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無限制神話 作者:廢紙橋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2017-8-18 13:51:3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65 1774801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4 10:34
第二百四十章 帶著兒子上老君山

  楚河鼓勵的看著小孩,眼神溫和,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

  突然小孩的眼中泛起了淚光,下一刻哇的一聲,便哭了出來,一把抱住楚河的大腿。

  「父親···父親···鼠兒也有父親了!」小孩哭得十分激動,幾番抽泣差點背過氣去。

  不過也許是經過好幾代的基因改良,這小孩雖然看起來瘦弱,但是身體根子倒是還行,否則的話楚河還真擔心他這樣劇烈心情激動下,直接哭死過去。

  缺乏依靠和愛護的小孩,在缺愛的同時,內心的防備也是極重才是。不過楚河給他之前就用了安神養心的靈藥,故而防備便不知不覺中放松下來,被楚河一擊攻克。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楚河便親自教小孩讀書寫字,並給他取名李正朔。

  李正朔很聰明,也懂得努力,楚河教他的東西,往往第二天便能熟練的運用。當然這也是因為楚河教的都很淺顯。

  楚河當然可以給李正朔找個先生,自己省了很多麻煩,只是如此一來,便少了培養感情的機會,對於楚河日後的計劃,可是大大不利。

  如此楚河每日除了教導李正朔,處理公務之外,便是在府中花園裡澆灌一株梧桐樹。

  這株梧桐樹也是奇怪,長得極快,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便長到了兩丈高,樹葉翠綠如同玉質,樹桿魁梧而又粗壯高大。

  楚河種樹當然是有目的的,並非閒著無聊,找點事做。

  依靠積累,楚河在金丹初成之時,便成功的開啟了神通冰雹神風斬,這是一招簡單、直接的攻擊性神通,威力極強,當然消耗的真元也是極多,與楚河的真元屬性契合度高。

  等到又修煉了三個月後,楚河開啟了第二門神通,神木分身。

  從樹種開始培育一株具有一定神異性質的樹木,每日以真元和自身精神澆灌引導,待到樹成兩丈之時,樹木便可化作有一定意識,受本體操控的分身,在特定的範圍之內活動。

  這一日夜深人靜,楚河獨自一人悄悄喚醒了還在熟睡的李正朔。

  「父親!」李正朔瞪大了眼睛看著楚河。經過一年的調養,李正朔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瘦弱摸樣,有了幾分貴公子年少的摸樣。

  「別出聲!隨我來,為父帶你去個地方。」楚河說道。

  李正朔聽話的不再出聲,甚至連呼吸都壓制極為平緩。

  等楚河抱著李正朔飛出窗戶,掠過庭院,踏月而行之時,李正朔回頭一看,卻正巧看見,那長在院子裡,父親每日澆灌的梧桐樹,竟然迅速地化作了父親的摸樣,然後走進父親的臥室。

  「好神奇!」李正朔心中感到神奇,卻還是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楚河抱著李正朔飛出府邸。

  悄悄潛行,按照早已安排好的路徑,遁出長安。

  長安城外,楚河抱著李正朔,騎著一匹上好的龍血馬,竟然是朝著神都方向飛奔。

  雖然成為金丹修士之後,已經能夠借助金丹之力,排斥引力,御空而行。但是那太消耗真元,短距離飛行尚可,長距離飛行則太過困難,還是騎馬比較方便。

  路上幾乎沒怎麼歇息,狂奔不止。

  三日之後,楚河帶著李正朔上了景室山,也就是老君山。

  太上老君李耳曾在此山修煉,李世民因此將景室山改名為老君山,此地同樣也是太清道門的聖地。

  楚河此來,便是借助李正朔的身份,尋求與道門的合作。

  武則天坐上皇位,除了李氏皇族的人看不過眼外,最不甘心的,便有道門。

  畢竟李氏皇族認了太上老君為祖宗,道祖太上忘情,壓根不會在意這點事。但是道祖的徒子徒孫們忘不了名利。

  老君山太清道門更是如此。

  李氏皇族在位之時,太清道門為天下供奉,道門正宗,執掌天下修士牛耳。

  一榮俱榮,一損皆損,武則天在佛門的幫助下,登上皇位。那麼道門自然就遭到了打壓。

  雖然道門修士們實力高強,似乎超脫世俗,但是也只是似乎而已,他們也需要吃飯、用錢,也需要有修煉資源供給,也需要有信徒貢獻香火信仰,也需要尋找修道的好苗子,補充入門中,繼續發展、傳承道門。

  而這些都會受到世俗權利的遏制。

  在武則天的幫助下,佛門近來聲勢浩大,已經方方面面壓制住了道門。

  若非武則天也知道權衡利弊,並未十全十的配合佛門打壓道門的行動。只怕道門現在都要被打入邪魔一流,再也不以正道自居了。

  穿過界碑,一路往山上行,卻見道路多已荒,石板鋪成的小路上,已經長滿了雜草。

  即便如此,也未見鬼祟陰寒之氣,山中樹木茂盛,風景如畫,處處都能看到山泉從山石縫隙中溢出,在鬱鬱蔥蔥的山林中隱藏著十幾處瀑布,清澈的激流從數十米高的崖頂跌落下來。雲霧環繞在各個山峰中,仙鶴在雲霧中穿梭徘徊。

  「好一處人間仙境。」楚河忍不住感歎。

  「父親!我們為什麼要上山?」李正朔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楚河摸了摸李正朔的腦袋,出神地看著山頂,然後說道:「記住!上山後就按照為父平日裡教你的那樣去說、去做!這決定著你的命運。也是為父送你的無上造化。」

  等到楚河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山頂的玉鍾便已經敲響。

  雲中有小道士排列成行,迎了下來。

  這些小道士看起來都不過十二三歲,卻皆已築基。

  腳下踩著經過妙法煉製過的青雲,似模似樣的有了飛天之能,看起來就像雲中仙童一般。

  楚河見了心中冷笑,這群牛鼻子,都被和尚騎到頭上了,還揣著虛架子。

  嘴上卻客氣道:「長安令李開明,攜義子李正朔,求見太清宮玉陽道長!」

  一位小道童聲音清亮,站了出來一本正經說道:「觀主早已知曉爾等來意,且先座上穿雲車,到十方院沐浴焚香,靜心洗塵之後,再隨小道去太清宮面見。」

  說罷雲中便飛出一輛車來,彷彿是雲雕而成,古樸、淡雅,時刻散發著一種清香。

  楚河拉著已經驚呆了的李正朔坐上雲車。

  雲車在小道童的駕駛下,飛上雲端,數息之後,竟然就直接降落在了雲中。

  雲中一片道觀隱約,以一座高塔為核心,向著十個方向蔓延。

  這似乎是一座建立在雲端之上的道城。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4 10:39
第二百四十一章 褪去一身霸王胎

  雲中鑄城,宛如仙宮,太清道門確實底蘊不俗。

  只是這諾大的雲中道城,似乎稍顯的有點蕭條,少了幾分熱鬧的氛圍,顯然是由於世俗的壓制,導致了太清道門青黃不接。

  等到楚河和李正朔二人沐浴焚香,以四方淨水洗去了一身的俗氣之後,便在道統的帶領下,直入道城中心的寶塔。

  遠看寶塔如山,近看才發現更加宏偉,人在它腳下,就如同螻蟻一般渺小。

  這顯然已非人力所能建築,應該是道門中人,集合眾力,以神通造就。

  而就在寶塔第一層,大門洞開之後,高大直通塔頂的太清神像之下,端坐著一位身穿紫色道袍,少年樣貌而白髮的道人。

  道人目光直接略過了楚河,放到了李正朔的身上。

  眼神忽然多了幾分異樣的溫情。

  「果然是大哥的血脈!好孩子!過來!過來祖爺爺這裡。」道人衝著李正朔招招手。

  楚河在李正朔背後稍稍用力推了一把,李正朔便迷迷糊糊地朝著道人走去。

  等李正朔走到身邊,那道人伸手便先在李正朔的肩膀、額頭以及手腕處捏了捏,眉頭稍稍皺了起來。

  「麒麟頭、煞虎肩、白猿臂。可為一品文臣,可為兵馬大帥,可為無雙猛將,卻不可為帝王···可惜了!」

  「孩子!你叫什麼?」道人表情恢復了平常,開口問道。

  李正朔繃著小臉,一本正經道:「稟告祖爺爺!我叫李正朔,父親說我乃大唐正朔,合該天命所歸,大道循環,不應有虧。」

  「李正朔···李正朔···!」道人反覆念叨著這個名字。

  「好名!好名!你氣運有缺,難成大業,唯有如此身負重責之名,方能聚攏大唐殘運,逆天改命。只是這個名字,稍顯眼了些,潛龍在淵,需化為蛇,以護佑自身。」

  「祖爺爺現在從你的名字中取出一個字來,將之封印。你還是你,但是旁人所見,卻不是你。待到時機一至,封印自然解開。」說罷道人隔空朝著烈日一抓,猛烈而又霸道,看似風淡雲輕的道人,此刻卻彷彿釋放出了無邊的煞氣,令楚河背後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喝!」一聲暴喝,如同驚雷炸響,雲天破開。

  一道如虹紫氣,橫空飛渡而來,化作一根小小的紫色頭繩,拴在了李正朔的腦門上。

  「從現在起,你叫李正!」一個聲音無端的在李正朔小小的腦袋瓜中迴響,抬頭仰望時,彷彿看見了一位身披戰甲,手持雙錘的無雙神將。

  楚河同樣瞪大了眼珠子,他此時無比確信,李正朔還是叫李正朔,但是每當他想要叫出這個名字時,最後一個字卻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消除。

  「不宣於口,不記於冊,不留於形,不滯於物,不存於念。此乃紫陽五不封,正兒!切記,日後無論是何等情況下,都不要解開頭上的頭繩,直到有一天,它褪色為止。」道人面色稍稍有些發白,卻還是溫和地的對李正說著。

  李正被封印了名字中的一個字,似乎也忽然變得有些睏倦,竟然就趴在地上,睡著了。

  楚河看著道人,突然開口道:「敢問玉陽真人!您可是···。」

  「是!也不是!」玉陽真人回答道。

  「此事也不算隱秘,小友若是有心想知道,老道自然可以告知。」玉陽真人又道。

  楚河心中實在好奇,便道:「那還請玉陽真人解惑。」

  道人隨手一招,一片雲飛過來,化作薄薄的毯子,蓋在了李正的身上,然後袖袍一揮便拉著楚河直入雲中,俯視著腳下的蒼茫大地。

  「我師父曾經說我天生一身霸王骨,但有這一身霸王骨在,心中總有憤難平。故而一生血戰,難有善果。」

  「潼關之下,我以重錘擊天,竟挑釁雷公,被雷公擊破了肉身,毀了一身霸王骨,這才擺脫了心中怒意遏制,終得清醒自由。後在師父的幫助下,將元嬰落入一具新死不久的屍體內,借體重生。」

  「之後我與二哥悄悄相認,二哥便將這老君山送給了我,並幫我建立了太清道門,甚至有總理天下道門事務的權利。」

  楚河聽了,對眼前這個玉陽道人的身份,便再無疑惑,肯定了自己的揣測。

  玉陽道人忽然一扭頭,盯著楚河道:「你既然知道了我是誰,就應該知道,我做事一貫也是霸道。雖然褪去了一身霸王骨,但是我還是我。」

  「李正那孩子,我很喜歡。當年我沒能阻止二哥,對不起大哥。現在我必須償還上這段因果。」

  「你有野心,想要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我不反對,甚至可以發動道門的力量助你。但是你要記住你自己給正兒取的名字!莫要辜負了這個名字。否則的話,老道我即便是再被五雷轟頂,天誅地滅,也要斬了你。」

  說話之時,玉陽道人氣勢全開,楚河就感覺像是有一架高速行駛的動車,朝著自己筆直撞擊過來一般。

  楚河額頭浮現冷汗,面色卻保持平穩,咬牙說道:「他既然視我如父,我自然視他如子,該是他的,我不會去要,更不會搶。」

  「很好!記住你說的話!」

  拉著楚河落下雲端,重回寶塔大殿之中,玉陽道人身上的猛烈氣勢,已經盡數散盡,又重新回到了那個原本仙風道骨的摸樣。

  「說說你的打算吧!是直接起兵,還是立於朝堂,徐徐圖之?」玉陽道人問道。

  楚河說道:「外攏兵將,內結黨羽,等武則天百年之後,便齊齊發動,血洗武氏,重回盛唐。」

  玉陽道人聞言,表情古怪。

  「不與武則天硬碰硬,要等其壽元耗空,算你聰明。不過佛門那些和尚也不是傻子,他們現在得到的許多便利,都繫於武則天身上,所以他們一定會想辦法給武則天續命,甚至不惜壓迫地府,修改冥書。」

  「我···玩這麼大!壓迫地府,修改冥書,我彷彿覺得你在逗我。」楚河看著玉陽道長,想要看出他信口開河的痕跡。

  「不要小看了人間帝王的重要性,即便是早已不復上古人皇之威嚴,人間帝王的作用依舊微妙。當初佛門以犧牲一位大法力菩薩的代價,以涇河龍王的龍魂為引,強行將我二哥拖入地府。就是為了傳道中原,獨佔氣數。只是依舊未能如願,三藏法師私攜三藏真經而歸,名傳萬國,二哥依舊對他不冷不淡。」

  「如今他們好不容易將武則天輔佐上位,就輕易不會放棄這等優勢。」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4 10:41
第二百四十二章 會遛遛遛的鹹魚精

  見楚河的面色變得沉重,玉陽道人卻忽然口風一轉,說道:「不過修改冥書,關係太大,佛門已經動用強大的力量,破例過一次了,如果再行干預,天庭怕是不允。無論如何,這些事情都太過遙遠,你我都暫時接觸不到,用不著操心。」

  「倒是佛門的一些延壽、續命手段,要多多留心。雖然天子有龍氣灌體,尋常的靈丹妙藥和延壽秘術很難對天子起作用,但卻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二哥當年就拜託老道我找過始皇陵,想要尋到傳說中的不死丹。」

  續命延壽這一點,楚河倒是不怎麼擔心。

  會有人比他更著急,更不想武則天活太久。

  比如武三思,比如武承嗣,比如太平公主,也比如李旦兄弟。

  有太子之心,那必然就是想當皇帝。而一個老不死的皇帝,一個能熬死太子的皇帝,那必然是最令太子怨恨的皇帝。

  「好了!閒聊夠多了!朝堂之上,軍隊之中,自然有我來佈置,我若不成,這天下便無人能成。」楚河毫不客氣地放了狠話。這種時候,就是要有這種迷之自信,千萬不能慫。

  作為事情的牽頭者,如果都表現的毫無信心,搖擺不定。那麼跟隨之人豈會玩命的下重注?

  不得不說,楚河與許導的交流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從許導身上,真的是學到了很多東西。

  「我現在要問的是,你們能做到什麼?」

  「這江山畢竟是李家的江山,我要的只是一世榮耀,而你們才是永享繁華的勝利者。你們總不能讓我一個人在前面衝,而你們只是在後面搖旗吶喊吧!」楚河瞇著眼說道。

  他這話說的可不客氣,每一個字都藏著鋼針,也不怕眼前的玉陽道長故態萌發,直接一錘子下來,把他給砸成肉醬。

  玉陽道長聞言,表情有些不自然,事實上他確實有這麼點想法。

  畢竟經過武則天的多年打壓,道門雖然依舊底蘊深厚,但是青年一輩的力量卻有些薄弱。總不能讓他們這些老一輩的老傢伙,親自出手吧!那樣難免有以大欺小的嫌疑,而且會讓事態升級,打破佛道二門之間的默契。

  「這樣吧!我給你一道道令,有此道令,世俗之中,道門的力量你可以調用三次。同時來自佛門元嬰期以上的壓力,我們會為你頂住。」玉陽道長微微出神片刻,好似是元神出竅,在一瞬間周遊了一遍天地,與道門的許多凡間強者達成共識後,便開口對楚河說道。

  楚河聽了心中微喜,暗道這一步棋走對了。

  即便是沒有道門的幫助,他其實也要扶植一個李氏皇族,將其推上皇位。早晚還是要面對佛門的壓力。

  但是這一點,玉陽道人並不知曉,在他看來楚河不過是為了一世的權勢。並不一定非要投靠道門,主動示好道門,那道門也不能一點擔當都沒有。

  最主要的是,玉陽道長將對大哥李建成的愧疚,都傾注到了李正身上,楚河願意輔佐李正,如果李正日後能登上皇位,那麼也是玉陽道長對李建成的一種交代。

  「這麼好說話,那我就再要點好處。」楚河心想著,嘴上卻冷笑道:「你們頂住佛門高手?哈哈!道門若能真的把握住佛門的每一絲動向,何至於在大好的局面之下,落到如斯地步?」

  「事到臨頭,關乎成敗之際,若有佛門高人不顧其他,直接以雷霆之擊,行斬首之事,那當如何?」楚河說的其實本身也是他自己所擔心的事。

  江湖越老,膽子越小,知道的越多,便越懂得敬畏。

  玉陽道人想了想,便拿出一塊玉符捏碎。

  沒過一會,便見有一團青黑色的妖雲如閃電般掠來。

  空氣中開始瀰漫出一股極為濃郁的腥臭味道。

  更古怪的是,那妖雲飛馳之時,有一連串的『遛遛遛』的聲音,從妖雲中發出來。

  妖氣凝聚,一個面皮乾枯如同樹皮,身穿著破破爛爛的道袍,頭髮邋遢,表情臭屁的道人出現在二人眼前。

  「魚賢!來見過這位李大人!從現在開始,你就貼身保護李大人!如果李大人遇到危險,而你又擋不住的話,就儘管帶著李大人先走。」

  「事後自然有老道替你們出頭。」玉陽道長表情淡定的說道。

  只是楚河分明感覺到眼前這個老道士停住了呼吸,轉為了內呼吸,似乎連身上的毛孔都閉合住了。

  「好臭!這味道,這酸爽,感覺好熟悉,好辣眼。」楚河也封閉呼吸,卻有一股股充滿了惡意的臭味,竟然從毛孔裡鑽進來,甚至直接化作一種精神暗示,能夠攻擊靈魂。

  「魚賢見過李大人!」殭屍臉的道人衝著楚河拱拱手,表情依舊很臭,就像楚河欠他許多錢未還一樣。

  楚河乾咳一聲,強忍著嘔吐的慾望,對玉陽道人問道:「我能問一下,這位魚道長是何來歷,都有什麼本領嗎?咳咳···不是瞧不起魚道長,而是知道了魚道長的長處,日後我們配合起來,才更加妥當。」

  「無論如何,就憑這深入靈魂的腥臭味,這位魚道長就可以勝任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責任。用得好,可抵擋三軍。」楚河心中如此想著。

  不用玉陽道人開口,這位魚道人便自行說道:「吾來千年鹹魚成精,有鹹魚翻身的神通,一個翻身可躍萬里,『天下』之大,論起遁術之快,能勝過吾者,不出三指之數。」

  一旁的玉陽道人這才開口補充道:「魚賢說得不錯!未成仙者,能有魚賢這般遁術者,實乃是鳳毛麟角。有他時刻保護你,你應該安心了。」

  楚河面色發黑,心中咆哮:「安心?我看是安息才對!」

  「鹹魚精是什麼鬼?鹹魚翻身···竟然還有這種神通,我修為淺,你不要騙我。」

  「我看這位李大人似乎不太滿意我的保護,不如便算了吧!」魚賢斜眼看著楚河,表情中分明就是不屑。

  只怕是他也不太樂意接下這個任務,來保護楚河。

  「我剛才是不是被一條鹹魚瞧不起了?」楚河先是一懵,緊接著便不知為何,怒從心中起,直燒上靈台,一些腦殘之語便在心頭浮現,差點就說出口。

  幸好那識海中的翠竹一閃,一股清涼之氣浮現,將這股怒火熄滅。

  此時,玉陽道人和鹹魚精便都同時詫異地看向楚河。

  「嗯!想不到竟然能抵擋住吾的激惱之術,還有些本事。」魚賢語氣中不知為何總是有一股調侃和嘲諷的味道散不去。

  玉陽道人卻開口解釋道:「那些和尚們的法術、手段,大多對心境有要求,如果心境不穩,小則法術失靈,大則走火入魔。魚賢的這種激惱之術,正好針對那些和尚。」

  「嗯!這鹹魚不賴啊!不僅會翻身,還能餵敵人腦殘片!」楚河冷靜下來,覺得有這麼一個跟班,雖然迎風臭十里,但是確實是很有幫助。

  突然就心動起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4 10:43
第二百四十三章 超神的許導

  「如此,以後就麻煩魚賢道長了!」心中有了打算,楚河便態度『端正』起來,衝著魚賢客氣道。

  魚賢卻翻了個死魚眼,似乎也不太搭理楚河的樣子,不過也沒有表示拒絕,也不知道是不是傲嬌。

  收了鹹魚精,領了道令,楚河便帶著李正下了老君山,雖然府中有神木分身暫時掩人耳目,但是神木分身還是有些呆滯,無法處理太過複雜的事情,萬一有突發狀況,極有可能穿幫。

  這種時候,就是鹹魚精出馬了。

  有他帶著楚河和李正二人,只見其在空中一個猛然跳躍翻轉,那僵硬的身影拉著楚河二人,卻彷彿折疊了空間,一瞬間就跨越了漫長的距離,將二人送到了長安城外。

  兩人悄悄潛回府邸,而魚賢則只能在城外開闢洞府,暫時居住時刻關注著城中的二人。

  沒辦法,魚賢身上的腥臭味太濃郁了,他本身極盡全力的收斂,依舊是常人難以忍受的程度。

  楚河和李正搭了一趟順風車,便有了心理陰影,暗中發誓以後若非遭遇生死危機,否則再趕時間,這順風魚也是坐不得的。

  回到府內收了分身,楚河依舊如常作息。

  而神奇的便是,原本府中如雪老、夜無非等少數知道李正朔真名的人,也都開始叫李正現在的名字,彷彿對其過去的名字,已經盡數遺忘了一般。

  就在楚河帶著義子李正,以及一幫手下,遠在長安種田玩日常,順便時刻關注神都變化之時,時而暗中操控某些局勢之時。

  神都之中,早已被鬧的天翻地覆。

  雖然有不少蠢貨,給『穿越眾』丟臉了。但是聰明人,有腦子的也不在少數。

  就有那麼一小撮人,現如今已經混到了相當高的地位。

  有人在羅織軍中嶄露頭角,已經有趕超周興、索元禮等人,威脅到來俊臣地位的趨勢。也有人成功地打入了武三思、武承嗣的陣營。

  特別是那位勾搭上太平公主的小白臉,成功上位繼承了楚河遷任長安令後,空出來的大理寺少卿這個職位。

  算是正式混出了點名堂。

  這些傢伙一旦掌權之後,便紛紛學起了楚河在第一次進入春秋章華台副本時的套路,大肆招攬手下,然後排除『異己』,這裡所謂的異己,就是指那些一同進入副本,來自現代的修真者。

  而人有時運佳,也有時運背,莫成海此時帶著自己的一群弟子們,正在神都內狼狽地飛竄著。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按照各種史料記載,韋氏都是野心勃勃之輩,不甘於眼前的困境才是。我主動投誠,並且展現了我的價值,她為何還要出賣我?」一邊狼狽逃竄,躲避著羅織軍的追殺,莫成海一邊緊皺眉頭,心中不解。

  自從知道這個副本後,莫成海就已經開始著手研究。

  對於副本的主線任務是什麼,莫成海甚至都已經猜測出來,事實上他沒有猜錯。

  按照他早就制定好的計劃,韋氏雖然多疑,但是卻絕不會出賣他。等到接觸久了,就能成為韋氏的心腹,從而與李顯真正的搭上關係。

  從歷史的角度看,武則天龍馭賓天後,是李顯繼承了江山,重回大唐正朔。

  所以打主意,搭上李顯的不在少數。但是這些人往往忽略了李顯本身的性格缺陷。

  李顯一生兩得立儲、一次被廢、兩次登基,是歷史上為數不多的兩番登基的皇帝。起伏波折的帝王生涯,使他的精神遭受極大刺激,所以他是活在武則天陰影下,壓根不敢有任何反抗和動彈的···弱渣。

  直接與李顯打交道,唯一的下場就是被出賣。

  莫成海的迂迴策略其實是成功的。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楚河的提前進入,以及暗中搗鬼,憑藉著羅織軍龐大的信息網,楚河早就將他從人群中甄別了出來。

  等到他一行動,楚河便讓羅織軍中潛伏的手下去警告李顯。

  於是莫成海就這麼栽了,制定好的大把計劃,還未開始實行,便已經破產。

  一步出錯,步步出錯,現在他簡直如同喪家犬一般,被羅織軍以及那些企圖拿著他的人頭,獲得某一方勢力青眼有加的『同行者』們追殺。

  現在進入這方副本的修士們,基本上都有一個共識,那就是先別管主線任務該怎麼去做。

  至少要站穩腳跟,獲得權力再說。

  手中無權,一切都是虛的。

  總不能真的跑到哪個窮鄉僻壤去,找一個李氏皇族的旁支小輩,就大旗一舉,揭竿而反吧!

  但是事實上,還真有人這麼幹了。

  這個人就是許導。

  許導輔佐李元曉之子李荀於揚州起事,半月便徹底拿下了揚州,鞏固了勢力,卻並不往外擴張,而是借助揚州的地理優勢,不斷的屯兵、屯糧。

  武則天大怒之下,派遣丘神勣率兵三萬征討,一時竟然拿取不下準備充分的揚州叛軍。

  見李荀起事,似乎大有可為,不少隱藏起來的李氏皇族勢力再度復甦活躍,開始明裡暗裡的幫助李荀,倒也將局面越打越開。

  而許導卻一直隱藏在幕後,始終不曾露面,所有的榮耀功績,都歸給李荀。

  這李荀也是草包,既然許導不要諾大的名聲,他也就卻之不恭,將節節勝利的功勞,全都掛在了自己的名下,贏得了更多關注的同時,也幾乎被吹捧為李唐皇室的救世主。

  就在一切都發展的似乎很順利,甚至與丘神勣之爭戰,進入拉鋸狀態之時。

  許導卻孤身離開,潛入神都,一書投入銅匭,不僅記載了李荀軍中的佈防圖,糧草囤放地點,更有許多暗中支持李荀的人物名單,以及丘神勣、周興暗中與李荀勾結謀反的證據。

  這二人是否真的參與謀反尚不可知,但是他們確實與李荀有往來,許多軍械物質,甚至還是他們偷偷販賣給李荀的。

  對於丘神勣而言,這不過是一次賺外快、撈功績之餘,養匪自重的過程,怎麼都想不到,會有人暗中策劃一切,記錄一切,然後上交給武則天。

  武則天一怒之下,將丘神勣和周興抓捕回神都,暫時關押在死牢之中。只待審問之後,便行問斬。

  而許導則是憑借這潑天的大功勞,青雲直上,從一介布衣,直接升為了朝廷的二品大員,左金吾將軍。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4 10:45
第二百四十四章 運籌帷幄

  清晨的朱雀大街上,已經有一些來往的行人。只是許多豪宅大門前的石獅子,已經蒙上了塵土,在清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有些晦暗。

  長安令李開明的府邸前,兩個小廝懶懶散散地用手裡的抹布擦著大門,時而張嘴打個哈欠,顯得很沒精神。

  噠噠噠···!

  快馬奔襲而來的聲音,將兩個小廝驚醒。

  如今整個長安,有膽子在朱雀大街上縱馬而行的,也只有他們長安令李府的人。

  果然那馬背上飛馳而來的,正是李府的大管家夜大總管。

  只是聽說夜大總管,離府辦事有將近半年了,如今這般急衝衝地回來,莫非出了什麼事?

  兩個小廝的小心思,夜無非根本沒有不會在意。

  將馬韁交給一個迎上來的小廝後,夜無非大跨步衝進府中,直入後院。

  正巧瞧見了正在教李正打拳的楚河。

  雖然沒打算教李正修真,但是習武還是可以的。

  同時楚河也教了他一些淺顯的蠻巫打磨肉身的法子,畢竟龍氣再蠻橫霸道,也不會排斥肉身本來的血氣力量。

  只是做不到將靈魂融於肉身,這也是條絕路罷了,終歸也只是打磨力氣,多一些自保能力,不得延壽長生之能。

  「李大人!屬下覆命而來!這是許大人交由我轉交的手書。」說罷夜無非取出一封書信遞給楚河。

  隨著楚河晉升金丹,同時展露一手決勝於千里之外的才能,夜無非原本只是將自己擺在合作者位置上的態度,也漸漸發生了轉變。

  楚河直接拆開書信,信中充斥著大量的『污言穢語』,將這些無意義的形容詞排除,剩下來的意思,大致上便是他已經在神都站穩了腳跟,隨時可以配合他行動。

  同時也讓楚河什麼時候去神都與他面基一談,老老實實地把前後全部計劃都給交代清楚,他擔心楚河年紀輕輕,毛毛躁躁的辦事不利索。

  總而言之,這封信很許導。

  至於為什麼不和許導直接用兒童對講機這種科學與修真結合的產物。

  嗯!自從楚河知道,這世上有種神通叫『天聽』之後,便十分警惕,平時即使和許導用對講機聊天,也絕不說一些關鍵點。

  當然許導能夠完成那麼龐大並且腹黑至極的計劃,自然是因為有楚河在背後支持。

  否則即便是許導本身能力過人,忽悠人的本事已經突破天際,想要獨立成事,只怕也稍微有些力不從心。

  「許導那邊的事情,基本上算是告一段落。雪老和羅繼雲處如何?」楚河又問道。

  夜無非回答道:「我回來之前,先去了一趟邊關,羅繼雲已經在雪老的暗中幫助下,積累了一些軍功,再加上我們的暗中活動,以及他出身千牛衛,必然會受到陛下重用。」

  「我不僅要他受到重用,而且必須讓他成為千牛衛中郎將。此事我再與許大人商討。你千萬不可多事,行賄賂之舉。」楚河著重說道。

  千牛衛負責皇宮守備,是武則天麾下的常規防護力量,也是最後的防線之一。

  越是出格的行為,便越是減分,楚河不會如此不智。

  面上有猶豫之色,夜無非遲疑再三,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做這麼多,究竟是想要做什麼?難不成是···?」

  楚河早就知道夜無非會問,這不僅僅是夜無非的疑惑,只怕也是一批跟著楚河混的散修修士,心中或多或少有的疑惑。

  畢竟楚河攤子越鋪越開,即使是將許多事情分化給多人去辦,依舊難免露出一些行跡,被手下的眾人,猜測出一些模糊的概念。

  「我原本以為你會問的更早一些。這個問題,我不能完全回答你,不過請你也請你們都放心,我是帶領你們走在一條注定榮耀的道路上,前面一片坦途,並無太多太大的風險。你最擔心的那件事,也不會發生。」楚河說道。

  聽了楚河的話,夜無非鬆了一口氣。

  武則天違反常理,以女子之身,登臨帝位,那所需要推行的殺戮和狠辣,則遠超尋常的帝王。對百官乃至天下的監管力度,也是嚴苛到難以想像。

  她若不死,這天下便是她的,別人奪不走。

  這也是楚河和許導暗中合作,明明已經讓李荀擁有了不錯的開局,卻轉手將他給賣了的根本原因。

  與信心、勇氣等任何無關,這是實力上的巨大懸殊,難以彌補。

  李荀能短時間內獲得所謂的一點點聲勢,全靠燃燒李唐皇室的餘燼。待到餘燼燃盡,一切坍塌的會更加猛烈、迅速。

  正是因為看的明白,所以才拋棄的格外迅速,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只是當做許導晉升的階梯、踏腳石。

  「對了!安排在許大人身邊,保護他的人靠譜嗎?」楚河扭頭又問。

  夜無非道:「都是太清道門下來的金丹好手,一共有五人。全都藏身在許大人身邊,連許大人本身都不知道。」

  楚河聞言便又點了點頭,稍稍放鬆了一些。

  許導出賣了一把李荀,等於又坑了一把李唐皇室,將原本就元氣大傷的李唐皇室,又狠狠地宰了一刀。

  何況即使李唐皇室不去尋仇,被許導告發的周興、丘神勣二人的黨羽、親眷,也不會放過許導。

  這也不能不防。

  「嗨!為了家國大業,我還真是操碎了心。突然感覺自己好偉大!」楚河腦子裡轉著亂七八糟的念頭,同時更加快了對長安方方面的控制和監管。

  勢必要在最後的『寧靜』結束之前,將長安明裡暗裡都盡數握在手中。

  所謂回歸正朔,正朔可不僅只有李唐皇族,更有大唐國都長安。

  沒有了周興的遏制,楚河更加方便展開手腳。至於武則天新委派來的監視者,首先能力上就不如周興。

  其次作為新來者,對於長安的情況一片模糊,楚河只需要稍稍給他添點亂子,就足夠讓對方忙的團團轉,壓根就沒有心思再來管他。

  載初二年七月,彌陀宗法明等撰《大雲經》四卷,說武則天是彌勒佛化身下凡,應作為天下主人,武則天下令頒行天下。

  命兩京諸州各置大雲寺一所,藏《大雲經》,命僧人講解,並明面上將佛教的地位提高在道教之上。等於正式宣告天下,佛教才是正統,而道教則是被打落凡塵,受到更大的排擠。

  如此一來,暗中通過太清道門,前來投靠楚河的道門強者,卻越發多了,對於楚河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九月侍御史傅遊藝率關中百姓九百人上表,請改國號為周,賜皇帝姓武。於是百官及帝室宗戚、百姓、四夷酋長、沙門、道士共六萬餘人,亦上表請改國號。

  於是武則天准奏,上祭天神,正式改唐為周,改元天授。尊號聖神皇帝,改元天授,但仍以李旦為皇嗣,賜姓武氏。立武氏七廟於神都,追尊周文王曰:始祖文皇帝。立武承嗣為魏王,武三思為梁王,其餘武氏多人為王。

  同年,身在死牢中的丘神勣、周興等人,被推出太乙門斬首,監斬的正是許導。

  長壽元年九月,武則天派王孝傑與阿史那忠節率軍出征西北。十月二十五日,王孝傑大破吐善,收復龜茲、疏勒、於闐、碎葉安西四鎮,設安西都護府於龜茲。其中開國大將羅成的後裔羅繼雲,戰功卓絕,勇猛無雙。被武則天封為『虎嗔將軍』,官拜四品。

  也就在這一年的年尾,武則天的聖旨也到了長安,帶來的是楚河的調令,陪同而來的,還有新的長安令。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4 10:46
第二百四十五章 君出長安,則天下安

  「著李開明遷任工部侍郎,即刻啟程,莫負皇恩。」隨著太監宣旨結束,楚河接過聖旨內心平靜。而跟在楚河身後的一眾下屬,臉上卻有不少,露出憤恨不平之色。

  表面上看從長安令改為工部侍郎,似乎是往上陞遷了半級。

  但是長安令主管西都長安,可謂是位高權重。而工部侍郎上頭不僅還壓著一個工部尚書,而且工部本身也並非強權部門,唯有天工部聞名天下,卻並不完全受工部節制。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周興已死,新上任的王富源根本無法起到監視我的作用,反而被我戲耍的團團轉,將長安經營的鐵板一塊,武則天定然不清楚我有居心,卻本能的會有猜疑,此回神都只怕還是會要敲打我一番。我必要韜光養晦一番,且向武則天表表忠心,自然就會另有任用。」楚河心中所想,手下的那幫人自然不會知道。

  不過經過一段時間的收服、磨合,雖然楚河眼下看起來,似乎走了一點背運,卻已然不至於還像之前脫離武三思時那般,手下大批離心離德,甚至背棄而去。

  那新上任的長安令就在一旁,等到太監宣旨離開後,便上前與楚河見禮道:「下官魏元忠見過李大人!」

  「魏大人客氣了!」楚河說道。

  魏元忠在打量楚河,楚河也在觀察魏元忠。長安是楚河打造的大本營,不容有失。

  魏元忠是何等樣的人,能力如何,將關係到楚河返回神都後,該如何操控長安的局面,繼續維持自己的威信與統治。

  雖然現在看來,楚河似乎將長安打造的鐵板一塊。

  但是人走茶涼,那些屈服於楚河的三教九流,來往的諸國商客,明面上的衙役、小吏,地方上的一些地痞流氓,長安城中的勳貴、富豪,現在對楚河確實忠心耿耿,都被楚河調教的不敢有二心。

  只是楚河一走,時間一長,若是這魏元忠手段頗佳,那麼瓦解楚河眼下掌控長安之局面,並非難事。

  畢竟縣官不如現管。

  「如今已過正午,魏大人何不留在我府中用膳?」楚河居住的是官邸,是朝廷分配給長安令居住的。此時按道理,已經屬於魏元忠,楚河這話滿滿的主人翁意味,卻是有些不妥,似乎是有挑釁的味道。

  魏元忠卻笑著說道:「如此下官便卻之不恭了!」

  「倒是好氣度,不是個容易對付的。」楚河心中有了初步判斷。

  客廳之中,酒足飯飽後。

  楚河已經對魏元忠此人,產生了濃濃的好奇。

  他毫無疑問是個聰明人,手段、手腕、魄力、心機,一樣都不缺,有宰相之才。但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似乎過於對他曲意奉承了。

  席間甚至已經有幾次暗示,不會破壞眼下長安的格局,楚河在時如何,離開後還是如何。

  「這是刻意麻痺,還是說正經的?」楚河有些分辨不出來。

  第二日一早,楚河的一眾下屬以及在長安購買的僕從,已經將行李全部收撿好,一共裝了十架馬車。

  十架車看起來不少,但其實都只是一些生活用品和置換衣物罷了。

  有小城縣令,搬家尚有三十架,雙馬拉車,車難行,行至淤處,車輪沒半尺。

  相比起來,楚河這個長安令似乎當的太過寒酸了,都沒什麼『家當』。

  楚河當然不是什麼『清官』,只是他並不好財,執掌長安近兩年,從楚河手中流過的財富,簡直難以統計。

  只是這些錢財,又都被楚河迅速的散了出去,花費到了應該花費的地方。

  楚河返回神都,魏元忠特意踐行。

  過了灞橋,魏元忠依舊沒有返回的意思,直到行至城外荒坡,方才與楚河二人,縱馬偏離隊伍,行至荒僻之處。

  「狄公受誣,貶為彭澤縣令,臨行前恐難再有回轉之日,特交代元忠,日後若有重回舊夢之心,還需請教李大人。」魏元忠突然開口對楚河說道。

  楚河聞言,卻是不言。

  狄仁傑是名臣名相,他妥協於武則天的統治,卻又依舊忠心於李唐皇室,可謂矛盾。

  事實上,他幾次被貶,此番來俊臣的誣陷,武則天儘管心中不喜,卻沒有駁斥,便是盡因為於此。

  這魏元忠是誰,楚河昨夜也苦思了一番,總算也想了起來。

  此人歷仕高宗、武後、中宗三朝,兩次出任宰相,並兼具一定的軍事才能,為貞觀之治向開元盛世的順利過渡起了一定的積極作用,在唐代眾多的宰相中是比較有作為的一位。

  歷史上記載,魏元忠是唐朝復國的重要人物,按照政治團體劃分,他似乎是忠於李唐皇室的。

  但是經歷的多了,楚河早就知道,歷史並不可信。

  所謂歷史的選擇,並不是人物當時的選擇。

  每一個活生生的人,在許許多多的瞬間,都會面臨選擇,而任何的一個念頭或者一個變數,都會影響選擇的結果。

  一個人被歷史判定為好人,身在當時,當本身作為變數參與其中時,那麼這個被判定為好人的人,未必就還會是好人。他有可能變壞,也有可能不變,也有可能更好。

  簡單來說就是蝴蝶效應。

  所以楚河不確定,魏元忠眼下這番話,是不是在試探自己,所以唯有沉默。

  見楚河不答,只是策馬而行,魏元忠的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昨日酒宴,他就有心套出楚河的真話,看看楚河究竟有沒有向著李唐皇室之心。

  畢竟楚河雖然被武則天一手提拔,政治態度卻很有些曖昧。即便是為大理寺官員時期,曾經誣陷李元名,但是那也是迫於無奈,雖然名聲有污,卻不能證明他是真正徹底向著武氏集團的。

  其與武三思鬧翻,似乎也變相的證明了這一點。

  但是為何?為何···卻連一點表示都沒有?

  就彷彿一個局外人一般,一直抽離在外。

  不站隊,不表態,分明身居高位,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影響局勢,卻站在外圍,冷眼旁觀。

  楚河已經先行了十幾個身位,朝陽的霞光披在他的身上,帶著濃濃的韻光。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楚河立馬側身,忽然口中有詞,唸唸而出。

  魏元忠側耳傾聽,並不覺得如何。

  此語並不工整對仗,雖然節奏分明,卻顯得過於俗氣了。

  所言也只是眼下之景象,或有借景抒情之意?

  楚河的聲音突然拔高了一個調:「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此言一出,魏元忠忽然心中湧起了一種悲嗆,回望那盤踞在蒼茫大地上的長安,那巍峨的高牆,曾經受天下萬國敬仰,如今卻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榮光。或許再過多年,是否還有人記得它?取代它,受萬國追捧的,卻是另外一座同樣古老的城池。

  魏元忠還在失神之中,楚河的聲音卻悠然地傳入他的耳中。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楚河最後的聲音,寂寥的在荒野之上擴散。

  偶有耳聰的修士,遠遠地聽見,也是渾身一震,不知該如何而言。

  馬背上的魏元忠,突然下馬衝著楚河的背影,重重地彎下了腰身,深深地一禮。

  「君此出長安,必乃天下百姓之福,天下則安!」長風過處,碎草折斷,唯有這高呼的聲音,順著風朝著遠方迴盪。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4 10:48
第二百四十六章 重回神都

  楚河就這樣離開了長安,卻在長安這座古老的城池上,暫時打下了他深深的烙印。

  等到楚河再回到神都的時候,走在寬闊的大街上,已經能夠感覺到,許許多多或明或暗的窺探目光。

  「我認識他!他是楚河!網傳的楚河王,據說在春秋副本裡當過楚王,很有些手段。」街道旁的酒樓上,有人用不高不低的聲音說道。

  「切!還不是運氣好,春秋副本裡直接化身古楚王室子弟。想不到在這裡更甚,居然直接降臨為長安令李開明,這算是開局第一好的身份了吧!」另有一人十分不忿道。

  「好?才怪呢!才降臨就被發配到了長安,手上有權無用,豈不是白給的!憑白落後了兩年,現在回來又有什麼用?只怕最後結算的時候,收穫不見得比我們多。」此時便有分析帝,直接站出來指點江山,分析楚河現在這個身份,其實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根本就不中用,還不如一個尋常身份來的好。

  「要我說,最厲害的還是許導啊!一個修真新人,竟然硬生生地玩了這麼大一出,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搞到李荀的佈防圖和勾結名單的,直接就一飛沖天了啊!」話題不知何時,便轉移到了許導身上。

  果然提到許導,酒樓上的眾人,便都嘖嘖有聲起來。

  就表面上來看,眾多降臨的現代修真者裡,就許導混的最好,地位最高。

  「有什麼好奇怪的?許導雖然是修真新人,但是修真者才多少?普通人又有多少?能從那麼多普通人中脫穎而出,成為國際大導,沒幾分本事哪裡能行?謀取地位,爭奪權力,又不是光靠修為便可以決定的。如果真是這般,那滿朝文武,豈不是都要靠修為來排資論輩,根本不管個人真實執政能力如何,你以為寫網路小說呢?」這是明顯的許導吹。

  楚河入了神都,首先要做的便是先沐浴更衣,然後進宮面聖。

  當楚河再見到武則天的時候,她似乎比上一次相見,多了幾分暮氣。

  登基為帝,是有代價的。

  當龍氣佔領了身體的最後一絲角落,武則天就基本上無法再使用任何常規的靈藥、養生、延壽之物。

  也就是說,從登基為帝那一日開始,她就無法再繼續維持自己的年輕與活力,只會越來越蒼老,逐漸走向死亡。

  很久以前,大地龍氣不是這樣的。

  這是天帝所下的詛咒,除非天帝親自解除,又或者殺死天帝,否則人間的帝王,難逃如此宿命。

  傳言中,秦始皇曾經在詛咒初降時,用方士煉製了不死丹,可以粉碎這詛咒。

  但是也只是傳言,從未有人見過不死丹。

  歷代帝王,都紛紛尋找不死丹的下落,卻都沒有結果。

  武則天也是如此,她召回楚河,其一便是有心敲打楚河,將他放置一段時間,免得成長過快,脫離控制。同時她也是為了讓楚河幫她去尋找不死丹的下落。

  聽了武則天的要求,楚河心中頗有一種『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的感覺。

  「這是印降大師,尋找不死丹一事,他會幫助你!大雲寺的力量,你可以調動,但是必須是為了不死丹。」武則天疲憊地對楚河說道,聲音不再清脆,顯得有些蒼老。

  「是!微臣遵旨!」雖然結果有些出乎意料,但是卻也不錯。

  尋找不死丹這種事情,做還是要做的,萬一真的找到了,那也是發大了。即便找不到,因此接觸佛門的力量,乘機打入其中,也是好事。

  楚河向來都不喜歡被動受力。

  既然早晚有一天會碰上,那麼還不如搶先提前下手,做好準備。

  道門如今面對佛門壓力,危機重重,勉強能抱成一團。佛門就不是了,門中派系林立,爭權奪利。隨著佛門聲勢越發浩蕩,矛盾也在其中愈演愈烈。

  即便是楚河通過灑在江湖的一些手下,也能從一些細枝末節處,感受到其中的重重紛爭。

  其中佛門如今,最主要以三支為主。

  被譽為禪宗祖庭的大林寺,當年曾經救過李世民,更出僧兵幫忙打過江山,可謂與大唐有很深瓜葛的佛門勢力。

  隨著李唐王室的沒落,大林寺雖然不至於如道門一般受到打壓,但是各種資源供給的削減,依舊使得大林寺有江河日下的趨勢。

  其二便是彌陀宗。

  彌陀宗對於武則天的稱帝,可謂是起到了居功至偉的作用。

  最後更是請下佛旨,讓彌勒佛親降祥瑞,承認了武則天是其世俗化身的地位。

  而最後一支,則是大雲寺。

  彌陀宗的強勢,引起了武則天的忌憚,所以她出手分裂出了一些佛門的年輕精銳,以編撰大雲經為由,組建出了大雲寺。

  以大雲寺來對抗彌陀宗,使得二者相生相殺,不得不說一手權謀玩的是妙極。

  那些大雲寺的和尚,即便是明知道武則天的居心,卻也不得不往套子裡鑽。

  因為武則天給大雲寺的待遇,實在是太優厚也太有誘惑力了,四大皆空的和尚們也難以拒絕。

  就是這三支佛門目前最強大的勢力,相互攀咬,互相摩擦,反而在武則天處形成了均衡,天下的權利還是被武則天握在手中,沒有讓大權旁落,使得宗教的權利,超過了皇權。

  教權和皇權,本來就是相互對立,卻又偶爾相生輔佐。

  遠古和上古時代,皇權與神權是合一的,三皇五帝他們既是統治者,引導者,也是人們的信仰之源。

  所以三皇五帝的強大,也毋庸置疑。

  就連高高在上的天帝,面對他們也不得不放低姿態,平等對話。

  但是等到皇權被閹割,又與神權分離。模糊的神權概念,又被重新定義為清晰的教派,各有理論,各有核心思想。想要重現遠古三皇,上古五帝之時的風貌,已經決然不可能。

  野心勃勃的秦始皇或許曾經做過這樣的美夢,但是代價便是結束了春秋戰國的大秦帝國一夕之間便崩塌。

  再見過武則天,並且接了武則天分派的任務,楚河取了與印降和尚聯繫的方式後,離開皇宮。

  等回到在神都的府邸,府邸中早有來客等待多時。

  「你個撲街!究竟是怎麼進的副本?虧我還好找了一通。」才走進客廳,撲面的便是許導禮貌的問候聲。

  而許導身邊,還坐著一個身披盔甲的青年將領,身材筆挺英武,相比起以往,又多出了許多真實的鐵血氣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4 10:50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不死丹的騙局

  「曹大明星!近來看來發展的不錯啊!」楚河笑著衝那青年將軍打著招呼道。

  許導在一旁點頭道:「這一身氣勢,練得倒是不錯了!等我回去後搞個本子,咱們合作拍一部古代戰爭片,說不定這小子還能撈個影帝當當。」

  楚河十分驚異地看著許導,用誇張的口吻說道:「哈!許導!您還能拍戰爭片呢?這話我怎麼就不信呢!」

  香江導演的通病,就是一碰到大格局大場面,就有些把控不住,許導雖然在其中已經算是最能弄場面的了,但是和張國師比起來,拍戰爭戲的手段,還是只能用不成熟來形容。

  許導一翻白眼,嘿嘿道:「小瞧人了是吧!以前香江地域小,演員少,資金不足。拍片的時候了不起幾百人,窩在一個小片場裡,大傢伙養成了習慣,碰到大場面束手束腳那是在所難免。不過這一趟大唐之行,見過了真正的古代戰爭,並且親身經歷,感觸良多。」

  「憑我的本事,再拍戰爭戲,國內我說第二,就沒人敢當第一。」

  曹俊生在一旁堅硬的笑了笑,好好一個一線小鮮肉,硬是被戰場打磨成了殭屍臉,即便是楚河和許導刻意將說話的語氣變得輕鬆,充滿了調侃,依舊未能讓他放鬆心態,回歸原本。

  「這小子歷練是有了,可是這心態調整可不行,比你小子差遠了!」許導小聲對楚河說道。只是這客廳中僕人和侍女都被驅趕了出去,只有三人罷了,又都是修真者,小聲說話有什麼用?

  楚河聞言,嘿嘿一笑道:「那是當然!畢竟像我這般才華橫溢且英俊瀟灑的偉男子,世間罕有,又豈是人人皆可比肩的!」

  一旁的曹俊生忽然猛拍桌子,那硬木桌上,頓時出現了一個深深的掌印。

  突然面色發黑道:「我特麼唯一不如你的,就是臉皮永遠趕不上你的厚度。」

  說完自己就先笑了起來。

  身上那股濃郁的血煞之氣,頓時也衝淡了許多,開始內斂。

  經常出沒於副本,更改不同的身份,一個不小心真的有可能會迷失自我,曹俊生很顯然是『入戲太深』了。而許導和楚河,就是在用各種法子刺激他,幫他『出戲』。

  楚河倒是沒有這樣的顧慮,首先他本身的性格就頗有些複雜,表面上溫和逗逼,骨子裡冷血腹黑且霸道,這樣的性格轉換,本身就讓他能夠更好的適應副本,就像換面具一般,調節自身的『屬性』。

  更何況他的識海裡還有鬼谷子留下的那一截神奇的翠竹,它時刻都保護著楚河的本來面目,不讓其被『外物』所侵擾。

  待到曹俊生恢復正常之後,三人便又各自掌握的局面,進行了一些交談。

  楚河也對他們坦白了自己的打算。

  畢竟想要獲得他們的幫助,隱瞞就必不可取。

  聽完了楚河的部分計劃,許導用無比神奇的眼神看著楚河,忍不住又道:「你小子···嘿嘿!你小子可以啊!老子我一向自認為想法多、點子奇,但是和你一比,似乎還差了那麼點啊!」

  楚河聞言便道:「您老客氣了!您也不比我差,只是年紀大了,腦子難免僵硬了些。早三十年,該想到的,您一定想的到。」

  許導聞言,氣得鬍子直跳,要不是打不過,現在已經出手。

  楚河這話壓根就不是在安慰,而是在挑釁吧!

  曹俊生在一旁打圓場,拉開話題道:「楚河王的這個想法確實很有操作空間,而且只要成功,副本結算時,我們的參與度和挖掘度,直接爆表,會有很大的收穫。」

  「不過楚河王現在被武則天委派尋找不死丹,沒有他主導局面,只怕事情難有很大的進展。而且···要是真的找到不死丹。」

  「那我們的任務豈不是失敗了?」

  雖然這話題轉移的有點硬,但是考慮到對方還是在本性『恢復期』,不好直接落了顏面,楚河便順著話題說道:「不死丹怕是找不到了!從皇宮回來的路上,我就已經一直在想。天帝既然已經限制了人間帝王的能力,那麼就絕對不會留下不死丹這麼明顯的破綻。」

  「難道不死丹不存在?」曹俊生疑惑道。

  許導冷笑道:「那也不見得,只是有些東西即使存在,卻始終尋找不到,那就像釣在驢子前面的胡蘿蔔,永遠騙驢子往前走,連地上的青草都忘了去吃。」

  許導說的,正是楚河想到的。

  或許所謂不死丹,就是天帝刻意留下的一個幌子。

  引導著許許多多期望長生的人間帝王,耗費時間、精力去找尋,最終卻一無所獲,死在病榻之上。

  而倘若沒有不死丹的存在,不甘心的人間帝王們,將精力放在尋找、挖掘全新的長生之道上,未必不可能在多少代後,總結歸納出全新的擺脫眼前困境的辦法。

  「那些帝王都是蠢貨麼?就這樣被牽著鼻子走!被愚弄?」曹俊生還是不解。畢竟歷代帝王,愚鈍之輩也有,但是驚採絕艷如漢武帝、唐太宗等,難道也看不穿,猜不透?

  許導道:「所以我沒有徹底否決不死丹的存在真實性。正是因為它或許真的存在,才會讓歷代帝王們,不惜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尋找。畢竟帝王都是至私的,在有選擇的情況下,他們更願意去博取那億萬分之一的概率,找到不死丹,獨自長生久視,永鎮江山。也不願將機會留給後來者,打破僵局。」

  說到這裡,楚河的臉上卻出現了一絲不解之色。

  相比起先代帝王,武則天其實更加著急地想要找到不死丹才是。

  但是她的做派,楚河認真想來,竟然感覺有點敷衍的味道在其中。因為武則天已經年事已高,登基之後便不會再有多少年的陽壽。

  確實,她給了楚河調動大雲寺力量的權利,讓他去尋找不死丹。

  但是大雲寺的力量雖然不弱,但是對比起武則天的權利來說,不過是冰山一角。

  本已經該到了傾盡全力的時候,卻只是這樣敷衍了事,要嘛是放棄了長生,根本不抱期待,要嘛就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前者還是後者?根本不用選擇,所有稍微懂得點武則天的人都會知道,那一定是後者。

  「武則天,你是否有打破不死丹的束縛,另奪天機,續命長生的辦法?」楚河心中忽然緊張起來。

  如果武則天真的有這種辦法,而且成功的,那麼他們的主線任務就會被無限期的延長,甚至沒有完成的可能。

  到那時會怎麼樣?被長久的禁錮在這片天地,這方副本裡,永遠出不去嗎?

  表面上看,對於修士而言,這似乎反而是件好事。但是楚河不會這麼認為,他雖然還沒有接觸到最核心的,關於靈光幻境的研究資料。

  卻還是總結出來,副本世界不是久留之地,他們始終是外來者,待久了會面臨一種未知的劫難。

  何況別的不說,副本內外的境界突破,看似相同,其實本質上有所區別。在副本內成為金丹修士後,這種感覺更加明顯。

  這是一種不協調的差異感,當這差異感擴大到一定程度,即便是金丹、元嬰,甚至更高的境界,只怕也並未真正突破人體的極限壽元。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4 10:52
第二百四十八章 倒行逆施

  送走了許導和曹俊生,楚河獨自一人時,依舊還在思索著許多疑惑。只是羅織軍似乎也漸漸『聖眷』淡薄,楚河從羅織軍處並不能得到什麼有用的訊息。

  而大雲寺的人只是一再催促楚河去尋找不死丹,彷彿是很著急的樣子。但是仔細再分辨,這些和尚似乎也只是嘴上說得勤快,並沒有什麼真的動靜。

  接連數日都是如此,楚河也就假裝忙活,實則根本沒有把重心放在尋找什麼不死丹上。

  楚河回歸神都兩個月後,一日夜深人靜時,突然有一股腥臭的味道,瀰漫了楚河的房間。

  楚河原本在床上打坐,打磨金丹,驟然嗅到這股臭味,頓時就從床上跳起來。

  睜眼一看,就看到魚賢杵在身邊,緊張地看著一團徘徊在楚河屋頂的陰影。

  那陰影似蛟似龍,盤旋變化,如水滴一般落下,然後在房間內扭曲變化,捏合成一個人的摸樣。

  「東陽離!」楚河看著來者,眼神有些不善。他現在和東陽離的關係,可談不上多好,充其量就是東陽離被楚河脅迫,強逼著答應了楚河兩個條件。

  「我答應你的第一件事,已經辦到了。」東陽離扭曲成型後開口第一句話便說道。

  「嗯?」楚河剛剛從修煉中驚醒,還有點懵,遲疑了三秒,這才反應過來。

  「你真的將趙東來和一個青樓女子調換了靈魂?」楚河問道。

  東陽離眼中掠過一絲不耐,卻還是沉聲說道:「我不僅給他換了身體,並且還封印了他再次修行的能力。我不知道你和此人有什麼恩怨,我也沒有興趣知道。但是現在,我做到了你要求的事情,但是你為何不守承諾?」

  「我不守承諾?」楚河一愣。

  「難道是武三思為了討好武則天,還在繼續原來那個計劃?不對啊!武則天現在已經登基為帝了,武三思即便是再無腦,也不至於費力不討好的去畫蛇添足吧!」楚河皺眉想著。

  「好了!你用不著質問我了,我想你來之前,應該已經調查過了,無論發生了什麼事,其實都應該與我無關。不過看在我們略有交情的份上,你且細細道來前因後果,我還可以幫你探查一番。」楚河坐正了說道。

  身邊雖然惡臭熏人,但是只要有魚賢在,楚河心中有底,並不怕東陽離。

  即便魚賢不是東陽離的對手,帶他逃走,還是十分容易的。

  東陽離冷哼一聲說道:「長江改向,地水脈絡變化,整個流向都開始出現紊亂,有時候甚至會大範圍出現逆流,自東向西。我去過長江龍宮,龍宮之地已經被擊破,長江水族幾乎被屠戮殆盡。」

  「這些難道你連一點都不知情?」

  楚河聞言,瞬間感覺渾身過電,整個人徹徹底底地清醒過來。

  「長江改向?怎麼會改向?」

  楚河顧不得其它,對魚賢道:「魚兄!速帶我到長江一探究竟。」

  魚賢點點頭,伸手抓住楚河,凌空一個翻身,竟然直接在屋子裡拉著楚河消失,下一刻便出現在了長江邊。

  楚河面色有些發白。

  魚賢發功的時候,身上的臭味尤為濃烈,即便是已經習慣了一段時間,但是聞到的時候依舊會有極為強烈的不適。

  站在江岸,粗一看,似乎並無任何不妥。

  但是當楚河在岸邊伐木,運功拋入江中之後,就看到那樹木在江中不斷打轉,然後被一股強大的撕扯力,直接粉碎。

  「這是兩股水流相互對衝,形成了江中大大小小的漩渦。」楚河心想。

  又過了將近一柱香的時間,東陽離方才尾隨而來,可見他的速度和魚賢比起來,簡直差了一大截。

  楚河三人順著下遊走,越是往下游去,江面上的波濤便越是洶湧,已經基本上沒有船隻敢在江上行走。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漩渦,時隱時現。

  在魚賢的幫助下,三者直接飛到入海口處,便瞧見東海之水渾濁無比,正怕打著巨浪,將海水倒灌入長江之中。

  入海口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鼓動巨浪,逆轉大江入海之局。

  「海底應該有什麼東西,你們誰會水,下去看看。」楚河說道。

  魚賢搖了搖頭道:「不要看我,我不會水。」

  「你不是魚麼?怎麼不會水?」楚河納悶道。

  「我是鹹魚,不是魚!」魚賢翻著死魚眼說道。

  東陽離在一旁卻道:「不用說了,大家一起下去看看,我會避水咒。現在便直接以佛門禪宗的以心傳法之術,將它傳給你們。」

  楚河詫異道:「你還會佛門法術?」

  東陽離不鹹不淡道:「活得久了,什麼都要學一點,總沒壞處。」

  說罷一搓手指,指尖綻放兩朵金色虛幻的婆羅花,繁花綻放之時,兩點靈光飛向楚河和魚賢。

  楚河見魚賢直接接過靈光來,按在心口融入進去,便也有學有樣。

  當靈光融入心頭,楚河的腦中自然便擁有了一段單純的,關於避水咒的記憶。

  雖然手上還很生疏,但是施展這套避水咒的各種真元頻率,以及口訣變化,卻已經十分純熟,短時間內就能上手。

  待到楚河和魚賢二人將避水咒都修煉好了後,兩人一條鹹魚,便同時開啟避水咒,跳入海水之中。

  入海口的海底,原本應該並不深才是。

  但是當三人跳進去後,卻發現,海底之下,不知何時,竟然被挖開了一道幽深之極的裂縫。

  那原本自西向東流來的江水,就都是這般被壓入了深深的海溝之中。

  而再往深處去尋,卻看到在一面岩壁上,鑲嵌著一個又一個金色的巨大法螺,足足有上千個之多。

  這些法螺中吹出強烈的氣流,將海水翻騰,倒灌入長江之中。

  三者扛著此地強大的撕扯之力,順著海底往江底走,一路上每隔三五里,便會出現一排排逆吹水流的法螺。

  轟隆隆···!

  強烈的震動,從江底更深處傳來。

  似乎有什麼力量,在更深處,進行著劇烈的活動。

  感覺到震動,東陽離手裡掏出一個像小船似的法寶,拋出來將三者同時籠罩。那小船的一端閃爍起土黃色的光芒,載著三者從江底往地底突入。

  穿行與地底泥土之中,隨著小船上一道道特殊的靈氣頻率散發出去,原本昏暗的地底,竟然變得透明起來。

  在這靈氣的覆蓋範圍之內,能見度足足有五十米。

  「這是厚土宗的土行舟,厚土宗的看家寶貝,你是怎麼弄來的?」魚賢扭頭對東陽離問道。

  東陽離不說話,咧了咧嘴,憑楚河的直覺,這玩意來路絕對不正,厚土宗的人肯定不是老老實實交出這件寶貝的。

  「看!那是什麼!」楚河突然指著土舟的西南方向,臉上露出一抹駭然之色。以他的鎮定,還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可見看到了何等震驚的場景。

  同樣看過去的魚賢和東陽離,也都露出一副嗶了狗的表情,特別是東陽離,似乎一瞬間想到了更多。面色驟然之間,變得極其難看,且···恐懼起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4 10:55
第二百四十九章 敢叫江山換新顏

  目光所及,卻見有巨大的深灰色物體,正在不停地蠕動著,那柔軟而又堅韌的表皮,每一次在地底竄動,都會引得巨大的震響。

  「快點將船拉開!否則撞上去的話,會被牠們直接碾碎。」魚賢面色發黑道。

  不用魚賢提醒,東陽離已經在這麼做了。

  隨著土行舟的拉開距離,東陽離同時也放大了土行舟對於地底的透視範圍,終於那巨大的,在地底活動的生物,露出了真容。

  牠看起來就像是放大了數十萬倍的蚯蚓,正在地底吞吃著泥土,將原本的地底暗流河道堵塞,卻又挖出全新的通道,往西而去。

  「這是上古異獸『腸』,相傳牠是燭龍的後裔,看情況牠應該是被人為操控的,正在更改著地貌環境。」魚賢說道。

  雖然是條鹹魚,但是也是一條有文化的鹹魚。

  「原來如此!我似乎懂了!」東陽離開口說道。

  楚河和魚賢將視線望過去,等著東陽離的解釋。

  東陽離的眼神有些失去焦距,表情中帶著敬佩和惶恐兩種交織不下的情緒。

  「我東陽離也算是活了有幾百年了,從未見過有如此膽大包天之人,更何況此人還是一個女子,就更不得不叫人佩服了!」東陽離說道。

  「究竟怎麼回事?你說清楚!」楚河心中也有些模糊的揣測,卻還是不敢朝著那個方向去想,便向東陽離求證。

  東陽離道:「半年前,是我和一群被武皇招攬的修士,前往太行深處,找到了愚公一脈的後人。」

  「等我們將這些愚公後人帶到了神都後,他們就被武皇的人接走了,如今看來,武皇是要讓他們效仿先祖,搬山而行。」

  《列子;湯問》中有記載,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萬仞,本在冀州之南,河陽之北。北山愚公者,年且九十,面山而居。懲山北之塞,出入之迂也。

  故而便有了愚公移山的故事。

  在這個故事的結尾,乃是操蛇之神聞之,懼其不已也,告之於天帝。天帝感其誠,便命誇娥氏二子負二山,一厝朔東,一厝雍南,自此,冀之南,漢之陰,無壟斷焉。

  但是故事本身,存在著破綻。

  最少,能直通天帝的操蛇之神,為何會懼怕區區一名老翁?

  東陽離給出了解釋。

  愚公一族本就是誇娥氏後裔。

  而誇娥氏與龍伯國人一樣,都是遠古時期的異人人種,不僅身高百丈,且力大無窮。

  二者或有血親關係。

  正是因為是力大無窮的巨人,因此搬山對他們而言,並不算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搬山倒江···武皇這是要做什麼,你還想不到麼?」東陽離說罷面色有些僵硬地看著楚河。

  楚河長長吐出一口氣,搖搖頭道:「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想。這等手段,簡直比愚公移山還要蠢,但是確實又不失為一種可行的辦法。」

  「所以說···你們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能不能有人給我解釋一下?我雖然是一條鹹魚,但是還是有求知心的!」魚賢有些抓狂道。

  還是楚河對他解釋道:「我想武皇的想法應該是,將龍脈改成鳳脈吧!」

  「鳳脈?有這種說法?」魚賢一臉的懵逼。

  「當然沒有這種說法,只是一種形容、解釋罷了。其實所謂的龍脈,也和龍族大抵沒有太直接的關係。形成的龍氣,與真正的龍族之氣也是類似,卻又決然不同的兩種能量。當年軒轅黃帝乘龍而去,後世的帝王這才牽強附會,將帝王與龍結合起來,而能為帝王所調用的力量,則是被稱之為龍氣。久而久之,這種力量的性質,倒是與真正的龍氣,變得相近。」

  「武皇雖然不知天帝是如何在龍脈龍氣之中下的詛咒,更沒有辦法直接解開詛咒。但是她卻起心,逆行天下山水龍脈,讓整個天下的山水走向,都調換一個邊,西高東低那就變作東高西低,以萬仞之山,擋住東海之水,逆流長江黃河兩大水脈。」

  「如此一來,豈不就相當於將龍脈化為了鳳脈,如此詛咒自消,而她也就能以鳳脈之力修煉,走上上古人皇的道路,永生不死,執掌人間,可與天帝並肩。」

  說到此處,楚河的臉上也難免湧起了濃濃的敬佩之情。

  無論武則天的為人如何,她的氣魄和膽量是值得敬佩的。

  聽完楚河的解釋,魚賢整個也懵了。

  活了上千年,雖然前五百年,做小妖的時候,一直懵懵懂懂的,什麼都不懂,稀裡糊塗的瞎混。

  但是後五百年,他還是徹底開了智,知道去學習人間的知識,見識天下的英雄人物,來充實自己。

  在這五百年的閱歷中,他也從未聽說過有如此氣魄雄厚,想人之不敢想,不敢做的帝王。

  「好厲害的武皇!難怪敢一人打破世俗之規,以女子之身登上皇位。有如此決心,儘管我不看好她的行為,卻依舊感到敬佩。」魚賢說道。

  天下的名山大川,走向已定,氣脈盤結之處,則必有福地誕生。

  那些福地、洞府,便又與天下的各個強大修士宗派有瓜葛,甚至是他們的根本之地。

  武則天要改換新天地,將江山回爐再造,那就等於是刨了這些修士的根,絕了他們的脈。他們知道了的話,如何會不反了武則天?

  「她太過自信了,真的以為以女子之身登頂皇位,便可以再創奇跡,以一己之力,對抗天下修士?」東陽離的臉上露出了嘲諷的表情。

  「看這些法螺的摸樣,似乎都是佛門的法器,這些和尚倒是肯幫她!」楚河說道。

  魚賢冷笑道:「這是當然了!和尚是後來的,他們進入中土時,名山大川、洞天福地多半已經有了主,即便是佛門已經在中土扎根壯大,那些洞天福地想要奪到手,每奪取一處,都要花費血的代價。」

  「與其這般,還不如直接改了這天地,讓洞天福地重新成型,再行分配。」

  「簡單的說,就是看著搶不過,就直接掀桌子唄!」楚河心想。

  這倒也是個辦法!

  難怪會和武則天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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