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漢鄉 作者:孑與2 (已完成)

 
mk2258 2017-8-8 21:08: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37 3712709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 19:17
    第六章就叫大王吧

    這棵梨樹,該有幾百年的光景了吧,盤根錯節到了如此地步,竟依舊能開出滿樹繁花,也是難得。

    大王伸出小巧的爪子,精準的勾住了一朵飄落的梨花,塞進了雲琅的懷中,似是感謝雲琅為它取名一般。

    雲琅會心笑了起來,轉手就將梨花扔進了茶杯,澄澈的綠茶,轉瞬就變得驚豔了起來。

    洗刷完畢的霍去病帶著一身的汗味,一屁.股在雲琅旁邊坐了下來,伸手拽過雲琅的茶杯,一口氣就干掉了裡面的茶水。

    他的喝茶,永遠都像是在干酒,自帶著一股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的豪氣。

    雲琅只能哀嘆,可惜了一杯好茶,但也由衷的喜歡這樣的霍去病,這才是真正的霍去病!

    「我觀你像是來這裡養老的!」霍去病雙臂撐著身子,舒服的往地上一倒。

    雲琅依舊望著繁盛的梨花,淡淡道:「也可!」

    「匈奴不復,你我再無用武之地,來此養老,倒真……也可!」

    「我可不是武將!」

    「你是雲侯!」

    雲琅從不因自己不是武將而有所遺憾,武將所能做的事情他也能做,對於這一點劉凌應該會很認同。

    這個女人吶,她現在應該帶著匈奴大軍奔到身毒了吧。

    不論怎樣的愛恨,到了現在,總算一切都了結了。雲琅只是有些遺憾,他不再鎮守大漢國的西域邊陲,他所做的一切佈置,恐怕要付諸東流了。

    霍光的手段是有的,雲琅只是擔心,若沒有他那樣的身份,很多事情霍光很難做。

    慵懶的霍去病抬頭瞅了一眼雲琅,看他正在默默出神,便一巴掌拍在了大王的頭上。

    大王即便再幼小,那也是山中之王,脾氣可不小。

    一聲低吼,便撲到了霍去病的身上,張口就咬,小小的幼齒,同樣鋒利。

    雲琅飄到大漢國的思緒被這一聲低吼給拉了回來,看著霍去病和大王糾纏在一起,雲琅低聲說道:「我給他取了個名字,大王。」

    霍去病愣了一愣,甩手將大王扔到了雲琅的懷中,憤憤喊道:「這他.媽都是命!命!」

    誰說不是呢,雲琅也是這麼覺得的,所以他呆在這裡就更加的心安理得了。

    命中之所在,何比再強求。

    被霍去病擦的煥然一新的大門被推了開來,白冥老頭腋下夾著小桌子,一臉笑意的走了進來。

    霍去病低聲對雲琅說道:「我敢打賭,他找的人若不是一群跟他一樣的老年人,便是歪瓜裂棗。」

    雲琅不置可否,他並不這麼覺得。

    就如當初相信太宰一樣,走進鏢局這扇破舊的大門之後,雲琅沒來由的相信白冥。

    這種感覺無法言說,但云琅相信這種感覺。

    「雲小哥,霍小哥,老朽幸不辱命,人手找齊了。十二人,不知可夠?」白冥老頭一臉的笑容可拘,很是真誠的笑容,讓他那一口大黃牙都好看了很多。

    雲琅站了起來,將那躺椅讓與了白冥,笑說道:「足矣!不知現在人在何處?」

    白冥老頭伸手將雲琅又推回到躺椅之中,咧著嘴笑道:「就在門外,我這便喊他們進來。」

    看著白冥走路都顫顫巍巍的樣子,雲琅打趣說道:「我們投身別人,卻做了別人的主,是不是有一些鳩佔鵲巢的意思?」

    霍去病一臉的無所謂,說道:「你都號令我了,佔個巢有什麼稀奇的。」

    雲琅無聲笑了起來,當初爭奪他們四人的話語權,他可沒少用餿辦法。

    白冥老頭打開門,喊進來的似乎並不是他找來的人手,而是一群身穿黃衣的精壯漢子。

    而這幫人似乎來者不善,一臉的凶神惡煞。

    顫顫巍巍的白冥老頭,是被他們倒著推進來的。

    雲琅仰頭看了看天,對霍去病說道:「找你來的。」

    霍去病有些迷糊,「分明就是尋仇,我們初來乍到的,他們跟我有啥仇怨。」

    「他們好像是金甲門的人。」雲琅說道。

    霍去病眼睛一翻,站起來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塵土,嚷嚷道:「聽你這話的意思,我非得跟他們打一打不可了是嗎?」

    雲琅說道:「我自然是可以的,只怕他們不可以的,放心,大王會幫你。」

    霍去病瞥了一眼比小狗大不了多少的大王,無奈說道:「還是算了吧,將軍死戰場,本是天命。」

    「我不會讓你死的。」雲琅篤定說道。

    霍去病眼睛中閃爍著星光,點了點頭,「這話我信。」

    雲琅璫然不會讓霍去病死了,四個兄弟就剩下這麼一個,雲琅可不敢隨意折騰。

    金甲門當先一人長相奇醜,卻有著一雙鷹一般的眼睛,他的目光掃過院子裡孤零零的三人一大貓,開口喝道:「霍去病,是哪個?」

    霍去病古怪的瞥了一眼雲琅,還真是找他的。

    對於雲琅那一顆腦袋,霍去病一直是非常服氣的,所以此時也沒有多少的驚訝,畢竟已經習慣了。

    當霍去病起身之後,金甲門帶頭那人的目光就籠罩在了他的身上,嘴角還勾起了一抹冷笑,高聲喝道:「奉門主之命,廢除霍去病一身修為!」

    霍去病的身上從來不會缺少血性,當他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沒有怯弱,也沒有惱怒,反而是躍躍欲試。

    他喜歡把這樣的人,打的滿地找牙。

    「竟比我還不講道理!怪我,怪我!眼瞎的有點厲害。」低聲念叨了一句之後,霍去病便再沒了任何的廢話,他已經上了手了。

    能用武力解決的事情,霍去病一般不喜歡多說話,更不喜歡多動腦子。

    他的腦子只會用在武力解決問題的時候。

    就像現在,大漢國的第一高手,單騎征服大漠的冠軍侯,面對金甲門這七個弟子,在武力上不佔任何的優勢。

    所以他就開始在武力上動腦子了!

    兵法用在一群人的身上是兵法,用在一個人的身上,也是兵法。

    邊路迂迴,各個擊破,直取中軍……

    霍去病向金甲門的人展示了一番,作為一個馬上將軍的素養。

    但作為一個異鄉人,強龍終究沒能壓過地頭蛇,霍去病在金甲門七人的群毆下漸漸敗下陣來。

    雲琅站了起來,衣襟下的強弩已經上好了弩箭,明目張膽玩陰的,雲琅還真有些不太習慣。

    但不待雲琅動手救他的兄弟,顫顫巍巍的白冥老頭先開了口。

    他大聲喝道:「跳起來,扇他耳光!」

    纏鬥中的霍去病一愣,仔細一瞅,這還真是一個可趁之機,然後他就照辦了。

    ——啪!

    霍去病沒有金甲門人那繁花亂墜的招式,卻有堪比他們的力量。

    一巴掌竟是將那名金甲門弟子直接扇翻在地。

    「再扇!」

    當第二名金甲門弟子撲到霍去病面前的時候,白冥那微微露風的口中再次發出了一聲爆喝。

    霍去病再次照辦了,效果同樣震撼,一巴掌下去,那人竟是倒地抽搐了起來。

    「扇他!」

    「扇!」

    ……

    雲琅緩緩坐了下來,望著白冥那依舊佝僂的身體,若有所思。

    這裡呀,終歸是命中注定。

    長眠驪山的太宰無法看到這一幕,若他看到,或許會有別樣的認為。

    雲琅喟然輕嘆,故人不再,這一片完全未知的土地,其實他提不起絲毫的興趣。

    只是沒有辦法,走下去才會有回去的路!

    雲琅的腦子還得動,他得想辦法把自己這位傻兄弟帶回大漢國,繼續征戰四方。

    和初到大漢國的初衷不同,來到這裡,這便是雲琅的初衷。

    金甲門的人倒了一地,一大片的屎黃色扭曲在一起,這其中包括那位面容奇醜,長著一雙鷹眼的傢伙。

    霍去病長身而立,古怪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後將目光望向了白冥。

    遲疑了好一會之後,霍去病一臉興奮的對雲琅說道:「阿琅,還是你有見地,這地兒真不錯,耶耶我從此就在這裡落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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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霍去病的人生觀

    霍去病說出這話,雲琅一點也不奇怪,這是遲早的事兒。

    人的一生會鑽入很多個怪圈,一切都好像都是冥冥中的,霍去病現在算是入了個圈。

    他的智商總算是在線了一回,這個彎子能繞過來,雲琅就覺得很不錯。

    「白老頭,不對,應該是白前輩,哈哈,我想學這一手搧耳光!」霍去病站在白冥老頭的面前,拱手彎下了腰。

    霍去病從來不喜歡拖泥帶水,能立馬做的事情,一般馬上就做。

    就像此時,當他有這個想法的時候,他對白冥老頭的大禮已經行了。

    自從走出國都,霍去病就從未給人行過禮,從來都是別人對他點頭哈腰。

    白冥老頭一臉的受寵若驚,滿是風霜的目光閃爍著,連連擺手說道:「霍小哥就莫要折煞老朽了,扇別人耳光有什麼可學的,只要有機會,直接扇便是了。」

    霍去病沉思了一下,又說道:「那我便學扇別人耳光的機會。」

    霍去病這一回是真的動了腦子了,他聽出了白冥老頭話裡的弦外之音。

    他今天才知道,原來搧耳光也是一個有大講究的功夫。所以,霍去病便把自己的目的降低了,或者可以說,他把自己的短期目標設定在了先學會搧耳光。

    「哎呀,霍小哥,莫開玩笑,莫開玩笑,這哪有什麼可學的。扇別人耳光的機會,不就是仔細的盯著別人的動作嘛!」白冥老頭禁不住霍去病的熱情,顫巍巍的身體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霍去病很執著,白冥老頭也很執著,然後兩個人便陷入了一場學與教的拉鋸戰。

    雲琅搖了搖頭,走出了鏢局的大門,外面的牆根下面蹲著一溜的人,竟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不出意外,這應當是白冥老頭找來的人手,雲琅招了招手,將這一群人喚進了院子。

    久居高位的雲侯,即便是走丟了,跑到了這異鄉,那一身讓人無法直視的威壓依舊存在。

    一群一看就是普通百姓的男女,低著頭,都不敢去看雲琅。

    雲琅掃了一眼眾人,開口說道:「你們想入鏢局,還有一道考核,把這群屎黃色的人扔出去,便算過關。」

    雲琅並沒有其他過多的打算,他只是看金甲門這群人礙眼,躺在那裡,也礙事。

    一身粗布衣裳,蓬頭垢面的靈犀躲在人群中,望著雲琅,暗暗罵了聲:果然是個賤人,對待一些普通人,竟也玩這俗招爛套。

    在靈犀看來,雲琅這麼做,完全就是想把這群人綁上他的戰車。

    在這逍遙鎮上,金甲門無疑是非常強大的一霸,即便是倒地了的金甲門弟子,也是誰動手誰遭殃。

    雲琅沒有多想,除了靈犀在外的其他普通人,也沒有多想,幾個人一會兒就把金甲門那七個人統統扔出了門外。

    唯一一個沒有動手的,便是靈犀。

    當大家都動起來的時候,她就顯得有些突兀了,完全鶴立雞群。

    雲琅打量著靈犀,笑了起來,「你這化妝的技術不賴!我看了第二眼才認出來。」

    「什麼是畫妝?」靈犀本就沒有想著隱藏自己的身份,被認出來便落落大方的認了。

    雲朗用最簡潔的詞彙解釋了一下,「化妝就是你現在的改頭換面。」

    靈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詞不錯,畫妝,畫出來的妝容,形容的很美。」

    當靈犀解讀了一番之後,雲琅便知道他所說的化妝和靈犀口中的畫妝,完全是兩回事。

    不過雲琅也懶得再去解釋,這樣的誤會他完全承受得起,轉了個話題,雲琅問道:「靈犀姑娘該不會是來看我兄弟倆活的如何吧?」

    靈犀會心一笑,打了個響指,說道:「你果真是個聰明的登徒子,我的確是來看看,你們活的如何的。畢竟這是我的報恩,若你們不滿意,我可得給你們另謀他處。」

    雲琅抱住跳到他懷中的大王,瞥了一眼靈犀,說道:「我早有言在先,除了睡你之外,其他的任何報答我都接受。」

    靈犀也不惱,撩著額前飄起的發絲,白了雲琅一眼,雖是蓬頭垢面,但難掩風情萬種。

    「和你這人說話,我總有一種想要毒死你的衝動。」靈犀輕哼一聲,說著一把拽上了雲琅的胳膊,「走!配本姑娘洗澡。」

    雲琅的腳步猛地一頓,一臉古怪的看著靈犀,心中卻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這個世界的女人,應該沒有摸了胸,就非嫁不可的觀念吧?

    那真的只是一個誤會!

    「陪你洗澡,可能需要一個理由。」雲琅斟酌再三,才說了這句話。

    靈犀回頭掃了一眼雲琅,眼神中帶著鄙夷,還有一絲的嫵媚,說道:「陪美女洗澡你都嫌棄,你這個聰明人,白當了。你需要理由,正好我有理由,我不會燒火,你得幫我燒熱水。」

    雲琅從來不會承認他是一個聰明人,因為在他看來,他本身就不是一個聰明人。

    至於陪美女洗澡這樣的美差,雲琅更喜歡水到渠成,順其自然。

    草叢中摸了一把,又背了一程,還遠遠沒到水到渠成一起洗澡的地步。

    至於燒火,雲琅也就認了,這個忙他倒是可以幫。

    他燒的一手好菜,也自然燒的一手好火,這沒啥所謂。

    「對了,讓你陪我洗澡,不是讓你脫光了跟我一起洗,而是伺候我洗澡。」靈犀一臉笑意的強調。

    雲琅在她的臉上分明看到了狡黠,看來她真把雲琅璫聰明人看待了。

    章三孤獨老叟藏深名

    聰明人耍聰明人,對於聰明人來說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

    只是靈犀瞄上雲琅,卻是一個很大的錯誤,注定她的計畫是要破產的。

    架柴燒火燒熱水,雲琅干的十分順手,甚至有幾分風輕雲淡的意思。

    「把自己弄的跟流浪了半輩子一般,又要費盡周折的清洗乾淨,你最近是不是挺無聊的。」往爐膛裡又塞了幾根木柴之後,雲琅對席地坐在門檻上的靈犀說道。

    靈犀纖細的手指正抓著她結了塊的頭髮,扭頭望著廚房門外的古井發呆,聽聞雲琅的話,輕奧了一聲,說道:「玲瓏有致,楚楚動人誰都愛看,我也愛看我那樣的樣子,所以搞成這個樣子,就肯定不是我的本意了。」

    聽到這個,雲琅就不說話了,他知道自己又一次會錯意了。

    雲琅以為,靈犀是故意化妝成這叫花子模樣的。

    看著靈犀,雲琅不由又想起了劉陵,這兩個女人有太多的相似之處。

    在認識了劉陵很長時間之後,雲琅才栽在了那個該死的女人手裡。認識靈犀,這只是剛開始,雲琅覺得已經有那種趨勢了。

    這是一個非常不好的感覺,雲琅相當討厭。

    但討厭歸討厭,有些事情雲琅還是得做。入了這鏢局,和靈犀分道揚鑣,就不可能會是近期會發生的的事情了。

    好在,自從靈犀知道雲琅和霍去病這兩兄弟真的是個人之後,就沒有了那高度戒備的心態。

    「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會成了這個樣子?」靈犀回過頭來,如水波般的眸子輕輕躍動著。

    雲琅拎了一個木桶,開始往桶裡舀熱水,「你若是想讓我知道,不需要我問,我自然會知道的。」

    「你這人,比李長風還要討厭。」靈犀扁了扁嘴,輕哼道。

    雲琅想了想,李長風這個人,他也只是一面之緣,談不上任何的交情。

    對一個人不瞭解的時候,雲琅並不喜歡隨意置評。

    至於在靈犀的心目中誰比誰討厭,這一點雲琅覺得自己貌似管不著。
V123210 發表於 2019-7-4 22:59
    第八章靈犀一動

    雜亂的廚房,再次陷入了沉靜,雲琅嫻熟的舀著熱水,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異常。

    倒是靈犀似乎並不習慣這突然安靜下來的氛圍,一雙靈動的眼睛盯著雲琅的背影,發著呆。

    她似乎想找出一個話題再說一說,估計也不為什麼,只是想延續之前說話的感覺,但似乎並不知道該找個什麼樣的話題。

    雲琅的水桶終於裝滿了,當他拎著水桶轉身的時候,廚房裡的氛圍一下子又有了轉折,變得活躍了起來。

    靈犀舒展了一下曼妙的腰肢,帶著輕笑的眼睛彎成一彎彎月,輕呼道:「呀!這麼快就好了,真看不出來像你這樣的人,竟真的會幹這種粗活。」

    「我本就是一介俗人,是你把我想的過於高了點,俗人幹俗活,不是天經地義嘛。」雲琅笑了笑,說道。

    在他的意識裡,這個世界本就沒有高人一等的人,真正高人一等的,只有這個世界。

    靈犀撇著嘴,避開這個話題不談,跟雲琅這樣的人談話,真的是一件非常討厭的事情。

    「洗熱水澡嘍!」靈犀伸起兩隻胳膊歡呼了一聲,一腳便跨出了廚房的門檻。

    她絕對是故意的,這一點雲琅很篤定。一木可渡江,武藝高超的女俠,露出一番少女姿態,這是正常的,但絕對不會像個傻子一樣,為熱水澡而歡呼。

    雲琅一臉無奈的提著熱水跟在後面,大漢國權鎮一方的雲侯,在這裡變成了跟班小廝。

    為了靈犀的熱水澡,雲琅整整跑了七趟,花費了一個時辰,才算準備妥當。

    身強力壯的霍去病,卻不知上了什麼地方,全然沒了蹤影。

    素來以智謀見長的雲琅,在這裡似乎被靈犀吃的死死的。

    熱水準備好了,滿滿的一木盆,靈犀隨手撒了一把玫瑰花瓣進去,頓時幽香滿室。

    看來應該是沒他什麼事了,雲琅轉身準備離開。

    屏風後面卻忽然傳來了靈犀的聲音,「上哪去呀?陪我洗澡,我一個人,怕。」

    雲琅覺得靈犀完全是把他當三歲小孩在誆騙,殺人都不眨一下眼睛的女俠,竟會怕獨自一身洗澡。

    這種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她竟說的如此堂而皇之。

    如若不然,那就是靈犀別有所圖了……

    雲琅更願意相信後者,他正色說道:「靈姑娘,我們那裡的人講究兩情相悅,強塞到一個澡盆裡,身體的融合或許會是必然,但並不見得能擦出靈魂的融合。」

    衣服褪去一半的靈犀,也不知是水氣太熱還是空氣太悶,突然間紅了臉蛋。

    身體的融合……

    這句話,讓靈犀的腦子裡面不由浮現出了畫面。

    跟這個人果然是不能說過多的話,一身斯文的登徒子最是可惡。

    「誰要把你強塞到澡盆裡了?我只是讓你在外面陪著我。」靈犀的聲音,因為腦子裡面浮現出的畫面,而絲毫強勢不起來,聽著竟有幾分酥綿綿的,似是發嗔。

    雲琅笑了起來,說道:「不入澡盆,陪澡似乎就顯得毫無意義了。」

    陪……陪澡?還……毫無意義?

    靈犀如紅櫻桃般晶瑩剔透的臉頰輕輕抽了一下,粉拳不由攥了起來。

    一身斯文而又會說話的登徒子,就該被千刀萬剮!

    「你老實站那裡就好,我樂意做無意義的事情。」靈犀輕哼了一聲,胳膊輕輕一震,身上剩下的衣服就滑落在了地上,然後無比霸氣的跳進了澡盆,濺了一地的水花。

    不進澡盆陪澡,在這裡乾站著,的確是很沒有意義的事情。

    但云琅依舊選擇了繼續呆在這兒,相比於大漢國的女人,這裡的女人完全就是母老虎。

    足矣隻手活劈真正母老虎的——母老虎!

    屏風後面傳來了陣陣水花的聲音,以及毫不掩飾的吟聲。

    雲琅抬頭望著房梁,問道:「靈姑娘,我想勞煩問一句,為何你洗澡會洗出洞房花燭夜的聲音?」

    「舒服啊!」屏風後,靈犀脫口而出。

    片刻後才疑惑問道:「什麼是洞房花燭夜的聲音?水花聲?還是……我的聲音?」

    「你的聲音!可能也有水聲。」

    「我剛剛的聲音,怎麼可能會是洞房花燭夜的聲音?你就是個大騙子!」

    「的確是!」

    靈犀洗了一個澡,洗的挺舒服,被熱水浸泡全身的感覺,就像重新回到了母親的懷抱。

    儘管靈犀從未見過自己的母親,但這個感覺她有,也十分的嚮往。

    可雲琅就有些遭罪了,這讓他無比的懷念他的嬌.妻美妾們,若有一人在身邊,雲琅就不會有如此尷尬的境遇。

    來到這片極其陌生的世界,雲琅不是不想家人,只是他知道自己想了也沒有用,還不如學會控制自己的心緒。

    可現在他沒法子不想,靈犀將洞房花燭夜的聲音當成了雲琅在誇她,而後就變得有些肆無忌憚了。

    嬌聲漣漣,簡直如同魔音灌耳。但每當雲琅抬腳準備離開的時候,靈犀卻總是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反應過來,連唬帶威脅的制止住雲琅。

    在雲琅的字典裡,對付女人只能用哄和殺這兩種手段,其他的,統統無用。

    三世為人,雲琅有時候都懷疑自己現在成了什麼,但是腦子應該是越來越夠用了。

    可是面對靈犀,雲琅發覺還是有些不太夠用。

    兩個時辰之後,靈犀的澡終於洗完了。好傢伙,洗了整整四個小時啊!估計都能洗禿嚕皮了吧。

    可靈犀很高興,膚色紅潤,光彩照人,她又變回了那個一顰一笑,便可傾國傾城的可人美女。

    只是雲琅沒有什麼心情看,他的心裡有很大的怨念。

    「為何你的臉色有些發紅?」靈犀探頭過來,古怪的看著雲琅問道。

    雲琅四顧,臉色紅嗎?應該是!

    聽了四個小時的嬌聲低吟,即便聖人垂堂,恐怕也坐不住。

    雲琅不太清楚靈犀是真的不懂,還是裝出來的不懂,但是這個問題問的卻有幾分不知如何作答。

    頓了好一會兒之後,雲琅才說道:「聽你洞房花燭夜的聲音聽的有點久了,臉沒憋住。」

    靈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帶著讓人怦然心動的嫵媚,說道:「跟你這個聰明人說話,太費勁。」

    「我不是聰明人!」雲琅又強調了一遍,作為一個現代人,當聽到別人給他安上聰明人這個標籤的時候,總覺得像是在罵他。

    「我覺得你就是!」靈犀很固執的說道,順道一把抱住了雲琅的胳膊,有幾分撒嬌的意思。

    這可能是靈犀的習慣性動作,並沒有意識到其他的東西。

    但是雲琅注意到了,一股香風撲面而來,然後那兩團無比柔軟的東西就緊緊貼在了他的胳膊上。

    聽了四個小時的嬌聲喘息,靈犀此舉對於雲琅,無疑是致命一擊。

    雲琅快速的抽出了胳膊,他並不是聖人,還無法做到不動情,不踰矩。

    促使他這麼做的,只是因為靈犀這個女人,就是一枚毒藥,不能沾。

    靈犀走還是不走,需不需要安排客房之類的,已經不關雲琅什麼事了,他把這事甩給了正巧路過的白冥老頭,然後逃也似回到了前院。

    雲琅還是喜歡和真正的老虎大王呆在一起,多麼乖巧可愛,還不會嬌聲喘息。

    消失許久的霍去病鬼魅般出現在了雲琅的身邊,百無禁.忌的直接往地上一躺,望著天邊連成了片的火燒雲,嘀咕道:「整了兩個時辰,到了這一世,看來連你也變厲害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7-4 23:00
    第九章妖孽橫生的時代

    「我本來就很厲害!」雲琅瞪著眼睛強調了一句,「但是,那個女人我可不敢動。」

    霍去病回頭看了一眼雲琅,似笑非笑的問道:「靈犀比之劉陵如何?」

    「差不多。」雲琅撇了撇嘴,說道。

    霍去病嘿嘿笑了起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若有所思的說道:「征服這樣的女人,是不是有一種征服西域的感覺?我只是搞不懂,明明她對你很是厭惡,為何忽然又投懷送抱了,而且聲音還叫的那般刺激。」

    「你聽見了?」雲琅古怪的看著霍去病,忽然有種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感覺。

    其實雲琅也搞不清楚,靈犀的腦子裡面到底在想些什麼,這個女人像蛇,也像阿嬌。

    她的一切就像是手段,連洗澡都能洗出浪叫的女人,可想而知。

    讓雲琅費解的是,這女人如此這般,在他的身上又想得到什麼,他此時一窮二白的一介白丁。

    霍去病以手托腮,看著地上的螞蟻窩,說道:「我怕你被那個女人給生吞活剝了。」

    雲琅無言笑了起來,也跟著霍去病一起看螞蟻搬家,貌似有雷雨要來了。

    在某一隻螞蟻的身上,雲琅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隻螞蟻在搬家途中迷失方向了。

    雲琅又何曾不是迷失了方向,他被上蒼丟來丟去,多少時間和空間都被被他丟在了身後。

    現如今,丟的雲琅已經不知道他存活在這世間,到底算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了。

    依舊還是人,但肯定是和這世間芸芸眾生都不一樣的人。

    他多受上蒼垂憐吶!

    「阿琅,我忽然間很想知道你的理想是什麼?」霍去病突然問道。

    雲琅哈哈大笑了起來,理想,年幼的時候,他無數次談過自己的理想,也為了理想而艱苦奮鬥挑燈夜讀過。

    但如今,理想算什麼?

    雲琅全然沒有了那個概念,在後世他是有理想的,在大漢朝,他也是有理想的。

    但是在這裡,活著就行了吧,怎麼開心怎麼來,要理想那玩意幹啥?徒增煩惱罷了。

    他就是那隻迷失了的螞蟻,上蒼想讓他在哪裡佔個坑,那他就佔著就行了。

    看看不同的世界,不同的風景,也不失為人生一大美事。

    雲琅突然的大笑,讓霍去病覺得很怪異,老成持重睿智無雙的雲琅,自從一隻腳踏進這個該死的地方之後就不正常了。不過,倒更容易接觸了,這或許算是好事,也可能是糟糕事。

    「理想有那麼的好笑嗎?」霍去病斜著眼睛問道。

    雲琅長呼了口氣,道:「理想確實挺好笑的,尤其而今你我的狀況,談起來就更加的好笑了。在大漢國,你我就是別人的理想,至於在這裡,姑且就將這春風野草當作理想吧。」

    這話有些打擊到霍去病了,在這裡,他反倒有更高的理想!

    他想成為武道宗師,站在武力巔峰的那種,絲毫不想做可以被任意蹂?躪的野草。

    蒼老的九州鏢局,終於換了新氣象。

    嶄新的金字招牌,門口還站了兩個白衣護衛,雖然不怎麼威武雄壯,但門面是有了。

    在金字招牌的側下方,還掛著一面招牌,上面寫著雲琅親手寫的:代送一切貨物!

    快遞就是送貨嘛,這是雲琅非常喜歡的一點,不但可以掙銀子,還可以到處浪。

    在這個一無所知的世界,最為吸引雲琅的便是四處觀賞,瞭解這個世界。

    當一個人連自己身處的環境都不瞭解的時候,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像是一則笑話。

    為了應對接下來需要做的事情,不止於自己在送貨的路上,被人砍了,雲琅做了不少的準備。

    這幾日間,他幾乎一直悶在房間裡,寸步未出。

    靈犀想要見雲琅一面,都找不到機會。

    這讓靈犀很是鬱悶,好幾次她想闖進雲琅的房間,但都被霍去病給擋了。

    論武力,靈犀自然不比霍去病弱,她只是沒有一個合理的藉口,進入雲琅的房間。

    靈犀來了幾次之後發現,如果雲琅不打開那扇門,她永遠不會進去之後,就沒有再來過了。

    不過她也並沒有離開九州鏢局,只是從此變得深居簡出了起來,以往會時而出一趟門,但最近連門都不出了。

    也學了雲琅那般,幾乎整日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也不知道在做什麼事情。

    ……

    逍遙鎮上忽然間多了很多的陌生人,這些人的出現,就連一直囂張跋扈的金甲門都龜縮了起來。

    事情太過於反常,想不讓人知道都幾乎不可能。

    霍去病如今對這逍遙鎮已是相當的熟悉,那些人的出現自然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白冥老頭,最近這鎮上似乎不太平啊!」霍去病慵懶的躺在槐樹的枝椏間,沖正在指導那些鏢師們的白冥說道。

    白冥老頭佝僂著腰,甩了甩手中的籐條,說道:「世間本就不太平,這鎮子要是太平了,倒還奇怪了。」

    「你這老頭,說話怎麼跟阿琅一般雲裡霧裡的?多講一些人能聽懂的話。」霍去病嘆口氣說道,聽了太多的道理,道理最後還是那個樣子,他覺得有些累。

    白冥老頭笑了起來,踢了一腳那個身體歪斜了的鏢師,繼而說道:「老頭兒我說的可是實話,就是那些人攪的這世間不太平,也讓這笑著不太平。沒事,你就老實呆在這兒吧,還是儘量不要出門了。」

    霍去病攀附著槐樹的枝椏,翻了個身,一把摟過趴在他頭頂上方,繁華叢中的大王,抱在了懷中。

    他決定不再去想這些事了,那群人又不是匈奴,關他什麼事。

    「白冥老頭,你什麼時候教我?」霍去病嘀咕道,他還是對這件事情比較上心。

    霍去病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念想,便是擁有一身撼天動地的武功,這種念想他覺得就是雲琅口中的理想。

    而且,霍去病覺得白冥老頭應該能幫他滿足這個理想。

    白冥老頭正用籐條給他那佝僂的腰,撓癢癢,聽到霍去病的話,不由抬起了頭。渾濁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光芒,但瞬間隱沒,笑呵呵的說道:「霍小郎,你就莫要說笑了,我教什麼?就我這糟老頭子,這教不了你喲。」

    霍去病煩躁的輕輕抽著老虎大王的耳朵,說道:「白冥老頭,你收我這個弟子可不虧。」

    「不虧,不虧,哪有虧的道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只是我這糟老頭子,可真沒什麼手藝交予你。」白冥老頭搖著頭,露著一口大黃牙一臉笑意的說道。

    老虎大王被霍去病抽的也煩躁了,口中發出低聲的嗚咽,伸出尖銳的爪子要掏霍去病的臉,卻被霍去病高高舉了起來。

    回頭瞥了一眼白冥老頭,霍去病嘟囔道:「你遲早會教我的!」

    白冥老頭不知可否的笑著,繼續認真的去盯那些鏢師,練習扎馬步。

    這是從雲琅那得來的辦法,雲琅可沒有時間親自去盯著那些人訓練,更何況就他那點實力,也不夠教別人的。

    這事兒便也落在了白冥老頭的身上了,白冥老頭欣然應允,做的一板一眼的格外認真。

    霍去病玩老虎無聊,看樹下面那枯燥的訓練,更是無聊。

    鏢局霍去病是見過的,鏢師他也見過,但他真沒有見過這麼糟糕的鏢師。

    簡直就是老弱病殘集合在了一起做運動,差不多應該就是白費時間,也浪費銀子。

    白冥老頭是有真材實料的,這一點霍去病已經得到了證實。

    但他很是想不通,這老頭為啥寧願教那些爛泥扶不上牆的鏢師,卻不願意教他。

    ……
V123210 發表於 2019-7-4 23:00
    第十章出路在腦子裡

    雲琅終於出門了,在房間裡呆了整整九天,整個人都快餿了,鬍子更是一片拉碴。

    這可能是除了被雷擊的那此之外,雲琅最糟糕的一次了。

    鎖上房門,雲琅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外面火紅的太陽,就鑽進了廚房。

    劈柴、燒水一氣呵成,他曾經嚴格要求屬下做的事情,在這裡,他自己倒是先犯了規矩。

    洗了一個熱水澡,順帶把鬍子也給刮了,重新換了一套衣衫之後,雲琅恍然有種新生了的感覺。

    悠閒的泡了一杯茶,雲琅躺在了大槐樹下的躺椅上,那裡現在是他的專座。

    樹冠上撲簌簌掉下來一堆的槐花,緊接著老虎大王竄進了雲琅的懷中。

    雲琅的手剛撫上老虎大王柔順的背,樹冠上又撲簌簌掉下來一片的槐花來,然後霍去病如同猴子一般,出現在了雲琅的身側。

    「九天,你這一次的時間夠長。」霍去病十分隨意的說道。

    雲琅湊近了霍去病,一臉神秘的笑道:「雖然時間久了點,但我做出了足以讓我們兄弟縱橫這片世界的東西!」

    霍去病眼前一亮,但很快又暗淡了下去,說道:「這世界,可一點也不像大漢國,我知道你最強的手段是什麼,但那東西恐怕奈何不了那些可以飛天遁地的傢伙。」

    「能!他們飛不起來,也遁不下去。只不過現在還有些小問題,我還需要再改進一下。」雲琅略有些尷尬的說道。

    在大漢國,雲琅已經適應了空手產出,但憑藉一雙手,那些精密的東西,還是很難做出來,不過好在現在已經有些眉目了。

    它,將會是一件和這個世界的武功一般,讓人震驚的存在!

    ……

    這個世界的確讓人很絕望,那飛天遁地,一木渡江的本事,現代人做不到,大漢國也沒有人能夠做到。

    但這恰恰是最為吸引人的地方,光怪陸離的玄幻世界,雲琅曾經在腦子裡面過過很多遍。

    未曾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上蒼真的就把他給扔到這個地方來了。

    當然,隨行的還有他的好兄弟霍去病。

    人生就發生在得失之間,也算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了。

    九州鏢局在正兒八經的開門半個月之後,終於迎來了第一單生意,那是一群山匪。

    他們面目猙獰,恍若一群妖魔鬼怪。

    雲琅進去的時候,他們正橫七豎八的躺在大廳的椅子上。

    他們的確是躺著的,通常一般人挨著屁?股的凳面,他們挨著的是後背。

    主位上坐著一位臉上橫七豎八,刻滿了刀痕的漢子。他是唯一一個坐的端正,同時也坐的大馬金刀的漢子,右手中還拄著一柄三叉尖刀。

    當雲琅進去之後,這漢子的目光就一直盯在雲琅的臉上。

    「這小白臉就是你們的鏢師?」粗重的嗓門響了起來,言語間透著對雲琅的瞧不起。

    白冥老頭弓著腰笑呵呵的說道:「這是我們鏢局的大掌櫃,雲琅!」

    雲琅瞥了一眼白冥老頭,這老頭雲琅竟是有些越來越看不清了,明明他是大東家,卻把他和霍去病老是往外推。

    來自他鄉,甚至於有些來歷不明的客人,現在做了主。

    既然白冥老頭這麼說,雲琅自然也就這麼認了,便說道:「不知這位客官需要我們鏢局,送些什麼東西?」

    那漢子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一臉的猥瑣,說道:「某家聽說這皇帝小兒劉徹,最是喜愛美色,送她美女他便賜官。某家也算是一方之主了,可總覺得缺個名正言順的名分,所以啊!某家便讓兄弟們,在四方找尋了這數十位正值妙齡,花容月貌的小美女兒,你們幫我送去給劉徹小兒,讓他給我封個鎮西、鎮東什麼的將軍,都無所謂,只要官大,我就認。」

    雲琅淡淡一笑,這可能是他聽說過最好笑的一個笑話了。

    山匪送美女給皇帝,這位山寨大王的想法,真是清奇的很。

    「你是認真的?」雲琅反問了一句,他總覺得這幫人來找事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至於說是真的前來委託東西,這話聽著更像是拿人開涮。

    未曾想,雲琅這話出口,倒是惹惱了那大漢,他瞪著一口黃黑相間的牙齒,喝道:「你看某家這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在這逍遙鎮上,某家還就看上你們這九州鏢局了。這一趟鏢,你們送也得送,不送也得送,還得親自送到那皇帝小兒的面前,更要給我把這差事謀回來。否則,某家這些兄弟們恐怕按不住手中的刀,會殺光你們所有人。」

    這麼直白分明的威脅,讓雲琅確定了這山匪還真沒有開玩笑。

    也不是來搶劫九州鏢局,他還真的是要給皇帝小兒送美女,謀官位。

    等等……

    他剛剛說那皇帝小兒,叫劉徹?

    雲琅的目光中忽然爆發出一道精光,他確定他沒有聽錯,只是剛剛沒有注意到。

    這皇帝小兒的名號,竟然是叫劉徹!

    這世間,有這般巧合的事情?!

    「鏢我們可以送,官位我們也可以給你爭取來!九州鏢局靠的是信譽。」雲琅直接了斷的說道:「我想問一下,當今皇帝可是叫劉徹?」

    「那可不就是劉徹嘛!天下間誰人不知那個傀儡小兒。」那大漢一看,這樣的差事雲琅竟是答應了下來,不由眉開眼笑。

    他接著說道:「我就喜歡你們這種靠信譽謀生的,某家也講信譽。此次酬勞五十個金條,定金十個!等那皇帝小兒的聖旨下來,再來拿另外的四十個。三月為期,過後,不但沒有金條,你們還要死!別想著跑,這天下之大,恐怕沒有你們的藏身之處。」

    雲琅淡定說道:「那是自然,這一點就不勞費心了。」

    ……

    山大王帶著他手下那一群豺狼虎豹走了,在九州鏢局的院子裡留下了三十多個蓬頭垢面的女子。

    他說的沒有錯,這些女子的確都是正值妙齡,也就是十二三歲的年紀。

    而且這幫山匪,也極有眼光,搶的姑娘都很是水靈,梳洗打扮一番,定都是美人胚子。

    雲琅沒空管這些,自然又甩手扔給了白冥老頭,讓他去安頓這些姑娘。

    一杯茶,懷中摟著老虎大王,雲琅又窩在了大槐樹下。

    他需要思考一些事情,和山大王的簡單談話,雲琅從中窺探出了不少的訊息。

    當今皇帝也叫劉徹,會不會就是那個劉徹?

    若真是,那可就相當有意思了!

    而且,那山大王無意間說了一句,劉徹如今是傀儡皇帝,手中恐怕並無實權。

    可能就跟那末代皇帝劉宏一般,被人左右來左右去,只是一個頂著皇帝名號的人偶而已。

    若是讓劉徹那樣的人物,口中時常念叨上幾句,「張常侍是我父,趙常侍是我母!」,雲琅估計他會瘋。

    會不會是真的?雲琅更希望是真的,而且他懷中摟著老虎大王,他更覺得這可能便是真的。

    其實,這也是雲琅接下這個差事的緣由所在,他得去見一見這位皇帝。

    至於那些山大王,大不了剿滅了便是,雲琅還真沒被這群草莽給鎮住。

    即便而今他手中無一兵一卒,但虎膽雄心猶在,睿智的頭腦也是靈活的,這便足夠了。

    霍去病已經挑了十幾擔水了,終於算是完成了靈犀要求的任務。不知何時,監督那些姑娘洗漱的人物,落在了靈犀的身上。

    雲琅看著一臉無奈的霍去病,說道:「若有一朝一日可帶百萬雄師,征服這片蠻荒,你有沒有興趣?」

    霍去病眼睛猛地一亮,渾身頓時竄起一股殺氣,但很快雙肩又塌了下來,嘀咕道:「我的阿琅,你就莫要打趣了,而今我們是跑腿的!封狼居胥,汗馬出關,想想就行了。」

    雲琅定睛看著霍去病,「少年郎志向何存吶?」

    「存個屁,無聊到老子心裡發慌!」霍去病憤憤說道。

    雲琅不由莞爾,道:「當今皇帝姓劉名徹!」

    ……
V123210 發表於 2019-7-4 23:00
    第十一章皇帝小兒

    當霍去病得知,這個世界上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也叫劉徹,並且很有可能和他與雲琅一般,也是從大漢朝而來的時候,他好幾宿沒睡著覺。

    在這片陌生的世界,遇見皇帝陛下,他是激動的。

    但激動之餘,就伴隨著很多的問題。不過這很多的問題,大部分都是他替雲琅想的。

    他是一個不喜歡動腦子的人,但這回他對腦子這個東西格外的看重。

    雲琅曾經淺言提及過的,深謀佈局下的一切,當他們被這該死的上蒼,無情捉弄到這片荒野之上的時候,那根弦便已經斷了。

    但是,當皇帝陛下重新躍入眼簾,一切或許又會重新上演。

    或許,在這外敵不明,世道不清的世界裡,會有所改變。

    但有些事,終究是無法逃脫的……

    頂著兩個黑眼圈的霍去病出現在了雲琅的房間,他看上去很是萎靡,坐上椅子的第一句話,便說道:「阿琅,你覺得我們應不應該去覲見陛下?」

    「應該,我已經準備好了行程。有我們三人,這裡便是大漢。」雲琅淡淡的笑著說道。

    大漢國那片他曾經想盡前方百計都融不進去的異鄉,在這裡,變成了親切的故土。

    雲琅一直以為他是孤獨的,尤其是在大漢國最初的那段時日,歲月被分割成了很多殘斑,一半現實,一半虛妄。

    他始終成為不了一個大漢人,融不進去的大漢,回不去的故鄉。

    可當他真的成為了大漢人之後,那該死的上蒼又把他撥到了這無情的荒野。

    上蒼,或者說那些神明,他們跟雲琅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好在,這玩笑終於讓雲琅感到一絲美好的存在,有霍去病,有皇帝陛下劉徹,那這裡終將成為漢土。

    這一點,雲琅是自信的!

    而且,或許還不僅僅只是他們三人……

    對這個世界,雲琅忽然間有了強烈的期待。

    霍去病大睜著佈滿血絲的眼睛,問道:「你就不擔心,再次的針鋒相對?或者,你會成為你經常用的小白鼠?」

    雲琅笑了起來,他終於知道霍去病擔心什麼了。

    「這是一個陌生的世界,我們都想著回去。」雲琅說道,「或者,這裡將成為漢鄉。」

    霍去病聳聳肩,一口氣啜幹了杯中的茶水,而後重重放在了桌子上。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就走吧,是不是陛下,都尚未可知。」霍去病站了起來,翻身敏捷的從窗戶上翻了過去,「不過,在走之前,我需要先睡個好覺。」

    雲琅搖頭,放下了手中正在寫的筆記,封皮上是碩大的四個字:西北理工。

    不管這個世界真正德面目是如何的,雲琅需要一些信號。

    劉徹的出現,讓雲琅有了一些非常奇怪的感覺……

    ……

    雄偉的高牆內,富麗堂皇的大殿中,陣陣絲竹之音飄揚而出。

    劉徹瞪著眼睛,一臉憤然的看著殿中偏偏起舞的宮娥,那近乎透明的衣衫下婀娜的身姿並不能吸引他半分的興趣。

    來到這該死的地方已經半月有餘了,他近乎從未踏出過這座宮殿。

    他每日間,所能做的事情就是看這些宮娥唱歌跳舞。

    震怒的劉徹,砍了很多人,但該跳的依舊在跳,該唱的依舊唱的咿咿呀呀。

    歌舞昇平的氣氛中,劉徹是孤獨的,現在他終於相信了這不是他的大漢,而是一個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地方。

    他還是皇帝,但卻是一個沒有任何權力的皇帝,他唯一能指使動的就是門口那兩個畢恭畢敬,但眼神總是喜歡到處亂瞟的小太監。

    曾經熟識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這段時間他想了很多,曾以為雄才大略的他,在離開了那些信賴他、討好他、巴結他的人之後,一切都變成了空白。

    在這裡他想了很多的辦法,試圖擺脫這個傀儡的處境,但全部都失敗了。

    他身邊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但跳的還是同一支舞,唱的還是原本那糟糕到想讓他殺人的曲子。

    劉徹改變不了任何的東西,他只能這樣看著,聽著。

    這幾天他無數次想起雲琅,他在想,如果雲琅在他這樣的一個處境,會怎麼辦?他應該會是有辦法的。

    劉徹很不想承認這一點,但他覺得雲琅應該是會有辦法的。

    然後劉徹又開始想,如果是雲琅,他會用什麼樣的辦法,拿回權力,改變這一切。

    最後,劉徹又覺得,雲琅可能會有辦法讓自己自由,舒服一些,但應該拿不回權力。

    劉徹想起曾經,雲琅不管怎麼玩,都始終玩不出他的手掌心,這裡,可能也是如此了。

    「皇上!」小太監邁著小碎步走了進來,低聲喚了一聲。

    劉徹煩躁的擺了擺手,示意帶人進來。

    又是那些該死的山賊,土匪。

    當劉徹改變不了這一切的時候,他就開始作妖了。

    每天有無數的人來給他進獻美女,然後他就開始給這些人封官。

    誰給他進獻美女,就給他封官。

    不管這些官,到底能不能上任,有沒有職權,金口玉言先封了再說。

    然後那些綠林山賊就聞風而來,他們給劉徹獻上了大量的美女,也不求那官到底能不能當,他們想要的只是一個正正當當的名頭。

    想想,當山賊衝出山道,大喊一聲:「驍騎將軍在此,留下買路財。」

    那場景,劉徹想起來就忍不住想笑。

    在小太監的引領下,一名士族走進了大殿,恭敬的拜倒在地,「參見吾皇,吾皇萬歲。」

    「參見吾皇,吾皇萬歲!」

    他身後那一群正值芳齡的少女,有樣學樣的拜倒,高聲呼和。

    只有在這個時候,劉徹才有一種作為皇帝的威嚴,他正襟危坐,道:「都起來吧。」

    「這些女子是誰進獻的?」劉徹開口問道。

    那士族彎腰頷首,答道:「此乃平丘山普真道統門下真機真人,進獻於吾皇陛下的。」

    「想求何職?」劉徹目光緊盯著那士族,問道。

    士族面色有些尷尬,頓了頓,開口說道:「啟稟陛下,真機真人歷來有一顆忠貞報國之心,為陛下征戰四方,馬革裹尸乃是他的畢生所求,故而想求陛下賜予將軍之位。」

    劉徹笑了起來,這些人的胃口倒是越來越大了,將軍之位都敢如此來求。

    不過,也無大礙了,反正這聖旨下去,也就是扔進湖中的一條死魚,連個泡都不會吐出來的,又何必在意。

    斟酌片刻,劉徹說道:「那就中郎將驍騎將軍吧。」

    那士族忙是拜倒在地,叩首喝道:「吾皇萬歲!」

    小太監一臉歡樂的去擬旨了,這是他近來最喜歡干的一件事情,好像有一種大權在握的感覺。

    打發走了那士族,劉徹只是瞥了一眼那些姑娘,就不想理會了。

    這些可憐人家的女子,自然有人管束,不需要他勞那心思。

    平丘山普真道統門下?

    劉徹出神的念叨著這個名號,他驀然想起了雲琅的西北理工。這狗屁什麼道統,與雲琅那西北理工相比,可真像是一坨屎。

    西北理工……西北理工……

    劉徹輕聲念叨到,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他要下一道認真點的聖旨。

    親自動手研磨,筆尖在硯台上輕輕按壓了兩下,劉徹攤開紙,提筆寫了下去。

    「朕昔聞在唐、虞,畫像而民不犯,日月所燭,莫不率俾。周之成康,邢錯不用,德及鳥獸,教通四海,海外肅慎,……特詔西北理工,樂師、舞者,以為朕所用,譜海晏河清,盛世長歌。」

    一口氣寫完,劉徹看著挺滿意。
V123210 發表於 2019-7-4 23:00
    第十二章招賢良旨

    這道聖旨,前半部分乃是他曾經所下的一道詔賢良旨。

    就因為這道聖旨,讓他擁有了董仲舒,公孫弘等股肱之臣。

    但劉徹所書這一道聖旨,又有所不同,他要詔西北理工的賢良,讓他們成為肱骨之臣。

    這陌生的天下,劉徹想來不可能只有他一個孤家寡人來此,他的臣民們,總該是有的。

    克繼大統,復漢天下,是需要人的!

    劉徹不由得就想到了西北理工,想到了雲琅。

    於是,他在這道旨意中,特意的加了一些只有自己人才能看懂的東西。

    不論是詔賢良旨,還是西北理工,他人恐怕聞所未聞。

    「去,把這道旨意發了。」劉徹吹乾墨跡,將這旨非常鄭重的交給了小太監。

    他所下之旨,都是有人字字斟酌,句句審查的,若事有不對,那旨意立刻就變成了一張廢紙。

    劉徹揪摸著臉頰上新冒出來的小鬍鬚,內心挺期待,這日子終於又有了些盼頭。

    老子找樂師,找舞者,總該不攔著吧?

    雲琅啊!你可千萬莫要讓朕失望了。

    自有千古一帝之雄心的劉徹,打死都難以相信,在這片天下,會只有他這個孤家寡人的主子。

    要來也應當是大家一起走丟了才合適,不然他的大漢恐怕是要亂了。

    ……

    在劉徹的那一道聖旨順利下達的時候,雲琅的《西北理工學術精要》也順利的拓印發行了,為此雲琅花費了不少的銀子,當然也是白冥老頭無償支援的。

    白冥老頭對於雲琅的這本書,相當的感興趣。

    事情忽然間變得很有意思。

    當白冥老頭認真的鑽研了雲琅的《西北理工學術精要》,整整五天五夜之後,他就天天嚷嚷著要拜雲琅為師。

    對此,霍去病覺得很搞笑,一把年紀的老頭,拜啥師?

    好好的掰著指頭數日頭,能過活一天是一天就行了,何必瞎折騰。

    不過,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霍去病就吊在白冥老頭的屁?股後面,嚷嚷著要拜白冥為師。

    白冥老頭給霍去病的回覆,也就變得很有意思。

    他告誡霍去病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不能跟著他一個老頭,天天曬太陽。

    他活學活用了一把,用的還十分的貼切。

    有鬧有玩有正經,這生活就變得有意思了。

    可惜,雲琅似乎並沒有那麼好的命,他最近想正經一點,做點事情,好去遙遠的地方見一見同名同姓的陛下。

    但總是有人不讓他那麼如意,在這個院子裡,能讓雲琅覺得是壞人的,只有一人,那便是靈犀。

    雲琅見過女人,還見過不少,但靈犀這個女人,他看不透。

    看不透就罷了,偏偏這個女人,還很執意的要把雲琅拽到她的被窩裡,為人類的繁衍做出一份貢獻。

    看不透的女人,雲琅沒有任何睡的心思,即便她生的再如何冰清玉潔,楚楚動人,那也無用。

    雲琅連是什麼人都不清楚的女人,自然也就不清楚,她費盡心思想要睡了他的目的所在。

    雲琅細細想來想去,也弄不清楚這個女人想在他的身上得到什麼。

    一切的動機,都來自某一個特殊的目的。

    在大漢國,接近雲琅是絕對有大價值的,但是在這裡,在這片茹毛飲血的土地。

    雲琅和霍去病就是兩朵無根的浮萍,漂泊無依,無蹤無根。

    根本不存在什麼價值,也沒有一個需要刻意接近的理由。

    望著近在咫尺的那張俏臉,雲琅轉移了話題,問道:「你的那些仇人似乎已經離開逍遙鎮了!」

    托腮望著雲琅的靈犀,忽然驚訝叫道:「咦,你怎麼會知道那些人是找我的?」

    這個問題問得很白痴,讓雲琅覺得,在靈犀的眼中,他可能像是一個聰明點的白痴。

    雲琅拍打著大王柔順的後背,說道:「現在我應當也算是半個逍遙鎮土著了。」

    呆在這裡的這段日子,雲琅早已熟悉了這裡的一切,甚至於一草一木。

    那些明顯來自於不同流派的人,在鎮子上盤桓了四天左右,他們所打聽的人。

    雲琅也打聽過,便是靈犀。

    靈犀一看瞞不過去,便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說道:「人家天生麗質難自棄,這仇人自然就多了。」

    似乎靈犀也沒想著,在這個話題上跟雲琅繼續下去,她迅速的轉了個話題,笑嘻嘻的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去送這趟鏢?那些山匪可是很凶狠的喲,完不成真的會殺你全家呢。」

    「我沒有家人,只有一個兄弟,他們還不一定殺的過。」雲琅沒所謂的說道。

    在這個地方,雲琅還真沒家人,只有霍去病這一個兄弟。

    曾經諾大的家,如今只剩下他一個孤家寡人。

    他成了劉徹口中天天念叨不完的孤,這事想起來,雲琅的內心不由有些荒涼。

    靈犀眨著星辰般的眸子,問道:「你是說那呆頭呆腦的小子霍去病?」

    雲琅點了點頭,但他從不覺得霍去病呆頭呆腦,對於霍去病,雲琅只是覺得他是有著堅定追求的人。

    一生只有一個目標的人,世上並不多見。

    「你以前不一直喜歡霍去病嗎?」雲琅反問道。

    靈犀撩了撩鋪展在雪白脖頸上的發絲,說道:「現在我已經改變想法了,呆子太過於無趣。」

    雲琅古怪的看向了靈犀,說道:「我可以理解為水性楊花嗎?」

    靈犀故作惱怒的揚了揚粉拳,「我又不是嫁為人婦,何來水性楊花之說。」

    星眸一轉,靈犀纖纖細指點在雲琅的胳膊上,抿唇說道:「若是你收了我,你便可以這麼說。」

    雲琅肅然一驚,說道:「那我似乎承受不起這樣的後果。」

    靈犀咯咯的笑了起來,扭著纖細的腰肢站起來,笑說道:「送鏢的時候,我也要去!」

    雲琅拍了額頭一把,盯著靈犀一扭一扭的下三路,無言搖了搖頭。

    這女人……

    無疑是屬妖精的!

    終於擺脫了靈犀的糾纏,雲琅轉身鑽進了工作間。

    剛剛逮到一絲機會的白冥老頭,手中拿著《西北理工精要》又吃了一遭閉門羹。

    他細細鑽研了一番,又發現了好幾個不太懂的地方。

    霍去病從旁邊轉了過來,笑吟吟的說道:「師父,其實阿琅的這些學術,我也會!要不,您收我為師,我給您解答。」

    白冥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書,又看了看霍去病,撇了撇嘴,說道:「我覺得你小子可能會給我瞎編亂造。」

    「師父,你何必如此貶低我呢,想當年我也是……算了,我和阿琅畢竟是兄弟,勝似親兄弟的兄弟。」霍去病說道。

    為了拜這個師父,他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白冥老頭渾濁的目光盯著霍去病看了半晌,忽而說道:「我覺得你可能需要看書!」

    霍去病微微一愣,眼中滿是不解。

    「看書!對,看書!」白冥老頭,似乎忽然間找到了辦法,他沖霍去病招了招手,說道:「跟我來!」

    霍去病皺著眉頭,滿腦門子的疑問。

    他是要學武功的,那種可以飛天遁地,一巴掌掀起驚濤駭浪的武功,不是為了看書。

    不過,他還是跟著去了,他比較好奇白冥老頭想幹點啥。

    那是一件被塵封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屋子,門上的鎖都已經鏽跡斑斑。

    白冥老頭找來了一把斧頭砍斷了鎖子,這才順利的進了門。

    「這裡,有你想要的東西!」白冥老頭一臉自得的對霍去病說道。

    霍去病探頭進去,濃重的霉味差點把他打了個跟頭。

    他皺著眉頭問道:「這裡?有我想要的東西?師父,我想學的是武功,不是學蜘蛛結網。」

    在這間屋子裡,這是霍去病看到的最多的東西,塵絲蜘蛛網,幾乎快把整個屋子填平了。

    白冥老頭故作神秘的說道:「進去看看就知道了,裡面確實有你想要的東西。」
V123210 發表於 2019-7-4 23:00
    第十三章鏢師的哲學

    霍去病將信將疑的進去了,他是不想進去的,主要還是白冥老頭說的太像那麼回事了,讓霍去病有了一絲的好奇。

    從滿是灰塵的書架上,霍去病拿下了一本書,使勁拍打掉了上面的灰塵。

    塵封已去,露出了書的真正面目,書皮上寫著三個虯勁的大字:白馬槍!

    緩緩翻開第一頁,霍去病半信半疑的看了下去。

    片刻後,霍去病的呼吸漸漸急促了起來,這裡……還真是他應該來的地方。

    白冥老頭露出一口黃牙,滿意的笑了起來,說道:「我可說對了?」

    霍去病此時已經徹底的沉浸在那書本之中,外面的一切,與他而言都成了虛無。

    自然根本就沒有聽到白冥老頭所說的話!

    霍去病不答腔,白冥老頭也不惱,他帶著滿臉的笑意,重新來了雲琅的房間門口。

    學問不分貴賤長幼,想學就該學,這是白冥的認識,也是雲琅在書中所提的觀點。

    當然,雲琅最近了為了這趟鏢的事情很忙,白冥老頭也是可以理解的。

    於是他就很淡然的,坐了雲琅的看門童子,順帶再鑽研一遍《西北理工學術精要》。

    ……

    雲琅終於從房間裡出來了,這一次又是整整的五天時間。

    這五天的時間,雲琅又瞬間蒼老了許多歲。

    值得慶賀的是,他所想要的東西,終於出來了,這一次差不多可以遠行了。

    雲琅如此拚命,也並沒有想著多麼的厲害,他只是想保命!

    一直侯在門口的白冥老頭,第一時間便讓人準備好了熱水和換洗的衣服。

    他那一副甘心伺候的樣子,讓雲琅看起來更像是這裡的主人,而他只是一個管家。

    不知道的人,絕對是會這麼認為的。

    在浴桶邊上,白冥老頭在給雲琅添了一次熱水之後,拿出了《西北理工學術精要》。

    「雲小郎,你在哲學這一篇中所提,關於事物的本質,很是有意思,卻獨獨沒有提到武功,是為何?」

    正在閉目養神的雲琅,聞言一怔,執著的弟子他見過不少,卻真未見過這麼執著的弟子。

    浴桶邊上請教學問,這若是寫成故事,必有是勵志名篇。

    舒展了一下身體,雲琅說道:「因為武功,我目前也沒有搞清楚其根源,我們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是需要一步一步來的。若要說出個所以然,這就不單單是哲學了,更要牽扯到化學,地理等大類。我所猜測的,武功的高低,首先取決於一個人的體質,也便是要有那個潛力。其次,便是我們所呼吸的空氣,一般而言,我們所呼入的是氧氣,其次還有氮氣,以及包含在空氣之中的無數種稀有氣體。」

    「而這只是我家鄉的地理環境,他所造就的人類,武功絕不會太高,只是肉身強壯一些而已。而在龍武這片土地,有可能是某一種稀有氣體佔主要,維持人類存活的氧氣為此。當然也有其他的可能。」

    白冥老頭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變出來了一支筆,在舌尖上一蘸,提筆就寫。

    雲琅瞥了一眼,懵住了……

    ……

    開門以來的第一趟鏢終於上路了,雲琅和霍去病騎著高頭大馬,帶著那三十二個少女上路了。

    為此北冥老頭特意置辦了整整八駕馬車,以雲琅的調查,馬車在如今這個社會還是挺值錢的。

    北冥老頭這此算是大出血了,為了這趟鏢,估計花費了不少的銀子。

    雲琅沒有去過問北冥老頭的銀子是從哪來的,人都有自己的點秘密,不該問的雲琅沒有過問的習慣。

    除了雲琅和霍去病之外,押鏢的就是北冥老頭找來的那十三個歪瓜裂棗了。

    雲琅不想這麼稱呼他們,但平心而論,這是事實。

    大漢屯田的雜牌軍,都要比他們精幹無數倍,即便穿著鏢師的勁裝,也看不出來他們的精氣神。

    雲琅原本並沒有想著依靠他們,也便把這事沒有放在心上,看著人多就行了。

    北冥老頭本來打算不來的,可他最近迷上了雲琅所著《西北理工精要》,為了弄通裡面的知識,他也跟著一起來了。

    知識的力量真的是無窮的,北冥老頭不管是一個什麼樣的身份,但他現在純粹便是雲琅身邊的小童。

    端茶遞水,噓寒問暖,雲琅還有些過意不去,但北冥老頭干的相當樂呵。

    這一切的根源,便是《西北理工精要》,雲琅腦子裡面知識的一個毛坯。

    知識沒有邊界,也不分老幼,北冥能在《西北理工精要》上如此的較真,雲琅是十分開心的。

    自己的東西能被別人賞識,乃至於沉迷,是一件讓人內心很受用的事情。

    於是,雲琅但凡有空閒的時候,都會跟北冥聊聊。

    天南海北的扯,不著邊際的說,但都是書中的內容,都是來自現代的知識。

    這可能是雲琅所教授過的最為年長的一個弟子了,當然,雲琅也沒有把北冥當成自己的弟子。

    達者可為師,但尊老愛幼,依舊要講。

    霍去病最近變的有些古怪,好像曾經那個沉默寡言,行事剛直,猶如刀鋒一般的冠軍侯又回來了。

    他最近也在看書,背上背了整整一背囊的書,可惜雲琅並沒有注意到霍去病看的到底是什麼書。

    因為他看書的時候,一般爬的都比雲琅要高很多。

    冠軍後躲在樹冠上看書,也算是一大奇觀。

    ……

    強盜來的像是一團龍捲風,突然間就闖入了雲琅的視線。

    沒有任何的徵兆,幾十匹高頭大馬就擋在了前路,馬上的漢子面容冷酷,渾身散發著血腥的氣息。

    真正從血泊裡趟出來的歹人,差不多就是這般。

    道路兩側的懸崖,像是他們特意選定的關隘,這一回看來是攤上事兒了。

    就在雲琅打算勒令眾人迅速後撤的時候,後方一股塵菸捲起,十數騎出現在了後方。

    清一色的黑馬,看衣著應該是同一夥人。

    這一回,事兒似乎攤大了。

    古來天險多響馬,雲琅千防萬防,終究還是沒能防的住。

    霍去病雙腳一夾馬肚,到了雲琅跟前,說道:「阿琅,你的秘密武器需不需要試試威力?」

    雲琅挑眉說道:「我已經試過了,威力足以弄死那些人。」

    「你總是讓我有很大的底氣,那我先試試威力,你且略陣。」霍去病扔下一句話,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馬蹄翻飛,泥土四濺,馬上的霍去病猶如一柄寒光熠熠的黑刀,直取賊盜。

    「兒賊,報上名來,你家爺爺霍去病!」

    一聲爆喝,猶如滾滾驚雷,在這方峽谷轟然迴蕩。

    這一夥強盜是雲琅所見過最為嚴謹的一群強盜,他們沒有喊一句囂張的話,對陣也是十分井然。

    在霍去病衝過去的時候,強盜散了開來,猶如眾星拱月一般,將霍去病夾在了中間。

    雲琅恍然間響起了狼,狽巨中央指揮,群狼環伺,蓄勢待發。

    不用任何言語的激勵與恫嚇,殺死獵物是他們唯一的目標,眼神就是便展示著他們的一切態度。

    在這些強盜的身上,雲琅的確看到了狼的眼神。

    雲琅轉頭看了一眼北冥,問道:「你老人家不打算幫個手?」

    北冥老頭口中咬著硃筆,似乎還在回味西北理工的學術精要,恍恍惚惚的給雲琅回了一句,「我相信霍小郎,他有大將之風,區區賊寇,也就試試鋒芒吧。」

    雲琅頷首無言,這話不需要說,霍去病本就是大將!

    而且還是威震胡努,殺的他們聞風喪膽的大將。

    只是,這裡的強盜不是普通的強盜,誰也無法確定,他們到底擁有著怎樣的實力。
V123210 發表於 2019-7-8 18:21
    第十四章大將之風

    人生地不熟,總是會出這樣的尷尬。

    沒能慫恿到北冥老頭出手,讓雲琅有些遺憾。

    這心思深沉,手段未知的老頭,那就繼續藏著吧。

    北冥不出來,雲琅只能親自出手了,他可不想讓自己這唯一的兄弟,置身險地。

    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被雲琅從背包裡拿了出來,扯掉引線,雲琅奮力甩了出去。

    「去病,殺左邊!」在黑球被雲琅扔出去的同時,雲琅也大聲的喊了一嗓子。

    霍去病沒有搭腔,但他聽到了雲琅的喊話,倒提長槍,就衝向了左側強盜。

    轟然一聲,猶如天神發怒,震得所有人頓時間心神搖曳不定。

    滾滾塵煙,頓時瀰漫了那一小塊地方,泥石四濺,血肉橫飛。

    北冥老頭腳不沾地往後退了兩步,一臉的駭然,口中銜著的硃筆,早已不知道掉在了什麼地方。

    「雲小郎,好……好手段!」

    場面過於震撼,就連北冥老頭也無法淡然處之了。

    這樣的威力,雲琅還是比較滿意的,還算不賴,不枉他廢寢忘食的埋頭苦幹好多天。

    造火藥他雖早已駕輕就熟,但製作手榴彈,無形中又多了很多的工序。

    能達到這樣的一個水平,已經差不多是雲琅的極限了。

    霍去病早已熟悉了火藥的氣息,在爆炸響起的瞬間,他猛提韁繩,手中的長槍也在瞬間刺向了強盜。

    鮮血浸染了雪白的長槍,在這刺鼻的火藥氣息中,霍去病看著強盜那張扭曲的臉,忽然間想起了李敢。

    若此時有李敢,這一戰該是秋風掃落葉,戰馬掃一圈就能完成的戰鬥。

    沒有兵的將軍是悲哀的!

    霍去病此時只能幻想著,他的身後有雄兵百萬,然後猛地一槍扎透了強盜的身體。

    「殺——!」

    振聲大喝一聲,霍去病在強盜群中橫衝直撞。

    夕陽下,他的身影像是一匹孤傲的狼!

    在漸漸瀰漫開來的血腥氣息,以及喊殺聲中,霍去病的身影,有幾分的孤獨。

    雲琅的眼角有些難受,為了以示緬懷,他又拿出了一個手榴彈,扔了出去。

    這轟然的爆炸聲,就當是對過去的一點懷念吧。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又一遭的落客他鄉,雲琅倒是有些熟悉了。

    只是霍去病這位好兄弟,這位大漢國的大將軍,他恐怕只能是在這裡,繼續揮灑他的英名了。

    一道翠綠色的曼妙身影,從懸崖的下方輕飄飄的飛了上來,十指婉轉間,琴音裊裊。

    無形的音浪幻化成了有形的匕首,靈巧犀利的穿梭在了強盜之間。

    取人性命於彈指之間,音浪過處,無數的強盜瞬間身首異處。

    「靈心門人!撤!」

    冷傲的強盜首領,第一次發話了,但喊出的卻是撤退的命令。

    來如狂風席捲,去如潮水退散,這伙強盜在扔下了十幾具屍體之後,依舊井然有序的離開了懸崖。

    雲琅也是領兵之將,但紀律如此嚴明的強盜,他當真是第一回見到。

    這樣的強盜有些可怕,他完全不是那些三教九流的烏合之眾可比的。

    霍去病擦乾槍尖上的血跡,打馬回轉,衝著雲琅挑了挑眉,目光示意向了遠處那道曼妙的身影。

    雲琅不覺得間有些頭疼,那身影不是別人,便是靈犀。

    臨走之時,雲琅有意想跟靈犀打個招呼,但並未找到靈犀,便只好作罷。

    未曾想到,她竟是悄悄的跟了上來。

    翻身下馬,雲琅朝著旁邊山丘上的靈犀走去,「謝謝,你來的很及時。」

    今天的靈犀,和以往似有幾分不同,她的身上多了幾分清冷,就如當初雲琅初見靈犀時那般。

    不過,靈犀一開口,她身上那股氣息瞬間就沒了,她嘻嘻哈哈的笑著,對雲琅說道:「是吧,本姑娘天下及時雨,隨叫隨到的喲。可比李長風那小壞蛋,迅速多了。」

    雲琅報之以微笑,說道:「感謝女俠及時相救。」

    靈犀皺著鼻子,嬉笑說道:「那我們算不算是抹平了?」

    「不算,我救你兩次,九州鏢局那也算。」雲琅很認真的說道,靈犀這個女人,是一個讓他想近不敢近,想遠又遠不了的女人,恩怨糾葛現在都成了其次。

    靈犀斜著眼睛看著雲琅,鄙夷的叫道:「哇,你這個人!好吧,算我還欠你一個恩情吧,莫不如……以身相抵如何?」

    又來?!

    這把戲是雲琅現在最為頭疼的,靈犀的以身相許,可不像別人那般,只是嘴上說說。

    她是玩真格的!

    雖然雲琅也不清楚,靈犀呆在他身邊,到底圖個什麼。

    但靈犀的以身相許,雲琅真心架不住。

    就在雲琅猶豫兼糾結該如何回覆,靈犀這突如其來的以身相許之時,靈犀嘟著嘴,卻突然說道:「好啦,與你說實話吧,其實這些人是奔著我來的。」

    雲琅微怔,怎麼又是奔著她來的?

    「我能否冒昧的問一句,靈犀姑娘你到底是什麼身份?」雲琅開口問道。

    這其實是他和霍去病一直十分關心的問題,那麼多的人想要殺了靈犀,李長風那樣的高手又隨時出現保駕護航。

    這絕非一般人所能做到的,靈犀的身份定然十分的特殊。

    靈犀纖細的手指纏繞著她的發絲,神色有幾分糾結的悠悠說道:「你何必要知道的那麼清楚呢?這對你沒有什麼好處的。」

    雲琅聳肩,說道:「我知道的不清楚,死的豈不是更加冤枉。」

    靈犀勾唇一笑,輕輕怕了拍雲琅的肩膀,說道:「你放心,你是死不了的,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沒個千年,百年總該是綽綽有餘的。」

    雲琅瞪著靈犀,這話過沒過腦子?

    「我似乎並沒有幹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你還是說正事吧。」雲琅沒好氣的說道。

    靈犀轉移話題就算了,竟還如此直截了當的罵他,這就有些沒法忍了。

    可惜,雲琅打不過靈犀,要不然他真想動動手。

    靈犀嘻嘻笑了起來,嘴角彎成了一彎弦月,說道:「老是那麼固執幹嘛?看著年紀輕輕的,可除了滑頭之外,渾身無處不散發著一股少年老成的感覺,好像你活了好多年歲一樣。」

    雲琅報之以苦笑,這話倒是真說對了。

    他的確活了很多的年歲,他眼睛所見過的東西,恐怕他人幾輩子都見不到。

    繁榮昌盛的科技時代,武力安邦大一統的大漢國,以及這個該死的未名世界,這都是雲琅一路所走來的痕跡。

    他不應該是少年老成,而應該是老了!

    在大漢國時,他的年紀已然不小了,但來到龍武之後,那段在大漢國成長的歲月,又在他的身上消散不見了。

    他又變得如同當初初次走入上林苑時,那般的年輕。

    雲琅也不想少年老成,但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走過了那麼多的路,他的心已經年輕不起來了。

    「滑頭是求生的本能,至於少年老成,可能是我的本性。」雲琅醞釀了一下措辭說道。

    靈犀咯咯的笑了起來,好像聽到什麼十分開心的事情一般。

    白嫩的纖纖素手,劃過臉頰,撥過被風吹亂的發絲,靈犀止住了笑聲,正色望向雲琅。

    雲琅也這般望著靈犀,兩人的眼神中,都有東西,但誰也解讀不出,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只有微風從他們兩人的眼神之間拂過,或許帶走了一些什麼。

    「你這個人吶,何必這麼固執呢。」靈犀舔了舔微干的嘴唇,第二次說出這樣的話。

    雲琅沒有吭聲,他在等著後面的內容。

    固執嗎?其實雲琅一直不這麼認為自己,他覺得那只是他的一種態度,凡事心中要有數。

    眼睛可以當作看不見,耳朵也可以當作聽不見,但心一定要明。

    靈犀終於有些架不住了,她煩躁的甩了甩手,說道:「好啦,別這樣看著我了,人家是姑娘,會害羞的。我在靈心門的身份地位比較特殊,所以他們就都想抓了我,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

    雲琅有些遺憾的說道:「你所說的這些,其實不用說,我也是能猜到的。或許你就是靈心門的下一任繼承人,人類的爭鬥,永遠避開不了名利恩仇,發生在你身上的不像是恩仇,那只能是名利了。」

    靈犀瞳孔微張,一臉詫異的看著雲琅,這個人的腦子,應該被砍掉。
V123210 發表於 2019-7-8 18:21
    第十五章微漾之心

    「你猜的差不多了!」靈犀像是鬥敗了的公雞一般,有些頹喪的說道。

    雲琅隨便在旁邊的巨石上坐了下來,接著說道:「我與霍去病都是普通人,在這茫茫人海之中,恐怕是最不起眼的兩個人,你躲避江湖紛爭,我是可以理解的。但你為何非要躲在我們這兩個普通人的身邊,與你並沒有什麼幫助不說,反倒還會拖你的後退。」

    靈犀古靈精怪的眨了眨眼睛,笑了起來,說道:「這個問題,你是不是思考了很久?」

    心思被點破,雲琅也並沒有什麼尷尬之處,這個問題他的確思考了很多,便點了點頭算是對靈犀的回應。

    「好吧。」靈犀說著,伸手似是在抓著這山間的風,說道:「今日既是打開天窗說亮話,那小女子也便不藏著掖著了,與其說躲在你們身邊,倒不如說賴著不走吧,與你實話說吧,我只是對你們好奇。」

    好奇?

    雲琅看向了靈犀,這個理由可以算是一個理由,也可以不算,總之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

    靈犀輕聲笑了起來,扭頭望著雲琅,目光之中好似星光閃爍。

    「怎麼?又不相信我?」靈犀問道。

    雲琅撇嘴,沒有吭聲。

    信她,雲琅可能是個蠢貨。

    和龍武世界的這些人相比,雲琅沒有發現他和霍去病,跟這些本土之人有什麼不同之處。

    大家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身高也差不多,語言更是沒有絲毫的障礙。

    根本不用刻意的去掩飾,就足以看的出來的,都是同一族群的人。

    有什麼值得靈犀可好奇的?

    靈犀許是猜到雲琅肯定會這樣子想,於是又說道:「前幾日我收到了宗門的來信,信裡面的內容,我想你可能會比較感興趣。」

    說話之際,靈犀眼睛裡的光芒,像是在勾?引雲琅。

    「我跟你的宗門,並無任何的關係,我如何感興趣?」雲琅奇怪的反問道。

    雲琅和霍去病,在這個世界上就是兩根相依的浮萍,除了對方之外,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值得他們感興趣的地方,當然,除了回去的方法。

    靈犀狡黠的笑著,一臉的欲擒故縱,說道:「你肯定會感興趣的。」

    「我不太喜歡賣關子。」雲琅面有慍怒,說道。

    靈犀吃吃笑了起來,伸手扒拉了一把雲琅,說道:「喲,這麼不禁逗的,好吧,與你實話說吧。宗門近日發現了許多如你這般的外鄉人,都是從外面進來的。實力低微,衣著與你當初相近,說話的口音更像。」

    雲琅猛地怔主了,這個消息,他的確感興趣!

    「還有沒有其他的消息?」雲琅壓住心中的急切,問道。

    靈犀聳了聳肩,俏皮的說道:「沒了,這些消息還不夠嗎?衣著差不多,口音更像,分明就是你的家鄉人。」

    雲琅比較認同靈犀的分析,劉徹出現在這裡,並成為了傀儡皇帝,就讓雲琅有這樣的猜想。

    可能來到這片世界的,不單單是他和霍去病。

    但這只是雲琅的一番猜想,到底是不是,還需要親自見過才能知道。

    很難說會不會是同名同姓之人,不過靈犀的這個消息,倒是給了一個實錘。

    雲琅覺得,他的那些猜想,恐怕會是真的。

    搖了搖頭之後,雲琅說道:「只是這些消息還不夠,沒有親自見過,我也無法確定是不是我的家鄉人。」

    靈犀翻了個白眼,她覺得這些消息已經足夠了。

    她賴在雲琅和霍去病的身邊,這是一點非常重要的原因。

    她想要看清楚雲琅和霍去病,到底是兩個什麼樣的人!

    龍武是一片非常敏?感的大陸,長年與鬼方的戰鬥,讓龍武的每個宗門都有著錯綜複雜的情報體系。

    一點點蛛絲馬跡的動靜,各個宗門瞬間都能知曉。

    更不要說突然湧入了那麼多的外鄉人了,這一次,被挑動起敏?感神經的,不僅僅是靈心門,而是幾乎所有的宗門。

    「你的宗門特意給你寫來這樣的一封信,恐怕不單單是告訴你這些消息吧?」雲琅故意問道。

    靈犀出神的望著雲琅,開口問道:「你是想要套我的話嗎?」

    「你可以這麼理解!」雲琅也不反駁,他的確是在套話。

    既然靈犀的宗門為靈犀特意來了這麼一封信,那肯定是帶有一些解決辦法的,這是雲琅所關心的。

    那些所謂的外鄉人,十之八?九應該是來自大漢國的人,即便目前還沒有確定身份。

    雲琅也不想這些人,剛走進龍武,就遭到龍武土著的屠殺。

    這些武技超凡的妖孽,對付大漢人,宛如切瓜砍菜。

    靈犀微微一笑,點頭說道:「你倒是難得的誠實一回。既然你都如此的誠懇了,那我便告訴你吧,的確不單單是告訴我那些,宗門要我立刻回山,我可能要離開了,你不傷心挽留一下嗎?」

    「我不習慣傷心,盡力避開與解決傷心的事情,把傷心變成不傷心,才是活著的態度。」雲琅略有失望的隨口說道。

    至於靈犀要走,老實講,雲琅還真沒有什麼感覺。

    談感情算不上,談交情更算不上的關係,惜惜作別實在有些過於假了。

    靈犀撇嘴,說道:「你這話說的倒是很有道理,但你這人……太鐵石心腸了!我雖不是嬌滴滴的小家碧玉,鄰家淑女。但也貌美如花,心靈手巧,你就不知道憐惜一下?」

    「在床上憐惜?」雲琅瞥了一眼靈犀問道。

    雲琅的話讓靈犀沉思了好久,她覺得雲琅說的似乎很認真。

    於是,靈犀舉目望了一番週遭茫茫四野,對雲琅說道:「天為被,地為床,你若不嫌棄,小女子便依了公子!」

    微帶潮氣的南風拂過臉頰,雲琅望著靈犀,不知作何計較。

    雲琅的腸子,此時是青的,他早知靈犀是這樣的一個人,為何一時嘴瓢,就說了這廢話了。

    「身子太弱,經不起這南風拂面。」雲琅躲開了靈犀的目光,說道。

    堂堂大漢雲侯,在這小山坡上,竟被一名女子給調?戲了,那火熱的目光,看的雲琅內心發慌。

    更像是身份調換了,此時的雲琅更像是一位嬌羞動人的黃花閨女,而靈犀則是那心懷不軌的大漢。

    靈犀挑眉淺笑,語氣卻是格外嚴肅的說道:「看來,你還是不愛我。」

    雲琅抬頭,詫異的看著靈犀,這話從她的口中說出來,讓雲琅十分的震撼。

    他對靈犀確實談不上愛,但男人有時候總有那麼幾分古怪,不知為何聽到靈犀說這話,雲琅心中有點失落。

    這是不應該出現的情緒!

    靈犀站了起來,微風拂去了她裙角上的塵土,她的目光純澈,眺望著不知通向何處的山路。

    「負心郎,我走了!希望下次見面,你會與我在床上惜別。」靈犀回頭沖雲琅淺淺一笑,而後雙臂微揚,縱身掠下了山丘,如同一隻翩翩蝴蝶飛向了遠方。

    雲琅愣在了原地,負心郎的名號來的太過於倉促。

    這是雲琅歷來非常討厭的一個稱呼,結果就這般毫無徵兆的落在了他的頭上。

    霍去病鬼魅般的出現在了雲琅的身邊,「喲,負心郎呢!」

    雲琅沒好氣的返身一腳踹在霍去病的屁?股上,說道:「你鬼鬼祟祟的躲在一旁,也不怕靈犀這隻老虎把你給啃了?」

    霍去病一手攀在樹枝上,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說道:「這我倒是不怕,怕的應該是阿琅你。人家姑娘都那般主動了,什麼以天為被,以地為床都說出來了,你竟沒有動心,真真讓我失望。」

    雲琅斜看著霍去病,說道:「你的心思恐怕不是在這上面吧?」

    「天地為新房的洞房花燭,我還真沒看過,想見識見識。」霍去病笑嘻嘻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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