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超級驚悚直播 作者:宇文長弓 (已完成)

 
breathinglump 2017-8-3 15:24: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29 1682176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6:28

第160章 鬼友


衣領繡著毒蛇的老人手拿黃紙,掐指推演:「這個叫做高健的人前路朦朧,兇大過於吉,但是天道存一,為他留了一線生機,如果想要對付此人,只有將那縷生機扼殺。」


江辰跪坐在老人旁邊:「道長,不知這命中的生機要如何才能扼殺?」


「不好辦啊。」老人越是推算越覺得稀奇:「此人前行在泥濘黑暗之中,命裡無星辰照耀,但是卻屢屢能化險為夷,好似諸星有意避讓。」


他算著算著慢慢停下手來,眉頭緊蹙:「此人命中和元辰有染,搭上了一絲因果,要對他出手恐會被元辰所傷。」


「元辰?」


「八字神煞之一,又名大耗,觸之不得。」老人將手中黃紙平鋪在地,然後取出內外三十三層天軌羅盤平放在黃紙之上:「若要找尋他命中的漏洞,可能還要從他周圍的人身上入手。」


老人轉動羅盤,一番擺弄後愣在原地:「難道是我看錯了?」


「道長,您發現了什麼?」


「此人不止和元辰因果牽連,好像還曾和紅鸞神煞共處一室,紅鸞天禧入命宮,出入求財事事通,大吉大凶同時出現在一人身上,我相命三十餘年只見過幾次。」


「他這命很奇怪嗎?」江辰不敢相信:「那個高健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無業遊民,莫非是因為他祖上出過什麼了不起的人?」


面前的老人身份特殊,就算是他父親見了也要恭恭敬敬喊一聲先生,能讓這讓人刮目相看,江辰覺得很不舒服。


就好像平日裡抬腳就能踩死的螞蟻,忽然變得和自己地位相當,巨大的差異讓他心中產生一絲細微的殺機。


「豈止是奇怪,簡直是……」老人話音未落,放在黃紙之上的羅盤竟然自己旋轉起來:「天規蒙蔽,十惡不赦?」


他手一抖不小心拽下了自己幾根鬍子:「這小子好像還跟十惡神煞有恩怨糾葛!」


「十惡?」


「窮凶極惡,天規不赦!俗人招惹其一就可能家破人亡,這小子卻反其道而行之,雨露均霑,同時跟十惡結了因果!」老人苦思冥想得不出答案,羅盤上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天南針連頓兩次,指向了南方朱雀的位置。


「一遇需當絞,二逢定斬頭!這是亡神神煞的命數,怎麼會出現在他的身上?難道他殺死過亡神?奇在怪哉。」


今天的羅盤似乎有些失靈,又好像故意跟老人作對,他剛說亡神的命數,羅盤內外三十三圈就全部開始倒轉,最後停在天乙星下,好似遇見了帝王般,全部俯首稱臣。


「最吉之星,天乙貴人!」


老人失聲叫道,他面色劇變,伸手掐指:「元辰、紅鸞、十惡、亡神、天乙,命中有五種神煞交織,此等命格我生平僅見。」


老人的反應越大,江辰看了以後就越覺得不舒服:「道長,如果我想要對這人下咒……」


「萬萬不可,能跟元辰、十惡作對之人,普通咒法完全無效,高深的法咒如果對他使用也很可能會遭受反噬。」老人收起羅盤,剛才那一幕讓他嘖嘖稱奇。


「難道就沒有能對付他的辦法嗎?」江辰很不甘心:「這人雖然會一些道術,但我查過他的底細,並沒有任何師承,估計也就是撞了大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偷學了一招兩式。」


「你江家雖然獨占江城龍頭,壓著龍脈,但八字神煞其中蘊含太多變數,凡人只可信命,不可忤命,招惹他對你們沒好處。」老人打定主意,不准備幫助江辰。


「道長,其實我也不是那種不知變通之人,只是那高健太過可惡。」江辰一副有難言之隱的表情,他咬牙切齒:「實不相瞞,那高健乃我妻子的前任男友。我婚禮那天,他大鬧現場,讓我在整個江城面前丟臉。而且他還把我圈養小鬼的事情告訴妻子,弄得我們夫妻之間直到現在都沒有圓房。」


「等等。」老人雙眉促起:「你說他知道你養小鬼的事情了?」


「是啊,婚宴那天我本準備讓小鬼對他略施懲罰,結果沒想到他居然有道術防身。」


「胡鬧!」老人怒斥江辰:「我送你的這隻小鬼可不是普通的小鬼,在他沒有轉生之前,決不能再出差池!」


老人厲聲呵斥,江辰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唯唯諾諾:「道長,其實今天請你來還有件事要告訴你,我妻子現在已經對我產生懷疑,她整夜不睡,小鬼遲遲無法上身,這樣拖下去,恐怕會誤了時間。」


「她是你的妻子,該怎麼做我不好多說,但如果影響了我的大事,別怪我不講情面。」


「那是自然。」江辰低下頭:「只是高健對我妻子賊心不死,我怕他會來攪局。再說萬一他跟我妻子舊情復燃,將來小鬼轉世後認他作父,那我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老人摸著領口的毒蛇花紋,江辰的這一番話終於把老人說動:「那隻小鬼的父親只能是你,這是我計劃最重要的一環,至於高健由我來處理。 」


他取出一張黑色符紙,朝門外招手,不一會兒,一個身穿黑衣瘦弱的年輕人進入屋內:「鬼友,今天夜裡你拿著我這張符去試試那人的水,不可衝動,更不要勉強。」


等黑衣年輕人離開後,江辰才開口說道:「道長,您那徒弟看外貌估計還沒有我大,能是高健的對手嗎?」


「你放心,鬼友雖然沒有得到我真傳,但他專修鬼道,是我所有弟子中最危險的一個。」老人面色陰狠:「對付命數朦朧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快刀斬亂麻,不動則已,一動必殺之。」


一老一少達成共識,書房內傳出兩人的陰笑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此時葉冰正把自己一個人反鎖在臥室裡,她嘴裡同樣念叨著某個人的名字。


雙手抱著枕頭,修長的雙腿露在外面,她看起來憔悴了很多,眼神中蘊含的恐懼似乎從未消散過。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在房間角落擺著一個新買的娃娃玩具。


那玩具扔在角落裡,周圍也沒風,也沒有人觸碰,它卻好像有自己的生命般在輕輕抽動,腦袋和身體被什麼力量拉扯,片刻之後,娃娃玩具那顆精緻美麗的腦袋從肩膀上滑落,一直滾到床邊。


葉冰和娃娃臉上的黑色塑料眼珠子對視,她沒來由的感覺到一股寒意,似乎有人爬到了她的身上,正伏在她臉旁,揪著她的耳朵說道:「媽媽。」


……


我離開鐵凝香家後直接前往劉瞎子的住處,要說起來劉瞎子幫過我不少忙,這人情總歸是要還的。


進入劉瞎子住的小破屋,我二話不說抓著還在研讀道經的老劉,直接打車回到汀棠路。


沿路打包幾個下酒菜,然後關了店門,小桌一擺,打開剩的那瓶童仙酒給劉瞎子倒了滿滿一杯。


看著滿桌好酒好菜,聞著誘人的香味,劉瞎子硬是沒敢動筷子,他一邊咽著口水,一邊警惕的看著我:「高健,你這回又攤上什麼事了?我警告你,你可千萬別打我劉家那張雷符的主意,它還只是符胚,需要長時間溫養才能恢復元氣。」


「開玩笑?我高健是那種人嗎?今天叫你來就是想謝謝你,少廢話,嚐嚐我這酒。」


我把酒杯推到劉瞎子麵前,誰知道這位道爺竟然在桌子旁邊唸起了靜心咒:「修道之人意志如海中礁石,豈會因為區區酒肉而做出違背本心的事情,高健,你到底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1:16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6:39

第161章 陣法修習


劉瞎子這是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直接被氣樂了:「行,這酒你愛喝不喝。」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細細品味,醇厚的酒香飄散在屋內。


劉瞎子眼巴巴看著,喉結上下滾動,靜心咒也顧不上念了,食指大動,不自覺的就把手放在了桌子上。


「您老人家真的不來點,這酒外面可喝不到啊。」


我做勢準備把劉瞎子面前的那杯酒拿走,老劉終於忍不住了:「且慢!」


他向上抬手,恰到好處的護住酒杯:「修道之人講究順其自然,你跟我劉家有因果,這杯酒看來我是躲不掉了。」


他輕輕搖頭,一副無可奈何的高人模樣,抖了抖破舊的麻佈道袍:「罷了,罷了,今天我就給你個面子,總不能因為一杯酒傷了你我之間的感情。」


說完後,劉瞎子很自然的端起酒杯,美滋滋的喝了起來。


「我去,你這麼快就把自己說服了,修道之人的節操呢?餵!別自己給自己倒酒啊!」


「哎呀!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好酒,好酒!」


許是看到了劉瞎子不同的一面,我心情大好,暫時將陰間秀場直播任務、五年前的連環殺人案全部拋之腦後。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酒過三巡之後,我想起了正事,去裡屋將得自陸謹的那件羅盤取出。


「老劉,你劉家擅長風水堪輿,我這有件東西要送給你,就當是你幫我的報酬吧。」我把黑布包著的羅盤放在酒桌之上。


「你這麼說就見外了,我幫你就是在幫劉家,你飛黃騰達了,劉家也能藉你的光,但你要是遭遇橫禍,劉家就要被你牽連。」難得遇見好酒,劉瞎子喝的有點多:「這也算是未雨綢繆吧。」


雖然老劉這麼說,但我覺得一碼歸一碼:「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件羅盤我反正也用不上,不如送給你,還能測測風水什麼的。」


「羅盤?你怎麼可能有那東西?」劉瞎子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現代人做的羅盤都不准,看著是用機械仿造,誤差只有幾微米,但卻徒有外形,缺少靈韻。好的羅盤都是祖輩傳下來得,那都是先人夜觀星象,用雙腳一步步丈量五方天地、湖澤大川做出來的,這門手藝早就失傳了。」


我又給劉瞎子倒滿了酒,隨手揭開黑布:「這件不像現代人仿造的,我也不確定,你自己看吧。」


劉瞎子一開始並沒有在意,隨便瞟了一眼,但是只看了一眼,他就再也無法移開視線了。


「無量天尊,你這羅盤好像是從裡面帶出來的東西。」


「從裡面帶出來的?老劉,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有些不解。


劉瞎子用小指輕輕滑過盤底,然後雙手將其拿到眼前:「現如今好的羅盤大部分都是祖輩一代一代傳下來的,但是你這件不同。」


「有何不同?」


「你這羅盤是從大墓裡盜出來的。」劉瞎子十分肯定,可等我想要詳細詢問時,他又擺了下手:「內外十九層天地相互錯開,這是最早的羅盤,從裡面的天池陰陽魚,到最外面的周天宿度、二十八星宿,全部容納在一掌之中,能做到這一步,只有古時候感悟天地的修行大能可以做到。」


「僅憑這些就推斷這是墓中的東西,有些武斷吧。」


劉瞎子沒有回答我,而是反問了一句:「這羅盤你是從哪得到的?」


「陸謹身上,就是咱們在松林公墓遇到的那個錦衣道士,因為一些意外,我把他扒了個精光。」


「那人背景雄厚,你真是膽大包天啊!萬一惹了禍事,你可就大難臨頭了。」


「怕什麼?這年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況且我手腳麻利,不會留下漏洞的。」我給了劉瞎子一個讓他放心的眼神。


「小心著點,那些道統雖然不顯山不露水,但真要是把人家逼急了,至少這小小江城裡沒人敢幫你說話。」劉瞎子想了一會,苦笑著又補充了一句:「除了我以外。」


他將羅盤放在桌上,示意我看著盤底的一些淺青色雲紋:「這些東西不是羅盤本身帶有的,是因為深埋在地下太久才出現的,雲紋越清楚,時間越久遠,你這件羅盤的來歷恐怕要追溯到先秦時期。」


「我去,古董啊!」


「好好收著,這樣的無價之寶,我可不敢要。」劉瞎子將羅盤包好:「你現在還不懂風水堪輿,但是你已經開始修道,慢慢都會接觸到這些,羅盤是風水師的法器,留著吧,以後它會成為你最忠實可靠的伙伴。」


劉瞎子說什麼都不肯要,我實在沒辦法只好將其放回原處。


「老劉,其實這次來確實還有些事要麻煩你。」我把陰間秀場新增的商品目錄抄寫下來遞給劉瞎子:「不知陣法一道你有沒有研究?」


「陣法?」劉瞎子果斷的搖了搖頭:「那東西不是一般的修道之人能夠接觸的。」


類似的話語我也曾在妙真道法詳解上看到過,此時回想起來覺得不解:「陣法雖然繁雜,但是相應威力也是普通符籙的十倍、百倍,為何會逐漸沒落?」


「陣法確實威力極大,但它有幾個弊端。」劉瞎子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後才說道:「首先陣法操作複雜,對主陣之人有很高的要求,尋常修士縱然得到陣法詳解,也是有心無力。」


「其次,想要布陣,代價實在是太大了。就拿最基本的歸元陣來說,簡簡單單一重變化,效果也只是納聚靈氣,但要想成功布陣,需要九張一氣歸元符,以及壓陣的法器。法器雖然可以重複使用,但九張符籙基本上用一次就失效了。」


劉瞎子舒舒服服的喝著小酒:「而且陣法還有個不好的地方,布陣時稍有分心就會失敗,正常的成功率在三分之一左右,只有非常熟練或者天賦極高之人才能一次佈陣成功。」


聽劉瞎子這麼一說,那個死在夢境中的子丑應該算是一位陣法上的奇才,只可惜他在噩夢中遇到了元辰神煞。


「老劉,你覺得我有沒有可能是那種布陣奇才。」我很期待的看著劉瞎子,但他卻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你這是在無視我嗎?」我指著自己抄寫的商品目錄:「如果我想要學習陣法,你覺得這裡面哪些東西比較靠譜。」


「你要學陣法?」劉瞎子放下酒杯,突然變得鄭重:「貪多嚼不爛,你才修道多長時間?連符都不會畫還要去學陣法?」


其實我也不想去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按照陰間秀場的尿性,下一次直播很可能會遇到什麼邪陣。所以我就算學不會,也要多做些了解。


「老劉你就說說你的建議吧。」


劉瞎子拿著我給他的商品目錄,面露難色:「陣法我是真不明白,況且你這上面的東西,像什麼古今十大邪陣通解,只看名字就覺得不是什麼善類。如果你真想要學陣法,也別那麼麻煩,就按照妙真道內的基礎陣法開始練習,至於陣眼,這個土地爺泥像就足夠了。」


「就兌換這一個?」土地爺泥像只需要一積分就可以兌換,我現在身上積分足足有三十五分,非常充裕。


「除了陣法,我覺得有兩個東西你應該拿下。」劉瞎子把商品目錄放在桌上:「這枚納氣丹如果是真品的話,千萬不要錯過,一枚小小丹藥能夠節省你數月甚至數年的時間。」


我點了點頭:「那還有一件是什麼東西?」


「漆木棺。」


「棺材?」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1:17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6:41

第162章 活葬(上)


我看劉瞎子一本正經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感到一絲不解:「老劉,你讓我兌換個棺材幹什麼?我又不修鬼術,再說了,把它背回來的話我要放到哪?小店裡擺著個棺材,以後誰還敢來我這買東西?」


「我肯定不會害你,這漆木鬼不是給你用的,是給命鬼準備的。」劉瞎子慢悠悠品味著杯中美酒:「對於養鬼之人來說,一口好棺是可遇不可求的,這漆木能聚集陰氣,乃臟邪最喜之物。」


「你確定自己沒有喝多?」我看著只剩下個瓶底的童仙酒,一把奪過劉瞎子的酒杯:「先說清楚再喝,那命鬼是邪道鬼物,我要是把它養成了,它反過來害我怎麼辦?」


「應該不會,命鬼跟普通未開靈智的小鬼不同,形成於將死未死之時,靈智要比一般的小鬼強出很多。而且你手刃了它的第一任主人,等於說間接幫牠報了殺生之仇,按照因果來算,它應該會承你情,幫助你一次。」


「你是不是算命算糊塗了,跟鬼講因果?」我搖著頭,只要想到屋子裡會多出一副棺材來就感覺不舒服。


「我只是給你提個建議,該怎麼選,你自己把握。」劉瞎子不動聲色的順走只剩下瓶底的酒瓶:「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咱們回見。」


他揣著酒瓶,拄著扁擔晃晃悠悠的走出小店,留下我一個人坐在桌邊。


「命鬼……」打開隨身攜帶的黑色繡花布袋,我關了電燈將那枚烏黑的眼珠倒在掌心。


眼珠子裡的鬼魂吸取了祿興那隻命鬼散落的陰氣,現在身體凝實,看起來已經成長了很多。


「我能不能相信你?」我喃喃自語,眼珠裡的命鬼自然不會回話,它膽子很小,從布袋裡拿出來後就一直縮在眼球深處,動都不敢動,似乎十分畏懼我。


「漆木棺需要五分,用五積分來培養命鬼,值不值?」我回想起祿興那隻命鬼的可怕,又想起很早以前劉瞎子曾說過的話,命鬼大乘之後可以替主人抵擋一次死劫。


「罷了,我就信你一回。」將黑色眼珠裝進布袋,我拿出陰間秀場的手機發送信息。


「使用積分,選擇兌換土地爺泥像,納氣丹,漆木棺。」


「積分扣除,兌換成功,剩餘積分二十二分。」


收到陰間秀場回复的短信後我沒有馬上動身前往銀行,此次兌換的物品中有一件非同尋常之物——棺材。


「這棺材體積跟銀行保險櫃差不多,我看陰間秀場這次要怎麼送到我手裡。」


等到晚上十一點多鐘,外面的行人漸漸稀少,我才換上一件連帽衛衣出門。


來到銀行,果不其然那位銀行經理正焦急的坐在大廳當中,她一看到我趕忙迎了過來:「高先生,您可算是來了。」


「就你一個人?」我左右打量,銀行周圍雖然全是監控,但是除了這位經理,連個保安都沒有。


「您的東西由我單線負責,本行會竭盡全力為您保密。」經理臉上帶著職業化笑容,將我帶入銀行內部。


進入地下,輸入密碼,打開私人保險箱裡面只有一個黑布包裹。


「棺材呢?」


經理見我久久佇立,臉上露出一抹明顯的不安:「少了什麼嗎?出了什麼問題?」


她的反應比我還要大,我抱著包裹偷偷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眼中蘊含著一種我非常熟悉的情緒——恐懼。


僅僅只是取個包裹,她為什麼會如此害怕?還是說一旦包裹出了問題,她就會遭受特別的懲罰?


這個女人也跟陰間秀場有關係嗎?


我沒有說話,把包裹放在地上,背對經理將其打開。


裡面只有三樣東西,一個用玉雕琢散發寒氣的盒子,盒內放著一枚龍眼大小的丹藥。


還有一座宛如小孩子隨手捏出的泥像,半尺高的小老頭,看起來很是樸素。


最後一件東西則是一封信,打開後上面只寫了一句話:「郭村甘蔗地,石碑向下掘地三尺。」


我瞟了一眼覺得有些不對勁,仔細觀看後吃驚的發現,這字跡居然我自己的一模一樣!


「陰間秀場做事果然滴水不漏。」我對自己的筆跡非常了解,因為工作性質的原因,我會在書寫某些漢字時留下特別的記號,是不是我自己寫的一眼就能看出。


「陰間秀場在模仿我的筆跡,而且連我那些從來沒有跟外人說過的小習慣都掌握的一清二楚!」再次端詳信紙上的字:「完全相同,簡直就像是我自己寫出來的一樣。」


把信裝回信封,我側頭看了銀行經理一眼,她遠遠站在牆角,似乎知道其中的規矩,不敢偷看。


拿上包裹,我給銀行經理打了個招呼便匆匆離開。


「最後那封信上寫的地址應該就是漆木棺埋藏的地方,可我要如何才能把它弄回店裡去?」


我皺眉沉思,那好歹也是五積分兌換的東西,就這麼扔在荒郊野外,萬一被其他孤魂野鬼佔據,豈不是虧大了。


「不行,我現在就得過去。」


此時已經臨近午夜,我打車前往郭村。


說是郭村其實一戶人家都沒有,房屋早在幾個星期之前就被強拆,一大堆破磚爛瓦堆在農田裡,周圍的樹木上還掛著抵制強拆,血淚控訴的紅字條幅。


「這讓我上哪去找甘蔗地?」向內走去,沒過多遠就看到幾個守夜的建築隊工人點著篝火在打牌。


我看見了他們,那些人也發現了我。這大晚上夜深人靜,他們估計以為我是來偷東西的,嗚嗚喳喳全都圍了過來。


「哥幾個冷靜,我……是一個遊方的道士。」眼睛一轉,我開始信口胡扯。


「你是道士?穿的很時尚啊?」


「二蛋,你跟他扯什麼?這人賊眉鼠眼,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人。」


「我們這裡馬上就要動工,沒事不要在這周圍亂晃。」


聽到他們說要動工的消息我頓覺不妙,萬一這棺材被他們挖出來,劈了當柴火燒那我可就真欲哭無淚了。


「哥幾個別不相信,我看你們黑雲壓頂,面黃肌瘦,很可能是被什麼不干淨的東西給纏上了。」一直被劉瞎子這麼說,我聽得多了也記下了幾句,雖然自己對算命相面一竅不通,但至少說的話有種專業的感覺。


「你可上一邊去吧,趕緊滾蛋!」


「無量天尊,此地風水甚是詭異,你們已經病入膏肓還不知曉。」我不急不慢,回憶著劉瞎子說話的語氣。


「臥槽,神經病啊!」


「張工,這事你說怎麼辦?」


「直接報警,別跟這傻叉廢話。」


可能是因為演技略有浮誇,幾人並不相信,看著他們準備動手,我趕緊後退一步:「諸位冷靜,我今天來確實沒有惡意,這片土地下面藏著邪煞萬不可輕舉妄動。」


自這幾人出現我就一直在觀察他們,我雖然不會相面,但是我學過刑偵和心理分析。


此地房屋全部推倒,卻久久不見開工,肯定是出了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


眼神掃過這幾個守夜的工人,手臂掌心有很多細小的傷口,好像是土石飛濺擊傷的。


按理說守夜也不用這麼多人,他們聚在一起,還點著篝火,這些人肯定在隱藏著什麼秘密。


想到這我反而放鬆了下來,學著蠱先生那般,擺出高深莫測的模樣:「七星連珠,搖光式微,你們這地方草不長,花不開,樹木奇形怪狀,四面高,中間低,氣場停滯,穢氣沉積,無路可出啊!」


我照搬劉半仙在安心旅館時的說辭,學著劉瞎子掐算的姿勢,擺出蠱先生才有的大師風範,挺胸抬頭,好似陸謹那樣,帶著一種仙風道骨在幾人面前走來走去:「這裡最近一定發生過不小的事故,而且你們還隱瞞不報,冤魂沒有昭雪,所以滯留此地。」


我說的十分堅定,連我自己都相信了:「爾等凡俗,利欲熏心,造了殺孽,竟然還沒有一絲悔改之心。這陽間的律法若管不住你們,就讓陰間的厲鬼來找你們索命!」


幾人臉色都或多或少的發生變化,看來此地最近真的發生過什麼事情。


「少在那放屁,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你還給我說厲鬼索命?有本事你讓他現在就來找我!」其中一個好似是工頭的人指著我罵道:「把他給我攆走!」


「等等!」我歪著頭微微一笑:「你果真想要它來找你?」


那人嘴硬的很:「對,你要真有本事,現在就讓他過來弄死我,我敢刨他們郭村的祖墳,就不怕這些歪七八糟的東西!」


「原來是為了建房佔了人家的祖墳,怪不得外面被村民們掛了白底紅字的條幅。」我看著面前的工頭,取出黑色繡花布袋:「既然你想讓他來找你,那我就把他叫來,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舉頭三尺有神明,亂說話可是會遭報應的。」


我朝工頭招了招手,然後和他走入火光照不到的陰影中,打開布袋:「你想看,我就讓你看個夠。」


命鬼猙獰爬出,這一次我沒有阻攔。


看著渾身顫抖,臉色慘白的工頭,我突然發覺將命鬼培養到大乘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因為有些時候我要對付的不止是邪道鬼修,還可能是心存惡意,比鬼怪還要難纏的普通人。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1:17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6:43

第163章 活葬(中)


我沒有正道修士那種悲天憐人的情懷,也不像邪道那樣喪心病狂,我追求的只是用最簡單有效的手段去達成自己的目標。


命鬼從黑色眼球中鑽出,撲向工頭,他嚇得說不出話,嘴唇一個勁哆嗦,身體拼命想要往後退。


「你剛才不是說要見鬼嗎?」我一手掐著他脖子,膝蓋頂著他大腿,迫使他只能站在原地。


工頭臉色灰白,生機被命鬼掠奪,沾染著絲絲陰氣,這也就是我的命鬼還沒有大乘,如果換做是祿興的那隻命鬼,只要放出來必定勾魂奪魄,用活人的命來血祭。


「不看了,不看了!再也不看了!」


工頭瘋了般尖叫起來,我看預期效果差不多已經達到,便鬆開掐住他脖子的手,站到一邊。


那工頭一臉冷汗,我剛鬆手,他就啪一下坐在了地上,半天都沒起來。


「張工,你沒事吧?」


「你剛看到啥了?張哥?」


幾個工人拿著鐵鍬、鐵釬圍了過來,其中兩人費了好大勁才把工頭拉起,扶到火邊的磚頭上休息。


「你們幾個要不要也來看看?」我把繡花黑布袋口子重新系上,目光掃過這幾個建築工人。


他們面面相覷拿不定主意,最後還是看向差點被嚇出毛病的張工頭。


「都看我幹什麼?」工頭的聲音現在還有些顫抖,他坐在火堆旁邊,但是身體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脊柱麻麻的,好像有什麼東西爬到自己的後背上,知道有東西存在,可眼睛就是看不到,這種感覺真是太難受了。


「二蛋,你把這幾天的事給他說說?」工頭指著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機靈的小個子說道。


「張哥,老闆不是說要把這事壓下來嗎?你給別人一說,那萬一傳出去,以後誰還敢在咱這裡買房?」


「讓你說你就說,屁事咋那麼多呢?」


小個子不情不願的走到我跟前,先是偷偷看了我一眼:「您真是道士?」


「測字相命,風水堪輿,斬妖伏魔,樣樣精通。」我臉不紅心不跳的吹著牛逼,這幾人估計也是被我氣場震懾到,收起了鐵釬、鐵鍬和我一起坐到了火堆旁邊。


「其實這事說起來也邪性的很。」二蛋看幾個工友都不願開口,只好自己硬著頭皮把這幾天發生的怪事講了出來。


「我們是上個月接到的任務要把郭村這邊給推了,建設新農村。本來計劃的是一個星期的工期,但有一戶人家死活不同意搬遷,我們為了趕工期只能先推其他的房子,可沒想到剛到第三天就出事了。」


我發現二蛋臉色不對,追問道:「發生了什麼?說詳細點。」


「死人了。」不止二蛋,連周圍幾個工人的反應都怪怪的:「我們的鏟車在推樓的時候,司機操作失誤,直接衝進了住人那家裡面,結果住在屋子裡的一個老太太當場就被壓死了。」


「這事為什麼我沒在報紙上看到過?」


「開發商掏錢上下打點,再說那老太太無兒無女,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按照我們老闆說的,死了也就死了,還給國家減輕了養老負擔。」


「這是什麼混賬話?」我眉頭一皺,出了人命卻輕描淡寫一筆帶過,怪不得會頻頻出事。


「我們也覺得做的有些過了,但我們老闆跟江家是合作關係,誰也不敢得罪,村民拿了錢以後也都閉嘴了,所以這事外界都不知道。」


他的聲音漸漸變低:「本來我們以為這事就此罷了,可誰知道自從那老太太死了以後,工地上就三天兩頭出事。」


「崴個腳了,被砸個手了這都是小事,就在兩個星期前挖地基的時候,有一個兄弟突然發瘋往攪拌機裡跳,當時所有人都被嚇傻了,等我們把他弄出來,人已經不行了。」


「再後來怪事就更多了,尤其是晚上,看守鋼筋建材的兄弟老是能看見有一個黑影在工地上走,好像是在找東西。」


「起初大家都以為是小偷或者路過的村民,但幾天前我值班的時候因為好奇,就跟著他在工地裡轉悠,你猜那黑影最後停在了哪?」


「停到哪了?」


「那個被壓死老太太曾住過的老屋裡!」二蛋說到這眼神有些緊張,身旁的火光都很難驅散他的恐懼:「黑影就在那一堆廢墟當中,雙手划拉著磚瓦,刨啊,刨啊!」


「我當時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奇怪,走到近處一看才發現那黑影穿著二三十年前的老式黃褐色外套,大熱天包裹的嚴嚴實實,等我準備再走近一點時,那黑影刷的就不見了。」


二蛋手舞足蹈,說的煞有介事:「後來我把這事跟張哥反應,大家詢問了以前的村民才知道,這老太太堅持不肯搬遷其實是為了守著她去世了二十多年的老伴。 」


我雙眼瞇起,聽二蛋的意思,這裡面似乎還隱藏著一樁因果。


「二十多年前老太太的老伴因病去世,然後就埋在這郭村地底下。」


「原來如此,你們強拆間接害死老太太,所以被守了二十多年的老爺子心生怨念化為厲鬼要讓你們償命。」我故意做出一副此事很難辦的樣子,心裡面其實在想著如何才能把漆木棺弄走。


「不知您有沒有什麼能夠破解的方法?如果能把那厲鬼請走,錢不是問題。」張工頭又往火裡扔了幾塊木頭,但就算火燒的再旺,也驅不走他心中的寒意。


「這不是錢的事,招惹厲鬼對我們修行之人來說也是大忌,況且是你們有錯在先,以命償命,就算到了陰曹地府,佔理的也是人家。」


「我說你到底行不行啊,一直在這東拉西扯的,連陰曹地府都出來了。」


「我就不信這個邪,都是你們自己嚇唬自己。」


「小李、虎子,你倆別亂說話。」張工頭出聲呵斥,他可是親眼見過命鬼的,臉上勉強堆笑,他遞給我一根煙:「兄弟,你要有真本事,那就給我們露兩手唄。」


我眼睛一轉,故作為難:「不好辦啊,剛才我用紫薇斗數給你們算了一算,要想破局恐怕只有從根上解決問題。」


「您說吧,只要能解決厲鬼,不再耽誤我們施工,以後有啥需要儘管吩咐。」張工頭拍著胸口向我保證。


「那行,但我醜話說在前頭,一會我讓你們幹什麼,你們就乾什麼,不要多問,不要多看,否則小心冤魂纏身,家破人亡!」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從磚頭上站起,仰頭對著天空掐算:「今夜星圖有變,恐有大事發生。」


我腳踩七星步繞著火堆走了一圈,然後回到原位:「你們這郭村可曾有一片甘蔗地?」


「甘蔗?郭村不種甘蔗,原本有些稻田,後來被我們填了。」


張工還沒說完,二蛋就抓住他的手:「張哥,那兩片稻田往後走百米確實有一片甘蔗地,這事好像只有郭村本地人知道,我也是詢問那老太太家情況時,他們無意間告訴我的。」


「真有?」張工頭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連他這個工頭都不知道的事,我居然會知道。


「本道的探墓尋龍之術怎麼可能出錯?」我朝幾人招手:「都起來,拿好工具,那厲鬼就藏在甘蔗地裡!」


我和幾名工人點著燈深一腳淺一腳的來到甘蔗地,此時甘蔗還沒成熟,青黃一片,高高掛掛,在黑夜裡隨風擺動看起來還有些陰森。


「道士兄弟,你說的厲鬼就藏在這裡面?」


「沒錯。」我手持符籙,裝模作樣的念了幾句口訣:「這片甘蔗地裡應該有一塊石碑,此碑不大不小,不高不低,只要找到此碑厲鬼也就無所遁形了。」


「你不是在玩我們吧?」


甘蔗密密麻麻,又是晚上,別說石碑,隔得稍遠連人都看不到。


「你們只管去找,本道說得話,句句都是天機。」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1:18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6:45

第164章 活葬(下)


我抱著雙手站在甘蔗地外面,看著幾個建築工人拿著鐵鍬衝到甘蔗地裡敲敲打打,沒過一會裡面就傳出一聲大喊。


「找到了!還真有!」


幾個人踩出一條路來,把我引到最裡面。


在甘蔗地正中間的位置,擺著一塊石碑,上面沒有刻字,但依稀能看到被雕琢過的痕跡。


先是甘蔗地,又是石碑,全都被我說中。張工頭也不再懷疑我的身份,又遞過來一根煙:「道士兄弟,你說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六七個人圍著石碑站在甘蔗地裡,我點燃張工頭的煙,踩了踩腳下的泥土:「抄傢伙往下挖,掘地三尺必見異物!」


我說的十分肯定,幾個人卻拿著鐵鍬不敢隨便動手,最後還是張工頭開口問道:「兄弟,你說的異物是指什麼東西?」


我不耐煩的揮了下手:「不該問的不要問,知道的太多會引火上身,被厲鬼惦記。」


「你不說,我們幾個心裡沒底,萬一挖出來什麼害人命的東西怎麼辦?」


「現在知道怕了?當初為何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那老人說句話?」我冷笑一聲:「若是你們不願意,我也不勉強。這厲鬼已經成了氣候,本道也不想沾染因果,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大家一拍兩散,我走我的陽關道,你們就等著明天出工傷給自己收屍吧。」


明明是想要請別人幫忙,但是還要做出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我這招欲擒故縱很快就奏效了。


「兄弟你這話說的就不仗義了,我們信你還不行嗎?」張工頭親自拿著鐵鍬開挖,剩下幾個人雖然猶猶豫豫,但也跟著挖了起來。


我默默抽著煙,不時手指掐訣,抬頭仰望星辰,偶爾還要說出一兩句常人很難聽懂,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意思的道家真言。


大約二十分鐘後,二蛋一鏟子下去,地底下發出「呯」一聲。


「碰到東西了?」幾人都擠過去觀看:「這黑不溜秋的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我掐滅煙頭分開眾人,向裡面瞟了一眼:「動作輕點,千萬別驚著棺材裡的東西。」


「棺材?!」幾個建築工人一起喊道,二蛋更是嚇得直接扔了手裡的鐵鏟。


「怕什麼?本道給你們掠陣,難道你們還怕那鬼東西跑出來不成?」我眼神掃過所有人:「繼續挖,這東西一旦露頭必須馬上解決,否則大家都逃不掉。」


幾個人也是被逼無奈,只能繼續向下挖。


「上了賊船,哪有那麼容易就能下來?」我嘴角含笑,取出貼身放置的符紙,手指掐訣,這一次再沒有故弄玄虛,而是做好鬥法的準備。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棺材完全被挖了出來。


通體漆黑,長不過一米五,寬度也就剛剛好能躺下一個人而已。


「衣冠塚?」


此棺比正常的棺材要小很多,如果算上棺木本身的厚度,很難躺進一個人。


「道士兄弟,現在咋辦啊?」


所有人都有些慌張,大晚上跑到荒郊野外挖棺材,想想都覺得不是正常人會做的事情。


「冷靜,你們保持燈光,注意四周,都看緊旁邊的人。」我手拿符籙一個人跳進墓坑。


「兄弟,你要幹啥啊?」


「再下來個人幫忙,準備開棺!」我喊了半晌,終於有人跳了下來,是那個最不信邪的虎子。


「我數一二三,一起用力!」


手掌搭在棺材蓋上,掌心傳來一種奇特的觸感,冰冷,光滑,粘膩,就好像一大塊用血塗抹的鵝卵石。


我和虎子抓住棺材兩端,這棺蓋要比想像中重很多,用盡全力才推開一掌的距離。


「再加把勁。」我朝虎子喊了一聲,但這傢伙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呆呆的站在原地。


「虎子?」我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心想這孩子不會是著了魔怔吧。


誰知道被我一拍,他反應出奇的大,指著棺材裡面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流。


「怎麼了?」我順著燈光朝棺材裡看去,淺黃色的燈光照進棺內,我的眼睛正好和棺材裡那雙慘白色的眼珠子對上。


「棺裡有活人!」虎子大喊一聲,手腳並用朝坑外爬去,外面的建築工人也被嚇的遠遠避開,什麼鐵釬、鐵鍬也顧不上拿,東西扔了一地。


「臥槽!」此時坑內只有我一個人,沒辦法,我只好手持符籙護在胸前,身體貼著土坑,隨時準備撤離。


「我只從陰間秀場兌換了棺材,這怎麼還附送了個人在裡面?」等了半天也不見棺材裡有什麼動靜,我深吸一口氣,默念妙真心法再次走到棺材旁邊。


「沒了?」這一次我很輕鬆的就把棺材蓋推開,裡面只有一件老式黃褐色外套和一些看不出用途的破布:「剛才難道是幻覺?可虎子也看到了?」


心存疑慮,我收起符籙踩著棺材爬出土坑。


「道士兄弟,你沒事吧?」張工頭和那幾個建築工人一口氣跑到了甘蔗地外面,此時看見我爬出墓坑才敢低聲詢問。


「天黑,你們別亂跑。」我說這話絕對是出自好意,跟我在一起還有符籙防身,但他們自己亂跑的話,說不定剛才棺材裡的那個臟東西就藏在了誰的身上。


躲在遠處的眾人重新進來,唯有虎子臉色蒼白說什麼都不願意踏入甘蔗地半步,他的情緒有些失控,一個人站在外面大喊大叫,看到剛才那一幕確實把他嚇的不輕。


「你們剛才看見了什麼?」張工頭瞅著犯了瘋的虎子,抓著我袖子不肯放手:「道士兄弟,你可要給我們個說法啊!」


「你們自己看。」我撿起地上的一個手電筒對準棺材內:「衣冠塚,裡面只有幾件破舊的衣服。」


「黃褐色?外套?這衣服我見過!」二蛋身體一抖:「那天晚上在老太婆家挖東西的人就穿著這衣服!」


他不說還好,一說完,這幾個自覺膽子不小的人又準備撒丫子往外跑了。


「大家冷靜!如果這裡面真有厲鬼作惡,你們盲目逃走只會給自己招來禍事,別緊張,把事情原委詳細的給我說一遍。」


無論任何時候,首先要保持冷靜,只有這樣才能理性的分析,找出解決辦法。


我拿著手電筒向外照了一圈,夜色漆黑,人影模模糊糊看不太清楚,我腦中回想初見幾人時的場景:「不太對勁啊。」


「道士兄弟,你又發現了什麼?」張工頭學著我的模樣拿手電照了一圈,並沒有發覺什麼異常。


我皺著眉竭力回想:「張工,你們今天留下來看守工地的有多少人?」


「五個,最近那黑影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我們本來商量著要合夥把他抓住……」


我揮了揮手,示意他保持安靜:「你們有五個人,加上我應該是六個人,可現在這裡有多少人?」


夜風一吹,甘蔗地裡模模糊糊的黑影搖晃起來,張工頭拿著手電又掃了一圈:「沒錯,就是六個人啊。」


我「刷」一聲取出符籙,眼神警惕的看著周圍:「虎子沒進來,甘蔗地裡還有六個人,你仔細看看多出來的那一個是誰!」


我這一說不要緊,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幾人全都慌了神,本來就被命鬼嚇破了膽子的張工頭更是看都不看扭頭就往外面跑。


其他人一看工頭都跑了,還在這受什麼罪,玩了命的朝外面狂奔。


幾秒鐘的工夫,甘蔗地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不好辦了,那個多出來的人也跟著他們跑了出去。」


我看了一眼墓坑裡的棺材,掏出手機:「餵,二狗,叫上幾個可靠的兄弟馬上過來,我可能要幹一票大的!」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1:19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6:47

第165章 午夜拉棺


我獨自守在墓坑旁邊,大約十幾分鐘後,二狗開著他那輛破舊麵包車趕到。


「健哥,我聽你口氣不對,出什麼事了?」二狗帶著三個弟兄進入甘蔗地,他們腰桿挺得筆直,全都別著刀。


「這幾個人能不能信任?」


「放心,都是我帶出來的兄弟。」


「那就好。」我讓開一條路,示意他們過來,幾個人拿著手電一掃,看見了土坑裡的棺材,全都露出遲疑之色。


二狗也有些不解:「健哥,這刨人家祖墳可是有損陰德啊!」


「別問那麼多,咱們一起先把棺材抬走,放在這裡,遲則生變。」


我率先跳入土坑,二狗無奈的揮了揮手,招呼幾個人下去幫忙。


「棺材好像變輕了?」手掌拖著棺底,我察覺出幾分不同,第一次下來開棺的時候,裡面應該是藏了別的東西。


「動作快點!」


前前後後,也就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我們把棺材塞進麵包車裡。


「哥幾個辛苦了,等我處理完這事再請你們喝酒。」我掏出一百遞給二狗的幾個兄弟:「同棺材一車很不吉利,麻煩哥幾個打車回去,剩下的交給我和二狗就行了。」


讓二狗開車,我扶著棺材坐在後面:「二狗,避開監控,先繞一圈,然後再回汀棠路。」


「健哥,你這棺材該不會是什麼文物吧?咱們這屬不屬於盜墓?」二狗子發動麵包車,他是第一次拉著棺材到處跑,這種感覺讓他坐立不安。


「人家盜墓的可比我們專業多了,我要這棺材另有他用,具體不便細說。」我側著身坐在車內,棺材佔了很大一部分地方。


二狗發現我跟棺材坐在一起還能談笑自如,他打了個寒顫:「前段時間你問我要符紙,這次又大晚上的跑出來挖棺材,你該不會是撞了邪吧?」


「好好開你的車,其他事不要多問。」我又叮囑了二狗幾句,大意就是讓他保守秘密,棺材的下落不要洩露出去。


到了汀棠路快樂巔峰,我先下車取了三千塊錢遞給二狗,然後跟他合力把棺材搬到小店二樓。


「就放這吧。」平放在地,跟我的床並列,看起來很是詭異。


打發走二狗子,我關上店門,拉上窗簾,一個人坐在棺材旁邊。


「五積分兌換了個棺材,就這麼把它放在屋裡萬一被別人看到要怎麼解釋?」我推開棺蓋,裡面還有幾件死者的衣服,都已經腐爛,散發著一股怪味。


我打開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棺內死人的衣服下面還平鋪了一層薄薄的紅土,用手觸摸,能感到幾分潮濕,放在鼻尖一聞,帶著一股不是很明顯的血腥味和屍臭的味道。


「奇怪,這明明是個衣冠塚,棺材內沒有放屍體為什麼會有屍臭味?難道是因為棺內的土比較特殊嗎?」我抓出一把用塑料袋封好塞進口袋,準備等什麼時候去問問劉瞎子。


費了好大勁總算是把棺材弄了回來,可是把它擺在屋裡,我連睡覺都成了問題。


一想到床邊就是棺材,而且還鬧過鬼,我是睡意全無,心驚膽顫。


「這不知道這玩意要怎麼用?」我沉思片刻,一拍腦袋,取來入夢那天穿過的衣服,在子丑臨死之前曾給過我一本陣法詳解,我記得當時把它塞進了兜裡。


「居然真在!」看著手中這本線裝古書,我不禁又開始懷疑夢境的真實性:「郭君杰哥哥的雜誌和子丑的古書全都被帶了出來,那天晚上我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心存疑慮,但要想證實恐怕只有下一次入夢才能搞清楚了。


翻看古書,整本書只介紹了一種陣法——三嬰聚靈,利用陰時陰刻生嬰兒先天對陰氣的吸引,聚納陰氣,滋養鬼物。


這只是一種最基本的陣法,但是布陣條件卻非常苛刻,首先需要三個凝練不散的陰童小鬼,然後需要陰時陰刻生嬰兒身上的骨肉,最後還需要成套的九宮符紙以及能夠壓住所有陰氣的陣眼。


「三個陰童小鬼可以用積分兌換,陣眼有土地爺泥像,只是嬰兒骨肉和九宮符紙不好辦。」我此時的表情應該和那些邪修差不多,面露貪婪。如果此陣能成,不止命鬼可以受益,我身體裡那隻血狐也能盡快恢復。


「距離下次直播也沒有多長時間了,我得抓緊時間研究研究。」


到了後半夜,我把古書擺在地上,取來陸謹那支雕龍玉筆,比葫蘆畫瓢,對照著書上的圖案在房間地板上畫出大致的陣法紋路。


當最後一筆完成,也不知道是因為陸謹的筆確實不凡,還是我天生有修習陣法的天賦,屋子裡陰風陣陣,溫度沒有變化,但卻有一股從心底透出的寒意。


「陣法已經初見成效,但要想如子丑所畫那般吸納陰氣,恐怕還需要更多陰邪之物填充。」我剛要收起雕龍筆,口袋裡的黑色繡花布袋突然掉落在地,本來系嚴實的袋口此時被解開,一枚黑黝黝的眼珠子滾了出來,碰到漆木棺才停止。


「難道命鬼已經迫不及待了。」我拿起黑色眼珠,捧在掌心,裡面那隻瘦小的命鬼正在興奮的叫喊著。


「好,那我就如你所願,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我將黑色眼球放在棺內,當它接觸到那淺紅色泥土時,竟然開始慢慢下陷,不一會就完全沒入泥土當中,從表面看不出任何痕跡。


全部忙完,看了看表已經夜裡兩點多種,我蓋上棺蓋,抱著床單被子來到一樓。


「暫時就先在一樓睡,等命鬼大乘,再把棺材弄出去。」我抓了抓白起脖子上的毛,在它旁邊打起了地舖。


小店裡燈光熄滅,夜色也到了最深的時刻。


凌晨三點,外面的汀棠路上一輛車都沒有,安靜的有些過分。


平日裡喧囂到很晚的酒吧也都停業,小店周圍有種詭異的氛圍。


「嗖!」一隻黑貓從漆黑的後巷裡竄過,片刻之後,幽深的巷子裡走出一個男人。


他身穿黑衣,領口還繡著一條斑斕的毒蛇,此人正是被江辰和算命老人派來的鬼友。


隨手扔掉黑貓的斷尾,他舔了舔鮮紅的嘴唇,大半個身體都靠在陰影當中:「烏雲遮月,天助我也!」


他坐在後巷,確定周圍無人之後,掏出一包骨粉灑在快樂巔峰周圍。


「閻王讓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江少也是你能得罪的人嗎?」鬼友精修鬼道,此時是一天之中陰氣最重的時候,也是他鬼術威力最強的時候。


「對付一個普通人而已,沒必要使用這張珍貴的鬼符,普通符紙足以。」他自信滿滿,並沒有使用老人交給他的那張黑色符紙,而是拿出十幾張下乘符籙,然後從懷裡取出一把不知道用什麼液體浸泡過的濕米,撒在小店周圍。


「汝等鬼神眾,我今施汝供,此食遍十方,一切鬼神共。」


咒語念完,他雙手掐訣,將一張張符紙貼在房屋外牆之上。


屋子內本來臥在被子上的白起忽然睜開雙眼,雙耳豎起,對著四周呲牙咧嘴。


陰風掃過,不知何時,屋內不大的空間裡竟然站了幾個低垂著腦袋,披頭散發的身影。


他們不敢距離白起太近,在屋內徘徊了一陣厚慢慢朝樓上走去,好像那裡有什麼東西正在吸引著他們一樣。


房門嘎吱一聲被推開,披頭散發的影子全都圍繞著屋內的棺材,他們猶豫不決,就在這時漆木棺上竟然錯開了一條細縫。


鬼友在小店外面等了很久,但他派出去的鬼魂卻好像石沉大海,沒有激起任何漣漪。


「怎麼回事?」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1:21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6:49

第166章 吞人


鬼友繞著屋子走了幾圈,並沒有發現什麼值得特別在意的地方,這就是很普通的商品房。


「不應該啊,我招來的雖然都是些孤魂野鬼,但是對付普通人絕對綽綽有餘了。」他不信這個邪,走進後巷來到小店背陽之地:「沒想到你還真有幾分本事,看來你已經提前知道我要來,所以早早做好了準備。」


鬼友目光陰蟄:「不過你一凡夫俗子也妄圖和鬼修作對,真是不自量力。我本不准備取你性命,但你卻戲弄於我,這債就用你一半的壽命來償還吧! 」


揮手擺出四張小乘符籙,他臉上閃過一絲肉疼之色,對於普通修道之人來說,小乘符籙已經是不可多得之物了。


「天長水,地長水,金長水,三水並一水,叫大鬼,請二鬼,四個小鬼把命推,正推正轉倒推倒轉,南斗六郎北斗七星太上老君急急敕令!」


咒法念完,鬼友掏出一把冥幣灑向夜空,不多時,數道模模糊糊的猙獰鬼影出現,最後有四個拾取了冥幣的黑影留了下來。


這正好應了那句有錢能使鬼推磨,鬼友伸手指向屋內,隨後又灑出一把冥幣。


四道鬼影聽令,很快進入小店之中。


「四道鬼影都是含冤而死,雖然還沒有化為厲鬼,但也是因為怨氣難平所以才滯留人間,普通的孤魂你可以對付,那這幾個略有法力的野鬼我看你要如何才能化解?」


四張小乘符籙出手,對鬼友來說也有些傷筋動骨,要不是為了私吞師傅賜下的那張黑符,他才不會捨得下這麼大的本錢。


十分鐘過去了,鬼友背著雙手在散落的冥幣上走來走去。


夜風徐徐吹過,十五分鐘過去了,鬼友緊了緊衣領,合實衣服蹲在小店門口。


二十分鐘過去了……


「完全沒有一點動靜?!」鬼友耳朵貼著牆壁,恨不得穿牆而入:「四張小乘符籙招出的鬼魂都奈何不了他?這傢伙是信地藏菩薩的嗎?」


抿了抿有些苦澀的嘴角,為了完成師傅和江辰的任務,他只好又拿出那張黑符。


「符紙烏黑,符膽黑中透紅,定然藏著怨氣深重的厲鬼,這張符雖然只是小乘符紙,但是卻極為罕見。」他有些不捨,對於鬼修來說,這種鬼物極具吸引力。


「天快要亮了,不能再出差錯,這次且先讓我去查探一番。如果對方真是隱居的高真大德,那這張符也不用白白浪費了。」鬼友打定主意,他編起袖子,如靈猴般沿著管道爬到二樓。


窗簾厚實,什麼都看不到,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白紙折成的人偶塞進窗戶縫。


隨後也不知鬼友使了什麼法術,小人晃晃悠悠站起,慢慢拉開了窗戶上的鎖鞘。


「跟我鬥,你還嫩了點。」鬼友推開窗戶,跳入屋內,他一眼就看到了擺在屋子中間的棺材。


「此棺似乎能聚納陰邪,地上還繪製了陣法,感情我是遇到了同道中人啊。」他非但沒有慌張,反而露出一絲好奇之色:「鬼修之人喜好陰邪,但在臥房擺棺我還是頭一次見到,此棺厚重大氣,陰氣繚繞,恐怕不是凡物,屋主此舉是為何故呢?」


「房間狹窄,風水普通,也不是陰穴寶地,他為何要把棺材放在這裡?」


鬼友實在想不明白,他心中好奇,手掌摸過棺蓋:「表面光滑,但細細感覺帶著血液的粘膩,這種觸感有些像傳聞之中的漆木棺。」


棺材大多是用三種木料做成檀香木、楠木、杉木,因為這三種木料都具有很好的防腐功效。


漆木棺也並非是用漆木做成,而是普通的棺材因為深埋陰穴或者風水險惡之地生出了別的變化,外表多了一層彷彿血漆的東西,摸起來觸感特別,就像是把手伸入快要凝固的鮮血中才因此得名。


「我修鬼術十幾年來,還從未見過漆木棺,今天倒是開了眼界。」他手掌劃過棺材蓋,好像是落在了美人的皮膚上一樣,久久不願意拿開。


「此棺價值不可估量,那躺在這棺材裡面的鬼物豈不是更加珍奇?要不要看一眼?」這個想法一旦冒出就像是野草般在他的大腦裡飛速成長:「看一眼吧,看完之後馬上把這裡的情況反映給師傅,漆木棺他應該比我還要感興趣。」


鬼友經不住誘惑,手指扣住棺蓋,慢慢推開。


棺材裡面是一片漆黑。


「空棺?」他俯身向下,剛把頭伸過來,一大片黑髮就從紅土之中伸出!


緊緊纏住鬼友脖頸,把他生生拉入棺材之中!


「嘭!」


棺蓋合上,沉悶的夜色中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此時正在一樓睡覺的我聽到響動,馬上睜開雙眼,只是我沒有亂動,先讓眼睛適應黑暗,而後才起身從抽屜裡找出電擊防狼器拿在手中。


「有人進來了?」


白起早就清醒,警惕的盯著樓上。


我衣服都顧不上穿,拿著防狼器悄悄來到二樓。


房門虛掩,我推開之後裡面沒有任何人,只是窗戶被打開,夜風呼呼的吹動著窗簾。


「不對,我睡覺之前明明管嚴了窗戶。」走到窗邊,向外看去,滿地都是飄飛的冥幣。


「這是什麼?」窗沿上還放著一個紙折的人偶,我將其拿起收好:「難道是老人的冤魂回來了?」


屋內並沒有能藏人的地方,除了那口棺材。


我雙手用力想要推開棺蓋,但是這一次棺材又和在甘蔗地裡的情況一樣,無論我怎麼用力都無法將其打開。


「看來這裡面又進入了什麼東西。」叫來白起,我抱著它一直在棺材旁邊守到天亮,但是再沒有異常發生。


當陽光照射到屋內時,我又推了推棺蓋,依舊無法打開。


「邪門,命鬼還在裡面,難道它準備造反?」


我百思不得其解,下了樓查看街角的監控也沒有任何發現,只是偶爾看見有一道黑影閃入後巷當中。


「應該就是這人拋灑的冥幣。」江城看我不順眼想要對付我的人有很多,我一時之間無法確定對方的身份。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在我能做的就是盡快強大自己。」


回到小店修煉了一遍妙真心法,我從抽屜裡拿出上一次直播時兌換的固本培元丹丹方,此丹藥能夠調節呼吸、通暢內氣、舒和筋骨、溫養肌肉,對於身體多處受傷,暗疾不斷的我來說是最合適的一味藥。


「這藥方太過珍貴,不能交給乾鼎藥業,所有藥物需要我自己親自來抓取、熬製。」有些東西可以分享,有些東西則不能,尤其是在黃伯元拒絕將畫卷交給我以後,他一直提出用錢來作為報酬,這將他商人的本質暴露無遺。


留下白起看家,我關嚴門窗,找來兩根細線擠在窗口,還有棺材的四周,這樣只要細線斷開,我就能知道有人碰過棺材。


離開汀棠路,我帶上黃伯元第一次支付的酬金跑遍江城,在每家中藥舖子裡只賣一到兩種中藥。


等到了中午,我對照藥方,只剩下一味黃雪沒有買到。


我跟店家打聽過後才知道,整個江城只有乾鼎藥業的藥舖子裡才有這味少見的中藥。


沒辦法,我只好打車前往江城最大的中藥市場,位於老城區鐘鼓樓附近。


這裡是黃伯元的發蹟之地,在乾鼎藥業上市以後,此地更是被黃伯元打造成整個華中南最大的中藥原藥市場。


我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建築古香古色,空氣裡飄著淡淡的藥香,好幾條街道都是中藥舖子,乍一看還以為自己穿越到了古代。


詢問了幾家藥店,但是他們也沒有黃雪這味藥,我垂頭喪氣走在人群裡,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扭頭看去,一個性感成熟的御姐正把手搭在我肩膀上:「別說話,跟我過來。」


「你是……黃嵐?」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1:22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6:51

第167章 丹成


巨大的淺色遮陽帽擋住了她大半張臉,只露出溫柔明朗的臉線和精緻白淨的下巴。


帽簷撥動流蘇,風一吹,幾縷青絲從她的唇間飄過,整個人好像從畫卷中走出一般。


「看什麼?趕緊過來。」黃嵐抓著我肩膀將我拖拽到老街人少的地方,這個大我五六歲的商界精英,完全沒有在意男女授受不親的古訓,左顧右盼,像是在躲避什麼。


「你怎麼會在這?」她確定自己沒有被人看到才鬆了口氣,取下帽子,如水的長髮披在肩上。


「朋友讓我替他買一味中藥,我跑遍了江城都沒有找到,所以想來這裡碰碰運氣。」


「中藥?什麼中藥?」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黃雪。」


「你要黃雪幹什麼?那一味藥材可不好找,它和其他幾種藥材外形很像,極其容易出錯,所以很少有人會使用黃雪。」黃嵐打小跟著黃伯元,耳濡目染之下對中藥非常了解。


「這是別人的委託,我只是跑腿的。」隨便搪塞了幾句,轉移黃嵐的注意力,我看了一眼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繼續說道:「你來這裡又是做什麼?聽說此地是華中南最大中藥原藥市場,背後老東家就是黃伯元,你不怕被他的人發現嗎?」


「發現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黃伯元估計已經知道我回國的消息了。」黃嵐嘴上雖然這麼說,但還是下意識的戴上了遮陽帽,壓低帽簷擋住了大半張臉:「我今天來就是為了探探黃伯元的老底,看看乾鼎製藥的供貨源具體都有哪些。」


「你打聽這些幹什麼?乾鼎藥業執行董事是你父親,你該不會準備跟他對著幹吧?」


「還真讓你給說中了。」黃嵐微笑著抬起頭,我看到她倔強堅定的眼神,這個女強人並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我畢業之後在國外留學,考取了沃頓商學院的博士,其後幾年一直在歐洲推行東方中藥,在此期間我和多家財團達成共識,要讓中藥被世界認可。」


「這跟黃伯元有什麼關係?你開拓海外市場,還需要看黃伯元的臉色?」


「你太小看黃伯元了,整個華中南最珍貴少見的中藥幾乎被他壟斷,比如小小一味黃雪,就只有他的店舖裡能夠買到。」黃嵐嘆了口氣:「而且黃伯元這人骨子裡有些守舊,他深知中藥奇妙之處,所以並不願意向西方推廣,尤其是藥方和一些對藥材特殊的加工工藝。」


「中藥裡還有這麼多學問?」


「當然了,就比如你要的黃雪,它外貌和鳳九一樣,氣味和牛眼菱類似,但實際上藥性完全不同,烹藥前還需晾曬一段時日,否則藥效無法完全發揮出來。」


「好吧,可這些應該都不是你對付黃伯元的理由吧,再說了他在江城經營多年,藥品遍銷華中、華南,就憑你一個弱女子想要打破他的壟斷也不太現實。」我從心裡不願意看到他們父女兩個對著幹,本是一家人,何必要動刀動槍。


黃嵐聽完我的話以後居然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我也承認自己不如黃伯元,所以我在江城找了一個非常可靠的合作夥伴——江錦地產。」


「你要和江家聯手對付自己的父親?」我簡直不敢相信:「你是不是瘋了?」


「首先商場無父女,其次,那個連自己妻子都能殺死的人根本不配做我的父親!」說到這裡,黃嵐才把真正的原因吐露出來,一切的一切還是因為二十年前的那個誤會。


「別這麼說,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我已經查清楚了,兇手另有其人。」


我把自己在黃雪夢中看到的場景一五一十告訴黃嵐,她雖然有些懷疑,但針對她提出的每一個問題我都給出了合理的解釋,將當初小屋裡發生的所有事情重現。


「這些事都過去二十年了,你怎麼會查的這麼清楚?」她仰頭看著我:「還有你所說的雙面佛,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聽除你之外的人提起過,你該不會是收了黃伯元的錢,隨便編了一套來糊弄我吧?」


我不可能告訴她桐桑符和陰間秀場的存在,話說到此她還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總之,你不要急於和江錦地產簽訂協議,我建議你找黃伯元好好談一談,相信他應該十分樂意和自己闊別已久的女兒促膝長談。」


黃嵐沉默片刻,然後搖了搖頭:「我看完乾鼎藥業的供貨渠道,明天就要去江家商定協議的事情,這是已經安排好的,不會改變。」


她似乎也害怕自己改變主意,從提包中取出一袋精裝的藥材遞給我:「這裡面裝的就是處理過的黃雪,我本來是準備拿給妹妹熬夜補氣血的,既然你急需那就送給你吧。」


黃嵐把中藥塞到我手中,然後扭頭快步離開。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我忽然覺得這個女人和夢境中黃伯元的妻子很像,不僅是身材外貌,還有那種外柔內剛的氣質。


「你們這一家人是真能鬧騰。」我苦笑著收起中藥,黃伯元不肯把畫卷交給我,祿興遲早要對他動手,現在黃嵐又搞出這麼一檔子事來,估計江城很快就要雞犬不寧了。


藥材買齊,我坐車回到汀棠路,把一大堆藥材放在桌上,按照藥方上的劑量將其全部倒入電飯鍋。


「會不會爆炸?」


藥方上說要用溫火熬煮一個時辰,我依言照做,可僅僅四十分鐘過後,電飯鍋裡就傳出刺鼻的中藥味。


「為什麼從陰間秀場兌換的丹藥香甜可口,難道是因為電飯鍋的原因?」


苦等了兩個小時,我忐忑不安的拔掉電源,然後抓住鍋蓋,猶豫要不要打開,我之前掀棺材蓋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緊張過。


「走你!」蓋子掀開,鍋內升騰出大片水汽。


等蒸汽散去,我擰著鼻子看向電飯鍋,黑乎乎一大片,這玩意就算給別人說是隕石估計都有人會相信。


「能吃嗎?」我拿勺子挖出一塊,本想著嘗試一下,結果嘴唇剛一碰到,那種苦澀的感覺就鑽進了喉嚨裡。


「這味也太衝了吧!」


拿著小勺,我覺得僅憑人類的意志還無法駕馭這東西,所以轉身看向縮在桌子下面的白起:「我這有一味大補的中藥,你要不要嚐嚐?」


白起聽到我「和善溫柔」的聲音之後,蹭的竄出店門,順著大街一路狂奔。


「這狗是真的聰明……」


一大鍋藥花了不少錢,扔掉就太可惜了,我深吸一口氣,拿著小勺將藥放入口中。


別說什麼入口即化了,味同爵蠟那都是往好了說的,這嘴裡就跟塞了木頭渣一樣,我拿出面對陰間秀場直播的勇氣才將其嚥下。


「不會藥物中毒吧,真不行就去醫院洗胃。」我等了十分多鐘,肚子並沒有疼痛的感覺,反而在脾腎之間多出一股暖意。


「有效果,良藥苦口啊!」我運轉妙真心法,默默消化藥力,等藥效消化完就再逼著自己吃一口。


一來二去,我身上那些還沒有癒合的傷口都有了好轉的跡象,體內暖意融融,鼻樑上那道和降頭師打鬥時留下的橫死紋也漸漸變淺。


一直修煉到深夜,白起偷偷的跑進屋子,那一大鍋中藥已經被我吃了個七七八八。


可能是修煉過度,現在頭暈目眩,我看了下表然後就肚子走到二樓,準備休息。


「細線沒有斷開,無人進來,今晚我還是守在二樓比較保險。」躺在床上,我本準備靜坐冥想,可沒過多久我就睡著了。


……


寂靜的夜裡,黑漆漆的棺材蓋慢慢錯開了一條縫,縷縷黑髮從裡面冒出。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1:23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6:53

第168章 託夢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很重,抬不起頭,想要翻身也做不到,只能木然看著頭頂。


「我是在做夢嗎?」周圍的一切都很清楚,櫃子椅子包括床邊的棺材,每條紋路都能夠看清:「沒錯,這就是我的屋子。」


眼球轉動,意識清晰,但卻無法控制身體,好像身上壓著什麼東西?


「不對!有人站在我床上!」


我瞳孔驟縮,斜眼看去,在我的小腹之上立著一道人影!


面貌模糊,只能看清楚他身上穿著厚實的黃褐色外套,以及從棺材縫中拖拽而出的黑色長發。


「那個郭村工地上的厲鬼!」我經過最初的驚嚇之後,迅速平靜下來,腦子裡思考對策:「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是跟著棺材一起回來的嗎?可那天晚上我明明看見他跟著工人們一起跑了出去,應該纏在了他們某一個人身上才對。而且保險起見,我還讓二狗子開車在市內最繁華的地方轉悠了幾圈,他是怎麼找回來的?」


雙目定睛一看,那破舊腐爛的黃褐色外套映入我眼中:「難道是跟著他生前的衣服找來的?死人的東西果然不能亂拿啊。」


我全身上下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動不了,這種鬼壓床的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身穿黃褐色外套的鬼影站在我身上,他慢慢低下頭,一點點靠近我,那張隱藏在黑髮當中的臉變得越來越清晰。


幾次生死直播磨煉出的直覺告訴我,絕對不能再讓它靠近,可是現在我張不開嘴,說不出話,沒辦法呼喊樓下的白起。


「怎麼辦?」


黑髮好像墨水翻滾,纏繞上我的身體,觸感冰涼,凍入骨髓。


他的臉在距離我一尺遠的時候停下,那張臉有些滄桑,我從其中並沒有看到猙獰和扭曲。


「不像是厲鬼?」我在十四路靈車上直播時遇見過真正的厲鬼,血衣紅袍,目光之中透著憎惡,帶著強烈的破壞欲。


這個鬼影並不是怨氣最重的厲鬼,我看他還穿著臨死時的衣服,想起了另外一個「人」,仍舊是十四路直播那次,在我上車時有一位老人正好下車,他也穿著自己生前的衣服。


「這黑影應該只是滯留在人間,因為因果掛念所以才沒有進入輪迴的鬼魂。」聯想到那個被壓死的老太太,我嘗試著用意念去溝通面前的黑影。


得益於在黃雪夢中的經歷,我的意念要比常人強上許多:「老爺子,冤有頭債有主,你可不能濫殺無辜。黑心的房地產開發商才是罪魁禍首,我和工地上的那些兄弟也都是受害者啊!」


我不知道老人能不能感受到我的意念,我甚至不確定這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裡。


不過聽了我的話,老人那張臉慢慢遠離。


「有效果,他能聽懂!」我也算是委曲求全,低聲下氣的許下承諾:「老爺子,我知道老太太死得冤枉,這個仇必須要報。我懇請你相信我一回,讓我幫你去找到那個視人命如草芥的黑心開發商,等我打聽到他的住處,我會親自將您請到他的屋子裡去,您想要怎麼報復都行!」


在自己的生命和黑心開發商之間如何選擇,根本不用猶豫,他能用錢擺平陽間的官司,我就不信他還能躲過陰間的報復。


要說起來,我每次直播都會收到來自陰間的委託,熟門熟路,比起那一通通莫名其妙陰氣森森的電話,老爺子的出場方式雖然另類,但並沒有讓我太過驚慌。


「老爺子,信我一次,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站在我身體上的鬼影還是沒有離開,他好像也在思索,片刻後,窗戶上黑髮流動,化為幾個詭異的字體。


「明晚十二點之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看到這幾個字,我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老爺子,您的委託我接受了!」


黑髮退去,老人慢慢從我的視野中消失。


心臟猛地一跳,我睜開雙眼,一下子從床上坐起。


「只是個夢嗎?」額頭冒汗,我不敢左右亂看,生怕再無意中瞅到什麼東西,一個箭步先把燈打開。


帶著暖意的燈光驅散了小店內的黑暗,我站在門口打量著床邊的棺材。


「線斷了?」低頭看去,我之前係好的細線居然被拉扯斷,棺材也好像被人挪動,此時正好壓在未完成的三嬰聚靈陣陣眼上。


若有若無的陰風在屋子裡吹動,我驚訝的發現,本來只是初具雛形的三嬰聚靈陣此時竟然已經可以聚納陰氣了。


「意外之喜啊,原來這漆木棺也可以當做陣眼。」我表情有些複雜的拍了拍棺材蓋,「老人的陰魂回歸,命鬼還在裡面,這一老一少會不會產生未知的變化?」


我嘗試著開棺,但是並沒有什麼用處,推得時間久了,陰氣吹拂後背,頭頂的電燈突然閃動,忽明忽暗,甚是嚇人。


「完了,以後我這小店徹底別想住人了。」


抱起被子準備去一樓打地舖,臨走時我又看了一眼窗戶,夢中老人就是在玻璃上面留下的字跡。


「明晚十二點之前要找到開放商,問題不大。」我在夢中答應了老人的委託,並不只是說說而已。


相比較做權貴巨商的棋子,我更喜歡幫亡魂追討生前遺留的因果,不為財不為權,只求一個心安理得,堂堂正正。


抱著被子睡在冷硬的地板上,白起還往我懷裡拱了拱,似乎好奇我為什麼最近老來跟它搶地方。


……


江城某間地下室裡,祿興正磨著手中的尖刀,在他的旁邊則跪著一個面目青秀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似乎非常畏懼祿興,一句話都不說,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你哥哥都死了,你為什麼還有臉回來?」尖刀磨好,泛著寒光,祿興對著空氣揮舞了兩下。


「那幅畫現在應該在高健手上,裡面藏著天乙貴人命格,一定要早點拿回來。」年輕人不敢多說,生怕祿興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你是在教我怎麼做嗎?」


「不敢,我只是想把我知道的告訴你。」


祿興咧嘴一笑,疤痕遍布的臉抽動起來,看著非常嚇人:「明天白天你先確定他的行踪,到了晚上你等我指令,我們一起動手,奪畫倒是其次,主要目標是殺了這個變數。」


他目光陰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利索:「這個人也在收集八字神煞,他應該已經知道了命格中的秘密,想要逆天改命。」


聽完祿興的話,年輕人深以為然的點著頭,出聲附和:「好,就按照你說的去做。」


「沒事了,你去休息吧。」


得到祿興的同意,年輕人才揉著麻木的雙腿慢慢站起。


等他轉身以後,祿興收斂了笑容,從袖子裡摸出張一指長的紅色兇符,念動咒語,甩向年輕人脊背。


此符貼上後,轉眼就消失的無影無踪,年輕人跪了很長時間,渾身酸痛並沒有發覺出異樣。


祿興目送他離開,臉上露出醜陋的笑容:「這次,你一定可以成功幫你哥哥報仇了。」


……


天色剛亮我就醒了過來,穿上衣服匆匆出門,經過多方打探,終於確定了那個黑心開發商的身份。


此人我曾在江辰的婚禮上見過,跟江家關係密切,真名王二軍,外號二大王。


他原本是道上的混子,後來傍上江家這棵大樹,搖身一變成了企業家,還多次被市裡評選為優秀創業模範。


明面上他是事業有成的老闆,暗地裡他卻化為喝老百姓血的惡棍,此人劣跡斑斑,曾被縣區居民多次舉報過。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1:25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6:57

第169章 冤有頭債有主


幾年前王二軍就因為涉嫌違規強拆被行政拘留,只不過後來因為證據不足又給放了出來,從此以後他就變得有恃無恐,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要權有權,簡直成了江城縣區的一位活閻王,弄的當地人是敢怒不敢言。


打探到王二軍平日裡的種種作為之後,我心中僅存的一點愧疚之情也煙消雲散。


「老太太被壓死的事不了了之,類似的情況肯定不是特例。」我費了很大工夫才找到王二軍的保鏢,從對方口中獲知了王二軍的行踪。


他白天待在自己公司,可能是因為虧心事做的太多,無論去哪都會隨身跟著兩三個保鏢。


這樣一來我根本沒有動手的機會,況且白天陽氣盛,老爺子的冤魂也很難出手,所以只能等到晚上。


根據王二軍保鏢交代,他今晚要去參加江錦地產舉辦的宴會,聽說是為了談一個大的項目,而且宴會嘉賓的身份都很神秘,一直對外保密。


宴會是晚上八點開始,舉辦地點是江家南郊的別墅裡。


打聽到了需要的消息,我回到汀棠路開始著手準備。


親自動手殺人肯定是不可能的,我一旦進入警方視線,以後的直播會變得更加艱難。


冤有頭債有主,了斷因果這事還需要老爺子出馬。


來到小店二樓,細碎的陽光透過窗簾落在床上,屋內地板上畫的大陣顏色變淺,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來。


「老爺子,那個害死你結髮妻子的黑心開發商我已經找到,今天晚上我就帶你過去。」我對著棺材恭恭敬敬的說道,這場面要是讓外人看見,恐怕十個人裡有九個都會以為我是個瘋子。


屋內安安靜靜,等了好久棺材裡也沒有反應,我起身走到棺材旁邊,嘗試著推動棺蓋,結果很輕易的就推開了。


「這是什麼?」


棺材內多出了一整套黑色外衣,做工精緻,領口還繡著一條斑斕的毒蛇。


「棺材裡為什麼會多出一套衣服?是誰放到裡面的?」我將黑色外套拿出,在衣服裡面還藏著一張漆黑色的符紙。


「黑符?」我從未見過純黑色的符紙,下意識拿到眼前觀看,符膽中蘊藏一點深紅,好似張開的血盆大口,盯得久了就會把自己吸入其中。


「黑符和血符大都是邪門歪道,不能隨便使用,此符出現的莫名其妙必須要謹慎對待。」


我把黑符和那張茅山七罡符放在一起,然後看向棺內,棺底的紅土變得更加鮮紅,就好像剛剛澆灌了鮮血一樣。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鼻翼抽動總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伸手抓出一把泥土,用力擠壓,裡面還會滲出紅色的粘稠液體。


不到一天一夜的時間,棺材裡就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把它兌換回來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我在棺材中央找到了那枚黑色的眼珠,晶瑩透亮,內涵血光,裡面囚禁的鬼影也從一個變成了三個。


三道身影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兩高一低,我只能確定命鬼無恙,正老老實實的待在裡面。


「老爺子,人我已經給你找到,今天晚上就由您親自出手吧。」我把黑色眼球裝在布袋之中,蓋上棺材蓋,打坐冥想等待黑夜降臨。


晚上五、六點鐘,我戴上一頂鴨舌帽,換上淺灰色舊衣服,把提前準備好的一次性手套和口罩裝進上衣口袋。


這一次可能會鬧出人命,所以我必須處處小心,做好兩手準備。


「我這種行為算不算謀殺?」


將黑色布袋放入懷中,我叫來一輛出租車:「師傅,去南郊恨山精神病院。」


之所以不直接前往江家別墅也是為了營造不在場的證據,市分局刑警知道我曾經追查過降頭師,而降頭師最後消失的方向也在南方。


萬一王二軍死亡的事情敗露,我就把恨山精神病院降頭師綁架江霏一事抖出來,轉移警察的視線。


上了出租車,我沒有跟司機多說話,從後視鏡中觀察周圍的情況,本來這只是習慣性的舉動,但掃了一圈後還真有了意外收穫。


「有人在監視我!」


手臂靠在車窗上,擋住外面的視線,我偷偷打開手機將攝像頭對準車外。


「他在巷子裡,身材有些熟悉,我應該見過。」對方戴著口罩,鬼鬼祟祟,動作很不專業,不像是便衣或者私人偵探。


「師傅,先去藍調酒吧,我有東西忘在那裡了。」


出租車啟動沒多久,後面那人也坐上一輛車子跟了過來。


「這人甚麼來頭?」我現在沒時間去調查這個人的目的,進入藍調酒吧,跟鬼束綾香打了個招呼就從後門溜走,另外打車趕往江城南郊。


車輛抵達南郊,我下車之後專挑偏僻的地方走,避開監控徒步前往江家的私人別墅區。


等我來到江家的別墅,已經晚上八點半,這一路雖然走的慢,但勝在安全。


佔地極大的別墅區中燈火閃耀,人聲鼎沸,一點也看不出這是在偏僻的郊區。


我凝神於靈臺,運用追眼在百米外觀察整棟建築,大致清楚了保安的巡邏規律以及監控探頭的分佈位置。


等到快九點鐘,借助保安交班的機會,我從門口溜入。


裡面在開露天宴會,侍者穿行其中,和那些穿著打扮頗為不凡的上流人士比起來,我顯得非常不起眼。


走到角落,目光從一個個人影上掃過,等我看向屋內時,終於找到了王二軍的身影。


巨大的落地窗隔絕內外,他坐在正對我的方向,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擰著西褲,滿臉橫肉堆起,洋溢著笑容。


在他旁邊坐著的是江辰和葉冰,這對錶面的上的夫妻關係似乎並不怎麼好,葉冰帶著職業化微笑低頭不語,江辰則和王二軍一起拿著酒杯不斷向背對我而坐的女人敬酒。


這個女人應該才是今天宴會的主角,她身穿單肩禮服,將如羊脂般白嫩的肌膚露出大半,脖間佩戴一條由法國珠寶大師雕刻的白金項鍊,華貴明亮的吊墜,輕輕垂落在豐滿之間,一觸一碰,美輪美奐,引人遐想。


她身材氣質俱佳,談吐更是不凡,和她一比較,葉冰就顯得有些遜色,並非容貌上的差異,而是輸在一種內在的美上。


女人不時舉杯,她完全抓住了屋內幾位男士的目光,輕輕鬆松把握著整場宴會的節奏。


「黃嵐?」看到這個女人背影的第一眼,我就將其認出,屋子裡有很多熟人,我想要接近王二軍變得更加困難:「十二點之前要把這枚黑色眼珠子放到王二軍身上,現在看來只能等他自己出來了。」


我轉身走在一邊,側耳留意屋內的動靜,偷聽了很久才弄明白。


黃嵐回國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在華南地區新建藥廠,打破黃伯元對傳統藥品的壟斷。


乾鼎藥業是江城第二大商團,實力僅次於江錦集團,近些年大家都看到房地產中蘊含商機,乾鼎藥業也開始插手房地產,這讓江錦集團感到不安,蛋糕就那麼大,你要從我這分走一部分利潤我怎能坐視不管?


所以江錦地產為了製衡乾鼎藥業,跟黃嵐是一拍即合,你動我桌子上的蛋糕,我就讓你後院起火,看你自己家人窩裡鬥。


江錦地產打得一手好牌,他們怕自己出手會徹底跟黃伯元撕破臉皮,所以就借助王二軍之手,幫助黃嵐建廠爭奪中藥原藥貨源。


此時談判桌上一片歡聲笑語,暗地裡幾人卻心懷鬼胎。別人我看不出來,但那個滿臉橫肉的王二軍卻很好懂,他眼中有細密的血絲浮現,偶爾會小幅度吞嚥口水,他看著身穿單肩禮服的黃嵐,還常常瞇起雙眼,隱藏那深陷入豐滿之中無法自拔的貪婪目光。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1:2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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