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漢鄉 作者:孑與2 (已完成)

 
mk2258 2017-8-8 21:08: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37 3712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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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陽謀論

    這二人爭論的不可開交,可雲琅依舊還是一頭的霧水。

    「二位,你們不覺得應該給我們稍微解釋一下嗎?」雲琅出聲問道。

    李長風手指一指白冥,說道:「讓他解釋,這糟老頭子壞的很!」

    白冥緩緩站了起來,佝僂的身影也不再佝僂了,一股恍若自九幽地獄而來的陰森之氣,從他的身上散了出來。

    他的眼睛也不再渾濁,深沉的精光讓人有些不敢直視。

    走到雲琅的面前,白冥突然單膝跪了下來,「屬下白冥,拜見雲尊!」

    「你先別拜!事情給我說說清楚。」雲琅一把撈起了白冥,說道。

    白冥順勢站了起來,徐徐說道:「這話,說來就有些話長了!江湖傳言,得上古龍玉者可得天下,所以這是如今天下動盪的根源,因為傳言,上古龍玉再次出世了。但所有人都不知道,上古龍玉從來只是你一人所有。三世劫落,雲尊歸!親歷三世劫,雲尊你該歸來了。」

    磨砂般的聲音,在雲琅耳畔緩緩迴蕩著。

    雲琅的思緒猶如一隻巨鳥,驟然飛到了雲端,一些飄零散碎的記憶,緩緩湧了進來。

    但卻始終並不完整!

    他感受到了那種感覺,但那些關鍵的信息,不管雲琅如何的盡力去想,卻總是並不完整。

    「雲尊!」白冥的聲音,似從遙遠的地方而來。

    雲琅回過神來,目光落在了白冥那張依舊蒼老,但精神奕奕的臉頰上,問道:「我到底是誰?」

    「你從來只是你,雲尊!」白冥擲地有聲的說道。

    雲琅活了三世人間,以為他活的夠明白了,他見識了無數人從來沒有見過,也無法見識的事情。

    但,在這一刻,雲琅卻突然間迷茫了。

    他連他自己是誰,都想不清楚了。

    「那麼,你是誰?」雲琅直視著白冥的眼睛,問道。

    白冥的目光中精光陡然閃爍,神色威嚴肅穆,猛地又拜倒在了雲琅的腳下,沉聲喝道:「某為雲尊座下白冥尊者,掌輪迴往生,攝九幽地獄!」

    雲琅使勁睜了睜眼睛,提了提神,這尼瑪……越來越亂了。

    九幽尊者……

    白冥站了起來,頓了口氣,又說道:「雲尊,在凡俗間,某家還有另外一重身份,為大秦太宰。」

    雲琅腦子一震,不由得苦笑了起來,太宰都冒出來了。

    雲琅知道,白冥老頭絕對不會是他所知道的那位太宰,感覺根本就是兩回事。

    「大漢的那位太宰,是某的手下。在雲尊的每一世,若無人護佑,我等也不放心。某家是在這一世的太宰,只是正如李長風這廝所說的,時局變化太快,我不得已只好放棄了這一身份。」白冥有些無奈的說道。

    「好,我暫時接受這個事實了。但是我有一個疑惑,既然我這麼厲害,為天地共主,怎麼就淪落到這個境地了?」雲琅理了理思緒問道。

    如果只是李長風一個人這般說,雲琅肯定無法相信。

    但現在不但是李長風,就連白冥也在這般說,而且說的還是有板有眼的,這讓雲琅無法不相信。

    但他還是想不出來,他到底是誰?

    這成為了雲琅現在一個史詩級的疑惑。

    白冥苦笑了一聲,滿是褶皺的臉上,恍然間出現了滄桑的氣息,悠悠說道:「雲尊你都身在此處了,那九天太虛境,自然也就不復存在了。天地崩塌,凡間仙門闖入了太虛,在凡俗間締造起了無數的宗門,玄宗、真武、天羽、靈心,首當其衝。」

    雲琅漸漸有些明白了,問道:「所以,你所說的意思,乃是天地崩塌,太虛淪陷,才導致了這凡間四大宗門的強勢,那他們豈不是等同於另外一個太虛境了?」

    太虛境……貌似在什麼地方聽過的樣子。

    李長風邁著王八步,帶著一身的酒氣走了過來,悵然說道:「正是如此,就如這天羽門,坐落皚皚雪山,懸崖峭壁之上,冰宮連綿,不就是另外一處仙境嗎?門中弟子人人可御獸,善靈箭,此乃太虛御獸宮之技。」

    「我倒是忘了,那你是誰?」雲琅回頭看向了李長風。

    既然白冥掌管九幽,為白冥尊者,那李長風的身份定然也不一般了。

    李長風跪了下來,但跪姿也如他的個性一般的放蕩不羈,腳往外瞥的有點狠。

    「長風尊者李長風,拜見雲尊!屬下掌三山五嶽,天下山河。」李長風沉聲喝道,聲調激昂有力。

    就在這幽深的地牢裡,雲琅一波接著一波的懷疑起了人生。

    他從來都覺得他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只是因為一些特殊的緣故,行走了人間三世。

    但在這一刻,他才恍然發現,他並不是!

    當腦子裡沒有那些記憶的時候,他人說的越多,雲琅的腦子越發的糊塗。

    什麼天下共主,九天太虛境,一切都像是一場仙俠氣息滿滿的夢境,更像是一本曲折複雜,顛沛流離的小說。

    「那霍去病呢?」雲琅的思緒有點飄,那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他現在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問起為好,還是關心一下自家兄弟吧。

    李長風說道:「雲尊,霍去病只是一個凡人,但因為你改變了他的命運軌跡,如今他也難入輪迴,必當為神!」

    「嗯……這是一個好消息,但你的言外之意,是不是想說,被我改變了命運的所有人,都會成為神?」雲琅有些尷尬的問道,在大漢國被他改變了命運的人,可多了。

    若是都成了神,那天上恐怕要爆滿了。

    白冥揚了揚他耷拉到耳邊的眉毛,說道:「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不過也要看人,並不是所有人都會成為神的。」

    雲琅舒了口氣,有些人他希望成為神,有些人他一點也不希望。

    「李長風,現在總該說說你的計畫了吧?假借酒醉,把我們糊弄到這暗無天日的地牢裡面,若是沒有一點目的,我打算弄死你!」雲琅直視著李長風的眼睛,問道。

    李長風大咧著嘴,灑脫的笑了起來,說道:「計畫是有那麼一點點了。」

    白冥聞言,一腳就踹了出去,喝道:「少賣關子,快說!你個小兔崽子,逼得老子自爆了身份,你就等著挨揍吧。」

    李長風被踹了一腳,一臉幽怨的瞪著白冥,但似乎他並沒有辦法把白冥怎麼樣。

    只能就這般,幽怨的瞪著!

    「不假裝投降,我們如何能到天羽門?經過我不斷的打探,輪迴柱在天羽門。」李長風嘿嘿笑了一聲,說道。

    白冥的眼睛也不由得一亮,急忙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騙你這個老傢伙幹嘛!有了輪迴柱,我們所有人的實力,都能恢復一些,重回太虛有望。」李長風正色說道。

    白冥看了看雲琅,說道:「如此以來,雲尊的實力也將能恢復幾分,老夫原諒你這小兔崽了,還不算莽撞。」

    雲琅自然不知道他們所說的輪迴柱到底是什麼鬼東西,但白冥老頭的這話,讓雲琅很是不快。

    這糟老頭的話,讓雲琅聽著怎麼這般彆扭呢!

    貌似有幾分嫌棄他實力低微的意思?

    「你們有沒有打算給我稍微解釋一下?」雲琅盤膝坐在地上,有幾分鬱悶的說道。

    這種感覺應該就是傳說中脫離時代的感覺,他們說的東西,雲琅聽是能聽懂,但聽的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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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玄幻世

    白冥也在雲琅的對面坐了下來,開口說道:「雲尊,這些事情其實等你見到皇帝陛下,就能清楚,空悟大師說的一點都沒有錯。不過,現在由我們來說也是一樣。天地崩陷之前,有幾間重要的東西構築天地,支撐天地法則。如今在天羽門之中的輪迴柱就是其中之一,它是鎮壓在輪迴河盡頭的一根石柱,上通太虛境,下連九幽,中鎮人間。」

    「你的意思是,這東西十分的重要唄?但是為何這些事情,要我見到皇帝就知曉了?」雲琅奇怪的問道。

    白冥不由笑了起來,說道:「因為他是九族至尊,人間之主!」

    「奧……原來如此,那你們看著安排吧,我看著就行了。」雲琅擺了擺手,說道。

    這些他並不擅長的事情,雲琅大概明白就行了,就不打算胡亂插手了,不懂的事情,亂插手基本上就是瞎折騰。

    說實在話,他還是有些迷糊,劉徹知道這些事情嗎?雲琅並不這麼認為。

    對劉徹,雲琅還是十分熟悉的,他要是知曉這些事情,估計早就不是傀儡皇帝了。

    以他的性子,早就不干了。

    既然現在搞不明白,那還是等著以後慢慢弄清楚吧。

    強行灌頂的方式,暫時好像並不適合他。

    不過,雲琅現在終於弄清楚了白冥的身份,也算是瞭解了他的一個心結。

    雲琅一直認為,白冥絕對不是那麼普通的人,現在的事實證明,他想的一點都沒錯。

    執掌九幽的白冥尊者,好超凡的身份……

    「喏!」白冥和李長風拜倒在雲琅的面前,兩個人身上的氣質,在這一刻,好像發生了一些翻天覆地的變化。

    浩然的正氣,在他們的身上悄然散發了出來,雲琅隱約能看見,他們的眼眶之中湧動著熱血。

    霍去病奇怪的看著就在他身邊的這三個人,好像在做一場夢。

    這三個人,不是一般的奇怪,能看見他們在動,也能看見他們的嘴唇在動,但卻聽不到一絲的聲音。

    白冥和李長風行為奇怪,霍去病是可以理解的,這兩個人本來就很奇怪。

    可是為何雲琅也這般的奇怪?

    起初,霍去病以為是他的緣故,但當他求證了小七之後,發現,小七也聽不見他們在說些什麼東西。

    一把抓住雲琅的胳膊,霍去病瞪著眼睛,狐疑的看著雲琅,問道:「你們剛剛在說什麼?」

    雲琅奇怪的反問道:「你聽不見嗎?」

    「我現在能聽見!」霍去病疑惑的眼神落在了李長風和白冥的身上,從雲琅的表情他已經看出來了,絕對是這兩人搗的鬼。

    白冥笑了笑,說道:「霍小郎,我們聊了一點十分機密的事情,關乎生死。」

    「為何霍去病也不能知道?」雲琅表情有些惱怒的問道,他一直以為其他人都能聽到。

    白冥正色,對霍去病說:「霍小郎,並不是我等故意隱瞞與你,而是這些事情你過後就知道了,現在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霍去病看向了雲琅,拍了拍雲琅的手,說道:「別怪他們,既然這些事情暫時我不能知道,那耶耶不知道就是了。我等都是軍人,這些事情耶耶已經習慣了。」

    雲琅心裡有些膈應,一直以來,他的事情就沒有什麼是霍去病不知道的。

    如今卻要瞞著霍去病,這讓他心裡很是不爽。

    現在身份變了,卻要瞞著兄弟,這叫什麼扯淡的事情。

    「這兩個傢伙的身份比較特殊,他們剛剛只是說了這一點,那些夾雜順帶所說的,可能真的關乎我們的生死。」雲琅只好隱晦的跟霍去病提了提,他知道大局為重,但真的不想瞞著霍去病。

    霍去病頷首,神色並無任何的異常,這一點他真的知曉。

    「軍中之密,你我都清楚,阿琅你不用解釋的。」霍去病直視著雲琅的眼睛,慨然說道。

    ……

    傳言像是三月的飛絮,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傳遍了龍武大陸。

    那些被幾大宗門視為終極機密的消息,就像是長了翅膀一般,一?夜之間散播的到處都是。

    就連普通人都知道了上古龍玉,得上古龍玉者得天下,更成為了人人都能喊出來的口號。

    孩童嬉戲遊戲,也變成了爭奪上古龍玉。

    李敢和曹襄在一個毫無徵兆的巧合下,會師了,兩人激動的抱頭大哭,而後一人喝乾了兩罈子的酒。

    他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多話,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邊說邊哭。

    在這一刻,他們似乎想把這一輩子的話,都說個清楚。

    「敢兒啊,你都不知道我這段日子是怎麼度過的,那簡直就是暗無天日的日子啊!為了一口吃的,我去乞討,一天之內竟然挨了七頓毒打,這世道人心太險惡了,就沒有一個好人。」曹襄向李敢控訴著他來到龍武這一段時日所過的日子,鼻涕和眼淚抹了李敢滿身。

    李敢整隻手抓著酒罈,衝著曹襄舉了起來,齜著牙齒威脅道:「你要是再敢這麼稱呼我,我也打你!」

    「別這樣,敢兒啊!看到你我就像是看到了親人,那種溫暖的感覺,太讓人難忘了,等等……你讓我再哭會兒。」曹襄抱著李敢的脖子,鼻涕和眼淚順著李敢的耳根灌進了衣服。

    李敢憤怒的揮了揮手,最終還是放下了酒罈子,抓住曹襄的脖子,說道:「哭吧哭吧,等你哭完我再打死你!」

    曹襄是真的傷心,那種如孤魂遊鬼般遊蕩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抬眼不見一個熟人的感覺,讓他發瘋。

    曾經好幾度,曹襄甚至想一死了之,那樣的日子,比死了更讓他難熬。

    李敢最終並沒有真的打曹襄,儘管他的衣服毀了,渾身到處都是曹襄的鼻涕和眼淚的痕跡。

    當雲琅的消息傳來的時候,李敢和曹襄剛剛從大夢之中甦醒,昨夜的酒格外的醉人。

    情緒激動的士兵砸開了兩人的房間,搖醒了橫七豎八躺著的李敢和曹襄,大喊道:「將軍,雲侯的消息,雲侯的消息!」

    迷迷糊糊的曹襄,猛地一個掙扎,摔在了地上,口中大喊著:「阿琅,阿琅,在哪呢?」

    等候在側的士兵看著兩個爛泥一般的將軍,眼睛一轉計上心頭,向外面吩咐了一句。

    片刻後,幾個士兵抬著兩缸水走了進來。

    「哥,我們這麼對待將軍不太好吧?」有士兵有些猶豫的說道。

    「事情緊急,只能出此下次了,扔進去!」那士兵陰險的笑著,說道。

    有人撐膽子,幾個士兵也一點都不慫,抓起曹襄和李敢,就給扔進了大缸之中。

    冰涼的水浸泡著,昏昏沉沉的醉意瞬間消退,李敢和曹襄先後睜開了迷迷糊糊的眼睛。

    「反了你們了,謀殺啊!」李敢瞪著眼睛大叫著。

    那士兵立馬上前,說道:「將軍,有雲侯和冠軍侯的消息了!」

    「快說!」李敢急切的喊了一聲,猛地拿冷水拍打了兩下臉頰,一個翻身從水缸中躍了出來。

    曹襄的眼睛也猛地一亮,直接沉到缸底泡了片刻後,鑽出來喊道:「什麼消息?快快說來。」

    「回稟兩位將軍,是這樣的,傳言雲侯的身上有龍武至寶上古龍玉,得上古龍玉者,可得天下,昨日他們被天羽門的人給抓了。」那士兵恭敬回覆道。

    曹襄的神色微微一變,一片陰沉的說道:「又是天羽門這幫小雜碎,怎麼哪都有他們。」

    「你知道天羽門?」李敢問道。

    曹襄瞥了一眼李敢,沉聲說道:「自是知道了,天下四宗之二,實力僅次於玄宗。不過這個天羽門可不是什麼好鳥,我來了龍武這麼久,也算是闖蕩了一番江湖,就沒有聽到關於這幫人的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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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長白山

    「不好,那阿琅和去病,豈不是很危險?」李敢焦躁的說道。

    曹襄點了點頭,說道:「肯定好不到哪兒去,阿琅的身上怎麼會有上古龍玉?這什麼鬼東西,聽都沒有聽過,還得上古龍玉者得天下,又是誆騙人的吧。」

    「先不管上古龍玉是什麼東西了,立刻救人為上。阿琅和去病的身邊只有數十人,且都實力一般,他們的處境如今很不妙。」李敢一邊想著一邊迅速說道。

    曹襄問稟告的士兵,「可有打探到他們被抓到什麼地方去了?」

    「回將軍,據說雲侯和冠軍侯昨日在一座名為江都城的小城被抓,而後天羽門的大隊伍,奔著南邊去了。有人猜測,可能是回天羽門的長白山老巢了。」那士兵詳細稟報導,「不過將軍,這些消息都是屬下打探到的一些傳言,是否是真實情況,尚無定論。」

    李敢搓著雙手沉吟半晌吩咐道:「立刻派人出去,四下打探,若傳言都是這般,那便是真的。」

    「是!」身形魁梧的士兵,抱拳沉喝一聲,邁著大步急急離開。

    曹襄一臉疑惑的說道:「天羽門的老巢竟在長白山上,真是見了鬼了。」

    「你又知道?」李敢訝然問道。

    曹襄靦腆的笑了笑,說道:「這地兒我還真知道,而且不但知道,還上去過。但那裡人煙罕至,連個活人都撞不見,怎麼會是天羽門的老巢?我在那裡根本就沒有看見任何人類活動過的痕跡。」

    李敢不太苟同曹襄的間接,搖了搖頭,說道:「不!很難說,龍武大陸的這些勢力俱是非我們常人所理解的勢力,對他們而言,飛天遁地無所不能。你所見到的,很有可能不是全部,說不定他們在其他的地方。」

    曹襄頷首,說道:「確實有這樣的可能,長白山上歷來有不少的傳說,當地土著曾經倒是跟我提及過,經常見到仙人自山巔飄落,而後不知所蹤,還有形跡可怕的巨鳥,時常在長白山上盤旋。」

    「那就是了,我們且先等等消息,若消息準確,離開拔軍北上!」李敢攤開地圖,一邊找著長白山的位置,一邊說道。

    曹襄聳了聳肩,手指在地圖上一戳,說道:「長白山在這兒!西北位置。」

    ……

    雲琅被單獨拎了出來,帶進了一座恢宏大氣的冰宮之中。

    這座宮殿的一切全部都是由冰雕刻而成的,巨大到需要四五個人才能合抱的冰柱,整齊的列成一排,支撐著整個宮殿,柱上雕刻著徐徐如山的各種圖案。

    雲琅隨意掃了兩眼,發現竟都是一些戰鬥圖案。

    應該是天羽門和其他勢力的經典戰鬥,被雕刻在了這些冰柱上,以供後人瞻仰。

    冰柱的兩旁,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裝飾品,有捧花的冰雕童子,亦有展翅欲飛的仙鶴銜花……

    由整塊冰雕刻而成的地面晶瑩剔透,光可鑑人,能夠清晰的看到冰裡面的紋理,還有裡面潛藏的各種雕刻圖案。

    冰宮的最裡面,是一座三層台階而起的龍座。

    那是兩條交纏在一起的巨龍,龍身為座,兩隻栩栩如生的龍首左右探出,燈籠般大小的眼睛怒睜著,似散發著一股陰邪的暗黑之氣,怒視著進殿的每一個人。

    似男似女的幻靈斜躺在龍座上,一頭長發披散著,讓他看起了更多了幾分妖魅的女人味。

    「我們又見面了。」擺弄著妖嬈的蘭花指,幻靈衝著雲琅招了招手。

    作為一個非常傳統的男人,看到這樣似男似女,又非男非女的傢伙,雲琅非常想沖上去狠狠的暴打一頓。

    雖然雲琅一直並不傾向於暴力解決事情,但這樣的一個傢伙,實在讓人忍不了。

    「我們不是剛剛才見過嗎?」雲琅隔的遠遠的,沖幻靈說道。

    他真怕幻靈身上那一股強烈的騷氣,震到他。

    幻靈細長的眉毛非常靈巧的往眉心中間一擠,一臉無辜的說道:「奧,是嗎?」

    雲琅並不想回答他這麼白痴的問題,回答了簡直是對他的侮辱。

    「就當是吧,言歸正傳,想好交出上古龍玉了嗎?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喲。」幻靈捻著蘭花指,細長的手指摩挲著他如女人般高挺的鼻樑,目光游移在雲琅的身上,眼神中充滿了女人般魅惑的挑弄。

    雲琅渾身起了一地的雞皮疙瘩,這世間如何會有這般人物,而且還是天羽門這種人間大宗門的掌教,上一任掌教是瞎了眼才選的他嗎?

    雲琅說道:「你的耐心有限也沒有辦法,我身上的確沒有什麼上古龍玉,而且我也不知道上古龍玉到底是什麼東西!既然你知曉我的來歷,就應當知道我所說的乃是實話。」

    說道此處,雲琅有些後悔與著急,現在那上古龍玉就在他的身上,他忘記塞給李長風了。

    幻靈單薄的嘴唇輕抿著,細長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點在上面,沉吟片刻,衝著雲琅嫵媚一笑,說道:「呀!嘴上說的挺有骨氣的,可內心倒是挺誠實,忘記還給李長風了是嗎?原來這上古龍玉一直在他的身上,我歷來的懷疑是正確的嘛!這小子藏東西倒是挺有一手的嘛,上一次抓了他竟然沒有找出來,可惜了,不過,該是我的東西終歸還是我的。」

    雲琅暗角一聲糟糕,他竟忽略了這孫子會讀人心,瞎想什麼啊!

    完了,一切都完了!

    幻靈朱唇一勾,身體微微前傾,溫和的笑著,對雲琅說道:「你要是再叫我孫子,我可是會殺了你的喲。」

    雲琅的目光直視著幻靈,說道:「即便我不稱呼你是孫子,你照舊還是不會放過我,那我叫你幾聲孫子又有何妨。」

    「不不不,若你不叫我孫子,我倒可以考慮將你納入我的後宮,如你這等絕色男子,世間倒是少有。你若再溫柔幾分,我甚至可以獨寵你一人喲。」幻靈緩慢的搖著頭,眼神中充滿了他對雲琅的企圖,這話似乎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

    雲琅胃裡頓時一陣翻江倒海,差點就吐了。

    他活了三世,見識了無數的人物,還真未曾見過如此噁心之人。

    「那你還是殺了我吧!」雲琅的眼中滿是厭惡,這垃圾孫子,太特麼噁心了。

    幻靈細長白皙的手指輕輕一勾,藏在雲琅懷中的上古龍玉,就輕飄飄的落入了幻靈的手中。

    如黃昏般的光芒,自上古龍玉之上散發了出來,一股低沉壓抑的氣息,隨之瀰漫了開來。

    那是一股類似於上位者的威壓,但又比那更讓人覺得心驚膽顫,好像在這一刻,那玉珮就是這天上地下的主宰。

    雲琅的心都要碎了,搞了半輩子陽謀,結果在這樣的一件小事上,被坑進了無底深淵,他的內心痛恨吶!

    玉珮成了什麼樣,他根本就沒怎麼關注,他現在所想的,該如何把這玉珮給拿回來。

    聽李長風和白冥所說,這上古龍玉才是他立足的關鍵,也是他在這片能否開掛的關鍵。

    幻靈迷戀的看著上古龍玉,忍不住讚道:「真的是——太美了!這是世間最美的東西,比我都美。」

    雲琅瞥了一眼幻靈,這孫子,什麼妖孽!

    「別再叫我孫子了,王八蛋!」幻靈忽然大聲吼道,面目猙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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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幻靈殤

    雲琅雖暫時想不出一個如何從幻靈手中再奪回上古龍玉的辦法,但脾氣不能丟,「你不就是孫子嘛!長的男不男,女不女,還自以為自己人間一朵花,美?豔不可方物,你惡不噁心你?即便你自己不覺得噁心,別人看著也噁心的受不了。你自娛自樂,自己欣賞自己,可以理解。但拜託你別出來禍害他人好不好?耶耶真不知道你門下這些弟子是眼瞎了,還是心瞎了,竟然能忍受你這麼一個掌教,整日在他們面前搔首弄姿,賣弄風?騷!」

    幻靈的眼睛越瞪越大,那如同做過手術的眼角,好像隨時都要崩裂一般。

    「來人,來人!」幻靈扯著脖子喝道,他並沒有對雲琅動手,更沒有一氣之下一巴掌拍死雲琅。

    雖然這事情對於他,應該來說一點都不困難,隨便動動手就能弄死脆弱的一塌糊塗的雲琅。

    幾名天羽門的弟子衝進了大殿,恭敬的站在了天羽的面前。

    「你們……是不是也覺得本座噁心?」幻靈的脖子斜揚著,瞪著的眼角上,描抹的朱紅,格外鮮豔。

    「屬下不敢!」

    幾名弟子被嚇得臉色瞬間變了,齊刷刷跪倒在地,連忙服罪。

    雲琅嘲弄的笑了一聲,喊道:「你覺得他們敢說實話嗎?你不是會讀人心嗎?難不成平日裡就沒有度過你這些手下的人,即便在你面前,他們不這般想,但是在背地裡,要是他們不覺得你噁心,我-吃——屎!」

    雲琅也豁出去了,腦袋掉了不久碗大一個疤嘛!

    雖然現在還有不少的遺憾,但他也想掛上一遭,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據說人死後,能看到不一樣的世界,也能看到最真實的世界。

    雲琅活了三世,現在他發現他所見到的世界,始終有些飄渺如煙雲,不太真實。

    在這個無法改變的事實面前,那邊嘗試一番,死亡的滋味吧。

    幻靈猛地一指雲琅,厲聲喝道:「你給我閉嘴!」

    冰寒的氣息,隨著幻靈的一指,突然包裹了雲琅。

    雲琅尚未反應過來,便發現他已動不了了,整個人被凍在了一塊冰裡面,唯有眼睛可以轉動。

    費盡心機的招惹幻靈,雲琅只求痛快的一死,他並不想經受那些該死的折磨。

    但現在發現,他的算盤似乎又打錯了……

    這孫子!

    「扔到輪迴柱上去!」幻靈面色陰沉如水,冰冷的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屬下。

    幾個弟子被嚇得噤若寒蟬,像是逃荒一般,連忙站起來,幾個人將凍成冰塊的雲琅一抬,快步出了冰宮。

    地牢中,李長風和白冥呆在一起,絮絮叨叨的聊著,別人只能看到這兩個人的嘴在動,卻聽不到一絲一毫的聲音。

    「你說雲琅這小子,能成功嗎?」李長風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到如今就連他也灑脫不起來了。

    快意江湖,恣意枉為,那是無事一身輕之時,才能辦到的事情。

    現在對他明顯的不太合適,他的身上也有了擔子,一劍一壺酒,灑脫走江湖的已經過去了。

    白冥單手撐著腦袋,說道:「如果你打探的消息是真的,那他有一定的可能會成功,如果消息是虛的,老夫覺的,雲琅這小子死定了。」

    「他死了倒是沒事,反正有輪迴柱,再給撈回來就是了。關鍵是,還要再想一個辦法,這讓我很發愁。」李長風一臉苦惱的說道。

    白冥睜了睜有些迷瞪的眼睛,瞅了李長風一眼,說道:「老夫勸你這話最好別讓雲琅知道,否則,他一定會把再死救活,然後再打死,再救活,扔到輪迴河裡盡情狗刨。」

    「啊哈,我記得好像你就有這樣的經歷?是不是很舒服?」李長風指著白冥哈哈笑了起來。

    白冥無力的翻了翻眼睛,說道:「世間才過了五百年,為何你如今變得這麼賤了?」

    「賤人有賤福,你奈我何?」李長風一臉淡然,風輕雲淡的說道。

    他並不覺得賤是一個貶義詞,在他的字典裡,賤一般都代表的是好人。

    白冥換了一隻手撐著腦袋,悠悠的說道:「為何我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雲琅恐怕要出事。」

    「老傢伙,你別這般烏鴉嘴,行嗎?我的計畫很完美的,雖然可能不是那般的嚴謹,但絕對是沒有問題的。」李長風瞅了白冥一眼,非常自信的說道。

    白冥懊惱的說道:「我錯聽了你的注意,真是瞎了眼了。」

    霍去病焦急的站在地牢的門口,望向甬道的方向,已經出去這麼久了,雲琅遲遲不見歸來。

    忍耐和等待的焦躁,已經徹底的消磨掉了他所有的耐心,在這片刻的功夫,他的腦子裡蹦出來了無數個念頭和想法,但沒有一個是對雲琅有好處的。

    所有的設想之中,雲琅的結局都是濃濃的悲劇色彩。

    青筋暴起的拳頭緊緊的捏著冰柱打造的牢門,陣法穿過霍去病的手,頃刻便是血肉模糊,但霍去病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他的目光依舊緊緊的盯著甬道的方向。

    阿琅,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千萬不能有事!

    若你有任何的差池,我發誓!定當血洗天羽門,殺光這群雜碎,為你報仇雪恨!

    秀兒一臉擔憂的走到了霍去病的身邊,聲音帶著哭腔弱弱的說道:「去病哥哥,師父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的!你的手都流血了,先鬆開這柱子好嗎?」

    霍去病聞言緩緩轉過了身,目光越過秀兒雨打梨花般的面頰,落在了角落裡聊天的白冥和李長風身上。

    「秀兒,我沒事!」咬牙說了一句,霍去病腳步蹣跚的走向了角落。

    李長風注意到了霍去病的異常,沖白冥示意了一眼,說道:「我們這樣子,是不是有些過於沒心沒肺了?」

    「你也知曉啊!」白冥輕哼了一聲,說道。

    此話一出,李長風頓時不樂意了,瞪著眼睛嚷嚷道:「你個老東西,你好意思說這話?你倒是一直跟在雲琅的身邊,可什麼時候動過手,一出事就你這老傢伙跑的最快。還美其名曰,老子要隱藏身份,你藏個屁啊!」

    白冥被皺紋包裹的眼睛猛地瞪了起來,梗著脖子,沖李長風喊道:「小兔崽子,你想打架是吧?」

    「不!你搞錯了,你是打不過我的?哈哈哈哈!」李長風放肆大笑著,站了起來,到了霍去病的跟前。

    巴掌像是一份責任一般,被李長風重重落在了霍去病的身上,並說道:「你別擔心,吉人自有天相,雲琅這小子命不該絕,這世間暫時還沒有真正能要他性命的東西,你且安心便是。」

    「他只是一介俗人,如何會沒有東西能傷他性命?」霍去病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希望的光芒,但內心的疑惑同樣如重重關山。

    李長風撓了撓臉頰,輕嘆了一聲,說道:「哎,好像是啊!」

    李長風的這句話,讓霍去病心中剛剛構築起的希望,瞬間塌陷。

    「長風兄,你身為武林盟主,難道就沒有任何的辦法嗎?」霍去病忍不住問道。

    如果在這個時候,在這樣的絕地之中,誰還能帶來希望,霍去病想不到他人,唯有李長風!

    李長風一臉苦笑的說道:「你也看到了,我也被關在這裡,如果我能從這地牢之中出去,或許還有辦法可想,但現在就連我也出不去這陣法重重的地牢,那就沒有任何的辦法了。」

    霍去病的內心頓時一片絕望,難道就這般坐以待斃嗎?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0 19:22
    第五十章輪迴柱

    雲琅見到了傳說中的輪迴柱,那是他有史以來,見過最高、最粗的柱子,真的是上通九天,下連幽冥。

    看到真正的東西,雲琅相信了李長風和白冥所說的話。

    高不見頂端,粗壯如一座小山,一條泛著白色的滾滾長河,纏繞在柱子上,自上而下,波濤洶湧的流動著。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輪迴之河了!

    而雲琅就在這河邊的一座孤島上。

    準確而言,雲琅現在是在輪迴柱的裡面。

    這是一片別有洞天的世界,裡面有山有水,也有綠樹繁花,還有人……

    在這條不見盡頭的漫漫長河上,密佈著一個接著一個的孤島,每一座島上都有一個活著兩個的人影。

    雲琅嘗試著和那些人喊話,那些島看著彷彿就在眼前。但當雲琅喊的時候發現,又發現彷彿遠在天邊,他的聲音根本無法傳遞到那些孤島上。

    和其它的島有所不同的是,雲琅所在的這座孤島上,只有雲琅一個人,再無他人。

    這座島上,除了孤零零的青色山石,只有幾株不知來歷的小樹。

    小樹雖小,但上面掛的幾顆果子,卻紅的鮮豔欲滴,讓人一看便很有胃口。

    雲琅站在那幾棵小樹前,看了許久,揣摩著,這應該不是犯人的食物吧?

    不明來歷的東西,總是讓人有些戒心。

    雲琅雖然想死,但並不想輕易的死,一點價值都沒有的死去,這很不值。

    這裡還真的是一處天然適合關押犯人的地方,逃也逃不出去,又無事可幹,在這裡活活的孤獨到死,真是一種殘忍的懲罰。

    盤膝坐在青石上,背後就是那幼小的樹,雲琅望著眼前的不知道流向何方的滾滾長河,腦子裡天馬行空的想著。

    其實,雲琅現在也不知道他該想些什麼,總之就是想著吧,證明他還是個活人。

    滾滾河水,在忽然間不知道是受到了什麼的驚擾,掀起了驚濤駭浪。

    白色的浪潮不往他處去,似乎是為了歡迎雲琅這位新人一般,一個勁兒的拍打雲琅所在的這座孤島。

    一座牢籠在浪花的拍打下,顯出了形跡。

    這種東西,雲琅聽說過,似乎是叫陣法,變幻多端,用途也是多端。

    浪潮衝擊著青石,一浪比一浪兇猛。

    堅硬的青石,在浪潮的拍擊下,三兩下便成為了粉碎。

    雲琅像見到了新大陸一般,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這真的是太神奇了。

    滾滾浪潮的力量,竟然兩三下就弄碎了這般堅硬的巨石,這力量得有多麼的強大?

    孤島邊緣的青石落入了長河之中,頃刻就被河水帶去了不知方向的遠方,牢籠的痕跡顯現的越發明顯。

    浪潮和牢籠開始了正面的攻擊,嗡嗡之聲不絕於耳。

    在雲琅眼中看起來像是虛擬一般的牢籠,在浪潮之下,竟然那般的真實。

    雲琅自嘲的笑了起來,這下倒是不那麼無聊了,還算稍微有點事兒幹了。

    在浪潮之下,那座金色的牢籠嗡嗡的震顫著,縫隙雖有一指寬,卻並沒有讓一絲一毫的水花濺到孤島上。

    看起來有些像是鐵籠子的牢籠,卻是一處密封的地帶,現在看起來雲琅倒是有幾分像是坐監的感覺。

    籠子外面濤聲震天,籠子裡面雲淡風輕,一片寂靜,唯有雲琅手中不斷折樹枝的咔嚓聲間歇性的響起。

    這是一場獨屬於浪潮和牢籠的戰鬥,一動一靜,相持不下。

    「聲勢大雨點小,你終究是翻不起什麼大浪啊!」雲琅搖著頭嘀咕了一句。

    這浪花打了這麼久,竟連牢籠的一個角都沒有打斷,讓雲琅很是瞧不起。

    之前打青石是那般的敏捷乾脆,三兩下那岩石就碎成了渣滓,雲琅算是看出來了,不是這浪花兇猛,而是岩石太脆了。

    雲琅話音剛落,天地忽然變色。河水像是發了狂一般,猛地掀起了滔天巨浪,高達數百丈,猶如一張巨大的風帆,衝著孤島兜頭罩下。

    轟隆!

    地動山搖,整個孤島恍若火山爆發了一般,劇烈晃動了起來。

    山石龜裂,咔嚓之聲不絕於耳。

    雲琅搖搖晃晃的站穩了身體,一臉的震驚,這河水能聽懂人說話?

    被他剛剛那句話給刺激到了?河水的尊嚴受到了挑釁,於是開始發狂了?

    陣勢雖是無比的迅猛,但依舊沒有打碎這看似虛無般的牢籠。

    只是在這巨大的浪潮之下,金色的牢籠光芒暗淡了許多,看起來像是隨時都會熄滅一般。

    巨浪退了下去,片刻之後,再次醞釀起了滔天巨浪,對著這座孤零零的小島,再一次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雲琅的內心有那麼一點點虛,照這樣下去,河水吞沒孤島只在時間早晚。

    那他豈不是要完蛋了?

    嘴賤真是沒有什麼好處,孤島被吞沒,好像對他也沒有什麼好處?

    雲琅有些後悔,沒事幹說那話幹什麼,早知道這河水竟然也是有尊嚴的,就不那麼多嘴了,看這事兒整的。

    「河水,河伯,你看別打了成不?你再這麼打下去,我會被你打死的。」雲琅一臉笑意,對滾滾河水傾訴道。

    可惜,在這個時候河水好像並不打算聽雲琅的話了。

    滔天的巨浪不但沒有停歇,反倒是越發的恐怖了起來,遮天蔽日。

    站在孤島上的雲琅,抬頭看去,猶如身處於在颶風之中一般,週遭全部濤濤巨浪給包圍了。

    浪頭拍打了下來,金色的牢籠應聲而碎,化為了點點如星光般的粉末,而後消失不見。

    雲琅心頭暗叫一聲糟糕,緊緊閉上了眼睛,這下是真的完蛋了。

    那麼堅硬的岩石和牢籠,都經不住浪潮的拍打,他這小身板絕對一拍就碎。

    雲琅要緊牙關,屏住全部的呼吸等著浪潮的兜頭降臨。

    但是……怎麼遲遲沒有動靜?

    雲琅奇怪的睜開了眼睛,結果看到的一幕,讓他大跌眼睛。

    他輕飄飄的站在河水之上,並沒有任何的損傷,那恐怖的浪潮,也消失不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

    在剛睜開眼的瞬間,雲琅以為他在跟著河水流動。

    但仔細的看了片刻之後,雲琅發現他並沒有動,依舊是站在原來的地方,只是那座孤島和牢籠不見了。

    河水從他的腳下流過,他像是站在河水中,又像是就那般輕飄飄的站在河水之上。

    而且,在這瞬間,他還感受到了一些非常奇怪的訊息。

    這些訊息是硬生生的鑽到他腦子裡邊的,輪迴河……這一條就是傳說中的輪迴河。

    還有……推背圖?雲琅目光一片呆滯,腦子裡面突然出現的這些東西,讓他有點懵。

    推背圖雲琅自然是聽說過的,而且聽說的次數還非常多,有人說這是一本奇書,也有人說,這是後人所編造的。

    但在雲琅看來,這的確是一本奇書。十萬個讀者就有十萬個哈姆雷特,眾人看書之後的觀點不一,是很正常的。

    雲琅看過那本書之後,覺得那應當是真的,而且是一本貫穿上下千年的周易奇書。

    只是為何,這本書如今非常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而且無比的清晰,就像是拓印一般,硬生生的拓在了他的記憶之中。

    「輪迴無盡頭,忘川有石橋,橋通天地寬,上下皆混沌!」

    似吟似唱的言語,在混沌的河水中迴蕩了開來,很像是在這河水之地,遊蕩著一位飄渺的仙人。

    雲琅梳理著腦中繁複變化的信息,目光逡巡在河面之上,搜尋著這聲音的來源。

    字字入耳,清晰如在耳邊傾訴,但云琅卻看不到說話之人,更好像是這河水開了口。

    一輪紅日般的光芒自天邊亮起,如隕星般急速墜?落。

    突然,砸到了雲琅的手中!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0 19:23
    第五十一章天地主

    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雲琅被硬生生的砸了個正中,淡淡的溫度傳來,差點讓雲琅本能的脫手丟了出去。

    好在,雲琅看清楚了手中的物件。

    竟是——上古龍玉!

    雲琅一臉的問號,這……怎麼回事?

    上古龍玉不是被幻靈那不男不女的孫子給奪走了嗎?為何又會出現在這裡?

    雲琅覺得他現在完全能寫成一本非常詳細的十萬個為什麼,他想不通的事情,在這一刻太多太多了。

    但隨著上古龍玉,出現在手中,又突然間消失不見。

    雲琅忽然間像是醍醐灌頂了一般,猛然間想明白了!

    很突兀的,就像是突然腦子被開了光一般,雲琅突然間想明白了一切。

    原來,這輪迴河、輪迴柱現在歸他了!上古龍玉也歸他了,認主什麼的他也不太懂,但這些訊息隨著上古龍玉的入手不見,而強行塞進雲琅的腦子的時候,雲琅明白了。

    輪迴河勾通無盡之地,承輪迴之使命。

    這一條滾滾流淌,沒有方向,不見歸處的河流,用科學的來說,便是時間,也是一個個的時空。

    如果雲琅想要回到大漢,亦或者回到現代,那就從這裡走,一定會找到正確的地方。

    雲琅出來了!

    他什麼事情也沒有做,只是站著站著就出來了。

    曾經屹立在雪山之巔,無窮高,無窮粗的輪迴柱,現在變成了拇指一般大小的一根棒子,就安安靜靜的躺在雲琅的手心之中。

    而在雲琅的身邊還多了許多奇怪的人,他們的神情呆滯,看著眼前的冰天雪地的世界,好像有些反應不過來。

    雲琅抬頭望瞭望天,他現在——好像是掌控了時空的力量。

    他能感受到輪迴柱,也能隨意的操控輪迴柱,還能感受到輪迴河的聲音。

    之前,衝他念詩的,不是什麼仙人,還真的是那條河!

    這世間詭異之事太多,尤其是在這龍武大陸之上,雲琅也漸漸的有些見怪不怪了。

    他全然被動的接受了這一切,連一點簡單的追求都沒有,這讓雲琅有些懊惱,太失敗。

    最初墜?落那輪迴河中的時候,雲琅還想著來一份死亡大禮包,然而,轉眼間便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來的太快。

    幻靈帶著幾個白鬍子老頭,和一大群的天羽門弟子急匆匆衝了過來,那一張姣好的妖嬈面容上,一片猙獰。

    「你做了什麼?」衝到雲琅跟前的第一句話,幻靈就大聲的質問道。

    這話問的很是奇怪,雲琅始終覺得他就是一個被關押的,手無寸鐵之人,他能做什麼?事實是他真的什麼都沒有做。

    如果雲琅可以做點什麼,他首先想到的是,離開這個鬼地方。

    人在屋簷下,終究避不開會被砍的宿命。

    「我什麼都沒做啊?你看我都這個樣子了,被你想捏圓就捏圓,想捏成扁的就捏成扁的,我還能幹點什麼。」雲琅一臉無辜的說道,他說的當然都是實話。

    幻靈一臉陰邪的看著雲琅,那雙眼神,恨不得把雲琅給生吞活剝了,然後嚼碎骨頭嚥下去。

    「我倒真是小瞧你了,輪迴柱,上古龍玉,看來你的身份不簡單吶!」

    這話說的,就讓雲琅很是奇怪了,他厲害嗎?他怎麼不覺得。

    雲琅說道:「幻靈掌教,我想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就是一個普通人,還是來自遠方的普通人,我有什麼不簡單的。」

    「抓起來!就是開膛破肚,搜魂刮魄,也給我把上古龍玉和輪迴柱找出來了。」幻靈冷喝了一聲,跟雲琅鬥口舌,他現在並沒有那個心情。

    氣勢洶洶,一臉凶神惡煞的天羽門弟子,裡一層外一層的在瞬間將雲琅等人包圍了起來。

    雖然幻靈懷疑的對象是雲琅,但似乎他自己也不太確定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很可疑。

    上古龍玉突然從他手中飛走,幻靈一路追蹤到了這裡,結果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羈押了數十年人的,竟然全部都出來了!

    這個變故,在天羽門的歷史上,從未出現過。

    幻靈清楚,根源就在上古龍玉身上。

    那些在輪迴河中的孤島上被流放了數年,渾渾噩噩的犯人們,嗅到瀰漫開來的殺氣,一個個的眼中忽然綻放出了精光。他們的記憶和神智,在無盡的歲月中,被一層層的掩埋,直到這一刻,因為殺氣而漸漸甦醒。

    「幻靈,你這個狗雜碎!老子跟你勢不兩立。」滿臉絡腮鬍子,卻又光著頭的大漢,忽然睜開了眼睛,凶神惡煞般的氣息,從他的身上陡然爆發了出來。

    「欺人太甚,幻靈,老子取你狗命!」

    「老子終於出來了?哈哈哈!幻靈……」

    「幻靈……」

    當一個個的犯人清醒,雲琅震驚的發現,這幫人第一眼看到的竟都是幻靈。

    這不男不女的孫子,到底幹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情,這裡的所有人,竟都跟他有仇。

    雲琅倒是樂呵了,正愁辦法,辦法轉眼就來了。

    那大家就先打吧,什麼事情只有先打過才能見個分曉。

    這些被折磨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犯人們,對於幻靈和天羽門的仇恨,完全到了想要把幻靈給咬死的衝動。

    一句比一句惡毒的髒話,被這些犯人們面目猙獰的吼了出來,幻靈的祖宗十八代,瞬間就被問候了個遍。

    於是,戰鬥就在這樣的髒話漫天中爆發了。

    天羽門的弟子一臉的凶狠,犯人們表情猙獰,在雲琅的眼中,這像極了一場奴隸起義。

    然犯人們的實力,並不容小覷,竟是一點都不差。

    混亂的氣息打破了寧靜的雪山,莊嚴的冰宮。冰雪的紛飛也因此變得凌亂,失去了落地的方向。

    戰鬥只是剛剛開始,就格外的激烈,天上地下,一片亂紛紛。

    五光十色的功法,狂亂的肆虐,精雕細琢而出的冰宮,在這樣的戰鬥中一座座的坍塌,化為了廢墟。

    雲琅悄悄的向後方緩緩縮去,這樣的戰鬥,他不陷進去,是最好的處境。

    雖然雲琅也想把幻靈這傢伙的腦袋給擰下來,但他並不覺得自己能打得過幻靈,沒有把握的戰鬥,雲琅並不想貿然的參與。他沒有霍去病那樣的膽魄,謀劃七分,三分靠氣勢和命運。

    雲琅想躲,但總是有人不讓他樂意,數個天羽門的弟子盯上了他,幻靈那雙不男不女的狹長眼睛,也始終盯著他的蹤跡。

    裹挾著冰雪之力的羽箭突襲而至,直奔雲琅的面門。

    就在這個瞬間,濤濤江河,忽然間從雲琅的手腕間奔騰而出。

    猶如一道匹練,包裹住了羽箭,疾若流星的羽箭,輕咳消失不見,化為烏有。

    幻靈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了雲琅的實現之內,他白皙的臉頰擰巴著,陰氣森森的說道:「果然是你搞的鬼!」

    「原來這麼久你都沒有動手,就是在等這一刻。」雲琅恍然。

    雲琅在這個時候忽然間覺得,他像極了幻靈的殺父仇人,那麼嬌滴滴的一個人,表情能扭曲到那個地步,也唯有殺父仇人能辦到了。

    但云琅這個時候,其實想說不是他搞的鬼,也不是他動的手,而是輪迴河和上古龍玉自己跑來的。

    這話令幻靈相信的可能性顯然很小,於是雲琅就放棄了。

    「這些跳樑小丑,還不值得本座動手!上古龍玉,交出來吧。」幻靈步步逼近了雲琅,在他的身後,一團冰藍色的風暴漩渦極速旋轉著,聲勢駭人。

    但凡近他周身二十步以內的人,不論是天羽門的弟子還是被羈押的犯人,只要一沾上,頃刻就成為了栩栩如生的冰雕。

    雲琅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他忽然間想起了冰宮之中那些冰雕,那一個個是那般的生動。

    原來都是活物所化……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0 19:23
    第五十二章定輪迴

    匹練般的輪迴河纏繞在雲琅的周身,似是護主。

    「你竟然收復了輪迴河,還真是不可思議!」幻靈的嘴巴沒有動,但那娘娘的聲音,卻迴蕩了開來。

    飄渺如在九天浮動,又似直入雲琅的心神,清晰如在腦海深處迴蕩。

    根本沒有修煉過任何武功的雲琅,如何能承受住這樣的威壓震懾,胸口像是被砸了一擊重錘一般,張口不由得吐出了一口淤黑的血。

    還未臨敵,雲琅便已傷了三分。

    輪迴河猛地席捲而出,直奔幻靈,雲琅恍惚間感受到了來自輪迴河的滔天?怒意。

    「孽畜!」幻靈怒睜著眼睛,猛地一拳砸了下去。

    冰焰肆虐,像是一朵巨大的冰蓮在燃燒著,席捲了輪迴河。

    曾經他手中飼養的玩物,如今卻要攻擊他,這對於幻靈而言,很難忍受。

    「本座曾經能降伏了你,今日就能再滅你一次。」幻靈猙獰的表情在冰焰之後,若隱若現。

    白色匹練般的輪迴河,騰空而起,化為了一條鬚髮怒張的白色巨龍,龍口一張,發出一聲昂揚的怒吼。

    吼!

    天地震顫,冰宮晃蕩,毀天滅地般的氣勢,從巨龍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巨龍猛地俯衝而下,一口吞下了燃燒著的巨大冰蓮。

    連一個飽嗝都沒有打,巨龍猶如山嶽一般的巨口,猛地咬向了幻靈。

    輕若扶風,幻靈身形一閃,輕飄飄的落在了巨龍的頭頂之上。

    冰寒的氣息,在他猛然提起的拳頭上肆虐了開來,威壓越來越重,天際黑雲翻滾,形成了一道漩渦,籠罩住了幻靈。

    白龍嘶吼,龍尾挾山嶽之勢,掃在了幻靈的身上。

    但這一擊,並沒有傷到幻靈多少,他拳頭之上蓄積的力量,依舊在繼續。

    這一刻,好像整個天地都為幻靈所用,天地的滾滾威壓,罩在了大地之上,籠罩了這雪山之巔。

    忽然,屹立天際,身旁雲霧漩渦盤旋的幻靈,猶如一顆藍色的流行落了下來,挾不可匹敵之勢砸向了白龍。

    白龍澄澈的藍色眼睛猛地望向了幻靈,仰首一聲怒吼,猛地一口吞下了雲琅。

    雲琅完全都沒有反應過來,這輪迴河瘋了吧?跟幻靈這孫子打的難分難解的,怎麼突然間就調轉方向,把他給吃了?

    眼看不敵,對敵人表示一下忠心?獻個投名狀?

    但直到進入巨龍的身體,雲琅才發現他錯怪輪迴河了,並不是他所想的那樣子。

    外面是龍,但在輪迴河之內,依然是河水。

    一塊金色的印記出現在了雲琅的眉心,形狀和那彎曲的龍形玉珮,一模一樣。

    金色的光芒普照了巨龍的身體,融入在了河水之中,雲琅詫異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在這一瞬間,他想通了許多的事情。

    李長風說,這上古龍玉本就是他的東西,而輪迴河勾通無盡,自然是知曉了他這一層身份,於是才選擇認他為主。於是,就因為這樣,極有可能上古龍玉才會從幻靈的手中掙脫,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上古龍玉和輪迴河一定是有一定聯繫的,而且這個聯繫十分要緊,大概是相輔相成之類的。

    吃了雲琅的白龍,瞬間變身成為了一條金光閃閃的五爪金龍,實力瞬間暴增。

    瞪著巨大的龍眼,金龍絲毫不懼,挾天地威壓如流星般奔它而來的幻靈,迎頭直上,悍然撞在了一起。

    轟隆!

    天地在這一刻好像都破裂了,一條條的裂縫在冰山上蔓延了開來,山嶽傾倒,江河顛覆。

    連綿宏偉的冰宮像是輕飄飄的落葉,在這橫掃而出的氣流下,東倒西歪,轉眼不復存在。

    滾滾黑雲,翻滾成了一團,停滯了片刻,瞬間煙消雲散。

    刺眼的陽光傾灑在了這雪山之巔,普照萬物,山巔之上的戰場一片狼藉,難見一個站立的人。

    除了依舊昂首挺立,身姿英武的金色巨龍。

    幻靈不知所蹤,在這樣強大的攻擊之下,連他也無法承受。

    雲琅再次吐出了一口鮮血,好像整個天壓在他身上的重壓,差點碾碎了他的骨頭,五臟六腑好像都顛倒破裂了,渾身就沒有一處舒服的地方。

    坐在滾滾河水之中,疼痛讓雲琅的表情也一片猙獰扭曲。

    實在是太難受了!

    當地牢被掀飛,李長風悠閒淡然的舒展了一個懶腰,念叨道:「看來我賭對了,打起來了!」

    白冥擰著嘴角,嘲弄的笑了一聲,說道:「還是抓緊去幫忙吧,爭取在雲尊面前有個好印象,不然若是讓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老夫相信他也會把你給打死的!」

    李長風的面色微微一變,連忙說道:「也對,也對!現在我恐怕還真打不過他!手握輪迴之力的雲尊,還是很可怕的。」

    霍去病一臉疑惑的看著這兩個神神叨叨的人,問道:「你們在說什麼來著?」

    「沒事,沒事,小屁孩懂個什麼!外面在打架,我們趕緊去看熱鬧。」李長風嘻嘻哈哈的笑著,竄出了地牢。

    霍去病表情古怪的又看向了白冥,說道:「為何我剛剛似乎聽到,你們把阿琅給坑了?」

    「那一定是你聽錯了,我等如何會坑雲琅呢。」白冥心頭暗罵著李長風,十分勉強的笑著說道。

    霍去病覺得他沒有聽錯,這兩個傢伙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們,絕對是這個樣子的。

    他們把阿琅給坑了?想到此處,一臉緊張的霍去病,也急忙衝出了地牢。

    ……

    長白山下,一條長長的隊伍,從山腰一路蜿蜒到山下。

    旌旗招展,殺氣瀰漫,這支大漢國的鐵血大軍,在這龍武大地,也絲毫不滅它的鋒芒。

    沉重的黑甲,只能看出一雙冷酷堅毅的眼睛,輕便又鋒利無比的陌刀,是新換的裝備,龍武大陸強盛的武力,也衍生出了與之相匹的裝備。

    山脈在劇烈的震顫著,一條條的溝壑蔓延了開來,如同地震一般。

    但這支大軍行軍的速度,卻沒有絲毫的減慢,反而越發的快了起來。

    雪山之巔,金色的巨龍和震徹天地的嘶吼,所有人都聽到了,也隱約看到了。

    曹襄如同探哨一般,縱馬在前後隊伍之間來回的奔跑著,大聲的喊著:「加快速度!加快速度!」

    山勢漸漸陡峭,在山腰以上,便是人跡罕至之地,那裡尋常人沒有一個人敢上去。

    扔下馬,李敢和曹襄身先士卒,頂著朔朔寒風和大地的震顫,攀上了冰冷的山崖。

    沒有一個人退縮,在李敢和曹襄的身後,這支煥然一新的玄甲軍,猶如弱小的螞蟻,開始了征服雪山的征程。

    在白色河水的包裹中,雲琅被顛散架的骨頭,似乎慢慢回來了,他終於覺得舒服了一些,好像又活過來了。

    透過巨龍的眼睛,雲琅看到了外面的一切。

    這像是孤注一擲般的猛烈撞擊,讓整個雪山之巔變換了模樣,成為了一片狼藉的瓦礫之地。

    不對,這裡根本就沒有瓦礫,到處都是碎冰渣子。

    橫七豎八的屍體,和鮮豔的血,讓這一片冰雪的世外桃源,變成了修羅之地。

    幻靈還沒有死,他和李長風打在一起,又是斗的難分難解,白冥這老頭一臉陰險的在旁邊掠陣。

    輪迴河變回了他原來的模樣,像是一條絲帶纏繞在雲琅的手腕上,讓雲琅也多了一絲娘的氣息。

    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來的格外的突兀,好似神兵天降一般,如滾滾黑色潮水一般的玄甲軍沖上了雪山之巔。

    但他們似乎並沒有找到自己該打的敵人是誰,天羽門的弟子不問青紅皂白掩殺了上去。

    然後,雙方就這麼打了起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0 19:23
    第五十三章冰宮歿

    玄甲軍沒有找到自己的敵人,天羽門的弟子把所有人都當成了自己的敵人。

    於是這誤打誤撞的戰鬥,反倒是撞對了。

    雲琅也會飛了,和輪迴河的一次合體,讓他覺悟了不少的東西。

    他在找回自己的道路上,又前進了一絲。

    雲琅覺得他現在應該能打得過霍去病了,而且還是壓著打。

    霍去病急匆匆的衝了過來,手中的長槍像是剛剛在血水之中浸泡過一般,振臂一抖,血水如雨點般撒了一地,露出了寒光閃閃的長槍原樣。

    「那兩個老傢伙坑你了?」這個問題,在霍去病的腦子裡纏繞了很久,他擔心雲琅出現意外。

    現在看到雲琅只是有些狼狽,霍去病終於鬆了一口氣。

    雲琅疑惑反問道:「兩個老傢伙?」

    「李長風和白冥那老鬼,這兩個老傢伙不是坑你了嘛。」霍去病看著一臉懵逼的雲琅,問道,「你不知道?」

    雲琅說道:「我不知道啊!」

    這事,雲琅還真不知道,這兩個傢伙坑他了嗎?為何他絲毫沒有意識到。

    雲琅曾經格外信賴自己這顆腦袋,和腦袋中的智慧,但是現在他真的有些懷疑了。

    被這兩個傢伙給坑了,他竟然絲毫都沒有察覺到,到底什麼時候被坑的?全無察覺。

    霍去病悵然的望著雲琅,忽然冒出一句,「阿琅,你不是曾經的阿琅了,被人坑了,竟然全無察覺!這很危險。」

    雲琅也是一臉的無語,能怎麼辦呢?他也是個普通人。

    在大漢國,他顯得與眾不同,智謀過人,有很大的成分,依賴的是他腦子裡面的知識。

    那是先知看著未來的感覺,所有的一切都了然於胸,自然過人三分了。

    但云琅終究還是一個普通人,也又栽坑裡的時候。

    「我也覺得,在這裡好像是個白痴。」雲琅鬱悶而悵然的說道。

    霍去病捏著鼻子禁不住笑了起來,「好了,這事遲早都會清楚的,那我們現在要不要去幫忙?李長風和白冥現在兩個人打八個人,好像有點吃力。」

    就在這片刻的功夫,天羽門中又沖出來了幾名白鬍子老頭,看樣子應該都是天羽門中身份地位不一般的長老,和幻靈一起對付李長風,白冥無法站在旁邊觀戰,也上去幫忙了。

    雲琅問道:「他們真的坑我了?」

    「我不是特別的清楚,我聽他們好像是這麼說的。」霍去病忍著笑說道,實在是雲琅現在的這個樣子,太有喜感。

    雲琅一臉正氣凜然的說道:「那就不幫了,幻靈剛剛受了重傷,實力大打折扣,讓他們慢慢玩去吧,我們去料理了天羽門這些小雜魚。」

    「言之有理,這才是阿琅你的作風,不能忘了腹黑之本。」霍去病手中惦著長槍,躍躍欲試的說道。

    雲琅瞥了一眼霍去病,說道:「耶耶我何時腹黑了?在這明媚陽光普照的天底下,我如陽光一樣的明媚。」

    這樣的話,霍去病又懶得回答了,這種馬屁他並沒有學會怎麼去拍。

    而且,他也不樂意拍雲琅的馬匹,兄弟之間,不存在這些的。

    「對了,又有一支人馬上山了,軍容肅正,殺氣騰騰的玄甲軍!看的耶耶心癢癢的不行,若我還有這樣一支人馬,定當橫掃龍武!誰不服,耶耶就干誰!」霍去病揮舞著手臂,張牙舞爪的說道。

    雲琅也注意到了那一支剛剛上山的玄甲軍,說道:「好像也跟天羽門有仇,這對咱們倒是有些好處,還是先了結了天羽門這些雜魚再說。」

    「言之有理,就這麼辦吧。」霍去病頷首。

    望著茫茫雪山,和殺的起起落落的天羽門弟子,霍去病振聲長喝一聲:殺!

    雲琅緊跟著霍去病,不見絲毫的落後,輪迴河從手腕中飄出,纏繞在雲琅的腳下,水浪嘩嘩,氣勢逼人。

    霍去病回頭看了一眼雲琅,眼中頓時一片狂熱,「阿琅,你何時有這般能力了?」

    雲琅微微一笑,回道:「命運使然,我也弄不清楚!現如今上古龍玉和輪迴柱都在我的手中。」

    「阿琅威武!」霍去病振臂大喝道。

    看到自家兄弟有這般成就,霍去病比自己厲害了,還要高興。

    「阿琅,你做了大半輩子的後軍,如今終於能一展身手了,殺!」霍去病激動的喊著,一槍挑翻了一個天羽門弟子。

    雲琅嘴角含笑,即便他如今有了這般實力,但終究成了如霍去病這樣的大將。

    這種膽魄,差的好像有點遠,霍去病這傢伙的膽魄,完全就是天生的大將!

    李長風望眼欲穿的等著雲琅前來幫忙,結果轉眼一看,雲琅竟然跑去打天羽門的那些小雜魚了。

    身影飄逸的躲避著,李長風苦悶的往口中灌了一口酒,一定是霍去病這小崽子說的,氣煞人也!

    「小雜碎們,你們當某家這武林盟主是騙來的嗎?看劍!」李長風抿了一把嘴,猛地扔下酒壺,雙手抱於胸?前,捏出了一個劍訣,一把黑色的玄鐵長劍,緩緩顯出了身形。

    幻靈嘴角依舊殘留著幹涸的血跡,看著李長風的動作,目光緩緩眯了起來。

    「第二劍!原來你真的有第二劍!」

    世人皆知李長風慣使單劍,幾乎沒有人看到過李長風使雙劍。

    但其實,李長風使的乃是雙劍!

    這第二劍,乃是李長風的本命劍,見過李長風動用本命劍的人,現在都早已墳頭草三丈三了。

    隨著李長風第二劍漸漸完整,天地間的氣息猛地一變,空氣中好像在下著牛毛針,熾熱的氣息瀰漫了開來。

    如坐針氈的感覺,是這裡每一個人心頭的感覺。

    白冥滿帶風?塵的滄桑臉頰上,緩緩浮現出了一縷笑容,只是這笑容,格外的冷酷。

    「沉寂了許久,世人都該忘記老夫的模樣了,老夫回來了!」白冥低低的呢喃著,聲音滄桑而低沉。

    黑霧在白冥的周身瀰漫了開來,嘶嘶之聲不絕於耳。

    嬌豔誘人的無葉之花,從黑霧之中舒展了開來,帶著陰森之氣的美好,驚豔了整片天空。

    「當黑霧滋生天地,曼陀羅之花盛開雲端,九幽重開!他……他是白冥尊者,九幽之主!」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忽然如見了鬼一般,淒厲大吼道。

    幻靈的臉色猛地一變,嘴角狠狠的顫抖著,心頭在滴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事牽扯出李長風,他一點都不奇怪,為何連消失已久的九幽之主都冒出來了?

    組了這棋局的幻靈,如今也無法把控棋局的走向了。

    白冥的身影緩緩在黑霧之中現了出來,坐下神獸似龜,卻生就著蛇頭。黑霧纏繞在神龜的四爪,隱隱可見一條條的九頭蛇蹤影。

    「山主!」

    那些在雲琅眼中是歪瓜裂棗的鏢師們,沖上了雲端。

    此時,在他們的身影,難見一絲的狼狽,一個個昂首挺胸,煞氣逼人。

    「殺!」白冥手執一根竹杖,看起來是那般的草率,但在這個時候,沒人敢小瞧白冥。

    即便白冥的手上拿著一隻木屐打架,也沒人敢嘲笑。

    熾熱的劍氣籠罩著這一方天地,黑霧在其中瀰漫了開來,不見一絲的違和。

    「劍成,殺!」李長風陡然睜開了眼睛,沉聲大喝一聲。

    寒冰難擋一劍之力,像是切瓜砍菜一般,李長風輕而易舉的破開了幻靈的重重寒冰阻礙,殺到了幻靈的眼前。

    「小東西,吃你家爺爺我一劍,如何?」李長風的嘴角噙著雲淡風輕的笑意,對向幻靈的姿態是居高臨下。

    原來,李長風一直都沒有把幻靈放在眼中,能影響他的,只是需要拿出多少的實力來對付幻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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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尊長風

    霍去病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定定的看著雲端之上的戰鬥,喃喃說道:「這幫神仙打架,好看!李長風這傢伙,耶耶為何一直都沒有看出來,他是這麼的強勢!」

    雲琅操控著輪迴河,擠扁了兩個試圖偷襲霍去病的天羽門弟子,說道:「他本來就是武林盟主,這樣的人物若是沒有點本事,恐怕鎮不住這江湖上的那群宵小,是人都是有點底牌的。他剛剛出現的那把劍,可能就是他的底牌吧,況且,他還是掌管世間山川河流,三山五嶽的長風尊者!」

    「耶?這麼說,他還真的是神仙了?」霍去病詫異的反問道。

    雲琅的手腕輕鬆的轉著,操控著輪迴之河,往死裡弄著天羽門的弟子,一邊風輕雲淡的說道:「反正他是這麼與我說的,我也不知真假。不管是不是神仙,反正他們是效命於我的,去病,有沒有覺得我終究還是這世間最霸道的存在?」

    霍去病扭頭看了過來,出神的望了雲琅數秒,這才說道:「這就是你們三個偷偷摸摸所說的話?」

    「他們非要搞的那麼神秘!」雲琅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畢竟這事,因為李長風和白冥這兩個該死的傢伙,他把霍去病給瞞了。

    霍去病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衝到雲琅的跟前,重重拍了雲琅的肩膀一巴掌,喊道:「我就知道!我等皆是非凡人。」

    「哈哈哈,耶耶我現在看這山川江河都漂亮了很多。」雲琅亦是大笑著喊道。

    在這個時候,他再如何的放浪形骸,也沒人敢攔著雲琅。

    霍去病順著雲琅的目光看下去,在冰山連綿的遠處,江河秀麗,山川錦繡,「是挺漂亮的!」

    「咦!阿琅,你看那是不是李敢?」霍去病忽然喊道,目光中是抑制不住的驚喜。

    「李敢?!」雲琅連忙看了過去,到如今依舊步伐整齊的玄甲軍之前,兩個身影很是熟悉。

    雲琅止不住狂喜的叫道:「真的是他們,還有曹襄!哈哈,今日真是個好日子。」

    山上的戰鬥,直接交給了李長風和白冥,雲琅和霍去病沒有絲毫的停留,徑直飛了下去。

    在靠近山頂的地方,玄甲軍和天羽門的弟子戰的難分難解,一邊是清一色的黑,一邊是密密麻麻的白,難分難解的同時,又黑白分明。

    雲琅和霍去病的出現,直接沖散了天羽門的隊伍。

    尤其是雲琅,輪迴之河所過之處,天羽門的弟子像是生長錯亂了一般。

    有的人瞬間白髮蒼蒼,片刻後變成了一具枯骨。

    有的人返老還童,在頃刻間變成了嬰兒,再到直接消失不見。

    在輪迴河上,除了正常,一切似乎皆有可能。

    「李敢!曹襄!」霍去病長槍所向無匹,一槍下去,就是一個天羽門弟子橫飛而去。

    埋頭苦戰的李敢和曹襄,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他們都認出了眼前的人是霍去病和雲琅,但又有些不太敢認,實在是這兩個人如今變得太厲害了。

    霍去病依舊如曾經那般得善戰,倒不是特別的離譜。關鍵是雲琅,衣衫飄逸的站在一條河上,所過之處,那些人不是變成了白骨,就是變成嬰兒直接消失不見,太恐怖了。

    直到聽到霍去病和雲琅的喊聲,李敢和曹襄才反應過來。

    曹襄還是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那真的是阿琅和去病?」

    「好像是!我覺得應該是沒有錯的。」李敢雖說著肯定的話,但語氣,也不是那般的肯定。

    倒是他們身後的玄甲軍,瞬間一片歡騰。

    「冠軍侯!冠軍侯!吼吼吼!」

    「雲侯!雲侯!殺殺殺!」

    霍去病猛地長槍杵地,身形挺拔的看著眼前黑壓壓一片的玄甲軍,眼淚控制不住的奪眶而出,他猛地大吼道:「這竟都是我大漢兒郎!哈哈哈哈,殺!殺殺殺!」

    雲琅的眼睛也有些濕潤,在這異國他鄉,見到屬於自己的大軍,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眼睛裡像是進了拳頭。

    凌雲不復壯志,蒼天終究不虧雲琅!

    雲琅忍住了澎湃的心情,到了李敢和曹襄的面前,「李敢變黑了,曹襄……你也不胖了。」

    李敢和曹襄驚慌的躲開了滾動在雲琅腳下的白色河流,曹襄咧著大嘴,傻呵呵的笑著說道:「在該死的地方乞討了數月,雖沒有餓死,但瘦是肯定的。」

    雲琅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麼的悲慘,純屬活該。但是你們倆躲什麼躲,若我這河水敵我不分,那它可就稱不上輪迴之河了。」

    雖然雲琅這麼說,但李敢和曹襄還是怕,他們兩個可不想變成一具枯骨,或者變成了嬰兒,消失在雪山上。

    雲琅不得已只好先收起法門,讓輪迴河重新回到了他的手腕上。

    「好久不見!」千言萬語,所有的一起驚喜和感動,全部化成了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

    四個兄弟,緊緊相擁在了一起,在他們的身後是看起來比他們更加激動的大漢兒郎,呼聲撼天動地。

    今朝龍虎風雲聚,他日天下換新顏。

    雲琅、霍去病、李敢、曹襄,這四個在大漢攪動風雲的人物,終於在龍武這片隱秘之地重聚。

    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難以抑制的激動,這一切太難得了。

    兄弟相聚,如何能沒有酒。

    鼻子賊好的曹襄,僅用片刻的功夫,就把天羽門的酒窖給翻了出來。

    舉壇相慶,霍去病豪情壯志激盪滿懷,他如今又是有兵的將軍了,這都是他的兵!

    李長風牙齒咬的咯噔噔響,他在這裡拚命,那幫人竟然已經開始慶祝了,喝酒這種事情,竟然不等他!

    簡直豈有此理!

    「幻靈,怪你小子命不好,還要怪你這王八蛋藏那麼多酒干嘛?本來還打算讓你多活一刻的,但這酒香實在誘人,你就先走一步,容某家去喝個酒。」長劍在周身環繞,猶如萬丈光芒,李長風沖幻靈喊道。

    幻靈鼻子都快氣歪了,李長風這話實在是欺人太盛,可是他現在卻並沒有什麼辦法,他的一隻胳膊已經被李長風的劍給削掉了。

    掉了一隻胳膊,讓他的實力大減,根本就不是李長風的對手。

    雖已有撤退之心,可幻靈就是嚥不下這口氣,李長風的實力他是很清楚的,滅他幻靈從來都不覺得有什麼難度。

    但是當李長風的第二劍出手,幻靈竟全無招架之力。

    李長風的實力竟然在短時間內暴漲這麼多,幻靈無法相信,他始終覺得李長風只是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讓實力在短時間內提升的,他依舊在等待機會。

    「本座美酒多的是,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命喝!」幻靈的面色一片紫黑,而且還在變得更加黑。

    朗朗晴空在這一瞬間,也像是幻靈的臉色一般,在頃刻間烏雲蓋頂,一片昏黑。

    李長風很是淡然的看著,挑了挑眉,說道:「想用禁術邪月是吧?行行行,我給你這個機會,你用吧!不然搞得好像某家很不近人情,你的小命還比酒賤似的,就當看在你那些美酒的面子上吧。」

    幻靈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完全是被李長風給氣的。

    他強迫自己不受李長風的影響,迅速的手捏法訣,一輪帶著冰冷藍色的彎月在面前緩緩浮現。

    與此同時,漸漸漆黑的天幕上,一輪一模一樣的彎月冒了出來。

    點點月華如練,傾灑向了大地。

    在這月光之下,所有人在瞬間都變得像是木頭一般,行動遲緩,瞳孔漸漸變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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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太虛境

    「李長風!這是你逼我的!」幻靈面目猙獰的大聲吼著,手指一揮灑,彎月光芒大放,所有人都像是失去了靈魂的傀儡,變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瞳孔的光芒愈發鮮紅,理智也在漸漸的喪失。

    最先受到的影響的,是實力最為低微的玄甲軍,他們扔掉了手中的酒罈,手持陌刀,邁著整齊劃一的步調,走向了幻靈。

    除了雲琅,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之外,霍去病幾人,也未能倖免。

    李長風的瞳孔也有一絲微紅,但並未大礙,他像是惡作劇得逞了的小孩一般,瞥了一眼雲琅等人,不由笑了起來。有美酒不等他,可是很糟糕的行為。

    「你的機會用完了!再也不見,滾蛋吧混賬!」

    當李長風的笑容斂去,他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見。

    高懸於頭頂的第二劍在瞬間光芒大放,甚至於掩去了頭頂邪月的光輝。

    如一道光,第二劍猛地斬向了幻靈。

    像是切西瓜一般,看似輕而易舉的就砍去了幻靈那顆似男似女,又非男非女的腦袋。

    幻靈臉上的表情,依舊是猙獰的狂笑,邪月禁術再現江湖,他有那個把握,荼蘼了整個天下。

    他絕對不會想到,這會是他的一場春秋大夢!

    在他紅光熠熠的瞳孔中,第二劍的光芒殘存,也只有在那裡,才有著一絲絲的驚恐與不安。

    雲琅剛剛提起來的心,又跌回了原處。

    剛剛那一幕,差點沒嚇死他。

    在李長風的手中,明明垂死掙扎的幻靈,在最後的時刻,竟然還能爆發出這麼一手,是雲琅沒有想到的。

    雲琅可不想,這些不知道跨越了多少山河,才千里迢迢來到這雪山之巔的大漢兒郎們,無端葬送在這個地方。

    他們來到這龍武之地,就應該有他們的價值。

    李長風姿態飄逸,瀟灑的出現在了雲琅的身邊,第二劍已消失在了他的體內,那把劍是他,他也是那把劍,這是雲琅在剛剛才看明白的。

    「我感覺你剛剛像是故意的?」雲琅直視著李長風的目光,問道。

    雖然他沒有李長風那般高超的劍法,也沒有李長風那樣的實力,但打架的事情雲琅見的多了。

    如果不是李長風故意的停留,雲琅敢肯定幻靈絕對是沒有機會使出那毀天滅地的一招的。

    李長風打了個哈哈,說道:「呀!某家隱藏的這然被你給看出來了?哇奧,你可真是好眼力。」

    李長風的承認,很不要臉。

    「有沒有人說過,這樣的你很欠揍?也很不要臉?」雲琅滿臉無語的說道。

    李長風這廝不要臉起來,可真的鮮少有人拿他有辦法,首先這天下大部多數人就打不過他。

    即便如今手握輪迴河和上古龍玉的雲琅,也沒有那個自信。

    李長風吹了一下從額頭飄散下來的長發,淡然的說道:「跟我說過這話的人多了,不過大部分都廢了。因為傷我之心,而內疚致死,鬱鬱而終。」

    雲琅要是信了李長風半個字,那他就是個傻子。

    什麼狗屁內疚致死,鬱鬱而終,分明是暴力吧。

    「你該不會對我也如此心狠手辣吧?反正耶耶不存在什麼內疚之心。」雲琅笑了一聲,說道。

    同時心中自嘲這對話的幼稚,像極了兩小兒辯日。

    李長風聳了聳肩,有些無奈的說道:「如果我能這麼幹,我想我會盡快的,喝酒不叫我,這是對我人生最大的侮辱。」

    雲琅的嘴角輕輕抽了抽,他實在沒法想像一個酒鬼的自我修養。

    世間劍客多酒鬼,這像是一條詛咒。無數知名的劍客,好像都是以酒為伴。酒成為了他們的人生知己,外加劍中伴侶。

    雲琅指了指滿地碎裂的酒罈,說道:「可就是因為你這個小兒心態,導致這麼多酒浪費掉了。」

    李長風看了許久,最終悵然長嘆一聲,說道:「真是暴殄天物啊!這麼好的東西,竟就這般浪費了。」

    雲琅實在是沒法理解一個酒鬼的自我修養,便看了看霍去病三人的狀態,並無大礙,這才徹底的放下心來。

    在滿地的酒罈中翻出了一壇完好的酒,李長風一掌拍開泥封,大灌了一口,仰頭大吼一聲:「爽啊!」

    「據說你坑了我?」雲琅問著話,和霍去病幾人盤膝在李長風的周圍坐了下來。

    李長風甩手將酒罈扔給了雲琅,砸吧著嘴,說道:「酒喝了,我就告訴你。」

    「喝他的酒可小心有毒,這事我知道,確實是李長風這廝坑的你。」白冥腳步蹣跚的出現了,雲端大戰之時,那犀利霸道的白冥尊者又在白冥的身上看不見了,現在的他依舊是那個年歲已至花甲,腿腳不便,還馱著背的白冥老頭。

    雲琅看向了白冥,這老頭裝起來可是真狠吶。

    「白老,我想你應該不會和李長風這種小人,狼狽為奸的吧?他為何要坑我?」雲琅問道。

    白冥褶皺縱深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望著雲琅說道:「你該不會還不知道他是如何坑的你吧?」

    這話問的,讓雲琅有些為難,他還真不知道李長風這廝在哪裡坑了他。

    說出來倒是挺尷尬的,不過雲琅還是坦然的說了,「我還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坑的我。」

    白冥彎腰在地上翻找了許久,終於找到了殘破的半罈子酒,手指往酒中一插,一道細細的酒柱竄了起來,正好落入了白冥半開的口中。

    舒舒服服的喝了兩口酒,白冥這才說道:「這普天之下,能操控上古龍玉之人,唯你耳!那幻靈即便是拿去也沒有用,該是你的他還是會回到你的手中。」

    雲琅的目光望向了李長風,說道:「所以,你們就大搖大擺的把上古龍玉給我,然後故意讓幻靈找到,把我塞到輪迴柱那一方世界中?其實是為了輪迴河和輪迴柱?」

    「好吧,還是我自己說吧。話到底是沒有錯,不過我們不是為了輪迴河與輪迴柱,而是為了你。」李長風斬釘截鐵的說道,說的是那麼的嚴肅,那麼的認真。

    雲琅擺手說道:「這是一碼事,就別硬生生的往兩碼事上拐了。輪迴柱和上古龍玉應該是有一定的關係吧?我猜的有沒有錯?」

    「你的猜的確實有點偏,它們並沒有直接的關係,而是他們都與你有關係。」白冥的嘴巴搭在酒柱上,一邊喝著酒,一邊說道。

    李長風轉眼就否定了白冥的說法,說道:「白冥這老頭說的也不全對,輪迴河和上古龍玉還是有一定的關係的,準確而言,輪迴柱是上古龍玉之中的一塊。」

    事情的來龍去脈,在雲琅的鬧鐘漸漸清晰,他明白了這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們就不怕幻靈那個不男不女的孫子,直接把我給宰了?」雲琅忍不住說道,這兩個老傢伙,這完全是拿他的小命在賭博啊!

    白冥和李長風對視了一眼,李長風抬頭望著天,抬手灌了一口酒,裝作沒有看出來白冥眼中的意思。

    相比於李長風,白冥算是比較厚道了,他遲疑了一下,說道:「如果你死了,我們打算直接動手把輪迴柱搶回來,然後再從輪迴河中把你撈出來!」

    「還可以復生?」雲琅頓時瞪直了眼睛,這世界有這麼的不可思議嗎?

    一旁的霍去病幾個人,更是聽的如同見了鬼一般。

    霍去病還算是知道一些事情的細枝末節的,所以有些事情,已經有一定接受的度量了。

    但李敢和曹襄,事情是什麼,他們是聽明白了,可依舊聽的雲山霧繞的。

    人死了,還可以復活,這聽的他們,感覺就像是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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