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超級驚悚直播 作者:宇文長弓 (已完成)

 
breathinglump 2017-8-3 15:24: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29 1682208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7:22

第180章 抽屜


將玻璃碎片放在地上,我暗中觀察著張佳琪的表情變化,等到說出屍體兩個字的時候,她瞳孔不自覺的收縮了一下。


「我發現你這個人好奇怪啊,說是靈異主播,但從來不跟自己的觀眾交流,對於其他細節卻處處留心,敏銳的令人髮指,別告訴我這是你在火葬場工作時鍛煉出來的。」張佳琪瞪著一雙眼睛,似乎是想要把我看透。


「還真被你說中了,燒屍體不比解剖容易,非常考驗手眼協調,以及對溫度的把握。」我隨便應付著,腦海裡把自己看到的全部場景過了一遍。


「這個張佳琪身上肯定有問題,不過她是我在這所學校裡遇到的第一個活人,我要想了解更多只能從她的身上下手。」心中默默盤算著如何完成來自陰間的委託,我總感覺這一次直播太過平靜,殺機隱含在暗處,現在應該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在真正的危險到來之前,一定要蒐集到更多線索,找出真相。」


我和張佳琪走向另一棟實驗樓,途徑那個塌陷的地道口時,我漫不經心問了一句:「我聽你們以前的學長說,你們學校裡還有好幾條地道,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


「真的,醫學院大部分都有,只是有些學生不知道。」張佳琪隨口回道:「不過那些通道你最好不要靠的太近,年久失修,又都是專門用來運送屍體的。 」


「運屍體?」


「院方從外界購買的屍體通常不會讓學生知道,走的全是地下通道,然後直接在地下進行標本製作,最後停放在地下屍庫供學生解剖學習使用。」


「哦,長見識了。」


張佳琪領著我來到稍遠處的一棟建築,此時整片院區裡已經沒有一絲亮光,我們好像是進入了一片被隔絕在城市之外的死地。


「剛才那棟樓裡陳列的都是大體老師,也就是完整的人體標本,主要供我們這些人體解剖專業的學生做試驗用,這棟樓則是局部解剖標本室,裡面都是各種器官之類的東西,我建議你進入之前最好嘗試著乾嘔一會,清空腸胃。」張佳琪面帶挑釁的看著我:「局部器官可要比大體老師刺激多了。」


「不用管我,直接進去吧。」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會隨著閱歷和見識不斷提高,我在經歷過恨山精神病院那次直播以後,對這些血淋淋的東西有了很強的免疫力。


「話可不要說太滿。」張佳琪領著我繞過正門,熟門熟路的來到大樓西側,地上早已墊好了一摞石磚:「二樓的窗戶沒鎖,從這裡爬上去,踩著空調外裝機進入。」


她先給我做了個示範,很輕鬆的爬到二樓:「上來吧。」


我把黑色皮箱放在一邊,只拿著手機爬到二樓,此時張佳琪正站在窗戶旁邊,她表情愈發怪異:「歡迎來到標本的世界。」


她用手機一照,架子上的瓶瓶罐罐看得我汗毛倒起,這些手臂高的罐子裡浸泡著各種人體器官以及幼兒的屍體。


整整齊齊,一排排的羅列著。


和恨山精神病院的血腥不同,這種恐懼和不適應感來自於環境本身。


從兩排貨架之間走過,瓶子裡偶爾還會冒出一兩個氣泡,我從來沒有如此細緻的觀看過屍體。


太精緻了,精緻到了恐懼的地步。


那薄薄一層的眼皮,好似保鮮膜般覆蓋在眸子之上,它們似乎並沒有死去,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睜開緊閉的眼睛。


「怕了嗎?」張佳琪舉著手機,亮光在瓶瓶罐罐上跳動。


「有點。」我老實承認,這些浸泡在福爾馬林中的標本,好似介於生和死之間,它們不是人,也不是鬼,時間定格在了成為標本的那一刻。


「我以為你會繼續死撐著說不怕呢?五年前劉老師曾在這棟樓裡上過課,當時她的辦公室就在樓上。」張佳琪拿著手機開門就走,她神經粗大的有些過分,也不怕門外面有什麼危險。


「整棟樓裡都是這樣的標本嗎?」我跟在後面,時刻注意著周圍。


「大部分,除了地下屍庫。」張佳琪沒有回頭,我感覺她越走越快,彷彿著急趕時間。


跟隨張佳琪上到三樓,沿途幾個教室的門全都虛掩著的,並沒有上鎖。


我把門推開一條縫向內觀看,裡面黑漆漆一片,偶爾能看到幾個靜立不動的人影,也不知道是模型人偶還是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張佳琪實在是走的太快了,我來不及進入每一間教室查看,為了不跟丟,只能小跑著跟上。


「餵,你這麼著急幹什麼?」走到樓梯拐角,張佳琪速度放慢我才問出了心中疑問。


「你不覺得那地方很恐怖嗎?漆黑的走廊,陳舊的地板,兩邊要全是上鎖的教室還好說,可門全都是打開的,裡面萬一藏著可怕的東西,等你走過去的時候忽然伸出手……」


「打住。」我阻止張佳琪繼續說下去:「你那個劉老師的辦公室到底在哪?」


「快到了。」張佳琪聳了下肩,目光躍過我的肩膀看向走廊兩邊的教室:「就在四樓。」


她轉身向上跑去,我緊緊跟在後面,不時還朝自己身後看一眼。


「張佳琪最後的那個眼神是在看什麼?」


我分明感覺到她在那一瞬間產生了極為少見的恐懼感,否則也不會做出聳肩這樣刻意反常的舉動。


來到四樓,張佳琪拿著我的手機照亮牆壁上的門牌:「解剖學,生物製藥學辦公室。」


「就是這了。」辦公室的門同樣沒鎖,張佳琪率先進入,並朝我招手示意我趕緊進來。


「生物製藥?這和人體解剖應該是兩個不相關的領域吧。」我看了一眼門把手,上面沒有任何灰塵,應該不是第一次被打開。


「快進來啊!」張佳琪把我拽入屋內,朝外面漆黑的走廊盡頭偷偷看了一眼,輕輕合上房門,我注意到她的動作,門並沒有完全鎖住,還錯開著一條隙縫。


進入屋內,張佳琪明顯放鬆下來,她開始在屋內翻閱各種文件,而且翻看完後全部都擺放在原位,彷彿是怕被什麼人發現一樣。


「門不上鎖,東西翻動後物歸原位,這個女人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她真是來找自己老師的嗎?」我眼睛掃視四周,在屋內走動起來。


這間辦公室有三十平方米,足夠四五個人一起辦公,可實際上這裡只擺著兩張辦公桌,其他地方都被存放資料的書櫃以及珍貴的標本佔據。


「人體機能再造?腦神經刺激復甦試驗?」書架上擺著一本本落滿灰塵的文案,名字繞口,內容我更是一點都看不懂。


「記住,不管拿了什麼東西,等會都要擺回原位。」張佳琪叮囑過我後,就自顧自的忙了起來。


我把文案放回書櫃,相比較讀懂這些生澀的試驗報告,我更偏向於尋找其他直觀明了的線索。


關上櫃門,我走到辦公桌旁邊,抽屜的鑰匙就插在鎖眼上。


「這串鑰匙兩小三大,小的是抽屜鑰匙,大的是哪裡的鑰匙?」我打開抽屜,悄悄把鑰匙放入自己口袋,然後在抽屜內摸索。


「這是什麼?」


兩小袋早已變質的堅果灑落在抽屜裡,除了堅果,還有一小瓶藥片。


「nivolumab?」


我看著滿瓶的英文字母正發愁之時,張佳琪走了過來:「尼魯單抗,治療肺癌晚期的藥物,不過這藥不能亂用,副作用極大。如果原本沒有得癌症的人隨便使用,會破壞免疫系統,攻擊正常細胞,發生癌變。」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2:12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7:24

第181章 紅舌頭


「你老師的抽屜裡為什麼會有這種藥物?她得了肺癌嗎?」事情的發展和陰間秀場考題愈發接近,我把藥瓶拿在手中,看著裡面的白色藥片,這既是救人的解藥,也是殺人的毒藥。


「沒有吧,劉老師身體健康,也沒任何不良嗜好。再說她雖然平日裡沉默寡言,但跟我很聊得來,如果她得了癌症,不會向我隱瞞的。」張佳琪的回答讓我有些疑惑。


「那這瓶藥是給誰用的呢?」


我和張佳琪在屋子裡停留期間,她一直在翻閱塵封的文件,並沒有任何去尋找自己老師的意思,我提醒過她,但被她一句在文件中尋找答案給搪塞了過去。


至於她翻看的那些文件,大部分都是英文書寫,我完全看不懂,還有一少部分則是肌體再造的試驗數據,其中包括低溫凝固血管中血栓疏通,腦細胞增殖再生,以及一些哲學範疇上對靈魂的定義。


看完這些,我是發自內心佩服那位劉老師,涵蓋醫學、心理學、哲學,這位女教授幾乎是全能型的人才。


「每次直播都和八字神煞有關,如果劉萱就是此次直播的關鍵,她的情況很符合天醫神煞。」


天醫是掌管疾病之事的星神,四柱逢天醫,如不旺,又無貴人吉神相扶,不是常患疾病就是身弱無力。若生旺又有貴人相生助,不僅身體健壯,而且特別適合從醫。


大約半個小時候以後,走廊外面傳來一種奇怪的聲音,我朝張佳琪招手,示意她將手機關掉,自己站在門口觀察外面的情況。


眼睛早已適應了黑暗,空蕩的走廊裡好像有什麼重物被拖拽著前行。


視野裡模糊的黑影變得清晰,那好像是一個人,一個下半身殘缺身體濕漉漉的人。


他壓在地上,雙手貼著地面,一點點向我和張佳琪所在的房間爬動。


「屍體?」外面太過昏暗,我不確定這怪物是被絲線拖拽前行,還是自己主動在爬行。


不過不管是哪種情況,對我來說都不是一個好兆頭,暴風雨之前的寧靜已經結束,這是一個信號,真正驚悚的直播開始了。


給張佳琪比了個禁聲的手勢,我在屋子裡尋找起趁手的武器,可沒想到我剛一轉身,屋子裡突然閃過一道亮光!


張佳琪打開了手機,她好像瘋了一樣,將幾份文件拿在手中,然後推開門朝外面狂奔!


這突然的變故,讓我措手不及,等我追到門口,猛然感覺不對。


腳脖子一緊,好似被什麼東西抓住。


低頭看去,一張在福爾馬林中浸泡到浮腫的臉正向上翻動著眼皮。


「槽!」我一腳把他踢開,這具屍體翻滾在地,肌肉還在輕微抽動,根本不像是死去多時的標本。


看著牆角停止活動的屍體,我又看了一眼已經跑到走廊盡頭的張佳琪,相比較死去的詭異屍體,還是抓住張佳琪問個清楚更加重要。


我跟著手機亮光追了過去,可等我轉過拐角,來到實驗樓樓梯時才愕然發現。


「亮光消失了!」


黑洞洞的樓梯上,安靜的讓人無法忍受,就好像一個將死之人,忍住最後一口氣不願意呼吸一樣,難受、發悶,還有讓人頭皮發麻的恐懼。


一層層階梯不知通往何處,張佳琪也不見了踪影。


「走廊兩邊,全是沒上鎖虛掩著門的教室,我之前看過,裡面都是靜立的黑影,張佳琪會不會躲在了那裡面?」推開其中一扇門,深夜的解剖試驗室裡,要從眾多大體標本、人偶模型中找出一個活人,這感覺簡直能把人逼瘋。


我陷入一種矛盾之中,既希望眼前的黑影能夠移動讓我抓住張佳琪,又害怕它們忽然發出聲響,讓我處於更加恐怖的境地。


站在一間間漆黑幽暗的教室門口,看著一道道模糊的黑影,想起剛才地上那具爬動的屍體,我打消了進入教室尋找的念頭。


我怕這是一個誘人的局,一旦我進入,教室門再被人從外面鎖上,那我很可能要面臨絕境。


「她應該不會藏在這裡面,第一次經過走廊的時候,張佳琪露出了一個畏懼的眼神,雖然她極力掩飾,但那種恐懼已經紮根在了她內心深處,這應該也是她會快步穿過走廊的原因。」


我迅速冷靜下來:「張佳琪已經找到了需要的東西,她肯定要逃出去,出口在二樓!」


我匆匆下樓,守在那間全是局部解剖標本和幼兒標本的房間裡,背靠擺放著瓶瓶罐罐的貨架,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感到黑暗之中好像有十幾雙眼睛正從不同的角度盯著我。


它們和腐爛的屍體不同,大致形狀與活人無異,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這房間不能久留。」我心底產生一種極為不好的感覺,如果教室裡面站著的不是人偶,而是其他的什麼東西,等他們全部跑出來,那個數量是我絕對應付不來的。


扭頭看了一眼打開的窗口,肉體本能的驅使我朝窗台走進,趨吉避凶是人之常情,可還沒等我走到窗口,標本室的房門就被推開了。


「張佳琪?」我沒敢發出聲音,蹲在地上,從貨架之間的縫隙看向門口。


進來的不是張佳琪,而是一個陌生的小孩。


看樣子只有六七歲大,他手裡還抓著一隻死貓。


「封禁校區裡怎麼可能跑進來一個孩子?是住校老師的家屬?」


男孩渾身臟兮兮的,看起來像個小乞丐,他身上的衣服也很奇怪,破破爛爛,上衣蓋住了大腿,很不合身。


「難道是外面跑進來偷東西的?」


男孩接下來的舉動讓我有些吃驚,他隨便從貨架上取下兩個盛裝人體器官的玻璃瓶,打開瓶蓋,把裡面的標本撈出塞進一個瓶子裡,然後將手中的死貓裝入空出來的玻璃瓶中。


蓋好蓋子,男孩抱著玻璃瓶笑瞇瞇的欣賞著,好像自己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我悄悄繞到門口,趁他不注意將門關上,門扉合住的聲音男孩也沒有聽到,他彷彿正沉浸在巨大的喜悅當中。


我慢慢靠近,男孩穿著一雙破舊的足球鞋,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也沒有紅繩、標牌之類的東西。


「這應該是個活人吧……」按照我之前的觀察,大部分屍體標本手腕或腳腕上都戴著一個圓牌,上面標註出屍體的名字、標本製作時間、死亡原因等等,我找了很久也沒有在男孩身上找到類似的東西,所以鬆了口氣。


「餵,你叫什麼名字?」我害怕嚇住男孩,聲音盡量放平緩。


「啪!」


即使我已經控制自己的語氣,男孩還是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哆嗦,雙手鬆開,那剛裝好的玻璃瓶子一下摔在了地上。


玻璃碎裂,瓶內的福爾馬林流的到處都是,刺鼻的味道讓人作嘔。


這一聲炸響把我也嚇得在原地站了好久,一動不敢動,耳朵緊緊貼在門上傾聽外面的動靜。


「不能久留,總感覺有什麼東西過來了。」


男孩僵硬轉身,看著站在門口的我,臉部肌肉痙攣,他的哭相十分醜陋。


聽著斷斷續續的哭聲,看著男孩不斷抽搐之下變得畸形的臉,我心中的恐懼並不比他少。


「這孩子到底是從哪來的?不行,哭聲太大,肯定會引來什麼東西。」我強壓下心中畏懼,慢慢走到已經身體僵住的男孩旁邊,輕輕的將它抱住,用手輕拍他的後背:「別怕,別怕。」


可能是感覺到了我身體的溫度,男孩漸漸停止哭泣,他蹲在地上看著玻璃殘渣當中的死貓。


「這是你的寵物嗎?你是從哪裡進來的?」突然出現的男孩帶給我太多疑問,正想要挨個詢問的時候,男孩突然掰開貓嘴,揪著死貓的舌頭。


這條貓已經死了很久,舌頭髮白。


「你在幹什麼?」我有些詫異,正準備制止男孩這種虐屍的行為,他忽然扭頭盯著我,然後張開嘴,把自己的舌頭伸到最長,含糊不清的說道:「紅舌頭,紅舌頭,紅舌頭!」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2:15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7:25

第182章 兇手不是貓


男孩的表情非常可怕,完全不像是一個正常人,他在刺鼻的液體上蹦跳,聲音越來越大。


「紅舌頭?」我看著他鮮紅的舌頭,又盯著死貓嘴裡慘白的舌尖:「你是在告訴我區分屍體和活人的方法?」


我大膽猜測,但說完後連我自己都覺得沒有道理,區分屍體和活人的方法有太多了,看舌頭顏色,應該只有孩子才能想的出來。


「這孩子估計是個流浪兒,躲在封禁校區裡遮風避雨。」我已經看出男孩智力存在缺陷,瘋瘋癲癲,就像是遭遇過什麼恐怖的事情,被活活嚇傻了一樣。


男孩不肯安靜,依舊著急的伸著自己的舌頭,後來更是把他沾染著福爾馬林的雙手伸向我的臉。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後退一步,我避開男孩雙手,張嘴學著他的模樣伸出舌頭。


「紅舌頭,紅舌頭……」男孩看完以後終於不再叫喊,他衝著我嘿嘿笑了一聲,從地上撿起死貓又取來一個盛放標本的瓶子,將死貓塞入其中。


「你能告訴我這是在幹什麼呢?」我一手按著房門,只要外面有什麼東西進來,我會第一時間跳窗逃走。


「泡進去。」男孩舉著玻璃容器,在身前晃悠,做出古怪的,好似用手術刀切割般的手勢,然後大喊:「站起來!」


他說話前言不搭後語,弄了好久我才清楚他的意思,在男孩心中好像只要將屍體泡入福爾馬林當中,經過一些程序,屍體就能重新站起。


「死了的生命失去了靈魂,如果真能做到死而復生,這就不是醫術,而是鬼術了。」我一開始並不相信,只當是男孩童言無忌,可轉念一想,男孩看起來有些痴傻,應該不會故意編造出這些來騙我,況且他剛才比劃的手勢,完全就是外科手術中的姿勢,開膛破肚,穿針引線。


「如果男孩是在模仿,那他一定在什麼地方看到過類似的場景,難道死人真的能夠復生?」我雙眼瞇起,覺得從這個男孩身上,還能挖掘出更多有用的東西。


「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跑到大樓裡?你是從哪裡進來的?」


男孩並不是完全的痴傻,就像我之前認為的那樣,這孩子是後天因為巨大的刺激才變得神智失常。


我耐心提問,男孩支支吾吾用自己的方式回答,他口齒不伶俐,遇到說不清楚的部分就沾著地上的福爾馬林在櫃子上塗繪。


這個男孩並不記得自己的名字,在他的表述中出現最多的一個名詞是貓。


我結合他的只言片語,還有那些意義難明的圖畫,大致猜測出男孩想要表達的東西。


在某天傍晚,他正和朋友一起玩耍,忽然聽到小區樓道裡傳出什麼聲音,此時大人都沒有下班,樓道裡有些昏暗。


他出於好奇進入其中,結果發現在台階上擺著一隻死貓。


這孩子心地很善良,他準備把黑貓埋入大院的花壇裡,但是卻被一個女人攔住了。


那個女人的樣子男孩已經記不清楚,他只記得女人當時跟他說了一句話,「千萬不要對這些死在野外的靈魂流露出同情,否則它們會黏在你身上,跟著你回家。 」


男孩當時做了什麼,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他的記憶好像缺失了一段,只能想起當天晚上,他的姥爺去世,父母接到電話連夜出門,只留下他一個人在家。


他沒敢關燈,一個人躺在床上好不容易睡著,結果等醒來以後卻發現整個屋子裡的燈全都被人關上。


屋子裡黑漆漆一片,他害怕極了,縮在被子裡不敢亂動,黑暗之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搖晃。


沒過多久,他就聽見身後傳來若有若無的貓叫,聲音漸漸清晰,一絲絲涼意爬上了他的脖頸。


男孩貧瘠的形容詞裡根本無法表述出他當時的感受,只是不斷重複著舌頭兩個字,按照我的推測,他當時感覺到的冰冷,好像就是有什麼東西伸出舌頭,在舔舐著他的皮膚。


陰冷、黑暗、恐懼,他終於控制不住自己,慢慢回頭。


男孩的故事當中並沒有說清楚他最後看到了什麼,但根據他的語氣至少能夠肯定一點,藏在黑暗之中的東西並不是一隻貓。


再後來他就被關在了大樓裡,在這期間發生的事情,他都無法詳細說出,畫的圖案也愈發脫離實際,一點也看不明白。


等我準備問些具體的問題時,門外再次出現那種奇怪的彷彿拖拽重物的聲音,我細心留意了一下,這一次聲音出現的頻率要比上次快,就好像一個人加快了腳步,距離房門越來越近


「那東西又過來了?」整片封禁校區有四棟大樓,我沒必要跟門外的東西硬磕,抓緊時間尋找關於劉萱的線索才是首要任務。


「我先帶你離開。」我打開窗戶,扒著窗沿,跳到空調外裝機上。


「快來!」拖拽的聲音已經停在了門口,我焦急朝男孩招手:「過來啊!我抱你下去。」


我本以為男孩是因為害怕太高才不肯過來,結果沒想到這孩子壓根就沒準備和我一起走。


「紅舌頭,紅舌頭!」他傻笑一聲,吐出舌頭,抱著那裝有死貓的玻璃瓶打開門跑了出去。


「餵!」我對著漆黑的走廊叫喊,但是卻無人回應。


「要不要去找他?」張佳琪在這樓裡失踪,男孩也偷偷跑掉,兩個最像是活人的傢伙似乎都不願意跟我在一起,「他們在躲避什麼?這樓裡到底藏著什麼?」


我腦袋裡被疑問佔滿,看著面前陳列著標本的貨架:「這次直播比我想像中復雜很多。」


在我猶豫要不要去追回男孩時,標本室敞開的房門竟然自己動了起來,我站在空調外裝機上點著腳尖才看清楚。


在房門下方,有一隻枯瘦的手抓著門板,慢慢合上。


狹窄的視野裡,我很怕會突然閃過一張腐爛的人臉,但是直到房門被關上,走廊裡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房門虛掩著……」我突然想到這棟建築裡所有的房門都沒有上鎖,全部類似於這扇門一樣,僅僅是虛掩著。


後背冒出冷汗,我不敢耽誤時間,迅速離開爬到一樓。


「我的箱子呢?」放在牆邊的黑色皮箱不見了踪影,我拿著陰間秀場手機愣在了原地。


「不可能是張佳琪,我一直守在標本室,難道這棟樓還有其他出口?」用手機照明,我細細觀看,皮箱是被拖走的,地上有明顯的痕跡,除此之外在裸露的泥地上還留下了一個男人的皮鞋印。


「真是活見鬼了,這封禁的校區明面上看不見一個人,但暗地裡卻熱鬧的很。」我心裡默數可能存在的幕後黑手:「張佳琪、小男孩、光腳尾隨在張佳琪身後的人,現在又多了穿著皮鞋的男人,他們為什麼會在深夜聚集到這片校區裡?是什麼利益在驅使著他們?」


我用追眼觀察皮箱拖拽留下的痕跡,不錯過任何一片被壓彎的草葉、碾開的泥塊,一路追踪到西校區和其他校區相鄰的那棟建築。


可能是長時間運用追眼,我頭昏腦漲很不舒服,但是當我看到眼前的人後,我發覺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個身穿保安制服的男人正坐在台階上,他將黑色皮箱中的東西一件件取出,好奇的翻看著。


沒過多久,他身後的玻璃門被推開,另外一個保安背著什麼東西匆匆忙忙跑出。


「你在幹什麼?」


「撿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少廢話,趕緊來幫忙。」


那保安說著把背上的東西扔在地上,麻布袋裡隱隱約約有一隻手露了出來。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2:18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7:27

第183章 福爾馬林的味道


麻布袋裡露出的手呈現出一種醬牛肉色,沒有屍斑,但也沒有活人肌膚該有的彈性。


「他們在偷運屍體?監守自盜?」


我眼睛盯著麻袋裡攤開的手掌,腦中想起張佳琪和我第一次見面時說的話,她當時就誤認為我是盜竊屍體的小偷。


兩個保安動作很快,抬著屍體朝西校區中心跑去。


「他們要把屍體送到什麼地方?」封禁的西校區院牆很高,背著屍體翻牆很不現實,我緊緊跟在兩人身後,想要看個明白。


這兩個保安應該不是第一次偷竊屍體了,他們十分熟練,早已計劃好了一切。


作為學校保安,他們很清楚學院的其他校區都安裝著監控,想要出去並不容易,所以並沒有沿著大路離開,而是將屍體搬到了西校區中間某個塌陷的洞口旁邊,準備通過廢棄的地下運屍通道把屍體帶出去。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為了錢,這兩個人連命都不要了。」


兩人站在地道口,先把屍體扔入洞中,正準備跳進去的時候,我從灌木中走出。


「餵,站住!」我拿著手機照向兩人,他們雖然是學校保安,但就氣勢上講我明顯佔據了上風。


兩個保安一高一矮,被我這麼一喊全都嚇得站在原地不敢亂動。


「你從哪蹦出來的?」過了幾秒鐘,那個高個保安才緩過神來,他目露凶光,臉色不善。


「早就聽說你們學校西校區邪乎,可今天一看才知道,原來不是真的鬧鬼,而是有人裝神弄鬼。」我語氣淡定,晃了晃手中的大屏手機:「我是一名戶外靈異主播,你們剛才翻看的黑色皮箱就是我的東西。」


「靈異主播?」


矮個子保安拽住高個保安衣袖偷偷耳語:「老宋,箱子裡是攝像機,這傢伙估計沒撒謊。」


「那現在怎麼辦?萬一被他說出去,咱倆連飯碗都要丟了。」


「他也就是偶然撞上,這荒無人煙的,咱們是學校保安,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他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猴子,還是你丫聰明。」


兩個保安竊竊私語,殊不知我五感強化,遠超常人,他們的對話一絲不拉的落入我耳中。


咳嗽了兩聲,那矮個保安走了過來,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們是學校保安,臨時接到領導通知準備搬運一些工具,以供明天學生們使用,這地下通道就是專用通道。」


他還準備繼續胡扯,但我已經沒心思聽下去,說實在的,我根本不關心他們有沒有偷屍體,陰間秀場直播的首要問題是——活下去!


「別瞎扯了,你們剛才扔進去的東西,我和直播間裡的水友全都看的清清楚楚,想要狡辯也沒用,就算你們殺了我,直播也已經播出去。」我舉起手機,這兩個保安現在才想起捂臉,那模樣就跟遇到危險只把頭埋進沙子裡的鴕鳥一樣。


「你到底想幹什麼?!」兩位盜屍者面色巨變,急得跳腳。


「別衝動,現在你們就算殺了我也沒辦法挽回,不如我們合作一下。」我將陰間秀場直播手機拿開:「我可以向直播間裡的朋友解釋,說這只是在演戲,相應的你們要給予我一部分報酬。」


「你想要錢?」


我擺了擺手:「錢倒是其次,我主要是想讓你們老老實實回答我幾個問題,答得好,我馬上離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就當什麼都沒有看見。」


兩個保安嘀嘀咕咕商量了一會,他們只是偷盜屍體賣錢,往大了說也只能按照偷盜罪判刑,犯不上殺人滅口。


兩人商量出結果,矮個保安擋著臉走到我跟前:「你問吧,只要你肯保密,屍體運出去後,我們哥倆再分給你五百塊錢。」


「不用了,死人的錢不好掙,我也不敢掙。」我遵守承諾,暫時移開陰間秀場手機:「第一個問題,你們學校五年前發生過什麼事情,為何西校區會被封禁。」


這個問題保安的回答和張佳琪的回答一樣,雙方應該都沒有撒謊。


「第二個問題,你們學校是不是有一個叫做劉萱的解剖學教授最近失踪了?」


「聽說了,前段時間鬧得挺大,不過劉老師沒有什麼家人,後來就不了了之,除了她的學生很少有人再去關心。」


矮個子保安的回答挑不出毛病,我繼續問出第三個問題:「我剛才在西校區裡還看見了一個學生,好像叫做張佳琪……」


我話沒說完,兩個保安的臉色就變得非常難看,就好像生吞了豬膽一樣,表情很奇怪。


「你們怎麼了?」


「哥們,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離那個女學生遠一點。」矮個保安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她這裡不正常。」


「腦子有問題?」我回想張佳琪的一舉一動,並沒有看出她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難道是因為我周圍的人都不太正常,所以讓我有些免疫了嗎?」


見我不以為然,高個保安也走了過來:「猴子說的不錯,那女學生怪的很。」


「能不能具體說說怪在哪裡?」我有些疑惑,兩個保安都露出這種忌憚的表情,張佳琪以前到底做過什麼?


「這事還要從張佳琪入校那會兒說起。」


「剛畢業到醫學院,她第一次上解剖課,老師把存放屍體標本的水槽蓋子一掀開,張佳琪也不知道看見了什麼,直接被嚇暈了過去。」


「學生哄堂大笑,老師也沒有多說什麼,女孩子嘛,都是很正常的反應。」


「可一個月後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張佳琪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不僅不怕屍體,反而在解剖學上進步神速。」


「大家都覺得神奇,也有好事的人詢問過張佳琪秘訣,但那個靦腆的姑娘什麼都沒有說。」


「事情是在兩個月後才開始變得恐怖,跟張佳琪一個宿舍的同學總覺得屋子裡出不對勁,仔細一聞才發現,原來不知為何寢室裡老是飄散著一股福爾馬林的味道。」


「她們找遍了屋子裡的所有角落,都沒有發現這味道究竟是從何處而來。」


「直到某一天早上,張佳琪忘了定鬧鐘,差點遲到,起床後顧不上刷牙、洗臉就匆匆跑去上課。」


「繁重的課程到中午結束,張佳琪和寢室最要好的朋友去食堂吃飯。」


「兩人面對面坐著,在交談的時候,她那位最要好的朋友忽然發現,餐桌上有一股濃濃的福爾馬林的味道。」


「朋友強忍住嘔吐的感覺,仔細辨別,最後驚恐的發現,那味道竟然是從張佳琪的嘴裡傳出的!」


「胡亂吃了幾口飯,朋友心中忐忑,也不敢把這事告訴別人。」


「到了晚上,朋友翻來覆去睡不著,跟男友聊到凌晨三四點鐘,這個時候老校區外面已經一片漆黑。」


「突然朋友聽到下舖傳出穿衣服的聲音,低頭看去,張佳琪翻著一雙白眼,穿戴整齊身體僵直的坐在床邊。」


「朋友低聲叫了張佳琪的名字,但張佳琪並沒有理會,打開寢室門走了出去。」


「朋友以為張佳琪是在夢遊,覺得不放心就跟在後面。」


「這一跟就走到了當時已經被封禁的西校區解剖實驗樓,張佳琪熟練的從窗口爬上二樓。」


「朋友趕緊給自己男友打電話,然後自己也爬了上去。」


「她們在黑暗中摸索,最後張佳琪進入了校方嚴令學生踏入的地下屍庫。」


「根據朋友的回憶,她當時感覺到身後還有人在跟著她們,所以沒敢進入屍庫,只是在外面傾聽,傾聽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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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7:29

第184章 會動的屍體


保安講的繪聲繪色,聽得我脊背發冷,這故事裡面雖然沒有鬼怪妖魔,但帶給我的感覺卻要比邪魅作祟可怕許多。


「後來呢?」


「朋友的男友報了警,當時張佳琪和她的朋友都暈倒在地,這件事很多老師都知道,只不過沒有向外界透露。」矮個保安說起當年的事情好似歷歷在目:「經過檢查,張佳琪本人有嚴重的夢遊症狀,至於她的朋友那晚到底看到了什麼,我們就不知道了,反正離那個張佳琪太近對你沒好處。」


兩個保安雖然偷竊屍體,但本質上不算是什麼特別壞的人。


「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了。」我搖了搖頭看向漆黑的地道口,想起自己用手機照向裡面時,反射過一道光亮,於是好心提醒了一下:「死人的錢不是那麼好掙的,這地道裡不安全,你們自己小心吧。」


「有什麼不安全的?又不是第一次走……」


「老宋。」矮個保安拍了拍高個的肩膀:「幹活幹活,別廢話。」


高個保安也意識到自己說露了嘴,趕緊閉口。


「等等。」我看著準備跳入地道的兩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能不能再麻煩你們一件事?」


「我說你屁事好多啊?咱們之間不是兩清了嗎?趕緊的,一次說完。」兩個保安有些不耐煩。


「能不能讓我看一下你們的舌頭?」


「舌頭?」兩個保安覺得莫名其妙,看我的目光都變得有些奇怪:「看舌頭幹什麼?」


其實我也是臨時起意,總覺得那個小孩說的舌頭有其他含義:「這你們不用管,讓我看一眼就放你們走,絕不阻攔。」


兩個保安依言照做,伸出舌頭,全都是紅色和正常人一樣。


「神經病。」看完過後那兩個保安就罵罵咧咧的跳入地道當中,他們抬著屍體在通道中走遠。


「死人的東西哪有那麼好拿?」我把陰間秀場手機放在胸前,正準備離開去其他兩棟實驗樓查看,腳下的地道裡忽然傳出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緊接著就是高個保安刺耳的慘叫。


「發生了什麼?」我翻身跳入運屍通道,用手機照明,黑暗之中看不太清楚:「餵,你們兩個沒事吧!」


我彎著腰在狹窄的地道裡前行,小心翼翼走到兩人旁邊才看清楚。


高個保安不小心踩到了一具死貓屍體,滑倒後,小腹被牆邊裸露的鋼筋穿了個口子。


血咕嘟咕嘟的往外冒,他臉色發白,疼的額頭全是汗珠。


「屈膝平躺,別亂動,趕緊打120。」傷口很深,鋼筋直接穿了進去,我對於腹部外傷急救有些常識,高個保安內臟破損,引起了腹腫脹,大出血,這種情況很嚴重必須馬上就醫。


「不能打,先把屍體背出去。」高個保安咬著牙站起,捂著冒血的肚子:「打了電話就全完了,我閨女剛上學,我縫針也要花銷,不賣屍體到哪弄那麼多錢?猴子,咱倆先把屍體拖出去。」


「錢沒了能再掙,犯錯了也可以改,如果命沒了,那就真的什麼都沒了。」我想要勸阻:「你叫猴子是吧,趕緊打電話,別一會真鬧出人命。」


矮個保安有些猶豫:「這標本非常完整,很少見,聽人說能賣兩三萬。」


「兩三萬能賣一條命嗎?趕緊打電話!」


「我想打也沒辦法,身上沒帶手機。」矮個保安掏了掏乾癟的口袋:「你來打吧。」


「我?」陰間秀場手機並沒有撥打120的功能,我自己的手機則被張佳琪拿走:「算了,先把他扶出去。」


腹部嚴重外傷切忌走動,最好的辦法是屈膝平躺等待救援,可現在別無辦法,這封禁校區之內想見個正常的活人都難,更別說等待救助了。


「記得背上大體老師。」


「知道了,快走。」我攙扶著高個保安走在前面,矮個保安背著屍體走在後面。


漆黑的地下通道裡就這樣前行了幾分鐘,我感覺手掌上傳來溫熱,低頭一看,高個保安肚子上的血已經完全浸濕了衣褲,他扶著我的胳膊都哆哆嗦嗦,一步步更像是挪動。


「這條通道還有多久才能走出去?」我感覺高個保安已經到了身體極限,再走下去,他估計會死在路上。


矮個保安看了眼手錶:「估計還要兩三分鐘,要不咱先把屍體送走,外面有運屍的小車,一會推一輛進來用車子載老宋出去。」


「只能這樣做了。」我把高個保安攙扶到旁邊:「你在這裡等著,別用摸過屍體的手觸碰傷口,我們一會就回來。」說完我就和矮個保安抬著屍體快步離開。


漆黑的地下通道,非常壓抑,一想到這曾經運送過無數屍體就感覺更加難受。


「到了沒,我怎麼感覺不太對勁啊?」因為職業特殊,我對於時間的把握非常準確:「應該已經超過三分鐘了。」


「再走會就能出去。」矮個保安緊了緊手中的麻布,屍體頭部對著他的方向,一走起來,屍體頭顱總會若有若無的露出,看的他心裡發毛:「不知道你有沒有感覺這具大體老師好像變重了一點?」


「變重?」我可能是剛搬,所以並沒有感覺,被矮個保安一說立刻停手:「掀開麻布看看,別是屍變什麼的。」


「你別嚇我啊。」矮個保安猶豫著去掀蓋住屍體的麻布袋,我則取出一張鎮壓符藏在掌心。


麻布掀開,這具體型完整、製作優良的標本呈現在我的面前,很真實,和死去很久的人不同,除了皮膚顏色外並沒有太多差異。


「有變化嗎?」我詢問矮個保安,他看了半天後搖了搖頭。


「沒變化就可能是心理作用,先出去再說,多耽誤一秒,你那個兄弟就離死亡更進一步。」


我和矮個保安蓋上麻布袋又走了幾步,他突然大叫了一聲。


「又怎麼了?」我剛才嚇得差點把屍體扔他臉上。


「有東西爬到我身上了,像絲線一樣。」矮個保安苦著一張臉:「還有就是,這大體老師眼珠子好像動了一下。」


「動了?!」我朝他招手:「你走前面,我來搬屍體的腦袋。」


互換位置後,我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屍體的臉上,並沒有發現它有任何異動。


本以為這次能夠順順利利的走出去,結果意想不到的事情又發生了,大約十幾秒後,通道那邊有一個模模糊糊的黑影朝我們走來。


「是人是鬼?」剛換過位置,矮個保安走在前面嚇得不敢動,等他用手電照過後才鬆了口氣:「沒事,是老陶來接咱們了,他估計也是不放心。」


我看著那有些蹣跚的人影,心裡沒來由的感到不安:「你們一共幾個人?」


「就我們仨,我和老宋負責搬屍體,老陶聯繫賣家,開車在外面等。拿了錢我和老宋拿大頭,老陶分兩成。」


這三個保安分工明確,肯定不是第一次作案。


「陶哥,你跟這哥們先把屍體送出去,我回去看看老宋,他受傷了。」矮個保安朝老陶喊話,可是對方並沒有回答。


「有些奇怪。」我眉頭一皺,正常來說一個大活人進入黑漆漆的地下通道肯定會攜帶照明工具,可是這老陶晃晃悠悠的就走了進來,連個手電也沒有。


「陶哥,我們在這!」矮個保安還沒有意識到異常,直到那個老陶越走越快,最後好像是在通道裡飛奔一樣他才感覺到不對。


「陶哥?」他晃動手電,光束無意間照到了陶姓保安臉上。


「不好!」我瞬間後退一步,一把抓住矮個保安:「快跑!」


「怎麼了?」


「那傢伙長著一條死白色的舌頭!」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2:22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7:30

第185章 絲線


光束閃過的瞬間,我看到了老陶的臉,面貌外形和常人無異,但當他張開嘴的時候,我看見一條毫無血色的舌頭伸出嘴唇。


矮個保安也反應過來,再也顧不上搬運屍體,鬆開雙手朝我跑來。


「快啊!」


他還沒跑出兩步就又停了下來,我著急大喊,卻看見他有些發抖的指著腳下。


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此時他的雙腿正被一雙枯瘦醬色的雙手環抱。


「屍體動了!」


他驚聲尖叫,一個大老爺們嚇得和小姑娘似得渾身發抖,連破了音都沒有發覺。


「屍變?」我雙目一凝,抬手揮出早就準備好的鎮壓符。


「五方神將,藉此法威,鎮壓萬物,急急如律令!」


腳踩七星步,手掐五雷印,鎮壓符我使用過很多次,所以非常熟練。


「鎮壓!」


金光一閃,符籙落下正好貼在屍體標本額頭。


矮個保安也被我的手段驚住,等他滿懷期待的看向雙腿時,那雙枯瘦的手卻依舊沒有鬆開,反而抱的更緊了。


「無效?」我大吃一驚,這符籙雖然是我自己所繪,但道蘊神紋全都對照著妙真詳解分毫不差,符紙、筆墨又全是最上乘的用料,威力只可能更強才對。


一剎那從天堂跌於地獄,矮個保安嚇得癱坐在地:「老大,這時候就別玩我了吧!」


「屍體裡並沒有藏著邪魅,那它是如何動起來的?」我沒時間思考,一腳踩斷標本手臂,硬是把矮個保安拖拽出來。


「快跑!」


老陶追在身後,地上的珍貴大體也在緩慢爬動,我和矮個保安慌不擇路,只能原路返回。


漆黑的通道裡,手電筒晃動的厲害,我知道高個保安還躺在前面,所以有意控制著速度,也不敢全力衝刺,生怕不小心踩到高個保安身上。


我們來時因為搬運屍體所以走的很慢,奔跑之下本應該很快就能遇到高個保安,可是跑了幾分鐘,通道中仍舊看不到他的身影。


「老宋!」矮個保安邊跑邊喊,但是得不到任何回應。


「那傢伙估計兇多吉少了。」我加快速度,現在沒工夫去關心別人,自己保命要緊。


通道裡漆黑一片,完全不知道下一個拐角會遇到什麼東西,更讓我不安的是,牆壁頭頂全都是水泥包裹,跑出了至少百米的距離,仍舊沒有看到頭頂那個因為塌陷產生的洞口。


一路狂奔,身後兩個不人不鬼的怪物追趕,大約十分鐘後,我猛然停下腳步。


「咋停下了?走啊!」矮個保安在旁邊催促,他拿著手電筒的手被汗水浸濕,臉上表情驚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我們已經跑了快二百米,但老宋和洞口全都沒有看見。」


「或許就在前面。」


「別那麼天真了,老宋被一聲不響的帶走,對方肯定也將洞口堵上,我們估計已經錯過了那個通往地面的洞口。」我語速很快,矮個保安被我說的有些絕望。


「那現在怎麼辦?」


我聽著身後正在不斷逼近的腳步聲:「你知道這運屍通道最後通往什麼地方嗎?」


「應該是通往地下屍庫,我也不確定,只是聽以前的老師偶爾說起過。」


「地下屍庫?」我眉頭皺起:「追在後面的怪物意圖明顯,是想要把我們趕入通道盡頭,如果我們匆匆忙忙一路跑到底,很可能會正好落入對方的陷阱當中,到那時就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可不跑還能怎樣?」矮個保安手電筒往身後一招,亮光之中老陶那張恐怖慘白的臉正不斷靠近。


「不能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冷靜下來,咱們兩個人,它就一個,你左我右,一起上幹倒它!」我眼底飄紅,起了殺心。


「那玩意不是咱們能對付的吧?」矮個保安經過最初的慌亂,也破釜沉舟:「行,弄死它!」


我和矮個保安停下腳步站在原地,老陶張牙舞爪緊緊跟隨。


等它靠近以後,我仔細端詳起它的身體,在它的身上找不到致命的傷口,脖頸上也沒有明顯的勒痕。


既不是死於外傷,也不是因為窒息而死。它唯一異常的地方就是那條死白色的舌頭。


「死人的舌頭確實是白色的,但那也是停放很久以後血紅細胞在福爾馬林中失活導致,老陶死亡的時間不會超過兩個小時,為何舌頭就變成了白色?」我此時才意識到,小男孩所說的紅舌頭和白舌頭並不是用來區分活人、死人的,而是用來判斷其他東西的。


「符籙無效,這不是道家經常說的屍變,它身上也沒有陰邪之氣,排除附身的可能,但一具屍體為什麼就這樣跑動了起來?」我腦海中忽然劃過一道閃電,想起張佳琪的手機鈴聲:「馬勒第二交響樂《復活》,這世界上真有能讓死人復活的辦法嗎?」


老陶的身體跟活人相比還有一定差距,很不協調,跑動中還看不太清楚。


等它走到近前,便能夠看見他的手臂、雙腿呈現出畸形的角度,與其說是一個完整的人在奔跑,不如說是一個類似於人形的玩偶在移動。


我還想看的更仔細一點,但是老陶沒有給我這個機會,他朝我撲來,張嘴就咬。


「小心!」矮個保安在一邊叫喊,我側身貼著狹窄的牆壁,險之又險的躲過。


「速度慢,力氣也不大,這東西似乎除了樣子可怕一點外,也不是那麼難對付。」


老陶一擊不中,抬頭看見了腿腳發軟的矮個保安,它伸著長舌抓向對方。


「救我!」


聽到矮個保安呼救,我沒有袖手旁觀,雙手準確從老陶腋下穿過,如麻花般繞到它的脖頸後面,手掌按壓,只聽到「咔擦」一聲脆響,將它的脖頸扭斷。


這是很基礎的近身格鬥技巧,殺死老陶似乎並不難。


脖頸被扭斷,換做一個正常人早就死的透透了,但趴在地上的老陶打破了我對人體的認知。


它癱在地上,扭曲的手臂撐著地面,脖子竟然在一寸寸的轉動著。


漆黑的地道裡,看著變化的老陶,詭異的感覺好像是一雙雙小手掐住了脖子,讓人窒息。


「我們快走吧。」矮個保安催促道,此時他也不再關心什麼屍體,什麼朋友的死活,被嚇破膽子的他只想著趕緊逃離這條該死的地下運屍通道。


「稍等。」我雖然也感到害怕,但不想白白錯過眼前的線索。


老陶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是我好奇的地方,只要能弄清楚這個問題,很多謎團都能夠迎刃而解。


矮個保安發現我一副躍躍欲試樣子,慌了神:「你準備幹什麼?」


「一邊看著去。」我拿過矮個保安的手電筒,對準老陶,然後一腳踹出,雙手反方向擰斷老陶的手腕。


「嘶。」矮個保安看到我這瘋狂的舉動,向後退了幾步,但手電此時被我拿著,他又不敢摸黑逃走。


老陶的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個小時,可是手腕斷裂,骨頭都刺出皮膚了卻沒有流出血來,看起來就像是死了很久一樣。


我拿起他的手腕放在眼前,斷開的手骨好像在自動修復,仔細看才發現,老陶的骨頭關節處纏繞著一些好似手術縫合線般的東西。


「這是什麼?」我伸手想要揪出一根,但手剛碰到就被絲線劃出一道傷口。


活人的鮮血流出,這些看似溫順的絲線立刻變了模樣,好似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全部脫離骨頭朝我指尖的傷口湧來!


我嚇得趕緊扔掉老陶的手腕,忌憚的看著那些跑出他皮膚之外會自己尋找活物的白色絲線。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2:25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7:31

第186章 開鎖


用手電筒照射,光亮之下白色絲線在痛苦扭動,我本來只是想看個明白,誰知道這東西似乎懼光,很快縮回到老陶的皮膚之下。


「活物?」那些絲線給我的感覺好像是擁有生命一般,每一根絲線就是一個單獨的生命個體:「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現在已經能夠確定,老陶早已死去,他並沒有復活,只是他的關節骨頭裡纏上了這種絲線般的東西,是這東西在操控著他的屍體。


「像是一種寄生蟲。」我打了個寒顫,看著還在地上抽搐的老陶,向後退了幾步。


「有沒有什麼發現?」矮個保安比我還要緊張,他雙手揉搓著,冷汗冒個不停。


我把手電筒還給他,囑咐道:「並非死屍還魂,而是有人在搞鬼,你離這些東西遠點,他們身體裡有古怪。」


矮個保安深以為然的點著頭:「好的,好的,咱們現在能離開了嗎?」


「走吧,先出去再說。」確定老陶已經死去,我也就沒有什麼心理負擔,打斷了它的雙腿,以免它再追過來。


地下通道裡空氣不流通,還有死屍散發的各種怪味,呆的久了總感覺胸悶氣短。


我和矮個保安原路返回,用手電照射頭頂,時刻注意洞口的位置,可沒過幾分鐘,洞口還沒找到,遠處的運屍通道裡就又出現了那些搖晃的身影。


光線吸引了它們的注意,動作漸漸變快。


「會不會是來救我們的人?」矮個保安身上有一個最大的優點,那就是樂觀。


手電照射,我看的很清楚,醬色的皮膚暴露在外,這些人影手腕上全都捆綁著一個小小的圓牌,那上面清楚記錄了它們的名字、編號,還有死亡時間和死亡原因。


「跑!」數量太多了,這根本不是我和矮個兩個人能夠對付的。


「往哪跑啊?」矮個保安拿著手電筒,說話都不利索了。


「地下屍庫!」


後路被堵,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硬闖了。


漆黑的運屍通道裡迴響著我和矮個的腳步聲,全力奔跑,我們很快和身後的追擊者拉開距離。


明知道前方是更危險的場景,但是卻無法選擇,只能面朝絕望狂奔。


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黑暗的通道裡,那股怪味變得更加濃郁,地上除了碎落的磚塊,還能看到越來越多的動物屍體。


有解剖過的青蛙,有身體被切開縫合的鳥類,還有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天的新鮮貓狗屍體。


「這條路難道直接通往地獄嗎?」矮個保安摀住口鼻,但是依然能聞到那股說不出的刺鼻味道,腐爛的屍體和福爾馬林混合在一起,通道中空氣不流通,肺部緊縮,窒息的感覺愈發強烈。


「我跑不動了。」矮個保安扶著牆壁,彎下腰大口吸氣,他臉色很難看,眼睛中全是血色。


「停下就是死!」


「我不行了,我現在喘不上氣,頭暈的厲害,連路都看不清了。」矮個保安搖晃腦袋,身體靠著牆壁慢慢下滑。


我雖然也感覺到胸口不適,但可能因為修煉妙真心法的緣故,內臟承受能力要比一般人強出不少。


「手給我,我背你!」


矮個保安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你自己跑吧,咱倆萍水相逢,我……」


「少囉嗦!」我把陰間秀場手機遞給保安,然後將他背在身後。


背著人,路會更加難走,但是矮個保安是西校區裡我唯一能夠確認的活人,不管是為了陰間秀場的任務積分,還是為了多個幫手,救他對我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抓穩了。」手臂上肌肉崩起,幸好這矮個不是太重,要是換做那個老宋,我就是想背也背不動。


速度明顯變慢,身後依稀能聽見那群怪物追趕的聲音,又跑出幾十米,地上屍體變多,還有些使用過的藥劑和染血的繃帶,整個畫面非常驚悚,而最讓我為難的是跑著跑著,面前居然出現了一個岔路口。


「往左還是往右?」兩個黑洞洞的路口擺在面前,好似兩頭奪食的野獸。


我讓矮個用手電筒照射,他看過以後說道:「往右吧,左邊是死路,盡頭是一扇上鎖的鐵門。」


光線閃過的時候我也看到了兩條通道內的場景,不過我沒有聽從矮個的建議,背著他就鑽進左邊的通道當中。


「大哥,這是死路啊。」矮個保安已經絕望,他現在連說話都有氣無力。


「對你來說是死路,對我來說就不一定了。」我把矮個保安扔到牆邊,自己跑到上鎖的鐵門旁邊。


門柱上纏繞著拇指粗的鐵鍊,我用力晃動鐵鎖,捆得十分牢固,想要開門只有把上面的大鎖打開。


「鐵鍊子怎麼可能拽的開?」矮個保安聽著通道裡雜亂的腳步聲,看著慢慢逼近的可怕人影:「這難道就是偷竊大體老師的報應嗎?」


我沒搭理矮個保安,雙手沿著鐵鍊摸索:「一點灰塵都沒有,這鐵索是剛纏上去的,有人一直在監視我們,他故意把這條路封死,就是為了讓我們沒有多餘的選擇,只能按照他的想法逃進他提前設計好的地方。」


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和兩個保安的一舉一動,只是我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對他來說殺人應該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才對,何必要大費周章呢?


「哥們,你叫什麼名字?你這人仗義,咱倆到了黃泉路上也能做個伴。」矮個保安已經徹底放棄,朝我擠出一個疲憊的笑臉。


「做你妹的伴!守住岔路口,給我一分鐘。」我朝矮個保安吼了一嗓子,取出一張嶄新的紙幣飛速折疊起來,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打開這扇門,但這是唯一的機會,唯一跳出別人掌控,打破死局的機會!


幕後之人並不知道我擅長開鎖,他以為簡簡單單幾條破鍊子就能限制住我的自由。


「百密一疏,這是今晚翻盤的開始!」


手電對準鎖眼,看清裡面的卡簧位置,我雙手穩如精準的機械表,用最快的速度疊好紙幣。


「它們追過來了!」矮個保安拼了老命從地上爬起,一邊大喊,一邊隨便撿起地上的東西砸向那群吞吐著死白色舌頭的大體。


我不為所動,此時每一秒都是珍貴的,妙真心法運轉,意念凝於靈臺,目光牢牢盯住卡簧的位置。


手指擰住紙幣一角,我將疊好的尖銳部分伸入其中。


機會只有一次,紙幣使用過一次後,紙張會變得褶皺,到那時更加無法帶動卡簧。


「快啊!我抗不住了!」搖晃的大體已經進入五米之內,它們怪異的臉上好像帶著死者對生者最強烈的嫉妒。


我手指冒汗,心跳加快,按住紙幣做成的鑰匙猛地壓下卡簧,與此同時用最大的力量拽住鎖頭。


「呯!」


一聲脆響,鐵鍊落地,門開了!


「快走!」我將鐵鍊拿在手中,拖著矮個保安進入門內,然後迅速關上門,重新上鎖。


「嘭!」


鐵門關上,我背靠著門一下子坐在地上,心臟快要跳出胸口,此時才發現,自己手心手背全是汗水。


矮個保安也被嚇得不輕,死裡逃生,他躺在地上,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這次能逃出來,我真要謝謝你,以後我絕對不會再去打屍體的主意了。」


「別這麼樂觀。」我深吸一口氣扶著牆站起身:「我之前在實驗樓的教室裡看見過很多靜立的黑影,如果它們都和地道中的那些怪物一樣,我們今晚就危險了。」


抬頭看去,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舉目四望,只能看見一扇扇虛掩著的房門。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2:28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20:05

第187章 咀嚼


腐臭屍體的味道和福爾馬林的味道混雜在一起,引人作嘔。


「起來吧,別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對方會察覺的。」我看著地上如爛泥般的矮個保安,嘆了口氣:「對方很快就會追過來,不想被那群怪物圍住撕碎,就趕緊跟我走。」


矮個保安一個機靈坐了起來,還像模像樣的朝四周看了看:「它們能找過來嗎?」


「別有僥倖心理,它們一定會跟過來的。」我搖了搖頭,這不僅是客觀上的猜測,還有很多證據能夠表明,對方可以很快確定到我和保安的位置,就好像他在這西校區裡擁有無數眼線一樣。


我攙扶著矮個保安:「從現在起你要聽我的,一會無論遇到什麼都不要慌亂,見機行事。」


我救了他不代表我不會再拋棄他,有些時候只是取捨和利弊的關係。


「明白。」矮個保安雖然身材不壯,但是很機靈,有些話不用說透,他也能理解:「那咱們現在要做什麼?還去救老宋不?」


「比起救人我更想弄明白一件事,對方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們,而是採用這種複雜的方式來驅趕我們,在通道的盡頭到底有什麼東西?他想從我們身上獲得什麼?」要不是因為充滿危險和太多不確定性,我真想親自去看看。


「我沒錢又沒本事,他能從我身上得到啥?」矮個保安跟在我後面,說話聲音很低。


「不見得。」我扭頭看著矮個保安,盯得他有些發毛:「封禁的西校區中不缺少標本和試驗器械,但是卻缺少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回想在劉老師辦公室看到的那些關於肌體再生的資料、腦神經修復的論文,又想起地下運屍通道中數量眾多的新鮮屍體,臉色慢慢變得陰沉:「他需要活人來充當試驗材料。」


「用活人當做材料……」矮個保安有些慌張:「咱們趕緊找出路逃出去吧,這裡很多房間都沒有上鎖,只要跑出地下室就能從窗戶跳出去。」


「你想的太簡單了,沒有上鎖的房間才是最恐怖的,我建議你也離這些房間遠一點。」房門之所以全部虛掩沒有上鎖,是因為這些房間裡都可能藏著屍體,或者經常有屍體進出。


這句話說得有些矛盾,但事實就是如此,我之前從存放局部標本室跑出來的時候看見過,最後關門的就是一具趴在地上的大體老師,它的臉我沒有看到,但那隻枯瘦的手絕對不是活人會有的。


矮個保安雖然多次出入西校區偷盜屍體,但是對於這些細節都沒有留意,我現在很懷疑他們之所以能順利的完成偷竊,那都因為幕後之人的默許,他們偷盜幕後黑手準備的屍體,幕後黑手就讓他們用自己的生命來償還。


本來這種畸形的交易也可以說算作「公平」,但是我突然插手破壞了這一切。


「以復活為根本目的,需要活人當做材料,能夠驅動屍體進行活動,我這次的對手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自從學習了道法,我對於鬼怪邪魅的畏懼日益減少,反而是這些變態、瘋子帶給我的恐怖感更加強烈,我不能說這些人都是壞人,但是他們實際上比真正的罪犯還要可怕,他們有自己的執念,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能夠犧牲一切東西。


我現在還無法還原出真相,線索有很多,但是太雜太亂了。


「兄弟,咱們趕緊動身吧。」被我之前的一番話嚇住,矮個保安心神不寧。


「先確定我們所在的位置,注意避開那些虛掩的房門。」我讓矮個保安關掉了手電筒,等眼睛適應黑暗後,只用陰間秀場的手機照明。


穿過走廊,面前是幾個巨大的試驗台,台子上血跡斑斑無人清理。


「內層血跡還沒有完全凝固,這血很可能是老宋留下的。」我在試驗台周圍轉了一圈,發現地上有用過的麻醉針筒、醫用棉和換掉的繃帶:「繃帶上的血也是新鮮的,對方為何要治療老宋?」


老宋腹部被鋼筋穿過,又強行走了幾十米,不緊急治療會有生命危險,對方顯然是不想讓老宋死,活著的人才有價值,這間接印證我之前的推斷。


「繃帶剪裁,針劑注射都很專業,此人對外傷處理非常有經驗。」這幾張試驗台透露出太多信息,我好像發現了一座寶庫久久不願意離開。


走到血跡最多的地方,在這裡有一個不是太清晰的鞋印留了下來。


我伸手丈量,長度比張佳琪的鞋子還要小,救助老宋的應該是另外一個女人。


「難道這個人就是失踪了很久的劉老師?」我記下鞋印尺碼,本想再停留一會,可遠處走廊兩邊的門忽然「嘎吱」響了一聲。


剛才絕對沒有起風,也沒有人去觸碰,它是自己發出的聲響。


「算了,先逃出去再說。」我和矮個保安繼續向外走,地下建築空間很大,這片地下室我以前沒有來過應該是在另外兩棟樓下面。


轉過一個拐角,空氣中福爾馬林的味道變得濃重,貼著白色瓷片的牆壁盡頭,一扇厚重的推拉門半開著,刺鼻的味道就是從那裡面飄出的。


「地下屍庫。」我跟著張佳琪看過類似的場景,只是這個屍庫的規模要比第一次見到的那個大出許多。


「門開著,誰在裡面?」我悄悄靠近,走的越近心臟就跳的越快,總覺得會看到什麼驚人的東西。


距離推拉門還有幾步遠的地方,我耳朵隱隱捕捉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


好像有人在啃食著什麼東西,但是又不完全相似。


我朝屍庫裡探出腦袋,濃郁的福爾馬林味讓我睜不開眼,好不容易適應下來後,我看見在巨大的水槽旁邊,有一個打扮時尚的女學生跪在地上。


她上半身傾斜,幾乎全部沒入水槽之中,肩膀聳動,雙手彷彿在抓取著什麼東西。


耳邊的咀嚼聲此時聽來更像是一種折磨,我看著女人的背影已經能夠確定她就是張佳琪,聯想保安故事裡關於她的過往,還有夢遊等等的症狀,真相似乎就在我面前,但是我卻有些猶豫。


我害怕看到最不願看到的那副場景,儘管耳邊的咀嚼聲已經能說明很多,但這一幕對我的衝擊還是太大了,任何一個正常人應該都無法接受的。


「嘴裡面傳出福爾馬林的味道,解剖室裡彷彿魔音的咀嚼聲,這個張佳琪該不會真的去吃……」


「餵。」後背突然被碰了一下,矮個保安緊緊站在我身後,他看著遠處的黑暗:「好像有東西跟過來了。」


我轉動手機屏幕,運用追眼查看,漆黑的走廊上並沒有任何異常,只是有幾扇虛掩的房門已經被完全打開。


「別一驚一乍的,穩住。」我心知不妙,不敢耽誤時間,彎腰進入地下屍庫。


張佳琪在封禁的西校區中扮演著一個非常特殊的角色,現在她的秘密就在眼前,我怎能放過?


一步一步接近,那恐怖的咀嚼聲在黑夜中尤為清晰,讓我每一根汗毛都豎立起來。


熟悉的背影,熟悉的穿著,但是張佳琪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卻讓我覺得陌生。


我不敢猜想,甚至腦子裡只要出現類似的畫面就會感到一陣惡寒,但是我現在必須去看清楚,如果她真的是夢遊,那這場噩夢必須有人站出來制止。


陰間秀場的手機已經對準了她的身體,她沒有發現,她並不知道我站在了她的背後。


視線前移,我點著腳尖終於看清楚了一切,那咀嚼聲並不是張佳琪發出的。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2:30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20:08

第188章 牽絲蠱


張佳琪手臂的皮膚很白,不是正常水潤的那種白嫩,而是因為長時間藥物浸泡導致的表層浮腫。


此時她全神貫注的跪在水槽旁邊,雙手拿著一隻剛剛被殺死的黑貓,好像垂釣的漁夫一樣,安靜等待,雙眼緊盯著泡滿屍體的池子,似乎在期待著什麼東西出現。


她太投入了,以致於我走到她身後都沒有發覺。


屏住呼吸,我強忍心中好奇,靜靜觀看。


張佳琪手中的黑貓正面完好,毛皮之上沒有任何傷口,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是從黑貓身體下面傳出的。


黑色毛髮浸入福爾馬林當中,慘死的黑貓眼睛圓睜,鮮紅的舌頭正在藥液中慢慢褪色,變得慘白。


「她在幹什麼?」隨便叫醒一個夢遊的人會對她的腦神經造成極大危害,我此時不敢出聲就是怕張佳琪出現過激的反應。


大約五分鐘後,讓人無法想像的一幕出現了。


半個身體浸泡在福爾馬林池子裡的死貓忽然動了一下,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死者蘇生?」


死貓的肢體開始抽動,好像一條被拿出水面的活魚,竟然在張佳琪的手中掙紮起來,這一幕非常詭異。


死貓的力氣不小,張佳琪為了將它按入水池沒少花功夫,手臂顫抖,肩膀聳動,和我一開始在門外看到的場景一模一樣。


過了一會,死貓停止活動,依次循環往復了兩三次,張佳琪終於將死貓從池子中取出。


她好像是完成了某種儀式,伸直雙手,後退一步,將死貓慢慢從池子裡撈出。


貓屍的正面完好無損,但是浸泡在福爾馬林中的反面卻出現了一條長長的刀傷。


刀口子劃開了半掌長,但是卻沒有一滴血和內臟流出,反而是出現了一些飄舞著的白色絲線。


「又是這東西!」那絲線和我在大體上看到的完全一致,彷彿有生命般,纖細、潔白、危險!


張佳琪手指小心避開黑貓身體上的絲線,將它平放在池子邊緣。


我和她全都被那隻死貓吸引,目光匯聚,緊緊盯著本應死去的幼小軀體。


「咔!」死貓的身體裡響起骨頭錯位的聲音,緊接著密集的聲音傳出,而後最恐怖的事情出現了。


那些白線將破開的刀傷縫合,將兩片肉生生合在了一起,緊接著本應死去的黑貓抬起前爪,慢慢爬了起來!


我倒吸一口涼氣,眼前的場景完全違反了生老病死的鐵律。


可能是因為太過驚訝,我無意識間發出的聲響被張佳琪聽到,這個女學生露出我從未見過的凶狠表情,她猛然轉身,從隨身攜帶的挎包裡摸出一把手術刀,砍向我的身體。


「張佳琪!」我匆忙倒退,刀鋒從眼前閃過,留下一抹森寒。


「是你?」看清楚我的臉以後,張佳琪面容古怪,她橫欄在我和死貓之間,也沒有收起手術刀:「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冷靜,我想我們可以好好談一下。」張佳琪雖然古怪,但是她是活人無疑,所以我和她之間應該存在溝通的可能。


「沒什麼好談的,我給過你機會,但是你非要自己送死,就算我不殺你,老師也會殺你!」她一個柔弱女孩卻張口閉口就是殺人,似乎生命在她的眼中只是一塊帶著溫度的實驗材料。


「老師?看來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老師沒有失踪,只是藏身在西校區的某處,只是我不明白你們到底在進行著什麼試驗?要瞞住外界,還要用活人來做材料。 」我現在已經能肯定,張佳琪多次深夜進入西校區絕不是為了尋找自己的老師,而是為了和她的老師一起進行某種可怕的人體試驗。


「你不必知道,你也不可能知道了。」


張佳琪揮舞手術刀朝我衝來,但我並不覺得她能對我造成危險,看準她出刀的軌跡,我很輕鬆的抓住了她的手腕:「現在我們能談一談嗎?」


「談?你還是跟死人去談吧!」她尖叫一聲,我還明白怎麼回事,那隻死而復生的黑貓就從張佳琪身後竄了出來!


太快了,我抬腳想把它踢開,但是那貓卻好像章魚般抱住我的腿,一口咬了下去。


傷口不大,但我卻感覺到整條腿變得麻木,有一絲冰涼的東西順著傷口鑽進了我的肉裡。


「不好,是那白線!」我奪過張佳琪的手術刀將她推開,向後倒退。


守在門口的矮個保安聽見動靜匆匆跑來,他正好看見趴在我腿上的黑貓,也沒有多猶豫就準備幫我將黑貓拽下。


「別靠近它!」我出聲提醒,但為時已晚,黑貓扭頭咬住矮個保安的手掌,然後嗖一下跑出地下屍庫。


「那是什麼東西?」矮個保安抬起的手臂慢慢垂下,他雙眼震驚的看著自己的身體:「怎麼回事?我的手沒有知覺了!」


麻木的感覺在身體裡蔓延,黑貓身體裡的白色細線已經通過傷口進入我和矮個保安的身體當中。


「快走!」我衝著他大喊,抓住他肩膀就往外跑。


「看到了那東西,你們還想要走?」張佳琪好像瘋了一般追趕而來,她大呼小叫,走廊兩邊虛掩的房門裡也有悉悉索索的聲響傳來,那些原本靜立的黑影好似全部活了過來。


我和矮個保安全力奔跑,這一次疏忽大意的根本原因就是太過信賴陰間秀場的提示,秀場可選任務中有保護活人的選項,當我確定張佳琪是活人後,就本能的認為她是可以溝通的對象,沒想到被陰間秀場大坑了一把,此次直播中很可能沒有鬼怪、邪魔,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人為的!


這棟樓的地下建築很複雜,我和矮個保安饒了很久都沒有走出去,甚至有幾次和那些能夠活動的大體迎面相遇。


「要不你走吧,別管我了。」矮個保安速度越來越慢,最後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他想要站起來,但手臂雙腿全都酥軟無力:「我這胳膊腿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樣,動一下都很難。」


「那白線可以麻痺全身嗎?」我左右一看無人跟來,先把矮個保安拖入一旁的教室裡:「奇怪,為何我身上沒有出現反應?」


黑貓剛咬的時候確實感覺到一絲麻木,但跑出幾米遠後那種麻木的感覺就慢慢消失,我還以為這是慢性毒藥,但是一看矮個保安的情況,我又有些不確定。


「你現在被咬的地方有什麼感覺?」


矮個保安搖了搖頭,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一張嘴只能看見原本鮮紅的舌頭上浮現出細小的白點。


「白色細線?白舌頭?」我鬆開了攙扶矮個保安的手,如果不進行救治,估計用不了多久,這矮個保安就會變成另一個老陶。


站在教室門口,我看著硬挺在地的矮個保安,一旦我就此離開,這保安肯定十死無生,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這樣消失。


可要想救他憑我自己的能力又很難做到,我只知道白色細線懼怕光亮,至於怎麼把它從身體裡取出來我則完全不懂。


走廊之上又響起蹣跚的腳步聲,那嘈雜無規律的聲音好似一首另類的交響樂,用一種極度恐懼的方式詮釋著復活兩個字。


「不跑了嗎?」張佳琪遠遠看到了站在教室門口的我,臉上表情顯得有些可怕:「是不是指揮不動自己的身體,是不是感覺血管中有什麼東西在穿行,正一點一點的擠向心臟,可憐的傢伙,我明明給過你機會,但你卻不珍惜。被牽絲蠱入體,以後你就安心在地下試驗室裡度過餘生吧。」


「牽絲蠱?」提到蠱毒,我低頭看向手腕,在梅花烙印處,正有一根灰白色的細線半死不活的順著傷口爬出。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2:32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20:11

第189章 手術台上


因為身中梅花蠱的原因,我對大多數蠱毒免疫,此時看到白線爬出,我腦中靈光一閃浮現出一個瘋狂的念頭。


手背在身後,悄悄將白線甩掉,我學著矮個保安的模樣癱倒在地。


兩邊的走廊上越來越多的大體或走或爬堵住道路,這裡是地下,我硬拼著殺出去的可能性極低,還不如賭一把。


整個封禁校園中最神秘的人,也就是造成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我尚未某面,她一直躲在暗處,謹慎小心,彷彿一條狡猾的毒蛇。


我對封禁的校區並不熟悉,很多地方都沒有去過,主動尋找先不說找到的概率大不大,就算僥倖找到,我也無法在一群大體的保護中將其制服。


所以我臨時改變主意,順水推舟,利用她們對白色絲線的盲目信任,偽裝成失去行動能力的樣子。


我要讓她們大意,然後在她們最放鬆的一刻出手。


將手術刀藏在袖中,我現在需要等一個機會,只要能夠破局,哪怕殺人我也在所不辭!


暗中觀察矮個保安的身體變化,我對比著他擺出一模一樣的姿勢。


「外形上沒什麼改變,想要直觀分辨出不同,只有查看舌頭的顏色,所以等會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張嘴說話。」打定主意,我繃著臉,舌尖抵住上顎,安靜等待即將到來的驚悚時刻。


「繼續跑啊?」張佳琪慢悠悠的走到我身邊,踢了踢我的身體:「年輕強壯,你才是上等的材料,我本來都準備放過你了,可你偏偏要攪和進來。」


她彎腰撿起我放在一邊的陰間秀場手機,換上一副笑吟吟的面容:「各位觀眾大家好,不要慌張,我們正在拍攝電影,這將是一部改寫人類歷史的電影,而你們都是見證者。」


「論吹牛逼,你跟主播還差一個罩杯的距離。」


「這個直播間裡的女演員不都喜歡穿睡衣出鏡嗎?小姐姐,是時候解除你的封印了!」


「自古醜人多做怪,我們可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


「說這麼多沒用的幹嘛?有沒有午夜福利,沒有撤軍了,皮皮蝦,我們走!」


水友們的風騷讓張佳琪都感到一陣無語:「你們就不擔心一下你們的主播嗎?」


糞海狂蛆:「我是新來的,很多主播都因為我的名字太叼,不敢跟我說話。」


鐵嶺彪爺打賞超級驚悚直播間999冥幣:「妹紙加微信。」


天線寶寶死於謀殺打賞超級驚悚直播間99冥幣:「你是不是有個日本名字叫大橋未久?」


……


跟過我好幾次的水友,早就身經百戰,見慣了恐懼和驚悚,此時此刻別說是一個張佳琪,就是一個血呲呼啦的女鬼站在屏幕前面,他們都能逼問出人家的三圍來。


看著屏幕上的彈幕,我差點沒憋住氣,趕緊放鬆,停止使用追眼,移開視線。


張佳琪似乎對直播也挺感興趣,聊了幾句過後就把手機揣進上衣兜裡,她歪著頭看了我幾眼:「主播,你人緣不錯嘛,一個幫你說話的都沒有。」


她笑著離開,也不見她有什麼動作,沒過多久幾具大體就進入教室,將我和矮個保安拖走。


張佳琪在前面引路,我任由大體拖拽,一根手指輕輕壓在手術刀上,防止刀鋒和地面碰撞發出聲音。


走到通道盡頭,拐過兩個彎才看見樓梯口,這地方因為以前是用來處理新鮮屍體製作標本的,所以嚴禁學生進入,內部建築十分複雜。


看到樓梯,我輕輕瞇起雙眼,此時向外跑衝出去的機會很大,我有些猶豫。


「比起做個逃兵,果然還是真相更加吸引我一點。」全身放鬆,閉緊嘴巴,我被大體拖向地下二層。


地下二層更加的昏暗,樓道裡沒有任何燈光,張佳琪也拿出手機照路。


空氣中福爾馬林的味道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屍臭和血腥味。


「她要把我帶到哪裡?」


從顛簸的樓梯下來,張佳琪來到一扇緊閉的鐵門旁邊,她輕敲房門:「老師,逃走的保安和今夜闖入學校那人都給您帶來了。」


門鎖響動,有人從裡面把門打開。


幽幽的冷光燈透出門縫,我隱約看到屋子裡面還有各種醫療儀器發出的微弱亮光。


「把他們弄進來。」清冷的女聲,沒有一絲感情,只聽這個聲音就感到些許冷意。


「好的。」張佳琪把鐵門打開,大體將我和矮個保安拖入其中。


裡面的空間比我想像中大出很多,一條狹長的走廊,兩邊有四五個房間,每個房間裡都有星星點點的亮光透出。


「能夠同時供給這麼多醫用器械,這裡應該接有獨立電源,拉線發電,這可不是短期內就能夠完成的事情。」我偷偷觀察周圍,牆壁上,地磚上,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血跡,有些血蹟的時間非常久遠,好似封存的油畫般,指尖一劃過,就會發出「嚓嚓」的聲響。


「老師,這個年輕人身體素質很好,可以留到最後,用來替換試驗體的內臟。」


「搬進來。」


兩個女人經過簡短的對話過後就不再言語,大體將我和矮個保安抬起,然後放置在冰冷的手術台上。


「這個年輕男人是什麼身份?」清冷女聲是從我旁邊傳來的,我瞇著眼睛用餘光掃視,只能模糊看到她穿著一身白大褂,手裡抓著一團染血的繃帶。


張佳琪把在學校外面遇到我的事情跟那女人講了一遍,等她說完,屋子裡陷入沉默。


「老師,你看要怎麼處理他?」


那清冷女聲半天沒有回話:「他看見了牽絲蠱和大體,肯定不能再讓他出去,至於殺他倒需要再考慮考慮。」


「老師,這是一具多麼完美的試驗材料啊,棄之不用太可惜了。」張佳琪的手指從我臂膀的肌肉滑過,沿著線條一直向下,被她指尖碰到的地方我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只有無盡的寒意,她的指尖就好像是鋒利的手術刀一樣,那根本不是在撫摸,而是在計劃如何切割、剖取裡面的東西。


白大褂扔掉手裡的繃帶,拿起消毒液中的手術刀,她正朝我走來,忽然一個男孩抱著個巨大的玻璃瓶跑過走廊,隱隱還能看見那玻璃瓶中浸泡著一隻死貓。


看到痴傻的男孩,白大褂語氣緩和了下來,似乎眼神也變得溫柔:「這年輕男人是個無辜者,跟偷盜標本的保安不同,我為了這項試驗已經犯下太多過錯,不能一錯再錯了。」


「老師,你可要想清楚啊,他是最適合的材料,而且這個人特別不容易對付,萬一被他逃出去……」張佳琪的手還在我身上游走,她對於試驗的狂熱程度似乎比自己的老師還要強烈。


「先留著吧。」白大褂從櫃子裡取出一個針筒:「大劑量麻醉劑,等會先給他注射了。」


張佳琪拿起針筒,有些可惜的瞟了我一眼,然後收回目光:「老師,你為什麼每次看到那個孩子以後都會變得心軟,我們是為了復活,以此為大目標,有什麼是不能犧牲的?」


她剛說完,門外面就傳來「啪」一聲巨響,男孩不知碰到了什麼東西,打碎了手中的玻璃罐子,在走廊上哭喊了起來。


白大褂放下手術刀,朝門外走去:「你不懂,我犯下的第一個錯誤就是從這孩子身上開始的,如果我在殺貓的時候沒有被他看見,當時也就不會生出用活人做試驗的念頭,他也不會被天天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裡,更不會變成一個只知道紅舌頭、白舌頭的傻子。」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2:3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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