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超級驚悚直播 作者:宇文長弓 (已完成)

 
breathinglump 2017-8-3 15:24: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29 1682166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4:46

第130章 雷符破邪


我對雷符的使用法門乃青城山下劉半仙親自傳授,他說話字字珠璣,談吐不凡,很可能是得道的高人。


第一次直播時,緣分使然,讓我習得此法。當初的我絕對不會想到,有一天我可以手持真正的天都雷符,施展雷印!


此時在世紀新苑六層,平地落雷,驚煞眾人。


符紙還未完全發揮神力,威勢已經驅散了六樓的邪氣,在那雷聲響起之時,走廊兩邊有兩張白紙紅字畫的符被震碎,這是祿興用來掩人耳目的藏靈符,正因為這兩張符紙存在,來來往往的服務員才會忽略六樓。


站在走廊中間,我高舉雷符,凝神聚意,將全部心神都用來駕馭這張符紙。


上乘符籙對於只有緣督境界的我來說,顯得非常吃力,咒文只念出兩句,全身氣力就被榨乾,手中符籙好似一個不見底的黑洞。


「上乘雷符!」祿興這一次終於變色,他那張醜陋詭異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畏懼,雷霆乃天地劫數,不在五行之中,是世間最為剛猛霸烈的法門,能克制一切邪物陰魂。


看到我祭出雷符,祿興退意萌生,可要讓他放棄到手的機會,卻又實在不甘心,將星神煞他足足找了十年,這一次就在距離他幾米遠的地方。


「必須要殺掉將星!」祿興將尖刀完全沒入那枚黑色眼珠之中:「命鬼聽令!殺!」


他催動法訣,但靜立在走廊上的命鬼卻並沒有聽從,黑色長發好像沸騰的開水在走廊中翻騰,將牆壁地板劃出道道傷痕。


「命鬼聽令!殺!殺!殺!」祿興面目扭曲用刀子刺穿了眼珠,黑色眼珠裡流出的血液濕潤了他的手掌,那隻命鬼尖叫一聲,摀住自己的雙眼,兩個黑黑的眼眶中同時流出血淚。


命鬼失控,這對我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顧不得其他,伸手挖出一滴心頭精血點在手掌中央,我寧願堵上陽壽和血肉,也要滅殺此魔。


雷符上複雜的神紋泛起點點血色,我彷佛托著千斤重量,將其舉過頭頂:「雷霆號令,急如星火,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乾羅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殺鬼萬千!」


金光亮起,好似一輪烈日當空,走廊裡所有人都能聽到耳邊傳來劈裡啪啦如電流般的聲音。


「該死,命鬼,給我殺了他!」祿興雙眼被刺痛,手臂上流出漆黑的汗液,隨後皮膚竟然好像快速衰老一樣,生出皺紋。


走廊裡的命鬼也感覺到了危機,它呼嘯著朝我撲來,但為時已晚,符印已經完成。


腳踩七星步,我用盡最後的力氣將天都雷符按向命鬼頭頂。


「兇穢消散,道氣長存!」


聲如銅鐘,震懾心神,雷符所過,邪煞潰散!


符紙貼到命鬼頭頂那一刻時,它那張蒼白佈滿血絲的臉在真實和虛晃之間變化,最後好像一副玻璃面具般轟然破碎。


隱隱約約,我彷彿看到一個陌生的女人衝著身後的瘦小命鬼笑了一下,她長發如水,眼中滿含不捨,隨後煙消雲散。


「嘭!」


祿興手中的黑色眼球直接炸開,他臉色差到了極點:「天都雷符,居然是天都雷符,該死,你們都該死!」


命鬼被滅,他好像一瞬間蒼老了許多,握著刀的手有些哆嗦,不知是氣的,還是因為氣血虧空消耗太大。


「祿興,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你喪盡天良,今天我要親手宰了你!」


我從沒想過要把他繩之以法交給警察,槍決已經不足以洗刷他犯下的罪孽。


「別硬撐著了,上乘符籙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使用的,你境界不夠,定然會消耗大量壽命和血肉精華,現在的你估計連站著都有些困難了吧?」祿興知曉跨境界使用上乘符籙的後果,所以他並不在意我,真正讓他擔心的是白起。


雖然白起後腿受傷,但真要打起來,他贏面不大。


「快點!快點!剛才有人看到他去了六樓,江少說了,誰先抓住他獎勵五千!」


「剛才有一聲巨響好像是從六樓發出的,黑咕隆咚看不清楚,會不會是那個人幹的。」


「已經報過警了,估計十幾分鐘後到!」


樓梯裡傳出嘈雜的聲音,藏靈符被破,六層可以隨意進出,那群保安這時候上來讓祿興的處境更加尷尬。


「這一次看你往哪逃?」雖然大樓還沒有恢復供電,但保安畢竟人多勢眾,如果祿興往樓下跑肯定會跟他們撞在一起。


祿興將尖刀別在後腰,戴上鴨舌帽:「我必須要承認這一次是我小瞧你了,但我要走,憑你們還攔不住。」


他陰沉一笑:「我很期待咱們的下一次對決,高健,你的名字我記住了!」


他話音剛落,就抽刀沖向鐵凝香,這突然的變故大大出乎我意料。


我想要阻攔,可只邁出一步就摔倒在地,雙腿癱軟,使用雷符透支了太多力氣。


所幸白起還在,一躍攔在鐵凝香和祿興中間。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祿興的目標根本不是鐵凝香,他只是裝出要殺鐵凝香的模樣,騙白起讓開通道,然後奪路向樓上跑去。


黑暗之中我想要追趕,但是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躺在地上,看著那道邪惡狡詐的背影跑遠。


腳步聲變得嘈雜,越來越多的人走進六樓,我勉強抬手將已經出現裂紋的雷符裝進口袋,低聲嘆了口氣:「差一點,就差一點。」


「找到了!那個混蛋在這裡!」


「咦?旁邊還有一個女的。」


「管那麼多幹什麼?聽江少的,先教訓一下這個小子!」


「餵,別搞出人命了。」


兩三個保安提著警棍朝我走來,其中有一個就是被我砸歪鼻樑的傢伙,看到他們過來,我抿了抿乾澀的嘴唇:「酒店裡進來了一個殺人犯,你們快追,他往樓上跑了。」


「殺人犯?我看你小子就長著一副殺人犯的嘴臉,敢打老子,看不我弄死你!」鼻樑被砸斷的保安一手摀著臉,另一隻手拿著警棍掄圓了砸向我的腦袋。


距離太近,我根本躲不開,也無力去躲,乾脆閉上了眼睛。


「嘭!」聲音傳來,是警棍打在了皮肉上,可我卻沒有感覺到疼。


睜開雙眼,一條還帶著血的手臂擋在我頭頂,警棍將她的胳膊打出了一條深深的紫印。


「他不是殺人犯!」有人從身後將我抱住,很柔軟,帶著股獨特的芳香。


「學姐……」自從五年前被捲入雨夜連環殺人案後,朋友相繼離開,愛人棄我而去,我似乎成了一個不祥和厄運的象徵。從來沒有人會像鐵凝香這般為我說話,在絕大多數人都站在我對立面的時候,她選擇站在我的身後。


五年前,我以為那個人會是葉冰,但當我跌落深淵後,她卻無情轉身。


五年後的今天,同樣的情況,不同的是,終於有一個人肯為我說話了。


頭頂的電燈閃了幾下,隨後走廊中重新恢復光明,大樓的備用電源接通,在場所有人也都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六樓走廊。


「怎麼回事?」江辰聞訊趕來,入目的場景讓他先是一驚,隨後他目光停留在鐵凝香身上,眼中邪念一閃而過。


……


祿興爬出通風管道,世紀新苑大樓背面,早就有一輛破舊的麵包車在等他。


拉開車門,座位下面擺著撬棍以及切斷電路的工具,還有兩幅絕緣手套。


「得手了嗎?」坐在車內的一對雙胞胎同時說話,聽起來就好像是一個人一樣。


祿興不耐煩的揮了下手,他爬進車內,剛張開嘴就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0:32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4:47

第131章 第五次直播


祿興身上的傷要比看起來嚴重很多,他先是跟陸謹鬥法,虧空氣血,而後用本命精血餵養的命鬼又被滅殺,直接動搖了根基,經絡萎縮,傷了五臟六腑。


「開車。」緩了許久,他也只是勉強說出兩個字,隨後就昏倒在車廂內。


那兩名雙胞胎見狀不敢過多停留,驅車開往郊外。


大約十幾分鐘後,警察姍姍來遲,帶隊的是吳猛,他領著人來到六樓,驅散人群一眼就看到我和鐵凝香。


「讓開!警察辦案!」


隨後發生的事情就簡單很多,我、鐵凝香和陸謹被送往醫院,警察暫時封鎖了世紀新苑,調取監控、排查疑犯,問訊在場人員。


此次事件造成的影響極為惡劣,刑警大隊隊長被襲擊,這是對公安的蔑視,對人民公權的挑戰。


按理說這件事絕對能上明天的江城日報頭條,可是無形中好像有一隻大手將一切給按了下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並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出面乾預,我只知道重傷的陸謹被連夜送進省醫院進行治療,護送他的隊伍裡至少有四名是在職武警官兵。


也許是託了陸謹的福,外人並不知道世紀新苑究竟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用擔心自己的秘密會暴露。


經過一晚治療,我已經可以下床走動,推開病房門,刑警趙斌在外面守了一夜,雖然明知道他呆在這裡有一大半原因是為了鐵凝香,但我心中還是產生了幾分暖意。


「小趙,你們鐵隊沒事吧?」


「你怎麼起來了?快回去躺著,有什麼需要叫我就行。」


趙斌從座椅上站起,想過來扶我,被我擺手拒絕:「不用擔心我,鐵凝香在哪個病房?」


「我帶你去。」


在趙斌帶領下,我來到四樓特護病室,剛推開門,發現有一對五十歲左右的老夫妻正站在病房裡。


女的我不認識,男的我在五年前見過一次,那時候他還是江城公安局的副局長。


「他們該不是鐵凝香的父母吧?」有些尷尬,我看到鐵凝香好像剛剛睡著,模樣安詳,應該已無大礙。


鬆了口氣,對兩位老人低頭說了聲:「不好意思,走錯門了。」


平日的伶牙俐齒這時候完全派不上用場,腦袋裡混混沌沌,嘴就好像是剛長出來一樣,說完我就關上房門,灰溜溜離開。


見此情景,一旁的趙斌已經笑噴,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白起呢?怎麼沒有看見它?」


「吳隊長把它送到外科縫合傷口去了,江城最好的外科醫生幫牠處理傷口,這待遇怎麼樣?」趙斌說完一拍腦袋:「差點忘了,上面為了表揚你見義勇為的精神,特別獎勵給你一萬元現金,另外還叮囑你,希望你不要把昨晚的事情透露出去。」


「這算是封口費嗎?」14路靈車直播時,那個潛逃殺人犯間接因我而死,本應獎勵的五萬塊錢到現在還在辦理各種手續。同樣算是見義勇為,可這一次還沒過十二個小時上面就把錢送了過來。兩相比較,這其中有太多不可言說的貓膩。


沒到中午我就帶著白起出院,今天又是陰間秀場發布任務的日子,我還需要做很多準備。


回到汀棠路,我關了店門,拉上窗簾,一個人來到二樓。


昨天雖然驚險,但我也收穫了很多,比如說我從陸謹身上搜刮來的多寶袋。


他是正宗道門弟子,身份很特殊,隨身攜帶的寶囊裡有很多珍貴的東西。


將破了口子的多寶袋放在桌上,倒出裡面的東西。


出自天師之手的畫地為牢符一張;金光燦燦材質用料全為上等的鎮壓符兩張;通體流轉淡淡微光,其上神紋如水波流淌的鎮水赦令一張;用於輔助修行的靜心咒、金光煉神符若干。


陸謹在和祿興的拼鬥中,把帶有進攻性的符籙幾乎耗盡,剩下的全都是些能幫助修行、聚氣聯運的符紙。


除了亂七八糟的符籙外,多寶袋中還有兩件東西讓我覺得不凡,首先是一隻玉筆。


筆桿頂端平,通體單陰線刻一條飛龍,龍身有鱗,四爪,張口露齒,陰刻雙目,長發後飄,火焰尾,筆帽鏤空六角形花紋,兩端陰刻雲紋。


在盛裝玉筆的盒子上還刻有一句話:「乙未年辛卯,師陸淵贈愛徒子秋。」


「此筆應該是陸謹的師傅送給他的,天師畫符筆墨紙硯一樣不能少,這杆雕龍玉筆靈動大氣,內蘊神明,是一件畫符用的至寶。」


不客氣的將其笑納,我看向另外一件東西,這是一個極為複雜和精密的羅盤。


我僅憑觸感判斷不出它是用什麼材料製成,巴掌大小,內外一共有十九層相互錯開,從最裡面的天池陰陽魚,到最外面的周天宿度、二十八星宿。


羅盤兩側分別刻著:「包羅萬象、經緯天地。」


在最頂端則寫著三個古字——楚宮盤。


我雖然不懂得使用羅盤,但總感覺這件東西才是陸謹所有寶物中最珍貴的一件:「等以後有時間可以讓劉瞎子過來看看,他劉家擅長風水堪輿、測字算命,如果他能用得上不如就送給他。」


劉瞎子幫過我很多次,我雖不明說,但這份恩情都記在心間。


將陸謹的眾多寶貝收好後,我又取出另一個繡花黑布袋,將那枚黑色眼珠放在掌心。


命鬼的恐怖我有了深切體會,這枚小小的眼珠子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隨時都會引爆的定時炸彈,帶在身上非常危險。


凝視眼珠中的瘦小身影,祿興的命鬼被雷符消滅後,怨氣被打散,其中一部分揮發於天地之間,還有一部分則被我手裡的這只命鬼吸收。


我可以清楚看到,眼珠中的瘦小命鬼長大了一點,臉部輪廓也變得清晰。


「再這樣下去,我會不會被它反噬?」這東西雖是邪物,但卻極為珍貴,想要培養出一個命鬼需要花費很大的代價,我又不捨得將其殺掉。


看著在眼珠子裡瑟瑟發抖的命鬼,我重新將其裝回繡花布袋:「算了,順其自然吧。」


收穫還算滿意,清點完畢後,我和白起喝了兩杯童仙酒,然後就開始抓緊時間修行妙真心法。


運行了幾個週天,我將童仙酒內的補藥靈氣吸收完畢,此時天色已經不早。


我又帶著白起去外面大吃一頓,回來後就一個人靜靜的守在陰間秀場手機旁邊。


也不開燈,我默默點燃一根煙,等待即將到來的驚悚。


指針交錯,晚上八點了。


淡淡的冷光從手機屏幕中發出,屋子內忽明忽暗,多了幾分陰森。


我深吸一口氣,掐滅煙頭,拿起手機放在耳邊。


「餵?」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話筒那邊的聲音我很熟悉,可猛然間卻不記得自己在什麼地方聽到過。


「你問吧?」


「如果所有人都想要你死,你是選擇自殺,還是殺掉所有人?」


皺起眉頭,我沒有貿然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能告訴我他們為什麼要殺你嗎?」


「我不知道,但我現在很害怕,我藏在櫃子裡,他們就在外面的走廊上,救救我,救救我!」


電話被掛斷,伴隨嘀嘀的忙音,一條短信發入信箱。


「我們往往以為原諒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有些時候,饒恕比死亡更難做到。」


「請記住一句話,你傷害過的人,終會成為你的噩夢!」


「直播任務:凌晨之前抵達靜櫻療養院,使用桐桑符重現黃雪的夢境。」


「可選任務一:找到夢境中隱藏的真實,獲取無字古畫的位置。」


「可選任務二:黃雪存活。」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0:33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4:50

第132章 夢由心生


拿著陰間秀場手機,我反復觀看短信上的內容,這次直播和前幾次比起來有一個根本上的變化。


「使用桐桑符進入黃雪的夢境?難道要直播做夢嗎?」我搞不明白陰間秀場的意思,也不清楚桐桑符的使用方法,這次直播似乎還沒開始就要以失敗告終。


「剩餘積分不夠十分,無法免除直播,如果今晚直播失敗,我會不會落得跟夏馳一樣的下場?」


「掙扎了那麼久,還是沒有辦法改變被最後的結局嗎?」


我有些不甘心,重新把電話裡的聲音和短信上的內容回想了一遍。


「給我打電話的那個人我一定在什麼地方見過,他的聲音我非常熟悉。」


「被所有人討厭,在自殺和殺了所有人之間選擇,滿足這些條件的會是誰?」


「無法被寬恕,傷害過的人,終會變成噩夢,這些話語又是什麼意思?」


思考片刻,我心中慢慢浮現出一個名字:「難道是他?可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距離直播開始還有四個小時,我要抓緊一切時間準備:「此次直播跟夢境有關,夢這東西虛無縹緲,在我周圍似乎也沒有懂得解夢的人。」


正當我有些沮喪之時,腦海中突然劃過一個女孩的身影。


「櫻子!對了,她可以在夢中見鬼,關於夢境,她一定有所了解。」


將手機和直播工俱全部裝入黑色皮箱,我讓白起留下來看家,自己則拿上所有東西打車前往藍調酒吧。


經過十幾分鐘的車程,等我進入酒吧,這裡已經是群魔亂舞,下了班的白領和一些燙著頭的學生在舞池中盡情狂歡,釋放著過剩的荷爾蒙。


穿過擁擠的人群,我來到吧台。


「先生,您需要什麼?」


「你們老闆娘呢?我找她有事。」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我進入酒吧深處的一個包廂,這裡要比外面安靜很多。


「老闆,有人找你。」我和服務員站在門口都看傻了眼,穿著長筒黑絲的鬼束綾香妖嬈的半躺在沙發上,一手夾著女士香煙,一手拿著小學數學課本,正皺著眉幫櫻子檢查作業。


「我說你檢查作業的姿勢還能再銷魂一點嗎?」抱著黑色皮箱進入屋內,我時間不多直接進入主題:「老闆娘,我有幾個關於櫻子的問題要問你。」


鬼束綾香朝服務員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然後懶洋洋的起身關上包廂門,還用妖媚的眼神瞟了我一樣:「說吧,你對櫻子又產生了什麼想法?」


「講道理,你這話充滿了歧義和對我的不信任。」抱著黑色皮箱,我剛坐在沙發上,衣服就被扯動,扭頭一看,櫻子乖巧的遞過來一杯果汁。


「當著我的面就開始眉目傳情了,高健,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不信任所有雄性生物。」鬼束綾香脫掉高跟鞋坐到了我另一邊,她紅唇之間含著纖細的女士香煙,媚眼如絲,手指慢慢轉動。


「打住!」我的身體有些僵硬,趕緊和這個危險的女人拉開距離。


「語言擁有欺詐性,但身體卻會忠誠的表達出一切。」鬼束綾香有時候真的好像是一隻成了精的狐狸,她的一舉一動都有種勾魂的魔力。


「今天我來是有急事,麻煩你稍微矜持一點。」馬上就要開始第五次直播了,我哪還有閒心在這裡耽誤時間。


輕輕抱起櫻子,把她放在我腿上:「丫頭,我問你一些事情,你要如實回答。」


整理好思路,我開始詢問:「你作業本裡夾著的那張符籙在我身上,你知道得使用它的法門嗎?」


櫻子搖了搖頭,拿起桌上的紙筆,寫道:「不知道,我只是覺得那件東西對我很重要。」


「在你發現自己的特殊能力後,你有沒有嘗試著主動進入其他人的夢境。」


「試過,但因人而異,並不能保證百分百成功。」


「夢在你看來究竟是一種什麼東西,能夠給我形容一下嗎?」


「很真實,就像是另一個世界。」


櫻子的回答出乎我預料,她對夢的看法和社會上主流的那些觀點都不相同。


「你怎麼突然對夢境感興趣了?年輕人還是要活在當下。」鬼束綾香將香煙放在桌上,吐出一口煙霧:「我以前帶櫻子看病時,有一個催眠大師告訴過我,夢是潛意識的顯現,是通往潛意識的可靠途徑,夢是對願望的一種虛擬滿足,是被壓抑的潛意識衝動或願望以改變的形式出現在大腦中,這些在清醒時不被社會道德所接受的衝動和願望受到壓抑無法出現,而睡眠時,意識的警惕性放鬆,這些衝動和願望就會表達出來。」


「夢就是潛意識的體現?」夢境是用邏輯無法分析的存在,我有些不太理解。


「誰知道呢?我還見過一位日本僧人,他說平時我們對世間萬象的認識,是由於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根,隨時招感外境的色、聲、香、味、觸、法等六塵,才能夠產生種種的認識作用。」


「但到晚上睡覺的時候,眼睛不看東西了,耳朵不聽聲音了,其他的五根都停止運作,只有心仍舊獨自起來活動,因此也可以說是夢由心生。」


「夢會挖掘出你心中最深處的秘密,在夢中你無所遁形。」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這對母子好像對夢境都很了解,我有心想要詢問更多內容,但時間上確實來不及了。


我一手提起黑色皮箱,一手抱住櫻子:「老闆娘,江湖救急,櫻子今天晚上先借我一用,你放心,我明天絕對會把她完好送回來。」


發現我沒有開玩笑,真抱著櫻子出了門,鬼束綾香這才趕緊起身,鞋都顧不上穿追了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說清楚啊!高健!你給我回來!」


刺耳的重金屬音樂將鬼束綾香的聲音淹沒,我頭也不敢回,抱著櫻子就上了出租車:「師傅,去靜櫻療養院。」


這次直播陰間秀場留下了一個漏洞,並沒有禁止和他人一起直播,畢竟這是一次匪夷所思的夢中直播,陰間秀場估計也想不到,我會找到一個能進入夢境的女孩作為幫手。


逼入死境的時候,任何一點力量都是彌足珍貴的,況且櫻子對夢境非常熟悉,有她在我會放心許多。


來到靜櫻療養院已經晚上十點,付了車錢,我和櫻子走在空無一人的櫻花大道上,深夜的療養院有種莫名的恐怖感。


「上一次來的時候我留意觀察過,黃雪住的地方有兩班保安,每隔五十米就有一個攝像頭。不過院牆不高,從側面翻進去,只要避開池塘,應該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前提下潛入。」


又浪費了一個多小時,我和櫻子總算避過監控摸進了黃雪居住的房間。


並沒有想像中奢華,裝點的十分樸素,此時黃雪已經入睡,我牽著櫻子的手走到她旁邊。


睡夢中的黃雪美到窒息,這種柔弱的美,使人完全無法產生輕浮的想法。


看了下表已經晚上十一點多,我就站在黃雪床邊,拿出陰間秀場的手機,打開攝像功能,插上移動編碼棒


「圖像獲取中……」


「彈幕連接中……」


「數據穩定,是否開啟直播?」


「是。」


「歡迎天線寶寶死於謀殺進入直播間,歡迎鐵嶺彪爺進入直播間,歡迎……」


等到畫面清晰出現,人氣輕鬆破百,我對著手機屏幕露出久違的笑容。


「歡迎大家來到超級驚悚直播間,在開啟今天的直播之前,我必須要告訴你們,本直播將要進入夢境探尋遺失的真相,所以在直播過程中無論看到了什麼都不要驚訝,因為那隻是一個夢罷了。」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0:33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4:53

第133章 未上鎖的房間


說完開場白,我把手機屏幕轉到一邊,要是讓這些騷話連篇的水友看到櫻子,指不定會編出什麼讓人羞羞的段子。


「還是熟悉的味道,還是悶騷的話語,你總算開播了!」


「這麼清新脫俗的牛皮也只有你能吹的出來。」


天線寶寶死於謀殺打賞超級驚悚直播間999冥幣:「主播主播!今天去哪嗨?靈車漂移、墳頭蹦迪、喪宴烤屍、送葬搖滾,我已經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水友們興致很高,看來上一次在恨山精神病院直播的殺人遊戲,帶給了他們很深的震撼。


忙著和水友交流,我沒發現櫻子好奇的趴到我身邊,小小精緻的臉擠入屏幕當中:「你在看什麼?」


櫻子雖然還不滿12歲,但從她身上已經能看出幾分鬼束綾香的影子,那種美和魅是天生的,根本不用刻意去修飾。簡簡單單,天真好奇的瞪大雙眼,就輕而易舉俘獲了直播間眾多「紳士」的心靈和肉體。


「哦買噶!我看到了什麼?主播那是你女兒?!」


「主個屁播,岳父再上,小婿給您跪安了!」


「三年血賺,無期不虧!若判死刑,來生再愛!」


弱音姐姐的男僕打賞超級驚悚直播間99冥幣:「主播,給我來一杯10年的妹汁!」


「交出妹汁!打倒鬼父!」


「獸人永不為奴!」


「樓上進錯片場了吧?」


……


櫻子抓著我胳膊,這丫頭看著一條一條彈幕,臉蛋紅撲撲的也不知道看懂了沒。


「老哥們先降一下車速,小心翻車。」我把櫻子拉到身後,無視要揭竿而起準備造反的水友,從口袋裡拿出那張人皮符籙。


「諸位水友,此符有沒有人認識,其中星雲流轉,乃繪畫在人皮之上,擁有種種玄妙功效。」我正在一邊東拉西扯,直播間裡已經有人認了出來。


「桐桑符!」


發出這條彈幕的是一位熟人——萬一道長。


此人說話口氣極大,在新滬高中直播時,要不是有他指點迷津,恐怕我那個時候已經葬身在元辰神煞手中。


「道長,多日不見,甚是想念啊!」有萬一道長這位天師在,我此次直播的難度應該會降低不少。


過了十幾秒萬一道長才發出第二條彈幕:「我近來在研讀南華寶經,剛出關就正好碰到你直播,也算是你我之間的緣分。」


我先跟萬一道長客套了一番,然後才進入正題:「道長既然知道這人皮符籙的名字,不知其具體用法道長是否清楚?」


「你算是問對人了,桐桑符乃造夢秘術的最高成就,這泱泱華夏,恐怕除了小莊觀就只有我萬一精通此道。」


「您還懂得造夢秘術?」我心中大喜,天無絕人之路,如果能使用桐桑符,我就可以正式開始陰間秀場的直播任務了。


「萬法歸一,這世間萬般道法我都略通一二,否則也不敢誇下海口用萬一作為道號!」


看著萬一道長發出的彈幕,這明明是一句極為裝叉的話語,但萬一道長說出來就產生一種莫名的說服力。


「你手中這張桐桑符和正常符籙有很大的區別,陰氣太盛,又是繪畫在含冤而死的人皮上,裡面肯定寄養著無窮鬼物,如果使用此符進入夢境,恐怕會將那些鬼物一同帶入夢中。」


「夢裡無陰陽,你在那裡失去肉體庇護,就像是無垠的水,要比在陽間更容易被鬼物糾纏。」


萬一道長把話說的很明白,這麼做非常危險,希望我能三思。


「道長,實不相瞞,我也是被逼無奈,現在退無可退,只能放手一搏,還請道長教我使用此符的方法。」我對著直播間裡拱手,萬一道長是我能抓到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這個機會必須要珍惜。


「你可要想清楚了,使用鬼符入夢後你有五成可能被鬼物在夢中殺死,而意念破滅,你的肉體也會停止運作,變成如植物人般的存在。」


萬一道長想讓我考慮清楚,但我別無選擇:「沒事,只有五成可能,值得一搏。」


「你想的太簡單了,入夢後你有五成概率被鬼物在夢中殺死,還有四成九的概率永遠無法醒來,只能一直徘徊在無限循環的噩夢當中,成為鬼物的玩具,這種情況比死亡還要痛苦!」


「您老人家能一次把話說完嗎?」我手拿符紙面色糾結,按萬一道長所說,我這一去有九成九的可能遭遇不測,活著回來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一。


不去的話就是跟陰間秀場作對,那個神秘的組織遠不是我能夠對抗的,違反簽約合同,下場只有死亡。去的話,雖然危險,但是還有百分之一的生機,如何選擇我心中已有決斷。


「還請道長教我桐桑符的使用法門。」


「你年紀輕輕卻膽色不凡,很有幾分我當年的模樣。」萬一道長也不知道是在誇我還是在誇他,停頓片刻後才發出了桐桑符的使用法門:「符籙之中蘊藏週天星辰,一人對應著一顆星,如果你想要進入那個人的夢境,必須先找到她命中之星。這一點,只有精通造夢之人才能做到,你且將睡夢之人的面相睡姿讓我看到,然後由我來為你開天門,入桐桑。」


我依言照做,躡手躡腳來到黃雪身邊,將她的臉錄入鏡頭。


萬一道長似乎端詳了許久才發出彈幕:「此女乃天乙貴人後輩,但命中多災多難,父母犯了龍兔成姻的天規,其命中星辰明滅不定,暗淡無光,隨時可能隕落。若是使用此符進入她的夢境,很可能會加速她死亡,我再問你一遍,是否確定使用桐桑符,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道長,我已經無法回頭,告訴我該如何去做吧!」


「你先將桐桑符覆於她靈臺之上,然後收攝心神,將血滴在黃道之中,七星閃耀之處。」


在萬一道長的指點之下,我終於找到那個位置,精血滴落,這張人皮符籙上的星雲開始慢慢流轉。


「道長,然後怎麼做?」


「凝神聚意,用意念去抓取此女對應的星辰。」


我集中註意力放在不斷旋轉的周天星辰當中,頭腦眩暈,意識好像要被吸入符籙當中一樣。


「角宿未旦,曜靈安藏,找到了!北斗第七星,本命瑤光!」


我的意念心神全部集中在北斗第七星,此時萬一道長發出了最後一條彈幕,上面是桐桑符入夢的法訣。


「大夢驚覺今何在,桐桑一入三千年!」


……


睜開雙眼,我站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左手拿著手機,右手提著沉重的黑色皮箱。


「入夢成功了?」抬起手,皮箱的重量我能夠清楚感知到:「重量沒有發生變化,如果說這是夢境未免也太真實了一點吧?難道是幻覺、障眼法?其實我現在仍在現實當中?」


身上的東西一樣沒少,直播工具、得自陸謹的鎮壓符、還有那張殘缺的天都雷符都在身上,連位置都沒有發生改變。


「關於我的一切都沒有改變,可是櫻子和熟睡的黃雪卻不見了,在這棟陌生的建築裡只有我一個人。」迅速冷靜下來,我點燃一根煙,繚繞的煙霧和菸葉燃燒產生的快感都完全一致:「太真實了。」


我拿起陰間秀場手機,觀看其中彈幕,滿屏幕都是騷話,這讓我更加疑惑:「難道這手機能跟我一起入夢?」


將彈幕一條條看過,我終於發現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這些發出彈幕的ID我一個都不認識,而且他們的名字都非常詭異。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0:34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4:54

第134章 無限驚悚的房間


在我的直播間中什麼亂七八糟的名字都有,比如說天線寶寶死於謀殺、鐵嶺彪爺、人帥活好妹紙愛,這一類的名字一看就知道是網名。


可現在直播間裡的那些ID全部變為李明、王偉之類的真實姓名,我也不知道他們代表的是有名有姓的活人,還是只記得自己名字的冤死鬼魂。


總而言之,當我沒有找到萬一道長這個ID後,就不再關注那些彈幕,因為它們很可能是根據我記憶虛構出來的,也有可能是桐桑符中寄養的那些孤魂野鬼故意要玩弄我。


抽完一支煙,我的思路也基本理清:「假設這裡就是黃雪的夢境,首先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跟櫻子匯合,她對夢境肯定比我了解,在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我需要一個嚮導。」


「另外要注意的就是黃雪,這是她的夢境,必須要確保她的安全。」拿著陰間秀場手機,我另一隻手提著黑色皮箱在這間陌生的屋子裡走動。


這棟屋子麵積不小,一廚一衛一客廳還有三間臥室,屋子應該有些年頭,廚房的抽油煙機中殘留著厚厚的油垢,很多家具都掉了漆,牆皮也有脫落的地方。


「我進入的是黃雪的夢境,可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房間裡?」多虧之前接受了黃嵐的委託,根據她提供的資料,黃伯元和黃雪從未入住過類似的房間。


在黃伯元未發蹟之前,他們住不起這樣的屋子,等黃伯元成為乾鼎藥業高層後,這樣的房子又配不上他的身份,所以我推斷這間屋子的主人和黃家沒有太大的關聯。


「桐桑符中藏有厲鬼陰邪之物,這間房子會不會是那些臟東西製造的幻象?就如同鬼打牆那樣。」我在屋子裡自言自語,耳朵一動,忽然聽到客廳傳來「咚咚」的拍門聲。


「櫻子?」小心謹慎,我手持一張鎮壓符來到門口,房門並沒有上鎖,只是用一根鐵鍊掛住門栓。


等我來到這裡時,敲門聲忽然停止。


「會是誰呢?」要想開門非常簡單,只需要將鐵鍊從門栓上取下就行,幕後黑手似乎並沒有囚禁我的打算。


不過謹慎起見,我還是蹲下身體,趴在地上,透過門縫向外面看去:「櫻子穿著一雙小巧的白色鞋子,敲門的是不是她,一看便知。」


走廊裡光線太暗看不清楚,我眼睛緊貼著門縫,然後用手機照明。


在視野清晰的一瞬間,我臉色如紙,心臟重重的跳了一下。


默默拿開手機,我快速起身,朝後退了幾步。


門外面站著的不是櫻子,那是一張血流滿面的慘死者的臉,她倒在門口,剛才我從門縫中正好和她對視。


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珠子無規律轉動,直到我出現,她透過門縫死死的盯上了我。


「咚咚!」敲門聲再次響起……


「這就是恐怖遊戲裡經典的開門殺。」我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這扇未上鎖的房門,下意識遠離:「正門肯定是無法出去了,就算我用雷符將其滅殺,但難保不會遇到第二隻鬼物。」


回到客廳中央,我開始在屋內尋找線索,對於特異性犯罪來說,任何行為都是具有目的性的,對方無緣無故將我囚禁在這裡,應該不僅僅只是為了嚇唬我。


將客廳搜查一遍,並沒有太多發現,搬開櫃子和沙發,也只是看到了一些孩童隨手勾畫的塗鴉。


「圖案有怪獸有公主,應該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這屋子裡可能住著幾個年齡段不同的孩子。」


蹲下身仔細觀看,在牆角最不起眼的地方還有一行用鉛筆寫的字:「我要嫁給哥哥,我要永遠和哥哥生活在一起!」


「妹妹要嫁給哥哥嗎?」我只當是童言無忌,並沒有放在心上,把家具搬回原位,開始去其他房間查看。


來到廚房,餐桌上擺著四副碗筷,左邊三副,右邊一副。


有意思的是,盛著腐爛菜餚的盤子全部集中在餐桌左側,右側那人只有飯,但是卻吃不到菜。


「這一家應該是四口人,其中三人抱團合夥欺負另外一人,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有一個不是親生的嗎?」


我這不是八卦,而是從細節著手,用發散的思維去推測。


走出廚房,我進入第一間臥室,屋子挺大,除了一張雙人床外,還有一個寫字台和一個書櫃。


「七宗罪?」隨手拿起寫字台上的一本書,這間臥室的主人似乎是專門研究西方文學的,在書架上找到了許多譯本和文藝復興時期的各種原文著作。


在一些筆記和專業性極強的論文上,我看到了一個名字——郭志明。


「很多論文最後都蓋著某個學院的公章,他難道是大學講師?」此人文化水平很高,但是閱讀的書籍卻總讓我覺得不對勁,比如手中的這本《七宗罪》,我還在書架上找到了很多諸如《羊脂球》、《刑法與藝術》、《淺論生殖崇拜》等等的書。


「這可能是一個表面斯文的衣冠禽獸。」原著我雖然看不懂,但郭志明在書裡留下了各種露骨的筆記。


除了書外,我沒有碰屋子裡的任何東西,眼神掃過床單,散發腥臭的床單和這一屋子的書反差很大,上面還有顏色很淡的斑狀物。


將書放在桌子上,我又看到了一張倒扣的相框。


拿到眼前,上面正好有四個人,中間站著一位帶著眼睛的中年男人,在他左邊是一對笑逐顏開的年輕男女,右邊則是一個面目模糊不清的瘦小男孩。


「這一家人有些奇怪。」站在中間的應該是父親,也就是這第一間臥室的主人,跟我預想的一樣,看起來文質彬彬。


左邊的那對男女似乎正處在熱戀當中,就算是照相,年輕男人的手也不老實,偷偷黏在女人後腰。


女人並沒有反抗,眼中露出嗔怪之色,身體卻主動靠近男人。


畫面中唯一不和諧的地方在於右邊,那個瘦弱男孩孤零零的被排除在外,他乾瘦的手無力下垂,掌心和露在外面的膝蓋上還有被毆打留下的淤青。


「參照廚房餐桌上飯菜的奇怪擺放位置,被欺負虐待的應該就是這個面容模糊的瘦小男孩。」想通了一個問題,又有新的問題接踵而至。


「他們為什麼要虐待這個孩子?這張全家福裡怎麼沒有看見母親的身影?」我坐在書桌前面的椅子上,抬頭看著被拉上的窗簾。


「窗戶?如果對方存心要限制我出去,不可能漏掉窗戶,我如果拉開窗簾會不會看到極為恐怖的一幕?」做好心理準備,我一手將窗簾拉開。


出現在面前的既不是逃出生天的通道,也不是嚇人的鬼怪,只是兩扇用金屬製作的窗戶。


兩扇窗戶被密碼鎖鎖住,密不透風,看不見外界的場景。


「有些意思,需要密碼才能逃出去嗎?」翻看鎖頭,只有按照順序輸入四個數字或者字母才能開鎖。


「四位數密碼看似不困難,但數字0-9再加上26個英文字母一起組合的話,那就會有36的4次方,也就是1679616種不同的情況。」


一個一個嘗試肯定不可能,我還需要在房間裡找到其他線索才行。


托著下巴凝視密碼鎖,正當我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窗戶上時,我感覺自己的後頸被什麼東西輕輕碰了一下。


「誰!」如此詭異的屋子裡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人抓狂,更別說脖子被莫名其妙碰了一下。


「屋子裡有人嗎?」回頭一看,什麼都沒有。


「剛才那絕對不是錯覺,有什麼東西確實從後面碰到了我的脖子。」我假裝轉身,沒過一會脖子又被碰了一下。


我扭頭看去依舊沒有任何發現。


「奇怪?」我沒有死心,拿出陰間秀場的手機對準自己身後,然後轉身坐直。


大約過了十幾秒种,脖子再次被碰到,我沒有第一時間扭頭,而是看向自己的直播間。


從手機屏幕上能夠清楚的看到,有一個上吊而死的男屍就掛在我身後,他雙腳下垂,腳尖正一下一下的碰著我的脖子。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0:35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4:57

第135章 你猜屋子裡有幾個人


汗毛豎起,脖頸上出現一層雞皮疙瘩,我強迫自己保持冷靜,沒有轉身,而是移動手機攝像頭將身後那人的全貌錄入屏幕當中。


他身穿睡衣,皮膚鬆弛,年齡大約在四十到五十歲之間。


屏幕上移,最後定格在男人的臉上,他臉色青紫,因為窒息,臉部輪廓顯得異常腫脹。


「上吊而死?是自殺嗎?」上吊這種死法並不少見,對於自殺者來說這是一種不需要多少成本就可以完成的廉價死亡方式。


仔細觀察男人的面部表情,除了痛苦之外,他整張臉肌肉痙攣,蘊含著深深的恐懼。


「不對,如果簡單定義為自殺的話,他臨死前應該不會露出如此驚恐的表情,他是被迫上吊而死的,當然,也有可能是他臨死時看到了什麼非常恐怖的東西,以致於大腦中的驚恐超過了死亡本身帶來的痛苦。」


我雙眼緊盯著屏幕,男屍在身後有規律搖晃,這是一幕極為詭異的場景。


我能清晰感知到脖頸被一下一下的觸碰,就在我猶豫要不要回頭時,屏幕中雙眼圓凸,幾乎要把眼珠子瞪出眼眶的男屍忽然看了我一眼。


居高臨下,帶著一絲怨恨和痛苦轉動眼珠,他的眼神從我的身上劃過,落在書架倒數第三層。


我被上吊男屍的奇怪反應嚇了一跳,差點扔掉手機。


從座位上站起,我深吸一口氣猛然轉身,然而身後依舊一切正常,什麼都沒有。


「陰間秀場手機能夠看見常人看不見的髒東西,這個掛在我身後的男屍應該是冤死的亡魂。」


書房中間掛著一個吊死鬼,看他的模樣正是照片裡文質彬彬的父親。


「父親死在了自己的房間裡,其他幾個屋子是不是也有類似的鬼魂存在。」我又點燃一根煙,老實說剛才那一下確實把我嚇得夠嗆,此時點煙的手還有些顫抖。


「剛才屍體的眼珠子轉動了一下,他似乎是在提醒我注意某一個地方。」腦中想起吊死鬼目光停留的地方,我站在書架旁邊,倒數第三層擺著一個鐘錶,上面只有兩根指針,顯示的時間是一點十分。


「鐘錶?」我搖了搖頭,先將第三層的書籍全部拿出放在地上。


「他想給我什麼提示?」隨手翻開一本書,上面全是用紅色水筆書寫的「對不起」三個字,密密麻麻看起來頗為滲人。


大致翻了幾本,我很快有了新的發現。


在一篇名為苦痛信仰的讀書隨感中,我找到了吊死鬼父親關於自己生活的只言片語。


「生活於願望之中而沒有希望,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關於愛,我或許能夠做出更深的定義,真正的愛是無需顧忌道德和人性的。」


乍一看這似乎是一篇逼格極高的學術論文,但往後看差點沒讓我吐出來。


其後以觀察記錄的方式,講述了這位西方文學教授和七位女學生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更精彩的是在後面,他和七位女學生熱火朝天,他的妻子也沒閒著,常常邀請他的男學生到家裡做客。


這些東西無法細說,等到他的妻子生下第三個孩子後,兩人便結束了這段荒唐的婚姻。


將這篇隨感裝在兜裡,我沒有找到其他有價值的線索,離開書房進入旁邊的一間臥室。


這間臥室只有書房一半大小,除了一張堆滿課本放著鬧鐘的書桌外,只有一張分為上下舖的組合床。


我看了看牆後面的足球和兩雙破舊的球鞋:「這間臥室裡住的應該是那兩個男孩,他們年齡相差五六歲,又是住在一起,難免會產生摩擦,難道全家福上瘦小男孩身上的傷就是他哥哥打的?」


翻看書桌上的課本和作業本,幹乾淨淨好像新的一樣,拉開抽屜,裡面也都是男生常玩的小東西。


「這間屋子除了髒亂差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我不想遺漏任何線索,檢查完書桌又看向床鋪,組合床下寬上窄,搭著蚊帳,站在外面向裡看去,朦朦朧朧什麼都看不清楚。


下舖睡著的應該是哥哥,床頭還擺著本厚厚的高考參考資料。


「一個連課本都沒有翻過的人會去買參考資料?」我覺得有些反常,把參考書拿到手中,一翻開裡面竟然還夾著一本薄薄的小冊子。


「這是什麼?」小冊子的封面鮮豔無比,我看了以後都覺得面紅耳赤:「成。人雜誌?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隨手將小冊子塞進口袋,這種關鍵性證據必須要保存。


下舖被子褥子亂七八糟,胡亂堆在一起,上鋪卻正好相反,床單沒有一絲褶皺,被子疊的規規矩矩,好像剛做好的豆腐塊。


「兩兄弟性格完全相反,弟弟應該是個內向、認真,有點小自卑的人。」爬到上鋪,掀開枕頭和床單,我找到了一個棕色日記本。


「又是這種解謎恐怖遊戲裡的經典橋段。」拉開蚊帳,我坐在床板上,開始閱讀一個孩子在畸形家庭中的苦難生活。


「在我記憶之中自己只見過母親兩次,一次是父親酒後差點將我打死,哥哥打電話給她,讓她將我這個私生的雜種帶走。還有一次是我偷偷從家裡逃走,在冬天穿著單薄的衣服走了四個小時到相鄰的城市去找她,那天晚上很冷,我在她和另外一個男人的公寓門口蹲了一晚上,她沒有讓我進門,只是拉開一條門縫對我說'快滾'。」


「我不清楚自己活著的意義,也許我的存在就是為了幫這個女人贖罪吧,她背叛了父親,我卻像個寄生蟲般靠父親養活。」


「我的哥哥高大帥氣,擅長足球,有很多女孩子都喜歡他,這其中就包括我的姐姐。」


「哥哥很喜歡在父親熟睡以後,偷偷溜出房間,進入姐姐的屋子。」


「我不清楚他們背著父親在做什麼,但總感覺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有一次在哥哥深夜離開房間後,我偷偷跟了出去,趴在姐姐的房門上偷聽,這時候我才知道了哥哥和姐姐之間的秘密。」


「那一晚我無法忘記,也許我的某些啟蒙就是從那一晚開始的,我在姐姐門口呆了半個小時,直到凌晨兩點,門忽然被打開。」


「從那以後哥哥和姐姐對我的態度更加惡劣,稍不順心,就對我大打出手,逼我吃變質的飯菜,逼我喝髒水,把我當成是一袋發臭的垃圾,只是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我和他們住在一起,但卻跟他們生活在不同的世界裡,為了活下去,我只有忍受。」


「更糟糕的事情是從我初中畢業以後開始的,那一年父親領回家一個年輕的女人,那是他的學生,也是一所私立高中的語文老師。」


「自從這個女人到來以後,我生存的空間就被進一步壓榨,我不敢讓他們看到我,似乎每個人心裡都憋著一把火,更可怕是他們認為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我很害怕,我怕他們會殺了我,他們常常背著我說話,看我的目光沒有任何溫度,我不想死。」


「後來父親沒有讓我去離家很近的市一中,而是托關係讓我去了一所私立高中。」


「這所高中在新滬和江城之間,學費很貴,我甚至在某一個瞬間還產生過感動,以為這些年都是我誤會了父親,但現實卻狠狠給了我一巴掌,他們只是不想看見我,將我送到偏遠的寄宿學校去,讓我在那個女人的班級裡,任由她和更多人的折磨欺負。」


日記上信息量略大,我只觀看了其中一部分。


「桐桑符是從新滬高中帶出來的,看來這夢境的主人應該是新滬高中的某一位學生。」具體是誰我還不能確定,不過我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一個人選。


習慣性想要去摸一根煙,手指卻在揮動的過程中碰了奇怪的東西,那是人類皮膚才有的觸感。


「難道是吊死鬼老爹跟過來了?」我把日記本揣在懷裡,順勢摸出一張鎮壓符。


「何方厲鬼作祟!你家道爺在此!」我先喊一嗓子壯膽,然後抬頭看去,蚊帳違背力學原理向內凹陷,好像有什麼東西壓在上面,正不斷向我逼近。


二十厘米,十五厘米,十厘米,太近了,近到我就是想要看不出來都難。


那是一張男人的臉,死灰色,彷彿是縱慾過度般,本應藏在皮膚下面的血管全都浮現在臉皮表面,看起來著實驚悚。


「不是吊死鬼老爹,這個……應該是哥哥。」近距離端詳一張這麼恐怖的臉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所幸我在陰間秀場的磨煉下,對這些東西有了很強的免疫能力:「你爹是吊死的,看你的樣子有點像是中毒而死。」


蚊帳距離我十厘米遠時停止靠近,鬼臉似乎受限於某種規則無法對我出手。


它翻起一雙死魚眼,瞟了一下書桌上的鬧鐘,而後慢慢消散。


「為什麼要在意鬧鐘?」我從床上跳下來,拿起桌子上的鬧鐘,上面顯示的時間是一點三十。


「我在書房的時候,鐘錶上顯示的是一點十分,這個時間又代表著什麼呢?」


剛剛入夢,就已經遇到了兩個鬼魂,我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走到門外,進入最後一間臥室。


「女孩子的閨房裡會有什麼秘密呢?」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0:35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4:59

第136章 你只有十分鐘


這裡應該就是姐姐的房間,貼著粉色壁紙,屋內收拾的干乾淨淨。


乍一看普普通通,但呆的久了卻會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一直被什麼東西死死盯著一樣。


我的一舉一動都在那東西的注視之下,她能看見我,但我卻看不見她。


進入屋內,首先看到的是一張寫字台,上面擺著一個卡通造型的鐘錶、攤開的學習資料和工工整整的課堂筆記。


「沒想到這位姐姐還是個成績優異的好學生。」拉開抽屜,厚厚一摞獎狀被隨便塞在裡面。


「郭晶晶?」我本想著把獎狀取出,伸手卻在獎狀下面摸到了一件奇怪的東西,不好形容,但對我來說卻非常熟悉。


「這不是我店裡銷售最火爆的那一款產品嗎?」螺旋震動,可分級調節,市場價位在五十元左右。


拿著手中的某件用具,看著抽屜裡厚厚的一摞獎狀,這種巨大的反差讓我有些詫異。


「外人眼中的乖乖女,實際上卻隱藏著如此不為人知的一面。」我把獎狀全部取出來,結果在抽屜最深處找到了那件用具的包裝盒,盒子底下清楚寫著:「喜歡哥哥送你的生日禮物嗎?」


「這一家人的關係有些可怕。」搜查完寫字台,我看向其他方向,舒適的單人床靠牆而放,緊鄰著窗戶。


走近觀看,整潔的粉紅色床單上殘留著洗髮香波的味道,被子枕頭都很乾淨,只是床邊擺著兩雙拖鞋,一雙男士的,一雙女士的。


「為什麼會有兩雙拖鞋,這是在預示屋子裡有哥哥和姐姐兩個鬼魂嗎?」在屋子裡轉了一圈,那股被凝視的感覺仍在,「是在床底下?還是在櫃子裡?」


壯著膽子將這兩處地方查看完畢,都很正常,並沒有發現什麼恐怖的東西。


「不能大意。」坐在床上我拉開窗簾,不出所料仍舊是全金屬封閉的窗戶,兩扇鐵板之間還用一個密碼鎖鎖著。


「從這裡出去需要破解密碼,但是對方卻沒有給我任何提示。」我自言自語,背對房門坐在床上,眼神不經意眼掃到了手機屏幕,直播間裡有一個ID很奇怪的人正在刷屏。


郭晶晶:「不要老背對著門。」


郭晶晶:「你在找什麼?」


郭晶晶:「不會是在找我吧?」


郭晶晶:「為什麼不回頭?」


我眉頭一皺:「這個ID怎麼有些熟悉?」


拉上窗簾,我扭頭準備下床。


「啪!」因為突如其來的驚嚇,大屏手機從掌中滑落,摔在了地上。


我身體斜扭著,眼睛在眼眶中上下跳動,瞳孔受到劇烈刺激幾乎縮到了一起。


那是一張溺水者才有的臉,皮膚被泡的發白腫脹,臉盤大了足足一圈。


與其說她是人,不如用怪物來形容更為恰當。


人在恐懼超出極限的時候會出現情緒上的失控,最直接的反應就是像我這樣,嘴裡大喊一聲:「臥槽!」


揮拳就掄向那張恐怖的女人臉,但是這一拳什麼都沒有打中。


女人腫脹的臉停在我眼前大約五厘米的位置,不遠不近。


「這邪門的夢境。」我低罵一句,摸著胸口緩了一口氣。


如果做好心理準備,恐懼感能減少百分之九十,但在夢境中一切都沒有先兆,這些臟東西總是突然出現。


「一定要逃出夢境,如果深陷其中,後果無法想像!」我從床上起身,那個臃腫的女人臉依舊停留在我面前,她青紫色的嘴唇慢慢張開,沒有牙齒,只露出黑洞洞的口腔。


「她好像正在對我說些什麼?」我沒有在意,只想著趕快離開這個房間,撿起落在地上的陰間秀場手機,直播並沒有中斷,看向直播間,有一條彈幕十分醒目的飄在屏幕上。


郭晶晶:「你還有十分鐘。」


好像被閃電擊中,我猛然回頭看向寫字台上的鬧鐘,上面的時間不知道何時已經變成了一點五十分。


「在書房裡,吊死鬼父親無法主動接近我。到了哥哥的臥室,那個怨靈已經能主動靠近我,甚至對我產生惡意,但他似乎受限於某種規則,不能進入我周身十厘米範圍之內。」


「等到了姐姐的臥室,這個怪物距離我只有五厘米遠,如此想來隨著時間一步步推移,關於鬼物們的限制也就越來越少,我的處境也就會越來越危險。」


「鬧鐘代表了時間,現在是一點五十分,在小男孩的日記上,他人生重大的轉變就是從某個深夜的凌晨兩點開始的,幼小的他親眼目睹了哥哥和姐姐之間的秘密,最後在凌晨兩點還被哥哥和姐姐發現,從那以後他便開始被瘋狂的欺負。」


「沒錯,應該就是這樣,到了凌晨兩點,這屋子裡就會出現恐怖的變化!」


我開始直播以來見過不少臟東西,但是像這樣的情況卻還是頭一次遇到。


冷汗濕了額頭,我分不清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邏輯建立的基礎必須要有完善堅實的框架才行,可是在一個連夢境還是幻境都無法分清的地方,拿什麼來談論邏輯,用什麼來進行推理?


「密碼!還有十分鐘的時間,必須要找出密碼!」


當務之急是按照遊戲的規則逃出去,至於這一家人為什麼會落到如此地步反而成了次要的問題。


走出姐姐臥室,最後一個探查的地方是衛生間。


這間老房子的衛生間在客廳另一側,我穿過客廳正要進入衛生間,忽然又看到了讓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客廳通往外面的門被打開了!


幽深的走廊不知通往何處,陰森可怕,沒有一絲亮光和溫度。


我握緊了手機,感覺每一步都邁的十分艱難。


「門怎麼開了?誰把門打開的?門外面那個慘死的女人是不是已經爬到了屋裡?她現在會不會就在我的身後?!」


腦子中控制不住的開始胡思亂想,我脊背冒出寒氣,因為過度緊張,臉上的血管慢慢凸顯出來。


「完全無法解釋?這該死的門為什麼會突然打開?」通往外界的道路擺在面前,這是一種恐怖而又誘人的選擇。


屋子裡全都是鬼,從門逃出去,離開這間屋子,說不定就會逃出生天。


多麼誘人的選擇,簡直就像是魔鬼的甜言蜜語。


「冷靜!」我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沒有任何留手:「對方苦心孤詣設下此局,絕對不可能這麼簡單破局。」


望著漆黑的走廊,這很可能是一條通往深淵的道路,一旦邁入其中,我恐怕就會落入無限循環的噩夢當中。


在使用桐桑符之前萬一道長交代的那些話語浮上我心頭,這是一次只有百分之一概率生還的直播,我必須謹慎。


「我還有十分鐘的時間,不要慌張,繼續尋找線索。」最後看了一眼打開的客廳房門,還有那漆黑不知通往何處的通道,我沒有猶豫快步進入衛生間。


地面和牆壁都貼著瓷磚,洗衣機旁堆著如小山般等待清洗的衣服,我進入其中後,先是聞到了一股血液的腥味,接著耳邊傳來水流的聲音。


「衛生間裡藏著誰的鬼魂?」翻動髒亂的衣服,起初我還沒有在意,但翻著翻著這些衣服上逐漸開始出現血跡,大片大片的污血洗都洗不掉,凝固在衣服上,斑斑駁駁:「衣服種類不同,有西裝有運動服,還有裙子和校服,這些衣服分屬於不同的人,唯一的相同點就是衣服都有被尖刀刺破的痕跡。」


我聚精會神仔細翻找,結果又有了新的發現,其中有一件衣服雖然被血跡完全浸透,但是這件衣服上卻找不到刀子劃破的缺口。


「為什麼這件衣服如此特殊?難道它是行凶者穿過的衣服?」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0:36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5:01

第137章 最可怕的情況


只有這一件衣服完全被血水浸濕,無論前胸還是後背,衣領還是衣角,內內外外幾乎被染成了一件紅衣。


「完好無損,沒有刀口子貫穿的痕跡,血液大多凝固在表面,這件衣服並非受害者所穿,而是行凶者本人的衣服。」


我把手伸進衣服口袋想尋找有用的東西,裡面黏黏糊糊,感覺就像是摸進了變質的膠水噹中。


「這是什麼?」一摸還真讓我找到了一件東西。


四四方方,巴掌大小的一個相框。


塑料相框上被血跡糊了厚厚一層,我拿起旁邊的衣服擦拭,總算看清楚照片上的人影。


這是一張全家福,和吊死鬼書房裡擺著的那張不同,在這張全家福上一共有五個人。


母親抱著一個嬰兒和父親站在一起,還有一對兄妹分別站在兩邊。


「照片上的人看起來很年輕,拍攝時間是在小男孩父母還未離婚的時候。」喜得貴子一家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看起來其樂融融,估計誰也不可能想到小男孩後來的那些悲慘遭遇吧。


「兇手在殺人時還帶著這張照片,難道是在進行某種儀式?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聯想到夏馳曾用相框向我傳達過陰間秀場的秘密,我習慣性拆開相框,裡面除了那張照片之外,竟然還真有其他東西。


「淺棕色的紙?」


紙張顏色和小男孩日記本裡紙張的顏色一致,因為有相框保護,所以這幾張紙並沒有被血液浸濕。


拿在手中,我快速掃視其上內容:


「這幾天我常常做一個相同的夢,夢到自己的房間,夢到哥哥、父親,夢到自己拿著刀殺掉了所有人。」


「這是一個噩夢嗎?不,至少我不這麼覺得,當刀子入肉的時候,我感覺不到害怕和驚恐,只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快樂,這應該算是美夢吧。」


「我在夢中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原來做夢是一件如此讓人開心的事情。」


「夢境越來越長,每次快要醒來時我總會遇到一個僧人,他帶著兩張面具,對我和顏悅色,對待那些欺負我的人就露出凶神惡煞的一面。」


「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包括我的父母在內,他開導我、勸解我、讓給我走出困境的方法。」


「沒錯,我應該照他說的去做,那是最完美的方法,我在夢境中已經嘗試過多次了。」


「是的,殺死所有人!」


「我的忍讓換不來同情,得不到認可,只會引起他們變本加厲的折磨,他們沒有把我當做人看,他們所有人都沒有!」


「它們永遠想不到我會這麼做吧,只是想一想就覺得開心。」


「我從學校偷偷溜了回來,背著所有人,我要完成自己的計劃,我要讓夢境變為現實。」


紙張還有些內容看不清楚,被刻意塗抹掉,似乎是男孩行凶過後的某些心裡變化。


我把這幾張紙裝進口袋,將那張照片拿在手中,其實我完全可以隨手丟掉照片,任由它被鮮血沾污,但又一想這東西對小男孩來說是極為重要的心靈寄託,以後說不定還有大用。


正要順手將其塞進口袋,手指忽然摸到了什麼東西。


黏黏的,在照片背面。


「差點就忽略了一條重要的線索。」拿到眼前觀看,照片背面也不知道是用鮮血還是用紅色水筆書寫了四句話。


「他們犯下了什麼罪?」


「我為什麼要殺人?」


「我殺了幾個人?」


「我是誰?」


全都是問句,看完後我摸著下巴沉思:「四個問題,密碼鎖正好需要四個數字或字母才能解開,這兩者是不是對應的關係?」


耳邊水流聲慢慢變大,是從衛生間最深處的浴缸傳來的。


「要不要去看一下?」這間房子帶給了我相當驚悚的體驗,我也怕再遇到什麼恐怖的東西,於是控制住自己的上前一看的衝動。


「好奇心害死貓,時間本來就不多,這種明顯不正常的地方,還是有多遠就躲多遠吧。」


我轉身走出衛生間,大腦飛速運轉,思考照片背後四個問題的答案。


「這一家人犯下了什麼罪?父親和自己的女學生關係緊密,母親又背叛了父親,哥哥和姐姐還有不能說的秘密,但硬要往刑法上來說也有些勉強。」


「不對。」思考方向出現了偏差,小男孩所說的犯罪應該是一種倫理上的畸形道德觀念。


我想起了他父親書架上的那本七宗罪:「神愛世人,人卻生來攜帶罪念,在這七大原罪之中,有一條十分符合這一家人的情況」


「強欲之罪!」我有所想法,走過敞開的客廳大門,看了一眼外面幽深的黑暗,其中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逼近,帶著一種壓迫的感覺,越來越近。我真怕自己經過時,外面會突然伸出一張大手將我拖拽出去。


屋內雖然藏著惡鬼,但至少是一種看得見的恐懼,比起生理上的刺激,我更害怕門外深深的黑暗,因為那代表著未知。


打了個寒顫,我快步進入吊死鬼父親的書房。


找到書桌上的七宗罪,翻到描寫強欲之罪的那一頁。


整本書是外文原著,我能看懂的只有下面標註的頁碼:「H-6。」


「一個字母和一個數字,按照四個問題對應四個密碼的話,這是我要在數字和字母之間選擇一個?」我皺著眉,看向書架上的時鐘:「怎麼可能?」


時鐘上的指針清楚告訴我,現在已經一點五十七,距離凌晨兩點只剩下三分鐘。


「時間怎麼過的這麼快?!」額頭冒汗,我甚至來不及緊張,雙眼看向門外,有一個滿臉鮮血的女人正在客廳爬動,她隔著打開的門看到了身在書房的我。


「槽!這個被鎖在門外的鬼東西也進來了?」慘死之人慢慢爬向我,她臉上的血滴落在地,留下一道不斷延伸的血痕。


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哥哥那張五官扭曲,血管凸起的臉也出現在書房門口,朝著我緩緩移動。


手機屏幕閃著微弱的亮光,上面有一個ID近乎歇斯底裡的發送著一條一條彈幕。


郭晶晶:「留下吧留下吧留下吧!」


郭晶晶:「你跑不出去的!你逃不走的!」


郭晶晶:「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我們找到你了!」


瞥了一眼手機,只是剛低下頭,脖頸就被輕輕觸碰,那種感覺好像把一塊冰從領口扔進衣服裡,整條脊柱都感覺到一絲涼意。


回頭,向上看去,懸掛在屋子中央的父親嘴巴裂開,正盯著我的臉。


腹背受敵、四面楚歌都不足以形容我現在的處境。


「槽!」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爆出粗口,能把受過專業訓練,經歷多次直播的我嚇得心緒不定,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驚悚?


「冷靜!」我收回目光看向飛速旋轉的指針:「還有兩分多鐘。」


第二個問題是『我為什麼要殺人』,這個小男孩遭遇太多不公,殺人的理由我都能替他想出幾十條來。


惡鬼越來越近,我不敢站在門口,踩著書房的椅子跳到了桌子上,位置一變,視野也改變,從上往下能看到在書桌邊角壓著一封書信。


打開後裡面是一張被塗抹掉名字的DNA化驗單,化驗結果顯示,化驗者並非親生。


「這一定是小男孩的化驗報告,如果不是確定他並非親生,他父親、兄姐也不至於肆無忌憚的折磨他。」翻到化驗單背後,上面是幾行出自不同人之手的字體。


細看之下,我大吃一驚,化驗單背面第一行就寫著:「那個小雜種,我要親手殺了他!」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0:37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5:03

第138章 無法醒來的噩夢


字跡和論文報告上的完全一樣,這句話是小男孩父親所寫。


更讓我驚訝的是在後面,化驗單上除了父親的字跡外,還有其他人書寫的怨毒咒罵。


「留著他幹什麼?別人的種,卻賴在咱們家裡吃白飯?趕緊把他送走吧!」


「讓他跟著那個賤女人,滾得越遠越好。」


「可這樣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那你們想怎麼辦?」


透過這些簡短的話語,我彷彿看到某天深夜,父親將除小男孩之外的家人叫到自己書房,他們背著小男孩商量著一個絕密陰毒的計劃。


再往後一共羅列著七條理由,七條必須要殺死男孩的理由。


其中包括這個畸形家庭不能外傳的秘密,父親大學教授的正面形象,還有小男孩身上巨額的保險理賠。


「一共七條理由,可這七條理由是家人殺死小男孩的理由,並不是男孩殺死家人的理由……」我嘗試著換一種思維:「或許男孩一開始並不准備真的殺死家人,只是在目睹家人的瘋狂行徑後,為了自保才提前出手。他是被逼無奈,這麼思考的話,他為什麼要殺人就很容易解釋了。」


我拿起化驗單又確定了一個數字——「7」。


時間飛逝,鐘錶上的指針轉的飛快,惡鬼爬在門口正慢慢靠近,他們慘死的臉在我的視野中愈發清晰,猙獰、腫脹、醜陋,我拿著化驗單,上面惡毒的言論抹殺掉了我對這些鬼魂最後的同情。


「你們還真是該死啊!」


頭頂上父親的屍體來回晃動,幅度變大,他嘴角裂開,外凸的眼珠快要擠出眼眶,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擺脫脖子上的束縛,他需要抓到一個替死的靈魂,來替他承受這日日夜夜的折磨。


「還有一分半鐘!」


第三個問題是『我殺了幾個人』,這個看似毫無難度,但我總感覺其中隱藏著一個陷阱。


擁擠而來的鬼魂一共有四個,分別是父親、哥哥、姐姐,還有門口那個慘死的女人。


其中三個人的身份能夠確定,只有死在門外那個女人的身份是一個迷,我在小男孩衣服裡找到的全家福上見過母親的長相,死在門外的女人並非小男孩的母親,而是另外一個人。


根據男孩的日記來推測,父親在他初中畢業以後又帶回家一個女人,此女在某所高中任教,擔任語文老師,這個女人出現以後男孩的日子變得更加難過了。


「女人並非男孩的家人,所以她一開始是死在門外,這樣一來也能夠解釋的通。」


一共有四個鬼魂,男孩殺了幾個人顯而易見,這個數字應該是——「4」。


解謎到第三題,我已經獲得一個字母和三個數字,距離凌晨兩點也只剩下一分鐘的時間。


「字母數字足夠,第四個問題會不會是故意用來混淆視線的?」我拿起窗戶上的密碼鎖,依次輸入H、6、7、4。


晃動鎖頭,非常牢固,沒有絲毫打開的跡象。


「打不開?!哪一環出現了差錯?第四個問題難道有其他含義?」惡鬼爬進了屋子,慘笑著距離我越來越近,鐘錶上指針轉動,留給我的時間連一分鐘都不到了!


第四個問題是「我是誰」,這個問題我其實一進入房間就開始思索,此夢境絕對不是根據黃雪的記憶產生,是其他鬼物創造出的噩夢,可這究竟是誰的噩夢,又是誰有這麼大能耐,可以將我從黃雪的夢境強行拖入他的夢中呢?


想要這麼做必須要對桐桑符非常熟悉,萬一道長雖然有這個能力,但他卻沒有害我的緣由。


排除萬一道長,剩下的只有一個人選,那就是曾經執掌過桐桑符的元辰神煞!


這張符的載體本身就是從他胸口撕下來的一塊人皮,我和他在新滬高中對決以後,他消失不見,很可能就是躲進了桐桑符之中。


「閒青道長說過,元辰神煞和桐桑符結合幾乎不死不滅,我打散了他的肉體,凶靈除了桐桑符外無處憑依。」


回想起那一夜在教學樓頂部的對決,元辰神煞在大勢已去之後並沒有露出慌張憤恨之色,他還對我說了一句話。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這個聲調,這個音色,跟我任務開始接通電話裡的聲音完全一致!


「我說怎麼會那麼熟悉,元辰神煞,原來是你!」


第四個問題迎刃而解,這不是黃雪的夢境,而是元辰神煞郭君傑的夢境。


他用桐桑符創造出了無限循環的噩夢,將那些對他充斥惡意的靈魂囚禁其中。


「你傷害過的人,終會成為你的噩夢!」


時針轉過半圈,留給我的時間只剩下三十秒。


「這個名字有何含義?第四個問題出現的意義是什麼?」我在最後一位密碼上試驗了郭君傑名字的首字母,但是都不對,惡鬼此時爬到了桌邊,抬起的手已經能夠抓住我的腳踝!


「滾開!」我身體緊貼著窗戶,雙手拿著鎖頭,大腦飛速運轉。


「哪裡出現了紕漏,到底什麼地方出現了錯誤?四個問題全部解開,但密碼為什麼不對?!」


時間只剩下二十秒,頭頂勒住吊死鬼父親的長繩快要崩斷,他猙獰可怕的臉在半空晃悠,總感覺距離我越來越近!


「他們犯下了什麼罪?」


「我為什麼要殺人?」


「我殺了幾個人?」


「我是誰?」


「第一個和第二個問題都是死答案,應該不會有錯。」在最後十秒,我反而冷靜下來,思維好像精確冰冷的機械在大腦中運轉。


「是第三個問題出現了差錯!」我掃過眼前的幾張鬼臉,「被殺的是哥哥、姐姐、父親和後媽,那元辰神煞的親生母親呢?」


心存善念,網開一面?按照元辰的性格來說根本不可能,況且日記中還有過諸如男孩步行四個小時去相鄰城市尋找母親,卻被母親拒之門外的場景。


心存希望,歷經寒冷和苦痛去尋找自己的母親,可苦等那麼久,只換回一句冰冷的「快滾」。


這樣的女人不配做母親,元辰神煞沒有理由會放過她。


我想起了衛生間裡的水流聲,浴池裡究竟藏著什麼我並沒有去看:「難道母親的靈魂也被囚禁在這棟屋子裡?」


「應該是這樣,如此一來他們一家人就團聚了。」


衛生間裡估計同樣藏著一個冤死的鬼魂,只是我時間緊迫並沒有過去查看,也就形成了一個思維上的盲點。


「沒錯,元辰神煞殺死的不是四個人,而是五個人,所有在他童年記憶裡出現過的『家人』都被它殘忍殺害,關進了無限循環的噩夢當中!」


時間一秒一秒消逝,指針馬上就要轉完最後一圈。


怪笑可怕的鬼臉從桌子下面鑽出,更遠處的衛生間也開始流淌出洗刷不清的紅色血液!


「五秒鐘!」


雙手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我轉動密碼鎖,重新輸入四個字符:「H、6、7、5。」


「咔嚓!」


鎖頭應聲而開!


我欣喜若狂,推開窗戶,一腳踩在窗沿之上。


「等等!」半個身體都探出窗外,我猛然停了下來,外面根本不是出路,那是一片有如深淵般無底的黑暗。


什麼都沒有,連一絲希望的光芒都看不到!


時鐘上的指針轉到了最後,懸在屋頂吊死父親的繩子應聲而斷,那張因為窒息而死的扭曲面孔從高處向我撲來,太快了,我只有一秒鐘的時間可以做出選擇。


「跳還是不跳?」


猛鬼呼嘯,血水淹沒地板,攀爬在桌邊的頭顱張開嘴巴咬向我的身體!


「管不了那麼多了!跳!」


在指針轉到整點的那一刻,我縱身躍出窗口。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0:38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5:06

第139章 催眠大師


狂風猶如刀子割著我的臉,耳膜生疼,我想喊卻喊不出聲,只能任由自己的身體向下墜落,落入無盡的黑暗當中。


「啊!」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做夢從高處摔落的經歷,身體向前傾斜,我腦袋猛然震了一下,雙眼睜開。


一手摸著胸口,心臟咚咚亂跳。


我直起身體,向四周看去,這裡正是黃雪在靜櫻療養院的病房:「我從噩夢中逃了出來?」


後背冷汗直冒,連衣服都濕了一片,現在想起剛才的遭遇,我仍然感到幾分後怕。


「太驚險了,最後一秒鐘如果我稍有猶豫,恐怕就會被永遠留在那個恐怖的房間裡,陷入無限輪迴的噩夢當中。」


深吸一口氣,我看向身邊的櫻子,她的表情有些奇怪,具體說不上來,但總感覺跟以前相比少了一分親切,多了一種莫名的距離感。


「櫻子,你怎麼了?」我伸手去摸櫻子的腦袋,她下意識向後躲閃,好像跟我並不熟悉一樣。


「你沒事吧。」我正準備把剛才入夢的遭遇向她講述,手一揮卻將懷裡的一件東西帶了出來。


那是一張全家福,母親抱著嬰兒和父親站在中央,還有一對兄妹分列兩旁。


「這是?」看到這張照片,我伸出去的手如同觸電一般懸停在半空:「噩夢當中的那張全家福!」


「夢裡的東西怎麼可能帶回現實?除非……我還在夢中!」


本以為從噩夢裡醒來,沒想到我又落入了另一重夢境。


「不必絕望,至少我找到了櫻子,一切都在按照最開始的計劃進行。」我嘗試著和櫻子溝通,但小女孩對我格外冷漠,一句話也不說。


「櫻子無法輕易開口,上次我詢問她時她曾告訴過我,在夢中她只能說一句話。」想到這裡,我並沒有強迫她,而是看向還在熟睡當中的黃雪。


很難想像,她竟然在自己的夢中熟睡著,也許她此時正在做一個夢中夢也說不定。


我沒有將黃雪吵醒,因為我不確定這樣做會不會對她造成傷害。


「和櫻子、黃雪在夢中匯合,下一步應該就是完成陰間秀場的任務,找到那副無字古畫的線索,以及保證黃雪的安全,不能讓她被陰魂傷害。」使用桐桑符進入黃雪夢境,我將數不清的陰邪鬼怪帶入了她的夢中,而這些看似猙獰的小鬼還不是最可怕的,我此次直播最大的敵人是藏在桐桑符裡的元辰神煞!


正如他所預言的那樣,我們又一次見面,而且這一次還要在夢中分出生死。


只有消滅元辰神煞,這張桐桑符才可以說真正被我擁有,否則我只能算是一個保管者,稱不上桐桑符的主人。


拿起手機,讓我驚喜的是彈幕終於變得正常,水友的名字也不再是那種有名有姓的真實姓名。


「諸位水友,我剛才有沒有做出什麼反常的舉動?因為在我的認知中,至少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我沒有和你們在一起。」緊盯著直播間,我現在需要確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這些發言的水友,究竟是不是我原來的那些觀眾,我要弄清楚他們的身份。


「笑噴了!某主播深夜攜拐未成年少女,潛入另一妙齡女子閨房,還舔著臉問自己有沒有反常舉動?」


「主播,如果道德和法律都無法制裁你,那麼我就弱弱的問你一句,媽蛋!下次能帶上我嗎?」


「你丫是不是開電商賣睡衣的?上次直播也有個大美妞穿著睡衣到處晃!」


「嫂嫂!武松我又回來了!」


「六味地黃丸,治腎虧、不含糖!」


滿屏騷話飛起,我不僅點了下頭:「看到你們這麼浪這麼騷,我就放心了。對了,萬一道長在不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


櫻子在夢中只能說一句話,所以我求助的對象理所當然變成了直播間裡的水友。


我等了很久,但讓我不安的是萬一道長並沒有出現。


「怎麼回事?」心中疑惑,我雙眼緊盯屏幕,忽然發現了一條相比之下還算靠譜的彈幕。


發出這條彈幕的ID叫做催眠大師范特西:「主播,我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樣的利益驅使你完成這樣危險且驚悚的遊戲,我無意挑戰你以及你背後讓人畏懼的勢力,我只是單純的想要提醒你,一定要活下去,你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係到此次觀看你直播所有人的命運!」


「沒這麼嚴重吧?」我看到這條彈幕後,覺得有些沉重,便想要問個清楚。


催眠大師范特西:「這是一個從業三十一年催眠大師給你的忠告,夢境不是普通人能夠隨便進出的,這裡藏著上帝的密碼,是每一個人最後的隱私,你侵犯了它,就一定會付出代價!」


我撓了撓頭,還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範大師,你能不能說的簡潔一點,這次直播如果我出現了意外,為什麼會牽連到直播間裡的其他人?」


催眠大師范特西:「進入夢境是催眠師的特權,而沉默是催眠師這份職業最高的要求,關於夢境有些東西是不可觸碰的禁忌,而大規模多人催眠就是其中之一。」


「你什麼意思?」


催眠大師范特西:「你通過某種手段進入了別人的夢境,然後又通過某種工具在不經意間遠程催眠所有觀看你直播的人,將他們一起帶入你所經歷的夢境。換句話來說,現在不管直播間裡的朋友身在何處,不管他們原本正在幹什麼,此時都不知不覺進入到了同一個夢境中。」


「所有人都在做同一個夢!這個夢就是你現在正經歷的一切,我們都在夢中,如果你無法醒來,那所有人都將陷入無限循環的噩夢裡!」


看完催眠大師范特西的彈幕,我久久無言,如果我無法逃出夢境,那直播間裡的所有人都要被我牽連。


不知不覺,無聲無息就催眠了所有人,陰間秀場再一次展示出讓我心寒的恐怖實力。


「這樣也能解釋的通為什麼萬一道長沒有進入夢境,他道法超絕,本身還懂得造夢,想要催眠他恐怕並不容易。」


我拿著手機呆立在屋子裡,老實說這一次直播我沒有任何把握,夢境對我這個崇尚邏輯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地獄,完全無法預知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也許一轉身就會看見吃人的惡鬼,也許一開門就會進入另一個世界。


一切都出現那麼突然沒有徵兆,這裡有自己的規則,那是和現實世界全然不同的法則。


我有些後悔自己在恨山精神病院直播完後,沒有直接從陰間秀場兌換造夢秘術,如果我也懂得造夢,至少現在不會這麼被動。


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如果,事情已經發生,只能去面對。


萬一道長沒有進入夢境,那現在除了櫻子外最了解夢境的人應該就是這個催眠大師范特西,他或許就是我破局的關鍵點。


平心靜氣,點燃一根煙,我對著直播間說道:「範大師,事情已經發生,無法改變,我們現在只能想辦法逃出去,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我把剛才在恐怖房間裡的遭遇也向他說明,隨後直播間裡陷入片刻的沉默。


催眠大師范特西:「我本人並非無神論者,但你所說的事情實在駭人聽聞,如果這些全是真的,恐怕我們遇到了夢境中最為難纏的對手——夢魘!」


「學術上至今無法對夢魘做出合適的定義,有人認為它是痛苦的記憶凝聚成的虛構產物,有人覺得它是一種確實存活於我們世界且肉眼無法捕捉到的生物,還有一種看法則比較中性,夢魘只不過是一種自我暗示的產物。」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0:3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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