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超級驚悚直播 作者:宇文長弓 (已完成)

 
breathinglump 2017-8-3 15:24: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29 1682178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5:33

第150章 三嬰聚靈


我看著子丑手中的古舊符紙,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幸好他此時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陣法之上,並沒有發現我的異常。


「請神符!」他手中的符紙我估計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在三號橋火葬場,我就是因為使用了一張完全相同的符紙,才請神上身,阻止了絕世兇物脫困。


「用符紙來充當陣眼嗎?」陣眼乃陣法的核心,也是最關鍵的地方,常常用天材地寶或極具願力、執念的東西來充當,區區一張符紙就能夠勝任?


我心存疑慮,退到樓梯口對著弟弟子卯喊道:「陣法一道絕非兒戲,你兄長如今用一張符紙壓陣,是不是還欠考慮?」


「少見多怪,這符可不是一般的符。」子卯聲音陰沉,看著符籙的眼神中有一絲無法隱藏的貪婪:「此符乃狐仙所繪,本供奉在深山老林一座狐仙廟當中,也是我哥哥機緣巧合才將其請出。」


「符籙乃天師道人開創,精怪繪製能有幾分功效?你兩人該不會是準備誆騙於我吧。」


「普通精怪確實不擅長符籙,可是這千年第一狐仙……」


「咳咳!」陣法中子丑咳嗽兩聲,瞪了弟弟一眼,隨後兩人都不再言語。


不管我如何旁敲側擊,子卯都支支吾吾,不肯告訴我真相。


「這陣法絕對有問題。」我摸著下巴,緊盯著子丑手中的符紙,他先是對著符籙三跪九叩,而後將符紙放在三個嬰靈中間。


他似乎知道我一直在註視,所以咒語全都默念,我只能看到他嘴唇張合,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用請神符壓陣?他準備幹什麼?」


隨著子丑念咒施法,三個嬰靈嘴巴完全裂開,走廊中的陰氣化為縷縷黑風湧入三個嬰兒口中。


「它們在蠶食陰氣和怨氣。」我正準備繼續觀察,樓梯裡傳出蹣跚的腳步聲,那群身體殘缺的學生來了!


黑壓壓一片盡是晃動的身體,慘白的臉,畸形的五官,還有黑洞洞的眼睛。


「找到了!他們在這裡!」


「捉迷藏嗎?我還沒有玩過癮。」


「這麼多新朋友,夠我們玩好長時間了。」


他們怪叫著衝來,如同一條蜿蜒的黑河。


「戮罪真言!叱、陀、迦、囉!」子丑將佛油傾倒,口中大聲念出佛門滅魔的真言,這幾個字蘊含佛門願力,對於邪煞具有極大殺傷力。


他獨自一人衝入走廊和厲鬼搏殺,凡是被他戒刀傷到的陰魂,身上都會留下不可癒合的傷口。


鬼哭狼嚎,他那邊殺的風生水起,我這邊情況倒是有些尷尬。


子丑是正兒八經的修行者,我則是個一瓶不滿、半瓶晃蕩的門外漢,修道時間加在一起也沒超過半個月,要我一個人攔住樓梯上下的厲鬼,實在是有些吃力。


「櫻子,樓下交給你了,一定要拖住!」我對外貌和櫻子相同的女孩說道,她點了點頭很聽話的站在樓梯口,說也奇怪,這個小女孩往樓梯上一站,上下湧來的陰魂厲鬼都放慢了速度。


我很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取出鎮壓符握在掌心。


「五方神將,藉此法威,鎮壓萬物,急急如律令!」


沒有揮出符紙,而是將其握在手中,雙手符文纏繞,閃耀著能灼燒陰魂的金光。


我大喊一聲衝入陰魂之中和他們搏鬥,噩夢裡陰魂厲鬼數量太多,就算是分為三份,每人應對一個方向也要承受巨大的壓力。


雙手符咒很快就暗淡下去,道蘊被陰氣侵蝕,符紙上佈滿裂紋。


「子丑,加快速度!」只撐了幾分鐘時間,我身上就到處都是黑色的烏青,陰氣大量入體,神智變得模糊不清。


走廊裡子卯也快要到極限,他手中戒刀已經折斷,身上有好幾處被咬傷的痕跡。


「撐住!」子丑面目赤紅,他現在主持法陣,外界什麼東西都顧不上了。


他雙腿跪地,雙手捧著符紙,好似正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三嬰聚靈!」


陰魂厲鬼的大量出現,讓陰氣吸納的速度變得更快,三個詭異的嬰靈張大了嘴巴,肚子高高鼓起,看起來十分可怕嚇人。


子丑吐出一口精血,血液落地化為絲線讓三個嬰兒纏在一起,隨後三個嬰靈扭轉頭顱,將吸入的陰氣怨氣全部噴吐在子丑掌心的符紙上。


「起陣!」他大喊一聲,手中符紙在陰氣沖刷之下煥發出生機,彷彿從沉睡中甦醒,慢慢的開始主動吸收陰氣,三個嬰靈的肚子飛速乾癟下去。


當符紙吸乾全部陰氣,其上所畫的九尾血紅猛然睜開雙眼,那是一雙無比真實的眼睛,三個嬰靈已經吐出了所有陰氣,但符紙似乎還不罷休,更加猛烈的吸力傳出,將三個面目淒慘、哇哇哭喊的嬰靈也一同吸入!


「不夠!」陰氣激盪,子丑披頭散發,他衝著子卯喊道:「開生門!」


子卯聞言,從懷中取出那道黑色令旗,快速躲閃到角落。


他剛剛閃開,巨大的吸力就將無數陰魂厲鬼拖入陣中。


陰魂哭喊,在陣中化為精粹的陰氣被血符一點不剩的吸收,整張符紙上的紋路愈發鮮豔,那條九尾血狐也好似活了一般。


「不夠!還不夠!」子丑絲毫不顧他自己被陰氣侵蝕皮膚全黑的肉體,像個瘋子般捧起符紙。


身後的異動我早就察覺,吸力變大,不光陰魂,連我的身體也被拉扯。


「這是什麼鬼東西?子丑!你想幹什麼!」


大陣已成,子丑無所顧忌的笑著:「幹什麼?當然是把你們全部滅殺,這根本不是九子絕陰陣,此陣名為三嬰聚靈,用陰時陰刻生嬰兒為引,牽動三百米內陰氣,能將所有邪物絞殺化為精純的陰氣。」


他分外得意,陰氣滾滾,掌中血符已經吞食了足夠多的陰氣,血光閃耀,在黑暗中非常刺眼。


「而這只是第一步,我早年在深山之中偶得狐仙賜符,這張符紙雖然只是小乘符籙,但只要為它提供足夠的血肉陰氣,甚至能夠發出上乘符籙的威力!」


「一舉兩得,我先滅厲鬼獲得陰氣,再請神上身,誅殺你這個膽敢搶奪八字神煞的狂徒!」


子丑大勢已成,自然不用再遮遮掩掩,他將血符貼在自己額頭之上。


吸食陰氣的符籙兇性極重,他剛貼在頭頂,額頭就冒出血來,更詭異的是血液凝而不散,又被符紙吸入。


這是一張能夠吸食施法者精魄、血液,甚至壽元的兇符,對此我早有體會。


「高健,你膽敢阻攔佛陀的大事,出手爭搶八字命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風雲變幻就在一瞬間,我早知道它們兄弟二人心懷不軌,只是沒想到二人的計劃竟然會這麼惡毒,反利用噩夢中的陰氣怨念供給血符,以此來請神。


「子丑,你現在就要跟我決裂?這可是在噩夢當中,殺了我只會增加你逃脫的難度。」自血符出現以後,我意念之中就有一股不屬於我的意志被喚醒,在我衣服之下,那副從胸口一直蔓延到大腿的血狐紋身也好似活了過來,雙眼露出貪婪和興奮的光芒。


子丑聽完我的話後稍有遲疑,但很快恢復陰狠之色:「你以為我沒有看出來嗎?你處處袒護身邊那個由怨氣構成的男孩,他一定就是破局的關鍵。廢話不要多說,我這就送你上路!」


他急著出手,不肯給我說話的機會就是怕自己改變主意,這個子丑要比我想像中還要難對付。


腳下二十七張符紙被血紋連成一體,子丑將一滴心頭血點在血符之上。


「請神!」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1:05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5:34

第151章 九尾!


樓道裡雖然還存有零零散散的厲鬼,但這邪物畏縮不前,彷彿是在懼怕子丑額頭的符紙。


他站在大陣當中,陰氣繚繞,皮膚上盡是烏黑髮臭的傷口,披頭散發,看起來不人不鬼。


我有心想要阻攔他請神,但是一進入陣中就被陰氣沖開,身體崩裂出一條條傷口。


「他在幹什麼?」黃雪還沒有弄明白現在的情況,她只是看到子丑變化很大,感到有些害怕。


「你退後,離我遠點。」我拉開她抓著我衣服的手,站在大陣之外。


「高健……」猛然鬆手讓黃雪感到不安,她低著頭站在我身後不願離開。


「離我遠點!」這應該是我第一次呵斥她,黃雪有些委屈,她從小體弱患有心臟疾病,不能產生太大情緒變化,周圍所有人都像是對待溫室中的玫瑰般精心呵護她,很少有人會如我這般。


默默走到牆邊,我知道她心中不快但現在也沒時間告訴她實情,子丑請神上身,陰氣如大江般在陣中翻滾,看到這些精粹的陰氣、怨念,我身體中隱藏的九尾血狐已經甦醒過來,我讓黃雪遠離,就是害怕自己被血狐上身,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血色九尾。」看著子丑額頭上的符紙,我有些後悔,在直播開始之時,我一心想著入夢的事情,把血狐這茬早就給忘記,如果能提前詢問一下萬一道長,現在也不會如此被動。


陰氣內斂,如一條條手臂粗的鐵索在子丑身上纏繞,他好似遊蕩在世間的邪神,大笑出聲,臉上那片醜陋的胎記拉扯成奇詭的角度。


額頭血符紅光大盛,在他的口訣催動下,大陣、血符、陰氣鎖鏈一同運轉,所有的鋪墊都已經做好,此時只等妖靈上身,滅殺敵人,破除夢境。


可是足足等了五分鐘,大陣中的子丑依舊沒有異動。


「什麼情況?」


又過了片刻,子丑睜開緊閉的雙眼,重新滴出一滴精血點在符紙之上:「請神!」


他的動作和剛才完全一樣,就像是影片倒帶,又回放了一遍。


來來回回折騰了兩三次,他所請的神靈依舊沒有上身,反倒是我胸口的血狐紋身好似烙鐵般散發出驚人的溫度,低頭看去,紋身竟然在自己流轉,那頭九尾血狐栩栩如生!


「請神!」這已經不知道是子丑第幾次大喊,他精血消耗,空有陰氣精粹,但符中妖靈卻久久沒有現身。


「怎麼可能?」子丑雙眼上翻看著頭頂的請神符,十根手指上全都是從自己身體裡挖出的精血,他模樣淒慘,嘴唇顫抖:「符紙、步驟、咒文都沒有差錯,為何血濁還不上身?這千年第一狐仙難道只是個子虛烏有的傳說?」


子丑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他足足浪費了二十七張成套符紙,九根嬰靈指骨,但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


「請神符失效了?」


他現在的情況十分危險,陰氣對活人血肉傷害極大,他周身繚繞陰氣就等著狐仙上身將陰氣吞食乾淨,然後藉助狐仙之手橫掃諸敵。


可狐仙久久沒有出現,反倒是他自己的肉體快要支撐不住了。


「你這一定是張假符紙。」我站在大陣之外,如果子丑肉身崩潰,在夢中死亡,那他將面臨兩種情況,運氣好的話,僅僅是意念消散,之前的所有努力付之東流;運氣不好的話,等他下次醒來說不定就已經被放逐到了深層夢境當中。


子丑聽到我的嘲諷氣急攻心,臉皮抖動,上面的胎記變得更加可怕。


「哥!」子卯發覺情況不對,匆匆跑來。


「別過來,大陣之中陰氣已經失控!」子丑抬手阻止弟弟入陣,他的身體被陰氣鎖鏈勒的變形,看得出他正承受著極大的壓力。


這雙胞胎兩個在我面前表演兄弟情深,看似感人,可就在剛才這傢伙還口口聲聲說要滅殺掉我。對於這樣危險的人,比起同情,我更應該做的是趁他病要他命。


子丑也看出了我不是善茬,他讓弟弟遠遠避開,獨自操控大陣:「高健,我曾多次從祿興口中聽到過你的名字,你果然不是凡俗之輩,再周密的計劃一旦遇到你就會出現意想不到的差錯,你隱藏的好深啊!」


「過獎,運氣而已。」我摸著鼻子,其實他請神失敗的原因我也能猜個大概,那條血色尾狐的分神就在我靈臺之中,它當初留下這些請神血符似乎並不是為了讓人請神上身,只是想藉機逃出某種困境。


我早於子丑使用請神符,等於說是搶奪了他的機緣,讓血狐提前選擇了我。


也正因為如此才出現瞭如此尷尬的一幕,子丑萬事俱備,比起當初在三號橋火葬場的我好了不知多少倍,只可惜他晚了一步,然而一步之差,滿盤皆輸。


他現在陰氣纏身,這些精粹的陰氣對妖邪乃大補之物,對活人卻是催命的毒藥。


如果無處消耗這些怨氣,最後只會被陰氣侵蝕,變成一個沒有神智的厲鬼。


子丑心中清楚這些,他要想活命,只有盡快將這些陰氣、怨氣釋放出去。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況且我們精通命格術數,卻算不到你的行踪,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天意在幫助著你。」


「越說越玄乎,如果你想要拖延時間,我可以奉陪到底。」時間拖得越久,子丑就距離死亡越近,所以我根本不在乎。


聽到我的話,子丑深深看了我一眼,咬著牙加重語氣說道:「你很危險,你比祿興所說的還要危險!」


他說完後,扭頭看向子卯:「記住這個人的長相,出去後告訴祿興,他是佛陀計劃的最大阻礙,如果我今天沒能殺死他,以後一定要盡快除掉他! 」


我聽出子丑話裡味道不對,這瘋子該不會是準備和我同歸於盡吧?


「哥,收手啊!」


「已經回不了頭了。」子丑突然甩出一道灰色符籙定住子卯的身體,然後扯斷脖子上的雙面佛吊墜將其擰碎:「玉碎魂歸,立地成佛!」


一聲佛號響起,子丑迴光返照,勉強催動身上滾滾的陰氣,如操縱一條倒捲的大河般向我衝來。


「不好!這傢伙要跟我魚死網破!」我轉身抓著黃雪就朝樓下跑去。


「你逃不掉的,今天只有殺了你,子卯才能夠向祿興交差。」臉上的胎記歪曲猙獰,子丑沒等我跑遠就逆轉大陣,二十七張符籙全部破開,陣中陰氣互相衝撞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


「嘭!」


實驗樓中好似刮起一陣風暴,周圍的牆壁蕩起漣漪,夢境也變得不再真實。


子丑的主要攻擊目標是我,百分之九十的陰氣都朝我湧來,速度極快,根本無法躲閃。


「站在我後面!」


我轉身面對失控的陰氣大潮,牢牢將黃雪護在背後:「你因我入夢所以才遭遇危險,只要我不死,定會護你周全!」


迎向如怒海狂瀾般的陰氣,我扯掉上衣,露出早已按耐不住的血狐紋身:「不管你是何方神靈,不管你是邪神還是妖物,幫我這次,以後我十倍還之!」


聲入靈臺,腦中隱隱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你我之間,不必如此。」


話音一落,我雙眼泛紅,連瞳孔之中都是凝練的殺意和飄飛的血色。


嘴唇上揚,輕輕勾勒出兩個字:「請神!」


手臂抬起,在子丑和子卯震驚的注視中,我胸前的尾狐紋身滲出一滴滴鮮血,隨後九條通天狐尾從我身後冒出。


「血濁紅塵,九尾開天!」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1:05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5:36

第152章 最痛恨的人


子卯已經說不出話來,他看著我胸前鮮豔的血狐紋身,看著我背後九條似虛似實的狐尾,最後看向自己哥哥頭頂的血色兇符。


「哥,狐仙怎麼會跑到他的身上?」


不僅子卯想不明白,子丑也是一臉懵逼的狀態,好半晌之後才說道:「他不是人,他是狐仙!」


兩兄弟估計到死都不會知道,他們耗費巨大代價奉請的妖靈,早已入住我靈臺之中,與我意念想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可笑他們竟然想要用此符來傷我,這一次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九條狐尾在陰氣之中肆意翻滾,好像九條重歸大海的蛟龍,這些陰氣本就是為了供給狐仙所用,經過兇符轉化之後,血狐紋身很快就將精粹的陰氣全部吸納。


紋身變得更加凝實,鮮紅刺眼,就彷佛是剛剛剖開血肉,用新鮮的血液塗繪而成。


這滾滾陰氣成了九尾血狐的大補之物,它本身重傷,得到這些陰氣滋養,一身實力得以恢復百之一二。


等到陰氣被掃盡,走廊之中明顯變得空曠,那種陰森的感覺也減弱很多。


「子丑,你還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吧。」血狐得了天大的好處,自然也不會忘記我,意念經受陰氣磨煉變得更加堅韌。我頭腦清明,雙眼露出精光,天目也被強化,距離突破追眼修成判眼只差一線。


雙胞胎兄弟向後退去,看我的眼神跟之前比變得不同,兩人不知我還有什麼底牌,見我有恃無恐,他們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哥,此次任務恐怕無法完成,咱們回去要如何向祿興交代?」


「能不能順利脫身還是兩說,這高健來歷不簡單,絕對不是凡俗之輩。」子丑露出深深的忌憚之意,他的聲音很低,只有子卯能夠聽見:「一會見機行事,實在不行就動用那件東西強行離開夢境。」


子卯面露難色,艱難的點了點頭。


兩兄弟嘀嘀咕咕在暗自交談,我也不想把他們逼得太緊,夢境中最危險的敵人還沒有出現,如果他們識趣,我並不准備和他們發生衝突。


不管是雙面佛的計劃也好,陰間秀場的任務也罷,這些都不是我關心的事情,我只想趕快逃出噩夢,結束這荒誕的一切。


可是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雙胞胎兄弟此時就像是驚弓之鳥,我的任何舉動都會引來他們不安,哥哥沒給我繼續說話的機會,揮手打出七張符紙鎮守在周圍:「沒想到是狐仙上人入夢,剛才是我莽撞,還望海涵。」


「海涵?我可沒有那麼大的肚量。」其實我現在除了雷符並沒有其他的御敵手段,真跟這兄弟二人鬧翻對我也沒什麼好處,但以我雁過拔毛的性格,不從他們身上放點血,那豈不是太委屈了自己?


「念在我們都被困在噩夢當中,也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就不追究剛才的事情了。不過話說回來咱們現在是同舟共濟,是不是應該互相扶持一下?」


我看著子丑淡淡一笑:「你之前使用的那個陣法我很感興趣,如果你能讓我觀閱一番,前塵往事自然一筆勾銷。」


此陣能夠聚集陰氣幫助血狐養傷,也能鍛煉我的神識意志,是個不可錯過的好東西。


「無恥之徒,哥,不能給他!」


「區區陣法,身外之物,你若想要給你便是。」子丑從懷中取出一本古書遠遠扔給我,他態度好的過分,我拿著手中的古書,大致翻閱應該是真品。


「你還有什麼要求?」


要說起來這兩兄弟是真的慘,深夜入夢,正主還沒見著就被我引來一大堆厲鬼追趕,好不容易緩了口氣,精打細算準備用大陣請神破開夢境,結果請神神不來,反而肉體差點被陰氣腐蝕而死。


最可氣的是他耗費珍貴的布陣器具,損耗大量心頭精血匯聚的陰氣,最後竟然成全了我,而且事了之後還要被勒索。


這麼一想我心中偷樂,不過送上門的肥羊,怎麼能錯過?


我正準備再狠狠宰他一下,沒想到走廊中又生出新的變化。


黑暗之中陰氣匯聚,從實驗樓的窗口進入,彷彿一條條涓涓而流的溪水湧入走廊。


「陰氣回歸?!」


雖然緩慢,但是陰氣確實在不斷生成,樓梯上那些本該死去的鬼物一個個爬出!


「不死不滅?」雙胞胎兄弟徹底變了臉色,動用了壓箱底的本事卻並沒有將厲鬼清除乾淨,一切彷彿重回原點。


我也皺起眉頭,把古書塞進懷中,站到黃雪身邊:「陰氣一時半會無法恢復,這些新生的厲鬼形體虛幻,介於真假之間。」


子丑用三嬰聚靈陣絞殺了上百厲鬼,這些厲鬼冤魂身上的陰氣差不多佔據整個噩夢世界的一半以上,現在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只是散落在噩夢世界角落裡的陰氣。


「此時陰氣匯聚,看來是元辰神煞感覺到不安,準備親自出手了。」我默默把手伸進口袋,拿緊了雷符。


雙胞胎兄弟同樣發覺不對,手持戒刀、符紙警惕四周。


厲鬼重生,似乎失去了靈智,全都低垂著頭,慘白的臉看著地面,好似一個個犯了錯誤等待受罰的孩子。


「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此時的厲鬼要比之前更加嚇人,黑洞洞的眼珠中充斥著複雜的情緒,嘴唇繃緊,好像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最後一刻安靜。


慢慢的,這些站在樓梯上的陰魂厲鬼開始移動,他們拖著殘缺的身體彷彿拖拽著幽靈船的縴夫,在樓梯上前行。


他們避過了雙胞胎兄弟,這一次的目標十分明確,是朝我這邊而來!


「我身上有什麼東西在吸引他們?」


四面八方,慘死的鬼魂圍繞過來,我還能勉強堅持,黃雪卻連站立都變得艱難。


她抓著我手臂,身體半靠在我背上。


厲鬼將至,但最終卻和我擦肩而過,他們的目標不是我,而是不遠處的郭君傑。


這個瘦弱的男孩面無表情站在台階上,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那些曾經欺負他辱罵他的厲鬼此時全部跪在他面前,然後一個個痛哭著化為陰氣鑽入郭君傑的身體。


在他瘦弱的身軀上一張張痛哭扭曲的臉輪番出現,最後定格在一張女孩子的臉上,這個女孩叫沈夢婷,她的臉正好停在郭君傑心臟的位置。


「我把所有都給了你,我把所有希望都壓在了你身上,到最後你卻是傷我最深的人。」郭君傑低頭好像自言自語,等他說完以後,浮現在他心臟位置的女人臉痛哭流涕,百般求饒,但都無濟於事。


這一幕在我看來十分詭異,但郭君傑卻習以為常,他用手按住胸口,等女人臉消失以後,那個位置出現了一個碗口大小的傷疤。


「元辰神煞!」我看著眼前詭異可怕的男孩,卻怎麼都生不出痛恨他的情緒,可能是因為我知曉了他的過去吧。


「我們又見面了。」郭君傑被我認出後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情緒波動,他靜靜的站在樓梯中央,當所有陰魂厲鬼被吸收後,這噩夢少了一分恐怖,多了一分寂寞。


我不知道該如何去接他的話,抓著雷符的手在口袋裡怎麼都拿不出來,可能我內心深處也希望能和他進行一次對話吧。


「如果可以選擇,我真的不想和你見面。」


「可惜,你現在沒得選擇。」郭君傑身上不時會閃過一張張哭嚎的臉,他傾聽著那些厲鬼冤魂無力的哭喊,慢慢露出一個笑容:「你知道我活著的時候最恨的人是誰嗎?」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1:06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6:16

第153章 一死一逃


「是那個勾引你父親把你送到新滬高中上學的雯老師?還是愛之深所以恨之切的沈夢婷?又或者是你那個不稱職的父親?」我說出了幾種可能,但郭君傑都搖頭否認。


最後還是他親自開口說道:「是我的母親,我那位親生母親。」


這個答案是我之前沒有想到的,在我看來他母親雖然不近人情,但並沒有主動的去傷害過郭君傑:「能告訴我原因嗎?」


他停頓了半晌,抬手招來一道陰風,把子丑擰碎的雙面佛吊墜捲到自己腳下。


「這雙面佛陀將我的生活搞得一團糟,讓我成為眾矢之的被所有人欺負,但我對他的恨意卻並不深,因為最後也是他教給了我解脫的辦法。」


「你倒是想得開。」聽到此處我更加好奇,郭君傑對她母親的恨意竟然會超過幕後黑手雙面佛,這讓我覺得不可思議。


郭君傑看了我一眼,而後繼續說道:「雙面佛利用我的命格煉成了這張桐桑符,我也因此獲得了能夠入夢的能力。不單單是淺層夢境,只要我想,甚至可以進入一個人的深層夢境當中,挖掘出他內心最深處的秘密。」


「也正是因為這項能力,我得知了一個非常殘忍的事實。」郭君傑的語氣出現變化,他的嗓音本就嘶啞,此時聽起來更加讓人難受:「我本來和你一樣,認為這一切都是雙面佛的陰謀,是他使用邪法讓父親沉迷於研究性文化,是他讓哥哥和姐姐做出有悖人倫之事,是他指示張雯挑動學生對我進行羞辱和折磨,這些都沒錯,這些我在他們的夢境中全都看到了真相,唯有那個生下了我的女人不同。」


「我翻遍了她的所有記憶,沒有任何和雙面佛有關的信息,她所做的一切並不是因為受到了佛陀蠱惑,而是按照她本身的意願所做!」


「我找不到為她開脫的理由,所有人的罪過都可以歸結到雙面佛身上,只有她不行!」郭君傑情緒有些失控,他的身體上一張張陰魂的臉如走馬燈般閃現。


「第一個拋棄我的不是別人,正是她。」過了許久郭君傑才冷靜下來,他的語氣有些悲涼。


我看著突然陷入沉默的郭君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弒父、弒母、弒兄、弒姐,還詛咒了整個學校,讓眾多亡靈不得安息。


但他一定就是個壞人嗎?


我在實驗室內出手幫他定住薛飛,讓他做出選擇的時候,他選用刀具乾脆利落解決掉薛飛,從這一點來看,他至少還存有人性,只是這僅有的人性並沒有被周圍的人們珍惜,反而是當做最卑賤的東西肆意踐踏。


在這所學校裡,很少有人叫他的名字,指代他的外號通常是矮子、廢物、雜種。


這加速了他內心深處那枚畸形的種子的萌發,一個恐怖的怪物正在他的心裡面長大。


如果讓我這個局外人來看,用我個人的公平來衡量的話,我覺得這所學校裡的有些人確實該死。


法律很難制裁那些光鮮亮麗的髒物,因此也不難理解為何郭君傑會做出如此瘋狂地事情。


「郭君傑,你的經歷我在夢中都已經看過,我沒有資格評論對錯,只是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五年,他們施加給你的屈辱也早該還清了吧?何必要再深陷記憶的泥潭,囚禁這些靈魂,不如放他們解脫,也讓自己解脫。」我試著說服郭君傑,現在我已經能夠確定發出來自陰間委託的就是他,只是這沒頭沒尾的委託要如何圓滿解決,卻把我難住了。


「解脫?我十七年的苦痛怎麼能這樣簡簡單單的放下?」郭君傑對我伸出一根手指:「你還是沒有懂我的意思,我把你拉入夢境,讓你看到我所經歷的一切苦痛,並不是讓你來開導我的。」


他身上陰氣凝聚,指尖繚繞了冤死的鬼魂:「我是想讓你來幫我的,當年的罪人並沒有殺乾淨,還有人逃了出去,那個像豬一樣的校長,母親二婚後嫁給的那個男人,還有把我變成這般模樣的'恩人'——雙面佛!」


咬牙切齒說出這幾個字後,郭君傑陰笑一聲,手指點向子丑和子卯,上面除了怨氣之外還有一種特別的力量,無視符陣直接攻向兩人的肉體。


「篡命之術!這傢伙不是厲鬼,是八字神煞!」子丑驚叫一聲,符紙根本擋不住郭君傑揮出的黑色煙霧,肉體轉瞬間就開始老化!


「快用那件東西!不要猶豫,出去後告訴祿興,定要殺了此人!」子丑把子卯推開,一人擋住黑煙。


「哥!」弟弟子卯拿出一枚黑色八角令牌,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所做,正面寫著古體「篡命」兩個字,背面則寫著兩人的名字。


「快走!」


子丑的身體急速老化,這駭人的能力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篡命之術?這和八字神煞又有什麼關係?」


子卯拿起手中令牌,子丑轉身阻擋黑霧,他將道袍取下,裡面竟然貼滿的符籙。


「想要攔我?螳臂當車,自不量力!」


郭君傑身上湧現出更多的黑霧,子丑堅持不住,扭頭對弟弟大喊:「走啊!」


兩人激鬥之時,我倒是發現了很奇怪的一點,郭君傑的身體幾乎完全是由那種霧氣和冤魂組成:「這應該不是他的本體吧?」


扭頭看去,走廊上風雲變幻,也不見子卯使用了怎樣的法訣,黑色令牌劃過硬是在噩夢中撕開一道口子。


他雙眼泛紅,想要在最後關頭將子丑拉入其中,但是卻被子丑一把推開:「告訴祿興,一定要殺了那個人,他可能就是命數!」


噩夢破開的口子很快就癒合,「噹啷」一聲脆響,那枚令牌落在地上,上面多出了一道歪歪斜斜的裂紋。


子丑將令牌拾起,對著郭君傑念咒,但他受傷太過嚴重,咒語才念到一半身體就支撐不住,癱倒在地。


黑色的煙霧將他完全籠罩,等煙霧散去,裡面只剩下一個半隻腳都邁進棺材裡的老人,皮膚褶皺,雙眼暗淡無光。


「跟雙面佛陀有關的人,都要死!」


子卯逃走,子丑老死在夢境中,現在走廊上再沒有人會打擾我和郭君傑的談話了。


我看了一眼子丑淒慘的死相,手指下意識拿緊雷符:「郭君傑,如果僅僅只是聯手對付雙面佛,我可以幫你,他們也是我的敵人。」


「口說無憑,我需要一個憑證,否則我放你離開以後你再也不用桐桑符入夢,我該去何處找你?」


郭君傑的話讓我感到一絲不對:「你想要什麼憑證?」


「很簡單,我需要一段記憶。」郭君傑朝我走來,他身上的黑霧愈發濃郁,遮掩了他的面容和身上一張張不斷變換的鬼臉。


「記憶?」我正覺得詫異,眼睛掃向直播間,有一個ID突然出現。


催眠大師范特西:「主播小心,他在騙你!根據我們的研究,夢魘操控人心的方法就和記憶有關,你意志堅強他找不出破綻,所以才想用這種方法騙你主動敞開心扉。」


「一旦你的記憶被他獲知,他很可能會把你拉入深層夢境當中,然後代替你進入你現實中的身體。」


「理論上講這是具有可行性的,所以千萬要小心啊!」


看了範大師的彈幕,我藏在口袋裡的手開始暗中掐訣。


元辰神煞距離我越來越近,濃重的黑霧將他周圍幾米都籠罩其中:「我需要你的記憶,讓我看一眼,只需一眼,我就放你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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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6:18

第154章 耀眼的黑暗


郭君傑表現出一種不正常的迫切感,他語氣中透著強烈的渴望。


隔著濃濃的黑霧,我看不清他的臉,只感覺他越走越快,轉眼就來到我身前。


榨乾子丑生機的霧氣幾乎要飄進我的眼中,這個被怨念纏身的怪物跟我只有十幾厘米遠。


「讓我看一眼你的記憶,不要設防,敞開心神。」郭君傑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黑霧將在場的所有人包圍在內,這根本就不是商量,而是逼迫。


我拿緊雷符,看著黑霧中隱隱約約閃過的一張張鬼臉:「你想要和我聯手對付雙面佛沒問題,但我的記憶決不能被別人翻動。」


「你可要想清楚了。」郭君傑的聲音變得陰沉:「只要付出一段並不怎麼愉快的記憶,你就能獲得我的友誼,我能幫你操控桐桑符,帶你隨便穿行於別人的夢境。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對你我來說都是透明的,我們能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所有東西,能掌握人們心中最醜惡的秘密,難道你就不動心嗎?」


「動心,怎麼可能不動心?只不過比起看透別人,我更希望的是保護自己。」


「好好想想,這是一個雙贏的交易!」郭君傑聲音漸漸變高,霧氣不受控制般向內靠近,把我、黃雪和櫻子困在其中。


「高健,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的人,所以才耗費苦心為你展示我所經歷的一切,你看到了我的過去,你應該清楚,我們擁有共同的敵人,我們才是朋友!」霧氣中傳來郭君傑的聲音,黑霧變濃,籠罩了一切,我好似被放逐到了極夜之中。


「你的時間不多了,因為你給過我選擇,所以我才沒有殺你,但請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現在立刻敞開靈臺,讓我看到你的記憶!」


郭君傑變得急躁,黑霧彷彿化作美杜莎的頭髮,好似一條條吐著芯子的毒蛇蜿蜒在我臉前。


「高健……」


手臂被人抓住,黃雪貼著我後背站在旁邊,霧氣盤纏上她的長發,如水的青絲轉眼就化為白綢。


「抱歉,連累你了。」看著一旁的黃雪,我眼中露出幾分堅定:「郭君傑,有一個道理你可能並不懂,今天我就告訴你。」


「有些東西可以用來交易,但有些東西不行。記憶是我一生的根本,苦痛也好,傷悲也罷,只因為有這些與眾不同的過去,我才是我。」


伸在口袋中的手已經掐好雷印,我將佈滿裂紋的天都雷符拿出。


此符一出,還未念誦口訣,夢境中就隱隱傳出風雷之聲。


我深深看了一眼濃重的黑霧:「郭君傑,我們之間本不必如此,不要再苦苦相逼了。」


「直到現在才拿出那張雷符,你還真沉得住氣,不過你以為我會害怕嗎?」黑霧中根本看不到郭君傑本體的位置:「從你進入噩夢的那一刻開始,你的所有行動都被我看在眼裡,你所謂的底牌我一清二楚。這是我的世界,你無法威脅到我,只能按照我說的去做!」


「是嗎?」我手持雷符,點亮了黑夜,霧氣不敢靠近三尺之內,這就是五雷正法的神威。


「郭君傑,該結束了,五年的折磨對你對他們都是種傷害,也許……」


「夠了!」霧氣翻滾好像一條蛟龍張開了巨嘴,郭君傑粗暴將我打斷:「你根本沒有資格這麼說,你不會知道我有多痛苦,就算是讓你看了那麼多,你依舊沒有感受到我的絕望!我就知道,沒人會懂的,你們全都不會!」


咆哮過後是一段詭異的平靜,霧氣中同時傳出哭泣聲和乾澀的笑聲:「好吧,那現在就只有我親自出手了。我要讓你永遠沉入夢境,直到你崩潰,破開記憶的門鎖,然後佔據你的心神,用你的身體迎來我的新生!」


霧氣狂湧,好似翻天的龍頭,對準了我。


「最後還是發展到了這一步。」我直視黑霧中猙獰的龍頭,眼神平靜:「郭君傑,我其實一直都在給你選擇。我以為你變成現在的模樣只是因為缺少選擇,所以我想要幫你,但現在看來,恐怕不是。」


雙手結成雷印,天都雷符夾在指間,雷霆閃耀,讓夢境變得有些虛幻。


「你在幫我?不,你從來都沒有!」黑氣霧氣凝聚的龍頭中傳出郭君傑的聲音,歇斯底裡,不可理喻。曾經的傷害已經把他變得畸形,有些話已經再也聽不進去了。


我嘆息一聲,不再言語,口中默念法咒:「雷霆號令,急如星火,八方威神,使我自然。」


「沒用的,我在夢中不死不滅,你永遠都殺不了我!」黑色龍頭上浮現出一張張鬼臉,這些霧氣都沾染了神煞的氣息,能夠影響命格,這也是普通符籙對其無效的原因。


我沒有理會郭君傑的叫囂,繼續念咒:「靈寶符命,普告九天,乾羅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殺鬼萬千!」


符通鬼神,號令雷霆,金光乍現,雷聲不斷在夢境中響起。


「沒用的,你殺不死我!等你用完了這張符紙,我就把你們全都拖入深層夢境當中,讓你們永生永世供我驅使。」


郭君傑的聲音響在耳邊,我雙眼凝視著霧氣,在咒語完成之前,我又問了他最後一個問題:「郭君傑,你說你最恨的人是你的親生母親,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這一生中最愛的人是誰?」


他完全沒有想到我會在這種時候問出這樣一個問題,這個被怨氣糾纏造下無邊殺孽的靈魂突然沉默了,連帶著飄散的霧氣都陷入停滯。


他應該是在思考,但過了許久都沒有說出答案。


「沒有人嗎?」


我的眼中露出一絲憐憫,這不經意流露出的同情讓郭君傑徹底抓狂:「這個問題還是等你死了以後我再告訴你吧!死!」


巨大的黑色龍頭彷彿飛流直下的瀑布,想要將我一口吞下。


「高健!」黃雪死死抓著我胳膊,認命般閉上了雙眼,一切似乎都已經成為了定局。


「因果報應,是非對錯,你的委託我已經盡力了。」坦然面對猙獰的黑色龍頭,我目如閃電,放出精光,手指掐訣,轉身對著和櫻子外貌完全相同的女孩,念出最後一句法咒。


「兇穢消散,道氣長存!」


符紙落下,正好貼在那女孩的額頭之上!


面前的小女孩被雷符鎮壓,渾身電閃雷鳴,由陰氣和怨氣構造的身體最終還是無法承受至陽至剛的雷霆之力,開始潰散瓦解。


黑龍呼嘯而來,最後停在我背後,在我頭頂十幾厘米的地方崩碎!


噩夢中好似下起了一場黑雨,淅淅瀝瀝的雨水中夾雜著數不清的冤魂,道不盡的哭訴。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被雷符鎮壓,半邊身體已經消散的女孩怔怔的看著我,她的面容開始變換,一陣扭曲過後,化為一個清秀、消瘦、有些靦腆的男高中生。


「看見你的第一眼,在淺層夢境的時候就發覺不對了。」我站在黑雨之中,想要點燃一根煙,但怎麼都點不著火。


「我看了那個女孩的記憶,是按照她記憶中的自己來變化的,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她記憶中的自己和我眼中的她並不同,對了,櫻子現在在哪?」


「已經被我送出了夢境,那個女孩很倔強,為了幫你前前後後進入夢境十幾次,但都被趕了出去。」面前清秀的男高中生正是郭君傑,被上乘雷符命中本體,就算是神煞也無法倖存。


「難為她了。」五塊錢一盒的劣質香煙終於點著,我看著身體正在不斷消散的郭君傑,從懷中取出那張他一直珍藏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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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6:20

第155章 二十年前的秘密


「那些傷害過你卻依舊逍遙法外的人,我會幫你把他們繩之以法,至於這張照片,現在還給你。」


郭君傑伸手想要接過照片,但可惜的是,他的手還沒有碰到照片就開始消散。


清秀的臉上帶著一絲無奈,他看著我說道:「五年前有個人和你一樣,手裡拿著奇怪的手機妄圖阻止佛陀的計劃,只不過他失敗了,而且敗的很慘。 」


「和我一樣的人?」


「沒錯,正因為發現你們驚人的相似,所以我才會對你另眼相待。」


「你知道那人的名字嗎?」


「他也曾是新滬高中的學生,學籍檔案中估計有他的信息。雙面佛不是你一個人能夠對付的,找到他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郭君傑說完這一句話後,目光落在那張全家福上,他眼神複雜,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身體如紛飛的紙片完全消散。


黑雨停止,天旋地轉,恐怖的新滬高中實驗樓如鏡面般破碎。


當我和黃雪重新睜開雙眼,面前是一座寂寥無人空蕩蕩的城市。


指尖的煙還未燃盡,周圍卻滄海桑田。


「不見了?」黃雪還沒有搞清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局勢變換,一切在電光火石之間就已經改變。


「是的,都結束了。」元辰神煞被徹底滅殺,噩夢破解,這裡才是黃雪原本的夢境。


我走到子丑的屍體旁邊,他身上符籙全被破壞無法使用,翻找過後我只看到了一枚八角令牌。


子卯能夠破開夢境逃脫出去,就是因為這件寶物,我將其拿在手中:「很重,應該不是用鐵打造的。」


我正準備將其放入口袋,忽然掌心亮起一道淡淡的光,手中那張元辰神煞的全家福消失不見,而八角令牌的其中一角上浮現出兩個蒼勁的古字——元辰。


「怎麼回事?這八角令牌為何能吸收和神煞有關的物品?」我反復觀看,八角應該正好對應著八字神煞,「雙面佛收集神煞難道就是為了點亮此牌?」


我總感覺手中的令牌不是凡物,但是線索太少無從推測,只好將其收起,準備出去以後詢問劉瞎子。


四處搜尋再無收穫,我叫來黃雪開始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此次入夢,陰間秀場發布了兩條可選任務,分別是保證黃雪存活,以及弄清楚二十年前那張古畫的下落。


「現在我們已經逃出噩夢,但這裡是你的中層夢境,要想回到淺層夢境清醒過來,還需要找到你的記憶節點。」


「我知道了,跟著我走吧,老屋大致的位置我還記得。」黃雪一副我懂你意思的表情:「不過話說回來,這裡真的是我的夢境嗎?會不會再突然蹦出什麼妖魔鬼怪?」


她疑神疑鬼,既不願意離我太近,又不敢離我太遠。


「放心,應該消滅乾淨了。」


「應該?」黃雪捂著額頭:「你還是再確定一遍吧,估計未來幾天我都不敢一個人睡覺了。」


「你可以找人陪你一起,你們靜櫻療養院不是有很多值班護士嗎?」


「你別給我提護士!」黃雪好像一隻炸了毛的野貓:「想起那一幕我都能做好幾天噩夢,你知道嗎?那個護士當時腦袋整個轉過來,脖子能伸這麼長! 」


她揮舞雙手,張牙舞爪的形容著當時的情況,我淡淡一笑,這種充滿活力的交談,在黃雪的現實生活中幾乎從未有過。


夢境能反應一個人對現實世界的感覺,一個積極樂觀的人,她的夢會充滿色彩;而一個鬱鬱寡歡之人,她的夢就如同黃雪這般,空寂、冷清。


穿過整座城市,我和黃雪來到老城區一棟破舊的居民樓前。


「你們還住過這種地方?」眼前的小樓維持著二十年前的建築風格,低矮破爛,深黃色牆皮,大院裡有一排公共的水龍頭,樓底下整整齊齊停著幾輛自行車。


黃雪看到此地熟悉的建築反應比我還要誇張:「居然真的一點變化都沒有,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樣。」


她像個沒長大的孩子,跑到自行車旁,挨個按動車鈴,然後停在最後一輛自行車那裡。


「怎麼了?」我好奇的走了過來,黃雪旁邊的那輛車並沒有什麼不同,車漆蹭掉了很多,座椅還破了個口子。


「這是黃伯元的車。」黃雪睹物思人,很多塵封的回憶湧上心頭:「一家的重擔落在他一個人身上,不論寒暑,他就是騎著這輛車四處奔波。」


我輕輕拍了拍她柔軟的肩膀,這次她沒有躲閃:「走吧,上樓看看。」


黃雪走在前面,一口氣跑到三樓,等看到熟悉的房門後,她卻不敢打開。


「別怕,到家了。」房門虛掩著並沒有上鎖,我看了一眼黃雪,慢慢拉開房門。


一股苦澀濃重的中藥味撲鼻而來,這是小屋裡唯一的味道。


「有人?」


我和黃雪站在門口向內張望,不一會有一個溫文爾雅的美婦從裡屋走來。


看到這個女人的第一眼,黃雪就差點喊出聲來,我趕緊摀住她的嘴巴。


女人知書達禮帶著南方姑娘特有的溫柔婉約,這種美我也曾在黃嵐和黃雪身上看到過。


「她要幹什麼?」


女人手中拿著一副畫,她先是用火燒,然後又用剪刀去剪,但無論她如何毀壞,過了一段時間之後,那副畫總會完好如初的掛在牆壁上。


「你這又是何必呢?」屋子角落突然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他面容模糊,穿著似僧似道,又非僧非道,胸前還懸掛著一枚雙面佛吊墜。


「從我家裡滾出去!」


女人指著那人大罵,那人也不還口,反而苦口婆心的規勸:「你乃十萬人中都罕見的命格,高居天乙,命帶貴人,本是登將封候的命相,為何非要如此執迷不悟,毀在這龍兔成姻上?」


男人的話讓我一驚,聽他的意思,黃伯元的命格並非天乙貴人,他的妻子婉君才是真正的天乙貴人!


「你不要再說了,我不信命,我也不可能做出弒夫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女人手持剪刀,性格剛烈如火:「從我家裡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別急著回答,你中了我的墮命之毒活不過七天。而且如果你不同意,不僅你會死,你剛出生的女兒也活不長久。」男人手中念珠轉動,他指著屋內一個可愛的女嬰:「本命瑤光,七星之末,活不過十五歲的。」


他似乎胸有成竹,覺得女人一定會妥協:「考慮清楚了,只要你殺了黃伯元,蘸著他的血在我這副畫卷上留名,自願刻下天乙貴人的命格,我不僅保你榮華富貴,還能出手為你女兒逆天改命!」


「滾出去!滾!」女人身體很虛弱,罵了幾聲之後,就劇烈的咳嗽起來,男人還想要說什麼,但此時門外忽然響起了腳步聲。


「是誰?」我扭頭看去,年輕時的黃伯元提著一包中藥滿頭大汗走上樓來。


他似乎看不見我和黃雪,從我們之間穿了過去。


「伯元,你怎麼回來了?」女人有些詫異的給黃伯元泡了一杯茶:「藥方賣出去了嗎?」


黃伯元臉被陽光曬傷,他苦澀的搖了搖頭:「對方是個騙子,根本就沒準備賣我的藥方。」


簡陋的小屋內連空氣都變得凝重,有些壓抑。


「伯元,我的病不治了,先救女兒。」女人輕輕按著黃伯元的肩膀:「她剛剛降臨這個世界,還沒有看過一絲美好。」


「婉君……」黃伯元抓著女人的手,將手中的藥包放在桌上:「其實我現在回來就是為了跟你說這件事的。」


他拆開中藥包,裡面是切碎的藥渣:「這副藥是疏通心血的,只看藥物成分沒人能發現異樣。」


「你什麼意思?」


「配方中有一味藥材是黃雪,黃雪和鳳九形狀一樣,但藥性完全不同,我偷換了黃雪,只要把這副藥給女兒喝下,她就會沒有一絲痛苦的離開,我們也不會被警察……」


「啪!」


響亮的聲音,聽得連站在門外的我都咬緊了牙。


黃伯元捂著紅腫的側臉,瞪大了眼睛看著一向溫柔如水的妻子:「婉君……」


「黃伯元,你要還是個男人,就不要再說這種話!她是你親生女兒,不要讓我看不起你!」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1:07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6:21

第156章 特別的獎勵


簡陋的屋子裡迴盪著女人擲地有聲的話語。


「我知道了。」黃伯元沒有多說,轉身走出房門。


空蕩蕩的屋子裡女人坐在桌前,她看著桌上的中藥,久久無言。


「看到了吧,那個男人竟然想殺死自己的親生女兒,你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帶著佛頭吊墜的男人從畫中走出:「不想他們全都因你而死,你最好快一點做出決定。」


女人沉思良久,慢慢的點了下頭:「我寫!」


「你終於想通了?」


「不過不是用黃伯元的血,是用我自己的血,你不就是想要天乙貴人嗎?儘管拿去!」


女人如此貞烈讓那非僧非道之人也沒有想到:「用你的血當然可以,不過逼死天乙,這可是逆了天規,恐怕要二十年的時間才能消除禍根。」


「你怕了?」女人去廚房拿出一個瓷碗將中藥倒入,然後用開水沖泡。


「你可要想清楚了。」


沒有理會男人的勸阻,女人用水果刀劃開手腕,鮮紅的血流了出來滴在畫卷之上:「你要我寫什麼?」


佩戴雙面佛吊墜的男人目睹此景,莫名膽顫:「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就成全你。這張古卷我取自天乙貴人墓中,只有貴人才能在上面留下字跡,你不要抗拒,按照本願書寫,命由心生,只有這樣才能刻下天乙貴人的氣息。」


「好,就照你所說去寫。」她眉目含傷,回頭看了一眼嗷嗷待哺的女嬰,又看了一遍這間破舊狹窄的出租屋,帶著幾分不捨,幾分留戀,幾分決絕,用手指蘸著血在無字古卷上寫下一個個沉重的字眼。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一氣呵成,女人單手舉起藥碗,雙眼逼視著非僧非道之人:「你要的,我都可以給你,但不要傷害我的家人!」


劇毒的藥水一飲而盡,瓷碗跌落,啪一聲破碎成片。


這一刻連那非僧非道之人都臉色巨變,慢慢低頭:「二十年後我會來取這幅畫,這二十年內,你的家人不會有事。」


能逼著雙面佛許下承諾,此女算是二十年來的第一個人。


男人的身影在屋子裡慢慢消散,女人將畫卷收起蹣跚著來到嬰兒旁邊,她輕輕碰了碰女嬰吹彈可破的小臉,將畫卷藏在嬰兒床的下面:「你父親要將黃雪換為鳳九,希望你不要恨他,都是我不好,一切禍端因我而起。」


烏黑的血順著嘴角滑落,女人留下一個溫柔的笑臉:「好好活下去,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女人勉強起身,溫柔的轉過頭,看向出租屋門口。


慈愛的臉上掛著不捨,她的目光竟然正好落在了我和黃雪身上!


「你能看到我們?」我大吃一驚,這應該只是一個夢才對啊? !


四目相對,黃雪掙脫我雙手衝進屋內,那女人含笑搖了搖頭,小屋內的所有場景全部化為紛飛的蝴蝶。


「好好活下去,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


一切破散,等我睜開雙眼,又回到了黃雪所在的房間。


院子外面的長明燈散發著暖暖的光,幾個紅外監控攝像頭好像老鷹的眼睛,注視著小院的每一個角落。


「我從中層夢境直接回歸了現實?」掐了掐自己的臉,很疼,但我仍然無法確定自己現在身在何處,或許這就是入夢時間太久的後遺症吧。


萬一道長:「恭喜小友逃出夢境,百分之一的機率都能讓你撞上,本尊也是生平僅見。」


「道長過獎了。」看到直播間裡萬一道長的ID我才終於確定自己回歸了現實,陰間秀場無法催眠萬一道長,他不能隨同我們一起入夢。


「不知小友在夢中有何奇遇?我看你面色紅潤,此次好像得了天大的好處。」


被萬一道長這麼一說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噩夢中血狐紋身吸收了所有陰氣,連帶著我的五感也被強化,只是這血狐到底有何來歷,我直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楚:「萬一道長,您博古通今,小子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您。」


「但說無妨。」


我本想把胸前的血狐紋身讓萬一道長觀看,但一想到直播間裡人多眼雜直接脫衣服也不合適,所以沉思片刻後說道:「道長可聽說過千年第一狐仙的傳說?模樣應該是一條血色九尾狐。」


「血濁!」萬一道長發言很少會加感嘆號,由此可見這一回他內心並不平靜:「你問他幹什麼?那是當今世道的一個禁忌,知道的太多對你沒有好處。」


「道長,小子我只是好奇,您能不能稍微透露一點?」


「不是我不說,是我不能說,其中原因等你以後眼界開闊了自會明白。」萬一道長發出這條彈幕過後,就再也沒有說過話。


我雖然有些不太理解,但也沒有跟彈幕死磕,伸了個懶腰,正要叫醒一邊的櫻子,忽然發現衣角被人死死攥住。


「黃雪……」低頭看去,她纖細白淨的手臂伸出薄毯,手指緊緊抓著我衣服不願意鬆開。


她似乎還沒有從夢中醒來,側枕著枕頭,不施粉黛卻精緻無暇的臉上,掛著兩道淺淺的淚痕。


「這一晚多有打擾。」輕輕掰開她的手,我幫她蓋好薄毯,取下桐桑符,然後抱起熟睡的櫻子,拿著黑色皮箱離開。


「就當我們的相遇只是一個夢吧。」


等我小心翼翼爬出窗戶,匍匐在地笨拙的躲避監控時,身後的屋子裡,黃雪眼角又流下一滴淚水,她把雙手放在胸口,似乎上面還帶著久違的溫暖。


避過監控走出靜櫻療養院天邊已經泛起亮光,櫻子也醒了過來,但她好像不是太開心,賴在我懷裡也不說話。


「櫻子,一會想要看什麼電影?」


「我沒幫上你什麼忙,就不去了吧。」


「怎麼沒有?要不是元辰神煞假冒的人是你,我也不會在最後關頭找出他的本體。」我把櫻子放下:「其實很多時候你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樣孤獨,至少還有我不是嗎?」


「高健,我想看熱戀99天。」


「你要叫我叔叔……」


當第一縷陽光照在臉上時,陰間手機收到了任務完成的短信。


「叮!」


「直播任務:凌晨之前抵達靜櫻療養院,使用桐桑符進入黃雪的夢境完成。」


「現開始評分……」


「完成直播任務獲得一分;直播觀看人數峰值超過8000人,獎勵十二分;直播期間獲得禮物總額超過3000冥幣,獎勵五分;完成來自陰間的委託,額外獎勵一分。」


「可選任務一:找到夢境中隱藏的真實,獲取無字古畫的位置完成,獎勵五分。」


「可選任務二:黃雪存活完成,獎勵五分。」


「所有任務完美完成,獲得特別獎勵:陰間秀場專用手機即將開啟新的功能,敬請期待。」


「統計完畢,本次直播共獲得二十九積分,現有積分總額為三十五分。」


「第五次直播完成,商品目錄更新。」


「陣法入門講義(八分),古今十大邪陣通解(十分),土地爺泥像(無品陣眼,泥塑中蘊含一點靈光,一積分),玲瓏玉如意(下品陣眼,趨吉避凶,可吸納少量業力,七分),百葉觀音(中品陣眼,佛門重物,不可輕易示人,十五分),貔貅眼(上品陣眼,華夏五大福瑞之一,具有招財、開運、辟邪、鎮宅、化太歲等等功效,三十五積分),漆木棺(聚陰靈,可孕育屍變,五分),納氣丹(適合緣督修士突破境界使用,吐故納新,內斂乾坤)……」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1:08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6:23

第157章 我知道畫藏在哪


此次新增的商品中有很多都和陣法有關,這讓我感到疑惑。


依稀記得上次直播結束時,商品目錄裡多出了很多關於解夢、造夢的書籍,而我後來經歷的直播正好和夢境有關。


那這一次商品目錄中出現陣法,是不是就預示著下一次直播我會遇到邪陣?


「陣法和造夢秘術一樣,都是凡俗很難接觸到的東西,該如何選擇還是和劉瞎子商量過後再決定吧。」


我將手機塞進黑色皮箱,這一次夢中直播雖然驚險刺激、步步殺機,但我現實中的肉體卻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最多只是覺得有些疲憊罷了。


離開靜櫻療養院,我先帶著櫻子去看了場電影,然後把她送回藍調酒吧。


到了酒吧自然免不了被鬼束綾香一頓教育,這個美艷御姐生起氣來還是蠻可怕的。


倉皇逃走,回到汀棠路,我開了店門脫掉上衣,倒頭就睡,直到中午才被白起弄醒。


「怎麼了?」


看著白起幽怨的眼神,我這才注意到屋子裡還有另外一個人存在:「鐵凝香?」


雖然我不介意自己的睡姿被這位大美女觀看,但二樓臥室裡還藏有關於陰間秀場的直播筆記,以及黃家的委託等等不能見光的東西。


我從床上跳起:「你怎麼來了?」


「怎麼?不歡迎嗎?」鐵凝香沒穿警服,臉上閃過一絲笑意:「還是說你這裡藏有什麼不能見人的東西?」


「切,我高健行的端坐得正,身斜不怕影子歪……餵!別動我東西!」


衣服都顧不上穿,我急匆匆下床攔住鐵凝香,她應該是出於好意想要撿起我隨便亂扔的衣服,結果手一抖衣服口袋裡掉出了一本封面鮮豔的小冊子:「這是什麼東西?」


說實話我也有些懵逼,自己從來都不記得什麼時候往口袋裡塞過這東西。


等等,這不是夢境中郭君杰哥哥看的那本成人雜誌嗎?它怎麼會被我帶出夢境? !


難道我昨晚的有些經歷並不是夢?還是說造夢之術大成以後能夠無中生有?


思緒萬千的我根本沒有註意到鐵凝香此時精彩的表情,她隨手翻看了兩頁,臉頰染上紅暈,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後把書扔到我面前:「高健,我真想不到你還有這種嗜好,五年前發行的雜誌你都能保存的一點褶皺沒有,你是有多喜歡這本書啊!」


鐵警官羞紅了臉扭頭就走,我看著扔在自己腳下攤開的書頁,一個萌萌的貓耳娘正擺出極盡誘惑的姿勢,身上也不知道塗著的是奶油還是奶酪,看起來亮晶晶的差點亮瞎了我的眼。


「お兄ちゃん,どこが食べたいですか(哥哥,你想吃哪裡呢)?」


「講道理,這本書真不是我的啊!」


我披上衣服趕緊追了出去,屋子裡就剩下白起蹲在攤開的書頁旁邊,它歪著頭打量著書裡的女人,還伸出爪子撥弄了兩下:「汪汪!」


鐵凝香今天來找我應該是有事要商量,下了樓以後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有些不自在的站在小店中間。


我跑下樓後先是倒了兩杯茶,然後軟磨硬泡、東拉西扯,總算是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這麼說來,你早就出院了?」聽了我昨晚的經歷,鐵凝香有些驚訝:「你受了那麼重的傷別勉強自己,身體要緊。」


「你別說我,你怎麼也出院了?」我雙手捧著茶杯,在我印像中鐵凝香當時傷的很重。


「我命硬,從小就是這樣,受了傷很快就會好。」鐵凝香不以為意,她並不知道這就是命帶將星之人的特質,福禍相依,但卻能一路高歌猛進。


「那就好,對了,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我吹了吹茶葉,喝下一口熱茶。


「也沒什麼大事。」鐵凝香很少見的扭捏了一下:「就是我爸媽想見見你。」


「噗!」一口熱茶噴出,我劇烈咳嗽起來。


「你這麼大反應幹什麼?」鐵凝香過來輕輕拍著我後背:「你別多想了,我爸媽就是想謝謝你,在醫院的時候我把你救依依的事情也給他們說了,你對我們有恩,請你吃頓飯也是應該的。」


「我能拒絕嗎?」我苦著一張臉,這要是被鐵凝香父母看到我就是那個「走錯房門」的迷糊小哥,是不是有些尷尬:「救你們都是順手而為,吃飯就算了吧。」


「家宴而已,我媽都買好菜了。」鐵凝香語氣很少見的軟了下來,讓人很難拒絕。


「那行吧。」


「晚上七點我開車來接你,不見不散。」鐵凝香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面帶笑容走出小店。


點燃一根劣質香煙,我目送她離開,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對不對?牽扯的越深,失去時也就越痛苦,如果有一天我直播失敗了,她還會記得我嗎?


距離天黑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本來打算先去找劉瞎子商量兌換陣法的事情,但一想到天乙貴人乃雙面佛急需之物,我又改變了注意,帶著白起前往乾鼎藥業。


下午兩點鐘,張秘書才把我帶到黃伯元辦公室裡,這位老董一天的時間安排的滿滿噹噹,想要偷個十幾分鐘的閒都很難。


「你來幹什麼?黃冠行的死因查明了嗎?」處理著桌子上厚厚的文件,黃伯元取下眼鏡,揉了揉眼眶:「不服老不行了,才看三個小時,眼就花了。 」


他雖然一頭黑髮,但全都是染得,和二十年前相比,他真的老了。


「黃董事,殺死令公子的兇手我已經能夠確定,定是雙面佛無疑。」


黃伯元對我的答案不太滿意,他抬手讓張秘書給他泡了一杯上好的茶葉:「我找你來調查,可不是為了這麼個籠統的答案,我要確定是具體某一個人。 」


「雖然過程有些複雜,但兇手的名字我可以告訴你,他正在被公安通緝,他的名字叫做祿興。」我十分肯定,黃冠行的死和祿興脫不了乾系:「這個人非常危險,我建議你不要衝動。」


祿興不是某一個人或一個財團就能夠對付的,如果非要說一個理由的話,雙面佛這三個字就足夠了。


「你還要我等?」黃伯元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


「沒錯,如果可以,我會親手抓住他。」


「我都辦不到的事情?你來?後生可畏啊。」黃伯元喝著茶水,面色平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你可以走了,我很忙。」


他下了逐客令,但我卻充耳不聞,下面要說的話才是正題:「黃董事,你還記不記得之前咱們提到過的那張無字古畫?」


「我說過了,那張畫在二十年前就已經不見了,根本找不到!」黃伯元有些不悅,二十年前的事情是他心底的一道傷口,他不願意被別人說起。


直視著他的眼睛,我並沒有被他的語氣影響,只是順著他的話說道:「我知道那張畫在哪。」


「什麼?!」


「黃雪小時候是不是睡過一張手工製作四邊圍起的小床?」


「你怎麼知道?」黃伯元保持不住雲淡風輕,這可是他壓在心底二十年的秘密:「沒錯,那時候我很窮,只能自己給她做一張小床。」


「那張畫就在小床下面。」


黃伯元聽後連桌子上的商業合同都不再翻閱,火急火燎帶著我來到他居住的別墅。


很大的房子,面積是二十年前那個破舊出租屋的十倍。


在別墅二層有一扇上鎖的大門,黃伯元讓保姆離開,自己打開房門,裡面全都是一些破舊簡陋根本配不上他身份的家具。


他似乎對每一樣東西都很熟悉,走入其中,來到最裡面,這裡擺著一張木質的有些粗糙的嬰兒床。


二十年的時間並沒有在木頭上留下太多痕跡,但造出它的人已經面目滄桑。


黃伯元把手伸到木床下面,在隔層之中,忽然摸到了什麼東西。


顫抖著手將其拿出,抖開畫卷,上面是一首用鮮血書寫的絕命詞。


「婉君……」黃伯元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十歲,他身體一晃,要不是我及時攙扶住,恐怕就要摔倒在地。


輕輕擺手,他背靠木床,慢慢坐倒在地,一字一字讀著畫卷上的詩詞。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1:09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6:25

第158章 一百萬


看著瞬間蒼老了許多的黃伯元,我突然發現,這個縱橫商海,花費二十年時間從小小業務員變為上市公司執行董事的人,也有自己脆弱的一面。


他並非永遠堅強,寬厚結實的肩膀也慢慢被重擔壓彎。


許久之後,黃伯元才從地上爬起,他將畫卷收好,手指輕輕擦拭眼角,看著我問道:「你怎麼知道畫卷藏在這裡?二十年前的事情,連我都快要記不清了。」


我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輕聲說道:「是你女兒黃雪告訴我的,她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二十年前的事情。」


「黃雪……」提到這個名字,黃伯元眼神中透著幾分心疼。


「有時間你就去多陪陪她吧,畢竟你是她的父親。」我不知道黃伯元為什麼要給女兒起名為黃雪,但其中的含義似乎並非如黃雪自己所說的那樣。


看到黃伯元點頭,我試著又對他說道:「如果你信任我,我希望這幅畫由我來保管,雙面佛一直在找它,那些人不擇手段,有些做法不是你能夠想像出來的。 」


沉默無言,過了很久,黃伯元才開口:「你想要什麼?金錢?地位?房產?」


他隻字不提畫卷的事情,反而說起了其他東西。


「你已經支付過我報酬了,所以……」


「你不會不要的,我再給你十倍的報酬,一百萬!查出那些人,找出雙面佛!」他有些激動,但拿著畫卷的手卻很溫柔。


「我只要這副畫。」我已經看出了黃伯元的心思,他似乎並不願意把畫卷交給我。


陳列著破舊家具的屋子裡變得安靜,黃伯元的手摸過一件件家具:「這裡面的東西有些是我自己做的,有些是親戚朋友送的,都是些老玩意,但我就是捨不得扔,看到它們我好像就想到了婉君。」


「或許你應該向前看了,保護活著的人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


黃伯元搖了搖頭,把畫卷放在懷中:「你不懂這種感覺,沒有失去過根本不知道珍惜。你走吧,想要什麼儘管對張秘書說,我們的協議依然有效,等委託完成後我會另外支付你十倍的酬金。」


「你還是不明白。」我心裡清楚這副畫卷對黃伯元意義重大,但是那些窺伺畫卷的人都是窮凶極惡的狂徒,他們的手段不是黃伯元能夠防住的,讓他來保管,最後很可能會被祿興偷走。


「不明白的人是你,你根本不清楚婉君在我心中的地位。」黃伯元揮手打斷我的話:「張秘書,送他離開,還有把下午的日程通通推掉,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段時間。」


站在門外的張秘書帶著兩個保鏢進來:「高先生,請吧。」


「你會後悔的。」我看了一眼獨自坐在屋子深處的黃伯元,嘆了口氣跟張秘書一起離開。


張秘書開車將我和白起直接送回汀棠路,下車時,他又把我叫住:「高先生稍等!」


「怎麼了?」


我回頭看去,張秘書從後備箱中拿出兩瓶精裝的白酒:「你那個童仙酒的藥方已經破解了,不過因為其中有幾味藥材比較珍貴,所以還沒有投入量產,這是試做的,黃董事特意讓我給你留兩瓶。」


「謝謝了。」


接過白酒,我的手又被張秘書抓住,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和一張支票:「來的路上黃董事發信息特意囑託,讓我把這二十萬給你,算是幫他找到那張畫的報酬。」


「酒我收下,支票你拿回去,那張畫不屬於他,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明白的。」我拿著白酒頭也不回進入小店,留下豪車旁邊的張秘書獨自愣神。


他看著我掉了漆的廣告招牌,又看了看我「嘩啦嘩啦」亂響的捲簾門,最後目光落在手中的支票上:「這可是二十萬啊。」


進入店內,我放下酒瓶子先去沖了個涼,洗完澡後盤坐在二樓運行妙真心法。


幾個大周天過後神清氣爽,督脈通暢,氣力流轉於百脈之間,更喜人的是我的意念莫名其妙得到了加強,引氣入體非常輕鬆,這可能也和入夢有關。


修煉完畢,我換上嶄新的西裝,彆扭的系上領帶,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些尷尬得摸了摸鼻尖:「怎麼還有點緊張呢?」


到了晚上六點五十,一輛別克君威停在門外,穿著休閒裝的鐵凝香走進店中,一眼就看到了坐立不安在屋子裡亂走的我。


「哎呦,處變不驚的大偵探今天這是怎麼回事?羞澀了?」


「走路有助於思考,你以為我現在心亂如麻,其實我冷靜的很。」我找了個看起來還不錯的袋子將一瓶試做童仙酒裝起來:「現在就去嗎? 」


「東西就別拿了,沒必要。」鐵凝香看我手裡還提著禮物,摀嘴笑道。


「那怎麼行?快走吧,別讓你家人等急了。」


我跟鐵凝香一起走出店門,臨上車前她又把我叫住:「高健,你平時很少穿西裝吧?」


「怎麼了?」


「領帶不是這樣系的。」鐵凝香無奈的捂著臉,走到我面前,一雙玉手搭在我胸口,解開領帶又重新係了一遍,她的動作很溫柔,像個賢惠的妻子,女人味十足:「恩,這麼一看順眼多了。」


一路無話,等到了鐵凝香父母所住的小區,我突然覺得有些後悔。


我一直覺得鐵凝香應該算是工薪階層,但到了她父母住的地方一看,這裡是江城屈指可數的高檔住宅區,江辰和葉冰的新房就在這裡。


「學姐,你家以前是乾什麼的?」我跟在鐵凝香後面,一起走在空曠的地下停車場裡。


「都是警察啊,不過一代不如一代了。」鐵凝香俏皮一笑:「爺爺是省公安廳的,我爸沒退休之前是江城公安局副局,結果到我這就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刑偵大隊長了。」


「怪不得二十多歲就當上刑偵大隊大隊長,你這背景有點可怕啊!」


「高健,你什麼意思?是不是想要跟我切磋一下拳腳?」


「算了吧……」當初在警校時我就听說過鐵凝香的故事,無限制自由格鬥能在三分鐘內把教官撂倒,中距離射擊全校第一,彈孔偏差值在零點三厘米以內。


「天生警察世家,怪不得命帶將星神煞。」


我和鐵凝香在小區裡走了五六分鐘才來到她父母家門口,推門而入,屋內飄著飯菜的香味,還有鐵媽媽嘮嘮叨叨數落鐵副局的聲音:「你動作快點,一會凝香就帶人回來了,磨磨唧唧,真不像個爺們。」


鐵副局在自己老婆面前那是一點脾氣沒有,忙裡忙外,不時從廚房端出一兩個菜來。


餐桌被擺的滿滿噹噹,依依坐在旁邊看著電視。


「爸媽,我回來了。」鐵凝香這一說話不要緊,鐵媽媽、鐵副局,還有依依全都停下手裡的活跑了過來。


「是你!那個走錯屋子的小伙!」


「當初我就覺得你看我們家女兒眼神不對,原來如此啊!」


「叔叔,快來坐,你要喝點什麼?」


被三人圍在中間,我肌肉僵硬,連先邁那隻腿都不知道了:「伯父伯母好……」


鐵凝香的父母十分熱情,飯菜一上桌,還一直給我夾菜,他們好像是誤會了我和鐵凝香的關係。


期間我曾輕輕碰了碰鐵凝香,但她完全忽視了我的求助,一臉看熱鬧的瞅著我,有時實在忍不住還會偷笑幾聲。


「高健,你之前救了依依,這次又救了凝香,對我們家來說是大恩,這杯酒我先乾了。」


「不敢不敢。」我趕緊起身跟鐵副局碰杯,不過喝慣了童仙酒再喝其他酒總覺得不怎麼對味。


我看鐵副局也是好酒之人,正好順勢將那瓶試做的童仙酒拿出。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1:09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4 16:26

第159章 欺騙全城的兇手


「伯父,您嚐嚐我這酒,外面喝不到的。」


「那可不一定,要說起酒我這十幾年可是……」鐵副局話說一半就不說了,他吸了吸鼻子,聞到了一股獨特的酒香。


「好酒。」下意識發出一聲感嘆,老爺子雙手拿杯放在我身前,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我莞爾一笑,給他老人家倒酒,明亮晶瑩的酒漿落入雕花的玻璃杯中,不僅香氣四溢,看起來也別有一番風情。


鐵副局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他的反應和黃伯元當時差不多,一飲而盡,面色陶醉,回味無窮。


我看鐵媽媽聞著香味,但又有些不好意思開口,趕忙說道:「伯母,您要不要也來一杯?」


「我就算了吧,你們喝。」


「來一杯吧,這酒是用中藥泡的,能調理身體,滋養五臟,還可以美容養顏。」


經不住勸,鐵媽媽也喝了一杯,杯酒下肚,面染紅霞,她止不住的點頭:「恩,好酒,好酒。」


因為一瓶酒,眾人的距離拉近了不少,吃飽喝足後,鐵凝香、依依和鐵媽媽在廚房收拾碗筷,我和鐵副局坐在沙發兩邊。


我雙手抓著膝蓋也不敢亂動,目不斜視的看著電視,腦子裡飛速轉動如何才能打破這尷尬的局面。


我正想著呢,鐵副局突然很神秘的朝我招了招手:「高健,你身上有煙嗎?我這人有個習慣喝完了酒好抽煙,凝香的媽媽很討厭抽煙,所以,你懂得。」


我心領神會,有些猶豫的掏出自己五塊一盒的中南海:「伯父,我平時只抽這個。」


「中南海?」這是江城當地的土煙所以很便宜,鐵副局絲毫沒有拒絕意思,熟練的取出一根放在嘴裡:「這煙我結婚以前也經常抽,那時候我還是個小區片警,沒想到一晃都二十多年了。」


我給鐵副局點上煙,自己也點了一根,裊裊的煙霧在客廳中飄起。


其實有時候我並不是喜歡抽煙,只是看著完全不規則的煙霧在空中升騰,這種感覺很放鬆。


「你叫高健對吧。」隔著沙發,鐵副局忽然重複問了一遍我的名字,他眼中醉意已消,似乎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恩,我就是高健。」


「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從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熟悉。」


鐵副局的話我沒有否認,點了點。


吐出一口煙霧,鐵副局仰頭看著天花板上昂貴的燈具:「五年前,我見過一個還沒從警校畢業的實習生,他也叫高健。」


「那個小子目光裡透著股韌性,做事果斷,膽大心細,我本以為他會成為江城最優秀的警察。」


手指一抖,我沒有說話,只是深深抽了口煙。


鐵副局似乎完全沒有察覺我的異樣,繼續說道:「只可惜五年前的一場連環殺人案將他給毀了。」


「大雨傾盆連下三天三夜,每到午夜,江城必定會有人被殺,而且殺人者手段極其殘忍,肢解、碎屍。每一次行凶的手法都在挑戰公安的底線,江城人心惶惶,市分局全部出動,午夜巡查。」


「當時警力有限,所以把還只是實習生的他也給派了出去。」


「暴雨依舊,午夜的城市電閃雷鳴,那個來去無踪的殺手隱藏著身份,沒人知道他是誰,或許他當時就潛伏在我們的身邊。」


我夾著煙的手血管凸顯,五年前那件事留給我太多不可磨滅的傷痛。


鐵副局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語氣放緩:「在第三天夜裡,午夜十二點鐘首位遇害者被發現,披麻戴孝,四肢被鋼筋穿透,後背還用利器刻下挑釁的字眼。」


「凌晨一點,第二位受害者在相距五公裡的公園裡被發現,頭被砍下,直到現在都沒有找到。」


「凌晨兩點,第三位受害者出現,女子大學自習室裡,一位女教師被殘忍分屍,兇手甚至細緻的將屍體分割成相同重量擺在課桌抽屜當中。」


「凌晨三點,在所有人都焦急尋找屍體的時候,總局收到了一位實習警察的求援電話,他說他找到了兇手!」


「一個實習警察提前所有人找到了兇手?這怎麼可能?」說到這裡,鐵副局彈落煙灰看著一言不發的我:「雖然沒人相信,但眾人還是趕往他所說的地方。」


「那是一個完全密封的地下室,他昏倒在第四位死者旁邊,我們調取了周圍所有監控,一寸一寸土地收集了所有指紋。」


「但事實證明,在這間完全封閉的密室當中,除了受害者,只有那個實習警察一個人進來過。」


「如果那名受害者不是自殺,那麼兇手只可能是他自己。」


「當排除了所有不可能,再不可能的情況也是事實。」


鐵副局手中的煙已經燃盡:「其實我這五年來都沒有想明白,那個實習警察為什麼能提前所有人預知到兇手的位置,在我看來兇手只是隨機殺人,死者身份之間毫無關聯,這太過反常了。」


說完這番話後,他看向沉默不語的我:「你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嗎?我記得那個實習警察好像也叫做高健。」


手臂上的血管慢慢變得不明顯,我掐滅了煙頭,輕輕呼出一口氣:「沒有人會相信他說的話,五年前如此,五年後的今天恐怕也不會改變。不過你放心吧,總有一天他會親手將那個混蛋給抓住,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我起身從沙發上站起,腦袋裡一團亂麻,這樣溫暖和諧的家宴果然還是不適合我。


朝鐵副局輕輕拱手,我打開防盜門就此離去。


聽到開門聲,還在廚房忙碌的三個女人都跑了出來:「高健走了?」


「爸,你都給高健說什麼了?!」


「你啊就是一副臭脾氣,人家剛進門就能被你氣走,還不快去追回來!」


面對自己老婆女兒的指責,鐵副局苦笑一聲,偷偷把煙灰缸塞到茶几下面,眼睛看著自己年輕時也曾抽過的劣質香煙:「那個高健不是一般人。」


「你在瞎說些什麼啊?趕緊去追回來,好歹人家救過你女兒、孫女的命!」


「你們不懂。」鐵副局彷彿想起了五年前那千夫所指的場景:「五年前江城發生過一起大案,上面要求命案必破。為了破案,人們都失去了理智,所有人心中的憤怒都需要一個發洩的出口,而他就成為了一個犧牲品,本該是最接近真相的人反而變成了替罪羊。」


鐵副局起身去關上房門,他看著那漸漸遠去的背影,面露一絲不易察覺的欽佩:「如果他不是欺騙全城的殺人兇手,那他可能就是救了整個江城的英雄。」


從鐵凝香家裡走出,我沿著小路漫無目的的走著,點燃一根煙看著陰沉的天空:「五年前的案子應該不是人為。」


如果沒有成為陰間秀場的主播,或許我永遠都接觸不到那個陰影中的世界,隨著知道的越多,對當年那件案子我也有了新的想法:「不管你逃到哪裡,我一定會抓住你!」


抽完一支煙,我並不知道此時就在這片高檔小區中,有兩個人正在談論著我的名字。


小區背陽的一棟房子裡,江辰和一個衣領繡著毒蛇的老人坐在書房中。


平日裡目中無人的江辰在老人面前表現的十分恭敬,親自為老人倒茶:「道長,這就是那人的生辰八字,我費了好大的勁才弄到。」


老人看著茶几上的照片和幾張黃紙,攆著鬍鬚:「高健?此名雖普普通通,但此命卻模模糊糊讓人捉摸不透啊。」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21:1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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