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我的1979 作者:爭斤論兩花花帽(已完成)

 
e04ql4e04ql4 2017-7-25 01:53:4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92 633028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8 21:45
第260章 過世

     吃好飯,付霞收拾了碗筷,抹乾淨桌子,又習慣性的打開了電視,興奮的說,“今年的春晚聽說是聽說是張瑜做主持呢”。

    張瑜剛剛獲得了最佳女演員獎,火爆程度可想而知,成為了新一代的宅男女神,床頭不放兩張她的海報,你都不好意思說你是年輕人。

    李和抱著興趣,跟在後面看了,據說在2016年春晚沒出來之前是被黑的最慘的一屆,這屆春晚好歹要臉,搞砸以後還破天荒的第一次在新聞聯播裡道了歉,不像2016年的春晚臭不要臉的自己給自己打了100分。

    主辦1985年央視春晚的導演黃一鶴突發奇想,決定把春晚舞台搬到工人體育館。

    這屆春晚失敗,並非節目質量,而是源於室外辦春晚的條件非常不成熟。

    李和抽完一根菸,等了幾分鐘,春晚算開播了,除了表演台,四周的觀眾席都黑漆馬虎的一片。

    片頭還是老一套的李煥之的春節序曲,聽著像兒童廣播節目的序曲,小朋友們,小喇叭節目又開始啦,今天我們為大家講個故事《身後跟著一個狼》....

    總共五個主持人,開場兩個男主持馬季、姜昆頂著感人的髮型出來了,馬季開場白,“同志們,1985年的春節聯歡晚會由我們五個人來主持,下面我現....向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大家所熟悉的相聲演員姜昆同志,這位是台灣的藝人朱苑宜小姐”。

    馬季還卡詞了,李和直接就笑了。

    後面三個女主持顏值還算可以,好歹化了妝,魔都的張喻、台灣的戴著眼鏡的朱苑宜、香港的黎小雯。

    朱苑宜用了閩南話拜年,張瑜用了魔都話拜年。

    馬季,“我們張小姐是用魔都方言向大家祝賀春節”。

    輪到黎小雯用粵語拜年馬季不樂意了,直接打斷,“斑小姐你也是多才多藝,你最好用普通話來說”。

    李和看的尷尬癌都患了。

    不黑不吹。

    開場表演是《百猴迎春》。

    又不是猴年,弄個百猴迎春是什麼意思?

    後面全國大牌明星女排運動員上場了,汪明荃上場了,但是電視機傳來的信號就開始斷斷續續,聲音也非常小。

    輪到馬三立出來,李和才精神抖擻的跟著樂呵了一陣子。

    李和熬到了第三個小時,哈欠都打起來了,付霞還是看的津津有味,衝著李和叫道,“哥,陳佩斯出來了”。

    他一看,還真是陳佩斯出來了,後腦勺上還有那麼一點點頭髮,雖然不是很明顯,當陳佩斯一盆冷水從頭上澆下來,李和都替他渾身打冷顫。

    工體館可沒有暖氣,這真是豁了命在玩啊。

    李和也跟著渾身打顫了,這有六個小時呢,他撐不住了,“你自己看吧,我去睡覺了”。

    “別啊,我一個人害怕”,付霞聽著外面嗚咽的風聲道。

    李和懶得理她,提了壺熱水,進屋自己洗腳。

    脫了衣服直接就上床睡了。

    可是剛躺下,門就被拍響了,李和問,“誰啊?”。

    “我,開門,出事了”,付霞在門外拍著門叫道。

    李和又怕付霞作妖,沒下去開門,直接喊道,“我睡了,有事明天說”。

    “真的有事,哥,你開門”,付霞拍門拍的更急了。

    李和起身批了件衣服,下穿穿好鞋,啪的一下直接把門拉開了,倒是付霞嚇了一跳。

    付霞急忙道,“於叔沒了”。

    “什麼叫沒了,那麼大人,還能離家出走不成”。

    付霞帶著哭腔道,“不是,是那個沒”。

    一時好像找不到合適的詞。

    “哪個沒?你是說於老頭過世了?”,李和見付霞這樣子猜測問道。

    付霞點點頭,“恩,剛剛於德華來拍門了”。

    “怎麼好好的人,說沒就沒了”,李和有點不敢相信,前個下午還活蹦亂跳的呢,轉身又回屋穿衣服,穿鞋子,對付霞道,“你在家看門,我過去看看”。

    李和拿了個手電筒朝於老頭家過去,他家的大門也沒插,離多遠就能聽見屋裡的哭聲,李和尋聲過去。

    屋子裡都是左鄰右舍的鄰居,還有於德華一家子人。

    於老頭就那樣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臉上的皺紋都放開了,於老太太撲在床頭已經哭岔了氣。

    於德華只是悶頭在旁邊一根菸接著一根菸的抽。

    李和問,“昨天我還看著好好的啊,怎麼突然就說沒就沒了”。

    於德華嗓子眼堵住了,吸溜了下鼻涕,用袖子直接擦了,又灌了口煙道,“吃好晚飯,先是一起看電視,看了一會,他說腿軟了,就回屋休息了。我們也沒當回事,等我老娘回屋的時候,人已經沒氣了”。

    “沒啥交代吧?”。

    於德華聽了這話一直緊繃的眼淚水卻直接出來了,“我就難過這個,你說就這麼不聲不響的走了,連個交代都沒,我心裡就是這麼不是滋味”。

    於老太太在左鄰右舍老太太們的安撫下,慢慢停止了抽噎,嘆口氣道,“這一輩子都是命啊,大半輩子分開了,臨了老想在一起過安生日子,這還沒幾年呢,人卻沒了”。

    李和不知道怎麼去安撫,只是看著躺在床上的於老頭,心裡有點堵。

    他跟於老頭相處這麼時間,總歸還是有感情的,活生生的人沒了,而且還是突然沒的,總會有那麼一點難過。

    於德華對紅白喜事這種事,不是太熟悉,最後還是於老太太委託給了一個老街坊,由他來操持。

    先開始給於老頭穿壽衣,老一輩的講究很多,舊時,老人們在到了一定年齡以後往往就要在閏月年准備壽衣,老人們看著放心。

    所以於家的壽衣都是提前買好的。

    給於老頭穿好壽衣後,於老太太對李和道,“李子,我不跟你客氣了,還得麻煩你個事”。

    李和說,“嬸子,你儘管說”。

    “老頭子生前經常來往的那幾個朋友,你還得幫我通知一下,人沒了,總要給人知會一聲”。

    李和點了點頭,“行,等會我就過去”。

    他知道於老太太說的是博和尚和朱老頭這幾個人。

    雖然也是早上六點鐘了,但是天天還只是微微亮,回家口袋裝了點錢,就匆匆出門了。

    摩托車、自行車沒法騎,他只得去坐公交車,但是公交車還沒到,大年初一公交站台都能站一排人。

    也許是因為運氣好,有一輛出租車過來。

    好幾個人要跟李和搶,李和直接拉開車門上去了,這時候可不管什麼素質和謙讓了,上車直接對師傅道,“師傅,去西四路”。

    他決定先去通知朱老頭。

    “好叻”。

    “你們這年初一你就開始幹活了”。

    “兄弟,幹不幹活,這每個月的份子錢可是一分錢不少啊,所以必須干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8 21:45
第261章 論道

     到了朱老頭家門口,李和丟了十塊錢給司機,“師傅,能不能在這等我會,我接個人就出來”。

    反正記了車牌號,也不怕人跑了。

    出租車才五毛錢一公里,師傅拿了十塊錢自然高興,更不怕人跑了,空車等人哪裡有不樂意的,“你去吧,不著急”。

    然後找了路邊停車,下了車點了一根菸,優哉游哉的等李和,出租車司機也算高收入群體,找老婆都能挑花眼。

    李和沿著一條小巷子進去,好不容易才找到朱老頭家的門,這邊他也才來過一次。

    “朱師傅,你開下門”,李和取下手套,開始砰砰的敲門。

    待李和聽見了裡面的動靜,才停止了敲門。

    “誰啊?”。

    待李和抽完一根菸,朱老頭才批了襖子出來,“是你小子,不能大年初一就這樣兩手空空來給我拜年吧”。

    李和道,“朱師傅,於叔過世了”。

    “什麼?這什麼時候的事情?”,朱老頭愣了愣,隔了好長時間才急忙問道。

    “就凌晨兩三點鐘的時候,這不我就立馬通知你了嘛”。

    朱老頭嘆口氣,神情說不出的落寞,“咋就嗝屁到我前頭呢,前個還好好的呢”。

    “朱師傅,那我先走了,我還得去通知下博師傅”。

    朱老頭擺擺手道,“不用通知,我給他落個電話就行,還不止要給他一個人電話,不少人都要通知下。你先回吧。我也不留你吃早飯了”。

    李和見省了趟差事,倒也樂意,就直接回了出租車往家趕。

    先回家,結果發現門鎖上了,不知道付霞去哪裡了,他也沒帶鑰匙,就去了於家幫著搭靈堂。

    左鄰右舍都來了不少人幫襯著,因為有於老太太請的主事人,倒也有條不紊。

    付霞過來了,李和問,“你去哪了,沒瞅見你人”。

    “我打電話給壽山一家子啊,他們也得回來吧”。

    李和一拍腦袋,把這茬忘了,看來人還是沒有通知全,又喊來小威,讓他去通知蘇明、二彪他們,畢竟他們跟於德華在南方一起共過事,不管處的怎麼樣,人情不能廢。

    到中午的時候有人開始陸續送花圈的過來了,從院子裡一直排到了門外,李和平常對於老頭的印象也就認為是個不得志的小老頭,到現在他才發現,於家的關係還是滿多的,一波波的人進來,都是朱老頭和博和尚在接待。

    至于于德華他也是一個不認識,只得在孝子賢孫的位置上跪著,一個個回禮。

    壽山跟他閨女周萍匆匆忙忙趕回來的時候,自然掌廚的任務也就交給了他。

    於家按照規矩停靈三天,弔唁的人也越來越多,就連於德華自己都嚇了一跳,花圈已經把整條巷子擺滿了。

    李和看著於老頭進火化爐的那一刻,想到跟於老頭的點點滴滴,突然眼淚繃不住就出來了。

    於家的喪事辦完,李和就在歇著了,因為他也不知道怎麼去安慰於家,傷痛往往需要時間去撫平。

    朱老頭跟博和尚又來了,壽山自然要在廚藝上展示一番。

    幾個人小酒就喝起來了,不自覺的又聊起了於老頭,博和尚道,“料也覺、人間無味。不及夜台塵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

    朱老頭自己拔下一杯酒,“你這個和尚又拽起文來了,咱也有嗝屁拔涼那天,還能有個幾年活頭”。

    壽山忙道,“別算上我,我還沒活夠呢,能多活一天我都樂意”。

    博和尚搖頭苦笑,“我只是可嘆,以後再也遇不到如此書法大家了,知音少一人而已”。

    朱老頭肯定的道,“確實如此啊,我就可惜沒趁著他活著多讓他寫兩幅字,本想著讓他再熬幾年技法,哪想著這麼快就沒了”。

    說完就又看了一眼李和家門上的那一副對聯。

    李和沒聽明白這話裡的意思,就問道,“你們的意思是於叔是書法家?”。

    朱老頭嗤笑道,“你以為姓于的書法家就一個于右任嘛?老於頭祖上家大業大,這人年輕時風流不羈,自然算得紈袴,可那一手字確實是萬里無一,想當年日苯人進了北平城,想讓於老頭做維持會長,刀架到脖子,於老頭梗著脖子沒答應,這也當得‘骨氣’二字,可敬可嘆”。

    壽山這輩子就是聽不得日苯人,好像日苯人毀了他的青春一樣,“日苯人就沒一個好東西,去年還有幾個小日苯來飯店要吃飯,要不是有市委的人在,我直接就給趕出去了”。

    壽山依然憤憤不平。

    一直在旁邊吃飯沒說過話的周萍忍不住插話了,“爹,我感覺那幾個人挺有禮貌的,也挺和氣的,又是鞠躬,又是謝謝。你非較勁幹嘛,又不是所有的日苯人都是壞人,咱們開門做生意,來了都是客”。

    壽山見閨女跟他抬槓,氣的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你懂個屁,小日苯那是蔫壞。鬼子向來是講禮節不講道德的,就是遇到一條狗,一個乞丐,他也能鞠躬。殺你之前,他也會給你鞠躬”。

    朱老頭突然哈哈大笑,“壽山,不容易啊,臨老了,你反而活明白了。鬼子進北平前,許多人也說,這鬼子不管男人女人都一個個客客氣氣,買東西都要說謝謝,踩你腳了,也說謝謝,看到小孩子也會散個糖果。大家就說了,這日苯人是文明人,日苯人來了咱不用逃。可是等到日苯人來了,大家才發現,這日苯人搶東西時,也會說聲給你添麻煩了。殺人時也會說聲對不起,讓你費心了“。

    博和尚跟李和碰了一杯酒,也道,“這日苯人沒從咱這學到什麼正經東西,三綱五常四維八德,只學了一個‘禮’,可是卻把六禮六儀這些個虛禮學了個全乎。重禮儀,守規矩,長幼有序,集體殺人,都是排著隊的,砍你頭前,還給你九十度彎腰鞠個躬。所以啊,這日苯人‘德’是沒學過去。跟中國人弄反了,中國人講心性,日苯人講禮節”。

    李和倒是認可他們的話,日苯人在禮節方面的重視,確實讓人驚嘆,往往會讓中國人產生錯覺,人家有多尊重你似得。

    其實這是日苯儀式感的一種表現,這種儀式感甚至有點變態了,泡壺茶也能搞成茶道,插花都能搞成花道,武術搞成空手道,甚至做個壽司也搞個壽司之神出來。

    但是日苯人的這種東西,偏偏能誤導人,你看看多莊重,多有情懷,確實滿足了一些小確幸的需求,一幫人幫著吹捧,把日苯人吹上天的同時,又把中國人扁的一文不值。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8 21:45
第262章 請客

     於德華在於老頭頭七以後就帶著老婆孩子走了,按說於老太太也要跟著過去,畢竟一個人在這裡就孤零零了,但是於老太太堅持要在於老頭五七以後才走。

    每逢作七的凌晨子時開始作七,到中午才上供。一般作頭七、五七時供品會較為隆重。

    到黃泉路頭就上望鄉台,這就過了五七了,也就是三十五天。

    按照於老太太的說話,於老頭會在五七的最後再望一眼家裡的親人,然後就到奈何橋喝孟婆湯了,過橋時喝了孟婆湯就忘了生前的一切,開始重新輪迴,看是成仙還是重新投胎做人,還是投胎變飛禽走獸。

    於老太太還說要是去香港了,老頭子回來找不到人就麻煩了,紙錢貢品不夠,投胎時肯定也投不到好胎。

    這些說法放在以前,李和肯定是嗤之以鼻的,但是經歷過重生以後,他對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反而有點敬畏了。他這麼懶得人居然能把家裡的菩薩像擦的乾乾淨淨,他只寄希望於這輩子不會把幾世的運氣用完,輪到下輩子投胎接著用。

    李和蹲下問地上的大黃:“你說我下輩子的運氣會不會很旺呢?”。

    大黃搖搖尾巴考慮了一下說,“旺!汪”。

    李和高興極了,狠狠的撫摸了下狗頭,“老子沒白養你,中午賞你個大骨頭棒子”。

    付霞在初十就走了,去香河繼續倒騰他的家具生意了。

    李和就趁著有太陽把被子抱出來都曬了一遍,然後就躺門口曬太陽了。

    小威過來興奮的向李和描述二彪的英勇神武,年前年後揍了多少人,掌了誰的巴掌,砸了誰的腦袋,說的頭頭是道,眼神裡也是說不出的崇拜。

    李和皺起眉頭,對小威道,“你跟他說,讓他沒事少惹事,實在沒事,讓他趕緊滾回南方”。

    小威聽了這話犯難,可不敢複述給二彪,不然以為是他挑撥呢,他就兩頭討不了好。

    “哥,我聽明哥說了,他們就快走了”。

    李和看小威這樣就來氣,“你也回去吧,回家多幫你老娘乾乾活,少出來晃蕩”。

    他對這孩子還是不放心。

    小威委屈的道,“我也長大了好吧,別天天拿我當孩子”。

    “那你現在是什麼想法?”。

    “人的想法是會變的。以前我也是想做倒爺致富的,現在只想脫貧”。

    李和直接逗樂了,“行了,一邊玩去,少耍嘴皮子”。

    黃浩送來張婉婷的信,李和高興了一個整天,還是一些日常的瑣事,並無什麼新意,但是李和只求個安心,只要她人平安就好。

    沒幾天何芳就領著大包小包回來了,李和終於又過上了有正常三餐的幸福生活。

    開學的時候,學習張海迪的熱潮還沒有退卻,學校還是掛著“向張海迪同志學習”的條幅。

    但是學生們對這種熱情並不大,學校或者班級組織的學習研討會,很少有人參與,可能由於歷史的浩劫,許多人對於政治任務有一種逆反心理,只要是你上面提倡的,下面的人肯定都是反著來。

    甚至對於做思想政治教育的老師都有一種鄙視的心態,老師們自己也切齒於跟人說自己是搞思想政治工作的。

    所以剛剛升任團委書記的李科表示頭疼,對李和抱怨道,“這工作沒法幹了”。

    李和開玩笑道,“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李和也沒撤,這種情況誰都沒辦法開掛逆潮流而已,反正就是熬唄。

    李科沒好氣的道,“少說風涼話”。

    郭東與齊功勛過來請李和吃飯,李和看著兩個人笑開花的臉,也知道是什麼事情了。

    武器出口的新聞李和在報紙上早就看到了,2000萬美金的武器出口,簡直是爆炸性的新聞,報紙上連續報導了好幾天,這時候全國一年的外匯收入才多少,2000萬美金可真不少了。

    李和也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了,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李老師,這杯酒我們敬你,謝謝你這麼長時間的無私幫助”,郭東站起來舉著杯子道,至於幫助什麼了,他也沒法明說。由於李和的幫助,單位在年初獲得了集體一等功,而他倆也跟著沾光,拿了個人二等功,陞遷也是早晚的事情了。

    李和笑道,“這是我的專業工作,以後互相幫助,沒什麼大不了的”。

    對,就是以後互相幫助,按照李和對原單位的瞭解,從來就沒有白用人的規矩,雖然沒有給他什麼明面的獎勵好處,起碼他的名字已經進了特殊貢獻人員名單裡,等於他現在頭上有了金鐘罩鐵布衫。

    當然這些推測,李和也是建立在對郭東和齊功勛人品信任度上,這兩個人他都打了半輩子交道。

    李和越想心裡也越有點小得意。

    哎,他也就這點出息了。

    齊功勛試探著問道,“李老師,有沒有想過做些專業性的研究,比如在軍工領域,你也知道我們也偶爾跟相關單位會接觸,你要是有興趣,我們可以幫您推薦下”。

    李和毫無猶豫的搖了搖頭,“謝謝了,你也知道我就理論上還有點優勢,並不是什麼研究型的學者,恐怕幫不了什麼忙”。

    郭東兩個人對視一眼,只得搖頭苦笑。

    李和現在上課也越來越順手了,不管是物理還是科學簡史都是大二的課程,他只要把去年的教案拿出來,照著上課就可以了,並不需要像去年那樣上一節課備一節課的教案。

    “自托馬斯·楊之後,人們普遍接受了光的本質是波這一觀念,直到愛因斯坦提出了光的波粒二象性,並用光的粒子性成功解釋了光電效應”。

    “有一個博士腦洞非常大,他認為人們對光的認知一直偏向於波,會不會對實物粒子的認知正好是反的呢?他寫了博士論文,提出“物質波”這一概念,愛因斯坦都給他寫了一個服字,這個人叫什麼?”。

    下面的同學大聲回答,“德布羅意”。

    “對,叫德布羅意,唯一一個靠畢業論文獲諾貝爾物理學獎的人”。

    李和上課不知不覺的帶入了一些後世比較網絡化的語言,許多學生感覺好玩的很,也慢慢跟著學了,腦洞這詞聽起來多貼切。

    李和下課後,陳芸對他說,“跟你說個事,晚上請你吃飯”。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李和笑著問道,“這不年不節的,請吃什麼飯啊?”。

    陳芸道,“別廢話,晚上六點鐘,德順飯店,別忘記了啊”。

    說完就夾著課本去上課了。

    李和心裡有點納悶,不過也沒去想那麼多,有人請吃飯是好事。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8 21:45
第263章 愛好

     晚上的時候,李和提前到水房裡打了壺開水,洗了把臉,就開始往陳芸說的那個飯店去。

    德順飯店李和也是來過幾次,味道一般,但是勝在環境好,不像一般的館子油煙直冒,桌面都能擦出一層油。

    進門就看到陳芸衝他招手,“小李,這呢”。

    桌子靠著牆壁邊,陳芸的對面還坐著一個中年的女人,一頭碎屑短髮,保養的挺不錯,臉上的皺紋並不明顯,橘黃色的短袖連衣裙,看著挺慈善的一個人。

    李和走過去笑著道,“羅所長,你好,想不到你也在”。

    這個女人李和是認識的,機械研究所的所長羅華,偶爾會去他的課堂上聽上兩節課。

    “小李,你坐,別客氣,一直啊蹭你課聽,都不好意思了,這不今天逮著機會,請你和陳老師吃個飯”,羅華客氣的笑著說道。

    李和挨著陳芸坐下,對陳芸道,“點菜沒,今天我請二位大姐,別跟我搶”。

    “行,你請,給你機會,菜已經點了,你自己吃啥,再加點”,陳芸又把菜單遞給李和,又繼續道,“羅姐你也早就認識了,我也不多介紹了”。

    李和隨意加了幾個菜,對兩個人道,“喝點啤酒?”。

    羅華道,“你自己喝點就可以了,我們就不喝了,喝點白開水就行”。

    服務員問道,“那現在上菜嘛?”。

    “可以先上點冷菜,熱菜等會再上,我們人還沒來齊”,陳芸開口對服務員說道,又對李和眨眨眼道,“咱等會,還有一個人沒來呢”。

    羅華道,“要不咱先吃吧,那丫頭單位比較忙,指不定什麼時候才能來呢,咱啊別管她”。

    李和道,“那咱就等會,不著急”。

    “咱家老江經常就在家誇你,說像你這麼沉穩的年輕人可不多,我還很少見他誇人呢”,羅華對李和笑著說道。

    陳芸見李和還在迷糊,在底下用胳膊拐了拐他,然後道,“你不知道吧,羅所長是江處長愛人,他倆是兩口子”。

    李和一聽這話,心裡就咯噔一下,這陳芸真他娘的會多事。

    不過還是笑著道,“這我還真不知道,不過江處長平常都多有關照”。

    三個人家長裡短嘮了有十來分鐘,一個穿著淺棕色上衣的女孩子就徑直進來,打了聲招呼,坐到了羅華的旁邊,笑著道,“不好意思,有點晚了,我們報社門口,出租車可是不好找了”。

    “大記者不都忙嗎,忙好,說明這個領導重視你,一般小嘍囉,想忙也沒機會啊”,陳芸道直接就進入了捧哏的角色,然後又指著李和道,“這位是李和,李老師,跟我是同事,既然遇到了,認識一下也是好的嘛”。

    女孩子還沒等陳芸介紹她,直接大方的伸出手,爽朗的笑道,“你好,李和同志,我叫江映雪”。

    女孩子俊眼修眉,長的不俗。

    李和站起伸出手淺淺的握了下女孩的指尖,笑著道,“很高興認識你”。

    陳芸催促服務員趕緊上菜,飯店可能早就有準備,上菜的速度也是挺快的。

    飯桌上四個人都是心知肚明,這是相親的,但是沒有一個人談相親這個話題。偶爾羅華問上李和幾個問題,李和也就有一茬沒一茬的接上。

    等把李和家裡戶口本上的人問完了,羅華好像又沒什麼說的了,就開始直接問道,“小李,以後有什麼打算沒有,你今年也24了吧,都說三十而立,你這可說快就快了”。

    李和笑著道,“陳老師知道我的,我這人特懶散,也沒啥追求,人嘛,怎麼舒服怎麼來,吃了上頓誰還管下頓”。

    羅華聽了這話,好像不怎麼高興。

    李和看到羅華皺起的眉頭,心裡暗自高興了一下。

    “李老師,你這話我同意,現在條件好了,可不能像以前那樣算計著過日子,人呢,就是要活個自在”,沒想到李和的話居然引起了江映雪的贊同,“改革開放了,咱也要學習國外的生活態度,追求自由,追求快樂,這才是咱們年輕人應有的態度”。

    羅華瞪了她閨女,“你這丫頭又胡說八道”。

    陳芸笑著道,“哎,現在年輕人的想法,就是比咱們超前,咱可以不同意,但是不是有一句話不是說,理解萬歲嘛,理解就好”。

    吃到中途羅華跟陳芸又去了一趟洗手間,好像商量著什麼事情,回來的時候,陳芸道,“我跟羅姐出去辦點事,你們兩個年輕人有共同話題,就多聊聊”。

    江映雪道,“那你們先去忙吧”。

    然後羅華跟陳芸兩個人就走了。

    只剩下李和跟江映雪兩個人了,李和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得低頭吃飯,已經扒了二碗飯了。

    鹹菜炒肉做的不錯,比較下飯,李和決定再吃一碗飯,喊服務員,“麻煩,再添一碗飯,謝謝啊”。

    江映雪笑著道,“你這吃飯樣子,讓我想到了一個詞,叫狼吞虎嚥”。

    李和道,“對,吃飯的形象不是太好”。

    “李老師,你喜歡詩歌嗎?”。

    李和道,“鵝鵝鵝,白毛浮綠水是吧,這個我喜歡”。

    江映雪噗呲一笑,“我說的是現代詩歌”。

    李和堅定的搖搖頭,只要是你喜歡的,我都不喜歡。

    文青是病,得治。

    “那你平常有什麼愛好嗎?”。

    “平常工作比較忙,就是吃飯睡覺,有時間也會看幾本小說”。

    江映雪又感興趣的問道,“那你平常都看什麼書?我最喜歡看浮士德,還有茶花女”。

    “儒林外史,水滸傳之類的小說,其他很少看”。

    江映雪挺失望的,“哦”。

    待李和吃完第三碗飯,見江映雪已經不動筷子了,就問道,“你還繼續吃嗎?咱加點菜?”。

    “你不吃了?那咱就走吧”,江映雪見李和點頭同意,也就直接站了起來。

    李和去結完帳,跟著江映雪一起出了飯店,在門口,江映雪道,“李和同志,很高興認識你,那我就直接先回去了,有時間我們再見”。

    李和道,“再見”。

    飯店就在學校門口不遠,兩個人都沒有相送的必要。

    見江映雪走了,李和才松了一口氣。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8 21:45
第264章 門道

     李和越來越為自己的機智點贊,同時心裡也不怎麼高興陳芸多事,雖然陳芸的出發點是為他好。可是這種不打招呼的自作主張,從根本上也說明,陳芸根本沒拿李和當回事。

    第二天,陳芸痛心疾首的對李和,“你怎麼能讓一個大姑娘走夜路,這我得批評你,這可是給你創造機會啊”。

    李和道,“我是看著她進校門的,學校裡人來人往能有什麼事”。

    陳芸氣急敗壞,“那多好的一個姑娘,長的好看,工作也好,家世也好,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李和同志”。

    她都恨不得她不是男兒身了,要不然哪裡能有李和機會。

    “陳姐,真的謝謝你的好意,我也心領,可這種事真的勉強不來對不對”。

    “你懂什麼!你個農村孩子,找到這樣的家庭還要怎麼樣?你告訴我你想找什麼樣的!”陳芸低聲連續好幾個反問。

    李和哭笑不得,他知道陳芸是好意,苦笑道,“可是我不喜歡她啊。”

    陳芸沒好氣的道,“你不相處怎麼知道不喜歡?再說,人家喜歡你不喜歡你還不一定呢,還得靠你去追求!”

    “還得我追求?”李和急忙擺擺手,“那就更加的不可能了。”

    “你這腦子天天都想什麼呢,做人一定要知足,千萬不要一時意氣用事,你要知道,做了這樣家庭的女婿,意味著什麼啊!”陳芸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好心被當做驢肝肺!

    “陳姐,你的好意我真的只能心領了。”李和斬釘截鐵的道,“不要說我和她不合適,就是合適又怎麼樣,我自己有女朋友的。”

    說完之後,直接付賬走人。

    柳聯想過來找李和,從一個軟紙包裡面小心翼翼的把一個軟盤拿出來遞給李和,“你看看這個怎麼樣?”

    李和拿在手裡,用手輕輕刮了一下,材質是塑料圓盤,上面塗有磁性物質,它是記錄數據的介質。

    作為PC上的存儲設備,軟盤與軟驅在PC發展歷史上有著重要的歷史地位,從1971年誕生,每年至少都有上億張的銷量。

    目前電腦的操作系統還是DOS的,而且唯一支持可移動存儲介質只有軟盤。可想而知,軟盤的市場有多大。

    柳聯想慌忙說,“你輕著點,有劃痕就不能用了”。

    李和道,“你這個是5.25英吋的?”。

    “對啊,現在市面上的都是這個尺寸,893kb“。

    李和搖搖頭,“我的建議是做3.5英吋軟盤,索尼不是早就有3.5英吋的了嗎,我建議按照他們的標準走。而且這樣的內存明顯太小了,至少要1M以上在國際市場上才有競爭性”。

    柳聯想問道,“行,這個我聽你的。這個只是我們的一個樣板產品。其實3.5吋是趨勢,我也看過最近的雜誌報導,IBM就準備用這個尺寸“。

    李和問道,“你們漢卡怎麼樣了?”。

    “這個沒有問題,我跟你說,我們承接了中科院計算機的技術服務,中科院購買了500台IBM計算機,這個我們至少可以賺70萬”,柳聯想很是興奮的說道,他目前還是沒有顯示出什麼才幹,還在為怎麼養活計算機新公司的十幾口子人而發愁。

    如果不是外商指定他做合資公司的總經理,他都不認為自己能挑的起這個擔子。他認為如果不是李和在外商面前給他擔保,他也做不了總經理的位置,所以從新公司成立都現在,也習慣性的會詢問一下李和的意見。

    “技術上沒什麼難度吧?”,李和不關心什麼利潤,目前只關心這個漢卡。

    “沒有問題,我們請來了計算機所的一個老專家,而且計算機所的專利我們都可以無償使用,當初簽合同的時候也是這麼規定的”,柳聯想拍著胸脯說道。

    李和問,“我認識嗎?”。

    柳聯想笑著道,“你應該聽過他的名字,倪光楠院士”。

    李和對於這兩個人之間有什麼齷蹉,並不清楚,只能以後想辦法補救,“你真是能耐,請的動這樣的人物,尊重人才,尊重科學,尊重知識分子,這樣的公司才有前途”。

    每一天的重複,上課、吃飯、睡覺,李和甚至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其實心裡隱約在想,其實要是真的這樣子一輩子也不錯。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8 21:45
第265章 侃爺

     李和這邊跟沒事人似得,江家就挺熱鬧了,作為後勤的主任,江中博不能說得意,但是日子還是可以的,五十多歲的人了,還能有什麼追求,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閨女的婚事了。

    江中博問羅華,“那小夥子你感覺怎麼樣,我反正是瞅著挺好,關鍵人踏實”。

    羅華笑著道,“人品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口碑人緣關係在學校挺好,可惜就是個農村的,人也沒啥大志向”。

    “農村的怎麼了?我不也農村出來的,你還嫌棄我不成”,江中博直接反問道,“什麼叫大志向?不說大話,說明人家穩重誠懇,那種誇誇其談,老子世界第一的,我才不放心呢”。

    羅華一聲冷笑,“農村的怎麼了?你想想你那些老家的親戚可沒少接濟,別以為我不知道,前天你還給你弟匯了60塊錢”。

    江中博臉一寒,無奈的道,“那我不是沒辦法嘛,農村的日子苦,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也沒說什麼,幾十塊錢而已。就是以前咱條件不好,你往家裡寄錢,我也沒說過什麼吧。關鍵你家親戚也還算明事理,我也就忍了。可是要是像季老師家的親戚那樣誰受得了,好傢伙,那親戚不斷,隔三差五來一波親戚打秋風,不是七大姑八大姨就是什麼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一住就是十天半月,走的時候還大包小包拎著。季老師他愛人都快被逼瘋了”,羅華一下子禿嚕了一長串出來,“所以你保不準那李和家有什麼親戚呢,他現在兄弟姐妹還多,將來都是麻煩,我可不想我家小雪將來過這糟踐日子”。

    一般一個人從農村到首都,之後,極有可能被當做親戚間的散財童子,家裡也會被當做旅遊景點,主要還是農村與城市之間巨大的不可踰越的貧富差距造成的。

    江中博道,“你看,你越扯越遠了,我不是還在徵求你意見嘛,當然主要還是看兩個孩子的意見,對不對,咱大人說話,孩子不聽,不是也沒辦法嗎?“。

    “反正我暫時先持保留意見“,羅華又轉頭問江映雪,“小雪,你什麼意思,跟我和你爸說說”。

    江映雪剛好咬下一大口蘋果,來不及說話,待進了肚子,才慢悠悠的道,“你們啊,別操這心了,性格不合,完全的性格不合,那人性格太悶,完全聊不到一塊。本小姐天生麗質,開朗活潑,人見人愛,還怕找不到對象。你們啊,就到這為止吧,這個以後不用再談這個話題了”。

    說完又咬下一大口蘋果。

    羅華好笑的用手摁了下江映雪腦袋,“害臊不害臊,哪裡有這麼誇自己的”。

    江中博重重的嘆了口氣,“哎”。

    週六的時候,李和回家幫著把於老太太收拾東西,一早就打出租車,把她送到了機場。

    於老太太從包裡拿出一塊硯台,遞給李和道,“這個送給你吧,我看你平常寫寫畫畫的,對你有用”。

    李和知道這是於老頭生前的東西,也許是老太太想著做個念想,可不好意思接,推辭道,“嬸子,這麼貴重,我可不能要,你自己留著吧”。

    於老太太搖搖頭,“這塊洮硯也算跟著老頭子一輩子了,他可是喜歡的不得了,我也想留著做紀念,可是死物他就是死物,發揮不出用處,還不如你留著”。

    說完就直接塞到了李和的手裡。

    李和知道這塊硯台的貴重,就是於老太太帶到香港也可以隨便賣個幾萬塊,

    洮硯亦稱洮河硯。其料取於北方洮河深水處。因而石質細膩,膚理縝密,發墨而不損毫,磨面不光,呵氣即濕。

    北方最為貴重。

    李和還是堅持不受,“這可是好幾萬塊港幣呢,這我怎麼能接”。

    於老太太笑道,“怎麼就不能接了,既然你知道貴重,你就不會輕易賣了,對不對?你跟德華在一起做生意,這我都知道,他也不差這點錢,我也就沒必要給他留著。以後啊,他有什麼錯處,你多包涵著他。這孩子呢,讓我給養差了,別看也年紀比你大,可還是個大小孩呢,年齡比你大,可就是比不上你穩重”。

    “嬸子,我跟他處的挺好,這你不用操心。可這硯台,真的太貴重了”。

    “收著吧,不用客氣了,你這些年一直照顧我老倆口,我都不知道說什麼感謝話了。再說以後我那老房子,你還要幫我看顧下”,於老太太繼續道。

    李和最後也就接了,老太太也是誠心誠意。

    他看著老太太進了安檢口,也就出了機場,找門口的出租車,個個都是拒載。

    李和連續問到第四個,忍不住了,“哥們,我這錢不是錢還是怎麼的?”。

    “嘿,哥們抓瞎了是不,這裡洋鬼子多,要是走運,人家還給小費呢,那可是貨真價實的美鈔,頂我幹好幾天的活。我把你送到三廟街打表也頂死也就五塊錢,你說哪個划算?”,出租車戲謔的看著李和說道。

    李和無奈,也沒啥好生氣,誰讓這是市場經濟呢,人家有錢不掙才是傻子呢,掏出十塊錢給出租車司機道,“不打表,你看這些夠不?”。

    出租車司機看前面還有長長的出租車隊伍,一琢磨就接過李和的錢,推開車門,“上來吧,快點,我還能排一輪隊”。

    李和上了車,車子啟動,車屁股直接冒黑煙,笑著道,“你這車燒劈材的吧,竄這麼大煙”。

    司機樂呵呵的道,“這上坡有點陡,坦克也開不過去啊”。

    許多騎自行車的就在路中間,李和道,“哥們悠著點,你這快了”。

    “沒事,哥們,我跟你說,我以前可是開軍車的,我就受不了前面有車。開車也簡單,會把住方向盤就行,你要是在方向盤掛塊骨頭,狗都能開車”。

    李和知道又遇到了侃爺,不過這還不算能吹的,上次遇到了一個出租車司機,會八種外國語,和某國家級幹部的女兒結婚,養的龍鳳胎,他開出租車純粹為了體驗生活。

    李和一上出租車立馬就成捧哏得了....

    嗯,哈,唉,嘿,靠邊,到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8 21:46
第266章 雞鴨

     李和回到家,一打開門,院子裡一灘糟,家裡的三隻狗咬著於老太太的家那隻狗不放,咬的一地毛。

    他趕緊衝過去,把幾條狗給踢開,“小黑,你們是親兄妹啊,這都能掐上,嘿,大黃,這你親閨女,你都不認識”。

    黑狗的耳朵已經被咬出血了,這條狗是於老太太家的,人走了,但是狗卻沒辦法帶走,只能給李和養著了。

    現在家裡四條狗了,李和看著有點發愁了,現在於老太太也走了,以後沒人在家誰能喂養呢?

    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心裡有股說不出的落寞。

    李老頭去泰國了,於老頭過世了,於老太太也去香港了,付霞去香河了,壽山更是很少來。

    就連何芳現在他都見不到人了。

    何芳年後又帶了一個進修班,更是忙得腳不沾地,也就沒什麼休息時間,基本上已經不回來了,所有的衣服、鋪蓋,一股腦的搬走了。

    所謂的進修班,都是地方上的大學老師,很多地方上的院校都在重新組建,師資缺口比較大,這種培訓就顯得不可或缺。

    李和直接坐在門檻上,不知道幹啥好,好像渾身都不自在。

    小威探頭探腦的進來,嘿嘿笑道,“我路過,看門開著,就知道肯定是你回來了”。

    李和頭都懶得抬,“最近在幹嘛”。

    “最近在幫著霞姐找門面”,小威得意的說道,這一年跟在盧波後面,他也沒少賺錢。

    “她沒事找門面幹嘛?”,李和最近也好長時間沒有看到付霞了。

    小威道,“霞姐說她要開家具店”。

    “開家具店,房子找著了嘛?”,李和沒有想到付霞有這個膽略。

    “沒呢,她的要求太高了,說一定要面積大,還要上下兩層的,看了不少地方了,沒一個是她中意的”,小威也這話也有點抱怨的意思,前後陪著付霞跑了很多趟,腳趾頭都磨破了。

    他不知道付霞從哪裡找了一本國外的家具雜誌,看到國外的家具商場,一下子著迷了,非要按照那個規模來搞。

    “那你幫她多跑跑,她又不能虧待你,你抱怨個啥”,李和不想操心這些事情,只是繼續道,“你把那幾條狗全部幫我牽到壽山那裡,於嬸子走了,以後就沒人喂養了”。

    小威指了指前院的籠子道,“那些雞鴨怎麼辦?”。

    幾隻已經雞跑出籠子,滿院子亂竄,李和差點把它們給忘記了,也是無奈,“那找個三輪車,一起送過去吧”。

    李和找了幾根繩子,給每條狗都套上脖子,然後繩子頭遞給小威。

    小威小心翼翼的把狗繩子捏在手裡,剛準備試著拉一下,兩條大狗就對他齜牙咧嘴,好像立馬就要朝他過去,嚇得立馬把繩子丟地上了。

    “哥,這個我幹不來”。

    李和看這樣確實不行,小威看不住狗,路上要是人多,衝撞了人就是個麻煩,“那我送過去吧,你找個三輪車,把雞鴨給我抓上去”。

    小威回家找了輛三輪車,又從巷口喊了個半大孩子,跟他一起抓雞鴨,抓到一隻後就直接塞進了編織袋裡。

    李和道,“袋子上剪個口子,不然悶死了”。

    雞鴨總共不到十隻,但是抓起來就麻煩了。

    雞翅膀從來沒有剪過羽毛,小威追的急,立馬就撲棱上牆頭了,咯咯的叫,好似在嘲笑。

    “咕咕咕”,小威使勁的喚雞,雞也不下來,他氣的大罵,“有種你就別下來了”。

    旁邊的半大孩子想個注意道,“要不咱抓把米,給它引下來”。

    這孩子叫馮吸溜,之所以叫這個綽號,大概是因為總喜歡吸溜鼻涕,跟小威差不多年齡,也是初中就下學了,只是沒有小威和王新民這麼好命,畢業就有接班的工作。他是下學後一直在巷口這麼飄著,到處不受待見,明顯混的很慘,見小威混起來了,就主動朝小威靠近了。

    說幹就幹,小威就抓了一把米,撒在空地上,把食盆敲得砰砰響,又咕咕咕的喚雞,前後院都能聽見這聲響。

    奈何牆頭上的雞就是不動,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

    李和在旁邊看著,也沒辦法,這些雞也是認識人的,平常何芳在,只要哆嗦一嗓子,立馬就屁顛屁顛過來了。

    何芳怎麼搓弄它們都行,有時這也是人與動物間的信任,所以一直都是養著,也沒捨得殺一隻。

    前後院鄰居也有說矯情的,你養雞鴨不殺,你是圖個啥。

    “行了,把袋子裡的都鬆開吧,以後再弄”,李和對兩個孩子說道。

    小威只得聽了話,把雞鴨從袋子裡從新倒出來,解開雞鴨腳上的繩子,“那你不在家,誰喂啊?”。

    “你不喂,誰喂?”,李和使喚起來小威也毫不客氣。

    “我?”,小威都要哭了,連忙擺擺手,“這事我幹不過來”。

    馮吸溜卻對小威道,“小威,沒事,你要是忙不開,不是還有我嘛,咱兩個人呢”。

    小威看了一眼李和,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

    李和卻是對馮吸溜子這半大孩子高看了一眼,小孩子說話辦事有分寸。

    他想在李和面前表現,卻沒有直接跟李和說,而是以幫襯小威的名義跟小威說,最主要還不傷小威的面子。

    李和只給了小威一把大門的鑰匙,客廳跟臥室的門他都是鎖的好好的,不是說不信任小威他們,而是怕他們亂折騰屋子裡的東西,裡面的瓶瓶罐罐摔碎一件都是幾百萬上下,他可不想冒這個風險。

    又對小威交代了一些注意的事項,就牽著幾條狗往壽山的飯店去。雞一天上一次食就可以了,狗可是不行的,每頓飯都是少不了的。

    他一隻手牽著兩條繩子,四隻狗在路上也不老實,總是前面可勁瘋,能把他給拉著跑。

    正是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壽山的飯店並不忙,周萍正和一個小姑娘蹲門口摘菜,見李和來了,站起來高興的道,“你坐,我給你倒杯茶”。

    她知道李和是最喜歡喝茶的,甚至白開水碰都不願意碰的。

    李和道,“等會吧,先把狗放到後院,家裡沒人了”。

    這座做飯店的宅子本來就大,最裡面還有一個小院子,李和解開繩子,插上門,幾條狗就在院子裡可勁跑了。

    不過又上演了一場父子互相殘殺的悲劇,壽山院子裡本來養的那條狗也被欺侮的嗚嗚叫。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8 21:46
第267章 巧遇

     李和在店裡左右轉了一圈,所有的包房都已經開了,但是減少了大廳的座位,這樣空間更大點,服務生已經有了七八個人,年齡普遍都比較大,他問壽山,“生意怎麼樣?”

    壽山得意的捋著光禿禿的下巴,捋鬍子只是下意識的動作,其實鬍子早就刮乾淨了,做廚子最基本的要求就是面容整潔。

    “我這邊還可以,你等會瞅著,不要到六點鐘,這裡人就能滿。不過趙祖年那邊新開的店還不怎麼樣,還要等階段。”

    新開的飯店在宣武門邊,是盧波負責找的房子,也是運氣,地段極好,面積也大,上下兩層樓,沒有比做飯店更合適的。

    當然產權還是在李和的名下,這已經是他的第十五套房子,他以租借的形式給飯店使用。

    他最近兩年也不怎麼刻意去買房子,但是遇到了好的位置,還是忍不住會出手,已經有成為房霸的趨勢。

    甚至在想郊區的土地,現在還都是荒涼的可怕,這個時候下手是最好的,可是在商業開發用地上,除了特區,在其他地方國家還沒有明確的政策出台,根本無從下手。

    偶爾也在想,這些年他幹了些什麼事呢,好像除了買房,什麼正經事也沒幹過,家裡安穩,他過得愜意,僅此而已。

    也曾經幻想過幹點大事,起碼幹點有科技含量的事情,可是許多事情知易行難,簡直是狗咬刺蝟無從下嘴,他只能提醒自己慢慢來吧。

    “沒什麼人惹事吧?”李和看到街面的小混混現在都是扎堆,出個巷口都是三五個人流裡流氣。

    “有惹事的,不過幸好的有盧波和平松這兩個小子罩得住,沒得事”,壽山信心滿滿的說道,他是知曉這兩個小子的威風的。

    “那就好”。

    李和留著吃了一頓晚飯,吃完飯後,天也還沒有黑,可是他又不知道去哪裡好。

    回家?

    回家近,走路就行,可家裡沒人。

    回學校?

    明天就上課,可是路遠,他又沒騎摩托車。

    在出門的那一刻,他發現多了一種病,叫選擇困難症。

    扔硬幣吧!

    苟利硬幣生死以,*******。

    把硬幣朝上一拋,自言自語道,“正面朝上就回家,背面朝上就去學校,如果硬幣立起來,就他媽去睡大街。”

    他的眼睛盯著急速下墜的硬幣。

    一個有初速度的自由落體運動,啪的一聲,硬幣掉落地面。

    落到地面繼續朝前滾動,他就不眨眼睛的盯著,可硬幣立馬就要滾到下水口了。

    “我草,我草....”他又急忙追過去,可是還是遲了一步,硬幣已經在斜坡加速掉進了下水口。

    嘆了一口氣,摸摸口袋,一個硬幣也沒了,他又在考慮,要不要回去再找壽山要個硬幣?

    “哈哈,李老師,你在幹嘛呢?”

    李和聽到爽朗的笑聲,回頭一看居然是章舒聲跟另外一個女孩子在笑吟吟的看著他。

    “沒事,就沒事拋個硬幣玩。”他尷尬的很,剛才那個洋相出大了,“你好,你們這是?”

    章舒聲今天穿著一件藍色連衣裙,頭髮只是簡單的束了起來,但是別有一股風情,笑著對李和道,“我們經常來這家館子吃飯,你這是剛從飯店裡出來還是路過?”。

    李和道,“剛吃好飯從裡面出來。”

    他沒想到章舒聲能到這裡來吃飯。

    章舒聲指著站在旁邊的一個女孩子對李和道,“這是我一個老同學,我們就特意到這來吃飯的。要不你跟我們再吃點吧,好不容易遇上,你也別客氣,來吧。”

    李和對著那個女孩子笑著點點頭,然後道,“不了,我這就準備就回家了,已經吃的飽飽的了。”

    哪知章舒聲從推了下李和後背,笑著道,“走吧,又不是不瞭解你,都知道你是大胃王,你還有能吃不下的”。

    李和也就沒再推辭,自從從師生關係轉變為同事關系,兩個人的關係倒是不像從前那樣矜持了。

    周萍見李和又回來了,心裡還納悶,不過見到後面兩個有說有笑的漂亮姑娘,心裡立馬亮堂了,會心一笑。

    後面的章舒聲她也是面熟的,都是經常過來吃飯的。

    周萍不用李和打招呼,親自帶著三個人進了一個小包廂,還是裝作不認識李和,這些都是早有的約定,對外不會有人知道李和是大老闆。

    章舒聲坐下,還是好奇的對周萍道,“周老闆,今天捨得包廂給我們了,平常可都是讓我們在大廳對付著的”。

    “說的什麼話,你也是老主顧,既然有心照顧我們生意,我們還有什麼捨不得的,只是平常人家電話訂好的,我們勻不過來罷了。你看今天你來得早,不用你招呼,我不就直接帶你來包廂了。”周萍笑著說道,其實平常包廂都不怎麼給一般人的,這樣的大包廂怎麼也能坐上十幾個人,隨便過來兩三個人就佔包廂,就是賠本買賣了。

    菜上的很快,這些都不用李和交代,自己家的飯店,想怎麼安排都行。

    “今天上菜真的很快啊。”章舒聲笑著伸著筷頭指著一個盤子對旁邊的女孩子道,“小穎,你試試這個貴妃雞,做的可是地道了,我每次來都是必點的。”

    女孩子叫白穎,她紮著一頭馬尾辮,齊劉海,一雙明亮的眼睛透出一股聰明伶俐的勁兒,她夾起一個雞塊,細細的嚼了一下,伸出大拇指道,“真的很好吃。”

    章舒聲小心翼翼的用手從筷子上捏下一根魚刺,放到桌面上,笑著對進門的周萍道,“這魚,我感覺比平常做的還好吃呢?”。

    周萍把一盤馬蓮草綁肉擺到桌子上,然後道,“今天這個菜是我父親做的,他啊,年齡大了,不怎麼受得住油煙了,也只是偶爾做幾次罷了。”

    章舒聲道,“那替我謝謝了,今天這個真的很好吃。”

    周萍說,“那你們慢慢吃”。

    說完,就轉身關上門走了。

    只有李和知道這周萍也是生意做得老道了,壽山哪裡看像年輕大了,做不動菜的樣子,只是壽山開始自抬身價,不是一般人不輕易下廚。

    趙祖年走後,壽山又從鄉下帶了二個小徒弟來。

    都是他女婿那邊的親戚,二個小夥子也是做得有模有樣,非常的勤快好學,畢竟對他們來說,進城是改變命運的機會。有一個小夥子已經把大部分菜式學的差不多了,壽山倒是輕鬆不少。

    李和把啤酒啟開,問道,“你倆都能喝點吧。”

    章舒聲伸手接過一瓶,“我能喝點,她就不行了,咱倆喝吧。”

    白穎笑著道,“對,對,你倆喝,我喝酒過敏。”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8 21:46
第268章 絆子

     白穎打量著李和,看一個男人的穿著打扮、衣領和鞋子,大致就能知道他的生活狀態好壞。

    李和呢,一個板寸頭,及拉著拖鞋,背心還算乾淨,可注意瞅吧,肩膀上的線都崩開了,都露出了一個洞。

    瞧著倒是像從號子裡剛出來的,哪裡有老師的一絲氣質。

    她心裡給李和打了個失敗者的標籤,對李和也不怎麼在意了。

    李和從家裡牽狗的時候,也沒換衣服,再說平時就隨意慣了,哪裡能想到因為穿著被鄙視,當然即使知道被鄙視,他也是無所謂。

    天也越來越熱,穿的一本正經,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要不是還有點羞恥心,他就直接做膀爺了。

    一點不誇張的說,這京城應該是全世界膀爺最密集的地區了,一到夏天,老少爺們都喜歡光著上身,連件上衣都懶得穿。

    也有稍微靠譜點的,好歹也能穿上上衣,可都喜歡把衣服撩起來,公開展示肚皮來降溫。

    當然李和也喜歡這樣,可惜他沒六塊腹肌。

    直到2002年申奧成功,德國的報紙上開始長篇累牘的報導,說膀爺是因為沒衣服穿,歐美報紙跟進,開始捐衣服給京城的膀爺。然後國內炸窩了,這種不文明現象,有辱國體啊,首都人要給全世界展示文明風貌之類的,這種現象才有了點收斂。

    李和就不管這些了,一輩子的習慣哪裡是說改就能改的,退休以後,也是喜歡沒事撩著肚皮在小區門口跟一幫老頭遛狗下象棋。

    對素質這東西,他有他自己的理解,嗓門大就是沒素質?

    吃飯砸吧嘴就是沒素質?

    素質高並不是吃飯時不發出聲音,而是別人發出聲音時你不去打量。

    當然還有一種不是沒素質,而是缺德了,比如圖書館這種地方大聲喧嘩,電影院接電話之類的。

    隨著越來越開放,之後走出國門的中國人也越來越多,中國的報紙網絡只要出現一個遊客在國外鬧笑話的事情,就集體高潮了,無非就是給中國人丟臉就是了。

    恩,中國人真是有嚴於律己寬以待人的好品格。

    只有出國過的才知道,闖紅燈的首先是白人,然後是隨大流的,最後傻子一樣等紅燈的一看就知道是中國來的。

    章舒聲酒量不錯,跟李和一人喝完一瓶,又主動叫了兩瓶過來,笑著道,“咱倆喝”。

    李和跟她碰了下杯子,“乾杯”。

    “你是是不是最近又得罪謝胖子了?”,章舒聲突然問道,也沒避諱白穎。

    “沒啊”。

    謝胖子就是教務主任謝輝,章舒聲這聲胖子的稱呼,顯然把李和當成了自己人,站在同一條陣線上。

    “上次開會,他有提議把你調到附中任老師,不過被吳教授給攔下來了,後面就沒再提,不過你最近小心點就是,這人記仇的很”,章舒聲多喝了點酒,話匣子就打開了。

    京大的附中是所高中,學生大部分都是學校老師的子弟,跟京大本質上來說都是一體的。

    李和不清楚謝輝居然暗地裡使了這麼個絆子,“謝謝,我會注意的”。

    “我建議你繼續讀個研究生,今年的博士班畢業了”,章舒聲繼續道。

    李和聽明白了章舒聲的意思,他的學歷還是太低了,在前兩年他本科的學歷還能湊合著留校代課,那是因為研究生、博士生少。

    以往中國的博士生基本都是蘇聯或者歐美培養的,中國在1983年才產生了第一批自己培養的博士生,總共也才18個人,理工科的就更沒幾個了。

    他要想繼續混下去,那就還得增加學歷門檻,要是不能轉行政崗位,可能真的要調到附中了,這一點也不令人驚訝。

    他的心裡其實隱約有點高興的,這其實是好事,說明國家的教育進步了,沒本事的人沒法在濫竽充數下去了。

    “到時候再說吧”,他想著把肚子裡的那點東西給學生掏空,他也是是時候離開了,只是時機還不到。

    吃完飯,章舒聲主動搶著去櫃檯付賬。

    周萍為難的看了一眼李和,收還是不收?

    李和對周萍點了點頭,意思就是收著唄。

    周萍收了錢,不過總共也才收了三塊錢不到,也只是收了個零頭。

    章舒聲是個實誠人,不可思議的道,“老闆,你算錯了吧,怎麼這麼便宜?”。

    周萍又圓不了這個慌了,一般人得了便宜,還不趕緊走,哪裡還在這裡羅里吧嗦的。她也不能說老主顧優惠什麼的,要是這樣說了,保不準人家還惱,好傢伙,你平常宰客夠狠啊。

    李和笑著道,“走吧,不給錢都行,老闆是我朋友”。

    “行,那謝謝老闆了”,章舒聲算是反應過來了,出了門才開始抱怨李和,“你早不說,我還以為那老闆良心發現,又是給我們騰包廂,又是親自炒菜,還親自端盤子,敢情是我多想了啊”。

    “這怎麼怨上我了”,李和笑著說道。

    白穎別有深意的看了李和一眼,臨出門的時候她其實瞧出了飯店老闆對他很恭敬。

    這家飯店的規模可不是那種幾尺來方的小飯館,這種飯館怎麼算每個月都有二萬塊的收入,飯店老闆不可能隨便對一個人客氣成這樣子。

    而且她也聽出了李和說話時的那種自信,不用給錢都行,哪裡來的自信?

    她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你跟那老闆什麼關係?你們是親戚?”。

    李和笑著道,“我一個外地人在這裡哪裡來的什麼親戚,就是朋友罷了,我只是來吃飯比較勤,熟識罷了”。

    章舒聲把白穎送上了公交車,就問李和,“你去哪裡?”。

    ”我回學校了,明天早上有一節課“,李和看了看時間都已經是八點多鐘了,回家也沒必要了。

    ”我等的公交車來了,我要回家,就先走了,明天見“,章舒聲跟李和擺擺手,也直接上了公交車。

    李和看著那個遠去的身影,又是心裡忍不住的騷動。

    他現在是個偽單身漢啊,其實跟偽軍一樣,既怕皇軍也怕八路。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8 21:46
第269章 盯梢

     “我跟你說,這女人就是耗不起啊,你看以前那是多傲氣的一個人,臨了還不是找個二婚頭,還給人當後媽,真是不能作死啊”,陳芸感嘆的滋滋說道。

    “你說章老師結婚,你聽誰說的?”,李和簡直不敢相信,章舒聲要結婚了,而且還是跟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結婚。

    “多新鮮,人家多大了,再不結婚,還有誰要啊,別看眼下花枝招展的,可禁不住女人老的快啊”,陳芸又從書頁裡翻出兩張大紅紙,遞給李和,“喜帖人家都送過來了,這是你的喜帖,這下相信了吧”。

    李和心裡亂糟糟的,有點堵得慌,他記得章舒聲後來是結婚的,好像因為感情不和,沒幾年又離婚了,可見過得並不好。

    他問陳芸,“聽你口氣,你對章老師的對象很熟悉嘛?你知道做什麼的嗎?”。

    陳芸有點顯擺道,“這你問著人了,那男的也才剛到四十歲,老婆過世好幾年了,還留了個閨女,他現在是棉紡一廠的銷售科長,按職位來說也是年輕有為。就是二婚的名聲著實不好聽”。

    李和有點替章舒聲叫屈,不管是外形條件,還是工作單位,章舒聲也不至於找這樣的。

    他也有點不忿,自己還沒吃著,反而讓別人撿了便宜。

    或者說一直在心裡高高在上,不可褻玩的女神,突然讓豬給拱了,心裡不難受才有鬼呢。

    再從道義上來說,這個男的最終並沒有好好待章舒聲,讓章舒聲過得並不幸福。

    如果是個靠譜的男人,哪怕李和心裡再不爽,也會送上祝福,可這樣的男人他怎麼都接受不了。

    李和把一節課上完,直接就騎摩托車回家了。

    開了門,發現院子裡的雞鴨跟過年一樣,滿院子的跑,滿院子的撲騰,到處是雞鴨的糞便,池塘裡的水也被幾隻鴨子禍害的渾濁不堪。

    他暗罵小威這孩子不靠譜,把雞鴨重新攆進了籠子裡,把籠子的食盆洗乾淨,又添了點食。

    在巷口尋了幾遍,也沒看到小威這孩子,倒是看見了馮吸溜,就問,“小威呢?”。

    馮吸溜正生爐子,見李和問他話,慌忙站起來道,“盧波哥讓他去鄉下送貨了,昨晚沒回來”。

    “那我院子裡的雞鴨他也沒管?”。

    馮吸溜看李和臉色鐵青,急忙道,“不是,小威本來讓我管著的,可他走後,我才發現,他沒丟鑰匙給我,我也進不去啊”。

    李和臉色稍微好了點,“那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他沒說“,馮吸溜撓撓頭道,然後又問,“哥,你有事?有事你儘管吩咐我,我也能辦”。

    他知道李和是個粗大腿,抱住了不怕混不開了,總比他這樣天天吊兒郎當的強多了。

    李和打量了他一眼,比小威機靈多了,“你把爐子生好,過來找我”。

    “知道了,哥,立馬就好”,馮吸溜高興的說道,立馬又蹲下身子,往爐洞裡塞了更多的紙屑,最後加了點木塊,扇子在出渣口扇的更猛了。

    李和回了家就拿著大掃帚開始打掃院子裡的衛生,雞鴨糞便的味,那酸爽自不用提。

    馮吸溜急匆匆過來的時候,很自覺的接過了李和手裡的掃帚。

    李和很滿意這孩子的自覺性,比小威不是強的一點半點,他自己燒了壺水,泡了杯茶,慢慢喝起來。

    這前院的面積也太大了,馮吸溜整的滿頭大汗,用袖子抹了下頭上的汗,問道,“李哥,還有啥事沒有?”。

    “你坐著,跟你說個事”,李和身子往前傾了一點,給他遞了根菸,然後道,“讓你辦個事,不知道能不能辦的來?”。

    吸溜精神抖擻的道,“你放心,有什麼事你儘管說,我一定辦好”。

    “這事說難也不難,主要還是需要你保密,誰都不能說“,李和吧唧了一口茶說道。

    “小威也不能說嗎?”。

    “不能!”,李和斬釘截鐵的說道,“就是你父母都不行”。

    吸溜道,“那哥你說,我保證誰都不說,一定爛肚子裡”。

    李和心想,畢竟還是半大孩子,也還沒問什麼事,就答應的這麼痛快,不過還是繼續道,“沒什麼大事,一不違法二不違規,我需要你去幫我盯著一個人,能辦到吧?”。

    “就是盯梢唄?”,吸溜的腦子反應很快。

    “對,棉紡一廠熟悉吧?”。

    “怎麼不熟悉,跟咱才沒隔著多遠,那大院孩子,我們都是經常在一起打架,不怎麼對付”。

    “行,那就好,我讓你盯得人就是棉紡一廠的銷售科長,叫刑東”,李和找了一張紙,把名字寫給馮吸溜看,這個名字他還是在喜帖上看到的。

    “這個名字聽著好熟悉”,馮吸溜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

    “沒問題吧?”。

    “哥,肯定沒問題,你瞧好吧”,馮吸溜知道這是他表現的機會,要是做好了,他就算是一步登天了,瞧瞧小威現在多威風,隨手就是大團結,請客吃飯花錢跟流水似得。

    他也是說不來的羨慕。

    李和掏出二百塊錢遞給吸溜,“拿著,這個不是給你的,是給你辦事用的,辦得好,後面再給你”。

    吸溜沒接,推辭道,“盯梢哪裡要花錢啊”。

    李和還是塞給了他,繼續道,“我要你給我每天都盯著他,給我盯死了,看看他每天都是去哪裡,跟哪些人接觸,你都要告訴我。記住了,不要讓人給發現了。記住,你只有一週的時間”。

    是啊,一週後,章舒聲就要舉行婚禮了,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李和就沒轍了。

    馮吸溜重重的點了點頭。

    李和想想,又把自己的相機拿出來遞給他,打開相機散光燈給關了了,然後教他怎麼用,最後給他說了一些盯梢技巧,“以後拍好後,就立馬把膠卷送到學校給我,聽明白了吧”。

    他準備自己洗膠卷,如果送到照相館洗,可能要一週的時間才能洗出來,他可是耗不起這個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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