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我的1979 作者:爭斤論兩花花帽(已完成)

 
e04ql4e04ql4 2017-7-25 01:53:4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92 633025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8 21:46
第270章 女人

     “於波”。

    “到”。

    “彭凱”。

    “到”

    ........

    李和每天上課最喜歡干的事情就是點名。

    想想一個大課堂上坐著的兩三百號人,有不少將來都是各自領域的專家院士,甚至是中央地方大員,他都是滿滿的成就感。

    李和私下裡也列過名單,科學簡史課堂上這幾個專業的學生,中科院的院士不下十個,省部級的也至少有五個,其他的在地方上的一二把手就更多了。

    可惜許多人他還是對不上號,不知道未來成就如何。

    不過這也夠他得意的了。

    所以他對點名這件事樂此不疲。

    在全校能點名點出高潮的,也就他這一位了。

    下午天有點悶熱,李和在水房沖了個澡,不想趙有才來了。

    雖然畢業分配的時候,趙有才對去糧食系統心不甘情不願的,但是現在明顯習慣了,有點春風得意的意思,還給李和帶來了一大堆的土特產。

    “都是我們下屬的單位送過來的,我一人可是吃不完”。

    在李和這蹭完了一頓飯,說話開始吞吞吐吐的了。

    李和一看這架勢就直接問了,“說吧,什麼事,能幫一定幫,再遮掩著就拿我當外人了”。

    趙有才一下子嘿嘿笑了,摟著李和肩膀道,“那哥們就不客氣了,你看能不能借我點錢?你放心,我一定盡快還你”。

    一聽是借錢,李和就放心了,他不差的就是錢,也沒問借錢做什麼用,就直接問,“要多少?我拿給你”。

    “那真的啊?那多不好意思了。我這不剛談了一個對象嘛,想著結婚,還差不少呢。我就想著從你們這些沒結婚的同學這裡一人借個五十塊就差不多了。趙永奇、高愛國他們都結婚了,我就不去借了,拖家帶口的都不容易”,趙有才算計的挺好,按他的想法,單身的同學都沒花錢處,還有點存款,總歸每人都能借點。

    李和笑著道,“直接說差多少,我一個人借給你,不用找其他人借了”。

    “真的?我差的總數有點多點”,趙有才跟李和雖然關係處的不錯,但是對李和外面生意的事情知之甚少。

    “咋這麼墨跡呢,直接說個總數,我立馬就拿給你”,李和肯定的說道。

    趙有才伸出一個巴掌。

    李和道,“5000?”。

    趙有才慌忙擺手道,“是500,500塊就行”。

    李和道,“你500塊就準備結婚?想的太多了吧,居京大不易啊,趙有才同志。你就是買台彩電也要1000多塊吧”。

    “我口袋好歹也還有600塊呢,彩電電器這些東西暫時不買,就隨便置點家具就行”。

    李和轉身拉開抽屜,直接點出2000塊,遞給趙有才,“給你2000,什麼時候有錢,什麼時候還,這成吧”。

    趙有才心裡有點發酸,他想不到李和一次能給他這麼多,看著這些錢有些心動,本來女方是干部家庭,而他是剛從農村出來的泥腿子,兩腳泥還沒甩乾淨,自感有點受奚落,要是結婚再寒酸點,就更加沒面子了,一狠心也就把李和的錢接了,“行,我接了,結婚那天我通知你,你這錢就當結婚的份子錢了”。

    “你長的美,想的也挺美”。

    趙有才走後,李和才感嘆這人不知不覺的變化,趙有才以前是多麼單純的中二少年啊,短短的兩年時間就變成了一個老道的投機客,功利心也越來越重,都學會了政治聯姻。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要走的路,有個好老丈人,確實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在李和焦急等待馮吸溜消息的時候,馮吸溜終於在第三天過來找他了,“這是膠卷,你看看”。

    李和把膠卷展開,在陽光底下什麼都看不見,還是黑乎乎的,連個虛影都沒有,沒好氣的問,“你這怎麼照的,什麼都沒有”。

    “哥,天太黑了”,馮吸溜委屈的說道,那可在棉紡廠守了整整兩天,每天都是盯到刑東家熄燈,熬的眼皮子都塌了。

    “那你發現什麼沒有?”。

    “我發現他跟一個女人關係有點不正常,昨天晚上我看他到一個女人家裡去了,好長時間才出來”,吸溜把發現的細緻的說了一遍。

    李和心想不能是章舒聲吧,急忙問道,“那女人長什麼樣?”。

    “長的挺好看,短頭髮,穿紗綢裙,就是走路怪怪的,屁股一晃一晃,跟小貓似得”,小威想了半天,就只能這麼形容。

    李和心裡鬆了一口氣,章舒聲是長頭髮。

    不過他好像發現了點什麼,這個刑東肯定不是個老實的,一個大男人,三更半夜的往一個女人家跑,肯定有哪裡不對的,“你等我會,然後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李和先去辦公室跟陳芸打了招呼,“陳姐,我明天早上可能有點事,要不你幫我帶節課?”。

    “那你還我兩節課?”。

    “你是我姐不,哪能這樣欺侮我?”,李和用自己都覺得惡寒的語氣向陳芸埋怨道。

    “行,行,趕緊忙你的去吧”。

    李和得了陳芸的應允,歡天喜地的出了辦公室,他現在還是個小鮮肉,偶爾賣賣萌,還是有效果的。

    讓吸溜把他的自行車就放在學校,然後一起到了老李家飯店把摩托車騎了出來。

    “那個女人家的位置還記得吧?”。

    “記得”。

    “那我們先去那個女人家,你指路”。

    吸溜指路,李和騎著摩托車兩個人就往那個女人家方向去,離棉紡廠並沒有多遠。

    剛到一條岔路口,好巧不巧,吸溜就激動的說道,“哥,就是那個女人”。

    李和停下車,把摩托車停在道路邊,兩個人就跟上了那個女人。

    過了小馬路就是一片集貿市場,都是擺攤的個體戶居多。女人穿著褶皺裙,雪白的雙臂交叉在胸前,扭著腰身,裙襬在細膩的小腿上起起伏伏。

    一隻小貓在路上吃垃圾,女人覺得礙著她路了,還狠狠的踢了一腳,小貓呱唧一聲,撞著了垃圾桶上,摔的四腳朝天,好久沒有翻過身。

    幾個路人怒目而視。

    女人昂著頭一臉的不屑,繼續朝前走,好像沒看見一樣。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8 21:47
第271章 跟蹤

     “吳淑珍,你缺德不缺德啊”,在路邊遛彎的一個老太太氣呼呼的罵道。

    “你不缺德,你領回家養啊,就你會做爛好人?”,女人也是個伶牙俐齒的,立馬就回擊了老太太。

    ”你!”,老太太氣的牙癢癢,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女人冷哼一聲,繼續往集貿市場去了,在菜攤子上買完菜,就又轉身往回走。

    李和跟她擦肩而過,他瞧清了這個女人的長相,面相嬌嫩,水靈靈的能掐出水,臉上打了一層粉,看不出具體的年齡,但仔細瞧眼角的魚尾紋,顯然不是什麼大姑娘了。

    她穿著寬鬆的花衣服,一頭長發光亮鑑人。

    李和跟馮吸溜走跟女人拉開一段距離,也回轉身了,不緊不慢的吊在女人身後。

    女人進了一個小區,拐彎了好幾道彎,從最後一棟樓前上去了。

    李和沒跟著上去,站在樓下通過樓梯過道的窗戶還能清晰的看到人影。

    女人穿過二樓,在三樓停了下,好像低頭在找東西,在四樓見不到人影了,那肯定是住三樓了。

    在樓下都能聽到一聲咣當的關門聲。

    已經五六點鐘了,太陽依然沒有落下,一個老頭就躲在門口的樹蔭底下搖扇子。

    李和走過去,笑著問道,“大爺問你個事,吳淑珍家是住這嗎?”。

    老頭上下掃了李和一眼,沒搭理,又故意扭過頭去。

    李和搞不清這老頭是什麼狀況,也跟著老頭轉過身去,遞給老頭一根菸,笑著道,“大爺,你點根菸?”。

    老頭不客氣的接過煙,然後放在耳朵上,問道,“你跟她什麼關係啊?”。

    李和道,“我跟她是遠方的親戚,這多少年沒聯繫了,就是過來認認門”。

    老頭道,“親戚?這種親戚你還是不聯繫的好”。

    這老頭居然把吳淑珍厭惡成這個樣子,李和掏出打火機給老頭點著了煙,就繼續問道,“大爺,跟你說實話,我們也挺不喜歡她的,就是家裡還有老人在,常掛唸著她,這不就讓我來打聽下嘛?你給說道說道,我回家也能給老人交的了差”。

    “呦,美國人的玩意,好多年沒見了,不便宜吧?”,老頭盯著李和的打火機道。

    “大爺,你要是喜歡我送你”。

    “別以為我沒見識,就來糊弄我,這可是好幾百塊錢的東西”,老頭白了李和一眼,然後繼續道,“據我所知她家裡好像沒什麼親戚了,你們是什麼親戚?”。

    李和覺得這老頭有點多事,不過還是耐著性子道,“遠方的表親,好多年沒走動了”。

    “哦。吳淑珍還在棉紡廠車間上班,他男人是安保科的,就是廠裡的聯防隊,既然你們是親戚,我不好多說,你們自己見面問吧”,老頭不願意在多說,顯得搬弄是非。

    李和心裡大罵這老頭,胃口吊起來了,反而又不說了,只得賠笑道,“大爺,你的意思是他們在跟大家的關係處的不好?”。

    “處的好才有鬼呢,女的刻薄,男的霸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老頭說完就站起來拍拍屁股,搬起小馬扎直接走了,不願意再搭理李和。

    難為李和浪費了這麼多口水。

    不過他也算得到了一點重要的消息,這女人是結過婚的,人又尖酸刻薄,至於跟刑東有沒有一腿,那就要繼續觀察了。

    李和對馮吸溜道,“我在這盯著,你先去吃點東西,吃好再來換我”。

    吸溜這孩子不矯情,不磨嘰,聽了李和的話,點點頭就直接走了。

    待馮吸溜走後,李和趁著沒人注意,直接溜上了三樓。

    這種老房子都是木門,下面還有門檻,門與門檻並不是嚴絲合縫,李和見上下樓梯過道沒人,就直接趴下來,對著門縫裡看,不過什麼都看不見,只能看見桌子腿,一雙拖鞋,還有一雙腳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李和確定是這戶人家後,直接就下了樓。

    他在這片小區屬於生臉,為了避免誤會,他就在一個花壇的拐角坐著,這裡不是行人道路,屬於視線的盲點,既不容易被人看到,也可以看到吳家的那棟樓。

    他腳底下就是個臭水溝,天色暗下來,蚊子都是嗡嗡的,他一巴掌平拍死了好幾個。

    馮吸溜過來了,在人行道上轉來轉去,就是沒瞅見李和。

    李和卻瞅見他了,從花壇裡出來,衝他招手,“這裡”。

    “哥,你去吃飯吧,我來看著”。

    李和出了小區,隨便找了個館子,要了一碗麵,三兩口就吃完了。

    匆忙回了小區就問吸溜,“有動靜沒有?”。

    吸溜搖搖頭,倆人從下午到現在都在這乾耗了二三個小時了,什麼發現都沒有。

    倆人就這樣繼續等,眼睛也不眨的盯著吳淑珍家的樓門口。

    正在百無聊賴的時候,李和聽見了三樓的開門聲,然後又是啪的一聲關門聲。

    晚上燈光有點暗,李和只能看到一個人影的輪廓,但是可以確定這是吳淑珍她男人。

    李和就出了花壇,跟上了一段距離,見他騎著自行車朝棉紡廠方向去了。

    到十點多鐘的時候,大部分樓道里的人家都已經熄燈了,也沒什麼夜生活,小區裡也找不見人影了,李和就跟馮吸溜稍微靠著人行道坐著了。

    突然吸溜小聲道,“哥,是那刑東”。

    李和順著吸溜指著的方向看見一個男人過來,男人好像很謹慎,走三步一回頭,還要左看右看。

    作為一名專業的老司機,李和心裡直接就樂上了,這倆人絕對是干不了好事啊。

    待刑東小心翼翼的上了樓,李和把吸溜留下,自己就躡手躡腳的跟上了。

    刑東到吳淑珍家門口,躊躇了一下,壓了下頭上的帽子,開始輕手輕腳的拍門。

    門被輕輕的拉開了一條縫,開門的果然是吳淑珍,刑東直接從門縫斜著身子進去了。

    吳淑珍探出頭左右看了門外的四周,就輕輕的把門給合上了。

    李和就貼門邊上聽,沒幾分鐘就聽見了裡面的動靜,好像也沒上床就在沙發上乾柴烈火的點著了。

    他有點不屑,好歹也來點前戲或者國語對白啊,想不到兩人都這麼直接,一上來就真槍實彈。

    想不到這刑東是個快槍手,哼哧哼哧三五分鐘就沒了動靜。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8 21:47
第272章 棒打野鴛鴦

     從刑東這小心翼翼的態度來看,李和推斷吳淑珍她男人可能還不可能知道他頭上已經有了頂綠油油的帽子。

    李和下了樓,問吸溜,“棉紡廠的電話抄下來了嗎?”。

    “有電話”。

    “那你去找個公共電話亭,打到棉紡廠安保科,就說找吳淑珍她家屬,吳淑珍生病了,讓他立馬請假回來”,李和吩咐吸溜道,不管怎麼樣先鬧開了再說。

    他可不不會聖母心爆棚對這吳淑珍有絲毫憐憫,這女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馮吸溜匆忙去了電話亭打電話,也是運氣,電話沒佔線,直接就撥通了棉紡廠安保科的電話,他捏著嗓門道,“喂,安保科嗎?我找吳淑珍家屬,對,對,就是江勝,就是他對象”。

    “喂,我是江勝,你哪位?”,話筒裡傳來粗狂的男聲。

    “你是吳淑珍的愛人是吧?”,吸溜繼續一板一腔的裝作老成的樣子問道。

    “對,她是我老婆,有什麼事嗎?”,江勝繼續問道。

    話筒裡已經傳來話費餘額不足的聲音,吸溜有點急躁,恨不得一口氣說完,“你老婆,可能生病了,在屋裡痛的啊啊叫呢,離多遠就能聽得見,對,我是你鄰居,我們沒鑰匙,開不了門,你自己趕緊回來看看,快點啊,人命關天呢”。

    然後啪嗒一聲撂掉話筒。

    李和問,“怎麼樣了?”。

    吸溜道,“他說過來,就沒說什麼時候過來”。

    李和又問,“棉紡廠到這邊有多遠?”。

    “騎車十分鐘”。

    李和就點了根菸,遠遠的看著吳淑珍家樓底下,盼著江勝快點回來,好整個捉姦在床,另一方面又希望那刑東不要那麼快熄火,最好再來個梅開二度,不要那麼著急走。

    反正他吧,是看熱鬧指望事大,唱戲的但求人多,玩的就是熱鬧。

    看熱鬧不怕事大是中國人的優良傳統,他決定發揚光大。

    李和不停的看手錶,都已經超過十分鐘了,他替這江勝著急啊,來的越晚一分,這帽子的顏色就要深一分啊。

    話說這江勝接了一通電話也是感覺莫名其妙,他出門的時候,他媳婦還活蹦亂跳的呢,體貼的哄著他出門,催促別上夜班遲到了,再說平常也沒啥毛病啊。

    不過既然有人指名道姓的說他媳婦生病了,他也不敢大意,想了想還是請假回家一趟。

    廠裡的安保科一般都是值夜班的,科長不怎麼同意他請假,“你媳婦白天下班經過廠門口的時候,還眉開眼笑的,怎麼能突然生病呢,你小子盡想著法子來蒙我,不准請假”。

    江勝平常霸道,但可識得眉高眼低,不敢在科長面前犯渾,好話說了一籮筐,才得了假,騎上自行車匆匆忙忙的往家趕。

    到了家樓底下,自行車也沒鎖,就趕忙上了樓。

    李和看到江勝,心裡一喜,也沒跟上去,他準備再看看情況。

    樓道里也沒燈,江勝找鑰匙找了半天,不過隔著門確實聽見了她媳婦的啊啊聲,他聽著有點不那麼對勁。

    手裡一大串鑰匙,挨個在鎖孔裡轉了幾圈,都沒找對鑰匙,有點著急,越著急越沒法開門。

    吳淑珍跟刑東光著身子在裡面親親我我,已經進入了忘我的狀態,哪裡能注意能門外的動靜。

    吳淑珍翻身到刑東身上,哀怨的問道,“你結婚以後還會來找我嗎,我不能沒有你哦”。

    刑東笑道,“小寶貝,我怎麼可能捨得了了你,咱繼續來”。

    “那我調動的事,安排的人怎麼樣了嘛,人家真不想在車間繼續呆著了”,吳淑珍撒嬌的說道。

    “慢慢來,不急哈”,刑東架起吳淑珍的一條腿直接圈在了他的腰上。

    突然門啪嗒一聲被打開了。

    “好一對狗男女,今天老子劈死你們”,江勝打開門的那一刻也是目瞪口呆,愣了足足好幾秒,才爆發出這驚天動地的怒吼。

    “快跑啊”,吳淑珍衝著刑東喊道。

    刑東剛抱上衣服準備跑,卻沒跑得了,被江勝一腳揣到了命根子上,痛的窩在地上跪著。

    李和聽見樓上的吵鬧聲,笑著對吸溜道,“去報警,就說這邊打架了”。

    “要殺人啦”,吳淑珍的一聲尖叫,劃破了寧靜的夜晚。

    左領右舍的燈突然都亮了,愛看熱鬧不止李和一個,不少人都興奮的尋著吵鬧聲,都把江勝家圍的嚴實了。

    許多人看著光著屁股的刑東和衣衫不整的吳淑珍,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不過沒人不開眼去給刑東解圍,那是兩頭不討好,得罪江勝不說,更是得罪了刑東,畢竟這是看他當眾出醜,所以好人可是做不得。

    刑東頭上已經出了血,看著圍著的一圈人更加羞愧難當,就躲在沙發後面,迅速的把褲子給穿上了,可是找不到襯衫了,就只得光著上身。

    江勝血氣上湧,一手拿著搟麵杖,另一隻手被吳淑珍緊緊的抱著。

    他一把甩開吳淑珍,直接趁勢抓起她的頭髮,左右甩了二巴掌,“賤人,晚點再收拾你”。

    吳淑珍被扇到地上躺著,痛的鬼叫,頭髮凌亂,流淚不止。

    許多圍觀的人為這一巴掌暗暗的叫好,他娘的太解氣了,早就有人想揍這娘們了。

    繼續朝刑東過去,旁邊的人慌忙的把他拉住了,不管歸不管,可出人命就是鬧大了。

    “你們別拉老子,打死他,老子賠命”,江勝可不管對方是不是什麼科長了,被帶了綠帽子,誰都受不了啊。

    刑東這時候是徹底慌了,常年遛鳥,沒想到在這裡栽跟頭了。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聽到了樓下的警車的聲音,沒幾分鐘又看見警察進門來了,他才松了口氣。

    進局子總比讓人打死強,趕緊的了接事情才是關鍵,憑著他的關係,走個過場就能出來了,他也是有恃無恐。

    李和在樓底下看著刑東和江勝被帶上了警察,才知道這場鬧劇是結束了。

    他高興的對吸溜說道,“走,回家”。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8 21:47
第273章 職稱

     李和第二天從家裡出來,一早也沒回學校,反正有陳芸答應著幫他代課,他也不怕。直接騎摩托車去了棉紡廠的派出所,他想著這事情必須鬧大了讓章舒聲知道才行,否則就是做了無用功。

    他甚至想過讓高愛國或者扎海生找兩個記者過來,幫著刑東上個新聞頭條,做個知名度推廣。

    可到了派出所他才發現他想做的事情,已經有人幫著他做了,看來他還是完全低估了這刑東拉仇恨值的能力。

    這得有多少人巴望這刑東死啊,圍觀的人不算,光是記者都有好幾撥人,要不是有警察在門口攔著,早就一窩蜂湧了進去。

    刑東這次也確實是倒霉透頂了,平常目中無人、飛揚跋扈得罪了多少人不說,關鍵這樣的萬人大廠的銷售科長的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熱呢。職位權重大,油水又豐厚,盯著這塊肥肉的人,當然要趁他病要他命了。

    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人之常情罷了。

    刑東這時候再傻,也明白了怎麼回事,平常稱兄道弟的朋友也沒有一個肯幫他的了,現在他只能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廠裡已經做出了決定,開除他的一切公職,為啥?

    記者都已經堵到廠門口了,廠裡在消息沒登報之前迅速開了擴大會議,全票通過,把他給除名了。

    更雪上加霜的是吳淑珍為了保住工作,還要告他脅迫發生關係。

    刑東沒辦法,只得跟江勝協商,一口價,咱私了,江勝一開口就要一萬塊。

    刑東差點吐了一口老血,不過討價還價,最後咬著牙給了五千塊。

    李和見效果不錯,就懶得再管了,也沒任何表示歉意的心裡負擔,反而感覺是為民除害,因為這刑東本來就是名聲極差,私下一打聽,簡直人見人厭。

    章舒聲一連幾天沒來上課,這讓李和憂心忡忡,他這是幫了章舒聲還是害了章舒聲,也分辨不清了。

    陳芸說,“這章老師也真是倒血黴了,這喜帖都發出來了,又收回去,這以後臉往哪擱,哎”。

    學校裡能得陳芸眼的沒幾個,聽她這口氣,章舒聲明顯也算一個。

    李和也恨自己的記憶不靠譜,要是早些想起來這茬,也不能提前讓章舒聲把喜帖發了。

    大約一個星期後,章舒聲來上班,李和偷偷瞧了幾眼,臉色明顯不是太好看,臉上的笑一看就比較假。

    章舒聲笑著說,“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李和想說,不好意思的那個人應該是我才對,是我讓你鬧了沒臉面。

    “沒事,人嘛,哪有那麼剛剛好,磕磕碰碰的總有點,不要往心裡去。再說也是好事,起碼提前認清了一個人,不比結婚後才發現強的多,你要是這樣想,就會發現你運氣還是不錯的”。

    章舒聲噗呲一笑,“我發現你還是蠻會說話的,怎麼陪我走走?”。

    李和沒有拒絕,章舒聲落寞的眼神讓他倍感憐惜。

    兩個人好像都在刻意迴避人多的地方,走著走著就走到了西校區的老樓這邊,老樓都已經基本廢棄了,根本沒什麼人來。

    章舒聲隨意找了個台階,就那樣默默的坐著,思緒已經千里萬里無法拉回。

    “你年齡也不小了,還沒考慮個人問題,不要最後跟我一樣”。

    章舒聲突然又說道了李和的個人問題。

    “不著急,還要等兩年吧”。

    “聽陳老師說,你不是相過親了嗎?“。

    李和恨不得掐死陳芸這個大嘴巴子,笑著道,“人家沒瞧上,不就沒戲了,等個幾年安定了,再考慮婚姻也不遲”。

    兩個人就這樣說著這些蒼白沒營養的話,不過卻比他們認識六年說的話都多。

    章舒聲站起身,用手遮擋下火辣辣的太陽,笑著道,“謝謝你陪我聊天,我下午還有課,我們走吧”。

    李和突然覺得對章舒聲的感情有點解釋不清了,好像是一種畸形的心理,這是一個毒瘤,就長在他的心裡,跟他的身體骨肉相連,靠理智根本無法割除。

    他也在恨自己的不理智,可是恨來恨去,他還是無奈。

    劉乙博、穆岩幾個人這幾天一直悶悶不樂,李和搞不清楚為什麼,就問孟建國,“這不能一起集體失戀了吧?”。

    孟建國道,“這次評職稱,他們三個人一個沒落上,你說心情能好嗎?”。

    李和道,“教學上他們都沒問題,科研、論文專著、獲獎,他們都達標,熬個幾年就是了,這個有什麼惱的”。

    雖然他們幾個人都是研究生學歷,但是資歷在那放著呢,職稱要上一級,還要熬個三五載的。

    孟建國拍拍腦袋,好像在回想什麼,然後笑著道,“你不是有句話嗎?叫什麼,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樓下生物學的老師跟他們資歷差不多,馬上就要晉陞副教授了,你說他們幾個都是心高氣傲的,能服氣嘛”。

    “這沒辦法了,不過也能理解”,李和也確實理解,講師和副教授是條不可踰越的鴻溝啊。

    學校裡可不是想像中的象牙塔,也是等級森嚴的金字塔,跟其他單位沒有區別,等級分明的讓人眼紅。

    如果在學校裡熬不上職稱,什麼樣的福利、資源跟你沒一毛錢關係,比如涉及到分房、工資調整,而且許多研究項目副教授以下根本沒法申請。

    哪怕死後開追悼會,教授級是校長主持。科級講師級,學校也就隨便送個花圈糊弄一下。

    職稱等級,決定人的一生的等級,再清高的人,也不會拿這個當兒戲,這可不僅僅是關係到穿衣吃飯的問題。

    “他們幾個選錯了專業罷了,要是選理工科哪有這麼難。”孟建國一語道破了重點。

    如果是省屬的正廳級院校,職稱歸省職稱辦管,可能名額有限,不管文理科,每年就那麼兩三個,老師們不會有太多想法,反正爭不到的不是我一個,都會有點平衡。

    可京大這樣的副部級院校每年的名額會有不少,但會出現不均衡,文科的名額通常可能不夠,因為政史文的大拿太多了,輪不到小蝦米。而理工科的名額通常出現多餘,百廢待興,符合晉陞條件的老師不會太多,只要符合條件的都能順利晉陞,爭奪不會太激烈。

    李和正跟孟建國聊天,有學生來通知他,說吳教授找他。

    他只得匆匆忙忙的去了,進了門問,“吳教授,你找我?”。

    “你把這個表格填下”,吳教授遞給他一張表格。

    “教材編委會?”,李和覺得這個玩笑開大了,他可是只有本科的學歷。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8 21:47
第274章 抬舉

     吳教授冷哼一聲道,“評職稱這麼大的事,你跟個沒事人一樣,我就想看看,我要是不喊你,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不管從什麼角度,李和現在也算跟吳教授一條陣線上的人了,天知道吳教授幫他擋了多少雷,所以兩個人現在說話也沒什麼顧忌了,“我這講師也才第二年,不符合條件吧,我就是有心也無力啊”。

    也是心裡冤啊,他可是按照政策辦呢,正常評職稱,講師肯定要滿五年的,他算哪顆蔥出來評職稱。實事求是的說,他已經是走運了,一畢業從助教到講師只是走了過場,不像別的老師還在助教的位子上熬著。

    從另一方面說,在他的觀念裡教授沒職務不帶長,也就是個高級技工。

    “行了,別墨跡了,趕緊把這個表格填了,到時候再申請下職稱”,吳教授沒好氣的說道。

    “這可是第二主持人,我能力實在有限啊”,李和說這話有點心虛。

    教材編著的第一主持人自然是吳教授,自不必說,可把李和放到第二主持人,李和就有點不安心了,不服眾啊,不管資歷、學歷,他都差的遠呢。

    他臉皮還沒厚到這個程度,哪怕做關係戶開後門也要有個度啊。

    “你不明白裡面的意義?這可是全國通用教材”,吳教授反問道。

    李和當然明白這裡面的意義,這是本物理學教材,在全國的高校內作為通用教材,編寫好了,至少是一代人在用,自然名垂青史。

    而且編纂委員會的委員都是全國各高校物理學的院長主任教授級別,裡面的關係資源,他也能掂出份量。

    最關鍵的是這裡面的現實意義更強,這不僅是簡單的高校工作任務,還是政治任務。

    吳教授道,“行了,就這麼定了,你主要是做統稿工作,你以為是讓你寫不成?”。

    李和還是感覺勉強,為難道,“名不正言不順啊”。

    “算你有點自知之明”,吳教授又笑著拿了份文件給他,“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助理研究員,等會到人事那邊辦下手續就可以了,這下份量夠了吧”。

    李和鬆了口氣,這老頭真他娘的會玩人。

    要是他真的一開始就傻乎乎的答應了,這老頭就可以開啟嘲諷模式了。

    “編著完成,好像還是不夠資格申請職稱吧?”,李和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馬列主義的靈魂就是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哪能讓條條框框給套住,這不是埋沒人才嗎,行了,趕緊去人事吧”,吳教授等於是變相趕李和走了。

    他的話已經很明白了,職稱評定的規則是人訂的,條例是死的,人是活的,等於給李和打了包票,我說沒問題就沒問題。

    李和去人事辦了手續,接下來開始忙統稿工作。

    每天都是忙個不停,稿件來自全國的高校編委會的委員,為了節省時間,他還讓幾個學生忙著每天幫著跑收發室。

    每個委員負責編寫的章節順序不一,委員的水平不一,風格不一,語言不一,而且相互之間沒法銜接,簡直就是一團散沙。

    李和沒辦法就是對著編寫大綱,逐字逐句的改寫,最起碼的是保持風格的統一。

    他慶倖幸虧是重生來的,要不然這統稿工作真的是虐死人的工作,他仗著對後世教材的熟悉,做起來也還算順手。

    就算這樣他也沒輕鬆,沒有電腦,他全靠手寫,四易其稿,最後才能用打字機打印出來。

    他還自作主張的在每章節附帶了教學重難點,課後章節習題,這項創舉也得到了吳教授的認可。

    快放暑假的時候,吳教授說可以了,這部教材這算完工,李和輕鬆的渾身發軟。

    剩下就是編委會審核了,他就參與不上了。

    他只想好好的睡一覺,一覺睡到天明。

    扎海生來找他,他都啪嗒一聲關上宿舍門,丟下一句,“去找李科玩去,我要睡覺”。

    被扎海生這樣一鬧,重新回床上好像又睡不著了。

    學校期末考試,吳教授知道李和辛苦,也沒讓他參與監考和閱卷工作,李和也就早早的放假了。

    收拾包袱回家,家裡還是冷冷清清,只有籠子的雞鴨在聒噪。

    他看了一眼,籠子裡水槽的水還是清水,看來剛剛有人換過,也許是小威,也許是馮吸溜。

    好長時間沒有回來,被子都有一股霉味了,他不得不抱出來曬一下。

    又把髒衣服拿出來,不知如何是好了,根本不想動了。平常在學校,他都是高興了才洗一下。

    因用進廢退的規律而養出來的懶惰和笨拙,上輩子是張婉婷慣出來的,誰讓她娶了個裡外一把手的好老婆呢。

    不管外面再坎坷難受,回到家總能受到張婉婷的呵護和關愛,家務方面他是一點都不會做的。

    這輩子他剛重生那會好像是挺勤快的,又是倒騰黃鱔,又是修家電。

    為什麼後面又懶惰了呢?

    好像是何芳把他給養成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毛病。既然想到了何芳,他這一年也只見過何芳一次面,估計何芳放假也快回來了吧。

    想泡杯茶,沒熱水,燒熱水他會,又懶洋洋的去廚房生了爐子,燒了一壺燒水。

    灌了一肚子的茶水,他感覺餓了,又在琢磨中午吃什麼。

    他真不知道,他這這叫過得什麼日子。

    馮吸溜鬼頭鬼腦的進來,“哥,你回來了”。

    李和最近比較忙,把這孩子給忽略了,本來想著給他安排點事的。

    “你最近在幹嘛?”。

    “沒事,就是天天轉悠唄”,馮吸溜也跟李和一樣直接坐在台階上。

    “水槽裡的水是你換的?”,李和指著院子裡的籠子問道。

    “恩,換了沒多大會,剛鎖上門沒想到你就回來了”。

    “你有夢想沒有?”,李和問道。

    吸溜撓撓頭,”我就想著賺大錢,讓我媽和奶奶過好日子,我媽也不用那麼辛苦“。

    他是單親家庭,上面有奶奶、母親,下面一個妹妹,父親過世的早。

    他老娘是鄉下嫁過來的,自然不願意再回農村,接替了丈夫的班,拉扯兩個孩子,同時接了贍養老人的任務。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8 21:47
第275章 吸溜

     馮吸溜老娘叫常靜,也是命苦的,本以為嫁個城裡的男人就是熬出頭了,雖然男人家跟城裡人其他家比起來是個苦藥罐子,可對農村來的她來說,哪裡有比吃上飯更重要的事情了。

    後來生了兩個娃,本以為日子就更安穩知足了,可沒想到男人稀里糊塗的生了一場病,然後腿一蹬就走了。男人走了,一家的生計突然成了問題。

    農村她是打死不願意回去的了,回去幹什麼,吃灰還是受白眼,不知道村裡有多少人等著看她笑話呢。

    她婆婆說,“你要是想改嫁也行,兩個孩子給我留下,這老馮家的種,我自己省著點不吃不喝,也能把他們拉扯大”。

    常靜說,“你也笑話我呢,我這都二婚了,哪裡還能嫁得好。只要倆娃有口吃,我也知足了”。

    老太太見她這樣堅定也就不再多說,倆人就開始考慮生計問題。

    老太太就帶著她到她男人廠子裡三天一大哭,兩天一小哭,廠子對常靜說,“按照政策,你不符合接班條件啊”。

    倆女人變成了天天去哭。

    廠長道,“行吧,還缺個掃地的,來打掃衛生吧”。

    常靜就這樣有了工作,老太太就天天在家帶孩子順便糊火柴盒賺零用。

    這一晃就是十幾年。

    李和剛搬到這邊第一眼見到吸溜老娘的時候也是驚為天人,近四十歲的女人看著跟二十歲的小姑娘一樣嬌羞嫩滑、成熟嫵媚。

    臉上沒有一絲歲月的痕跡,光從這點來看,老天爺對待每個人都不一定是公平的。

    常靜漂亮就少不了一大群追求者,不管結婚沒結婚的喜歡往她跟前湊。

    常靜經常道,“我恨不得刮花了自己這張臉”。

    也不是沒有遇到對眼的,就直接問,“你可養得起我這一家四口”。

    追求者一看這一家子還有一個老太太,兩個奶娃,嚇得肝顫,之後絕口不提。

    後來隨著時間推移,沒人再不知趣往跟前招眼了。

    “那你喜歡幹什麼?”,李和問吸溜,他在想著怎麼安排這孩子。、

    “哥,只要能掙錢,幹啥都可以”,吸溜的緊張的說道,他知道這是李和要考量他了。

    李和想不到怎麼安排他了,平松和盧波那邊是安排不下了,他們自己手裡還有一幫子小弟呢,猛然把吸溜空降過去並不見得好,很可能受排擠。

    跟小威不一樣,他是真心喜歡吸溜這孩子,現在這樣的孩子可不多見,要是沉穩不住的孩子,早就上街做小流氓了,但是這孩子一直就是規矩的很,懂事、知禮、曉得輕重。

    最後一琢磨道,“我讓你去香河樂意不?跟著你霞姐做家具,幫著打個幫手,要是你學到真本事了,我支持你單獨做,你看成不?”。

    吸溜本心不想離家太遠,家裡奶奶年紀大了,妹妹還小,老娘一個人照應不來,他突然有點為難,不知道怎麼答覆了。

    李和一時也不到什麼好計較,就道,“你回去想想,晚點答覆我,真不樂意,我再給你想個其他事情”。

    吸溜看李和臉色,生怕他生氣,急忙道,“哥,我....”。

    “我沒生氣,別多想,回去吧”。

    李和笑笑,單親家庭的孩子最是敏感了。

    吸溜剛起身又回頭道,“哥,我差點忘記說了,刑東出來了,只關了二天”。

    李和都差點把這事忘記了,章舒聲跟刑東解除婚約後,他也就沒再繼續關注。按他的想法,這事鬧這麼大,哪有這麼容易解決的。

    可想不到刑東能這麼快出來。

    “知道為什麼能這麼快出來嗎?”。

    “聽說他父親是邢副書記”。

    “哪個刑副書記?”,李和一頭霧水。

    “區裡的刑副書記,好幾個人都這麼說”。

    李和算是明白了,難怪章舒聲這麼好的條件會嫁給刑東這麼個貨色,子憑父貴罷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李和打定主意,這貨要是不再打章舒聲的注意就好,要是繼續沒完沒了,就繼續讓他在頭條新聞上呆著,看他爹能壓多久。

    他沒精打采的繼續想著中午吃什麼,想著何芳回來就好了,好把他的溫飽問題解決了。

    可此時的何芳正忙的腳不沾地,哪裡有時間回來。

    在新建的學校只有一個好處,就是沒有資歷的說法,都是空降兵,誰能擺誰譜,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她是經歷過各種運動的人,對政治的覺悟又高於一般人,剛剛從教務處升任德育處的處長,主要負責班主任聘任管理,學生宿舍、學生會、團委管理,工作也是千頭萬緒。

    何芳的目的很明確,既然職稱上目前沒通路,這個需要時間,現在只能在行政級別上一條道走到黑了。

    正趴在桌子寫文件,突然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

    接起電話,“喂,你好,哦,於部長,我馬上過去”

    她不用猜,都知道於部長喊她過去是什麼事。聽聞副校長調走了,就在思考誰能接任副校長,她最希望的肯定是她的老上司組織部部長於琴,這樣組織部的位置就能騰出來了,也許她夠資格上吧,當然這也是想想罷了。

    學校的人事處、財務處都有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慌忙把辦公桌上收拾了一下,去了組織部。

    敲門進去,得了應允,又把門給合上了。

    組織部的部長於秦,五十多歲的女人,早視何芳為她的左膀右臂,看到何芳進來,笑著道,“得到消息了?”。

    何芳笑著點點頭,“都傳遍了”。

    於琴笑著道,“我剛才去跟校長說了下,他也支持我。還有一件事比較麻煩,聽說部委要做測評”。

    何芳道,“民主測評也只是走個過場,等額測評,結果也不公開,這個不需要擔心吧”。

    於琴道,“任何小事都能不能馬虎,細節決定成敗。”。

    何芳腦子轉了一圈,說道,“測評的時候不是每一個教授都需要通知到位吧?咱可以有選擇的通知一些人來,誰參加你來決定。就是每一個處級領導,都不一定全部要來參加,不信任的人咱可以不通知。由信任的人來投票,保證萬無一失了”。

    於琴笑著道,“就你滑頭,你看著安排吧”。

    “好的,那我去辦”,何芳出了辦公室,才松了一口氣,感覺心累。這於部長什麼都明白,就是要通過她的嘴說出來罷了,然後讓她去辦。

    接著又搖頭苦笑,她一個女孩子,無依無靠,不咬著牙挺著,又有誰能幫得了她呢。

    她覺得人未免奇怪了,她以前鄙視等級,嫉恨特權,想著如果她當官了就平易近人,可真讓等她上了位置,她又蠻喜歡這種受人尊敬的感覺。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8 21:47
第276章 常靜

     馮吸溜回了家就悶聲不響的坐台階上看爐子。

    蒸汽把茶炊的蓋子頂的咣咣響,他也沒一點動靜。

    常靜過來沒好氣的給了他一腦瓜子,“想什麼呢,這水都開了,也不知道沖”。

    吸溜慌忙站起來,拿了暖水壺,把茶炊的水沖了進去,不怎麼注意,暖壺一下子溢出,滾燙的水花四濺。

    常靜嚇了一跳,趕緊把茶炊接到手裡,“你真作死了哦,魂不守舍的”。

    中飯的時候,吸溜拿著筷子挑著米粒,也沒夾菜。

    常靜就是再傻,也瞧出兒子心事了。

    她平常上班回來就累得渾身發酸,很少管孩子,可又不能不管,吃晚飯後,就問坐在門檻上的吸溜,“老大,你這怎麼了,跟媽說說?”。

    “沒事,媽,你不要多想”。

    “出息,說說到底啥事?肯定有事,不要瞞著,你這樣我都不知道怎麼了呢”。

    吸溜張張嘴,不知道怎麼說,他內心渴望出去闖闖,可是想到家裡的情況,他又猶豫了,“媽,我想出去闖闖,你看行不?”。

    常靜愣了,想不到兒子有這想法,可轉念一想,兒子都快十六歲了,這樣想也對啊,“你想學別人去南方?這我不能同意,你一個半大孩子,出去能做什麼,在家裡缺不了你那口吃的,咱別出去遭罪”。

    “不是去南方,是去香河”。

    常靜笑了,“去香河?去那窮糟糟的地方幹什麼,你不記得了嗎,你外婆家就在那呢”。

    她就是香河嫁過來的,她能不知道嘛,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吃上頓沒下頓的日子裡,甚至都不願意多想。對於老家的父母,她都是經常咬著牙在接濟,總想著法子每個月省個幾塊錢出來。

    哪怕她自己都過成這光景了,一家人四口人擠著一間十幾平的小屋子,兩張上下鋪床,擺個桌子後連下腳的地方都沒了,生火做飯都在過道,可就這樣她也認為比農村強啊。

    “李和大哥說可以安排去香河跟著付霞姐做家具”,吸溜索性一下子說完了,“他還說我要是做的熟悉了,以後就讓我單干”。

    “你說的是咱家隔壁的那個大學老師?”。

    “恩”。

    “你現在跟他很熟,人家能這麼幫你?”,常靜平常總是見李和在門檻上坐著發呆,對李和印象還是挺不錯的,也沒一絲架子,見了鄰里街坊也是客客氣氣,不像別的端了公家飯碗的人都是昂著頭走路的。

    再說付霞她也是認識的,而且在李和沒搬來之前就是認識的了,高建平家離這裡也才沒幾步路,這付霞被高建平一腳蹬了後,沒地方落腳,不就進了李家做了小保姆。後來據說進飯店做了服務員,最後攢了點錢出去做了個體戶,大家都說發財了,偶爾也看見過,穿的戴的確實排場。

    可是她想不明白,這小保姆既然都走了,怎麼又跟李和牽扯上了,還能安排老大去那裡工作。

    吸溜從褲口袋摸出一沓錢交給常靜,低著頭道,“這錢是他給我的”。

    常靜接過錢嚇了一跳,認真數了一遍,這可是二百多塊錢啊,虎著臉急吼吼的問道,“說實話,你都幹什麼了,他怎麼能給你這麼多錢?”。

    她甚至要起身去找雞毛撢子了。

    吸溜趕忙把她老娘拉住,哭笑不得的道,“我就幫她跑了幾趟腿,他不是經常在學校上課,沒時間出來嘛,我這都是一直替他跑腿嘛”。

    他說完這番話心裡才算舒服了一點,他一直都找不到合適的藉口把這錢給他老娘,要不然她老娘還以為他在外面做了什麼見不的人的勾當呢。

    不過幫著李和盯梢這事他是打死也不能說的,而且還把一個堂堂的科級幹部整下了台。

    常靜猶自不信,“跑什麼腿?能給你兩百塊,你別想著蒙我”。

    “我蒙你幹嘛,我真是替他跑腿了,我前個有幾晚上都是夜裡回來的,你還記得不?你還攆著我打呢”,見老娘還是一臉懷疑的神色,有點著急了,就委屈的叫道,“不信你去問李和大哥!”。

    喊完這嗓子,他就後悔了,老娘真不能去找李和大哥吧。

    他這嗓子卻驚動了屋裡一直沒吭聲的老太太,“我娃是個好的,你可別冤枉他,有啥事,你去問問不就得啦。”。

    大孫子才是心頭肉,老太太不護著才是稀奇。

    常靜拿著這兩百塊錢好像有點咬手,她做個單位清潔工一年累死累活也才掙到200塊啊!

    心裡總歸是不穩妥,隨意梳理了下頭髮,就決定去李家問問。

    見老娘真要去,吸溜急了,要跟上去,一把被老太太拉住了,娘倆一起再懟上了可不好。

    吸溜被老太太扯著不敢用力,把老太太磕著碰著可不好,著急的心頭冒火,嗓眼發乾。

    常靜徑直去了李家,大門是敞開著的,進院發現李和正蹲門口在爐子上煮麵條。

    常靜看的好笑,故意咳了一聲,“李老師,你在家呢”。

    李和抬頭一看見是常靜,站起身來,把勺子放到了鍋邊,“常姐,你進來坐”。

    他其實真想問問一個女人怎麼可以保養的這麼好,而且還是要整天跟垃圾灰塵打交道。

    皮膚光滑,臉面乾淨細緻,身材條道,小腹平坦,該挺的地方也很挺,這樣成熟的女人很有味道,花開豔豔,風韻徐娘。

    常靜上前拿起鍋上的勺子,在鍋裡攪了幾下,“有筷子嗎,你這都糊了”。

    李和急忙遞上了筷子,“爐子火開的有點大了,我爐門封點”。

    常靜感覺好笑,“煮麵條啊,就是要旺火,第一次水開了後,加面條後,要煮開兩次,再添加兩次涼水。防止面條黏連。你這一看就是沒加涼水”。

    她好像把正經事給忘記了,反而說起了廚房經驗。

    李和道,“圖了省事,也就沒去灌涼水”。

    “那可不行,這樣很容易黏在一起的,吃起來也不勁道”,常靜幫著把鍋裡的面條撈出來,才想起來正經事,把那200塊拿出來,笑著道,“我是來還你錢的,我家那熊孩子不懂事,怎麼能拿你這麼多錢”。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8 21:47
第277章 前途

     李和剛把飯碗端到手裡,正準備吃呢,聽了這話,才感嘆同樣做爹媽的這差距怎麼這麼大呢。比如他待小威也不差,結果小威爹媽見著他都沒個客氣話,好像應當應分的,這覺悟跟常靜沒法比啊。

    “那是我給他的,他可幫了我不少大忙,他應當拿的,你別罵他了”,李和又用筷頭指著雞籠道,“平常我不在家,這些牲口不都是他給我照看的,挺好的”。

    “你吃你的,別耽誤你吃飯”,常靜見李和光把飯碗端手裡不動筷子,“他才多大,能給你辦什麼大事,你這錢給的也太多了,就是給你看牲口,你這幾隻雞鴨也才多少錢”。

    常靜見李和承認給了錢,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要是別人給的她才不放心呢。如果是李和給的,她就不擔心李和能把吸溜帶壞,人家堂堂正正的大學老師呢,行的端做得正,她其實巴不得兒子跟他多親近呢。

    她只是鬧不明白幫著辦什麼事,能給200塊錢。

    “不多,不多”,李和邊吃邊說,面條吃了一半,才填了個肚子拐角,後悔煮的少了,“我呢雖然是個老師,可外面也跟朋友做了點生意,這你是知道的,你家馮磊也經常幫我跑腿,我也沒少賺。你說我能是個傻嘛,我不可能虧錢給他這麼多錢對吧”。

    馮吸溜全名叫馮磊,李和不敢當著人家親媽面前喊人家綽號。

    常靜聽了李和這話,不禁莞爾一笑,能做大學老師的人怎麼可能是傻呢,“可他還是個孩子呢,這也真的多了”。

    “你別想多了,你在這樣推辭我以後都不敢找馮磊辦事了,再說我也真心喜歡這孩子,以後啊也一準有出息,你也別操心了”,李和把碗底扒拉乾淨,也才吃了個三層飽,覺得還是能吃三碗的,看著空蕩蕩的鍋底,有點懊惱。

    誰家爹媽不喜歡聽別人誇自家孩子有出息,常靜嘴角都笑開了花,見李和是真心實意給這錢,也就不拒絕了,“那謝謝你了,李老師,勞你費心了”。

    “你別客氣”,李和看常靜那甜蜜的顫心肝的一笑,都有點看的呆了。

    “你是不是沒吃飽,要不我再幫你煮點?”。

    “謝謝,吃飽了,吃飽了,你別麻煩”。

    常靜想了想又道,“李老師,我還得麻煩問你個事”。

    “你說”。

    “我家老大說想去香河,說實話,我自己就是香河過來的,那地方多少年就沒見過好,家家沒奔頭啊。你說他一個半大孩子去了香河能怎麼辦?”。

    李和道,“我呢就是跟他這麼一說,願不願意還要你們家屬商量著。這付霞在那邊開家具廠,我覺著他過去也是可以鍛鍊鍛鍊的,總歸要尋個前途的”。

    他也沒多遷就去說什麼社會形勢在變化啊,以後會更好之類的話,願意去就去,這種事情強迫不來的。

    ‘前途’這兩個字讓常靜回味了好久,她是農村過來的,能安排上班,已經是天大的運氣了,兒子是沒指望在城裡工作了。

    可轉眼就是十六七歲了,再沒個營生能怎麼辦,也馬上要到娶媳婦的年齡了。

    這會城裡結婚其他彩禮之類的暫且不提,可總得有住的地方吧,她家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了。

    去農村找?

    她自己就是農村出來的,知道這裡面的苦楚,娶媳婦肯定不樂意再找農村的,農村媳婦沒工作,全靠兒子一個人養家,說不準還得拉扯農村丈母娘,那兒子得跟著遭多大罪啊。

    哦對了,現在她兒子也還沒個正經工作呢。。

    偶爾想多了,她頭皮也是發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那李老師,我信你,你說的對,男孩子是要闖闖,好漢子要志在四方,我讓他去香河”。

    她對李和這樣的知識分子有股說不清的崇拜,她自己沒讀過幾天書,就覺得有文化的人就是好的,對她來說,老師是高尚的、純潔的,她是有理由信任的。

    李和知道她想說的是好男兒志在四方,可又覺得好像‘好漢子’比好男兒還妥帖點。

    “恩,那你讓他準備準備,我找人帶他過去”。

    常靜高興的說道,“那謝謝你了,李老師”。

    沒過兩天,馮吸溜就收拾好了包袱,李和安排小威騎摩托車把他送過去。

    小威道,“要不讓他跟我一起幹唄,去香河那麼遠”。

    李和道,“忙好你自己的就行了,別瞎操心”。

    馮家老太太是滿心捨不得大孫子,那是真的命根子呢,哭的眼睛都要花了。

    馮吸溜急忙安慰,“奶,我去掙大錢給你娶孫媳婦呢,我一輩子打光棍你才要哭呢,現在哭的早了”。

    老太太破涕為笑,怪氣的捶了他一下,“就你會胡說八道”。

    馮吸溜拎著一個大包麻溜的上了摩托車的後座,小威一踹油門,風一陣似得跑了。

    常靜還在後面喊,“路不好,就騎慢點”。

    馮家這邊少了一個孩子,突然冷清了不少。

    李和這邊就更冷清了,他甚至給何芳打過電話,問什麼時候放假。何芳說還差好幾篇一級期刊的論文,趁著暑期有時間趕緊寫了,還能順便在學校圖書館查資料,暫時沒時間回來。

    李和強迫著克服懶癌和拖延症,逼著自己做飯洗衣服。

    吃好早飯,他開始洗衣服,已經搓了好幾件,可一件白襯衫的衣領他怎麼都搓不乾淨,不管加了多少洗衣粉都沒用,甚至鞋刷子都用上了,泡沫堆了老高,都找不見衣服了。

    渾身都沾滿了泡沫。

    他氣的一甩,不干了,買新的,老子不差錢。

    氣呼呼的把身上的泡沫洗乾淨,嘆了一口氣,直接點了一根菸。

    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常靜進來正好看到李和這幅氣急敗壞的樣子,笑的都直不起腰了。

    “李老師,你是讀書人,哪裡做的習慣的這些女人家的事,我來幫你吧”。

    大概是因為吸溜的關係,兩家已經走得極近,常靜這幾天偶爾也會過來幫他收拾衛生。

    “別,常姐,我自己來,你別忙活”,李和慌忙說道,他的內褲還在裡面呢。

    常靜已經忙上手了,把盆裡的水倒了點,加了點井水把泡沫漂乾淨,又去廚房拿了醋倒在剛才李和作鬥爭的拿件襯衣上,”加點醋就成“。

    她其實挺羨慕李家這種環境的,前後院子都是大的很,廚房間也大,在這種開闊的院子裡忙活,撐得開手腳,做事都是愉悅的。

    李和見阻止不了,只得熱情的幫著她泡了杯茶,”常姐,這茶在這給你涼著“。

    ”喲,這麼好的茶葉,可不能給我糟踐了,我哪裡懂什麼“。

    沖泡出來的湯色顯金黃,韻味明顯,浮起的茶葉都是嫩芽,無一個老梗,她就是不懂茶,也看得出好壞。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8 21:48
第278章 飄

     “茶本來就是給人喝的,喝個舒服就行,哪裡這麼多講究”,李和還是把杯子放在了常靜的跟前。

    有兩條厚實的牛仔褲,常靜費了點力氣,彎著腰在搓衣板使勁的搓,弄出了滿頭的汗。

    用捲起的衣袖擦了下。

    李和有點不好意思了,慌忙遞上來毛巾,“用毛巾吧”。

    “沒事”。

    離得近,李和眼睛都直了,俯視著看,可以把常靜襯衣裡瞧得一清二楚。

    想到非禮勿視,又急忙掉了頭。

    不過李和的慌亂也沒逃過常靜的眼睛,她這種事情經歷的多了,也就習慣了,是個男人都會想著佔著她點便宜。那種臭不要臉的就通常直勾勾的盯著她看,可沒有幾個像李和這樣自覺有素養的。

    如果李和腦子裡有電腦系統,這時候系統大概會提示:恭喜宿主,常靜對你的好感度提升60分,達到99.99分,滿分100分。

    因為吸溜的事情,常靜開始對李和也只是感恩罷了。

    常靜是個做事暢快的人,李和的幾件衣服,三兩下就幫她洗好,然後晾上了。

    進了廚房,見灶台鍋沿都是髒兮兮的,還有一大摞未洗的碗,也立馬又捲起袖子,開始清洗起來。

    李和有點難堪,這樣邋遢一面讓人給瞧個正著,就要過去幫忙。

    常靜把他攔住了,笑著道,“這些女人家的事情,你個大男人本來就不應該做。你出去吧,我一會就弄好了”。

    這話是有史以來李和從女人嘴裡聽得最熨帖的一句話了!

    看看人家怎麼說的,大男人本來就不應該做!!

    不管這話對還是錯,不管常靜說的真心還是假意,李和聽得就是舒服極了。

    他為自己的懶癌找到了藉口,封建思想裡還是有一點精華的啊!

    常靜把廚房忙好,就又問李和,“你中午吃啥,我給你做吧,你個大男人沒個女人就是不行。你是做學問的讀書人,哪裡能做這些粗活”。

    李和忽略了前半句,只聽到了後半句,這他娘的說的真好啊,他可是讀書人,讀書人哪裡能做這些粗活!他感覺飄了起來,飄啊飄,思緒都溜了七八個來回。

    “李老師?李老師?”,常靜打斷了李和的發呆。

    “哎,常姐”,李和反應過來道,“我在聽著呢”。

    常靜笑道,“我說啊,你中午想吃啥,我給你做好,你想吃的時候隨便熱下就成”。

    李和哪裡再好意思麻煩他,笑著道,“真的不用了,常姐,你看看你天天上班就夠累的了,家裡有老有小,別為我再操啥心了”。

    常靜聽著這話也貼心,平常誰能關心她死活呢,見廚房桌子底下還有一些青椒和土豆,彎腰撿到了盆子裡,“你別客氣了,我啊,就給你做個青椒土豆絲吧”。

    李和見常靜已經上手了,就沒法拒絕了,索性就屋簷底下的臘肉拿了下來,“那常姐你幫我加點肉吧,真是麻煩你了”。

    “行,我再另外炒盤肉,成不。你也別客氣了,你幫我們家馮磊那麼大忙,我都不知道怎麼謝呢”。

    “你不讓我客氣,你又提了這茬”。

    兩個人呵呵直笑。

    “你去忙你的去吧,這裡我一個人就行”,常靜單手把李和推出了廚房。

    李和回客廳就拿起了早上送過來的雜誌看。翻了幾本,索然無味,他看不懂,這個文學流派,那個流派,看的他枯燥死了。

    都說好,他看不出哪裡好,不知道是皇帝的新衣呢,還是他年紀大了,跟不上形勢了。

    這些所謂的文學作品,哭著喊著要擺脫政治化,要擺脫臉譜化,但是他們塑造的各種人物恰恰都是政治災難下的臉譜化的人物。

    比如筆下的農民必定是愚昧的,愚蠢的,甚至農村婦女大部分都是給塑造成了秋菊這樣的人物、小姑娘也都是魏敏芝這樣的類型。

    活生生的欺負農民沒有話語權嘛,然後他們說你看我們多麼激情,我們就是熱血。

    一幫子混蛋玩意,李和氣的把雜誌一甩,直接砸到了門上,心肝也跟著痛。

    咬牙切齒的在桌子上咣當響的砸了幾拳,心裡才好受一點。

    常靜端著兩盤菜進門,放到桌子上,用罩子罩了起來,“你現在也可以吃,或者想吃的時候熱一下也行”。

    轉身又把地上的雜誌撿起來,拍拍灰,跟櫃子上的雜誌一起整理好。

    “常姐,你不用這樣忙活,我回頭能自己收拾”,李和平復了心情,不想讓常靜看出他臉色的變化。

    看了下時間,也快十一點了,還是趁著飯菜是熱的吃一口得了。

    打開罩子,果然香噴噴的,用手捏一塊肉放嘴裡,很好吃,笑著道,“常姐,你手藝真好”。

    “你喜歡吃就好”。

    “你也坐下一起吃吧,我一個人哪裡吃的完”。

    “我得回去,家裡還有老的小的呢”。

    “你又客氣了不是,你平常不在家,馮奶奶跟孩子還不是一樣吃”,李和把常靜推到座位上,不聽她藉口了,“你不跟著吃,我可吃不下”。

    常靜也就直接坐下了,反正她吃好了,回家做飯也來得及,再說就是來不及的話,到點了,她婆婆自然會做飯。

    她給李和盛了大碗飯,又給自己添了一小碗。

    李和道,“我自己,來”。

    常靜把盤子裡的肉一塊接一塊的往李和碗裡夾,“多吃點,你有點太瘦了”。

    “吃不胖”。

    常靜笑呵呵的道,“男人哪裡有吃不胖的,等你結了婚,有了賢惠的媳婦,三五年就能給你養個白白胖胖,說不準個子還能竄一竄呢”。

    李和認同這話,不過是有條件的,如果男人在外面壓力不大,家裡生活條件好,那自然容易胖,如果外面亞歷山大,東奔西跑,吃的再好,也很難發胖。

    當然有部分原因是因為隨著年齡的增長,身體的基礎代謝下降,同時運動也少了,就容易發胖。

    不像小孩子、年輕人那樣愛活動了。

    李和也明白常靜的另一層意思,胖了才顯福相,這時候大家都認為胖子才是有福氣的人,說明吃的好穿的好。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28 21:48
第279章 圍觀

     飯後,常靜忙著收拾碗筷到後院廚房刷洗,李和就幫著從井裡打水。

    常靜說,“你歇著,我來弄就好”。

    葡萄架的圍牆邊一陣吵鬧,有孩子的哭聲,有老太太的罵聲。

    圍牆的後面也是一道巷口,李和很少過去,並不怎麼熟悉,問常靜,“鬧的挺凶啊,不是兩口子吵架吧?”。

    常靜道,“後面的車麗麗把她鄉下的老公孩子接過來了,這不正鬧騰的歡”。

    “好事啊,一家團聚”。

    常靜見李和不瞭解裡面的內情,才詳細的說道,“這車麗麗之前下鄉插隊,就找了個農村老公。後來回城考大學了,今年才畢業分配工作,就把老公孩子接過來了,可她老娘胡蘭是多要臉面的人啊,死活不能同意,這不就鬧起來了,一家人過不好日子了”。

    李和笑笑,這種事情也太常見了,“按我說兩口子小孩子都那麼大了,她老娘還鬧騰什麼,反正是他們過日子”。

    常靜把手上的水甩乾淨,湊著李和耳蝸子低聲道,“我說了你可別到處說”。

    李和耳根子癢癢的,點點頭道,“你說,我不是大嘴巴子的人”。

    “那孩子跟陳大地長的一點都不像”,常靜神神秘秘的說道。

    “陳大地?”。

    “就是車麗麗她男人。那陳大地國字頭,四方臉,濃眉大眼的雙眼皮,可孩子是圓鼓鼓腦袋,小眼睛小鼻子的,眼皮還是單著的。你說就是孩子隨媽,可起碼都會有點親爸的模子,這孩子都是一點沒有啊。大家都是這麼討論,可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胡說八道。都越琢磨越對,車麗麗那以前多傲氣的一個人,做啥事都是朝天下第一看齊的,怎麼會隨便找個農村男人。也就這胡蘭還把大傢伙當傻子呢,誰心裡不跟明燈似得。她胡蘭要是還要臉就該對這女婿好點”。

    還沒見過這陳大地,李和也是深表同情,喜當爹的滋味估計不是那麼好的,感嘆道,“這就有點悲傷了”。

    李和這話讓常靜聽著樂呵,想著不愧是文化人,悲傷這詞好恰當。

    繼續道,“話說回來,這陳大地想吃城裡的天鵝肉,酸甜苦辣都是他自個嘗,她覺著城裡姑娘是個仙女,就沒考慮過有沒有福氣享。這車麗麗被爹媽慣壞了,也被男孩子慣壞了,眼睛都在頂上呢,能真的對陳大地好?我才不信呢。陳大地呢,也是個傻貨,以前可是個民兵大隊長,哪裡能差找媳婦”。

    民兵大隊長雖然是貧下中農,可過的是富農的生活。

    有熱鬧不看不是李和的性格,立馬就搬到了長凳架在牆頭底下,趴在牆頭朝外看。

    常靜見李和這麼孩子氣,笑著道,“你慢著點,別摔著了”。

    李和朝常靜做了禁聲的手勢。

    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拎著蛇皮袋抱著孩子蹲在牆角一聲不吭。

    男人頭髮凌亂,精神萎靡,但臉龐方正,不失方剛之氣,一邊哄著懷裡哇哇大哭的孩子,一邊緊攥手裡的蛇皮袋。

    “媽,一個是你女婿,一個是你外孫,你怎麼這麼狠心啊”,車麗麗一邊不停的擦眼淚水,一邊跟胡蘭打親情牌。

    胡蘭不為所動,大罵道,“我狠心?我狠心也是你逼的”。

    李和越看車麗麗好像越覺得眼熟,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了,不過也無所謂了,他對這兩口子也沒啥好感,一個蘇瑪麗,一個二傻子。

    也不見吵架了,一家人就在那乾哭。

    車麗麗又哭著道,“行,那我們走,這下順你心了吧”。

    轉身就拉著孩子和陳大地走了,李和伸著腦袋看,腳下不自覺的挪動到了板凳的最左邊,結果長板凳的另一邊跟蹺蹺板一樣,立馬就不平衡了。

    他又沒扒住牆頭,在常靜的驚呼中,一下子摔了個四腳朝天。

    常靜把李和扶起來,發現李和後背的背心居然破了,後背還拉出了一條血糊糊的直線傷口。

    地上磚縫裡茼蒿的根尖還帶著血。

    “你也太冒失了”,常靜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但是最終還是沒忍住笑了。

    李和感覺後背滋啦啦的疼,“那個茼蒿之前是用鐮刀割了,後面犯懶就沒把根給弄乾淨”。

    他覺得是自作自受。

    常靜直接把李和的背心掀開,“衣服脫了,我給你弄點白酒洗洗,不然夏天很容易發炎的”。

    李和雖然立志做一名膀爺的,可也沒好意思到當人面脫衣服,“沒事,我等會自己來”。

    常靜直接把他推回臥室,“你手長後面呢,你自己夠得著?”。

    李和被推進了臥室,還是拿了瓶65度的悶倒驢,這酒精的度數夠高,是何芳從老家帶過來的,“那就用這個吧”。

    常靜在屋裡轉了一圈,看拐角有一床已經破的不成樣子的舊墊被,從上面揪了點棉絮,揉成了一團。

    見李和還在那磨磨唧唧,常靜笑著道,“你還在我面前害羞啊,快點”。

    李和脫了上衣,用胳膊枕著趴在床頭。

    常靜用沾滿酒精的棉絮一邊在李和的後背上輕輕的擦,一邊道,“還好,傷口不深,兩天就合上了。你們年輕,癒合的快”。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臉也有點紅,手也有點抖。

    李和感覺到常靜的手在發抖,背著身子問道,“怎麼了,常姐”。

    常靜深吸一口氣,勉強笑著道,“沒事”。

    “哦”,李和也突然有點緊張,呼吸都有點侷促。

    “來,你用手撐下身子,看看前面有沒有”,常靜又低著頭探了下李和胸口,“還好前面沒有”。

    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靠近常靜,李和情不自禁的又聞到了讓他心煩意亂的味道。

    ”可以了,常姐“。

    他感覺某個敏感的地方反應不對,慌忙就要站起來身來。

    常靜已經見到了李和穿在身上已經變了形狀的大褲衩子,她是過來人,她能不知道發生什麼情況了嘛。

    見李和滿臉通紅,慌裡慌張的樣子,有點好笑,又把李和按下,讓他趴著,”沒事,有什麼害羞的。我都多大了。你趴一會,不然酒精都淋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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