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超級驚悚直播 作者:宇文長弓 (已完成)

 
breathinglump 2017-8-3 15:24: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29 1682186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6:58

第170章 生死相搏


大約九點半,王二軍率先離場,他今天來就是為了認識一下黃嵐,兩人是未來的合作夥伴,自然要多多交流,至於其他人,除了江辰以外他都沒有放在眼裡。


「黃總,我很期待咱們以後的合作,到時候你可要多多幫襯我,跟你一比我就是個大老粗,有用的上的地方儘管說。」他向黃嵐伸手,黃嵐出於禮貌的回應一下。


王二軍感受著指尖傳來的溫潤,差點起了反應,他戀戀不捨的鬆開,又跟江辰客套了幾句,然後就匆匆離場。


「他這麼急著走是要去幹什麼?難道我被發現了?」屋子裡仍舊一片歡聲笑語,我向裡瞥了一眼,也不知道這些成功人士是怎麼做到的,明明只是互相利用,但是卻能聊出那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我側身觀看,不成想一直低頭髮呆的葉冰突然看向窗口,我們的目光差點撞在一起。


閃身後退,我快步離開。


「好熟悉的眼神,是他嗎?」葉冰扭頭看著和黃嵐聊得火熱的江辰,忽然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大口,她抿著嘴唇:「這酒怎麼有些發苦,看來我真是喝醉了。」


我壓低帽簷,解開繡花黑布袋,將那枚眼珠拿在手中,雙眼盯著出口混入人群當中。


很快王二軍就從屋內走出,他穿著筆挺的西裝,被黃嵐握過的右手不時揉搓著,似乎還在回味當時的感覺。


「真是一個尤物,要是能把她弄上床,這生意怎麼做都值了!」


王二軍一步三回頭,從落地窗觀看著那曼妙的背影,他心不在焉正好讓我有機可乘。


雙手插兜,我若無其事的從他身邊走過,不著痕蹟的將黑色眼珠放入了他的西服口袋裡。


「老爺子,我只能幫你到這了。不過希望你能克制,犯錯的是王二軍和他一家妻兒老小無關。」出了江家的別墅,我本以為王二軍會回到自己家裡,因為根據我搜查的資料,他是有家室的人。


但跟我預想不一樣的是,這傢伙火急火燎離開江家別墅並沒有走遠,連車子都沒有開,步行幾十米又鑽進了路對面另一棟空蕩蕩的別墅裡。


等他進去十分鐘後,我悄悄靠近,別墅門口寫著兩個字——王宅。


「難道這是他的私人別墅?」看著大氣的獨棟別墅,我有些詫異。


根據我的調查,王二軍的妻子和父母住的都是普通公寓,而他自己在外面偷偷買下一座別墅這顯然是不正常的。


在外面饒了一圈,避開監控和保安後,我翻入其中。


房子很大,自帶花園,一樓門窗都鎖死,二樓則亮著燈光,窗戶也開著。


「我還是上去看看比較好,等老爺子殺了王二軍,我馬上拿著眼珠離開。」黑色眼球裡藏著命鬼,如果我不能及時回收,很可能就會被後面趕來取證的警察帶走。


想到這裡我戴上口罩和一次性手套,挑選了一個適合攀爬的角度爬上二樓的陽台。


身體蜷縮在黑暗當中,我悄悄撥開窗簾一角。


屋內的畫面春光無限,一張能躺下四五個人的大床上翻滾著一男一女。


「急匆匆回來就是為了乾這事?」王二軍再次刷新了我對他認知的底線,聽著屋內傳來不可言說的聲響。


我可能是因為以前從事婚外調查工作留下的後遺症,很自然的掏出手機,點開了錄像。


屋子裡兩人全然不知,一陣翻雲覆雨之後,王二軍還不滿意,他雙手掐著女人的脖子,直到對方臉漲得通紅。


「說!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盧甜笑。」


「現在你不叫這個名字了,你叫黃嵐!」


王二軍像一頭粗暴的野獸抓著女人的肩膀:「說,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似乎並不願意,掙扎了幾下:「軍哥,你弄疼我了。」


王二軍一點憐惜的意思都沒有,重新掐住女人的脖子:「給老子說!你叫什麼名字!」


「黃、黃嵐」


聽到女人的回話,王二軍變得更加興奮和粗暴,他粗糙的手不斷拍打那女人嬌弱的身體:「大點聲!說,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吃痛求饒,在屋子裡尖叫起來:「我叫黃嵐,我就是黃嵐!」


兩人花樣百出都非常投入,他們並沒有發現王二軍西服口袋裡有一枚黑色眼球滾了出來。


「老爺子會怎麼做?」我關掉手機,安安靜靜做一個旁觀者。


那枚眼球滾入床底,沒過一會床上兩人都停下了動作。


「軍哥,饒了我吧。」


「閉嘴,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王二軍把盧甜笑推到一邊,耳朵緊貼床墊:「好像是從床下面傳來的。」


「會不會是老鼠?」盧甜笑抱著被子坐到床頭,她好像很害怕這東西。


張二軍披上外套,伸頭向床底下看去,他掃視一遍,忽然發現在燈光照不到的床角有一個黑色的彷彿彈珠一樣的東西。


「什麼鬼東西?」他越看越覺得不舒服,伸手想要將那東西拿出來,可是他沒想到自己剛把手伸到床底下,那黑色眼球之中就出現了幾縷長發瞬間纏繞在他的手臂上。


「這是……」他還沒反應過來,一股大力就將他拖拽下床,當他的腦袋也被拖入床底時他才看到,不知什麼時候,床板底下已經長滿了黑發!


「救我!快救我!」他露在外面的手拼命搖晃,女人想要抓住但為時已晚,偌大的活人被直接拖到了床底下。


屋子裡靜悄悄的,女人停頓了兩三秒鐘後才驚聲尖叫,她拿起電話報警,此時早在一邊埋伏好的我推開窗戶跳入其中。


「你是什麼人?!」她花容失色,我劈手奪過手機扔到一邊,正要低頭去床底下尋找黑色眼珠,沒想到異變陡然發生,背後的窗戶忽然刮進來一股刺骨的冷風!


「誰!」我向前撲倒,後背被劃出一道血口子,背後偷襲那人對我下了死手,明顯是想要置我於死地。


鮮血滲出,幸好我修煉妙真心法五感得到強化,否則現在已經飲恨在刀鋒之下。


「子卯?」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年輕人,我心中冒起一陣寒意。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一直在算計別人,沒想到子卯早就跟了過來,一直在等待時機準備將我殺死。


「可惜,就差一點。」他手持戒刀,雙眼泛紅,表情有些怪異。


我手上沒有任何武器,只能先跟他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看來今天下午跟踪我的人就是你,是不是祿興派你來的?」


「明知故問,你殺了我哥,阻攔佛陀計劃,爭奪八字神煞,這每一條都足夠把你千刀萬剮!」子卯語氣中透著無邊恨意,他的狀態很不穩定,就好像是服用了過量興奮劑的運動員,雖然身體爆發力大大增強,但是卻不斷消耗著他自己的壽命。


「殺你哥的人是元辰神煞,我只是在自保,而且你所說的佛陀計劃我從沒聽說過,談何阻攔?」我暗自警惕,實際上我擔心的不是眼前的子卯,我最害怕的是祿興也在這周圍,那個狡猾的殺人魔是我迄今為止見過最兇殘、不好對付的罪犯。


「還想狡辯?我現在就宰了你,用你的腦袋告慰我九泉之下的哥哥!」


子卯說完提刀衝來,他的速度非常快,我拿起一邊的衣架暫做阻擋,但是很快就被他逼入牆角。


也不知道他使用了什麼邪法,拳頭打在他身上他也感覺不到疼,身體好像沒有了知覺,彷彿一頭野獸般瘋狂進攻。


「該死,這傢伙怎麼回事?力氣是我兩三倍,速度也比我快上許多。」


跑又跑不掉,打又打不過,我看著子卯青筋暴起的猙獰臉頰,慢慢皺起了眉頭。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1:27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7:00

第171章 鬼術


我手無寸鐵,木質衣架很快就被子卯的戒刀砍斷,他的狀態很不正常,好像殺紅了眼,完全喪失理智。


「我要殺了你為哥哥報仇,也只有殺了你,祿興才不會殺我,你必須死,你必須死!」子卯胡言亂語,神智癲狂。


唾液混合著血液從他的嘴角流出,但他好像完全沒有發覺,張著嘴不斷叫喊進攻。


我勉強招架,抓起屋子裡任何東西抵擋,他像條瘋狗一樣撲來,刀尖刺向我的眼睛,我身體被逼到死角,只能硬接下這一招。


運用追眼看清子卯的動作,我瞅准時機雙手抓住他持刀的手臂。


「去死!」刀尖向下逼近,就算是兩隻手我都無法跟子卯抗衡,他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根本不像是一個人類。


我一腳蹬地,一腳猛踹他小腹,要是普通人挨上這一腳,定會捂著肚子蹲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但是子卯卻一點事沒有,他嘴角流出更多的血,臉上的表情猙獰可怕,眼神中充斥著恨意、決絕,唯獨找不到疼痛和遲疑。


「滾開!」


刀尖距離眼睛越來越近,我連續幾腳想要把子卯踢開,但是他都紋絲不動,下盤穩的就好像一棵生根的大樹。


「別掙扎了,老老實實的去死吧!」子卯銀牙咬破嘴唇,血液淋濕了他的下巴,他形如惡鬼,怪笑著雙手按住刀柄。


戒刀上傳來的力道陡然增加,我就算用盡全力也無法反抗,眼眸之中,瞳孔縮成一點,致命的刀尖就在眼前!


「嘭!」


一聲巨響,床板被掀開,屋子裡燈光忽明忽暗,陰影之中黑色的長髮好似深湖中的水怪一樣,快速在地板上爬動,瞬間糾纏上了子卯的身體。


「什麼東西?!」他大吃一驚,不曾想到屋子裡還隱藏著鬼物。


黑髮死死勒住他的手腕,脖頸,關節,讓他無法繼續揮動尖刀。


「命鬼的陰絲!你怎麼會有這東西?!」子卯反應強烈,只差一點就能手刃仇人,就差了幾厘米的距離。


一枚黑色眼珠滾到我身邊,命鬼出手,我終於鬆了口氣,撿起黑色眼球,背靠牆壁,身體早已被冷汗浸濕。


太驚險了,我胸口起伏,喘著粗氣。


「有命鬼相助,你以為我就奈何不了你嗎?高健,今天我必殺你!」子卯突出其來,一刀劃過自己的手腕,血液淋濕刀鋒,他修習佛門心訣,血液中蘊含著因果業力,再加上對應的咒法手印,戒刀之上竟然傳出一聲佛音。


聲音很大,連樓外巡邏的保安都能聽到響動。


「戮罪真言!叱、陀、迦、囉!」


「滅罪真言!叱、陀、煞、阿!」


連續兩句佛門真言響徹小屋,鮮紅的血液之中浮現出點點金光,也不見子卯使用別的法器、符籙,只憑藉著兩句真言就將纏繞在他身上的命鬼黑髮給崩開。


佛門真言對鬼物的克制比道家符籙還要明顯,道家還有養鬼、馴鬼、驅鬼、役鬼之說,佛門則要乾脆的多,出手就是滅殺禁法。


黑髮潰散,只一擊就讓命鬼受了很嚴重的傷勢。


「想要用命鬼對付我,你太天真了。」他手持戒刀站在屋子中央,血流金光,佛音籠罩,明明是從十八層地獄爬出的惡鬼,看起來卻道貌岸然,好似降魔除妖的隱士高僧。


「大師,救救他,你快救救他吧。」盧甜笑抱著王二軍已經失去生機的屍體,指著我大罵:「殺人的就是那個魔鬼,他是兇手!」


我此時的形象確實不像是好人,三道鬼影立於身後,陰氣化作黑髮在地上翻滾,徘徊在我的周圍,這造型和恐怖片中的反派形象幾乎一致。


本來被子卯橫插一手,事情就已經失控,現在這個女人又開始叫喊,外面保安正迅速往別墅趕來,最多十分鐘這裡就會被包圍的水洩不通,到時候再想逃走就更難了。


子卯戒刀在手又有佛門真言,但我命鬼護體也不是短時間就能夠殺掉的,兩人僵持在屋內,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時鐘滴答作響,抱著王二軍的女人想要把他的屍體拖到一邊,但老爺子似乎還沒有享受完報復的快感,屍體一動,黑髮立刻纏繞到女人雙手之上。


「救命!」她怎麼都扯不掉手臂上的黑髮,受到驚嚇連王二軍的屍體都不再管,一下子跳到了子卯身邊,甚至還緊緊抓著子卯的手臂:「大師,救我!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離他遠點!」我看到女人抓緊子卯的手臂,心頭一驚,那個瘋子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去求助他那是在找死。


聽到我的話女人非但不信,反而抱得更緊,她用胸前豐滿擠壓著子卯乾瘦的小臂,然後瞪著我狠狠說道:「殺死了軍哥,還想要欺騙我,你這個妖怪!」


「妖怪?」我氣極反笑,不再言語。


盧甜笑見我不說話,以為我是怕了子卯,這個潑婦更加肆無忌憚:「大師,快快將他滅殺,你要多少錢都好商量,軍哥不能白死啊!」


子卯面色冰冷,他清秀的臉原本俊美無暇,但是也不知道是服用了什麼禁藥,此時白淨的臉上鼓起一根根血管:「鬆開。」


盧甜笑聽到子卯說話,覺得有戲,非但沒有鬆手,反而夾的更緊了:「大師,你要什麼都行。」


「滾!」子卯揮手將女人推開,窗戶外面強光燈不斷閃耀,甚至有警笛的聲音響起。


他心中比我還要急躁:「你必須死,高健,今天你必須死!」


他眼底全是血絲,就好像被人下了命令,不斷重複著這兩句話。


子卯一步踏出,又開始對我發起無休止的進攻,不過這一次有命鬼相助,陰影之中黑髮不時纏繞上子卯的身體,大大降低了他對我的威脅。


「你是殺不掉我的。」我心裡同樣著急,我是間接殺死王二軍的兇手,而且現場就有一個目擊證人——盧甜笑,如果我不想下半輩子在警局裡度過,只有抓緊時間逃命。


子卯的佛門真言對命鬼傷害極大,黑髮不斷萎縮,拼鬥了幾次過後,原本能籠罩整片屋子的陰氣絲線,現在就只能延伸在我周圍一尺的距離。


「今天如果不殺了你,回去以後我也要被祿興殺死,我沒有其他選擇!」子卯反手握著戒刀,突然跳到盧甜笑旁邊。


「你不是想要讓我替你丈夫報仇嗎?」


「大師,求你了,殺了那個魔鬼!」


「沒問題,不過我要先問你借一樣東西。」子卯滿臉血管凸起的臉在燈光下顯得非常恐怖。


「什、什麼東西?」


盧甜笑本能的覺得不對勁,她向牆角後退,但卻被子卯一把抓住:「不要怕,我動作很快的,你根本感覺不到疼,一下子就結束了,只有幾秒鐘的時間。 」


「你要幹什麼?別過來,別過來!」盧甜笑這才意識到不對,她像一隻被逼急的野貓揮動雙手,用指甲在子卯臉上挖出一道道傷口,但是連我這個有格鬥基礎的人都不是子卯的對手,跟別說她一個弱女子。


戒刀直接捅入女人的身體,子卯是反手握刀,這樣握刀造成的傷口通常是貫穿傷,傷口面積不大,但是致死率極高。


子卯刺穿了女人的肚子,更瘋狂的是他一口咬住盧甜笑的脖頸,喝下溫熱新鮮的血液後,他雙眼完全被紅色佔據。


「高健,你必須死!」他再次撲來,速度竟然更上一層,我就算運用追眼也很難捕捉到他的動作。


「真是條瘋狗。」我閃身衝到陽台,此時什麼都顧不上了,連頭都不敢回,一腳踩著陽台邊緣,跳到空調外裝機上,而後直接從外裝機跳落到長滿花草的院子裡。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1:29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7:01

第172章 血花


就地一滾,卸去從高處落下的衝力,我把黑色眼珠放好,全力朝別墅外面狂奔。


「站住!」子卯緊隨其後,這瘋子連緩衝的步驟都省了,直接從別墅二樓陽台跳下,手裡拿著戒刀,滿臉鮮血。


別墅外面兩隊保安將所有出路封死,監控也拍到了我的身影,此時要想逃走幾乎不可能。


我雙腿飛奔,腦子卻在不停思索:「我殺了王二軍,盧甜笑是唯一目擊者,可巧的是子卯一刀捅進了她胸口,完美滅口,這樣一來王二軍的死我完全可以推到子卯身上。」


靈光一閃,我對著門外戒備的保安大喊:「殺人了!殺人了!快抓住我後面的這個瘋子!他殺死了王二軍!」


我雖然形跡可疑,但身上沒有一絲血跡,反觀子卯,完全是一副變態殺人狂的形象。


況且現在的情景也正是如此,我倉皇逃命,他在後面玩命追殺。


保安看到眼前這副場景都驚呆了,他們只是保安,不是什麼刑警、武警,手裡最高端的武器就是時靈時不靈的電棍,而且就這電棍也只有隊長有資格攜帶。


「愣著幹什麼?他是殺人犯啊!」我惡人先告狀,哪裡人多就往哪鑽。


「高健!我要殺了你!」子卯也不反駁,他雙眼通紅,嘴唇含血,活妥妥一個奪命的厲鬼。


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麼刺激,不考慮任何後果,衝進人群,誰要是敢擋路,一刀子就捅進去。


這種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氣勢把保安都給震懾住了,竟然心照不宣給他讓出一條路來。


「臥槽!」我剛想喘口氣趁亂逃走,這一下又被子卯追了上來。


他速度非常快,我慌不擇路最後衝進了江家別墅裡。


「都閃開!」我一腳踹翻擋路的酒桌,庭院裡還沉浸在歡聲笑語中的男男女女全都傻了臉。


「這誰啊?」


「保安呢?」


一群人站在原地,直到滿臉是血,手持戒刀的子卯出現,他們才尖叫著四散而逃。


我和子卯圍繞著庭院裡的假山桌椅繞圈子,我在前面玩命的跑,他在後面揮舞戒刀瘋狂的追。


「高健!你跑不掉的!」


十幾秒以後,我們之間的距離被一點點縮短,就在我快要被抓住之時,裡屋的門被推開,一個身穿單肩禮服容貌氣質俱佳的女人從裡面走出。


屋內幾人聊得非常投機,酒也喝了很多,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外面在十幾秒內已經亂成一團。


「協議基本敲定,正式的簽約儀式就在明天舉行吧,我們一定要快,不能給黃伯元反應的時間。」穿著白西裝的江辰顯得十分紳士,他緊隨女人身後。


「放心吧,所有東西我都已經準備好了,資金一到位,馬上就可以……」女人說到這忽然停住,她一抬頭正好看到了庭院中好似貓捉老鼠的子卯和我。


「高健?」


子卯一刀劈下,我順勢前翻,險之又險的躲過。


等我從桌子底下爬起,發現那女人還站在門口,頓時急了:「黃嵐!快進屋!」


穿著昂貴禮服的黃嵐雖然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但是她一看到滿臉血管凸起,瘋瘋癲癲的子卯,立馬察覺出危險,身體向後倒退,可天不遂人願,意外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生。


她穿著八厘米細高跟鞋,又是倒退往後,慌慌張張沒注意,竟踩到了禮服下擺,腿一彎摔倒在地。


子卯也看到這個漂亮出現的女人,他全是血絲的猩紅雙眼停留在黃嵐身上,猩紅血液順著他的下巴流到脖子上,然後滴落在衣服上,濺出一塊塊血斑。


和這樣一雙眸子對視,黃嵐被嚇壞了,她屏住了呼吸,不敢相信世界上還有如此恐怖的活人。


「子卯!不想替你哥哥報仇了嗎!」我一個酒瓶子朝子卯腦袋上扔去,結果他輕鬆躲開。


聽到我的聲音,他才從黃嵐身上轉移視線,繼續追來。


被黃嵐這麼一耽誤,我成功和他拉開距離,跑出別墅朝保安狂奔。


「你別過來!」


「別過來啊!」


保安擺著手大喊,樣子比我還害怕,但現在這種情況是死道友不死貧道,我哪裡管得了那麼多,在人群中穿行,不時還借助天然的人肉盾牌拉開距離。


現場一片混亂,好幾個人都被子卯砍倒在地,血流成河,好不淒慘。


直到五六分鐘以後,一聲槍聲打破了南郊的平靜,距離南郊別墅區最近的派出所警察終於趕到。


「怎麼這時候才來?我早就聽到警笛聲了啊!」人民警察出現,我馬上朝他們跑去。


「嘭!」又一聲槍聲響起。


「放下武器!雙手抱頭!蹲在原地!」兩名警察持槍而立,他們對著我和子卯大喊。


槍聲一響,我被嚇得跑魂,摸了摸身上才知道警察並不是朝我開槍。


「別誤傷!他才是殺人犯!」我也想老老實實蹲在地上,可子卯根本不給我機會,他一點沒把警察的話放在眼裡,速度反而變得更快了。


「他是殺人犯!開槍啊!」


我的聲音在夜風中有些走調,眼看傷者越來越多,那兩名警察也撥通對講機請求擊斃。


上級一聽是在江家別墅區出事,當即同意,還囑咐不惜一切代價要保護好在場的賓客。


「嘭!」「嘭!」「嘭!」


連續三聲槍響震耳欲聾,我偷偷扭頭看了一眼,子卯活力十足,哪裡有中彈的樣子?


「沒打中?」


「嘭!」第四聲槍聲響起,我感覺頭皮一熱,這一發子彈竟然是擦著我的頭髮飛過去的!


「臥槽!你們會開槍嗎?!」


那兩名警察握槍的手都在發抖,區派出所警察很少有開槍的經驗,他們配槍更多是為了威懾犯罪分子。


再加上子卯不是一般人,動作靈活,好像還服用了其他刺激身體的藥物,速度極快,大大增加了射擊的難度。


我沒辦法只能往這兩名警察站的方向跑,想要拉近距離方便他們射擊。


我的出發點是好的,可是沒想到這兩個警察見此情景手抖的更厲害了。


這次我算看明白了,他們手抖不是因為開槍產生的反作用力,而是因為緊張。


「開槍啊!」


兩聲槍響一前一後響起,但是身後並沒有聽到有人倒地的聲音,我不敢回頭,脊背發涼,我知道子卯已經距離我很近了!


黑洞洞的槍口就在眼前,但我別無退路,對著警察就衝了過去。


「站住,停下來!停下來!」其中一名較為年輕的警察神色慌張,他看到了子卯那非人的恐怖表情,大聲叫喊。


但是無論是我還是子卯這個時候都不會停下,一步都不能停,在分出生死之前,誰先停下腳步,誰就徹底的輸掉了全部。


意念升入靈臺,追眼運用到極致,我甚至能看清楚年輕警察拇指上慢慢流出的汗水。


「要想破局,只有殺了子卯,我不僅能擺脫危險,還可以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他的頭上。」思維在最後一刻仍舊如機械般精確運轉,這就是我在陰間秀場直播任務中磨練出的絕對冷靜。


「他必須死,在他開口之前一定要殺了他!」我看準了年輕警察握槍的手,每一根手指的位置都牢牢記在心中,沒有任何差錯。


「站住!」


我沒有理會警察的聲音,用最快的速度從他的身側穿過,而後我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舉動。


陡然轉身,憑藉腦海中記憶的位置,準確握住警察手中的配槍!


在這一刻,時間好像放慢,我雙眼之中飄起血紅,彷彿一隻看見獵物的血狐,露出滿含殺意的笑容。


「再見了,子卯!」


「嘭!」槍聲響起,絢爛的血花染紅了夜空。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1:31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7:03

第173章 狡辯


鬆開年輕警察握槍的雙手,我看著子卯胸口不斷擴散開的血跡,跌跌撞撞向後倒退。


「高健……」子卯掙扎著向前走了幾步,雙腿一軟,膝蓋重重砸在地上。


血水不斷從他的嘴裡流出,聽不清他的聲音,只能看到血沫粘在嘴唇上,滿臉青筋凸起,彷彿一隻陷入絕境的野獸。


「嘭!」


子卯身體向前栽倒,過了許久保安和派出所警察才敢靠近。


「死了?」


「誰幹的?」


「好像是那個人。」


人群之中包括黃嵐、葉冰全都圍了過來,警察維持著秩序,我老老實實蹲在警車旁邊,腦子裡想著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問訊。


王二軍、盧甜笑、子卯,三人死亡,我是唯一的目擊者,結合現場留下的種種痕跡,以及殺人手法,作案動機,我需要在很短的時間內編出一套符合邏輯的假象。


大約二十分鐘後,又有兩批警察趕到,第一批是吳猛帶隊的市分局刑偵科,第二批是專業的法醫和檢驗人員。


此次命案發生在江家別墅區,受傷人數超過五人,影響非常惡劣。


傷者送往醫院進行救治,我和幾位當事人則被帶上警車,配合警方調查。


坐在警車上,那名年輕警察就在我對面,他現在手仍舊在顫抖,應該是第一次開槍殺人留下的後遺症。


「哥們,淡定點,你可是警察。」我想要點一支煙,但是被旁邊的吳猛制止。


那年輕警察用顫抖的手摀著額頭,這時候我才注意到他臉色蒼白,全是汗水。


「你是退伍軍人嗎?」他憋了很久才對我說出一句話。


「不是。」


「那你為什麼會開槍?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你只有零點幾秒的反應時間。」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救了你。如果當時我沒有轉身拿著你的手瞄准開槍,恐怕你會被那個瘋子一刀捅死。」警車內我的聲音清楚傳入每一個人耳中,他們聽完以後,大都陷入沉默。


「高健,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江家別墅區?那個瘋子又為什麼會追著你不放?這和王二軍、盧甜笑的死又有什麼聯繫?」吳猛心中疑惑,這起兇殺案在他這位資深刑警眼中有太多值得推敲的地方,他沉思很久,還是決定直接詢問我這個目擊者。


搖了搖頭,我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只是說道:「如果你想要知道真相,那就幫我找來三個人。」


「哪三個?」


「鐵凝香、黃伯元,還有他的女兒黃嵐。」


……


到了警局,面對警察的問訊我顯得極不配合,吳猛也沒辦法,直到晚上十一點鐘,我要找的三個人全都抵達,我才開始為他們講述完全由我編造出的事情始末。


審訊室裡,我坐在冰冷的鐵椅上,桌子對面站了四個人。


黃伯元,黃嵐,鐵凝香和吳猛。


「人都找齊,現在你能說了嗎?」吳猛一臉無奈的打開錄音筆,朝屋內的高清監控探頭比了個手勢。


我點燃一根煙,目光掃過眼前幾人,最後停留在黃伯元身上。


「你們應該都知道,我為了生活,平日裡會受理一些私人委託,這件事一開始要先從乾鼎藥業的黃董事身上說起。」我保留了具體的委託任務,只是將調查過程中無意發現雙面佛這件事說了出來。


提到雙面佛鐵凝香也不算陌生,在安心旅館一案中很多地方都殘留著那詭異佛頭的身影。


「因為黃董事的委託,我接觸到了雙面佛,後來隨著我不斷深入的調查,這個組織嚴密的犯罪集團裡分工明確,他們的每一位成員都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在逃的祿興就是雙面佛組織中的一員,而今天這個瘋子很可能也是,你們搜查他的屍體應該能發現一個雙面佛頭吊墜,這是他們組織的標誌。」


我說到這裡,吳猛朝門外招了招手,不一會一位工作人員送過來一份檢驗報告。


「不錯,我們確實在這個人身上發現了佛頭吊墜。」吳猛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雙面佛一直在尋找一件東西,那件東西就在黃董事手中,他們為了得到那件東西還給黃董事寫過恐嚇信。」


我看向黃伯元,他點了點頭,沉聲道:「沒錯,信件我一直保留,你們需要的話,可以當做證物。」


「在恐嚇信中,雙面佛揚言要殺死黃董事的親人逼他交出東西,我聯想到祿興殘忍的行為,覺得對方很可能說到做到,所以一直都在暗中留意黃董事的家人。」


「黃董事有兩個女兒,二女兒在靜櫻療養院,層層保護之中應該很安全,所以我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黃嵐身上。」


「你稍等一下。」吳猛敲著筆尖:「今夜被殺的是王二軍和他的情婦盧甜笑,可你為什麼一直都在往黃家人身上扯,還有那個瘋子之前好像認識你,根據現場賓客所言,他最想殺的人應該是你。」


「是嗎?」我語氣平穩,聽不出任何波動:「這其中有一個誤會。」


我取出自己的手機,當著四人的面,打開錄像視頻,裡面正是王二軍和盧甜笑翻雲覆雨的片段。


「說!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盧甜笑。」


「現在你不叫這個名字了,你叫黃嵐!」


「軍哥,你弄疼我了。」


「給老子說!你叫什麼名字!」


「黃、黃嵐」


「大點聲!說,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黃嵐,我就是黃嵐!」


視頻裡春光無限,夾雜著一對男女興奮高亢的叫喊,這簡短的畫面讓屋內幾人都不是太舒服。


「你給我們看這個幹什麼?」說話的是黃嵐,她的語氣好似臘月寒冰。


「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要讓你看清楚自己的合作夥伴,看看那張人皮之下藏著一顆多麼骯髒的心。」我淡淡一笑收起手機:「黃嵐剛剛回國,知道這個消息的人不多,見過她的人更是寥寥無幾,所以這個瘋子很可能是認錯了人,把盧甜笑當做黃嵐給錯殺,至於王二軍,應該只是為了滅口。」


「有些牽強,就算如你所說,這也無法解釋那個瘋子為什麼後來會只認准你一個人追殺。」吳猛一直在尋找我話語中的漏洞。


「在這座城市裡,我是最了解雙面佛的人,他殺我或許就是因為我知道的太多了吧。」


門外傳來敲門聲,趙斌將兩份報告送入屋內:「兩人都沒有搶救過來,這是屍檢報告。」


吳猛翻看了幾頁,遞給鐵凝香:「女性死者死於利器穿透,男性死者死因不詳。」


得知兩人都沒有搶救過來,我最後的一絲擔心也煙消雲散。


「高健,你是什麼時候進入別墅區的。」


「九點十五分左右。」


「你手裡為什麼會有這段錄像?」


「我一開始混在別墅區周圍,但我發現王二軍在和黃嵐會談結束後行色匆匆離開,很不正常,所以就跟了過去。至於為什麼會錄這樣的視頻,個人愛好可以嗎?」


「那個瘋子是怎麼跑到王二軍屋子裡的,他詳細的殺人過程你還能回憶起來嗎?」吳猛放下手中的筆,看著面色平靜情緒毫無波瀾的我。


「女人在死之前反抗過,她把瘋子的臉抓破,你們可以提取她指甲裡的肉沫,然後和瘋子臉上的傷口比對,應該是完全一致的。至於王二軍的死,我並不清楚,但請你們回想一下祿興的手段,想想大霧封山時,你們遇到過的詭異事情,我覺得整個江城有能力製造出這樣詭異死法的只有雙面佛。」女人的死我並沒有撒謊,盧甜笑確實是子卯所殺,只不過我把王二軍的死也推到雙面佛身上,半真半假,反正死無對證,沒人能夠反駁。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1:40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7:07

第174章 不存在的人


審問持續到凌晨一點半才結束,鐵凝香單獨把我送出警局。


我和她肩並肩走著,她一直低著頭似乎在糾結著某件事。


等走到市分局大門時,鐵凝香忽然停在原地。


「學姐,身體不舒服嗎?」她因為追捕祿興時指揮失職,導致一名警察失踪,因此被上級停職,此次吳猛給她打電話時,她正在家裡照顧依依。


門口的監控閃爍著紅光,今夜月光明亮照在我們兩個身上,好似披了一層白霜。


「沒事。」鐵凝香直直的看著我,沒來由的又說了一句:「那個王二軍是不是你殺的?」


「我?我為什麼要殺他?沒有任何動機,在此之前我甚至完全不認識他。」我站在原地,眼睛不由自主的瞇起。


鐵凝香看著我的眼睛,向我走近一步,兩人之間只有半尺的距離:「趙斌把屍檢報告送進來的時候,你情緒發生了細微的變化,雖然你控制的很好,但和之前相比,你說話的方式和語氣都變得更加沉穩。」


「是嗎?」我看著自己手心的掌紋,過了很久才露出一個笑容:「學姐,你明知道我是殺人犯,為什麼還要靠近我?你就不怕我惱羞成怒,然後滅口嗎? 」


「警察的職責就是還原真相。」鐵凝香一步未退,月光順著她的髮尖劃過,漂亮的眸子裡是比月光還要耀眼的火焰。


「你們這些警察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我避開鐵凝香的目光,掏出一根煙點燃:「幾天前有一位老太太死在自己家中,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


「這兩者之間有關聯?」


「有人要強拆她家的屋子,而她為了守著自己老伴兒的衣冠塚不願搬遷,後來一輛鏟車失誤之下推倒了她家牆壁,導致她被活埋在廢墟裡。」


「這屬於意外致死。」


「沒錯,法律上是這麼規定的。」我看著飄散的煙霧:「但是在老太太的親人眼裡,或許只有一命換一命,這才能被叫做公平吧。」


鐵凝香被我說的皺起眉梢:「她的親人完全可以通過正常法律途徑解決問題,一命抵一命是野蠻而且無知的。」


「她沒有活著的親人。」我雙手輕輕搭在鐵凝香肩膀上:「在那個時候,如果我不選擇幫她,會有更多無辜的人死去,而真正的罪魁禍首仍舊喝著美酒,在獨棟別墅的大床上換著花樣玩弄著性感女模。」


彈落煙灰,我最後看了鐵凝香一眼:「我不認為自己做的是對的,但如果時間倒流再重來一次,我仍舊會這麼做。」


我不清楚鐵凝香有沒有聽懂我的話,說完之後我就大步離開,留下她一個人站在警局門口。


吹著夜風,馬路上一輛出租車都沒有,我站在十字路口正發愁時,一輛外形低調實際價位卻在二百萬以上的大眾輝騰停到了我旁邊。


「上車,我有事要跟你說。」車窗降下來,黃伯元朝我招了招手。


我向車內看去,黃伯元親自開車,後排則坐著黃嵐。


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上,我手指輕敲車窗:「黃董事,有事就直說吧。」


「把你手機裡的那段視頻刪了。」黃伯元語氣不容置疑,轎車啟動,是開往他自己的住宅。


「那可不行,這是證物,警方後期調查很可能還要用到。」我拿出手機放在掌心:「再說了,這視頻跟你們也沒什麼關係。」


「這裡面有黃嵐的名字。」


「僅僅只是名字,又沒有其他實質性的東西。」


「名字也不行,她是我黃伯元的女兒!」一個急剎車,轎車停在路邊,黃伯元頭一次露出鄭重嚴肅的表情:「刪了視頻,我可以把那副畫交給你保管。」


我歪著頭猶豫片刻:「成交。」


當著他的面將視頻刪除,我在此期間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後排的黃嵐,這個成熟知性的女人看著車窗外面的街道,好像車內發生的一切都和她無關一樣。


到了黃伯元的別墅,我們三人進入那間塵封著記憶的屋子。


看到那些老舊、熟悉的家具,看到那張書寫著絕命詞的古卷,黃嵐變了臉色,她這時才像是一個迷路好久終於找到了回家路的孩子,在屋子裡徘徊,手掌摸著陳列了二十年的老家具。


許久之後,黃嵐才好似回過神來,她走向黃伯元:「高健跟我說了二十年前的事情,他說逼死母親的是雙面佛,今天我也見到了那個恐怖的瘋子,只是……」


她看著已經不再年輕的父親:「你為什麼從來不把這些事情告訴我?」


「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也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如果當年我能籌集到足夠的手術費用,婉君就不會出事。所以你怨恨我,我並不怪你,我也怨恨我自己,恨自己無能,恨自己沒用……」


父女兩個說起了二十年的事情,我識趣的從屋子裡走出,靜靜站在走廊上。


大約等了半個小時,黃伯元從屋內走出,他將那副畫遞到了我的手上。


「高健,你是這二十年來唯一一個能讓我黃伯元讓步的人,畫交給你了,千萬不要弄丟了它。」


我很清楚這副畫對黃伯元的意義,此時他能主動交給我也讓我覺得不可思議:「我在車裡還以為您是開玩笑呢?」


黃伯元扶著牆壁:「昨天我聽黃雪說了一些關於你的事情,今天你又救了黃嵐一命,這些恩情不是一副畫能夠償還的。」


跟黃伯元客套了幾句,我就從別墅離開,被他的司機送回汀棠路。


回到小店,我先把元氣大傷的黑色眼球放入漆木棺,然後將那副畫和從夢境中帶出的八角令牌放在一起。


夢境中元辰神煞的全家福最後被八角令牌吸收,其一角之上多出了元辰兩個古字,按照我的推測,這令牌應該具有收集神煞的功效。


展開古卷,將八角令牌放入其中,沒過多久令牌中和元辰正對的那一角上便浮現出天乙兩個古字。


拿開令牌,畫卷上的字跡變得暗淡,血色消退,似乎少了些什麼。


我將古卷藏好,令牌則隨身攜帶,這東西我總感覺會有大用。


將剩下的固本培元藥糊糊吃完,我運行妙真心法,氣力入體凝而不散,沉入丹田,這似乎是快要突破境界的徵兆。


打坐一晚,第二天清晨我帶著白起吃了頓豐盛的早餐,然後就打車前往新滬高中。


在黃雪的夢中我還有一個意外的收穫,那就是郭君傑臨死前透露出的一個信息。


他說五年前有個人和我一樣曾經試圖阻止過雙面佛,根據我的推測,這個人很可能也是陰間秀場的主播。


來到新滬高中,翻過護欄,這次我倒是發現了很奇怪的一點。


我前後一共來過新滬高中三次,每次過來時,圍欄上懸掛的禁止入內木牌都會落在泥濘當中。


「風吹的嗎?」我這是第三次把它拾起掛好,然後找來兩根鐵絲將其綁牢:「這地方可不能隨便進去,尤其是活人。」


我和白起一起進入學校裡面,等我們走遠以後,被綁牢的木牌又開始自己搖晃起來。


一磚頭砸碎教務處的玻璃窗戶,我跳入辦公樓內,一層一層尋找,終於找到了學籍檔案室。


砸開門上生鏽的大鎖,我推門而入,一股腐爛的味道傳入鼻腔。


元辰神煞當時給我提供的信息有三點,那人拿著和我一樣的大屏手機,也曾是新滬高中的學生,學籍檔案裡存有那人的資料。


基於這三點,我開始尋找,很快就有了發現。


「怎麼回事?和郭君傑一屆的學生裡,好像少了一個人的全部資料。」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1:53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7:13

第175章 第六次直播


我翻看學籍檔案,在郭君傑所在的三班學生裡,學號為十一的那一頁全是空白。


「檔案管理員粗心在學籍檔案中夾入了一張白紙?還是說印刷錯誤?」我將那一頁抽出,上面的所有信息都被抹除。


把這一頁紙裝入口袋,慢慢的我有了更多發現。


每年三好學生的名額其他班級都是五個,只有郭君傑所在的三班一直都是四個。


「為什麼會少一個名額?難道這玩意也看臉?」仔細閱讀每一張學籍信息,上面會羅列出學生在這一學年擔任過的職務,比如說課代表、衛生委員之類。


我將所有信息單看完,結果發現三班裡沒有任何一個學生當過數學這門課的課代表。


我還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這所日式私立高中裡有很多學生自發成立的社團,比如音樂社、美術社,所有社團的活動資料都可以在檔案室裡找到。


其中有一個叫做偵探社的社團,我因為職業原因多看了兩眼,沒想到有了意外收穫。


這個社團在社長那一欄竟然是空白,所有的活動出席記錄中也都沒有社長的名字。


我看著一地的資料,腦海中一個虛擬的形像變得豐滿起來。


這個失踪的高中生平日裡應該特別低調,性格沉穩成熟,這一點從郭君傑談及他時的語氣和態度就能夠看出,在全班同學都把欺負郭君傑當做一種日常的時候,那個人並沒有對郭君傑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


而且他的學習成績非常優秀,每年都會被評為三好學生,在所有功課之中,他最擅長的是數學。


他還成立了偵探社,自己出任社長一職,這說明他對刑偵破案很感興趣。


我摸著下巴,取出隨身攜帶的紙筆將這些特徵全部記錄下來。


「年齡十七到十九,性別未知,身高體重未知,邏輯思維強大,性格沉穩冷靜,具有一定的組織能力和協調能力。」


寫完之後連我自己都有些詫異,失踪者的所有條件都符合陰間秀場的需要,簡直就像是為其量身定做的。


「這個學生會不會就是夏馳?如果他五年前就已經是陰間秀場主播,那這個人可就太恐怖了。」我成為主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經歷過數次生死危機,很難想像一個人是如何在這種煎熬中活過五年的。


我直到傍晚才離開新滬高中,找遍了所有房間,但收穫並不理想,關於失踪者的一切都被抹去,任何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來。


從新滬回到汀棠路天色已黑,我在店裡修習妙真心法,空閒之餘就研究一下符籙陣法,倒也充實。


第二天我按照妙真詳解上的方法,在浪費了十幾張符紙之後終於成功繪製出第一張鎮壓符,看著上面歪七扭八的符文,心中多少還是有一些成就感的。


一白天我都在店裡修煉、畫符,陸謹多寶袋裡的符紙、輔料被我糟蹋了大半,不過多次練習之後,我畫符的成功率也越來越高。


到了晚上,我把畫好的三張鎮壓符裝好,然後收拾直播工具,早早關了店門守在大屏手機旁邊。


每三天就好像是一場噩夢的輪迴,無法逃避,只能在這生死遊戲裡找尋那愈發渺茫的希望。


指針劃過,牆上的電子鐘發出聲響,晚上八點了。


一道冷光照亮桌面,撕開了小屋內的黑暗,好像一個迫不及待想要降生的鬼胎擠入我的視野當中。


拿起陰間秀場的手機,我將其放在耳邊。


「餵?」


電話那邊傳來咀嚼吞嚥的聲音,好像有一個人在啃咬著什麼東西。


我沒敢說話,仔細傾聽,不想錯過任何線索。


過了有一分多鐘咀嚼聲才消失,電話裡響起關門的聲音。


「餵?」


「噓,小點聲,千萬不能被她發現。」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他現在似乎非常害怕。


我壓低了語氣,繼續詢問:「請問你需要什麼幫助嗎?」


「我的妻子最近十分古怪,我想讓你幫我查清楚原因。」


「能詳細說說嗎?」


電話那邊的男人聲音有些顫抖:「我所住的小區從一個月前開始,每天都會有寵物狗、寵物貓丟失。」


「起初沒有人在意,但是最近幾天開始,丟失的不僅是寵物,還有五六歲大的孩子。」


「我們看過監控,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我的妻子總會出現在孩子失踪現場的附近。」


「我懷疑我的妻子和這些動物、小孩的失踪有關,而且我還發現,我家裡總是莫名其妙出現動物的毛髮,以及不知道從何飄來的血腥味。」


男人說道這裡,聲音變得更加低沉:「最讓我恐懼的是,每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妻子一開口說話,她的嘴裡都會飄散出一股福爾馬林的味道!」


「老公……你在給誰打電話呢?」


男人正說到關鍵的地方,話筒那邊突然傳出一個怪異的女聲,隨後電話被直接掛斷。


聽著嘀嘀的忙音,我愣在原地,直到一條短信發入信箱。


「他們是青梅竹馬,以為能攜手看夕陽。可35歲那年,她得了肺癌。拿著診斷書,哭了笑,笑了哭。不抽煙,沒有任何不良嗜好,何以得了肺癌?她來到他辦公室,卻看到他抽屜裡一袋自己平日最愛吃的乾果,旁邊還放著個藥瓶子,說明觸目驚心,她流下淚來。三日後,她哭著為他點燃生日蠟燭,他不在。她點燃了34根長蠟燭,一根短蠟燭,低笑道:你真是瘦了。」


「想知道你答錯的是哪一題嗎?活下去,你就能得到答案。」


「直播任務:凌晨之前抵達江城醫學專科學院,老校區西門。」


「可選任務一:除你之外每存活一人,額外獎勵一積分。」


「可選任務二:說出正確答案,獎勵五積分。」


「注意:陰間秀場手機特別功能求助電話開啟,當你遇到無法解決的死境,可以撥打這個神秘的號碼,對方可能會幫你逃脫,也可能會將你帶入更深的絕望。首次撥打免費,通話時間為三分鐘,以後每次通話需要十積分。」


看著手機信箱裡的短信,耳邊還迴盪著那個男人的聲音,我習慣性點燃一根煙。


「短信中的這道題是我在參加陰間秀場面試時回答過的,難道當時我答錯的就是這一題嗎?」電話、短信,看似給出了很多線索,實際上雜亂無章,好像是一團亂麻,讓人無從下手。


「還有這個求助電話功能,完全就是坑爹啊,既可能幫助逃脫,又可能引入絕望,這跟什麼都沒說有什麼兩樣?」


抽完一根煙,我打開電腦進行搜索,江城醫學專科學院老校區位於江城西面,那地方不能算偏僻,但是卻很少有開發商願意購買那一塊地。


在五年前,江城醫學專科學院搬至江城東郊,老校區只留下人體解剖學、組織胚胎學、病理生理學、病理解剖學四個專業。


而且這些專業的學生統一在東校區上課,整個西校區被封停,禁止任何人進入。


「是在五年前搬遷的?」我掐滅手裡的煙,手指慢慢擰緊:「新滬高中也是在五年前出的事,五年前整個江城似乎發生過一場大亂。」


看了一眼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八點半,我收拾好東西,將所有直播工具裝進黑色皮箱,而後打車前往江城醫學專科學院老校區。


大約九點多鐘我就已經到達,校區佔地面積很大,我繞著走了一圈,結果發現整片校區就三個門,並沒有陰間秀場短信中所說的西門。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1:58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7:16

第176章 答錯的考題


根據電腦中查到的資料,江城醫學專科學院老校區中仍有四個專業的學生在上課,可是當我實地查看後才發現,整所學校非常冷清。


現在是夜裡九點半,外面的馬路上不時有車輛經過,校區門口坐著一個乘涼的保安,裡面星星點點亮著燈光,大部分地方都是一片漆黑。


「站那兒!你是學生嗎?讓我看一下你的學生證。」保安很是負責,一看我過來,馬上從椅子上坐起。


我遞過去一根煙,抱著皮箱站在門口:「你們這學校裡面怎麼連個學生都沒有?黑漆漆,看著怪嚇人的。」


接過我的煙,保安神色緩和了一點:「這是老校區,學生們都在新校區上課呢。」


彷彿是為了故意打他的臉,保安剛說完就有一個穿著時尚,背著挎包的女孩大大方方從學校裡走出。


這女孩子化了淡妝,容貌只能算是普通,不過她那對凶器卻發育的有些嚇人,前凸後翹,走起路來嗨的不行。


「張佳琪,十點半寢室鎖門,別亂跑,趕緊回去。」保安大叔似乎認識這個女孩。


「我就去買兩張大創可貼,你要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過來。」女孩說話十分潑辣,保安被她噎住,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


「不來是吧,不來我可走了。」女孩白了保安一眼,然後又瞅了瞅我,隨口說道:「外面來的?大晚上可別在我們學校裡亂跑,這學校裡存放的屍體標本要比活人還多好幾倍,小心夜路走多了,撞見什麼不會喘氣的東西。」


「張佳琪!」保安追了過去,女孩晃著豐滿一溜煙跑到了馬路對面。


「你別聽她瞎扯啊!」保安一邊跑一邊回頭對我解釋:「咱這是醫學院,屍體標本多很正常的。」


他越描越黑,我聽後也沒有放在心上:「看你的樣子和那個女孩很熟悉啊?」


「能不熟嗎?整個人體解剖專業就她一個學生。」保安苦笑一聲:「一到晚上就往學校外面跑,每天神神秘秘,膽子比我們這些老爺們還要大,你要是沒事可千萬別去招惹他,會吃大苦頭的。」


「學解剖的?」解剖是所有醫學的基礎,但凡學醫的專業都會或多或少涉及到,不過專業進修人體解剖學的人卻很少。


我對女孩產生了一些興趣,比起詢問保安這所學校裡曾經發生過的怪事,那個大大咧咧的女學生應該更容易成為突破口。


我拿著黑色皮箱離開學校,遠遠跟在女孩後面。


她先是在馬路旁邊閒逛,然後鑽進一家超市,我在門口守了三十分鐘仍舊沒見她出來,覺得有些不對。


「難道被她發現了?」進入超市,我在某櫃檯旁邊看到了她,這丫頭好似是故意在消磨時間,正坐在店裡的椅子上玩手機。


「寢室快關門了,你不回去嗎?」我買了兩杯奶茶坐在她旁邊。


「給我的?」張佳琪接過奶茶在眼前晃了晃:「你不會是在裡面下藥了吧?」


「你覺得呢?」我點燃一根煙,把皮箱放在地上:「問你件事,你們學校是不是還有一扇西門?」


「你怎麼知道的?打探的那麼清楚,是不是想泡我?」


「你這隻大天鵝還是留給其他癩蛤蟆惦記吧。」我抽了口煙:「說正經的,我之前繞著你們學校走了一圈都沒有發現西門,這門已經被拆除了嗎?」


「看在奶茶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不過要等。」張佳琪很是神秘的說道。


「等?為什麼?」


「到了十一點你自會明白。」她雙手摀著奶茶,看著牆上的鐘錶。


陰間秀場要求我凌晨之前趕到,現在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是陪著她在24小時營業的超市裡乾坐著。


「你還是單身吧?」


「看你的樣子應該有二十五六歲吧,不過不顯老。」


「其實晚上喝奶茶不好,你這種直男不懂得關心女孩,這毛病你要改,要不你會打一輩子光棍的。


……


聽著耳邊絮絮叨叨的聲音,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保安看向女孩的目光裡會隱含一抹敬畏。


好不容易挨到了十一點,我和張佳琪從超市走出,她指了指學校門口,保安不知何時回到了屋子裡,外面也沒有人巡邏。


「這學校怪事很多,連保安在夜深以後都不敢亂跑的。」她興衝衝抓著我的手來到整片校區的最西邊,「呶,西門就在這。」


周圍非常荒涼,學校西邊一戶人家沒有,僅有的幾棟房子也全都是空樓,看不到任何燈光。


我放下黑皮箱,扯掉了牆上密密麻麻的爬山虎,終於露出裡面一扇僅供一人通過的小門。


「原來在這啊。」我晃了晃上面生鏽的大鎖,想要通過正常的方法進去肯定不行,不過牆頭不算高,憑我的身手可以很輕鬆翻進去。


「多謝帶路,天黑路不好走,這是我手機號,如果你回去的路上遇到危險,就給我打電話,我會第一時間趕過去幫你。」我把手機號留給女孩後,就催促她離開。


「大哥,你是在逗我嗎?」張佳琪看著躍躍欲試準備翻牆的我:「這是我們學校,要走也應該是你走才對吧?」


「你們學校西區非常危險,這種危險一時半會不好跟你講清楚。總之,這地方很詭異,不正常。」我耐心勸阻女孩,但是她接下來的反應卻讓我哭笑不得。


「我早就知道危險啊,從我一入校開始,老師、主任、師哥師姐全都警告我西區不能去,那是禁區,可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好奇嘛。」她眼睛特別明亮,在挎包裡翻找起什麼東西。


「你該不會是準備讓我帶你進去吧?」


「這所學校我要比你了解,裡面的每一間解剖室的位置我都清清楚楚,你我一起進去還能做個伴。」


「你一個女孩子大晚上來這裡幹什麼?找刺激?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害怕嗎?」


「我解剖過的屍體比你牽過手的女人都多,給個痛快話吧。」


「不行,太危險了。」張佳琪性格古怪,我根本猜不到她心裡的真實想法是什麼,為了不將她牽扯進來,我只能先行離開。


繞著學校走了大半圈,等我再回到西門,張佳琪早已不見踪影。


「回學校了嗎?」我看了下錶已經十一點半,不能再耽擱下去,左右掃視,無人經過,我將黑色皮箱放在牆頭,快速翻入校內。


腳踏實地,我半蹲著身體,借助手機屏幕微弱的燈光掃視周圍。


這是似乎很久都沒有人打理過,荒草遍布,半人高的灌木叢中偶爾還會有一兩棵歪脖樹。


「沒有人。」我直起身體看向更遠的地方,幾棟不知功用的樓房在黑暗中好像深色的墓碑靜靜佇立著。


「真相就藏在那裡面嗎?」


我深吸一口氣,拿出陰間秀場的手機,打開攝像功能,插上移動編碼棒。


「圖像獲取中……」


「彈幕連接中……」


「數據穩定,是否開啟直播?」


「是。」


「歡迎天線寶寶死於謀殺進入直播間,歡迎鐵嶺彪爺進入直播間,歡迎……」


畫面漸漸清晰,等我的影像完整出現在屏幕當中時,人氣已經突破五百。


「看了陰間秀場的表演,不知道對你們是好還是壞,不過既然看到了,那就不要急著離開。」


我把手機屏幕放在身前:「歡迎大家來到超級驚悚直播間,在開啟今天的直播之前,我必須要告訴你們,我曾經答錯過一道關於殺人的考題,作為懲罰我會親自經歷那恐怖的一夜,不要以為我在撒謊,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這場生死遊戲的真相究竟是什麼!」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2:01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7:18

第177章 兩個腳印


說完開場白,我拿起手機朝學校深處走去。


「人家一天播十三個小時,你丫三天播五個小時,還有臉在這逼逼,別讓我知道你家地址!」


「誰打車過去幹主播,我給他報銷路費。」


「都消停會,主播也是人,也有生老病死,我們要理解。」


「理解你妹啊!人都死了,還看個雞兒!」


天線寶寶死於謀殺打賞超級驚悚直播間99冥幣:「主播,不要在意別人的話,我永遠支持你,我是你的忠實小迷妹!」


「擦,這麼重口無下限的直播間裡居然還有妹紙?」


「我想我們之中可能多了一個叛徒!」


彈幕刷的很快,我格外留意萬一道長和青城山下劉半仙這兩個ID,但是他們今天好像都沒有上線。


按照前幾次的直播慣例,我應該先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裡的基本情況,不過這一次直播開始之前給出的信息和陰間秀場提示的直播場地並無太大關聯,我也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對夫妻之間的事情會牽扯到醫學院。


在我看來,他們兩者之間唯一的關聯,就是男人在電話最後所說的那句話,妻子每天早上醒來口中都帶著一股福爾馬林的味道,而福爾馬林最常見的地方就是醫學院,功用也簡單明了,那就是浸泡屍體,防止腐爛。


線索太少,想不明白,我只好先進入院區,一步一步查探。


整個西校區佔地面積極廣,其中有四棟大樓,我也不知道它們的具體功用,只看荒廢程度,似乎比新滬高中還要破舊。


在半人高的灌木叢裡艱難前行,我向四周看去,總感覺有什麼東西慢慢靠近,可就算運用追眼也一無所獲。


「陰間秀場的可選任務中有保護活人的選項,那麼今天晚上我應該會遇到其他人才對,看來要想更深入了解事情的始末,首先要找到除我之外的活人。 」黑漆漆一大片,校區裡早已熄燈,我看著周圍的環境又有些不確定:「哪個正常人會大晚上跑到這種地方來?」


「嘭!」


我全神貫注思考,沒有註意腳下,一腳踩空,半個身體都陷了下去。


「地道?」我雙手扒著洞口邊沿,向內看去,地道很窄僅能容納兩人並排通過,裡面雖然通風效果不錯,但是依舊能夠聞到很刺鼻的福爾馬林味道。


「這條路修在地下,直來直去,是用來幹什麼的?」醫學院封禁校區地下居然會有一條地道,我有些好奇,趴在地面上把頭伸入其中左右張望。


深沉的黑暗好似怪物張開的大口,我拿出手機向內照射,並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只是在照向左邊時好像反射過來一點亮光。


「黑暗中能夠反光的除了鏡子、金屬,還有動物的眼睛,剛才那一閃而過的會是什麼?」我收起手機,記牢這個洞口的位置,然後繼續向前走到第一棟建築門口。


這是一棟四層高的實驗樓,牆皮脫落嚴重,大門緊鎖,不過在建築背面有一扇窗戶被人為砸碎。


一地碎玻璃中間扔著一塊磚頭,好似是故意在告訴別人,它就是罪魁禍首。


「砸碎窗戶的應該是個女孩。」窗沿的玻璃殘渣上掛著一絲蝴蝶蕾絲邊的布料,我小心將其取下放到眼前:「布料潮濕,還帶著淡淡的福爾馬林味,看樣子不像是剛剛扯下來的。」


我從窗戶進入建築內部,跟外面破舊的表面相比,裡面卻顯得井井有條,所有東西擺放的整整齊齊。


「有人提前我一步進來了。」


屋內地面上散落著土屑和草籽,還有一個鞋印和一個腳印。


我小心翼翼避開地上的痕跡,蹲下身,仔細觀察。


「奇怪,為什麼這個腳印比鞋印還要大?」我用手在旁邊比劃,鞋印長度只有二十九釐米,腳印的長度卻有三十二厘米。


「在我之前,應該有兩個不同的人從這裡進入,其中一個可能是蕾絲邊的主人,至於另一個……」我看著那三十二厘米長的腳印,心裡產生一個疑問:「他為什麼不穿鞋子呢?」


拿起黑色皮箱我輕輕拉開屋子的門,外面的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只是這種安靜就能讓人心裡發慌。


走出房間,我順著長廊慢慢向前,轉過一個拐角,忽然看到有一個黑影站立在走廊正中間。


我屏住呼吸,身體貼著牆壁,用手機攝像觀察他的情況。


一動不動,足足等了三分鐘,那黑影仍舊保持著原有的姿勢。


「有點不對勁啊。」我舉著皮箱悄悄靠近,一旦對方有什麼異動,我會毫不猶豫扔出皮箱。


人形輪廓愈發清晰,我走到跟前才看清楚,這不過是一個人體模型。


「是誰把模型搬到走廊中間的?他這麼做意義何在?」自從在新滬高中直播過以後,我就對這些模型人偶有種先天的畏懼。


「您老人家還是躺到一邊休息去吧。」我把模型人偶平放在走廊上,繼續往前,走到了樓梯口。


「還有地下室?」比起通往樓上的階梯,這一級級不斷重複通往地下的台階更讓我不安。


往樓上走還好點,真遇到無法解決的情況,大不了從窗戶跳下來,可要是在地下室出現問題,一旦後路被封,那可就插翅難逃了。


我正在猶豫先從哪個方向開始查看,地下室裡突然傳出一聲輕響。


聲音不大,但大樓裡實在是太安靜了,所以我才聽得清清楚楚。


「好像是金屬落在了地上。」我舉起手機,朝地下走去。


地下和地上的建築結構完全不同,走廊寬闊,地面牆壁全部貼著白色瓷片。


「這感覺怎麼有些像是電影裡的那種人體實驗室。」我順著牆根走出十幾米遠後,發現長廊盡頭的鐵門中偶爾會閃過一道亮光。


我摸索到鐵門旁邊,一股寒氣讓我打了個哆嗦,朝裡面看去,若有若無的亮光在實驗台之間晃動,好像鬼火一般。


我把皮箱放在門外,只拿著手機躡手躡腳進入。


穿過一排實驗桌,屋裡溫度比外面低上好幾度,亮光的源頭我也已經找到。


那是個女人,頭髮很長,亮光就是從她手中發出,將她整張臉都照成了死白色。


我跟著她在屋內走了一圈,最後停在裡屋的一扇推拉門面前。


那身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門拉開,當沉重的推拉門被打開以後,整個屋子裡都飄散出濃濃的福爾馬林味。


「那扇門後面藏著什麼東西?」我皺緊眉頭,以前聽一個學法醫的朋友說過,他第一次上解剖試驗課時,戴了三層口罩卻仍舊受不了那股味道,今天我才算深有體會。


女人把門推開一半閃身進入,我摀住口鼻,在外面停留了一段時間以後也跟著走了進去。


推拉門裡面是一個巨大的水槽,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東西,也沒有任何可供遮擋的地方。


所以我一進去就十分尷尬的和那個女人撞到了一起,她一手拿著手機照明,另一隻手拿著繩索拖拽著什麼東西。


四目相對,這個女人被嚇了一跳,整個人都差點掉進水槽裡。


「噗通!」水花濺起,她雖然在最後關頭抓住繩索末端穩住了身體,但掌心的手機卻不偏不倚落入水槽當中。


「我的手機!」她站在旁邊乾著急,但是卻不願意伸手去水槽中撈。


我看著覺得反常,便低頭朝水槽裡瞟了一眼。


做過防腐蝕處理的水槽裡,歪七扭八,正浸泡著幾具栩栩如生、表情各異的屍體!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2:04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7:19

第178章 大體


房間裡安靜極了,我看著面前的水池,久久說不出話來。


女孩的手機開著照明功能,光芒穿透水面,照亮了整個池子。


淺黃色的液體滌蕩著漣漪,一張張臉從詭異的角度盯著池外的兩人。


「這是什麼地方?」大約十幾秒後我才組織好語言,讓自己平靜下來。


女孩繃著一張臉,眼睛看著面前的水槽,她的手機正好落在一具老人的屍體上,那老人骨瘦如柴,手臂扭曲著,嘴巴半開,好像一條想要呼吸的魚。


女孩彎著腰似乎在想怎樣才能把手機撈出來,她嘗試了各種辦法,甚至還用繩索拽動老人的屍體,但是她剛一晃動,手機就從老人屍體上掉落,沉在了水槽底部。


「Fuck!」她爆了句粗口扔掉繩子,然後朝我走來:「你不是不願意跟我一起進來嗎?幹嘛一直跟著我?」


女孩生起氣來胸口起伏,那對豐滿呼之欲出,在她這個年齡年段能有如此胸懷的我只見過一個人——張佳琪。


「你先別著急。」我取出隨身攜帶的自拍杆,拉到最長,站到水槽旁邊把她的手機划拉到池子邊緣,然後正準備伸手去拿,又被她抓住手臂。


「別用手碰!這池子裡全是福爾馬林。」張佳琪發現我真準備下手去撈,趕緊把我攔住:「你這人怎麼比我還狠啊?你看不見這一池子的大體嗎?」


「大體?」


「就是屍體,我們學醫的習慣叫他們大體,或者大體老師,沒有他們的貢獻,我們這些學生拿什麼練手?醫生救人的技術那都是從死人身上試驗到的。」張佳琪說的頭頭是道,心疼的看了一眼手機:「算了,掉了就掉了,不過你要陪我一起走,畢竟這黑燈瞎火的我一個女孩子家家連個燈都沒有,是不是挺讓人放心不下的?」


「要是別人我覺得夠嗆,不過你應該沒什麼問題。」我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張佳琪:「現在你能回答我的問題了嗎?這裡是什麼地方?你為什麼會在這?」


她擺弄了一會我的手機,然後悄悄拉開距離:「這樣吧,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然後我再回答你的問題。」


「說吧。」我臉色平靜,心思急轉,這女孩表面上性格大大咧咧,實際上粗中有細,很不好對付。


「老校區西門的存在只有學校教師和已經畢業的學長才知道,你是從哪聽說到的?」


「一位五年前從你們學校畢業的學長告訴我的。」


「那你來這裡又是做什麼?我看你面對屍體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這可不像是一般人。」張佳琪氣勢咄咄逼人,但她每問一個問題,都會很自然的往門口挪動半步,看樣子是稍有不對就準備立刻逃走。


「我不害怕屍體是因為我在火葬場工作過,我來這裡的原因則是為了這個。」我揚起手裡的大屏手機:「你看過靈異戶外主播嗎?」


「你是網紅?」張佳琪傻了臉,這跟她想像中完全不同。


她走到我身邊,看向我手裡正在直播的陰間秀場手機,這妹紙形體上有很大的特點,所以剛一露頭就引起水友們的熱議。


「臥槽,晃得我眼疼!好耀眼!」


「猝不及防就開車,主播好樣的!」


「不行了,輔助,快給我奶一口!」


「呔!胸神惡煞,吃俺老孫一棒!」


我指著飛速滑過的彈幕:「不好意思,我的水友雖然沒節操、說話騷、喜歡飆車,但他們畢竟是我的支持者,所以他們的要求我大多都會滿足,此次來這裡直播就是一位水友提議的。」


「你說的那個五年前從我們學校畢業的學長,就是你的水友?」


「恩。」我很肯定的點著頭:「老校區西門就是他告訴我的。」


張佳琪露出恍然的表情:「怪不得呢。」


她好像看稀有生物般打量了我幾眼:「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來偷大體的,原來是個戶外主播啊。」


「偷屍體?這些屍體很值錢嗎?」我看著被手機照亮的池子,裡面浸泡的那些標本,只是看一眼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你以為隨便一具屍體往福爾馬林裡一泡就能做標本嗎?」張佳琪朝水槽裡努了努嘴:「醫學院裡的屍體大多體型完整,身上沒有明顯的暴力傷,又是經過專業防腐處理,便宜的也要五千多。」


「我聽說你們的屍體都是監獄死刑犯,還有流浪者,怎麼會賣的這麼貴?」我不知為何想到了新滬高中焚燒壕,那裡面可是有一堆燒焦的屍體。


「外行了吧,在實行藥物注射以前,全是槍決,腦袋都炸碎了誰會要?」張佳琪對待屍體的態度很奇怪,不畏懼,不戲弄,保持著一份特別的尊敬:「大部分屍體都是學校老師從偏遠山村賣來的,也有一部分是捐贈的,總之這裡的每一具大體都來之不易。」


我深以為然的點著頭:「你的問題問完了,是不是也該回答我的問題了?大晚上為什麼不回寢室,一個人跑到這裡撈屍體?」


畫風一變,張佳琪猶豫半天才開口說道:「西區曾是整個學校的地下屍庫,我要說我是來這裡找人的你肯定不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


「來地下屍庫?找人?!」我重複著她的話,這語句本身就有些矛盾。


「你先別急著質疑,讓我慢慢給你說。」張佳琪示意我一起離開房間,屋裡的福爾馬林味實在是太刺鼻了。


「我是這所學校人體解剖專業唯一的學生,我們這個專業怎麼說呢?反正就是很不招人待見。」她和我一起走到外面的長廊上:「我的導師叫劉萱,今年三十五歲,解剖學、生物工程學教授,人漂亮溫柔,專業技能也是整所學校裡最好的。注意我的用詞,是最好的,其他老師跟她相比,至少要低幾個檔次。」


「聽你的口氣,她應該是出了什麼意外吧。」我打斷想要長篇大論的張佳琪,讓她直奔主題。


「恩,從上個月開始,劉老師就變的十分古怪,課也不好好上了,大部分時間甚至連話都不願意多說。」


「再後來呢?」我隱隱感覺自己抓住了什麼,迫不及待詢問道。


「一個星期以前,劉老師失踪,當時江城好像因為警力有限,只派來了兩個年輕警察做了基本的筆錄和現場勘查,後來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音信。」


「那最擔心的也應該是她的家人才對,輪不到你這個學生吧?」


張佳琪無奈的攤開手:「老師如果有家人,警察估計也就不會這麼敷衍了事了,劉萱老師是孤兒,她的老公更是在她失踪以前就不見了。」


「不見了?」


「對啊,你也可以理解為他們夫婦兩個一前一後的失踪了。」


聽到這句話,我瞇起雙眼,陰間秀場電話裡的提示似乎能夠和這個直播場地聯繫在一起了。


「如此說來,這次直播的任務很可能就是找到失踪的女教師。」我心中細細思量,正在拼接腦海裡破碎的信息。


「老師沒有家人,警察又不願意出面,所以只能我這個學生親自出馬。」張佳琪拿著手機走在前面,隨後又說出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在劉老師失踪的前幾天,課也不上,一有時間就會前往封禁的西校區,還囑託我保密,不要給任何人說。」


「當時我也沒覺得奇怪,因為我們學校保存最完好的大體都存放在西校區,我以為老師只是去做實驗。結果誰知道,有一天夜裡她出去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2:06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7:21

第179章 死人的血


「一開始我並沒有在意,以為老師家中有事。可到了下午我才發覺事情不對,老師的電話怎麼都打不通,等我到教務處一問才知道,老師並沒有向學校請假,她甚至連一句話、一張字條都沒有留下。」


張佳琪向我講述了劉萱失踪前後幾天的異常表現,一切的起因似乎都圍繞著被封禁的西校區,為了探明原因,所以她才在深夜潛入校區進行調查。


「你為什麼不叫上保安一起?」我看著面前的女孩,最多二十出頭,還只是個學生而已。


「那幫慫貨根本指望不上,一聽到西校區就跟躲瘟神一樣,平日裡巡邏都不敢靠近西邊的圍牆。」


保安會如此害怕,肯定事出有因,我順著張佳琪的語氣問道:「你們學校的西校區裡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為什麼整片校區都會被封禁?」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聽劉老師無意間說過一次。」張佳琪神秘一笑,換上了一種奇怪的表情:「五年前西校區裡丟了幾具屍體,後來這些屍體在院區的各個角落找到,但大都被殘忍肢解。」


「當時學校懷疑這是某個學生的重口惡作劇,於是派保安在深夜蹲守,結果在幾天後的一個夜晚,蹲守的保安被離奇殺害,更可怕的是在這個保安的屍體旁邊,還躺著另外一具新鮮的剛從外面拉入解剖室的屍體。」


「根據當時警察的勘測,現場唯一有作案能力的就是那具屍體。」張佳琪向我走近,把手機放在胸前,冷冷的光照在她的臉上,她做著鬼臉,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一具剛從池子裡撈出的死人一樣。


「屍體殺人,可不可怕?他們白天是安靜擺放在瓶瓶罐罐中的材料,任由學生刀割剪裁,可到了晚上,他們就變作冰冷的殺手,把白天人們施加在他們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的還回來。」


我被她說的心裡發毛,但表面上還維持著鎮定:「如果屍體還懂得憤怒、報復,那他們就不能被叫做屍體,死了的人是沒有感情的。」


我輕輕推開張佳琪,跟女孩靠的太近,總讓我感覺有些胸悶。


「那可不一定哦。」她俏皮一笑,拿著手機照路:「西校區共有四間地下屍庫,對應不同的專業,這裡我已經看過了,咱們去其他地方吧。」


我點了點頭,單手抱著黑色皮箱,正要跟她一起出去,忽然身後的實驗室裡傳出了低沉的手機鈴聲。


長笛短號,這是一首充滿了複雜情緒的交響樂。


「你的手機響了,不用去看一下嗎?」我扭頭盯著屍庫水槽當中的亮光,來電顯示上的名字有些熟悉。


「不用了,反正取不出來,我們趕緊去下一個地方吧。」她少有的出現慌張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我運用追眼看清楚來電顯示上面的名字,心中一震,趕緊咳嗽兩聲,掩飾住臉上的表情:「走吧,這福爾馬林味真衝,也不知道你們這些學醫的是怎麼忍受的。」


控制臉部肌肉,我表情很快恢復正常,隨口說道:「你的手機鈴聲很特別啊,聽著像是交響曲。」


「馬勒第二交響樂《復活》,一般人聽不懂的。」張佳琪關上推拉門朝外面走去。


「復活嗎?」我看著厚厚的推拉門,沉重壓抑的旋律正從門那邊傳出。


從地下室出來,我和張佳琪並排走在台階上,手機的亮光照向身前,很快就到了一樓走廊。


「等等!」我伸手攔住張佳琪,讓她先把手機關掉。


「怎麼了?」她看起來也很緊張,關了手機,躲在黑暗裡。


我彎下腰看向走廊中間,在拐角的地方,有一道黑影安靜的站立著。


「你別老一驚一乍可以嗎?那隻是個模型,我故意立在路中間的。」張佳琪朝我豎了個中指,準備起身。


「別動。」我抓著她的手腕,讓她不要衝動:「我來的時候,把模型平放在了路邊,現在它又重新立在中間,這不是你幹的,也不是我幹的,說明大樓裡面還有其他人。」


「你確定?」張佳琪低聲說道:「不可能啊,我也不是第一次來這地方了,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別人。」


「如果遇到了,估計你的下場就和自己老師一樣了。」我若有所指,並沒有把話說透:「你是不是從實驗樓背面那個窗戶進來的?」


張佳琪沒有明白我的意思,老老實實回答:「沒錯。」


我伸手比了一下她的鞋子,正好二十九釐米:「在我進來的時候發現地上有一個鞋印和一個腳印,鞋印應該是你留下的,腳印則是另外一個人留下的。 」


「腳印?什麼意思?他沒穿鞋子嗎?」


張佳琪無意間提出的問題,再次點出了這個疑問,我也有些想不明白,對方為何沒有穿鞋子。


「你會不會是看錯了?」張佳琪斜著頭,臉色跟剛才相比好像變得更加白淨:「這棟樓裡,只有屍體是不穿鞋子的。」


她話音未落走廊遠處就傳出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好像有人把一袋麥粉從高處扔下。


「是誰?」我跟張佳琪互相對視一眼,打開手機沿著走廊前進,經過那人偶模型的時候我留意了一下它的身體表面,搬動模型之人並沒有留下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會不會是劉老師,別愣著了,快去看看!」


張佳琪拿著手機快步離開,我則打量了人偶一眼,又將它平放在地:「這模型有什麼意義嗎?」


等我追上張佳琪,發現她正站在窗戶旁邊:「聲音是從外面傳來的。」


這間屋子就是我第一次進入大樓時的那個房間,地上的腳印和鞋印已經被破壞,也不知道是誰幹的。


我蹲下身,試圖從零碎的土屑裡找出一些線索:「鞋印和腳印的事情我剛剛告訴張佳琪,屋裡面的現場就被破壞,難道是她幹的?可她這麼做又是在掩飾什麼呢?」


那腳印的所有信息我都深深記在腦海裡,長約三十二厘米,前腳掌很寬。


「別研究了,趕緊去其他地方看看,聲音估計是劉老師發出的。」


「你怎麼就那麼肯定是她?」


「我只是猜測。」


「這棟樓還有很多地方都沒有查找,現在就走我怕會錯失重要的線索。」


「樓內我已經找遍了,連地下屍庫都沒有放過,你說她還能藏在哪裡?」張佳琪一直在催促,我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大樓內部,最終還是選擇跟她一起離開。


從窗戶口跳出,地上的玻璃碎渣裡有一道暗紅色細線引起我的注意:「張佳琪,你來看看這個。」


「又怎麼了?」她不情願的蹲在我旁邊。


「玻璃碎片上沾染了血跡,我進來的時候可沒有發現這個。」我拿起那一片面積不算小的玻璃:「有人從樓內跳出,玻璃劃傷了他的身體。」


伸手沾了點玻璃上已經凝固的血跡:「這片玻璃整個邊沿都沾染了血液,長度超過七厘米。如果是正常人,不管身體哪個部位被劃出這麼大的傷口,一定會流出大量鮮血,絕不可能只留下一道細細的血線。」


「你想告訴我什麼?」


我低著頭,用餘光注意著張佳琪的表情:「造成這種情況的可能性有兩種,第一有人故意把血液均勻塗抹在玻璃邊緣,想要誤導我們,第二這並非是活人的血。」


張佳琪被我一提醒好像也想到了什麼:「活人身體內有血壓存在,因此會出現血液噴灑的現象。死人的身體隨著死亡時間變長,血液會不斷凝固,即使被劃破皮膚,也不會流出太多。」


「沒錯。」我晃著手中的玻璃碎片:「所以這血很可能是屍體留下的。」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2:0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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