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無限制神話 作者:廢紙橋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2017-8-18 13:51:3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65 1774795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3 12:34
第二百三十章 又見東陽離

  鸚鵡洲頭,芳草萋萋,遙望黃鶴樓,楚河感慨頗多。

  雖然黃鶴樓依舊聳立,往事如同歷歷在目。但是楚河卻清楚地知道,此黃鶴樓非彼黃鶴樓。

  夜無非、雪老還有楚河手下新招攬的五名金丹好手,分列在左右兩側。

  至於那些築基期的修士,則遠遠地散開。

  白日過當中,午時已過,約定好的時間,東陽離卻未曾現身。

  楚河露出一絲冷笑,眼皮也不眨一下便道:「通知上游,準備掘壩!」

  「厚土宗和逝水門的修士,都可以一起發力,把整個鸚鵡洲都往下游衝擊十里,化作飛鳳入海擒龍的形象。」

  轟!

  話音還未徹底落下,就見有濁浪排空。

  一條蛟龍從江中飛騰而起,長達十幾丈,鱗爪飛揚,好似真龍,唯有頭上的角如牛角,未曾分叉,亦無龍鬚掛在顎下。

  「大膽凡人!私自蓄水,妄圖更改我長江水像,簡直膽大妄為,莫非不怕天譴呼?」蛟龍嘴中發出宛如雷霆的嘯音。天空中烏雲密佈,隱隱有悶雷炸響,彷彿隨時都有暴雨傾盆而來。

  換了一般人,見『真龍』顯形,自然被嚇的肝膽打顫,也就信了這話,不敢妄為。

  但是很不巧,楚河不僅見過真龍,而且勉強還算是長江龍君的毛腳女婿。

  更湊巧的是,假扮長江龍君這種事,楚河本人也做過。

  所以面對那龐大的蛟龍,楚河卻不緊不慢道:「東陽離!我好意邀你在此一會,解決問題。這便是你的態度麼?若果真如此,那我們便沒什麼好聊的。你若真是真龍,那我想滔滔江水,你自然能夠定住讓其不動,我做什麼,都不該有影響才是。」

  那蛟龍身上的鱗片微微炸起,龐大的龍威混雜著渾厚的真元,如同一座山般朝著楚河壓來。

  原本站在楚河身後,一直不發一言的雪老,此刻卻站了出來。

  只見他將手中的木杖往地上一杵,那木杖便化作一株梅樹,不斷的膨脹變大,就像是撐開了一個世界般,將東陽離壓下的氣勢,全部擋開。

  看雪老的臉色明顯不佳,顯然修為上還是遜色東陽離一籌。只是同等境界之下,若非各方面的差距都極大,倒也不至於形成碾壓之勢。

  楚河卻冷著臉,抽出一把細長的鳳頭刺,以真元操控,如同御劍一般朝著虛空刺去。

  噗···!

  一聲長長的氣鳴聲,東陽離的氣勢被直接刺散。

  楚河一招手,那鳳頭刺便重新落回到楚河的手中,閃爍著金光。

  蛟龍翻起巨浪,在江中攪動,終於化作一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落在了鸚鵡洲頭,站在了楚河的正對面。

  「你這是什麼東西?竟然可以刺破龍氣。」東陽離忌憚地看著楚河手中的風頭刺,皺眉問道。

  原本自信滿滿地把楚河約出來,想要強行鎮壓楚河,讓楚河放棄改造鸚鵡洲的念頭。

  卻實在沒有料到,楚河手下不僅有元嬰期的高手,並且本人也有如此奇寶。

  天下萬靈,以龍威最盛,氣勢最強。

  而楚河這一支風頭刺,卻能刺破龍威,並且是在楚河修為遠遠弱於東陽離的情況下,這就格外惹人注目了。

  楚河手裡把玩著鳳頭刺,慢條斯理地說道:「天后以九九八十一根鎮龍釘,封鎖天下龍脈,臣服於玄鐵金鳳之下。」

  「我這根鳳頭刺,便是以鎮龍釘和玄鐵金鳳的殘餘邊角料製成的,專破龍氣,擁有奇效。」

  這鳳頭刺,以楚河的身份地位,自然是弄不到的。這本是武則天將要賞賜給忠心於她的修士之寶,武三思提前獲天後賞賜了三根,念在楚河對其『忠心耿耿』的份上,便送了楚河一根。倒是正好幫了楚河一個大忙。

  見楚河毫不猶豫的將手裡的風頭刺遞給雪老,東陽離的眉頭又皺了皺,終於放棄了再動手的打算。

  「要如何,你們才肯放棄改變鸚鵡洲的地形?」東陽離問道。語氣傲慢,態度高昂,全然一副施捨的語氣。

  楚河嘖嘖有聲的搖搖手指道:「這個問題不該問我,而是要去問武三思武大人,更改鸚鵡洲的形狀,將其化作入海擒龍之飛鳳狀,是武三思大人的決定,我只是一個執行者罷了。」

  東陽離聞言,卻冷笑起來:「哈哈!就憑武三思那個蠢貨,也能想出如此膽大包天的主意?若非是你在其中竄說,他只怕連獻上『寶圖』的念頭都沒有吧!」

  楚河聞言,卻忽然一驚。

  這東陽離究竟怎麼回事?竟然對武三思有如此瞭解,看起來絕非是在隱世修煉,避世不出。

  「小子!我警告你,不要以為你背靠武三思,便可為所欲為。我若要你死,武三思也保不住你。」東陽離緊接著又說了一句道。

  楚河聞言,心中的想法就更多了。

  「他說武三思保不住我,也就是說,他有把握不會被朝廷的力量所針對。會有這樣的把握···除非他本身就是天後的人!」

  「對了!對了!東陽離要施展換胎易形之術,就必須讓天地混沌,陰陽逆轉。如此說來,武則天登基,對他而言十分重要。他會在暗中成為武則天的爪牙,實在是再合理不過了。」

  「蛤蟆吹大氣,我就站在這裡,你又能奈我何?」楚河心中對此時東陽離的身份,有了揣測,嘴上卻絲毫不鬆。

  東陽離冷笑道:「我現在確實無法奈何你,但是你這些手下,能一天十二個時辰,寸步不離地跟著你麼?只要他們一離開,我要殺你,不費吹灰之力。」

  楚河聞言,好似被嚇住了一般,咬牙切齒半響,這才說道:「這個計劃,我佈置了許久,動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更費盡功夫說服武大人,乃是我進身之階。你如今來此,空口白牙,說讓我放棄,就讓我放棄?」

  「大不了,咱們魚死網破。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何非要保住這鸚鵡洲,我也確實不能讓我這群手下,時時刻刻護著我。但是我可以先推了這鸚鵡洲,到時你即便是殺了我,一切也於事無補。」

  楚河這話說的擲地有聲,顯然不止是在放狠話。

  東陽離聞言,表情微變,神情中多了幾分鄭重和擔憂。

  「你要什麼補償?且先說說,我若能做到,便不會推辭。只是···這更改鸚鵡洲之事,卻萬萬不可再為。否則你我不死不休。」此時東陽離的語氣雖然依舊強硬,但是比起最初那彷彿打發叫花子般,要隨便打發了楚河的態度,卻無疑有了很大的改變,是一幅正式談判的樣子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3 12:46
第二百三十一章 拉皮條的武三思

  楚河給東陽離提了兩個要求,東陽離都一口答應了。

  此時楚河已經率人返回了神都,至於如何向武三思解釋鸚鵡洲之事,楚河也早有對策。

  只是還未等楚河向武三思『說明』情況,灌一堆迷魂湯。

  武三思卻忽然用一種格外特殊,讓楚河渾身不自在的目光盯著看著。

  「開明啊!如果我未曾記錯,你應該還不曾娶妻吧!」武三思溫和的對楚河問道,聲音中的親切,讓楚河如同掉入油脂中般難受。

  「大人明鑒,確實未曾!」楚河想了想,直言回答道。同時腦海中飛快的揣測著,武三思這麼問的目的是什麼。

  「難道是想給我介紹一門親事?更進一步的招攬我?武三思還有這覺悟?」楚河在腦中過了一遍武三思的幾個女兒的摸樣,雖然不算頂好,但是也都是美人。倘若武三思真的開口結親,那他該怎麼答應,才顯得毫不輕浮呢···?

  武三思得到了楚河的承認,臉上頓時笑出了一朵菊花,表情竟然還帶著一些猥瑣。

  「我以前還沒細看,今日仔細一看,開明你的條件可以嘛!小伙子長得也精神,身材也算修長、健碩。很好···很好。」武三思嘖嘖有聲地『品鑒』著楚河,還讓楚河站起來轉個身,讓他再仔細看看。

  楚河敏銳的感覺到,情況不對勁。

  這絕不是選女婿的態度,楚河總感覺武三思現在的表情,似曾相識。

  卻又想不起來,究竟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大人若是沒什麼事,開明就先行告退了,幾日未曾到大理寺報到,怕是崔大人會有意見。」察覺到不對勁,楚河開始想法子脫身。

  「大理寺卿那裡,我自然會去給你打招呼。」

  「開明啊!你也算是自己人。那你武大哥我,現在就有一場富貴要送給你。如果成了,那你以後,不僅不需要再看那姓崔的臉色,就連你武大哥我,說不定也要仰仗你···。」武三思的語調更柔和,不知不覺將態度放了下來,竟然改口稱自己為楚河大哥,也不管楚河願意不願意。

  楚河一瞬間,汗毛根子都豎起來了。

  武三思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楚河哪裡還不懂,他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我去!這老小子,是想讓我去給武則天充後宮啊!」

  「果然是爛泥扶不上牆,換做是任何有能力的領導,手下有我這般辦事能力極強的下屬,怎麼都是想盡辦法握在手中才是。這武三思滿腦子想的,卻都是這些齷齪不堪之事。」

  對於武三思的這個還未徹底說出口的念頭,楚河是極度排斥的。

  倒不是嫌棄武則天年紀大,武則天既然有帝王之心,那麼強大的天子龍氣,就一定會排斥她修煉,但是坐擁天下,魅惑先後兩代帝王的她,一定也有絕佳的保養之術。

  雖然未曾見過武則天,但是楚河敢打包票,武則天不僅不會看起來蒼老,而且一定美艷絕倫。

  以楚河連女妖精都不放過的胃口,這都不叫事。

  問題在於,現在的武則天,念頭不對啊!

  她已經由一個人,徹底轉變成了吃人者。男人在她看來,就只是玩物,是洩慾工具。就和很多掌權的男人,對女人的態度一樣。

  這楚河就無法接受了。

  楚河可以坦然的吃帶感情的軟飯,卻無法真的去用身體,換取所謂的『前程』。

  何況,他要這『前程』有何用?

  「該怎麼拒絕武三思呢?看他現在的態度,似乎已經打定主意了,我若是直接強硬拒絕,怕是要撕破臉皮。只是現在這個檔口,官方上還是要借助武三思的力量。還不到真正走出來掌大權,受武則天重視的時候。」

  「至少,我還有好多口黑鍋,等著武三思來背呢!」

  「遭遇如此困境,莫非就是讓武三思背了太多黑鍋的報應?」

  楚河腦中念頭極多,嘴裡卻已經脫口而出道:「武大人或許不知,屬下實有難言之隱。」

  「難言之隱?」武三思一愣,緊接著詭異地看著楚河,更確切地說是盯著他的臀部在看。

  「你莫非···有龍陽之好?」武三思表情更加古怪,接著小聲說道:「這其實也沒關係,我買通的一些內侍給我遞過消息,天后···咳咳!其實有時候也喜歡看男子之間相互···相互表達愛慕。就當是閨房之樂了!哈哈···!」

  楚河心中一萬頭羊駝飛奔而過,深深感受到了來自這個世界的惡意。

  「嗯···!也沒什麼不對,想想看一些有權勢的男人,也喜歡看女人之間相互那啥。武則天畢竟年紀大了,有時候力不從心。過過眼癮,似乎也沒什麼問題···呸!問題大了啊!」楚河腦中念頭飛快。

  「大人有所不知,屬下修煉的是童子功。一旦洩了元陽,不僅功力盡失,並且會導致真元暴走,直接爆炸。到那時,若是炸得滿堂血肉模糊,驚擾了天后,只怕非是好事。」楚河腦子一轉便想好了說辭。

  同時也有些慶幸,還好進這個副本後,一直都忙於編織勢力,同時提高實力。並沒有如以往一般四處浪蕩,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佐證了這個說法。

  果然聽了楚河的解釋,武三思臉上的殷切,開始冷淡下來。

  看向楚河的表情,也恢復了以往的高傲。

  「你那功力,不能廢除麼?大好的前程,你捨得浪費?」武三思問道。

  楚河心中腹誹:「去給武則天當面首,有個屁的前程。除了薛懷義和張易之兄弟以外,武則天的三千後宮,不都是其玩物?淪落後宮,不是被串葫蘆,就是有事沒事被拿出來搾汁,廢了就丟掉。」

  薛懷義那是因為是第一個面首,有種『結髮妻子』的趕腳,加上這位薛大和尚,會鑽營,投靠了佛門,有了佛門為借勢之地,左右逢源,這才越發得武則天看重。

  張易之兄弟是什麼情況,楚河卻不得而知。

  或許是武則天年紀大了,變得昏聵無能之時,才給了他們機會。

  「還請大了見諒!我這童子功邪門的很,一旦開始就無法停下。如果廢除功力,便是立死。」楚河斬釘截鐵道。

  武三思聞言,面色不變,只是眼神玩味,顯然已經不是很相信楚河的鬼話。

  他雖然吃不得修煉的苦,但是也是琢磨過幾天修行之妙秘。這天下各種修行法門,絕大多數都是為修行者的修行服務,怎麼可能有什麼功法,會反過來這般處處限制修行之人?

  即便是最講究戒律的佛門功法,也不至於如此苛刻。

  想到這裡,武三思明白過來。

  冷哼一聲道:「既然汝這般不識抬舉,那便自去吧!」

  聲音冷淡,態度惡劣,雖然還未曾與楚河撕破臉皮,但是只怕也快了。

  楚河心知,武三思這棵歪脖樹,他是乘涼不了幾天了。

  「也罷!雖然早了點,但是也可以提前發動,是時候從幕後,走向台前,站在波瀾的中心,去看這浩瀚江山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3 12:47
第二百三十二章 楚河的大招(上)

  要想獲得武則天的重視,有沒有捷徑走?

  當然有,攀咬李氏皇族,誣陷忠於李氏皇族的大臣,自然可以得到重用。

  而現在,武則天登基在即,搞一些像樣的『祥瑞』送上去,也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但是這都是虛的。

  武則天不是昏君,她甚至可以說是少有的賢能帝王。她一生的爭議,都源於她生而為女。

  假如她是個男子,那麼她所做過的一切,放在一個男性帝王身上,可還有多少非議?遠的不提,太宗李世民,殺兄弒弟,囚禁父親奪取皇位,在位之時,對自己的子女也著實算不上多好。

  不是殺人者,不做掌權人!

  每一個權利者的腳下,注定都是白骨纍纍,有敵人的,也有親人的,有敵我難分的,也有無辜者的。

  而鑒別明君和昏君的差別,就在於對於整個天下,對於億萬的百姓,他們是怎麼做的。

  從整個天下的角度來看,武則天的一系列政策、行為,足以稱得上『明君』二字。

  作為一個受爭議的『明君』,如何用人,心中自有一桿秤。

  如來俊臣等靠著誣陷他人起家的佞臣,他們的下場,往往最終可以用極為悲慘來形容。

  而對於如狄仁傑等具有真正才幹的賢能之臣,武則天的寬容性卻極高。

  這其實就是取決於一個人的真正價值。

  來俊臣等人的價值只在於構陷他人,破壞朝綱。等到該殺的人都殺了,該剷除的都剷除了,他們的價值自然也就耗盡。

  而如狄仁傑等人的價值,則在於治理江山,穩定國本。故而如青山常在,細水長流。

  楚河不知道這個副本會持續多久,因為他是屬於漏洞者,在副本已經成型,卻還未降臨之前,提前闖了進來。

  也許有人會疑惑,楚河既然能提前進入副本,那為什麼不單刷一遍了,再去虐菜?

  那是因為,根本沒有給楚河先刷一次的先決條件。

  楚河的金手指,有重置副本,降低副本進入難度等等非凡功效。但是卻不包括,將一個原本就存在的副本清除。

  這就好像打一局王者,有人卡了Bug,先於眾人進了遊戲,已經埋伏在了敵方野區草叢。但是這並不代表著,遊戲本身就是全新的一局。

  遊戲已經開始,地圖都已經鋪開,只是降臨到遊戲裡的時間,產生了一些差異罷了。

  正是因為楚河提前進了副本,所以他雖然選擇了身份,卻並沒有收到主線任務,等於一直處於放羊狀態。

  垂拱五年,長江倒口,淹沒萬頃良田,無數百姓流離失所,瘟疫蔓延。同年,北方大旱,蝗蟲鋪天蓋地,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與此同時,吐蕃、突厥同時來犯,都有踏馬中原,肆掠華夏之野心。

  武則天的登帝之勢,已然到了最後關頭,同時也遭遇了最大的挑戰。

  而這挑戰,不再只是於朝中,而在於天道與外敵。

  不錯,此時所有人,甚至包括武則天自己,都認為這是天道對於她的告誡。

  自古以來,男尊女卑,天皇伏羲起,天下之主便皆是男兒。

  乾為天,地為坤,不可更改。

  而武則天要坐上皇位,成為天子,那無疑就是挑戰天道,與亙古以來的規則為敵,要打破無數年來的傳統。

  明堂之外,武則天身披白色鳳紋袍,頭戴怒鳳九寶奪龍冠,仰望著自己高大的雕像,微微有些出神。

  絕世無雙的面容,依舊彷彿雙十年華定格,歲月未能在她的眼角和眉梢,留下絲毫的痕跡。

  唯有那一對彷彿奪盡漫天星光的眸子,散發著無盡威嚴的同時,也充斥著疲憊和太多的過往,沉澱著歲月的氣息。

  幽幽一聲歎息,聲音清脆而又悅耳,就連擺放在兩側花壇裡的花朵,都被這一聲歎息打動,變得憔悴起來。

  始皇收天下之兵,鑄造十二金人,實則是模仿盤古托天之勢,封絕天道,使天道無法干涉人間。

  只可惜最終金人毀,秦朝滅。

  而武則天掏空國庫,造此自身巨像,為的就是短時間內,隔斷天人之路,避免天庭眾神,轉世下凡,干涉自身大業。

  只是沒想到,天庭雖然無法讓紫微星轉世,再派遣諸多神將下凡輔佐,卻頒旨凡間地祇,以洪澇、乾旱、地震、蝗災、瘟疫等等手段,動搖武則天的統治之基本。

  武則天心中明白,身為一個女子,卻能走到如今之局面,固然有她自身手段驚人。更得益於她治理國家有效,國泰民安,百姓居安,根本無心造反。

  如此一來,即便是反對她的人再如何鼓動百姓,扇動暴亂,依舊無濟於事。

  而只要江山一亂,根基一毀,那麼天下自然狼煙四起,各路煙塵皆起,她的一切都會在無窮無盡的反對浪潮中,煙消雲散。

  「婉兒!韋待價處可有消息回報?」武則天收回心神,語氣平緩地問道。

  便見有另一絕色佳人,驟然出現在武則天身側,之前卻彷彿一直不存在般,展露出了一手絕世身法,修為只怕也是不低。

  「韋大人軍至寅識迦河與吐蕃戰,初勝後敗。軍心渙散,已有潰敗之勢。時天寒地凍,糧饋匱乏,兵士多凍餒死···。」

  武則天俏臉冰寒,煞氣陰現。

  「韋待價誤國誤我!該殺!」

  「是!婉兒這便擬旨。」臨陣斬將,乃是大忌,但是武則天怒意當頭,上官婉兒也無意勸阻。

  「懷義處如何?」武則天的語氣又恢復到了之前的淡漠狀態,只有十分熟悉武則天的人,方才會知道,在盛怒之下,還能平靜下來,勢必是因為所念想之人,在她心中極具地位。

  上官婉兒回答道:「薛大人至紫河,不見突厥,於單于台刻石紀功而還。」

  武則天聞言,搖頭笑道:「這些禿驢,倒是下得了狠手,七萬突厥鐵騎,他們竟然不聲不響的就使得消失無蹤,憑白讓小寶撿了大功。」

  「那也是薛大人洪福齊天,天后您庇佑有方。」上官婉兒附和著說道。

  「對了!最近可有什麼鄉野遺賢,再來投諫?」武則天問這話的時候,表情很是古怪。事實上,她採取了許多不拘一格,收攏人才的手段,要更進一步,打破世家門閥統治官場的局面。只是效果嘛···只能說還過得去。

  至於主動投諫者,若不是羅織罪名,誣陷他人之輩,就是假借投諫之名,敬獻『祥瑞』。武則天深知其中貓膩,但是現在她只想找出點『好消息』,也讓自己痛快一下。

  歸根結底她也只是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女人。

  儘管他做到了全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但是有些性格上的偏向,還是會保留。

  上官婉兒的表情也微微有些異樣,從寬大的袖子裡抽出一疊奏折道:「正是有事向天后稟報,大理寺少卿李開明,向天后上呈了治水十策,治旱十策,治蝗十策,防疫十策,賑災十策,安民十策以及···平蕃十策。」

  武則天聞言,表情微變,剎那後露出一抹令萬花失色的淡笑:「有意思!都是十策,看來是意猶未盡,上書不全。」

  「且呈給我看吧!」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3 12:49
第二百三十三章 楚河的大招(下)

  武則天翻看著手上的奏折,初時不在意,以為又是一個找準機會,譁眾取寵之徒。

  待到看過最前面的治水十策之後,表情便已經鄭重起來。等看完了治旱十策,武則天已經再也顧不得去想其它。

  等到整篇奏折盡數看完,只覺得酣暢淋漓之餘,卻還有更深的意猶未盡之感。

  治水、治旱、治疫、平亂···,其實很多說法和建議,都是老生常談。楚河固然來自於現代,有著各種各樣的見識。

  但是一切的人類活動,都是建立在生產力本身的基礎上的。很多現代適用的治理災害,災後重建手段,放在現今未必適用。

  但是楚河卻將所有的災害治理,全都串聯了起來,相互之間有了配合和互動。

  使得通篇並非一個個單獨割裂存在,而是可以相互影響,互相促進。不僅減少了物質、人手的消耗,並且增強了賑災效果。

  單此一項,便足以讓武則天對楚河另眼相看,召他覲見。

  更何況,楚河在奏折之中,更著重地提到了『朝廷的危機處理對應』,其實也就是常說的危機公關。

  現代社會,有舉不清的例子,可以用來描述『危機公關』具體實施。應用得好,壞事變好事,危機變機遇。

  楚河抓准了武則天此時的心中所想。

  對於武則天而言,登基迫在眉睫,眼下的危機,如果繼續擴大下去,就無異於一把天刀,將她的登頂之路斬斷。

  如何挽回正在逐步流失的民心,就如同一家公司,如何挽回正在流失的客戶一般。

  楚河在奏折中,提到的許多蠱惑人心,轉移矛盾,偷換概念,以及誠信於民,歸『權』於民的手段,都讓武則天有種茅塞頓開之感。

  說到底,這些手段,歸根結底一個字『騙』。

  舉個例子,某產品被曝光有瑕疵或者故障,傳於網上,一時間人人喊打,產品公信力急劇下降。

  此時該產品公司危機公關,首先收回有問題的產品,集中曝光銷毀,擺出一副絕不姑息的態度。然後誠懇致歉,同時列舉一系列賠償方案。最後更提出,產品生產透明化,歡迎廣大人民群眾前往監督、視察。

  如此種種下來,不僅失去的市場盡數回歸,並且好生生的打了一大波廣告,市場份額反而佔據更多。

  但是仔細想想,市面上流通、銷售的瑕疵品,真的一件不留的回收了嗎?所謂的賠償,是否是雷聲大雨點小?其實就是一段漫長的扯皮拉筋,一直不曾落到實處。

  至於產品生產透明化···,廣大群眾有幾個有閒情逸致,跑到工廠去參觀產品製造?即使有,去了又能看出個什麼究竟?

  錯誤本身已經存在,其實就如同洪水倒口一般,並非是一瞬間的事,而是因為大堤之內,早已千瘡百孔,早已不堪衝擊。

  如同巨石立於懸崖之頂,本身早已存在風險,區別只在於,風什麼時候來。

  銷毀一批產品,根本無法改變,整個製造產業鏈的缺陷。

  所以說,危機公關實某種程度上,也是騙術,是一種極限操作,一本萬利的手法。

  「宣大理寺少卿李開明即刻往明堂覲見。」合上奏折,武則天的臉上湧起一陣陣的殷紅,足以說明其內心的不平靜與驚喜。

  不錯!

  楚河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接連數日的陰鬱,此時就像是撥開雲霧一般。

  「天后!現在已經三更天了!」上官婉兒提醒道。

  區區數千字的奏折,武則天卻看到了深夜,可見楚河這一篇奏折,對她的啟發之深。

  作為千古唯一受正統認可的女帝,武則天的天賦幾乎可以用舉世無雙來形容。很多方面,楚河在奏折中都只是略加點撥,甚至有些東西,楚河自己都想的不是特別明白,只是隱隱的有這種概念。

  但是武則天卻都明白了,不僅明白而且看到了更多更多。

  「怎麼?不能見?」武則天知道,一般情況下上官婉兒不會提出意見,而往往提出意見時,通常都是有些真實的顧慮。並且這顧慮,都是站在她的角度,替她著想。

  若非如此,武則天又怎會這般寵信。

  上官婉兒真元凌空揮灑,很快就將楚河的容貌描繪出來。

  武則天見了眼前一亮,不由感歎道:「少年俊俏,風華正茂,確實不適合。」

  武則天雖然愛慕男色,但是她之所以可以稱之為明君,就是因為她能夠準確的區分,什麼是只能作為玩具的男人,以及什麼是對她統治有利的男人。

  楚河生的俊俏,自有風流倜儻。如果武則天在夜半之時,召見他入宮。

  那麼不出半日,整個神都都會視楚河為武則天的男寵。至此官路難行,多有磨難。

  武則天看了奏折,有心培養楚河,便不可能這般毀了他。

  故而即便此刻心中澎湃跌宕,有激情如火燃燒,卻仍舊克制。

  無心睡眠,竟然拿起奏折,繼續反覆閱讀,逐字逐句的推敲。似乎是要直接等到天明之後,再傳見楚河。

  更深夜重,雖已初夏,寒氣卻也還是很重。

  上官婉兒就站在武則天的身後,沒有勸她去休息,而是將自身的真元退化成真氣,散在武則天的周身,替她阻擋夜霧。

  原本只是一道『滌身咒』就能解決的問題,到了武則天這裡,卻極度麻煩,只能用這種近乎愚蠢的方法。便是因為,始皇之後,天子貴人,不僅無法修煉,更無法被術法侵襲。

  武則天還未稱帝,卻早有天子之像,龍氣纏身,術法作用,無論是善是惡,都已經不起作用。

  遙想當初,太宗皇帝地府一遊,卻不知是何方佛門大德,耗費了無量功德,強壓著天下龍脈,方才得以實行。

  等到朝陽初升之時,上官婉兒早已因為耗盡真元,而變得面色慘白。

  而武則天因為上官婉兒的護持,除了稍顯疲憊之外,精神狀態卻是極佳。

  「婉兒!辛苦妳了!先去休息吧!」武則天抬頭看了上官婉兒一眼,冷漠的眼角深處,也難得的掠過一絲溫情。

  上官婉兒卻固執的搖搖頭道:「等天后見過那位李少卿李大人吧!婉兒對他也很是好奇呢!」

  武則天拉了拉上官婉兒的手,讓她跪坐下來,依靠在腳邊休息。

  同時令同樣守了一夜的女官傳召,著大理寺少卿李開明,盡快進宮面見。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3 12:54
第二百三十四章 面見女皇

  詔書一下,楚河整理好了官服,隨著宮中來的女官,直往明堂。

  潛伏在暗處,如同毒蛇般的羅織軍黨羽,不少人氣的牙根發疼。

  原本聽說『李開明』和武三思鬧掰了,他們正覺得有機會,搜羅了一些所謂的證據,加上大篇幅的偽造、羅織,正要給楚河來一發大的。

  卻突然聽聞,這李開明得天后召見,更有宮中消息傳出,昨夜天后就有意召見李開明,卻為李開明的官聲前程著想,硬是一夜未曾休息,等到了清晨召見。

  這是什麼節奏?

  這是要發啊!

  莫看羅織軍勢力龐大,來俊臣等人更是聖眷深厚,幾乎一告一個准。但是那是建立在,天后已經給出暗示,想要針對某些人的情況下。

  如李開明這般,得天后看重者,他們若是敢胡亂攀咬,只怕天后的雷霆之怒,便頃刻而來。

  就如後來,來俊臣得勢坐大之後,得意忘形不顧武則天的暗示警告,羅織罪名誣告狄仁傑,雖然成功了,但是武則天的所謂懲處,也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一別於以往對付李宗氏的狠辣,反而是借這個機會將狄仁傑外放,磨練他的能力。

  等到狄仁傑歸來拜相,來俊臣也就走到了末路。這壓根就是消耗來俊臣最後的價值,拿他當狄仁傑的磨刀石。

  此時,楚河在女官的帶領下,進入明堂。

  明堂不同於尋常的皇宮大殿,相比起來更多了一些典雅氣質,增添了一些女性化的柔美氣息。雖然整體還是以磅礡大氣為主,但是處處皆顯露精緻,倒是威嚴之處稍減。

  玉白的大殿之上,四方通亮,有天光從八方為神鏡接引而來,灑在大殿中央,紛呈五彩。

  那雕刻在穹頂、玉柱上的鳳凰,彷彿在五彩霞光之中飛舞盤旋,栩栩如生。

  遠遠的,楚河便看到了絕色的佳人,身披鳳袍,頭戴高冠,彷彿坐鎮於世界的中心,正俯視著他。

  她的容貌幾乎可以稱之為舉世無雙,但是當看到她的時候,卻往往忽視她的美貌,而為其氣魄所動容。

  那種雄渾與大氣,那種將霸道與內斂幾乎糅為一體的自然,古往今來數遍帝王,只怕也未曾有幾人能夠做到。

  她已經是高高在上的至高王者,無需再有任何人的認同。

  一人負重,舉世為敵,如此豪邁,萬古難尋。

  「臣李開明叩見天后···。」楚河正在猶豫要不要叩拜見禮,那高坐在龍椅上的身影,卻已經迅步走了下來。絕世的容顏上,掛著興奮的嬌紅。

  「愛卿不必多禮,我已經等待愛卿多時了。」武則天一把托住楚河,手指十分用力。

  《史記·李斯列傳》上記載,趙高為郎中令,所殺及報私怨眾多,恐大臣入朝奏事毀惡之,乃說二世曰:「天子所以貴者,但以聞聲,群臣莫得見其面,故號曰『朕』。」

  因此自秦往後,歷代帝王皆自稱為『朕』。但是武則天現在還不是皇帝,故而不能以『朕』自稱。

  只是尋常女性用以自賤的『妾身』等詞,顯然也不中用。連皇后自稱的『本宮』也已然不夠適用。故而返本歸元,自稱為『我』。

  這個我字,天下眾生皆可為用,武則天用來,卻頗有一種『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霸道凜然。

  「愛卿快給我說說,這以工代賑,南北互遷,究竟有何妙處?」武則天顯然一刻都不想耽誤,直接開口問出了心中一直盤桓的第一個問題,她雖然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但是卻需要楚河這個最初的提出者,給出補充和建議。

  楚河聞言,心中卻不得不感歎,無論武則天對自身子女如何,對大臣如何,對李宗氏如何。但是對於天下的百姓,她卻是發自內心的愛護。

  按照道理,楚河上呈的奏折當中,『危機公關』才是重頭戲,同時也是解決武則天目前困境的良策。但是武則天先問的卻不是這一點,而是如何解決眼下百姓的疾苦。

  楚河於是就這兩點給出了自己的看法,迅速進入狀態,發揮出縱橫家傳人的口舌特長,只說的武則天滿面飛霞,深深為楚河的舌功所傾倒。

  「綜上所述,以大唐糧儲之充實,只要杜絕官吏從中以權謀私,與商賈勾結牟利。解決災民的基本生存,還是沒有問題的。關健在於,給災民繼續生存的希望,從而他們才不至於被詭詐野心之輩蠱惑。」

  武則天鬆開楚河的手,袖袍一揮,轉身左右踱了幾步,微微頷首,雪白修長的玉頸下,微露的一小節,在霞光照耀下,簌簌顫動,格外動人。

  「不錯!不錯!不僅如此,還要加強管制,杜絕佛道之士乘機傳教,蠱惑人心···。」話說了半截,楚河低頭沒打算繼續聽,武則天也收住嘴,沒打算繼續說。

  這個話題有些重,武則天現在與佛門合作,貿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就顯得有些···不厚道了。

  不過歷代君王,只要是頭腦清醒的,都知道抑制宗教發展。本來天子頭上壓著一個天庭,便已經夠憋屈了,要是隨隨便便的,凡間佛道領袖,都能騎在頭上指手畫腳,那這人間帝王,當的還有什麼滋味?

  合作歸合作,限制歸限制,沒毛病。

  緊接著,話題又回轉回來,武則天和楚河就如何安置災民,如同妥善的處理災後重建,進行了火熱的討論。

  其實收攏災民,災後重建,等等都不是問題。

  理論上說起來,有一百種辦法。

  但是事情都是要讓人來實行的,等到落到地方,說不定原本是大大有利於災民的政策,便變成了坑害他們的利刀。

  這方面武則天懂得的比楚河更多。

  所以一個決策下達地方之前,都要反覆斟酌,盡量將漏洞堵死,以免造成地方官吏,為謀私利,喪心病狂的逼迫災民,最後官逼民反。

  很多鍵盤俠,喜歡在網上指點江山,大言不慚的說,換做是我該如何如何,怎樣怎樣,自以為聰明,天下人都是傻瓜。

  卻並沒有宏觀的去想整個大局,更沒有計算人心的黑暗與詭詐。

  比如武則天若是下令,地方分配數額安撫災民,就地落戶,分配良田,將災民分割成小股,舉國消化。將遊蕩的災民,變成各地的農民。從而達到,解決根本問題的目的。

  但是這個命令一旦到了地方,那就是一場滔天的血色災難。

  為了那些良田,為了從朝廷撥下來的糧款。地方的官員和勢力,就敢勾結起來,以官為匪,流竄殺人,將無依無靠的災民屠戮。再將利益按照一定比例分割。

  楚河與武則天這一聊,便是大半天時間。

  等到上官婉兒安排女官們,將午膳端進來,二人方才稍稍停頓。

  楚河倒是面不改色,武則天卻興致更加高漲,顯然沒有用膳的打算。

  還是上官婉兒道了一聲:「天后!該湧午膳了!而且李大人一大早過來,只怕也沒吃什麼東西呢!」

  聲音輕柔,自有一股令人安神寧氣的魅力。

  楚河抬頭一看,竟然這才看到她,那顆久經歡場考驗的大心臟,竟然也不爭氣的多跳了幾個拍子。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3 12:56
第二百三十五章 愛卿吃鯉

  不知大家有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一位姑娘。

  當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耳邊就會自動地響起音樂聲。

  整個人都彷彿要變得戲劇化起來。

  失去了往日的從容與自然。

  楚河這一刻就有這種感覺,和風華絕代的武則天站在一起,她本該變得渺小而又不起眼,但是事實卻是,即便再卑微,她也依舊閃爍著她本來的光輝,沒有被徹底壓制。

  倔強的猶如巨石下的小草。

  看到楚河臉上的表情,武則天轉眼一笑,開口說道:「婉兒!還不侍奉李大人用膳。」

  上官婉兒低頭道了一聲:「是!」

  然後將一旁桌案上的碗筷擺好。

  飯菜並不奢華,簡簡單單的葷素搭配,卻又顯得精緻。

  坐下之後,楚河稍稍有些發熱的頭腦,逐漸卻又冷靜下來。

  從許多史料上的記載來看,上官婉兒的名聲,著實也算不上好。不過史書嘛!早就說過了,都是由掌權者肆意妝點的小姑娘。

  真相如何,楚河自己懂得用眼睛來看。

  不少史書上說,上官婉兒私通武三思、崔湜,其實最早出於五代時期劉昫的《舊唐書》。

  而唐朝的文獻中卻幾乎沒有這方面的相關記載。

  唯有《景龍文館記》中倒有一句「而晚年頗外通朋黨,輕弄權勢,朝廷畏之矣」。

  只是這個「通」字可以是私通,也可以是交接往來,並不能斷定婉兒與其有染。

  由此不得不猜測劉昫僅僅是把一件可能存在的事當成了言之鑿鑿的史實。

  當然也不排除,在武則天龍馭賓天之後,上官婉兒為了穩固自身的地位和權勢,做出了某些妥協和改變。

  這本也是尋常。

  多少當年學校青春如詩,清純似水的女孩兒,多年以後卻出沒於富貴歡場,暗街後巷。

  二者皆是真實,同為一人,只是錯過的是時間罷了。

  楚河腦中浮想聯翩,上官婉兒卻在楚河身側,將挑出魚刺的魚肉,擺在楚河的碗中。

  「嗯···一塊肉要挑出這麼多刺,這什麼魚?握草···這是鯉魚!」楚河眼睛直發愣。

  吃個飯也要搞事情啊!

  楚河抬頭看了一眼武則天,對方的表情很淡定,旁邊另有一位女官服侍其用膳。只是武則天都淺淺地嚐了一口,便不再多吃。

  反而是飯後,會拿出一粒夾雜著百花馨香的丹藥,含入口中,整個人都顯得愈發容光煥發。

  楚河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拿起筷子,將碗裡的魚肉一掃而空,然後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上官婉兒,開口說道:「上官大人!不必麻煩!在下喜食鯉,而善吐刺,可自行用膳。」

  說罷筷子一伸,便將面前盤子裡的鯉魚整條放入碗裡,然後大快朵頤,吃得汁水四濺,毫無儀態可言。

  武則天面露笑容,表情更加溫和。

  等到真正大口開吃,楚河才發現這鯉魚竟然也有些不同。

  魚骨雖然堅硬,卻略帶冰涼,以真元一激,竟然可融化於口中。魚肉雖然略帶腥味,卻另有一種奇異的鮮活感,在口中不停的雀躍。

  楚河身上那原本已經淡薄的長江龍君龍氣,此時竟然彷彿融合了一股全新的龍氣,變得複雜多變起來。

  「這是黃河金鯉,有黃河龍君的血脈,既然愛卿喜食,婉兒一會給李愛卿用玉盒裝上十尾。」武則天笑著說道。

  楚河絲毫沒有覺得連吃帶拿,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直接回答道:「多謝天后厚賜,臣卻之不恭了。」

  李字通鯉,故而大唐開國以來,江河湖泊鯉魚氾濫,因為天下無人再敢食用鯉魚。

  而身具黃河龍君血脈的黃河金鯉,就更沒人敢動了。

  尋常時候,都是被餵養在皇宮內院的池子裡,做觀賞用。

  而此次用膳,卻有這麼一道菜,顯然是武則天在考驗楚河,若是楚河忠心於李氏皇族,那麼這道菜他無論如何,都該難以下嚥。

  同樣,十條鯉魚,楚河帶回家後,不僅要吃,還要吃的大張旗鼓。

  武則天是對人才有極其寬容的態度。但是大前提是,人才是屬於她的人才,而不是和她作對的人才。

  如果是和她作對的人才,那麼果斷還是剁碎了餵狗比較好。

  幸好,『李開明』這個令她很看重的人才,還是很識趣的。

  不僅吃了鯉魚,並且表現出一副鯉魚超好吃的摸樣,這樣就很好了。

  這只是一個簡單的試探,不難想像,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類似的試探不會少。

  畢竟武則天有了重用楚河的心思,而楚河的身份,卻還是令她有些猶豫。

  倒不是擔心楚河坐大奪位。坦白說,武則天的腦洞,還沒大到這種程度。

  『李開明』這個身份只是隴西李氏的族人,並不是李氏皇族出身。

  他是沒有資格去繼承皇位的。

  除非將整個江山推倒重來。

  但是那又涉及到一個問題,紫薇星降,天命所歸。

  所以在這個副本裡,楚河也根本不可能做到,如在春秋副本裡那般,奪取江山。

  因為在春秋副本裡,他能做楚王,源於他本身就是王室血統,將奪位本身限定在了內部鬥爭這個概念上。

  佔據了大義的名份,減去了許許多多的麻煩。

  用過午膳,武則天便拉著楚河繼續探討,直到夜幕漸沉,依舊沒有放楚河離去的打算,似乎是想要挑燈夜戰。

  「天后!已經過了酉時了!再過不久,皇城門就該落下了。」上官婉兒一直在一旁當隱形人,此時終於又開口說話了。

  武則天意猶未盡,卻還是歎息一聲道:「不想時間竟然過的如此之快。既然已經到了酉時,婉兒!你便替我送李大人回府吧!」

  說完,武則天的臉上,終於流露出一絲倦意。

  因為無法修煉,所以她終歸只是一個普通人,本就一夜未曾休息,又與楚河討論了一整天。以各種賑災、治患、平民憤、安民心理念為核心,擴大到了整個天下的維穩,治理以及發展的大命題上。

  著實耗費了許多精力,就連楚河這個已經在孕育靈光,即將突破到金丹期的修士都有些覺得精神匱乏,武則天會疲勞,也是理所應當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武則天頭抬頭對楚河『深情款款』道:「明日辰時,我會在此等著愛卿,繼續今天沒有聊完的話題。」

  楚河急忙躬身道:「臣榮幸之至。」

  此事正和楚河之意,唯有濃郁的聖眷,方能讓宵小望著卻步。

  等到上官婉兒帶著楚河走向皇城門時,楚河忽然扭頭看了一眼皇城門下的一位千牛小將。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4 10:19
第二百三十六章 武皇登基

  小將的身份正是千牛衛守備羅繼雲。

  楚河與其擦身而過。羅繼雲目不斜視,楚河也只是輕輕地掠過一眼,沒有絲毫情緒。即便是與楚河並排而行的上官婉兒,如此精明的姑娘,也沒有發現絲毫的不對勁。

  原本楚河已經暗中指使潛伏在羅織軍中的手下,想法子搞死這個羅繼雲。不曾想竟然還活著,甚至連身份都沒有變,只是被調離到了遠離武則天的地方。

  「看來還是我想當然了,對於近身護衛她的千牛守備,武則天還是抓得很嚴實的,即便是現在最『當紅』的羅織軍,也無法將手真的伸入進去。」

  大唐副本最好的四個身份,楚河選擇了李開明。剩下的羅繼雲、趙東來還有葉良,楚河卻都沒有置之不理。

  葉良已經被楚河搞成了一個半死不活的廢人,如果有人選了,那麼只能說是一個巨坑。只怕通篇都走不出武三思府邸這個小地圖。

  趙東來的產業也已經被楚河暗中接手,現在的趙東來,表面上還是神都富商,坐有嬌妻美眷,廣廈良田。實則不過是一個不自知的傀儡,一舉一動皆被楚河掌握。

  至於羅繼雲,對於楚河而言,是最不安定的因素,因為他距離武則天太近,太容易造成不可控的突發事件。

  所以楚河才想要搞死他。

  暗殺當然是不行的,因為千牛衛守備基本上都宿在皇城外城,每三個月才有一次回家省親的機會,而且是哪一天都是隨機而定,根本沒有規律。

  楚河雖然招攬了一批手下,卻還沒有本事,突入皇城暗殺一個千牛守備。何況,這種事收穫與付出不成正比。

  所以楚河選擇了比較『正規』的官方手段。

  只是目前來看,效果寥寥。

  「看來,還是要想個辦法,讓羅繼雲外調出去,既然暗踩不行,那就明捧吧!作為羅成的後裔,羅繼雲乃是將門之後,豈能浪費在這如牢籠般的皇城之中。」不過三五步的路的時間,楚河便已經想好了新的對策。

  「李大人!記得明日早些到皇城外等候,莫要讓天后多等。」送到了皇城門口,上官婉兒卻並無心送楚河回府。

  作為武則天的近身紅人,上官婉兒知道有太多的人打她的主意。

  別的不說,武三思、武承嗣,甚至是武則天的幾個兒子,都是如此。

  這些人她都開罪不起,故而只能保持冷漠對待,不偏不倚。倘若送楚河回府,那就等於破了金身,難免惹怒了某些氣量狹隘之輩。

  天后看似寵她,實則根本上還是會權衡價值,計算得失。

  想要在這一步踏錯,粉身碎骨的權力核心,保護住自己,就需當時刻小心。

  楚河看著遞過玉盒之後,便迅速轉身離去的上官婉兒,想要張口說話,卻又突然閉口不言。

  大丈夫為何不可一日無權?

  原因便在於此。

  一個難得看上眼的女人,卻怕害了她,不能與之縱意攀談,心中不該苦悶?

  一切皆因為,此刻的楚河手中無權。

  無論他暗中已經掌握了多大的力量,但是那都是見不得光的。是躲在陰影裡的鬼祟,一旦落到明處,便立刻煙消雲散。

  別的不提,楚河和武三思鬧掰後,他手中已經很是走了一批依附的修士。

  他們本就是衝著武三思的名頭而來,如今順勢而走,也是理所應當。

  只是核心的雪老還有幾位金丹修士,還是被楚河牢牢抓住,這麼點損失楚河也就暫時不去計較了。

  等有朝一日,大權在手,若是再遇,便再清算不遲。

  第二日,楚河如上官婉兒提醒那般,早在卯時便在宮門之外等候。

  又與武則天討論一日,從朝野到神都民間,『李開明』這三個字已經開始漸漸傳開。

  有污蔑楚河為武則天新的面首者,言武則天因他已經兩日不曾上朝。不過很快這些聲音就消散了,有些造謠生事者是楚河暗中派人處理的,還有一些則是死於羅織軍之手。

  很多人都只記得羅織軍中人,最擅長造謠、誣陷,卻不知道他們其實也是武則天的爪牙,專門處理一些武則天不好明面出手去做的事情。

  為了維護『李開明』的名聲,武則天願意等上一夜再見他,願意打斷談論正在興頭上的話題。如此這般,自然也就不會容許,有任何人將『李開明』的形象,繼續朝著『面首』這等不堪的形象上引導。

  第三日、第四日···直到第十日。

  楚河整整被武則天接見了十日。

  起初五日,武則天是單獨接見,最多身邊還有一些女官、內侍。

  從第六日開始,便有受武則天信任的朝中重臣參與討論,楚河甚至因此正式見到了大名鼎鼎的狄仁傑。

  十日時間,楚河感覺自己被武則天徹底給掏空了。

  甚至到了後期,楚河也只能勉強跟上武則天、狄仁傑等人的節奏。

  古人從來不蠢,他們只是沒有站在歷史的高度。當補足了短板,他們能爆發出來的想像力和能力,足以讓楚河震驚。

  楚河甚至感覺,將他們後幾日總結出來的東西,整理歸納出來,拿到現代去,如果得以執行,那麼只怕會為現代社會的許多弊病,帶來立竿見影的改變。

  同樣也是這十日時間,讓『李開明』的大名,幾乎傳遍了整個大唐。

  大唐皇族僅剩的一些『老弱病殘』們,都開始敵視楚河,視為叛徒。就連隴西李氏的許多族中宿老,也紛紛給楚河來信,質問緣由。

  楚河投靠武三思與直接投靠武則天,概念還是不同的。

  投靠武三思,代表的只是個人的某種政治傾向,雖然已經極為明顯,但是還蓋了一層遮羞布。

  但是直接投靠武則天,那就等於承認了武則天的統治,承認了武則天的存在。這就是扯開了最後的遮掩,毫不掩飾的背叛。

  當然,對於這些毫無殺傷力的指責和質問,楚河都是一笑置之,壓根也不在意。

  隨著時間的繼續流淌,毫不停歇,一切都繼續發展前進。有了楚河的建議,加上群臣效力,天下之紛亂,被迅速平息,水災、旱災、蝗災帶來的傷痛被迅速消弭,及時的處理,導致瘟疫等災害,並未大規模鋪開。

  公元六百九十年。

  在無數在野的大儒、李唐皇室的舊臣痛斥中,在無數李氏皇族的哀痛中,在李顯、李旦等李氏皇子們口不對心的『懇請』中。

  武則天登上了九五之位,昭告天下。改年號為天授元年,正式宣佈改唐為周,自立為帝,定洛陽為都,稱「神都」,建立武周王朝。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4 10:27
第二百三十七章 眾人降臨

  劇組,許導已經派人找了楚河一圈,卻始終沒有找到楚河的蹤影。

  而佈景已經搭好,場地的租借時間也有限,武則天登基這場戲,著實不能再拖延下去。

  許導抓了抓頭髮,只能心中感歎楚河的離譜,只能以後等找機會再給楚河道歉,現在箭在弦上,不能不發。

  一聲Action,大戲開幕。

  負責演武則天的是一名香江的女演員,雖然年過四十,但是保養得確實不錯,更重要的是憑藉著還算過得去的演技,確實能夠將武則天那種即將君臨天下的霸氣展露幾分。

  當然,這也是因為許導沒有見過真正的武則天,否則的話···這場戲他只怕是拍不下去。

  隨著大戲開幕,當武則天登頂的那一刻。

  龐大的靈氣波動,便直接落下來。

  一條無形的通道打開,將在場的許多修真者都捲了進去,表面看起來像是在隨機篩選。

  但其實,還是有竅門的。

  那些被捲入副本的修真者,大多數都是在這一幕大戲中,充當了龍套的修士。

  就連許導本人,也是穿著一身官服,站在大殿一側露臉。對外的說法當然是一種趣味性的客串。

  畢竟很多導演都有這個癖好。

  許導年輕的時候,甚至還主演過幾部電影,那都不叫事。

  等到副本徹底落下,捲走了幾十號人,龐大的靈氣波動便瞬間收斂起來。

  而進入副本的眾人,則是開始面臨選擇。

  葉辰是一名三清山道教協會的修士,他因為天生的靈魂比較一般人更強大,故而先一步從時空穿梭的眩暈中清醒過來。

  當看到眾多身份選擇後,毫不猶豫的便選擇了起步高,並且很合眼緣的葉良這個身份。

  只是等他進入副本,與葉良這個身體融合,取代了其存在之後,卻突然有一句MMP,不知當對誰說。

  此刻他躺在病榻上,氣若游絲,根本就是快死了的節奏。

  雖然由於葉辰的降臨,葉良原本的身體受到了一定的修復,並且葉辰也有修為在身,本可以用來恢復傷勢。

  但是重點在於,葉良的丹田被點破了,而且還不是破了一點點,而是四處漏風,葉辰的那點真元填進去,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漏光。

  「我真是瞎了眼···怎麼選了這個鬼身份?看來這次副本泡湯了,還是趕緊用龜息功盡量保存真元,能熬一天是一天,等副本結束吧!否則的話,要是真這麼就撲街在副本裡,死了都要被人笑掉大牙!」葉辰的內心簡直可以用無比崩潰來形容。

  葉辰的崩潰,只是一個小小的縮影。

  由於楚河的提前進入,現實已經與眾人所熟知的那段歷史,有了很大的不同。

  至少新降臨的這批人,就都沒有聽說過一個叫做『李開明』的人。

  按理說,此人搞出了如此大的風波,不該在歷史上無名才是。

  不過絕大多數的人,也並不是十分在意。

  其一便是,依照『經驗』,靈光幻境···也就是副本中的世界,其某些方面或許與歷史類同,但是某些時候卻又會有一些偏差。歷史只能作為參考,而不能作為準則。

  其二便是,眾人所熟知的所謂『歷史』,本身就是經過修飾和刪改的,與所見有所差距,那也是合乎情理的。

  還沒有人腦洞大開,想到了是有人提前進入了副本。

  畢竟這種事情,以前從未發生過。

  不過無論如何,多出來的這個『李開明』,還是引起了新降臨的眾人,足夠的重視。

  已經有不少人決定去探一探這位李開明的虛實。

  而與此同時,正在府中蘊養靈性,準備凝聚金丹的楚河,臉上露出一抹驚愕的表情。

  「想不到,主線任務竟然是這個!還真是出乎意料啊!」

  大唐副本的主線任務只有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回歸正朔』。

  從字面上理解,就是要幫助李氏皇族重新從武則天手中取回皇位。

  雖然按照歷史進程,似乎這是會自然發生的事情。但是參與度、挖掘度都決定了事後副本收穫。

  何況,若是能夠將回歸正朔的年份,往前提一提,那參與度,豈不是爆表?

  只是楚河卻在一瞬間想到了更多。

  想起了安排在羅織軍中的手下傳回來的那份情報,楚河卻有了一個更加大膽,甚至足以稱之為瘋狂的想法。

  並且他十分的想要將這個想法付諸實踐。

  「不過,先不急!讓他們在神都先鬧上一鬧吧!我也是時候突破金丹了。」

  念頭一動,楚河九重真元塔內,孕育的全部靈性之光,已經徹底化為了一枚金丹,從塔尖一躍而出。

  楚河的頭頂上空,虛空生雷,人與天地之間,彷彿勾連出了一道虛無的通道。

  就肉眼來看的話,楚河的頭頂三尺處,似乎懸浮著一枚介於虛實之間的金丹,在不斷閃爍。

  但是在楚河的靈魂感知中,他就像是被塞進了一個球裡,飛入了一片混沌虛無。

  四周充斥著各種規則和元素,彷彿觸手可及,卻又十分遙遠。

  金丹離頂三尺,楚河的水準放在古時,也算是中上了。

  金丹回體之前,有一定的概率,隨機捕捉到虛空中的一些規則,將之烙印在金丹之上,化作金丹神通。

  但是楚河怎麼會甘心就這樣?

  「四海升騰功,北海無極巨浪滔天。」

  就在楚河的頭頂,靠近北邊,虛無的生出一股玄黑色的氣流,鼎著楚河那虛幻真實相間的金丹,往上又飛了一尺。

  凌空離頂四尺,已經是小天才的水準。

  楚河甚至可以明確的捕捉到一些比較淺顯的虛空規則。

  像控水、控火、震地、呼風、歸元等等比較常見的金丹神通,全都在楚河面前展現,等待著他的挑選。

  以楚河金丹的質量,最多足以承受三道規則的烙印。

  也就是說,只要楚河選擇,就立馬可以獲得三門頗為便利的金丹神通。

  「南海無量赤海衝宵!」

  楚河的南邊,又飛起一道略帶赤色的氣流。

  在楚河的靈魂感受中,卻是一片赤色的海洋,托舉著他,往上飛騰,直入那虛無深處,迎接電閃雷鳴。

  金丹離頂五尺。

  便可感受到雷霆指、狂風斬、冰霜拳、金剛骨、仙元劍、先天一氣等中等程度的神通,這些神通往往脫離了單一簡單的規則控制,而是上升到了一種更加神奇,更加貼合實際作用,類似於法術和武學的結合體,且更具備殺傷力和攻擊力。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4 10:29
第二百三十八章 金丹入腹,打破極限

  「西海無疆白濁混世。」

  楚河的頭頂西邊,浮現出一道白氣,又一次衝在了金丹之上。

  金丹再度飛騰,懸頂六尺。

  楚河所見之神通規則,又起了變化,再上一個檔次。

  有通幽玄冥劍、十二通神力、太陰彰化刀、金風玉露削元掌等等。

  如果說如雷霆指、狂風斬等神通,是單一的元素規則與武技結合,化為的神通。那麼如通幽玄冥劍、十二通神力等神通,便是由多種元素規則與更強橫的武技融合,是更加高級的神通。

  當今世上,金丹期的好手,能有如此神通者,並不多見。

  楚河的靈魂被封閉在金丹之中,同時也感覺到了來自虛空的無量風暴,金丹與肉身之間的聯繫,正在被無限消弱,如果繼續往上升,只怕金丹與肉身之間的聯繫一斷,那麼失去了肉身的保護,所謂金丹不過是虛幻的能量,能量耗盡,靈魂便無所依靠,無所隱藏,必然會被虛空之中磅礡的風暴碾碎。

  「罷了!終歸是一場虛幻,不值得冒如此大的風險。我這一次晉級金丹,確實也過於著急了,未能將靈性修到極致,也沒有將金丹真的打磨到無有一絲瑕疵。再往上,成功收回金丹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穩固住金丹,不再以四海升騰功往上衝擊金丹,楚河便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牽引力,從下方傳來,顯然是肉身要收回金丹和封在金丹內的靈魂。

  金丹在虛空之中打轉,來不及更多細想,抓住虛空中最高處的三道神通規則,死死的烙印在金丹之上。

  一瞬間原本只是如同一顆黃橙橙的寶珠般的金丹,便多出了三道十分玄奇的花紋。

  一道花紋如同草葉,卻盤旋如盛開的繁花。一道花紋彷彿是冰霜,卻又有一層層的霧氣在四周徘徊。一道花紋如閃電霹靂,卻分裂三角,對立而起。

  嗖!

  金丹上升得艱難且緩慢,但是回落得卻無比迅速。

  當金丹沒入靈台,卻不再返回丹田,而是直接懸浮在識海之中,照耀無邊,將原本黑暗、狹小的識海,以金丹的光芒,不斷地擴充、放大。

  隱約間,楚河的靈魂透過金丹,還可以看到如同一團火在識海中燃燒的祝融元神碎片,以及青翠欲滴,時刻散發出薄薄清涼之氣,擴散至整個識海的翠竹。

  丹田之中,已經化作玉盤的道基,卻彷彿玉柱一般,推著龐大的真元,直衝識海,沒入金丹之中。

  隨著金丹吸收著龐大的真元,楚河感覺自己的靈魂彷彿都在迅速地汲取養分成長。

  而金丹之外的三道花紋中,那冰霜夾雜著薄霧的花紋首先亮了起來。

  關於這道神通的一切訊息、能力,都被楚河的靈魂直接接收,並且化為本能,彷彿已經經過了千錘百煉。

  金丹之前練氣而修肉身,故而築基期修士,可以活到人體理論上的極限壽命值。

  但是身體可以在真元的強化下,一直保持活性,唯有靈魂卻在不斷地衰弱,漸漸不堪重負。

  因為靈魂也會衰老。

  故而唯有鑄造金丹,以真元蘊養金丹之中的靈魂,如此方能打破極限,獲得更長的陽壽。

  很久以前,巫修中蠻巫一脈,是到了一定境界,將靈魂與肉身合一,提升肉身就等於提升靈魂,如此倒也簡單粗暴,不用分心其它。

  只是這樣一來,一旦肉身受損,生機被削,靈魂也會跟著受到重創甚至死亡。

  可謂優勢與劣勢同樣明顯。

  故而巫修之中,又有了各種神體,各種不死重生之術,都是為了彌補這樣那樣的缺陷。

  而正統的修真手段,則是不然,肉身固然重要,但是當靈魂在肉身的蘊養下,達到足夠的強度,就能捨棄肉身,以元神周遊天地,即便是肉身損壞,也有奪捨化身,轉世輪迴護持真靈不滅等手段。

  比起巫修要顯得先進,且方便的多。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修士界也講究進化論···。」楚河拋開紛亂的念頭,睜開雙眼。

  金丹已成,楚河的靈魂已經開始慢慢的質變,即便是隔了一層金丹,看待這個世界的眼光,也發生了變化。

  走出密室,朝著皇宮看去,他甚至能夠隱隱看到一隻金鳳腳踩著眾龍,騰飛在雲霄之上,奪目的金光刺眼之極,讓人無法直視。

  「大人!這是雪香閣方才送來的消息。」楚河出關不久,便有麾下的一名金丹修士來報。

  當他看到楚河的時候,表情是吃驚且詫異的。

  沒想到只是短短數日,楚河竟然已經成為了金丹修士,而且憑氣息判斷,絲毫未有虛浮不穩的跡象。隱隱還有幾分令他看不透的心悸。

  楚河接過信件,草草一閱,心中便已經有數。

  「趙東來如同突然換了一個人一般,雖然大致上似乎沒有變,但是生活細節上,卻已經大不相同。」

  「此人才接手趙東來的產業,便急不可耐的啟程趕往鸚鵡洲,看來卻是東陽竹無疑了。」

  想到這裡,楚河露出一絲冷笑。

  「去吧!去吧!去找東陽離,他一定會給你這個後世子孫,一個大大『驚喜』。」

  放開這一節,楚河又去了一趟茶樓,喝了三杯茶,臉上露出一抹淡笑。

  兩天前,羅織軍的一處卷宗樓發生大火,燒燬卷宗數百,無人傷亡。

  來俊臣仔細查看過後,判定是負責看守之人倦怠所至,將那人直接砍了腦袋。

  之後便不再過多追究。

  來俊臣要煩心的事情近來越發多了,這等小事,不值得他耗費太多心力。自從武則天登基為帝,改國號為周之後,神都內忽然湧現出了一批奇人,倒是將神都攪出了許多風雨。

  單單是武承嗣便一日之中碰到了三個算命先生,都言其有潛龍之相,言之鑿鑿,然後被武承嗣亂棍轟走,一時間傳為神都笑談。

  太平公主才下嫁給武攸暨不久,便偶遇一瀟灑男子,此人詩詞過人,風度翩翩。

  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道盡人間無數事。

  太平公主怦然心動,便將其收入府中,當著武攸暨的面與之歡好,不知如何傳入了市井,淪為了市井之人的笑談。

  言武攸暨必然是繼房遺愛之後,第二位綠帽王。

  同時還有更多是一般人接觸不到,而楚河卻從羅織軍中安插的眼線處得知的消息。有膽大妄為之輩,暗中接觸李旦、李顯,言語激動,大有匡扶江山,再造大唐盛世的豪情。

  於是他們就被李旦、李顯好言留下,之後便出賣給了來俊臣。甚至連武則天都沒有驚動,幾顆大好的人頭,便滾滾落地。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4 10:33
第二百三十九章 吾做汝父可好?

  「著大理寺少卿李開明,為西都京兆尹,三日之後啟程,欽此!」大殿之上,隨著上官婉兒將武則天的聖旨念完,楚河領旨謝恩之後,便退回到兩班朝臣之中。

  而大殿之上雖然無人說話,卻各種眼神示意亂飛。

  長安原本是大唐的都城,如今武則天將神都改為大周都城,那麼長安自然便只能是西都。

  儘管如此,其重要性依舊僅次於神都,武則天將楚河調任為長安令,其中代表的信任,和重用之心,簡直無需多言。

  退朝之後,前來拜訪楚河的朝臣以及貴族,便多了起來。

  三天時間,除了整理行裝,就都用來和這些朝臣們客氣、交際中渡過。

  就在眾多的新來者們,苦心在神都鑽營之際,楚河卻離開了神都,離開了漩渦的中心,前往長安任職。

  一路疾行,不過半月,楚河便帶著一班下屬,趕到了長安。

  長安,大唐之都城,原本是世界的中心。但是隨著武則天的崛起,它也就像現在的李氏皇族一般,失去了某種榮耀。

  地位也彷彿變得尷尬起來。

  雖然不再是國都,但是長安依舊繁華,甚至可以說少了大批的貴族、官員在此壓制,屬於商業的氛圍,在這裡變得更加濃郁。

  充滿著一種自由的氣息。

  楚河作為武則天新任命的長安令,最重要的職責,便是穩住長安。

  既不能讓它太過搶了神都洛陽的風頭,又不能讓它衰敗下去,同時也要監視那些殘留在長安的勳貴是否與李氏皇族勾結,以免他們搞出什麼么蛾子。

  可謂責任重大。

  當然楚河擔了這麼大的責任,武則天對他自然也不會毫無防備。

  至少楚河便通過在羅織軍中的探子知道,周興也來了長安,就隱藏在暗中,時刻盯緊著他。

  武則天就是武則天,她即使是再欣賞、重用一個人,也不會徹底的信任他。對於她而言,信任便是最奢侈的一個詞。

  當然說句良心話,楚河確實不值得信任。

  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巧合,楚河來長安,其實便是他暗中派人買通薛懷義,讓薛懷義給武則天吹枕頭風,調他入長安為令。

  而楚河為何非要來長安,自然也有緣由,這緣由就在長安皇宮的掖庭之中。

  掖庭局歸屬於內侍省,歷來王公貴族出身的罪人,或是皇宮內院犯了錯的太監、宮女甚至妃子,都會被打入掖庭。

  武則天曾經也在掖庭待過一段時間,遭了些罪過。

  故而掖庭局的管事,便在後來的某一天,突然全部暴斃,那一日鮮血染紅了掖庭,就連風聲也在那天變得沉默之極。

  等到武則天把整個朝廷都搬到了神都,掖庭卻彷彿被遺忘了一般,雖然位於長安皇城之中,卻已經處於無人管理,放縱散亂的狀態。

  其中究竟都藏著什麼妖魔鬼怪,亂七八糟的東西,著實已經太多了,說也說不清。

  楚河雖然上任長安令,但是也是沒有資格出入皇宮的,除非得到武則天的手令。

  不過他要做的事情,也確實不需要大戰旗鼓。

  就在楚河上任長安令後三個月,長安皇宮之內,內侍省奚官局率先起火,下一刻火勢蔓延燒到了宮闈局,最後連掖庭局也跟著遭了殃。

  根據事後皇宮內傳出來的消息,奚官局的人幾乎全部燒死了。宮闈局也死了幾十人。而掖庭局因為近來管理混亂,究竟死了多少人,死了些什麼人,不得而知,只是從廢墟之中找到了七八具焦黑的屍體,其中還有一具屍體,看起來應該是個七八歲的小孩。

  別誤會,這不是楚河做的,而是周興入夜帶人悄悄做的。

  奚官局主管宮人病,則供醫藥,死,給衣服,各視其品。似乎是因此,洞悉了某些武則天以前不為人知的隱秘。

  從前武則天還不太好收尾這些事情。現在做了皇帝,聖人無暇,不應有虧。

  有些事,就壓根不用自己動手,只需要傳遞出一個模糊的想法,自然會有大把的人去搶著做。

  楚河不過是利用了周興討好武則天的心態,將某些模糊的消息,通過潛伏在羅織軍中的手下,傳遞給了周興。於是周興便有了動作。

  等火勢起來後,楚河便推波助瀾了一把。讓火勢如願的蔓延到了掖庭。

  將事先從亂葬崗挖出來的小孩屍體丟入大火中,偷梁換柱將真正的目標帶了出來。

  看著眼前這個面黃肌瘦的小傢伙,正用驚恐、不安中夾雜著麻木的眼神看著自己,楚河歎了口氣。

  他如此大費周章,為的可不正是他!

  主線任務『回歸正朔』。

  絕大部分的人,將視線都盯在了李顯、李旦兩兄弟身上,奇葩點的或許腦洞一開,決定把太平公主推上皇位,也應該足以完成任務,說不定還會因為參與度極高,而獲得更多的獎勵。

  但是現在李顯、李旦兄弟早就被武則天嚇破了膽子,哪裡還敢有心反抗。

  去輔佐他們,那簡直就和送死沒區別。至於等到一切自然發展,任務是可以完成,但是參與度卻基本為零,進一趟副本,也就相當於來盛唐旅遊了一下。

  楚河也是在看到羅織軍意外收集到的資料,這才有了來長安的心思。

  昔日玄武門之變,李建成被李世民親手射殺,李建成的四個兒子,也都被李世民誅殺。

  但是李建成一脈卻並未真的就此斷絕。

  李建成的長子李承宗生來孱弱,李建成恐其福壽不長,便早早為其娶妻。

  誰也沒有料到,這李承宗雖然身體虛弱,但是某些方面天賦卻不差,八歲便行了房事,一擊命中。只是這胎兒似乎也發育不良,在母親肚子裡八個月,卻不顯明顯痕跡。而李承宗則是在新婚兩個月後,便已經一命嗚呼。

  玄武門之變後,李承宗的妻子由於出身范陽盧氏,僥倖逃過一劫,卻被充入掖庭,懷胎長達十六個月,後幾個月甚至過的無比辛苦,都未有流產,藏身於掖庭,在一個經歷了隋唐兩代的老嬤嬤幫助下,將孩子生了下來,並且悄悄的養在掖庭之中。

  等到成年後,便又與掖庭中的一名宮女珠胎暗結,生下了孩兒。

  巧合的是,這孩兒又是男孩,同樣也是生長在掖庭,生活經歷幾乎與其父親類似。只是因為過的過於辛苦,便與其父親一樣,不到三十五歲便撒手去了。

  楚河面前的這個孩子,算起來,是李建成的玄孫,正正經經的皇室血統,大唐再正統不過的繼承人。

  收回思緒,楚河看著眼前這個孩子。雖然是李建成的後裔,皇室血脈但是經過數代沉淪,身上早已沒有了什麼所謂的高貴氣質。

  甚至比起尋常的小孩來,還要顯得更加畏畏縮縮。楚河帶他出來之前,他正蜷縮在角落裡,被幾個小太監毆打,鼻青臉腫的。

  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瓜,楚河笑著對其說道:「放心吧!以後且跟著我,就喚我父親可好?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父親,不會再有旁人欺負你了!」

  小孩聞言,詫異卻又充滿希冀地看著楚河,嘴動了動,卻發不出聲來,似乎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身穿官服,看起來十分威嚴的大人,卻要收他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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