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我的1979 作者:爭斤論兩花花帽(已完成)

 
e04ql4e04ql4 2017-7-25 01:53:4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92 633033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8 21:11
第200章 訪客

     上課、看書、睡覺、聽收音機、打乒乓球。

    煩惱的話,都是形而上的,比如地球幾時爆炸,人類幾時會絕種毀滅。

    形而下的,比如吃穿喝用什麼的,因為又不差錢,倒沒什麼可慮。

    偶爾李和也在想,如果沒有亂七八糟的開會,其實當老師也挺不錯的。

    系裡的會議,學校的會議,教學會議,座談會議,他對各種會議有點疲於奔命。

    上輩子經歷過了,這輩子再經歷一次就有點煩了。

    每次開會,李和坐在那裡不停的看著時間,在心裡問候了好幾次發言人的老母,你娘希匹屁話也太多了嘛?

    一說就沒個停了!

    元旦放假的時候,他回到家終於看到了何芳,自從各自進校報到後,都未曾見過面,包括十一國慶的時候,都各自忙於學校國慶的慶祝活動。

    他跟何芳抱怨,“天天都是沒玩沒了的會議,比上課時間都多,真是累死了。”

    何芳自從上班後,打扮方式跟以前截然不一樣了,顯得更加成熟,說話也更加老練,她心平氣和地說,“每個人在不同的場合都有不同的面目,在公開的場合,你就不能說私下話,人家會說你沒水平。在私下場合裡,就不能說桌面話,人家會說你打官腔;其實什麼是真話,什麼是假話,大家心裡都清楚。有些話是不能說破的。”

    李和笑著說,“又不是混江湖的,還打機鋒對切口?”

    何芳點了點頭,嘆口氣道,“社會就是江湖,哪裡能沒有江湖。不管開什麼會,人家說話總會有目的,十句話裡,你能聽出一句真話,你就算有收穫了。”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李和聽著累,這些他又何嘗不知道,只是不願意費心思。

    兩個人都聊了一會,顯然何芳對目前的工作如魚得水,輕鬆自在。

    何芳問,“食堂吃的習慣嗎?”

    “教師餐廳稍微好點,也就那樣。我去買菜,晚上你露一手?”

    見何芳點頭,他才出去買菜。

    晚上的時候,李老頭說,“你們回來了,我終於能歇歇了。”

    元旦幾天就找不見李老頭的影子了。

    何芳說,“那幾條小奶狗呢,怎麼就剩下三隻了?”

    “於老頭家抱了一隻,那個和尚抱了一隻,壽山那邊放了一隻。剩下三隻我養一隻,你買的那套院子裡再養兩隻。”李和都算計的好好的。

    何芳笑著道,“我天天不著家,還不餓死他們,先放你這養著吧。”

    “行了,睡吧,天這麼冷,你記住燒坑。”寒流已經來了,李和的腳已經不聽使喚了。

    “等下,這個你試試。”何芳從包裡拿出一件衣服遞給李和,“你那個襖子別再穿了,老師就有個老師的樣子。這款皮夾克,今年流行的很,裡面是絨的,冬天裡面再套件線衣,就不冷了。”

    “發工資了?”,李和也沒客氣,直接把襖子脫了,套上了皮夾克,還騷包的轉了個圈,“不錯,挺有眼光的。”

    何芳對著李和看了好幾分鐘,笑著道,“等入冬再買一件,有件能換洗的。”

    “也成”,李和確實需要多買幾件像樣的衣服了,做老師和學生,差別還是挺大的。

    何芳突然冷不丁的問道,“她快回來了吧?”

    “誰?”李和沒聽明白。

    “不就是三年嘛,我記得她剛走那會,你要死要活的,”何芳好像有點自說自話,說完又噗呲一笑,“挺好。”

    “快了吧,”李和這句話說的不是太確定,想到張婉婷最近的信,心裡隱隱覺得哪裡不妥,她說她想去看看更廣闊的世界,“她說他可能去英國,我也不肯定。”

    李和神情有說不出的寂寞,何芳看的心裡一痛,就像鋼筆扎進了血管抽血,抽一段,痛一段,你我之間本無緣分,全靠我死撐。

    沒有什麼可感動的,因為感動而回饋的感情她不需要。

    最後還是笑著道,“你也洗洗睡吧。”

    接下來的日子又是無限的死循環,日子一成不變的重複。

    隆冬的大雪來了,李和除了每天的課,從教室回到宿舍,哪裡也不願意去。

    剛吃完午飯,用報紙將鼻涕裹走了一大灘,感覺有些難受。

    在抽完了盒裡的幾根菸後,感覺身體已經開始僵硬,嘴唇乾燥得可以割疼舌頭,有學生來敲門,“李老師,吳教授找你。”

    “吳全得?”,李和問,學校姓吳的教授好幾個。

    學生點了點頭。

    “知道什麼事嗎?”李和繼續問。

    “沒說,就說找你過去,去他的辦公室”,學生如實回答。

    “謝謝,我知道了,穿件衣服就過去”,李和穿好衣服就直接往電子系辦公室去。

    在辦公室門口抖了抖身上的雪,一陣寒風吹來,將脖子收進了衣領,縮了縮身子,剛想咳嗽一聲的,但又怕被人看見,把那口氣給壓回去了。

    聽到了一陣爽朗了的笑聲,李和聽著有點耳熟。

    敲了下門,得了回應,第一眼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李和激動壞了,他想不到這麼快就能見到以前的同事,差點不自覺的要喊出名字來了。

    不過最終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吳教授你找我?”

    “進來,先坐”,吳教授說完又指著李和對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說,“這位就是李和,你們看的這篇論文就是他畢業時候寫的,畢業後留校,現在是我們電子系的物理老師”。

    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立馬站起來,一一跟李和握手,一個戴著眼鏡的大鬍子使勁的握著李和手說,“久仰你大名,今天可算見著你了。”

    李和手被捏的有點疼,使勁掰了幾下,硬是沒有掰開。李和心裡大罵,你他娘的郭胖子,你可是翻砂工出身,這麼大手勁,老子現在的身體是個小鮮肉吃不消啊。

    李和本身的手勁也不小,可是怎麼都掙脫不開,可想而知,這老郭的手勁有多大。

    郭胖子全名叫郭東,六十年代留蘇大學生,其實現在並不胖,只是後來胖了,大家就喊郭胖子了。

    另外一個一起來穿著中山裝的中年人忙把大鬍子拉開,“老郭,你手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捏疼人家李老師了。”

    大鬍子郭東慌忙說,“不好意思啊,李老師,太激動了。”

    李和感激的看了一眼齊功勛,不枉上輩子跟你是好基友一對了。齊功勛也是才30多歲,是個老三屆,李和工作後沒少他關照。

    “這兩位是兵器雜誌的編輯,對你的那篇論文比較感興趣,”吳教授指著兩個人給李和介紹道,又把自己的襖子穿上,笑著道,“你們可以先聊著,我還有點事,就先去忙了。”

    齊功勛對吳教授道,“謝謝你老吳,你先去忙,回頭咱去喝點。”

    “行,我等著。”吳教授說完就出了辦公室,把門順手關上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8 21:11
第201章 半掛

     齊功勛藉著送吳教授的機會,用側身遮掩就把門給反鎖上。

    這個不經意的動作也沒能逃脫李和的眼睛,既然他們是以雜誌編輯的名義來的,說明就不想讓人知道。

    他也樂得裝糊塗,進入這種漩渦,不是那麼容易逃脫的,為國奉獻不一定就要在羅布泊埋頭苦幹。

    大鬍子郭東客氣的給李倒了杯水,笑著道,“李老師,想不到你這麼年輕,我們是沒有想到的。我們《兵器知識》是由兵工協會主辦,科協主管的期刊雜誌。我們最近想做一期關於火箭炮發展趨勢的研究,希望從你這裡討教一下。”

    李和對著郭東閉眼說瞎話的本事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不過吐槽歸吐槽,表面上還是笑著說,“客氣了,可以互相研究,互相進步。”

    齊功勛問道,“你對我軍的70式130毫米自行火箭炮似乎很瞭解,因為130火箭炮我們在79年才轉入批量生產,並正式裝備我軍裝甲兵部隊。而且我們兵器雜誌對新款武器處於保密原則,並沒有過多的介紹,你是怎麼瞭解的?”

    齊功勛問的意味深長,李和大腦立馬轉了一百遍,才暗罵自己豬腦子,怎麼就犯了這種低級的錯誤,只得心裡強自的鎮定,反問一句道,“70式用63式裝甲車作為武器平台這個不是秘密吧?”

    齊功勛和郭東對視一眼,笑著道,“這個眾所周知。”

    “火箭炮由定向器、回轉盤、高低機、方向機、行軍固定器、瞄準裝置、調平裝置和發火系統等組成,從結構來說沒什麼複雜的。而且既然用63式做平台,為適應裝車需要,該炮的部分結構就需要做改動了。對越反擊戰的時候,人民日報對戰場報導的配圖中就有79式,圖片中的79式改變了瞄準具的安裝位置,重新佈置了高低機和方向機手輪;在底盤車體上設置了水準儀安裝座,同時取消了回轉體上的水準座。只要稍微瞭解火箭炮知識,都能看的出來吧?”

    這個李和沒有撒謊,79式的照片在報紙上他是真看過的。

    兩個人又再一次認可的點了點頭。

    李和繼續道,“而且頂甲板高射機槍換成了火箭炮,如果高架機槍跟火箭炮我都分不清,我不是二傻子嗎?”

    他說完,兩個人哈哈大笑。

    心裡明白,這算糊弄過去了。

    郭東又問,“你認為火箭炮的發展趨勢是自行化?”

    “是趨勢,但不是明顯的發展趨勢,因為在二戰中大顯神威的蘇聯第一代火箭炮“喀秋莎”就是安裝在五噸半的卡車上,二戰中的交戰各國使用的火箭炮也幾乎都有自行的火箭炮。我覺得未來的趨勢不僅僅是自行化,還要能是能實現遠程打擊,至少是70公里以上。第二就是高制導精度。第三就是大火力,多管齊射。如果做不到以上的要點,火箭炮的位置就會很尷尬。”

    “為什麼?”這次是齊功勛插話。

    “精確打擊有導彈,火力攻擊有火炮,還要你火箭炮幹嘛使?”李和說完喝了口茶,進門的時候,嗓子本來就不舒服,他覺得可能是感冒了。

    三個人越說越顯得開心,但是李和故意留了心眼,在一些地方會說一些明顯的錯誤,然後讓兩個人語重心長的加以指正。

    “你的那篇論文中提到應用結構動力學以及結構優化理論,進行火箭炮發射動力學研究和各部件動態特性的匹配分析,達到減小初始擾動的目的。其中涉及到模擬原有結構的有限元模型。這個有限元分析可以給我們普及一下嘛?”郭東問的問題好像越來越深了,超越了一個編輯的知識範圍。

    李和知道不能再回答下去了,否則被惦記上,就沒好日子過了,裝作無奈的一撓頭道,“這個就是為難人了,我高數畢竟才學過四年,能力有限。不過也不用為難,國內會這些的一抓一大把。咱們校長就是流體力學的專家,要建立三維模型,有限元分析是常用到的。而且咱們國內的道路工程建設遇到軟地基,有限元分析法也是少不了。還有咱大橋建設,像長江大橋也是組合體系側傾穩定分析有限元法。”

    “真的?”齊功勛不確定問道。

    “當然是真的,我的這點東西都是期刊報紙上得來的一知半解,拾人牙慧而已。”李和不知道重生一來嘆了多少氣,有些時候國內並不會缺少某些方面的專家,缺的是某些研究成果和項目的資源整合,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做重複性研究,形成了多少資源浪費。

    在科學領域,美國實行的就是社會主義的模式,集中力量辦大事,一言不合就會搞個“曼哈頓計畫”,“登月計畫”。

    兩個人每問道一些問題,李和都會絞盡腦汁推薦一些專家或者發表過的期刊雜誌。

    最終兩個人也是絞盡腦汁想不出什麼問題的時候,這次談話才算劇終。

    郭東興奮的給了李和一個熊抱,“李老師,非常感謝你的幫助,為了表示感謝,請你喝酒。”

    “對,李老師,你對地方熟悉,你選個地方,咱們小酌幾杯。”齊功勛也拉著李和,要求一起去飯店。

    李和哪能幹啊,他們是好奇的天線寶寶,可他不是好記星啊,根本不想再繼續應付下去,逃命要緊,義正言辭的說道,“謝謝二位編輯了,我也想陪二位一盡地主之誼,可明天的教案還沒有準備,而且馬上就是期末了,事情都比較繁雜。希望二位理解,作為一名老師,我首先需要對我的學生負責。”

    兩個人立馬說表示理解,又給李和打了一個敬業有責任感的標籤。

    李和就這樣出了辦公室的門,哈了一口熱氣。

    可能真的感冒了,頭暈,嗓子疼,眼睛澀。清完鼻涕,一下眼圈紅了。自言自語:“也不知是我哪輩子做了孽。“

    回去喝了一大杯開水,也沒去買藥,也沒吃晚飯,渾身發冷,蓋了兩床厚被子,腦袋像磨盤一樣沉重地壓迫著李和。

    李和雖然沒睡,可是卻無法甦醒,沉重使他抬不起頭。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8 21:11
第202章 歇菜

     醒過來的時候,眼睛還未睜開,同時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痛了,但很虛弱,渾身還是發軟,只是發了汗,身上都是黏糊糊的。

    連喝口水的力氣都使不出來,整個身體都陷在被子裡。

    後背有點發癢,要起身用手抓癢真是件極其難受的事情。

    睜開雙眼,白花花的牆壁和被子,讓他確定自己躺在醫院裡。

    側頭發現手上還吊著點滴。

    李和剛想起身,一隻手輕輕按在他的肩膀上,這隻手按的力氣恰到好處,既沒有弄痛他的胳膊,也沒有讓他起身。

    “醒了,別起來了,要不是扎海生去宿舍找你,把你送到了醫院,後果難以預料,感冒了真麼不知道來醫院?你知道你躺了多長時間?”這是章舒聲的聲音。

    李和苦笑,“多長時間?我記得昨天下午感覺不舒服,就躺床睡了。現在幾點了?”

    “你已經在醫院裡躺了兩天了,你說年紀輕輕的,一點不知道愛惜身體。”章舒聲繼續數落道。

    “兩天?怎麼會這麼長時間”,李和有點懵,“謝謝你了,章老師,麻煩你照看我。”

    章舒聲給李和拿了個枕頭,塞到李和頭低下,笑著道,“不用謝我,要謝就謝你們單身樓的幾個男老師,他們把你送過來的。這兩天也是他們輪流過來照顧你的。我也就早上聽說了,剛剛才過來的。你還能找到什麼人來照料一下你嗎?你也瞭解,期末各個老師都比較忙。你要是還有什麼親戚,我去幫你喊一聲。”

    李和當然理解了,無親無故的,誰能二十四小時守在你床邊。何芳肯定是上班忙得不可開交,想想只有付霞了,所以就把壽山的飯店地址給了章舒聲,“這是我一個朋友,麻煩你幫我去通知下,麻煩了章老師。你跟李科他們說,不用過來了,期末都忙。”

    “沒什麼麻煩的,我會幫你跟她們說的。你現在想吃點什麼?我給你買點?”

    李和搖搖頭,“不用了,現在不想吃。你不用守在這裡,我這裡好多了,已經發汗了,沒什麼大礙了。你可以先去忙。”

    “真的沒問題?”章舒聲見李和肯定的點了點頭,又道,“那我就先走了,我有時間再來看你。”

    待章舒聲走後,他也指望著付霞趕緊過來,他急著上廁所放水,可又不好意思對著這裡十七八歲的小護士開口。

    李和看見床櫃檯有好幾個袋子,都是裝著麥片之類的營養品,麥片可是好東西,價格尚且不說,一般人沒關係,還買不著。他知道肯定有不少人來看他,同時又感覺這個人情欠大了。

    他的旁邊是躺著個女人,女人臉色並不好看。

    此時正對男人發脾氣,“我就知道你沒按好心,盼著老娘早點死,你好再找一個。”

    男人大怒,“老子為了給你治病,已經傾家蕩產了,哪裡還有錢再找一個。“

    女人沉默,然後訕訕地說,“對不起啊,不要生氣了。”

    “所以千萬別死啊,老子真的沒錢再娶老婆了。”

    “........”

    李和聽的心酸,故意扭過頭去。

    看到付霞跟壽山閨女周萍拎著一桶雞湯過來的時候,李和才松了一口氣。

    “沒事吧,哎呀,嚇死我了,”付霞還用手試了下李和的額頭,“沒燒了,謝天謝地。”

    “早就沒事了,只是感冒而已。你們來這麼多人幹嘛,耽誤事情。”李和說的有氣無力。

    周萍把雞湯的桶蓋打開,給李和盛了一碗,“我聽那個女老師說,你已經躺了兩天,這可不是一般感冒,要嚇死人的。我爸本來說也要過來的,聽說你醒了,我也沒讓他過來。喝點雞湯吧。”

    李和搖搖頭,膀胱憋不住了,沒心思吃,還是不顧害臊,勉強支起身對著付霞道,“你幫我吊瓶拿著,我想去趟廁所。”

    兩個女人趕緊上去扶住李和,一人托住一邊,付霞道,“要不我背著你吧。”

    李和看了一眼她瘦弱的的身子,沒搭理她,他只是剛醒來那會渾身軟,現在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雖然醫院樓層不高,走廊卻很長很長。到了廁所門口,李和說,“吊瓶給我吧,我自己進去。你倆門口等著。”

    付霞堅持要扶著李和進去,“你一隻手能掏的出來?”。

    這句話說的周萍臉都紅了,“我在外面等你們。”

    李和等廁所最後一個男的出來,才跟付霞進去。

    廁所也挺寒磣,攏共就這麼一間,倆蹲位。

    不過還算人性化,還知道把兩個蹲位隔開,也分別裝了門。

    但,廁所不分男女更不分醫患,誰來了把門一關就是誰的。

    他把門關上,就要開鳥籠子,褲子裡面穿了秋褲和毛線褲,等於是三層,鬆緊勒的緊,整起來確實有點麻煩。

    付霞把吊瓶放到牆壁上的鉤子上,趁李和沒注意,一個彎腰雙手一下子就給把他褲子扒了下來。

    李和還沒反應過來,只感覺一股涼嗖嗖的,又不禁打了寒顫。

    “你還不轉過頭去。”李和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付霞不屑的道,“有啥稀奇,又不是沒見過。”

    李和閉上眼睛舒服的放了一次大水,這可是憋了兩天的。

    可突然在放最後幾滴的時候,好像哪裡不對,睜開眼睛,發現付霞的一隻手在扶著,李和羞惱,又怕外面人聽到,低聲道,“你幹嘛?”

    “你餘力不足,不給你扶著就要撒到褲子上了,”付霞辯解道,又幫著李和往上抬了下,“哎,你看看,都開叉了。”

    付霞的手還不老實的撥弄了兩下,李和正好處於荷爾蒙滋生的時間段,又被撩起來了,再次挺立。

    “哥,你看過我的,我看過你的,咱倆以後扯平了。”低頭幫著李和拉褲子,對著李家兄弟仔細的瞧了兩眼。

    李和撥開付霞的手,沒好氣的道,“你可勁作妖吧,早知道就不該讓你來。”

    上床的時候,直接讓付霞把褲子給他扒掉,穿著褲衩子上床,李和也不矯情,該有的都讓付霞看完了。

    付霞又打了一盆熱水,渾身上下給李和搓了一遍,到李和下身的還故意加了把勁,然後看著李和樂呵傻笑。

    李和對她實在沒有辦法。

    他喝完一碗雞湯後,又吃了點飯,洗了把臉,才感覺身體屬於自己了。

    李和說,“咱出院吧,一個感冒都住院,簡直笑話死人。”

    周萍笑著說,“不行,我問了醫生,醫生說要等你熱徹底退下去才行。你啊,老老實實的躺著吧。”

    李和說,“哎,那你倆留一個人就可以了,都在這耗著幹嘛。”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8 21:11
第203章 活躍

     “那周姐你先回去吧,這裡我一個人就行。”付霞對周萍說道。

    周萍說,“那也行,你想吃點啥,我晚上給你送過來。”

    “當然是你做的粉蒸肉了。”

    付霞道,“肯定不能吃那麼多油膩的。周姐,還是煲湯吧。”

    李和無聊,睡眠是足了,只得讓付霞下去買報紙,在床上看看報紙。

    出院的時候,路過醫院的繳費窗口,摸摸口袋還有二百多塊錢,想到病房裡的那對夫妻,心裡一軟,報上床位號,鬼使神差的幫著繳了費用,能幫多少算多少吧。

    人吧,都不容易。

    付霞道,“哥,你真是個活**。”

    李和道,“你回去吧,我回學校了。”

    “醫生說你要多休息。”

    “再休息就要發霉了,行了,你別管了,該幹嘛就干嘛去。”李和就直接找了公交站。

    把付霞一個人留在醫院門口發呆。

    等公交車到站,上了回學校的公交車,車上也就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大冬天的大多還是願意窩家裡。

    到學校下了公交,一股清新的冷風吹過來,一對比,他都能聞到自己身上的餿味。

    他只得先去旁邊的一個澡堂子洗了澡,然後好見人。

    洗完澡直接去了辦公室,只有那位八卦老大姐陳芸在,看到李和驚喜的說,“感冒好了?我們可是擔心死了。”

    “謝謝,已經好了。我這幾天的課是誰幫我帶的。我還要調一下。”李和問道,哪個老師有事情,換班代課是很正常的事情。

    “楊老師給你帶的課,不過也調不上了,這考試日期都出來了,沒課上了,”陳芸除了八卦一點,倒沒什麼不好,人挺仗義的,“你啊,可以好好休息,因為不確定你什麼時候出院,監考老師名單上就沒你。”

    李和傻樂呵一笑,又得了一個偷懶的機會。

    “我再說一件事,估計你樂呵不上了,那麼好的機會,你錯過了啊,傻孩子。”

    “什麼機會?”李和沒鬧明白。

    陳芸左右看了一下,悄悄將門關死,然後直接說:“電子系要派人出國採購一批教學儀器,在出國人選開會選定那天你不在,你說你虧不虧?”

    “系裡那麼多人,怎麼也輪不到我吧?”李和好奇的問道。

    “聽說吳教授比較中意你,指定讓你去。不過我也是聽人的說的,可能性比較大。你說實話,你後悔沒?”陳芸低聲道。

    李和不以為意,“沒什麼,以後機會多的是,我也不著急這一時。”

    楊老師上完課回來,李和對楊浩說,“楊老師,這個學期咱課沒法調了,等下個星期我給你補上。”

    楊浩四十多歲,倒是挺和氣的一個人,笑著道,“沒事,你記著欠我就行,不能耍賴,到時候說忘記了。”

    學校已經決定報楊浩去評教授,教授要由教育廳專家組來評,但過於實在了,因為學時數不多,年終考核也沒有優秀,教授夢被戳破。

    “那絕對不能。”李和肯定的說道。

    晚上的時候,李和請吃飯,把宿舍樓一層的五六個單身老師都喊上了,生病那天畢竟少了人家人情。

    去喊章舒聲,章舒聲謝絕了李和的好意,“你們男人在一起喝喝酒,好好高興,我就不參合。”

    李和訂的是一家的新開的飯店,主打涮羊肉,冬季吃羊蠍子再合適不過了。關鍵新開的飯店不管是裝修還是佈局,看著有檔次,不跌相。

    像老李家的飯店,李和去的都越來越少,李胖子守著壹畝三分地,不知道與時俱進,摳摳搜搜的,被淘汰也是早晚的事情。

    找老闆拿了四瓶茅台擺在桌子上,“哥幾個,今天這幾瓶喝不完,就是不給面子,以後千萬別說認識我。”

    直到三十歲才知道,和不同的人說不同的話,表現出不一樣的態度,是一種非常可貴的能力,而不是虛偽。

    大家笑過了,哲學系的老師孟建國把椅子向李和移了移,然後端起杯子對李和說:“來,咱們碰一下,為心而碰怎麼樣?”

    李和也沒含糊,小酒盅也就一口悶了。

    文學系的老師劉乙博轉身對李和說,“酒以不勸為飲,棋以不爭為勝。你這剛從醫院出來,不能再喝了吧?行不行?”

    歷史系的老師穆岩笑著數落李科道,“宴不設酒叫什麼宴?老劉,咱碰一個。”

    劉乙博笑著道,“四眼,你是不是忘記了下一句?‘酒不伴歌叫什麼酒’。咱喝完,你要不來一首?“

    穆岩被叫四眼,也不生氣,好像已經習慣了,碰著他喝了一杯,見他又要舉杯子,連忙把他的杯子按下,“別這麼著急啊,讓我喘口氣。唱歌沒問題,不就是唱歌嘛。“

    “你可別唱樣板戲糊弄人。”孟建國得了機會,哪能放過。

    “那不能,不過我唱完了,你們是不是要唱?”穆岩反問道。

    李和說,“行,你先唱,咱給你打節拍。”

    “不見哥哥心憂愁;望穿雙眼盼親人,花開花落幾春秋......”穆岩一開口,立馬就震住了所有人,多用氣聲。一個大男人居然也能唱出女人的甜美,立體感很強,聲音清亮婉轉。

    穆岩還沒唱完,劉乙博就要上去扒拉他的臉,穆岩把劉乙博的手撥開,沒好氣的說,“幹嘛呢你。”

    “我他娘的看看你是不是女人,”劉乙博還要繼續過去鬧騰。

    “老子是男人,如假包換。”穆岩無奈。

    李和調笑道,“那也說不準,戲文裡不是有唱鴛鴦袖裡握長劍,不知她是女兒身!”

    當晚幾個人一直鬧騰到十點多鐘。李和知道大家活得都挺累的,在辦公室總是要夾著尾巴做人,全身偽裝,其實都是野心勃勃的豺狼,只有見了哥們兒才現真面目,才放得開。

    第二天系裡又是安排開會,除了安排考試佈置,教務主任又氣急敗壞的要處理一對談戀愛的學生。

    大家各抒己見,除了少數幾個老師,大部分人都贊成處分的。

    李和沒參與討論,輪到他發言,他就嘰咕了一句:“我看了《學生守則》,沒見不准談戀愛這一條呀。”

    這句話出來,全場一下子安靜了,針落有聲,沒人會想到,李和會當場這樣剝教務處主任的面子。

    李和看到教務主任那張黑臉,他好像出了口惡氣,覺得心舒暢多了,這是近幾天沒有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8 21:11
第204章 放假

     本意上不想得罪任何人,能混就混唄,何必找不自在。只是教務主任那個嘴臉,噁心到他了。

    教務主任教謝輝五十來歲,要是腰帶勒緊一點,肚腩就顯出來了。眼睛直視李和,氣勢逼人,“李老師,那你是支持所有的學生都談戀愛了?那我們還怎麼展開教學工作。”

    所有人都看著李和,感嘆年輕人還是氣盛了。

    坐在李和旁邊的陳芸,在桌底下暗地裡掐了李和一把,讓他收收口,給個台階大家都能下來。

    李和看了一眼對面的吳教授,見他沒啥反應,起碼是中立的立場。只要不得罪大老闆,就有的混。

    因此也不怵教務主任,直接對上那咄咄逼人的眼神,笑道,“謝主任,實事求是的說,學校可沒有禁止學生談戀愛。而且從我本人的意見來說,我只是不提倡校內戀愛,但是跟禁止談戀愛是兩碼事。”

    “不禁止談戀愛就不代表他們可以談戀愛。”

    “學校的中心工作是‘以德育為首,以教學為中心’,他們一不違法,二不違規,三不違道德,我們用什麼理由處罰呢?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自古倫理,學校也不能管得太寬吧。”李和如果繼續扯下去,其實涉及到了‘法無禁止即可,法無授權禁止’的概念。

    “我們這裡是學校,他們首要的目的就是來好好學習,而不是來談戀愛,這會影響學生的成績。”謝主任還是步步緊逼。

    李和繼續說道,“據我所知這兩個學生的成績都是非常不錯的,我倒是沒有發現他們談戀愛影響了學習。如果這兩個學生成績真的不好,系裡再做處罰也不遲。”

    “確實,這兩個學生的學習成績還是很好的,這點我可以證明。”這個時楊浩候身為班主任是必須硬著頭皮也要出頭的,心裡其實隱約也怪李和有點多事。

    謝主任還要說什麼,吳教授卻最後敲了敲桌子,“行了,就這麼著吧,這些事以後再談,大家先把本學期的考試安排好。”

    既然老大發話了,大家都是識時務為俊傑,匆匆散會了。

    李和出會議室門的時候,還被謝主任狠狠的瞪了一眼,意思很明顯,小子,咱們走著瞧。

    不過好歹是個知識分子,是有節操的,沒有像潑婦那樣罵街。

    雪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冷,李和穿了一個皮夾克,裡面套了兩件毛衣,照樣不頂用。

    學校新上的鍋爐還沒有接到宿舍樓,李和凍得在宿舍直跺腳。

    單身宿舍樓的宿管扯著大嗓門喊,“李老師,有你的電話,李和老師。”

    這裡的電話剛剛裝上一個多月,其中以李和的電話最多,宿管喊了李和不下七八次。

    李和匆匆下了樓,給宿管道了一聲謝,然後拿起電話,“喂....喂....你他娘的說話啊。”

    等了好幾分鐘,那邊才有回音,“喂,我,於德華”。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李和拿電話的手凍得直哆嗦,還不忘記跺腳。

    電話裡的於德華對李和的罵聲不以為意,甚至還有點興奮,“你的黃金賣了,在355的價位平倉的,真是大賺了,大賺了”。

    “那就是我一手賺了111塊?總共是2100多萬?”李和急忙問道,呼吸甚至有點急促。

    “早上交割的,總共是2134萬,加上你原來的600萬本金,再加上我們這後半年的盈利153萬,你賬上現在是2887萬”,於德華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跟在後面買了,這錢來的也太容易了,他還搞什麼服裝啊。

    人家睡大覺動動嘴皮子,就有千萬身家,他不得不服氣啊。

    李和拿電話的手在顫抖,這次不是凍得,而是激動的,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才道,“那就好,那就好。”

    一切感覺不是那麼真實,從口袋裡點著了一根菸,猛吸了一口。

    “那下一步怎麼幹,我跟著你幹。”於德華這次是徹底服氣了李和,決定一條心跟到底了。

    “全部買入美元。”李和想了想道,美元升值的趨勢短期是不會變得,能賺多少算多少,最起碼是一種保值的手段。雖然此時港幣實行的聯繫匯率,但是並不算穩定。

    “行,等會我就去辦。那個律師已經把所有的公司註冊完畢,要不要讓他年前去你那邊。”於德華得到了李和的吩咐,見識了他賺錢的手段,這次沒有任何疑問。

    “暫時不用了,年後吧,等我消息,我年後會給你電話。”李和淡淡的回答道,瘦猴去了東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律師現在過來,也沒辦法完成商標轉移工作,“沒事我就掛了,你忙你的吧。”

    掛了電話,李和把口袋的一包牡丹給了宿管,“老吳接著,新出的,試試。”

    “哎,謝謝,李老師,你還是這麼客氣。”老吳笑嘻嘻的道。

    李和在漫天的雪地裡呆了幾分鐘,其實心裡暖洋洋的,也不覺的冷了,突然間覺的天地也開闊了。

    學校最後幾場考試,李和參與了大一物理的閱卷,等學生放假,李和還是每天在辦公室裡,忙來忙去,腳不沾地。

    還好辦公室裡生了爐子,並沒有那麼的冷。

    閱完卷子,幾名物理老師還要互相審核,還要統計分數,還要統計排名。

    還好他只用管他的物理專業,並不是多複雜。把年度總結和考評寫完,才算徹底完成了任務。

    宿舍的門鎖好,就往家去,路上都是雪,並不適合騎摩托車,李和只得乘公交。

    家裡挺熱鬧,李老頭坐堂屋中間跟壽山打小牌,拐角是壽山閨女、女婿。付霞正幫著何芳做鹹菜。

    何芳拿了毛巾幫李和清掉身上的雪,“你看看什麼日子了,這會才回來。”

    “學校事情多,沒辦法,你什麼時候回老家?”李和待暖和了一會,又從何芳手裡接過毛巾,在熱水盆裡舒舒服服的洗了把臉。

    在冬季裡有經驗的都知道,越冷越不能急著洗熱水,熱脹冷縮,臉會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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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家具

     何芳說,“後天,這兩天東西收拾收拾,就齊活了。你火車票也買好了?”

    李和點點頭,“早七八天前就買了,比你晚一天。學校怎麼樣?”

    何芳說,“就那樣唄,教師餐廳吃飯都躲著領導走,怕和領導碰面,怕碰到了打招呼尷尬。你看看,這就是學校的干群關係,跟機關差不多了。表面平靜,暗地裡波濤洶湧。“

    李和問,“你也躲?”

    “你也太小瞧人了,我躲啥。是他們躲。我們上小學的時候就怕在路上碰到老師,碰到了就遠遠地躲開,他們可能也是這種心情。我是誰都不怕。”

    李和說,“行,你厲害。”

    何芳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惹毛了她,誰都別想落著好。關鍵何芳做人做事手段都是極其高明的。

    吃中飯的時候,李和又問壽山關於飯店的事情,壽山說,“生意好的不得了,可必須關門啊,跟去年一樣,啥菜都買不著。你現在就是買瓶醋,排隊都有二里地。”

    雖然市場發展的愈發興旺,可到年底許多物質還是供應不上,依然捉襟見肘,老規矩按票來。

    到了年底,每家每戶開始“儲備糧”和“儲備油,其性質無異於爆發“第三次世界大戰”。

    都是容易走極端的,他們買菜時可以吝嗇到為了一分錢打得鼻青臉腫,也可以慷慨到在雪中送炭兩肋插刀的旗幟下把頭割下來當土豆送到廚房的案板上。

    不過布票已經在1983年年底退出了歷史舞台。

    只要有錢,想穿啥衣服都行。

    壽山一家子吃完晚飯就走了,還是住到飯店。

    李老頭卻想著過年孤單,跟著壽山一起走了,順手還把兩條大黃狗,三條小狗一起帶走了。

    付霞卻說要在這裡住幾天,等過幾天再回飯店。

    郵遞員江浩又送過來一大堆的快遞,大部分都是於德華從香港寄過來的報紙和一些期刊。

    李和說,“聽說你小子結婚了,滿面油光的,日子不錯啊。”

    江浩靦腆的笑了,“還成。”

    城裡找不到媳婦,他爹媽沒辦法只得托親戚朋友給他在鄉下找了一門親,姑娘性格身段模樣都是一等一的好。

    唯一讓他爹媽不中意的就是農村戶口,進城沒工作。

    姑娘也不是吃閒飯的,進城做起了裁縫,收入比江浩還高。

    江浩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兩口子的日子也是紅火的很。

    何芳走的那天,李和幫著在百貨商店買了一大堆的東西給她,並且把她送到火車站。

    火車進站了,何芳上了車,找到座位,透過車窗,李和站在站台外。只在咫尺之間,卻已說不出的遙遠,可望而不可及。

    李和要坐明天下午的火車回家,並沒有在百貨商店買多少東西,想著老同學邊梅就在縣百貨,有關係不用,到期過廢。

    晚上就只有他和付霞兩個人,吃晚飯,付霞直接幫著李和打了洗腳水放到他房間。

    上去要幫他脫鞋。

    李和慌忙說,“我自己來。”

    話音未落,付霞已經幫他把鞋子、襪子一併脫了,“腳放進去,應該不燙。”

    付霞想著李和明天也要走,突然哭了。

    李和莫名其妙,“你哭啥?”

    “我也想家了。”

    “想家就回去,又沒人攔著你。”李和說道。

    “可我這樣子怎麼回去啊,人家還不笑話死啊,我爹媽面子哪裡放。”付霞猶豫的很。

    李和想了想,“那就等你混好了再回去吧,我明年再開一家飯店,你來管。”

    付霞雖然心思多了點,但是李和必須承認,對他還是一心一意的,沒壞心。

    “我不想幹飯店了。”付霞突然說,“哥,你算了沒有,這裡面的生意,就飯店最不賺錢,你看看他李愛軍是個斷腿的,盧波還是個瘸子呢,一個月隨便都比咱飯店一年掙得多。所以飯店不是好生意。”

    李和皺了皺眉,斥責道,“怎麼說話呢?說的這麼難聽。”

    “他就是個瘸子嘛。”付霞委屈的說道,不過見李和變了臉色慌忙改口,“行,行,他們都是行動困難人士。”

    “行,那你說,你想做什麼生意?說的好,我就投資。”

    “哥,做家具,我想做家具。”付霞興奮的說道。

    李和倒是沒有恥笑付霞異想天開,只是好奇的問道,“你怎麼會想著做家具?”

    “你想想,這幾年條件好了,誰家結婚的都講究,可不是幾張凳子、椅子就能糊弄了。而且我偷偷看了,就那種進口的沙發,就是個破木頭框子,裡面塞點海綿,加幾片彈簧,就能賣四五百。還有那床墊,都是一個道理。你說這錢掙起來不是跟大風颳來的沒兩樣嘛。就這樣沒家具票一般人還搶不到,哥,你說這生意好做不好做。”付霞嘴說的不停,看來一早就是算計的好好的。

    付霞說的是實話,“組合家具沙發床,黑白電視放中央。三間磚房水泥地,租輛卡車接新娘。”這句話調侃的流行語點出了80年代國人對家的憧憬和理想。

    其中組合家具跟電視機放到了一樣的程度,結婚的年輕人已經不滿足於72條腿了。

    許多家庭居住面積十分狹小,甚至單位職工居住在‘筒子樓’裡。而這種組合式家具正好是在時候出現的,可以說是把家具的使用功能設計進行了一個濃縮,而組合櫃可是新婚家庭必備的家具樣式。

    想置辦點家具還得去街道領家具票,不過,百貨商店也開始有了經營家具的部門,全國各地買家具再也不用拿著家具票去排長隊了。此外,家具展銷會也成了家具買賣的新穎方式。

    李和又問,“做家具可不是那麼簡單的,我怕你做不來。”

    “哥,我做的來,我做的絕對比家具廠做的好,我看了他們幾乎清一色黃色水曲柳板材,做的那麼難看都有人要。我就不信我做的好了反而沒人要。”付霞說的信誓旦旦。

    李和聽了付霞的這句話,也相信她是下了功夫了,現在的家具還是以實用性為主,基本都是純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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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規劃

     李和說,“開家具廠可不簡單,光裡面的設備你都認不全吧,推台鋸、封邊機、冷壓機、熱壓機、多排鑽、塗膠機,哪樣你會用?可不是空口白話就行的,你要懂才可以。”

    付霞乖巧的給李和擦乾淨腳,把洗腳水倒出去,被門外的冷風吹的一縮脖子,慌忙關上門,才回屋裡繼續道,“哥,你說的那是國營廠,咱用不著那麼麻煩,我問了一些老師傅,他們說只要有裁板鋸、排鑽,還有簡單的木匠工具就成了。人家師傅還說了,只要給個圖紙樣式,他們都能做的出來。”

    李和明白了,這是要將山寨進行到底啊!

    家具廠成本主要在機械上,一台CNC設備要好幾百萬人民幣,當然也還沒地方買,而買幾台幾萬塊的機械也能做家具廠。一套現代化加工生產線要幾千萬的投資,而用幾台半自動手工的機械加工的小作坊也可以叫家具廠。

    從原木開始到一把椅子叫家具廠,從方才毛料到一個椅子腿也叫家具廠。

    山寨就山寨吧,他心裡早就沒那些清高的想法,不自量力的要搞什麼大新聞,攀科技樹,也太幼稚了,凡是涉及到科技攻關不只是研發,不只是砸錢這麼簡單,許多都涉及到資源的調動,資源的整合。

    李和直接上了坑,用被子把自己包嚴實了,吸了一口冷氣,道,“你回去睡覺吧,這事不是一時半會說得清的。年後等我回來我們再談。”

    付霞道,“別啊,哥,別等你回來,你平常都那麼忙,日理萬機,哪裡有時間管我這種小事情。”

    付霞沒有把李和說動,反而越說越把自己說的激動。

    突然一個噴嚏,鼻涕都出來了。

    李和給他丟了張草紙,“行了,這麼冷的天,你看你都感冒了,趕緊回去睡覺。”

    哪知付霞一下子甩了棉拖鞋,直愣愣的就跳到了坑上,被子一掀進了坑的另一頭,跟李和腳對腳,咧著嘴笑道,“不冷,不冷,炕上不冷,我還能給你暖腳呢。”

    李和對付霞這種上房揭瓦的舉動,也是無可奈可,想想兩個人都是光屁股見過的,也沒啥羞不羞了,他還能怕一個丫頭片子不成。

    “那你想怎麼做,總歸有個計畫吧,不能腦袋一熱說幹就幹吧。你還是說說你想怎麼幹吧。”李和直接靠在牆上,懶洋洋的閉著眼睛,牆上糊的一層報紙都快給他磨蹭破了。

    付霞見李和這樣的表情,明顯一看就知道不上心,嫌身上的大襖子臃腫,襖子也給自己脫了,又往李和邊上靠了靠,“我插隊的地方你知道在哪不?”

    “冀北,你都說過八百遍了。”

    “哥,你說的對也不對。那你知道香河不?”

    “對就是對,不對就是不對。什麼叫對也不對。香河我知道,那是廊坊的。”李和當然知道,那是後來中國四大家具集散地之一,北方最大的最為成熟的家居市場。

    “哥,你又錯了,早先濱海專區改為濱海地區,香河改屬濱海地區,後來濱海地區改稱廊坊地區,香河就歸廊坊管”。

    “什麼亂七八糟的,沒聽懂,說重點。”李和聽得稀里糊塗。

    “這有什麼難懂的,實際上就是原來的濱海專區的政府機關改到廊坊了,香河歸廊坊,那麼香河實際不是冀北的,戶口上是濱海但地方人實際都是冀北人。”付霞又慢條斯理的說了一遍。

    李和這次是聽懂了,建國以後全國行政區劃改來改去,一般人很難搞懂,誰會沒事抱著地圖研究,“那你想說什麼,香河跟這家具廠有什麼關係。”

    付霞又朝李和挪了挪,就直接靠在李和的肩膀了,“香河沒啥出名的,就是木匠出名,我聽老輩人說,想當年就那明朝皇帝朱棣建皇宮都找香河人。而且我在那插隊的時候,基本家家的男人都會一手木匠活。”

    “你想在香河開家具廠?”李和對付霞搭過來的那隻手視而不見,這娘們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恩,恩,就在那開,不然哪裡找那麼多的木匠。而且我跟那邊熟,說話也好使,就以村集體廠子的名義開。更何況一個個日子過得恓惶,給錢誰還能不干啊。”何芳信心滿滿的說道。

    李和說,“你估計大概要多少錢?”

    其實真做起了,絕對是虧不了的,既然付霞願意做,就讓她做。而且付霞這人表面看著柔弱,其實骨子裡是極有主見又有擔當的,也是個不肯吃虧的主。這種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女人,哪裡是那麼好想與的。

    這句話把付霞問懵了,不過還是小心翼翼的說道,“我估計怎麼也要五千塊吧,主要是木材錢,一些設備可以暫時不買,等賺著錢再買。”

    李和一陣好笑,他以為多大的款數呢,笑著道,“五千夠幹什麼,我給你五萬。做好做壞我都不管了。當然要是做不好,還是可以老老實實的回飯店來上班。”

    他只愁手裡的人民幣花不出去,雖然瘦猴走了,生意少了很多,可是現在盧波每個月都依然能送來接近30萬的現金,他現在只愁怎麼讓錢更值錢。

    付霞聽了李和的話,沒有驚喜,反而突然哭了,一下子撲在李和身上,“哥,你為啥要對我這麼好,從來沒有人這麼對我好過。”

    李和趕忙把他推開,“你這又是什麼情況啊,哭啥哭,有啥好哭的。”

    哪知付霞好像沒聽見似的,就是緊緊抱著他不撒手,李和反而沒有推開。

    李和的心臟接觸到那柔軟的地方,該有反硬的地方都有了。

    李和只得勉強換了一個更舒服的躺姿,手不自覺的捋了捋付霞額前散亂的頭髮,“行了,就這樣了,回去吧。”

    李和雖然有把付霞撲倒的衝動,但是必須承認人有時心裡都有一道檻,這跟道德感和責任感無關。

    他可以心安理得的去搞大保健,他為了歡快,人家為了錢,各取所需,穿衣服各回各家,互不干擾。

    但是他沒法去玩弄感情,這玩意互相傷害心靈,折磨人的很,誰都落不了好。

    要想明白,人生都是這樣,經歷多了自然會走向成熟,不能給付出感情的人承諾,就不要亂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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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一九八四

     李和看得出她有反應了,因為呼吸很快,白皙的臉一陣泛紅。

    付霞握著李和的手在她身上上下下遊走,李和這次沒有拒絕,在她的上衣裡磕磕碰碰,舒服的感覺讓他確實有點捨不得出來。

    屋子鍍乎籠罩在一層無聲的氣氛中。

    李和想掙紮著動一動,不能再這麼下去了,真整出火花就玩完了。

    但是付霞卻不給他機會,依舊牢牢地束縛著他,用柔軟的身子化身為一個無形的牢籠。

    李和就感覺到這個身子是光溜溜的,因為相接觸自然能感受到。

    平靜的被窩裡也開始很不平靜起來。

    李和多麼想一往無前地衝擊個痛快,把這個勁頭釋放出來,舒緩出去,這樣才能讓他平靜下來。

    不過最終還是清醒了一下,把要騎上去的付霞推開,“行了,不要發瘋了。”

    “我沒瘋,我真的沒瘋,我心甘情願。”付霞手裡還不老實的撩撥李和。

    “把衣服穿上吧,認真聽我說,我付不起責任,我做不了你的擔當。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李和認真的說道,這句話他是咬著牙說出來的,說這句話是多麼的心不甘情不願。

    付霞想了想,也沒走,就直接把李和摟在了懷裡,“晚上我摟你睡成不?”

    李和還能說什麼,都光溜溜的相見了,還能怕什麼,“行吧,好好睡覺,明天我早起整理行李,下午趕火車。”

    付霞在李和額頭重重的親了一口,愈發不願意放開李和了。

    就這樣兩個人這樣彆扭的相擁入睡。

    窗外,大雪不停地鋪灑在地面上。

    一陣陣急促的風聲,震得窗玻璃都發出了響動。

    雪花從空中幾乎是垂直落下來的,簌簌有聲。偶爾有一陣輕風,才令他們凌亂飛舞,像是在黑黑的夜幕裡,飛舞著的白蝴蝶。

    第二天一早,李和起身的時候,發現付霞已經不在了。

    剛穿好衣服,付霞就端著熱水進來,“就在屋裡洗吧,好像又降溫了。”

    李和看了看外面,雪下的很深,“行,我吃點東西收拾下就走了。雪這麼大,我估計路上的公交也不好走,慢騰騰的也不知道挪什麼時候。”

    好像經過昨晚一夜,兩個人說話的方式都變了。

    吃完早飯,李和收拾好行李,同時把六萬塊錢放到桌子上,“拿著吧,看你的了,做好做壞,我都不強求。我等會就走,你也鎖好門,收拾下去飯店那邊吧,那邊熱鬧點。”

    付霞也沒客氣,直接把桌子的錢有布頭包好,放到自己的包裡,“我肯定能做好,不能辜負你的。”

    李和道,“沒人給你那麼大壓力,做好了是你本事。做不好,你就當做交學費。”

    付霞噗呲一笑,“你真的想的開,誰腦袋讓門擠了?敢拿六萬塊交學費。”

    李和是下午三點鐘的火車,他準備還是早去的好,去火車站的這段路,大雪天氣下並不好走。

    等了半個小時公交,又在公交公交上摺騰了一個小時,這截路,李和都快費了2個小時。

    在平常,也就半小時。

    火車站到處都是人頭,到底多少人數不過來。

    有笑意,有懊惱,有喧囂。

    這就是1984,又一個嶄新的開始。

    李和身處其中,確又無法準確表達。

    盲人摸象,以偏概全,無法描述這個特殊的時代。

    如果說開放,看書寫詩、彈琴跳舞,也並不完全算是開放,也算是全盤否定加思想上的無所適從,大部分人狂熱的吸收國外文化,甚至有的路邊攤都有成人的雜誌賣。

    後面基本演變成和美國60年代差不多,free啪啪,peace,love.學校裡對眼了談個有啪啪的戀愛,也不是稀奇事,郊遊都是野戰部隊,每週舞會就是海天盛宴前奏……

    就連犯罪分子都與時俱進,學習國外電影中先進的作案方式。

    如果說激情,這個國家還有佔七成七的農民剛剛處在溫飽線上,他們都是在拚命的熬啊熬。這種所謂的激情,可能會在知識分子的筆桿子裡,現實中不多見的。

    還有一種存在於ccav中的艱苦樸素,某某勞模掌握獨門絕技,全國僅幾人,然而這樣一位一堆讚詞的人,卻生活在簡陋的房子裡,過著清貧的生活。靠心靈雞湯忽悠,指望社會中最優秀的人無私奉獻,就國家意識形態方面來說,貧窮是道德,是政治正確。

    其實李和更多感受的是渴望。

    不管是社會底層,還是社會精英,他們總歸是普通人,既有普通人的生活,也有普通人的夢想。

    渴望個人生活的富裕,渴望個人命運的改變,渴望這個國家早日走向富強。

    進入站台,李和再一次麻溜的先把包袱扔進車窗,見有人拿起他包袱,他立馬跳腳罵,“哎,那個大鬍子,你要是敢扔下來,我非揍死你”。

    李和這兩年雖然沒長個,可肩膀寬了,身上也長肉了,有了點骨架,也慢慢展現出了一點成熟男人的氣勢。

    大鬍子猶豫了一下,只得又把包袱放下了。

    李和爬過車窗,把包袱撿起來,狠狠的瞪了一眼大鬍子,才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因為雪大,火車比以往又慢的多了,回到鎮上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還好沒有下雪,路面都很乾燥。

    回到家的時候,李和第一眼看到是李兆坤,懷裡正抱著李沛在爐子上烤饅頭片呢。

    李和本來想跟李兆坤說話,可看到他那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李和脾氣上來,也就沒搭理李兆坤,直接把帶回來的包給了老五,只逗弄了下李沛。

    李兆坤斜著眼睛看了一眼李和,然後嘟囔了一句,“王八犢子。”

    老五把李和的包擺在桌子上,就開始扒拉了,吃的要挑出來,對其他的一律沒有興趣。

    家裡新蓋了三間瓦房,原來他睡的土屋已經拆了。

    李隆在電報裡說,梅雨季的時候,牆根塌了,才重新扒了重蓋的。

    村裡有不少人家都新蓋了磚瓦房,但是只是在牆根的部分才奢侈的用了幾塊磚,上面還是照樣土坯,旁邊的潘廣才家的三間大瓦房就是今年新蓋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8 21:12
第208章 學習成績

     李和進屋仔細瞧了瞧,發現比前面的那幾間屋子闊氣,房梁更高,屋子更寬敞,地面都高標號水泥,屋裡的家具都是新作的。看來老三是用了心思的。

    把老五的成績本拿在手裡,左右看了幾遍,這成績簡直沒法看,這讓他有點惱了,“我說,你出門丟人不?怎麼就沒一門能及格的?”

    成績最重要的方面在於直觀粗暴地展現前一段學習的學習狀態和成果。

    成績很好確實並非人人都能做到,成績不好也並不丟臉,人畢竟各有所長。

    很多人會說自己很有能力,成績一般但能力很強的人還是挺多的。藉口不適應應試教育,說實在的,能力真的行考個過得去的分數並不難吧。做不到的要麼懶,要麼沒想學,要麼學不明白。

    無論是哪種,都不屬於有能力但不適應應試教育的情況。教育資源極其匱乏的不在討論範圍內。

    怕的就是成績不好,別的也不好——如果尚未發現自己有其他特長,那還是好好拚命學習吧,直到你發現自己真正特長的那一天。

    老五不服,“我體育100分呢,你怎麼不說?”

    她已經10歲了,個子長的也快,天又冷又比較乾燥,臉上紅撲撲的,甚至有點皸裂,只是不願意擦雪花膏之類的東西,嫌棄油乎乎的。說話儼然是個小大人了,伶牙俐齒。

    性格是調皮居多,又愛貪玩,非常樂觀,哪怕前一分鐘剛挨了頓訓,下一分鐘也可以繼續,平常又沒人管,早就野慣了。

    思路也清楚,說話一板一眼,但還是有點小孩子的幼稚,床單往身上一披,整個王國就此誕生。

    孩子什麼都懂,只是家長以為孩子還不懂。

    李和沒好氣的道,“行,你這是偏科比較嚴重。可你這都三年級了,怎就不能把語文數學弄及格?”

    打罵苛責如果有用的話,李和就關起門來一天到晚的打就是了,但大家都是出來混的,想想當年的自己,在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就懂得作弊,就懂得欺負別人,就懂得自己用拙劣的方式改試卷上的分數......

    可也好歹能及格啊。

    在李和的認知中,小學成績是非常重要的,在物理學上有一個詞叫慣性,在經濟學上有兩個術語,叫預期和粘性。

    當你習慣於某一種狀態的時候,即便你意識到了環境發生變化,也不會立刻改變自己的狀態。因為你習慣於這種狀態的時候,這種狀態就成為了你的預期。而預期一旦形成,改變起來是非常困難的。

    無所以無論學習成績處於上行階段還是下行階段,都有慣性,都不易停止下來,更不要說掉轉頭來向相反方向運行。

    小學的學習看起來和後來的學習沒有什麼關聯。實際上卻是小孩子對自己定位形成預期的關鍵時期。如果某小學生在小學的頭幾次考試中成績優秀,他就會形成自己是個好學生的預期。當後來發現實際情況出現偏差,就會主動努力學習試圖回歸自己的預期。這就是預期的粘性。

    除非長時間的努力沒有收到回報,要不然普通小孩子是絕對不會主動修改自己的預期的。

    那些嚷著“成績不重要”的人,這樣給孩子吧啦吧啦的,很容易把他變成鴕鳥,最後到了高考的大草原,只會成為獅子老虎的美餐。更糟糕的是他這個不能正視問題只會找藉口的習慣毀的不僅僅是他的學生時代。

    李和當然也會給老四或者老五找條退路,比如送到新加坡或者香港的學校,但是如果學習態度不端正,其實在哪裡都是一樣。

    “小胖掛鴨蛋呢,他爹還說早上拌稀飯吃呢。”老五說的小胖是潘廣才的兒子。

    “你怎麼就不好成績好的比呢?年前年後哪裡都不許去,在家給我好好看書,你要是敢哭,我今天非讓你屁股開花,讓你哭個夠。”李和見老五掛著臉,似乎要哭,又轉頭對旁邊看熱鬧的老四說,“你也別閒著,給她好好補習。好好盯緊了她,要是敢亂跑,給我揍,我說的,不用客氣。”

    老五腦子還是機靈的很,就是沒什麼耐心,性子太過好動,不來硬的,很難奏效。

    老四笑嘻嘻的得了差事,對老五道,“聽見沒有,好好看書,讓你一天到晚瞎跑。”

    老五氣嘟嘟的道,“要你管。”

    “大哥讓我管得,我還能揍你呢。”

    李和懶得聽這兩個丫頭磨牙,又對老四道,“你的成績單呢,拿來,都別想跑。”

    李兆坤或者王玉蘭能對她倆的學習橫豎是不問的,想問也是插不上手。

    大多數父母個人精力上的短缺和個人閱歷知識層次上的短缺,往往父母會缺少必要的對孩子的行為規範,甚至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問題的示範者。對孩子教育很少有幫助,似乎更多的依賴於孩子的天賦和個人能力。

    老四早就有了準備,隨手就把成績單遞給了李和,“在這呢,我可不是老五,慫瓜蛋子”。

    老四長的愈發出落了,比大姐李梅還高了一個頭,可能學校裡時間待長了,也不怎麼下地了,皮膚變白了不少。

    李和看到老四的成績,終於心裡有了安慰,數學、物理、化學基本都是接近滿分,英語雖然差點,但是還在能接受的範圍,摸了摸老四的頭,高興的說,“可以,繼續加油。明天帶你去縣城,要買啥都行。”

    “好,說話算話”。

    李和看了一臉不樂意的老五,“別掛臉,你要是有能耐,也是這待遇。”

    李和看著在院子裡逗弄孩子的李兆坤,問老四,“啥時候回來的?”

    老四說,“回來兩個多月了。”

    “沒鬧騰吧?”

    “不知道,我天天都在學校。”

    李沛已經三歲了,已經可以邁著小短腿可勁跑了。

    李和一把把他抱到懷裡,也不見他怕人了,只一個勁的盯著李和瞅,還不時用手撓李和的頭髮。

    李和自己從井裡打了點水,也不怕冷,在院子裡從頭到尾沖了澡,渾身發抖的換了衣服。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8 21:23
第209章 小轎車

     晚上的時候,李隆把小丫頭也抱過來了,李和喜歡的不得了,一直抱到小丫頭睡著,才放下。

    王玉蘭問李和,“你這多大了?你有入眼的沒?你看看你弟這都倆了,你什麼時候啊。”

    親媽就是親媽,永遠都是自己的娃好,不會問李和有沒有入人家姑娘眼,而是直接問,有沒有入李和眼的。

    李和說,“我這剛剛參加工作,還沒穩定下來,等我穩定下來也不急。你這都倆個孫子了,暫時夠你抱了。你也別操心了。”

    李兆坤突然說,“我以為你多能耐呢,結果畢業了什麼沒落上,到頭來還做了個破老師。當個老師能有什麼出息。”

    最讓李和“受欺負”的吵架就是和李兆坤,因為無論他對你說的話有多難聽,打你的時候有多疼。他都不能瀟灑的說出一句“去你娘的!”,然後瀟灑的轉身摔門而去再也不回頭。

    其實每次吵架開始李和都會儘量平靜,嘗試好好溝通。

    但是!

    一切都是浮雲,道理是什麼,道理就是他是老爹,不容進犯他,忤逆他,否則上升到李和不孝的高度,接著開始飆髒話。

    他努力的控制了下情緒,不讓自己爆發,但是說話也不再留情面,直接問道,“那你說什麼叫有出息,像你那樣天天游手好閒?”

    李兆坤騰的一下站起來,指著李和鼻子罵道,“老子游手好閒?老子游手好閒,也沒見把你們幾個餓死,一個個還不是活蹦亂跳。”

    王玉蘭慌忙把李兆坤的手打下去,對李和道,“怎這麼說你爹呢,趕緊洗洗去睡覺。”

    李隆也站起來道,“都八點鐘了,睡覺吧,我們先回去了。”

    說完和段梅一個人抱著一個孩子就走了,他看到李兆坤那張黑臉,心裡隱隱感覺到了一絲痛快。

    老四看形勢不對,也趕緊把不肯走的老五拉走了。

    李和平復了下心情,進了自己的屋子,啪嗒一聲關上了門,就一句話沒說,不是想擺臉子給誰看,而是他頭一次感到心累,甚至是有些茫然的。

    他甚至懦弱的想,等老四老五都成家立業了,他使命應該是要到頭了,他甚至有種想放棄,什麼也不干了的想法,讓他們自己去闖蕩,自己去撲騰吧!

    “老子怎生了這麼個玩意,早知道直接掐死拉倒”。

    李和在屋裡依然能聽見李兆坤喋喋不休的罵聲。

    懶得想其他,直接上床睡覺了,他簡直給自己自尋煩惱,兩輩子了還跟他親爹計較,就沒意思了。

    早上起來,王玉蘭忙活著做早飯,做了一鍋的白面饃饃。

    還特意給李和煮了兩個鹹鴨蛋。

    李和起來,洗了把臉,喝了兩碗稀飯,吃了兩個大饅頭。

    李兆坤還沒有起床,還呼嚕響呢。

    李和對老四道,“去問你三哥,去縣裡不,等會我們去縣裡。”

    老四騰騰的去了,然後又騰騰的跑回來,“他不去。”

    李和說,“那咱倆去吧,你把自行車推著。”

    李和也沒坐公車,就騎著自行車帶著老四去了縣城。

    老四一直在縣城上學,對縣城已經沒啥新鮮感了。

    百貨公司重新做了粉刷,外面也做了裝修,清一色的大理石台階,光可鑑人。

    還是熟門熟路的在縣百貨公司找到了邊梅,笑著道,“不會麻煩你吧。”

    邊梅說,“什麼話,咱倆說不準將來說不準有誰用得著誰的時候呢。你在外面等著,我進去給你拿票。”

    李和聽的好笑,又是那套關係學,不過確實聽著實在不虛偽。

    邊梅想到李和去年的大爆買,還特意多拿了一些出來,交代道,“別一次性買,太扎眼了,領導知道了,我沒法做人了。”

    李和道,“沒事,我就多買點糖果,其他的沒啥需要,你要是有事就先忙吧。”

    邊梅看了一眼李和的穿著,上身灰色的夾克,下身牛子褲,腳上是黑色的皮鞋,捏了捏李和的夾克領口,“老大,你混的不賴啊,你這可是最新款的飛行夾克,我記得馬龍白蘭度就是穿的就是這款螺紋圓領領口的,沒個五百塊想都不用想。”

    隨著時尚潮流的變化,如果要概括這類夾克的話,它的特點就是短款,寬鬆,收腰。馬龍白蘭度在電影裡,不僅成功的塑造了白襯衫和牛仔褲的性感造型,還最早讓飛行員夾克作為休閒裝展現在銀幕上。

    現在國內流行的夾克就是這種。

    李和的這款夾克就是何芳買的,他倒是不知道有這麼貴,笑著道,“一個破老師,混日子唄。”

    “別欺侮我沒見過世面,那可是大學老師,一般人可真做不了。”

    李和跟她又說了幾句,直接就帶著老四進去買東西了。

    老四買了好幾本厚厚的有花圖案的筆記本,還有一個書包,這些東西她平常自己可是捨不得買。

    她知道只有跟著大哥出來才有機會買買買。

    李和給她買了好幾件緊身褲,又指著櫃檯上的小皮鞋道,“穿不穿?”

    老四低低頭,想著城裡的不少女同學都是穿皮鞋的,而她一直都是穿著王玉蘭做的布鞋,有人還笑話她土氣呢,最後還是道,“穿。”

    李和笑了笑,索性給大姐和老五一人也買了一雙。

    老四眼睛一直盯著內衣櫃檯,又不好跟李和張口。

    李和瞧的清楚,直接把錢和票給了她,“我去外面整理袋子東西,你自己逛,要買啥自己買。我還是外面等你。”

    到門口抽了一根菸,才看見老五高興的從裡面拿著一個小袋子出來。

    李和沒多問,直接又騎著自行車帶她回去了。

    到家還是照樣趕上了中午飯,李兆坤還是黑著臉,李和也沒過去自討沒趣。

    下午,一輛吉普車進了村子,引起了一陣轟動,這麼個土旮旯進小轎車,破天荒的頭一遭。

    車子進了村子開的並不快,太陽暖洋洋的,許多人在門口曬太陽,好奇的跟在了後面瞅著看。

    結果這輛車,去了李兆坤家的方向,最後還停在了李兆坤家的門口,很多人還在好奇,該不會李兆坤這二流子又犯事了吧,公安來抓人的吧。

    人八卦起來都是可怕的,一圈傳一圈,最後李兆坤家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家門口就圍了轉三圈又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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