起玩,玩得有點瘋,忘了葵姨教導的淑女禮儀。嘛,也沒什麼不好。」

  「的確,沒什麼不好。」雁夜深表贊同,「只要小櫻開心就足夠了。」

  「聽起來真像個笨蛋爸爸。」慎二小聲嘀咕。

  「我聽見了啊。」雁夜沒好氣地瞪了侄子一眼,「說吧,為什麼這麼晚回來?」

  雁夜雖然沒有結婚,卻也知道不會有哪個家長在太陽落山後還不去接孩子回家的。

  「不怪小櫻,是我們在路上發現了點東西,耽誤了些時間。」慎二說著指了指下方,示意兩人到地下工房說話。

  ......

  幾分鐘後,開啟了隔絕盧恩的地下工房。

  雁夜臉色陰沉,眉頭緊皺。

  「你是說,你在附近的地下水道裡發現了caster的召喚的魔怪?」

  慎二的也表情不比雁夜好多少:「是的,那種類似海葵的水生魔怪我不會認錯。我拜託小櫻用探知魔術粗略掃瞄了一下,住宅區地下少說有五十隻這樣的魔怪。」

  「五十隻!!!這下麻煩了。」

  聽到這個數目,雁夜的臉色變得更加糟糕。

  「確實。這種魔怪的戰鬥力不怎麼樣,單只魔怪對魔術師的威脅不算大。問題是普通人,他們可沒有對付召喚魔怪的能力,還有這個數量——嗯?」

  慎二的臉色突然一變,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額頭上青筋暴起,看上去非常嚇人。

  「——你說什麼?」

  莫名其妙地怒吼嚇了雁夜一跳,他連忙問道:「怎麼回事?」

  慎二深呼吸了幾次,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靜:「師匠的最新消息,未遠川以西,半個冬木市的地下水道裡都偵測出魔力的痕跡,魔怪的總數超過四位數。」

  雁夜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可能:「召喚魔術需要消耗不少的魔力,就算是lord艾爾梅洛伊或者遠坂時臣,也沒有這麼多魔力供給從者浪費,何況是一個非正規的御主。今天也沒有從警方那裡接到有人遇害身亡的消息,caster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那不是caster的魔力,而是caster寶具的能力。兩次交手,師匠已經看出caster不是用自己的魔力召喚魔怪,而是依靠他的寶具。那本人皮書就是一個魔力爐心,能夠無視術者本身的魔力自行發動所有魔術中等級最高的大魔術·禮儀咒法級別的魔術。」

  caster唯一的寶具的名為是「螺湮城教本」,等級a,上面記載著有關人類產生之前的太古邪神的禁毀知識,因為自動連續性質的大規模召喚被評價為「a級寶具」之榮。給caster足夠的時間,別說千隻魔怪,就是萬隻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因為是水生魔怪,在水裡召喚,又藏在地下,重重阻隔很難被探測到,連斯卡哈和在地面上活動的其他從者都沒有察覺腳下的變化。

  這貨是真的被逼急了啊——慎二懷著沉重的心情嘆了口氣。他不會為自己針對caster組的行為後悔,因為這確實拯救了一些可能逝去的生命,但caster這樣的行為終究是因他而起,他需要為此負上一定的責任。

  「事不宜遲,不能放任caster繼續召喚下去,我立刻去清理地下的水道的垃圾。」

  慎二說著從旁邊的書架上抽出一卷嶄新的地圖。這是鶴野通過警方的關係弄來的冬木市地下水道的構造圖,原本只是警用地圖的附屬品,沒想到現在真的派上了用場。

  「我也去,有berserker在,清理起來也快一些。」

  雁夜伸手在以間桐家為圓心的地方畫了一個涵蓋三分之一個冬木市的大圈:「這塊交給我,如果魔怪真像你說得那麼不堪一擊,我的魔力足夠支撐到天亮。」

  慎二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拜託叔叔了,剩下的地方我來負責。明知道是caster轉移視線的方法,卻還要被他牽著鼻子走,真讓人不愉快。」

  「先讓他們得意一陣子,等師匠找到他們,就連本帶利地討回來。」雁夜拍了拍侄子的肩膀,安慰道,「對了,要不要通知教會?規則是他們更改的,不能我們出力,他們看著。」

  「那就象徵性的通知一下,雖然我不認為他們會出力。」

  聖堂教會派駐冬木市的只有兩人,言峰璃正和言峰綺禮。

  言峰璃正是武者,不是魔術師,與用魔術召喚來的魔怪相性極差——純粹的神秘造物只能用神秘來對付,物理手段很難奏效。

  言峰綺禮倒是適合這種工作,但他並不在乎普通人的生死,現在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衛宮切嗣身上,指望他出力,還不如指望遠坂時臣放下貴族式的優雅和矜持,去鑽地下水道。

  劃分好各自負責的區域,又各自複印了一份地下水道地形圖,叔侄兩人分頭行動。

  雁夜身邊有面板屬性最高的berserker,憑藉高達a級的筋力,berserker不需要使用寶具,甚至不需要使用其他的技能,直接憑蠻力手撕魔怪。

  雁夜的做法與從者的戰法一樣簡單粗暴,利用提前設置好的探知符文順著魔力波動找到目標——berserker實體化,手撕魔怪,再靈體化——整個過程不超過三秒,魔力消耗降到最低,所以雁夜才會說能支撐到天亮。

  慎二做不到雁夜這麼瀟灑,他現在的筋力就算用魔術強化,也才勉強到e,大致和炮灰魔怪持平,但他有珀爾修斯的「獵蛇之鐮」,這把比「必滅黃薔薇」等級更高的鐮刃之鋒,遠不是魔怪所能阻擋。

  「獵蛇之鐮」的「傷口不會癒合」的特效,也很好地克制住了魔怪的自癒能力。正是因為有這張王牌,慎二才沒有召回斯卡哈,而是選擇獨自行動。
x24685 發表於 2017-10-5 22:45
第四十五章 Caster前來拜訪

  事實證明慎二的選擇是對的,在察覺到了魔怪以驚人的速度消失後,蟄伏了一天的Caster終於開始行動了。

  儘管Caster和昨晚一樣小心隱藏了自己的痕跡,但斯卡哈還是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Caster離開市區,往東南方向移動。

  收到這個消息的慎二立刻猜到了對方的目的地——愛因茲貝倫森林,Saber的所在地。

  吉爾·德·萊斯對貞德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執著,既然他認定Saber是貞德,又怎麼會因為這點小小的「阻礙」放棄「夢想」,放棄「祈願」。

  「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聽到慎二的分析,斯卡哈發出一聲嘆息。

  「但我不會因為他很可憐就原諒他。」

  說話之間,慎二一揮鐮刃,一隻潛伏在水中,正準備突然襲擊的魔怪分成兩段。

  「不管怎麼樣,他都必須死——師匠,我這邊暫時走不開,一切就拜託你和羽絲緹薩了。」

  「瞭解。堅定的意志是成為一名合格戰士的先決條件,你離戰士又進了一步,我的小Master。」

  說完,斯卡哈切斷了通訊魔術,從一幢公寓樓頂層一躍而下。

  公寓一側的車棚裡停放著一輛黑色的機車,這是鶴野給斯卡哈配備的座駕,斯卡哈這幾天巡迴全市大多靠它代步。

  伴隨著令人熱血賁張的轟鳴聲,漆黑的魅影打破了夜幕的寂靜。

  斯卡哈的動作很快,Caster的動作比她更快。前者還沒出城,後者已經入侵了愛因茲貝倫森林。

  Caster依舊是一個人,身穿漆黑的法衣,衣服上侵染著赤紅的花紋,如同鮮血,在幽暗的叢林裡若隱若現,散發著不詳的邪氣。

  這一幕被愛因茲貝倫的結界捕捉到,經由愛麗絲菲爾之手,呈現在擺放在會議室中央的水晶球上。

  「這就是那個Caster嗎?」

  衛宮切嗣是第一次看到Caster,愛麗絲菲爾衝他點了點頭。

  「他的位置在哪裡?」

  「城堡的西北方向,不足兩公里的地方,Caster好像沒有進一步深入森林的意思。」

  這個回答讓會議室裡每個人都覺得遺憾,他們知道,愛因茲貝倫的結界分為兩層,外層的是隔絕與預警,內層的才有防衛機制。

  Caster所在的位置就是這個結界的邊境之處。如果Caster再往結界內部深入一步的話,愛麗絲菲爾就可以借助結界的力量協助Saber進行戰鬥。

  可是Caster好像看透了愛麗絲菲爾的動機一樣,在結界的外圍停下了腳步。

  那如猛獸般的雙眸,慢慢向上抬起,正對上水晶球邊愛麗絲菲爾的目光,他已經察覺到了來自城堡的窺視。

  Caster慇勤地抬起雙臂朝愛麗絲菲爾行了一個有些滑稽可笑的紳士禮節。

  「吉爾·德·萊斯,前來拜訪了。」

  堅硬的水晶球表面開始晃動起來,聲音從監視地點那裡傳了過來。

  「希望可以讓我和美麗的聖女貞德見一面。」

  愛麗絲菲爾在猶豫,衛宮切嗣也在猶豫,Saber左手有傷,他們不放心Saber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獨自面對Caster。

  Caster似乎看穿了水晶球另一邊的心思,用一種帶著歉意與傲慢並存的口氣說道。

  「因為可惡的神的走狗的阻撓,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如果您不能下定決心,我只好使用一點粗暴的手段了,請不要介意。」

  說著他的手裡出現了一本厚厚的書,書的封皮濕漉漉的,閃耀著光芒,那上面貼著一張人皮。以人皮書為中心湧動著巨大的魔力,化為實質性的霧氣朝四周急劇擴散。

  Caster開始翻書。

  每翻一頁,就會有一隻面目猙獰的魔怪從魔霧中誕生。

  嘩啦啦的翻書聲中,一隻魔怪大軍迅速成型。

  其中炮灰小型海魔超過一百隻。

  作為Caster貼身護衛的觸手八根。

  Caster的召喚沒有絲毫停止的跡象,由「螺湮城教本」打開的召喚通道中,更加龐大的魔力波動正在醞釀。

  這股魔力波動動搖著愛因茲貝倫家運轉了六十年的大型結界,也讓城堡中的Saber等人意識到了危險。

  「這是我的盟友留給我的魔書,我憑藉這本書獲得了統帥惡魔部隊的法術,擺脫了可惡的神的束縛。你覺得怎麼樣,貞德?過去在奧爾良聚集的任何一支軍隊都沒有這麼雄偉吧。」

  Caster大笑起來,好像在慶祝自己的勝利一樣。

  所有人都知道不能繼續放任Caster召喚下去,否則不僅是Saber自己,城堡裡的其他人都會有危險。

  「Master,請下令。」

  Saber緊盯著愛麗絲菲爾,她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與此同時,衛宮切嗣也對著妻子點了點頭。

  「Saber,去打倒Caster。」

  「遵命。」

  騎士王的回答異常簡短。

  就在Saber化作一陣疾風,以一往無前之勢奔赴戰場之際,愛因茲貝倫森林迎來了今夜的第二撥的訪客。

  這是一對主從,主人身穿著藍色的法袍,檸檬黃的短髮梳得一絲不苟,縱然行走在荒郊野嶺之中依然是昂首挺胸,讓人感覺到他強大的自信——肯尼斯·艾爾梅洛伊·阿其波盧德。

  隨從一身青灰色的緊身衣,勾勒出修長又不失健美的身材,英俊的臉龐搭配眼角的淚痣,對無知少女有著難以抵抗的吸引力——真名為迪盧木多·奧迪納。

  兩人從衛宮切嗣製造的爆炸中逃生後,把據點更換到了無人的廢棄工廠。工廠位於國道附近,Caster用暗示攔下過路車輛的舉動正好被肯尼斯看在眼裡,於是兩人一路追蹤Caster到了愛因茲貝倫森林。

  肯尼斯看了看已經蔓延至身邊的魔霧,又轉向城堡所在的方向,緩緩開口。

  「Lancer。」

  Lancer單膝跪地。

  「解決Caster。」

  「遵命,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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