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無限制神話 作者:廢紙橋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2017-8-18 13:51:3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65 1774919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5 11:09
第二百八十章 急行

  當然,偶爾又有像燕赤霞那般,本就身為武林高手,後得了正統的修真傳承,由武入道者也有一些,不過是鳳毛麟角,十分罕見罷了。

  臃腫的商隊又走了兩日,雖然已經是三月的天,但是因為已經到了北方,故而也下起了雪花,十方黃沙漫漫,亦無處躲避雪花。

  幸好車隊龐大,人躲在車馬之間,倒也能抵禦一些風寒。

  正行之間,卻突然聽見,東面傳來了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還有夾雜著興奮的呼喊。

  塵土飛揚中,卻見有數百匹馬狂奔而來,馬背上坐著的什麼樣的都有,衣裳凌亂,手中卻都拿著兵器,明晃晃的,即便是天色昏暗,也依舊刺眼。

  眾人正驚惶間,那大隊的人馬已經如潮水般湧了上來,直接持刀殺入了人群之中。

  揮刀劈砍,血流橫屍遍地。

  一車車的貨物被直接拉走。

  直到此時,鏢局的人才反應過來一般,組織人手開始反擊。

  張子鳴和阿強都被嚇了一大跳,阿強趕著馬車,眼軲轆亂轉,似乎在想著如何逃命。

  而張子鳴則是從馬車中探出頭來,小臉煞白,顯然是害怕了。

  楊辰空手持著長刀,杵在楚河身邊,雖然面無表情,眼神也很鎮定,但是全身的功力卻已經快速地運轉起來,隨時準備奮勇殺敵。

  不過他這些準備工作顯然都是白做了。

  威遠鏢局的人都很『給力』,與這些馬匪們廝殺了一番,聲勢十足,隨著傅青博將馬匪頭子一掌劈成『重傷』,那些馬匪便不敢久留,迅速撤走。

  一番聲勢不小的廝殺,除了有四五個趟子手負傷,以及一個鏢師死亡之外,馬匪也就拋下了三具屍體離開。

  楚河看著鏢局和馬匪雙方表演得如此賣力,反而心中冷笑。

  「這算是雙方互相借力,然後剷除異己麼?」

  經過馬匪的減負,商隊的人員降了下來,由原本的一千兩百人,降到了接近一千一百人。

  貨物少了十車。

  當然楚河這裡是一點都沒損失。

  就像是一個信號,越是接近雁門關,遭遇的劫掠便越多。

  等到了雁門關的時候,商隊人員已經精簡到了六七百人,貨物也只剩下八十幾車,幾乎少了一半。

  楚河的貨物也裝模作樣的少了一些,不過暗地裡傅青博卻又以保護不力為緣由,退還了一些鏢銀,算是彌補楚河的損失。

  楚河之所以放縱威遠鏢局與綠林好漢勾結,截殺商隊,固然有前文所述之緣由。更是因為,楚河想藉著這些匪徒之手,將藏在商隊中的玉質道人找出來。

  每一次有馬匪或是山賊前來搶殺之時,楚河都站在高處,眺望著整個商隊,企圖看出有誰表現出異於常人的本領,又或者有不同尋常的鎮定。

  倒也真的讓他鎖定了幾個目標。只是暫時並未去試探,不想打草驚蛇。

  在繳納了足夠多的關稅和孝敬銀子之後,商隊終於進入了遼國地界。

  到了這裡,楚河明顯感覺到威遠鏢局的人開始真正緊張起來,前些時候雖然隔幾日便有一場『血戰』,他們卻依舊表現的輕鬆淡定。

  完全和現在不是同一種狀態。

  很明顯,雖然傅青博說威遠鏢局在遼國有關係,很罩得住。但是事實上,這話該打上問號。

  商隊的行走的速度也提了起來。

  遼國是一個頗為奇怪的國家。

  他有著對立分明的壁壘,一面保留著原本的遊牧制度,一面卻又推行農耕文明。兩種體系相互摻雜在一起,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混亂。

  由於此,社會矛盾也破多。

  由下至上,兩院制甚至已經將遼國的高層也分割成了兩截。

  雖然整體局勢還算穩定,但是這個國家卻時刻給人一種很不安全的感覺。

  穿過了遼國繁華的復地,再往前走大約有五六天的路程,就可以進入大草原。

  進入了大草原,距離北海就漸漸接近了,雖然···那將是更加漫長且驚險的旅程。

  楚河的商隊開始漸漸『解體』。

  許多小商人已經不打算繼續前進,而是選擇將貨物在遼國便賣出去,然後帶上遼國的特產返回大宋。

  來往於大宋和遼國的商人很多,這樣來回跑一趟,刨除花費在稅收、聘請鏢局的花費以及各種勢力的卡要,路途中的折損,最後的收穫只能算是一般。但是相比起來,卻要安全許多。

  很多人原本雄心壯志,也想跟著楚河去大草原,賭一把大的。

  但是一路的艱險,已經消磨了他們的志氣。

  相對平穩的大宋到遼國之行,就這般凶險。那傳聞中,正亂做一團的大草原,又豈是那般好闖的?

  到了此時,楚河的商隊驟然精簡到了不足四百人,運貨的馬車,也只剩下六十幾車。

  荒坡之上,商隊正在生火造飯,忽然有踏馬飛濺之聲傳來。

  一隊契丹人已經提著馬刀朝著商隊衝了過來。聽動靜感覺人數似乎不少,但其實近了看,不過是二十來人。即便如此,卻攜帶著一種極為悍烈的氣息。

  他們的進攻,就要比之前的那些山賊、土匪犀利多了,正如一把鋼刀,直切商隊的守備力量,也就是那些鏢局的趟子手,並不把時間『浪費』在殺死商隊的行商,以及劫掠貨物之上。

  這也就說明,這些契丹人壓根沒有打算截一票就走,而是想要全包。

  血眼獅子傅青博的眼睛已經紅了起來,他沒有用自己最擅長的掌法,而是一手提著一把斧子,兩把斧子已經如同旋風一般揮了出去,直接將撲奔而來的一個契丹人,連人帶馬砍成兩截。

  「殺!」一聲咆哮,威遠鏢局的鏢師們已經和契丹人的隊伍碰撞在了一起。

  鮮血、屍體、殺戮、咆哮,成為了主體。

  這是慘烈的一戰,各自都容不得留情。

  等到殘陽如血之時,殺戮之聲停止了下來。

  五六個殘餘的契丹人,拖著一些同伴的屍體,如同受損的狼群一般離去。

  只是他們的眼神中卻並無懼怕,而是一股難以磨滅的凶性,看向商隊的眼神中充滿了貪婪和歹毒。

  他們一定還會回來。

  而鏢局的人馬,損失慘重。

  一百多個趟子手,死了十五個,傷了三十幾個。

  鏢師也死了一個,傷了三個。

  雖然商隊沒有丟失一箱貨物,卻反而給整個商隊蒙上了一層陰鬱。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5 11:11
第二百八十一章 大草原

  「快些走!那些契丹人一定還會尋過來!」傅青博一臉晦氣地大聲喊道,聲音傳遍了整個商隊。

  商隊開始急行。

  運氣不錯,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將商隊行走過的痕跡銷毀了一些,逃走的那五六個契丹人,想要帶著更多的同伴追尋而來,可不是那麼簡單了。

  因為著急趕路,所以五六天的路程被縮短到了四天。

  等到第四天中午,四周的草木漸漸豐茂起來。

  又走了半天,在夜幕落下之前,商隊遇到了一個小部落。

  這個小部落的人看到了商隊,顯然也都很興奮。

  他們距離中原腹地太遠,加上遼國的隔斷,以及蒙古草原本身的戰亂不休,基本上間隔上好些年,才能看到這麼大的商隊過來。

  部落中的長者操著根本難以聽明白的簡單漢話和商隊中的商人們交流著,用最壯實的牛馬、最肥嫩的羊還有成堆的皮毛,找商人們換取茶、糖,只有極少的蒙古人,還選擇性的換了一點點的絲綢和粗瓷器。

  牧民和商人的臉上都暈開了大大的笑容。

  晚上好客的牧民們舉辦了一場篝火晚會,歡迎商隊的到來。

  幾個青澀的蒙古少女被部落的首領硬塞給商隊的『領導者』,似乎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獲得更多的配給。

  楚河拒絕了蒙古少女的好意,那些鏢師們可沒那麼講究,已經摟著蒙古少女們,鑽進帳篷裡胡天胡地去了。

  這些少女們缺少打扮,風吹日曬的,皮膚也不見得多好。但是勝在年輕活力,加上自幼騎馬,都有一身好騎術,策馬奔騰起來,能將兩百斤的大漢震散架了。

  第二天一大早,那些鏢師們顯然都腳步虛浮了許多,臉上卻都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於是為了感謝蒙古少女們的一夜辛苦,便幫助牧民們交涉,『壓迫』一些小商人,將貨物以比較『便宜』的價格,販賣給部落中的牧民。

  即便如此,其實商人們依舊賺的是盆滿缽滿。

  辭別了依依不捨的小部落,商隊繼續深入大草原。

  越是往草原深處走,商隊所攜帶的貨物也就越值錢。

  等到了草原的腹地,茶葉的價格甚至已經高的超乎想像,一兩茶葉便能換一頭羊,一塊半尺的絲綢,能換一頭牛。

  所有的商人們幾乎都瘋了。

  每到下一個地點,從中原帶來的商品價格就玩上翻一翻,即便如此依舊有供不應求的趨勢。

  現在的商隊,不像是商隊,反而看起來像是一個不斷移動的畸形部落。

  數百人,卻引著龐大的羊群、牛群、馬群。

  許多手中貨物已經銷乾淨的小商人,便開始三番五次的向楚河建議『返回』,不要再繼續往前走了。

  甚至有那麼幾個,暗中許諾給威遠鏢局的鏢師們好處,讓鏢師們護送他們回去。至於楚河,他要繼續往前走,那就將他拋下算了。

  大伙沒必要跟著他往前走,冒大風險。

  雖然一路行來,大多數的部落都算友好、好客,但是打壞主意的也有不少。

  這讓已經發了財的商人們都很不安。

  「我們不能再往前走了!我不知道閣下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但是我不能拿手下的弟兄性命不當回事。走到這裡,閣下如果只是來行商,賣了貨物,帶著牛羊馬匹回到中原,便有近百倍的利潤。不可能還有更好的價格。」傅青博再一次找到了楚河,提出了意見。

  他是硬著頭皮來的。

  卻又不得不來。

  楚河斜眼看了看傅青博,他此刻坐在車廂裡,躺在一堆毛茸茸的羊皮褥子上,聞言便懶洋洋道:「繼續往前走!不到北海,不回頭。」

  到了這裡,楚河也不再隱瞞真正的目的地。如果最初他就和鏢局說要去北海,只怕沒有一個鏢局敢接這單生意。

  「北海!你要去北海?那就是要穿過整個蒙古大草原。這不可能!太危險了。現在我們遇到的這些蒙古人,都是知道些道理的,有商隊來一趟大草原不容易,他們相互克制,即便是覬覦我們的財富,也不願動手。但若是繼續深入,那裡生存著最野蠻、原始的部落,他們可不會和我們講什麼道理。」傅青博幾乎是跳著腳喊道。

  若不是楚河之前那一手嚇住了他,他此刻就真恨不得一掌劈了楚河,然後奪了楚河的財產,直接率著商隊回去。

  鏢局的名聲是重要。

  但是楚河現在擁有的財富,真的令他眼紅,已經足以讓人罔顧一切。

  楚河卻忽然開口說道:「氣走有虛,中鼎實發,內外交崮,運血往行···。」

  這是血煞元功的一部分口訣,楚河在龍宮時,看過這篇功法,此刻信口道來,傅青博渾身一震,周身的真氣運轉驟然澎湃起來。

  運至頭頂,面色漲紅,眼中的血色反而消退。

  只是楚河卻驟然住嘴,不再往下說,傅青博這口氣憋在那裡,上不去、下不來,很是難受。

  「想繼續聽麼?那就繼續往前走!往前多走一天,我就告訴你一句口訣。說不定等到了北海,你這門血煞元功也就全了,能就此築基,修成真元也不一定。」楚河慢慢悠悠地說道。

  傅青博臉色幾番變幻。

  知道莫大的機緣就在眼前,就看他有沒有膽量用命去搏。

  「好!我們護送你繼續往前走,只是希望你也遵守承諾。」傅青博想到了與修真者有關的種種傳說,如今有機會成為修真者,彌補功法的缺漏之處,他不願放棄這個機會。

  打發了傅青博,商隊繼續前進。

  一些小商人見勸說鏢局鏢師無效,便只有轉換目標,用僅存的一些茶葉和布匹為代價,聘請一些蒙古騎士送他們到遼國邊界。

  等進入了遼國,再去聯繫遼國的鏢局。

  這是聰明人。

  那些比較蠢,且利慾熏心的,便選擇結伴而行,進入蒙古草原以來,這些牧民的友好和熱情,讓他們有些忘乎所以。

  忽視了那碧綠草原下,澆灌著草葉蓬勃生長的,是滾燙的鮮血。

  到了最後,除了鏢局的人,就只剩下楚河和他的人,還有五個小商人帶著他們的活計跟著楚河,拉著十幾車保留的貨物,和大批的牛羊馬匹,繼續前進。

  草越來越深,草叢中,埋藏隱藏的白骨,也越來越多。

  四周都滿是蠻荒、古老的味道。

  黑夜裡,星空低垂,長風一吹,便帶起了自然的嗚咽之聲。

  一道煞氣驟然湧入了車隊之中,一個個守夜的鏢師被這煞氣一掃,便無聲無息地撲面栽倒,成群的牛羊開始慌張地亂竄,下一刻卻被一陣黑風捲過,紛紛精血枯竭而亡,只餘下乾屍般的軀體。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5 11:16
第二百八十二章 圖騰妖

  原本靜坐在帳篷中的楚河豁然睜開眼,龍牙刀瞬間變出現在了手中。

  寒光一閃,破開帳篷,視線掃過,便見牛羊和馬匹已經死了一大片,鏢局負責守夜的趟子手和鏢師也都紛紛倒下,像是被一種古怪的力量給催眠了。

  「只吸牲畜的精血,而不殺人麼?」

  發現了楚河,那股煞氣便朝著楚河撲來,顯然也想將他催眠,卻被楚河真元一震,直接擋開。

  呼!

  煞氣和黑風像是受到了驚嚇,同時收攏起來,然後朝著遠處逃去。

  楚河揮手甩出鐵鳳來,凌空一躍,跳上了鐵鳳,腳踩著鐵鳳,緊跟著這股煞氣和黑風,不過片刻功夫,就飛出了幾十里地。

  未過多久,就看黑風和煞氣都遁入到了一個荒蕪已久的部落廢墟,消失不見蹤影。

  從廢墟的規模上來看,這個部落曾經也有不小的格局。

  一些無人掩埋的骸骨,隨處可見。或許是狼群來過的原因,這些骸骨都很零碎。

  部落廢墟的盡頭,煞氣和黑風,都纏繞在一塊破碎的圖騰柱上,漸漸隱沒其中。

  在看這圖騰柱,樣子似乎是被雷劈裂了一般,已經看不清上半截的摸樣,只餘下一片焦黑,而下半截卻像是馬的形狀。

  楚河按下鐵鳳,落到圖騰柱一側。

  「出來吧!說說是怎麼回事。否則的話,我把你下半截也給毀了。」楚河持著龍牙刀,指著半截圖騰說道。

  風吹過,四下無有變化。

  楚河獨自擺著造型,寂靜一片無人理會,似乎略為尷尬,不過楚河倒也不這麼覺得,微微冷笑道:「怎麼?裝死是吧!吃了我那麼多的牛羊和馬匹,還想裝死?再不出來,就別怪我讓你真的灰飛煙滅!」

  說罷一刀朝著圖騰柱斬去,這一刀來的迅猛,且毫不遲疑,刀芒之中更夾雜著一道凌厲之極,充滿了毀滅波動的巫咒,擁有斬魂滅魄的能力。

  「住手!」一道柔弱的聲音響起,聽起來像是個小女孩。

  楚河聞收刀,只是臉上的表情嘲諷。

  半截圖騰柱上,浮現出一縷煙氣,先是變成了羊角怪馬的形狀,然後又幻化成了一個身穿蒙古貴族裝束的小女孩摸樣,看起來小臉紅撲撲,圓嘟嘟的,倒有些可愛。

  「妳是個什麼東西?」楚河看著小女孩問道。

  小女孩委屈的癟癟嘴,身形有些飄渺閃爍,彷彿隨時都會被風吹散一般,用可憐兮兮的口吻對楚河道:「我是哈桑部落的圖騰,部落破滅,我也被敵方部落的圖騰擊敗。」

  「失去了供奉,我會越來越虛弱。所以偶爾會偷吃一些路過部落的牛羊。從來沒有害過人,請你放過我,好嗎?」

  楚河聞言卻道:「妳吃了我至少幾百頭羊,上百頭牛,幾十匹馬,這難道只是一點點?」

  小女娃有些羞澀道:「我···一時貪嘴!我太餓了,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供奉過我了,如果我不吃東西的話,會消失的。」

  「我不想死!」

  「大哥哥!你別殺我,救救我···好不好?」

  說罷眨巴著眼睛,萌萌地看著楚河。

  楚河露齒一笑:「好啊!跟著大哥哥!以後都不會餓了!」

  說罷手中的龍牙刀火光暴漲,一刀橫掃出去。只見火光旺盛,巨刃突起。卻原來楚河一直未曾收功,說話之間,便是一直在積蓄功力,蓄勢待發。

  與此同時,地底忽然竄出幾十根草籐,草葉鮮紅,呈現鋸齒狀,散發著濃郁的血臭味。靈活之極的朝著楚河糾纏過來。

  那小女孩也重新變回羊角馬的形狀,口中吐出冰雹朝著楚河夾擊而來。

  草籐勒住了楚河的腳脖子,一根根利刺,想要扎入楚河的身體,抽空他的鮮血,然而根本不可能做到。區區草籐也根本無法阻擋他的步伐。

  已經融合了將近三十朵火焰的鳳凰不滅體,賦予了楚河龐大的巨力。

  楚河雖然沒有突破金丹,但是這並不代表著他的戰鬥力就在退步。

  甩開腳步,扯斷草籐,無視冰雹砸向自己,直接以火焰將其焚化。楚河三步衝上前去,手中附加了巫咒的長刀,直接略過了那羊角馬的虛影,狠狠的斬在了剩下的半截圖騰柱上。

  砰!

  圖騰柱本十分堅硬,奈何楚河手持的是真龍牙打磨的龍牙寶刀。

  這一刀下去,石屑四濺。

  羊角馬也發出一陣似羊似馬的悲鳴聲。刀鋒繼續而行,毫無憐憫和遲疑。

  彭!

  圖騰柱徹底炸開,一團盤旋的霧氣,停留在圖騰柱的殘渣之上,似乎就要散去。

  此時,楚河的眉心驟然便飛出一道火線,直接鎖住了全部的霧氣,將之拉入眉心。

  眉心處火焰般的印記一閃而沒。

  識海當中,那團祝融元神碎片,本不過米粒大小,卻閃爍著萬丈光芒,將這團霧氣全部吞沒。

  待到霧氣盡消,祝融元神碎片也又脹大了一圈,竟然也有小拇指指甲蓋那麼大了。

  祝融元神碎片吸收了羊角馬圖騰被楚河殺死後,殘留的氣息。同時也將一部分屬於羊角馬圖騰的記憶,傳送給了楚河。

  不僅讓楚河知道了其來歷,更領會了一些對方使用一些規則力量的定律。

  這羊角馬圖騰,被哈桑部落的人稱為『格其』,是他們世代信奉的神靈。有著繁殖、生長、呼風喚雨、保佑平安、庇護幼童等等神職,幾乎可謂但有所求,皆歸它管。

  這是屬於十分原始、簡單、粗糙的崇拜。

  在如此多的職能渲染下,格其能夠擁有屬於牠的靈智,從混亂中『甦醒』,那不僅僅是運氣,更因為牠受到的信奉時間太長,受到的信仰之力太多。

  倘若牠只有單一的神職,卻受如此久、如此多的供奉,說不定早已能化作一方正神,也不至於這麼簡單便徹底隕落。

  楚河看到的那個小女孩,其實就是『格其』運用牠庇佑幼童的權能變化而成,並非其原本的摸樣。

  牠不殺普通人,那是因為在牠的職權之中,並無這種權利,而且在並非保護部落的前提下,殺死普通人對牠而言,也沒有什麼好處。

  不過這也是暫時的,這個已經失去部落供奉的圖騰靈,竟然開始自己獵食,這就證明牠開始找到『自我』,這是妖化的開始。

  等到牠真正化為妖物,那就不會再受到原本職能的約束,不主動殺普通人。

  楚河會主動搶先動手,當然是因為,他察覺到了祝融元神碎片,對吞噬『格其』的渴望。而格其先用小女孩的形象,企圖麻痺楚河,也是看中了楚河的一身真元,有助於牠加快妖化。

  神靈···特別是沒有受到天地認可,天庭冊封的神靈,其實並沒有想像的那麼牛逼。

  天地萬物皆有靈,一草一木,受靈氣滋養,受日月精華,都有可能開啟靈智。

  這圖騰柱既享受著這些,同時又接受了人們長時間的崇拜和信奉,便成為了一種比較特殊的靈體精怪。

  天生便會根據人們賦予牠們的屬性,而獲得某些能力。甚至於,牠們對於某些自然規律、法則的見解,並非是牠們的見解,而是人們在世世代代的生活中,對自然的領悟。只是假托於神靈。而神靈則繼承了這些思想,將之化為了力量。

  牠們看似庇護著人,其實反過來是人成全了牠們,受人們的信仰所約束。

  和真正的地祇、天神是沒法比的。

  吞掉了一個圖騰神靈的殘餘,楚河悄悄地返回了商隊。

  坐在帳篷中,感受著又強大了一些的精神靈魂,以及九重真元塔內,驟然暴漲的靈性,楚河忽然覺得,這個充滿了危險和殺戮的大草原,對他而言,或許是一塊難得的寶地。

  那些圖騰神靈,現在就是楚河眼中可口的糧食,牠們不僅僅可以使得祝融元神碎片成長,為楚河解鎖更多的祝融咒中的巫術,同時也能幫助楚河,更快的往九重塔內注滿靈性。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5 11:17
第二百八十三章 瀕臨北海

  情況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糟糕。

  深入到了蒙古草原的深處,商隊順著一些牧民的指引,找到了色楞格河,在色楞格河畔,即便是最為野蠻的部落,也約定俗成的禁止殺戮。

  因為這是他們生命的源泉,必須敬畏以及保護。

  同樣是在河畔,楚河把最後的貨物都交易了出去。

  這裡的野蠻部落,由於長年的殺戮和戰亂,缺乏足夠的牛羊、馬匹,他們甚至需要向楚河的商隊購買牛羊,似乎顯得很好笑。

  但是與此同時,楚河通過這些野蠻部落的人,收集到了足夠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有殘缺的圖騰,有破碎的不明來歷的羊皮文字卷軸,有大草原特有的珍稀礦產,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靈草毒花。

  楚河只要憑借手上的資源做交換,壓根不必自己打死打活,便能得到想要的東西。

  萬馬奔馳的聲音,在靠近色楞格河的地方變得安靜,一群打扮更加野蠻粗獷的突厥人朝著楚河的商隊靠近。

  他們曾經是這片大草原的主人,但是現在他們被驅逐到了草原的深處,距離祖輩口中,富麗繁華的中原越來越遠。

  楚河帶來的茶葉、絲綢、瓷器可以稍稍滿足一下這些突厥人對於中原的幻想,所以這群人成為了楚河放牧在大草原深處的狼群。

  他們幫助楚河襲擊蒙古的部落,劫走那些部落的圖騰。

  而楚河則給他們要的茶葉、瓷器、絲綢。

  最後一次交易結束,楚河對這些野蠻而又凶狠的突厥人表示,手上已經沒有了他們想要的東西,交易到此結束。

  如果還想再交易的話,需當等到三年後。

  下一次,他將帶來更多的貨物,以及更豐富的中原特產。同時楚河也許諾,他們將會最優先的選擇貨物,因為他們是好朋友。

  楚河當然不會三年後再來,那只是忽悠這些突厥人的鬼話。

  也唯有這樣,才會讓這些餓狼似的突厥人,不至於立刻翻臉,還期待著楚河的下一次到來。

  送走了凶神惡煞的突厥人,色楞格河向西轉,已經可以看到一片三角洲。

  按照從蒙古人那裡交易來的地圖,越過三角洲,再往前跟著色楞格河,便會抵達北海。

  也就是楚河他們此行的最終目的地。

  通過暗中引導張子鳴,楚河已經從五個跟到了最後的商人中,確認了玉質道人的真身。

  不得不說,張子鳴的親和光環真的很有作用。

  而也就在即將抵達北海的前夜,張子鳴、楊辰空還有阿強,找到了楚河,準備找楚河攤牌。

  雖然一早就已經知道,楚河的目的並不是單純的行商貿易,而是不知為何非要去北海。

  但是即將到達北海之際,他們三個曾經都和楚河一樣,到過長江龍宮的傢伙,便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揣測。

  「賈兄!這一次你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你將我們哄騙來北海,究竟有什麼目的?是不是和龍宮有關?」張子鳴首先發問了。

  不得不說,他們三個選來選去,選了張子鳴代表發問,原本原因是在於,張子鳴沒有和楚河真正意義上的從屬關係。有質問的地位和身份。

  但是張子鳴此人,親和有餘,但是魄力和氣勢嚴重不足。

  好好的質問,從他口中說出來,連商量都算不上,只能稱之為請教。

  若是換做楊辰空來問,或許稍稍還能有點樣子。雖然楚河一樣不會怎麼當回事就是了。

  事已至此,楚河並不打算隱瞞,將此事的前因後果,粗略地說了一遍。

  當然在楚河的這個故事版本中,他『賈老六』成為了隱忍負重的存在。為了四人重獲自由,而不得不答應龍后的條件。

  對於楚河的解釋,張子鳴全信了。

  楊辰空信了一半。

  阿強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但是很顯然他是一點也不信的。

  「這麼說來,趙老伯就是玉質道人麼?」張子鳴一臉吃驚地問道。

  他這些日子和他口中的那位趙老伯相處得極為融洽,幾乎都快培養出爺孫情了。

  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是那位在龍宮中風華絕代的玉質道人,更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千辛萬苦,長途跋涉也要去往北海的罪魁禍首,也就是他口中的趙老伯。

  張子鳴忽然不知道做什麼表情為好了。

  「這件事,只怕還有更深的原因,這一路行來,算得上有驚無險。但就怕到了北海之後,卻會有大的變故。」楊辰空開口說道。

  楊辰空的話,乍一聽似乎沒什麼營養,如同一句廢話。

  但是楚河卻聽進心裡了。

  相處了一段時間,對於楊辰空的直覺之敏銳、準確,楚河深有體會。

  好幾次的危機,都是依靠楊辰空這Bug一般的直覺,提前避開。否則的話,這商隊早就全面滅了七八次。

  草原上可危險的很,總不能真的就完全期待那些蒙古人、突厥人的自覺性。

  「老爺!我覺得吧!還是有必要先找玉質道人談談。打開天窗說亮話,她或許也未必知道,龍后的真正目的是什麼。相互都說出各自的想法,也許可以找出蛛絲馬跡。」阿強抬頭,小聲說了一句道。

  當不乏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的時候,再善意的目的,也能衍生出諸多恐怖。

  楚河不會因為討厭阿強,便拒絕他的提議。

  事實上,這正是楚河打算去做的。

  雖然有帝王魃護身,但是當真正靠近北海之時,楚河也覺得心慌慌的,似乎有什麼東西被他忽略了,但是他卻總也找不到頭緒。

  這些天,他一直借助狐裘的力量,冷靜的去想龍后的目的。

  更時不時的在月色正濃之時,聯繫白熙,通過試探白熙的口風,想要探龍后的底。

  只是得到的答案卻是龍宮一切正常。

  正常到絕對不正常的程度。

  對於龍君四處養小三,並且絲毫不挑的行為,龍后也只是冷處理。

  沒有撒潑,也沒有和龍君吵翻天動手,更不曾四處派人暗殺龍君養在外面的那些妖精。

  這與楚河從另一個副本中,得知的某些真相,實在是太過有差距了。

  安撫好了張子鳴、楊辰空還有阿強三人,楚河來到商隊的一角,找到了趙老伯的帳篷處。

  這位趙老伯表面上已經年過六十,倒是真難為這麼大年紀,還能折騰,跟著從中原跑到了北海。這其實就是最大的破綻了。

  而一路行來,經過風風雨雨的考驗,楚河對趙老伯就是玉質道人的身份,早就確信無疑。

  所以,在叫開了趙老伯的帳篷之後,楚河不給對方否定的機會,當先的第一句話便是:「玉質道長!北海將至,我想我們也該好好談一談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5 11:19
第二百八十四章 北海至淵,可通九幽

  「賈老闆說什麼?小老兒怎麼都聽不懂。」趙老伯表情驚愕,一點都沒有作偽的摸樣。

  「是真的不懂,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妳我心裡都有數。我來找妳,就是想和妳交個底。北海就要到了!龍后交代的任務,我也就要完成了。但是時至今日,我想妳也應該想了不少。龍后究竟是單純為了妳好,還是另有目的,妳心中也該有數才是。」

  「大草原雖險,但是以龍后的能耐,要送妳到北海,也並不難。為何要大費周章,拖我下水,以商隊的名義,遮遮掩掩的行事?分明是一件極為簡單的事情,為何非要弄得如此複雜?」楚河問道。這不僅是疑問,更是提醒。

  在沒有進入大草原之前,楚河也是相信龍后的一些話的。

  比如不能大張旗鼓的去往北海,是怕刺激到大草原上的那些神靈,不想造成什麼誤會。

  但是現在回過頭來在看,這分明只是藉口而已。

  大草原上,或許也有媲美地祇的神靈,甚至在這之上,還有超脫了一般圖騰概念的天神存在。但是他們都不會成為阻礙的理由。

  神靈的力量源於人類,現在的大草原一盤散沙,神靈的力量自然也被削弱到了一定程度。龍后何必怕他們?

  「小老頭還是聽不懂賈老闆在說什麼?什麼龍后、北海的,小老兒就當賈老闆和我開玩笑了。夜已深了,明天還要趕路,無論如何,既然已經到了北海,那這浩瀚淵博的北海,還是要看一看的。」趙老伯對楚河說道。

  楚河點點頭道:「好!既然妳執意打啞謎,那我也不戳穿妳。只希望,我所有的揣測,都只是小人之心。」

  說罷楚河不再糾纏,轉身離去。

  這一次單方面的敞開而談,說有收穫,也有些。

  最起碼,他試探清楚了玉質道人的態度。

  她應該還是相信龍后的,不過是心中若是沒有半點疑惑,也說不過去。

  只希望,她不會那麼單純,多少還留了些後手。

  第二天天一亮,商隊便開拔,朝著北海而去。

  穿過峽谷,便可見浩瀚、清澈、湛藍色的一灣,陽光下,水面發著光,站在高崖上,從上面往下看,可以看見許許多多充滿了靈性,且奇異的魚兒,在清澈無比的水裡游動著。湖水藍藍的,透亮得就像一面鏡子。此時此刻,溪澗錯落,湖山相映,原始森林帶蒼翠茂密,風景格外奇麗,水樹相親。

  再往北海邊走,周圍有茂密的蘆葦、金黃的胡楊、挺直高大的白楊、樹葉婆娑的沙棗、粉紅色的紅柳環繞四周,湖光山色交相輝映,倒映在湖中,於是,整個湖面猶如一幅天然絕倫的油畫。

  身臨其境,彷彿置身於人間仙境。

  「終於!到了北海了!難怪會有呂洞賓朝游北海暮蒼梧一說,這裡確實美極了,絲毫不似在凡間。也唯有時刻能見識這北海之景,方才不負仙名。」楚河忍不住感歎道。

  所有商隊的人,也都驚呆了,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懾。

  「這麼漂亮的地方,一定是神仙的居所,如果跳進這北海之中,往下潛游,那是不是能找到北海龍王的居所?去到北海龍宮?」張子鳴忍不住感歎說道。

  楚河從馬背上下來,聞言卻失笑的搖搖頭道:「我不知道這裡有沒有龍。但是這裡卻絕沒有北海龍宮。」

  「這裡難道不是北海麼?」張子鳴詫異道。

  「誰說過,北海龍宮就一定在北海了?天下真正的海域,其實是可以連成一塊的,以中土為核心,劃分了四方,四海龍宮分掌一方。北海雖然被稱之為海,但它其實是湖。」

  「更何況,這北海海底,直通九幽深淵,傳聞最底端,還有一個不知通往何處,卻能吞吐萬物的海眼。當年周興商滅,商朝國師申公豹兵敗之後,便被填了北海之眼,想來便是此處。至此這彷彿能吞沒一切的北海,才會變得如眼前這般,平靜而無太大的波瀾。」

  「即便如此,北海海底也是危險之極的代名詞,即便是龍王,也不敢在此修建龍宮。它可以說是無主之地,因為沒有生靈,敢自居為其主。」楚河站在北海之畔,吹著湖面上刮過來的涼風,將其中的究竟娓娓道來。

  張子鳴、楊辰空還有豎起耳朵聽著的傅青博等人,都感覺腦子有點亂。

  北海不是海而是湖,北海龍宮不在北海,而眼前看起來,這般美麗、動人,彷彿天上的一片天湖,掉落凡間的絕世景象,卻只是它表面的掩飾,真正的北海無比的危險。

  興之所至,楚河孤身一人,乘坐著鐵鳳飛上天,在所有人羨慕的目光下,於北海的上空俯視水面。

  隱約之間,縱橫飛翔,快活之極中,低頭一看,一剎那間,楚河彷彿看到了一隻巨大無比的眼睛,就在湖底睜開,泛著黃光。

  一眨眼,再仔細去瞧,卻又消失了,靜謐的湖水中,唯有那些無憂無慮的魚兒們,悠閒地游動著。

  「是錯覺嗎?不!絕對不是!這北海之下,莫非真的有什麼絕世的凶物?」楚河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操控著鐵鳳飛回到岸邊。

  「大家先離開湖邊,就在山坳處駐紮,等月圓。」楚河冷靜下來後,對依依不捨得離開北海湖畔的人們喊道。

  張子鳴目光盯著北海,就像陷進去了一般,怎麼拔都拔不出來,不捨道:「不如我們就在湖邊駐紮吧!有著這麼美麗的北海作伴,夜晚聽著北海淡淡的波濤聲入夢,我想著一定很奇妙。」

  張子鳴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來到了這裡,看到了這天下絕無僅有的北海風光,所有人都覺得,這一路行來,經歷的一切苦難,定然都是上天對他們是否虔誠的考驗。

  唯有經歷了這種種的磨難,方能有資格,見識這本不該屬於凡塵的風景。

  楚河當然也不捨得,別的不說,湖邊那精純之極,甚至已經達到了某種極致程度的水系靈氣,就令楚河心動不已。

  若是退到山坳處,固然還能吸收到龐大的水系靈氣,但是純度上,卻要下降好幾個檔次了。

  但是那驟然所見的一隻巨大的眼睛,令楚河很是難安。

  湖邊太過危險了,如果真的有什麼東西突然襲擊,他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我是商隊的領頭,我說了算!大家退!」楚河說罷便領著一些商隊的人暫時退到了距離北海近十里處的山坳。

  而原本跟著楚河,一同來到北海處的三個小商人,卻不肯再聽楚河的話,帶著他們的人,就留在了北海之畔,同時指揮著活計們,收集著北海之畔的一些稀奇之物,準備帶回中原去,或許能值大價錢。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5 11:21
第二百八十五章 北海之畔再成金丹

  北海之畔的山崖峭壁之上,楚河盤膝而坐,面對著北海,深吸一口氣,看著蔚藍的北海,眼中卻突然綻放出明光。且放歌曰:「朝游北海暮蒼梧,袖裡青蛇膽氣粗。三入岳陽人不識,朗吟飛過洞庭湖。趯倒葫蘆掉卻琴,倒行直上臥牛岑。水飛石上迸如雪,立地看天坐地吟。」

  歌訣一畢,早已得傳的踏歌行,再上一層境界。再用時,無需在宣於口,單心中有調,則人獲力。實用性大大增加。

  也就在此時,九層真元塔內的靈性,終於滿了。

  算算時間,距離月圓之夜還有五天,足夠乘機修成金丹,楚河便返回商隊駐紮之地,稍稍交代張子鳴和楊辰空合作管理商隊之後,便重新回到山崖之上,佈置巫陣。

  楚河現在識海內的祝融元神碎片已經膨脹到了鴿子蛋大小,已經能夠為楚河藉以血脈調動其中部分力量,而現在楚河便以妖獸血,繪製了『驅天巫陣』。

  驅天之力,以斥其它。若非從內部破壞巫陣,從外部便只有強行摧毀一種法子,不留任何其它的空子。

  而楚河除了以妖獸血描繪陣法巫紋之外,更是以大鼎壓陣,吞吐北海之畔的海量靈氣。

  若非元神境以上的修士強闖,是無法打破楚河這個陣法的。

  準備妥當,楚河默運心法,調勻氣息。

  九重真元塔中的靈性,在楚河的主動調動下,開始向中心旋轉,很快就匯聚成幾乎完美無缺的一團,然後順著寶塔,一躍而出。

  嘩!

  楚河的金丹這一次跳出頭頂,便高達五尺,已經可以得見許許多多的神通規則。虛空之中所見,無比浩瀚,四周虛無之風吹來,金丹旋轉,八風不動,沒有絲毫不穩的跡象。

  四海升騰功起!

  這一次,楚河沒有一海一海的往上升,而是四方海域同時騰空。

  四道光華,化作澎湃的巨浪,將楚河的金丹推向更高處。

  六尺、七尺、八尺、九尺···九尺九!

  金丹離頂九尺九,已經無比接近於一丈。

  而在虛空之中,在楚河的感覺靈魂觸覺下,金丹似乎已經飛入了虛無的最深處,可以觸摸到虛空頂端,最為明亮的那幾顆『星辰』。

  「六滅無形、化影神刀、五方律令誅滅術、天章遁法···。」

  每一種神通,都高度復合了多種規則在其中,並且與武技相通衍化,幾乎都可以化作天地間可見的符號和道理。

  以楚河現在的金丹強度,可以銘刻六種金丹神通,比上一次翻了個倍。

  就在楚河在幾十種強大的神通中,做著艱難的抉擇之時。原本老老實實,安安靜靜的待在他的識海中,一直被動保護著他靈魂的翠竹,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忽然迅速的長了起來。

  青光暴漲,如同一把玉尺,直接飛上虛無,朝著楚河的金丹,輕輕往上一桶。

  啪!

  楚河的金丹被翠竹推動著,突破了某層界限,超過了十尺之術,到達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下一刻金丹之上,迅速的自行烙印上了六種簡單卻又充滿了玄奧的花紋紋路,然後順著與肉身之間的牽引,回縮入肉體之中。

  金丹回歸的一瞬間,真元塌陷,盡數金丹,而金丹則懸浮於識海靈台,六種紋路之中,有兩道率先便明亮起來。

  「天眼、神足!」

  這就是楚河開啟的這兩門神通的名字。

  天眼的作用很簡單,可查己身,也能探查別的目標。

  從境界修為到氣運高低,功德氣數,妖物真身,都可以探查,看起來像是低配版的火眼金睛。當然,將這些功能全部開啟,需要不斷的修煉進步。

  就楚河目前而言,只能用來探查修為。

  即便如此,這也已經很了不得了。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有了天眼神通,楚河日後對敵,便可以真實掌握對手的訊息,不至於被坑。

  而神足神通,則是一瞬間爆發出強大的真元於足底,將速度乘十倍以上提升。

  這兩個金丹神通,就像是又給楚河開了兩個金手指一般,讓他的綜合實力,往上又前進了好幾個檔次。

  「還有四個神通,竟然連我都暫時不知道是什麼,還需要用海量的真元填補進去,一一開啟才能知道。」楚河心中想著,卻猛然睜開眼。

  這一瞬間,楚河的雙眼之中,綻放出明光,直衝雲霄。

  雖然不像猴哥出世時那般,眼中之光可上達天庭,卻也衝破了雲層,將一朵雲當中撕開。

  收起陣法,楚河腳下一跺。

  金丹中激出一股磅礡的真元,直衝腳底。

  下一刻楚河撞碎了空氣,撕裂長空落到了另一個山頭的山頂上,一時收不住力,將一塊巨石踩的粉碎。

  「用了五分之一的真元,幾乎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就跨越了幾十里。好快的速度!好強的爆發力。如果是在戰鬥之中,突然這樣加速,只怕大多數原本勢均力敵的對手,根本來不及反應,就會被我斬殺。」

  腳下再一跺,楚河身形一閃,消失在山頂,落到了商隊駐地附近。

  這一次,楚河的力道收斂了許多,沒有再誤傷什麼花花草草。

  掃視一圈,楚河沒有找到張子鳴、楊辰空、阿強等人,就連傅青博、偽裝成趙老伯的玉質道人也不見了。

  心中察覺有些不妙,便順手拉住一個商隊的隨從詢問。

  這才得知,他已經修煉了有四天時間。

  也就是說,明日午夜,便是北海之中,至純真水上湧之時。

  楊辰空、傅青博等人,已經不知怎麼被玉質道人說服,隨她去了北海之畔,尋找至純真水上湧的地點。

  腳下一震,楚河落到了北海邊,舉目望去,便看到一艘木排正在北海之上顛簸而行。

  木排上,張子鳴和阿強猶在。

  傅青博、玉質道人還有楊辰空卻不見蹤影。

  心中雖然恐懼那一閃而逝的巨大眼睛之真身,楚河卻還是飛落到木排之上,一把抓起還有些懵的張子鳴,面色便難看地便問道:「你們在做什麼?為什麼不聽我的話?楊辰空他們呢?」

  楚河現在的心情之差,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在他離開前往突破之前,反覆交代他們,不要擅自行動。

  但是現在看來,他們不僅擅自行動了,而且似乎還行動的十分徹底,這無異於是背叛。

  如果張子鳴給不出一個令他滿意的回答,楚河便寧願少了一些佈置和後手,也要一掌將他們劈死。

  不聽控制的棋子,還是好棋子麼?

  如果已經不是好棋子了,那留著還有什麼用?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5 15:46
第二百八十六章 月下龍吸水

  看著楚河發黑的臉色,張子鳴不知為何,感覺到了懼怕,根本就不敢提起任何的反抗情緒,老老實實地回答道:「他們下水了!玉質道人說,每逢將近月圓之夜,北海都會有很多彩鱗魚出現。食之可通正氣,增長修為。即便是不懂修煉的人,吃了也能延年益壽。」

  楚河聞言,眉頭緊皺起來,一把鬆開張子鳴,咬牙道:「你們都是笨蛋嗎?」

  這很明顯就是玉質道人藉著這個機會,在眾人眼前消失。

  她打定了主意,要躲開楚河等人,同時也躲開龍后的注意。

  又或者說,她根本就信不過楚河等人,所以才不肯和楚河說一些『真話』。

  看著身下湛藍的湖水,楚河一咬牙,運轉避水咒,跳入湖水中。

  即便是有避水咒隔開水層,依舊有一絲絲的寒意,透過避水咒撐起的隔膜侵襲進來。

  湖中的水真的是太過乾淨了。

  以楚河現在的視力,一眼可以看清上下左右數千米內的一切。

  就在左下方十幾米深的地方,楊辰空和傅青博正在追著一群有著彩色鱗片,背脊處如同透明的小魚。

  這些小魚十分靈活,二人追捕了好一會,也沒捉到一條。

  陷入某種專注的他們,顯然都沒有發現,玉質道人不知何時,竟然早已不見了蹤影。

  楚河朝著二人漫步過去,袖袍一卷便將幾十條彩鱗魚震暈過去。

  然後將五彩魚收入巴蛇袋中,將楊辰空和傅青博兩人,一手抓住一個,飛出水面,落到木排之上。

  「我讓你們盯著玉質道人!現在卻讓她這麼消失了。沒什麼話要說麼?」其實楚河也清楚,玉質道人要離開,以楊辰空等人的能耐,是防備不住的。

  她之所以拉上楊辰空們搞這麼一出,顯然更是為了迷惑或許在暗中關注這一切的龍后。

  「只是,儘是一些小聰明,我若是龍后,只需在明日月圓之時等著,待到至純真水上湧之時,還怕玉質道人不現身麼?」

  聽了楚河的質問,楊辰空和傅青博二人對視一眼,表情都有些尷尬,確實···一入水下,看到那些彩鱗魚,兩人就有些失去了理智。

  楊辰空或許也是源於貪吃,這彩鱗魚一看就是很好吃的樣子。

  而傅青博就是為了突破現在的境界,成功築基,成為傳說中的修士了。

  得了楚河傳授的全本功法,傅青博已經找到了前路,只是年紀大了,身體裡儲存的潛力已經大大不足。

  想要突破,就還是要借助外力不可。

  「我們沒什麼話好說,賈老闆您交代的任務,我們沒完成,是我們的不對。什麼懲罰,我們都願意接受。」傅青博終歸是猜到一些楚河的厲害的,便坦然認罪道。

  不過他倒是仗著身份,覺得楚河還有需要他的地方,並不敢對他真的如何。

  楚河冷笑一聲,一指頭劃破傅青博的眉心,直接給他種下了奴咒。

  以楚河現在的金丹境界,壓制一個小小的煉氣期,那豈不就是輕而易舉麼。

  隨著楚河的念頭一動,傅青博便感覺從靈魂深處,湧出如火烤般的疼痛,連一秒鐘都忍不住,便在木排上疼得直打滾,甚至滾了兩圈後,一頭扎進冰冷的湖水中。

  只是這湖水雖然冷,那灼烤之意,卻是從靈魂中往外滲透出來的,根本無法澆滅。

  反而外冷內熱的,更令傅青博難受。

  劇烈的疼痛中,傅青博殘留的一絲理智,讓他從水裡拔出頭來,然後轉身跪倒在楚河腳下,不斷的磕頭。

  腦門用力的磕在木排上,砸的木排在原地直打轉。

  楚河稍稍鬆開了一些對他的懲罰,然後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張子鳴、楊辰空、阿強三人。

  「我知道你們都有各自的想法,我也不期待你們全心全意地為我服務。我可以容許你們一些小小的私心,但是我交代的事情,必須辦好。否則的話,下一次我不會留情面。」說罷楚河又拋出十條彩鱗魚,落到三人面前。

  楚河想過給他們三個也都種下奴咒,只是又覺得以這三人的特殊性,用巫咒直接奴役,怕是會廢了他們的特長,如此兩個沒有修煉的普通人,一個不過練氣七八層的武者,又對他有什麼幫助?

  索性便殺雞駭猴一番,也讓他們心生敬畏。

  十條彩鱗魚,既是打一棒後的甜棗,又是分化三人的一種手段,三個人分配十條魚,可不是那麼好分。特別是給他們時間,讓他們嘗過這彩鱗魚後。

  這彩鱗魚楚河以天眼看了一下,可以看出它確實是擁有著極為充沛的特殊靈氣。

  煉氣期的修士吃了,不僅可以提升修為,更能補足潛力,有一定提升資質的作用。

  而普通人吃了,也會強身健體,益壽延年。這一點上,玉質道人並未撒謊。

  楚河收集了一些彩鱗魚,也是想看副本結束後,能不能將魚種帶出副本,試著在現實中人工餵養。

  用真元駕馭著木排,返回岸邊,楚河轉身看著遼闊的湖面,掃視了一圈,自然還是尋不到玉質道人的任何痕跡。

  白天很快過去。

  等到夜幕升起之時,遙望天上月,只差一絲便會圓滿。

  原本平靜如鏡面的湖面上,忽然無端刮起了風。

  波瀾開始壯闊起來。

  在波濤洶湧之中,一夜過了,到了白天反而變得比以往更加的安靜。

  它就像是陷入了沉睡,在蓄養著精神,然後等待著最後的爆發。

  月再度從天邊的一角爬上天空。

  圓圓的一輪,宛如玉盤,漸漸的月上中天。

  天上的月亮越來越小,湖裡的月亮越越來越大。

  透過湖面,楚河彷彿可以看見蟾宮之中的桂樹,搗藥的玉兔,還有那伐樹的吳剛和清冷絕色的美人。

  當然這些都只是湖面上,驟然霧起的幻象,整個北海,此時就像是化為了一片夢幻之地。

  心中有所想,它便會於月光朦朧下,一一呈現。

  而就在湖中的月亮倒映上,一個小小的漩渦,開始迅速地旋轉。

  下一刻越轉越快,清冷的月光不知為何,竟然捲起了一道道冰冷的雷電。

  彷彿透明的雷雲之下,一道道旋轉的水霧,與那水中月對接在一起。

  轟!

  巨大的呼嘯聲,一剎那間便響起。

  龍卷勾連天地,如同一條通道,貫穿了天上和凡間。

  真實和虛假的月亮相通。

  楚河將真元運到雙眼,瞪著酸澀的雙眼,使勁地看向那龍卷的內部。

  就在天上月與水中月,以龍卷交匯之處,一滴滴從北海最深處升騰起來的至純之水,與月光滴落的純潔陰氣,碰撞在一起。

  然後融合成了一種幽藍中閃爍著銀光的奇異真水。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5 15:51
第二百八十七章 真水洗去龍血污

  看著那一團一滴滴成型的至純真水,楚河感覺到了自身真元的異常活躍,很顯然這至純真水對他也很是有用。

  只是那盤旋的龍卷,帶著撕毀一切的巨力,導致楚河不敢靠近。

  隨著龍卷的威力越來越大,在核心處凝聚的至純真水也就越來越多。

  當天上的明月越過中天,往下滑落之時,那龍卷也開始漸漸地變小,最終散去。

  天與湖交匯之處,一團大約只有茶壺大小的至純真水飛快的下落。

  即便是狂風吹拂,也沒有將其撕裂,散落成星星點點的水滴。

  就在此時,一道身穿月白色道袍的身影,從下方的湖中一躍而起,伸手朝著那團至純真水抓去。

  楚河腳下同樣是真元一爆,人已經出現在了那團至純真水一側,同樣一爪伸出。

  「嘶!」楚河的手指搶先一步觸碰到了水團,頓時一股沁入心脾的清涼,順著指尖穿透了他的整個心靈。

  這一瞬間的感覺,像烈日炎炎下,啃的第一口放在井底冰鎮了一個小時的西瓜。像沙漠裡行走了一天後,入喉的一口甘泉。

  它並不是單純的冷,而更多的是一股清冽之意,會讓人整個都精神起來的那種感覺。

  「給貧道讓開!」一掌從身下劈來,楚河感覺到了一股渾厚且壓力極強的掌風。可以察覺出對方已經收斂了力道,否則的話這一掌中蘊含的氣息,該更加凌厲、兇猛。

  眼下對方只是想將他逼退。

  楚河念頭在腦中一轉,既然對方不把事情做絕,那他自然也投桃報李。

  至純真水份量並不算少,楚河撕裂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直接朝著遠方投去。

  下一刻楚河腳下真元一爆,離開了湖面上方。

  玉質道人『惡狠狠』地瞪了楚河一眼,化身流光一般,去追那團飛走的至純真水,不再去管楚河。

  而楚河則是拿著另一半的至純真水,返回商隊之中,吩咐商隊連夜啟程,準備回歸中原。

  表面上像是在商隊主持大局,暗中楚河卻又一人悄悄,又折返回了北海邊。

  北海之畔的一座山崖下,楚河發現了一座頗為精巧的迷陣。

  將真元運足雙眼,楚河勉強可以從煙霧繚繞的迷陣之中,看清一鱗半爪。

  卻見那玉質道人早已在迷陣中準備了一個大木桶,木桶中放滿了乳白色的靈液。而至純真水,也被玉質道人緩緩的滴了幾滴入其中。

  原本乳白色的靈液,頓時便翻滾起來,泛起了一縷縷的寒煙。

  玉質道人輕解道袍,裸露出賽雪欺霜,如白玉般無暇的嬌軀。

  楚河潛伏在一旁,看得心中卻悲憤不已。

  他的天眼神通還不到家,這一眼看過去,關鍵部位竟然被煙霧繚繞遮掩,但見酥胸挺拔,卻不見重點,玉腿修長,卻奈何瞧不見溪谷蜿蜒,這感覺就和看打擦邊球的後宮漫一樣,分明已經到了最關鍵的地方,卻突然放胎洩氣,還能更坑麼?

  噗通!

  美妙的嬌軀躍入了木桶之中。

  玉質道人的臉上露出一絲不知是舒爽還是痛苦的表情。

  一絲絲的紅光從木桶中照映出來。

  一條血色的小龍開始在木桶之中游弋。

  「原來玉質道人是要用至純真水,洗掉身上龍后的血。龍后之血早先成全了她,讓她從一朵普通的玉花,變成了開啟靈智的妖。但是現在卻漸漸地成為了她的限制。」

  「所以她才要來將這血洗掉。」

  「只是···龍后為何要讓她這麼做?難得還真是姐妹情深,已經不用再在意那點所謂的血脈關係?」楚河靜靜地看著。

  吼!

  一聲龍吼,一條血色的龍影從玉質道人的身體裡飛出。

  她整個面色都煞白起來,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損傷。

  但與此同時,玉質道人整個人卻又都透露著一種擺脫禁錮的喜悅,這一點從她的臉上,也能準確地看出來。

  那血色的龍影,卻在玉質道人的頭頂盤旋一圈後,忽然口吐龍炎,猛然偷襲,朝著玉質道人燒去。

  「砰!」玉白的圓光閃爍,龍炎被彈射出去,將一側的山石腐蝕一大片。

  木桶炸碎,玉質道人身形一轉,周圍的霧氣聚攏在她的身上,下一刻已經披上了一身單薄的道袍,站在山風凜冽之處。風吹過,原本寬鬆的道袍,卻緊貼著還濕漉漉的嬌軀,曲線玲瓏,倒是有一種別樣的誘惑。

  「圓光破鱗鏡!哼!他果然對妳上心得很,竟然將自己褪下來的逆鱗都煉製成法寶給妳護身。」龍影一閃,落地竟然化作一身血色宮裝的龍后,就立在玉質道人的對面。

  「姐姐!妳果然···!」玉質道人的面色本就蒼白,當看到龍后顯形時,便更白了幾分。

  龍后卻粗暴打斷道:「別叫我姐姐!我不是妳姐姐!如果不是妳的身上沾染了我的血,妳我命數相連,妳以為我會容許妳活這麼久?」

  玉質道人站在月光下,身形單薄,顯得有幾分淒苦道:「姐姐!無論妳信不信我,我與龍君之間,確實無有任何苟且。他···雖然對我很好,但是我知道,不能對不起妳!」

  龍后聞言,不僅沒有欣慰,反而大聲冷笑道:「他當然對妳好!我想他應該有些許察覺到了。而妳···也並不是一無所知吧!否則也不會想著防備我。」

  龍后這話,玉質道人聽得明白,楚河卻一腦門迷糊。

  不過很顯然,玉質道人、龍君、龍后三者之間的關係,並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或許還有著更深的內涵。

  玉質道人聽了龍后的話,稍稍沉默後,這才說道:「一朝重生,我已非我,姐姐又何必糾纏於過去,死死不放?妳若真心待我,那過去之事,便讓它過去,又有何妨?」

  龍后聽了,眼神更加的譏諷:「過去又何妨?這話妳說得出口,我卻不信!過得去麼?」

  「妳···可是我殺的啊!」

  此言一出,那原本早有猜測的玉質道人,身形踉蹌了兩步,幾乎站不穩,風吹過她的衣角,露出雪白的小腿。

  「當年妳是玉女峰山神,我是西海龍女,妳我本是閨中密友。無奈同時傾心於季城那個混蛋。」

  「那一年的他,還是那樣的溫暖、謙和,令人安心。而現在的他,見了只會令人作嘔。」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將他讓給妳,我敖厥的東西,即便是我不要了。旁人也絕不能拿,更不能搶。誰伸手,我就要誰死。」龍后的聲音中充滿了瘋狂的殺意。

  這殺意傾瀉出來,幾乎有將北海冰凍的架勢。

  玉質道人道:「妳知道,我沒有要搶的意思!我已耽誤一世,如今情劫已過,萬般皆如雲煙散,唯有大道是真。妳又何必苦苦相逼?」

  龍后卻丟出一張蛇皮、一把破傘、一隻碎了的燈籠和一條死蜈蚣道:「妳放下了!有些人沒有!這些年,他在外面養小妖精,我早就知道,若不是鬧得太過,我也沒心情一一找上門去。甚至,我還讓他將幾個私生的女兒,帶回龍宮來養。已經算是大度之極。」

  說道此處,龍后臉上的表情,卻驟然變得陰森而又瘋狂。

  「怎麼也沒有想到,他養小妖精是假,不過是一直忘不了妳!這些小妖精,無才無德,連姿色也算不上多好。唯獨可取的,便是她們身上,或多或少有那麼一點點和妳過去相似之處。」

  「他忘不了妳!始終都是!」說到這一句,龍后也彷彿費盡了力氣,從牙齒縫裡將話擠出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5 15:53
第二百八十八章 被迫捲入

  躲在一旁山崖後面暗處的楚河,此時簡直就被這勁爆的緋聞給驚呆了。

  原以為只是簡簡單單的小姨子和姐夫有曖昧,姐姐一怒殺妹的戲碼。

  沒想到,竟然還夾雜了玉質道人前世,與龍君本是戀人,卻被龍后強行拆散,並且暗中擊殺的狗血橋段。

  如此一想,楚河忽然猜想,他第一次入龍宮時,那龍君受了三生石煞,後淚流滿面的情形。莫非想到的就是玉質道人的前世,那位玉女峰女山神?

  接下來,應該就是一場大戰。

  而且十有八九,剛剛元氣大傷,並且已經消除了與龍后血脈因果的玉質道人要撲街。

  楚河覺得還是先走為妙。

  他原本暗中潛伏而來,其一是實在好奇,同時也在警惕,這所謂的北海之行,是否隱藏了什麼驚天大秘密。

  沒料到,秘密是有,但是和他猜想的那些東西,完全就是背道而馳。

  「總感覺,繼續下去,畫風不對,還是先撤吧!」心有決斷,楚河果斷而行。

  雖然玉質道人是很可惜,第一次進龍宮副本時,對方對他也多有維護。

  但是龍后這般強勢,他上去硬懟,也不過是送菜而已。

  丟帝王魃終歸是萬不得已的選擇,那玩意楚河根本控制不住,誰知道再丟出來,會不會反而坑了自己。

  「既然已經聽到這了,又何必著急走呢?有些話憋了這麼久,終歸是想找幾個人傾訴一下的。你多聽一聽,也無妨!」龍后的聲音從迷陣之中傳出來,下一刻迷陣中的濃霧已經化作一條霧龍,朝著楚河纏繞過來。

  面對撲來的霧龍,楚河揮刀劈砍,努力想要掙脫離開。龍后說這話,當然只能聽一半。

  她需要有人聽她的傾訴,但是事後,楚河敢打賭,她一定會殺人滅口。

  而就在此時,玉質道人驟然發難,玉手一招,灑出一片甘露,接引月華,然後揮手打出一道明亮的劍氣,猛然朝著龍后斬去。

  天上的月光與玉質道人的劍氣配合在一起,所過之處,萬物冰封。

  寒霜瞬間就將龍后整個凍結。

  而玉質道人則是一個閃身,來到楚河身邊,掐動印訣,散去了大陣。

  迷霧之龍的根本是玉質道人之前布下的迷陣,迷陣一去,那原本糾纏著楚河的迷霧之龍,也唯有悲鳴一聲,然後無奈散去。

  落到楚河身邊,玉質道人腳下一軟。

  楚河攔腰便將溫軟的嬌軀抱在懷中。

  「快!快帶我走!我借用至純真水調動月華陰寒之氣,施展冰天月華劍氣,只能暫時將她冰封,用不了多久她就會破冰而出。」玉質道人的氣息很弱。

  龍后的血埋在她的根基之中,如今借助至純真水,洗去了龍血,雖然沒有傷了根基,卻導致修為大減,短時間內難以恢復。

  能夠勉強施展一擊,已經是難得,此時卻已經連逃走的力氣都沒有了。

  楚河看著被冰封在巨冰之中的龍后,此時她即便是被寒冰封印,臉上的煞氣依舊浮動,似乎還變幻著怒容,隨時都會破冰而出。

  定睛仔細一看,一道白光刺目,差點沒戳爆楚河的眼球。

  「元神境三重,這等修為已經能夠施展瞬移之術,元神一念,可遊天地。龍后能憑借玉質道人身上抽出的龍血,化身在此。那一定是本體還留在龍宮,以元神之軀巡遊到此。」楚河的心中有了判斷。

  逃!

  是肯定逃不掉的!

  背水一戰,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楚河的手中已經拿出了拘天弩,將一根奪仙箭放入弩中。

  這一次楚河並不是單獨激活了拘天弩,而是連奪仙箭也一同激活。

  上一次單獨激活拘天弩獵殺美女蛇,只是利用了奪仙箭之鋒利,根本沒有爆發出屬於它的真正威力。

  一旦拘天弩和奪仙箭同時激活,二者相互配合,才隱約有擊殺元神之威。不過一擊之後,奪仙箭卻是不用再想著收回了。

  隨著楚河真元的匯入,先是拘天弩上的紋路,迅速的閃爍起來,然後便是奪仙箭。

  最後二者之上的光芒,迅速地合二為一,化作一點赤色鋒芒,全部凝結在奪仙箭的箭尖。

  當楚河扣動扳機之時,不僅楚河的真元幾乎被抽空,拘天弩上的光芒也盡數迅速暗淡下來,整個弩身都在發燙,如果楚河再繼續激發,只怕就會傷到拘天弩,大大縮短其使用壽命。

  再看奪仙箭化作流光飛了出去後,直衝向被冰封的龍后。

  龍后被封印在巨冰之中,似乎也察覺到了巨大的危機即將來臨,周身白光大方,身形散開,化作巨大的白龍撐開了巨冰,朝上飛去。

  嗖!

  奪仙箭沒能將其一擊必殺,卻也刺入了龍尾部分。

  霎時間,龍吟悲鳴,龍血四濺,破碎的龍鱗散落如點點螢光。

  負傷的白龍在空中盤旋。

  她想要褪去眼前臨時的軀殼,化作純粹的元神之身,以免被奪仙箭上那歹毒、凶狠的氣息繼續侵蝕元神。怎奈,那奪仙箭力量非凡,是大唐天工院的神匠們,耗費大量的材料,精心煉製而成。

  這一擊將她的元神和臨時的肉身,暫時釘死在了一起。

  這便是奪仙箭的能力之一,若非有定住元神,射殺元神之效果,又如何敢稱之為有獵殺元神境的威力?

  「遭了!沒有一擊擊殺。妳還能再度將她冰封起來嗎?」楚河對抱在懷裡的玉質道人問道。

  玉質道人正用驚奇的目光看著楚河,聽到楚河的問話,方才回過神來,搖頭苦笑道:「之前那一擊,就已經費盡了全力,並且也是趁其不備。現在···只怕是做不到了。」

  果然不出所料,楚河放下了最後一絲僥倖。

  即使他不計較拘天弩和奪仙箭的損耗,強行再射出一擊,沒有限制住的龍后,他也很難射中。

  「區區一介商賈,金丹境界的小修士,竟然敢傷了本后!簡直是膽大包天,我要抽出你的魂魄,日夜以陰火灼燒百年。」白龍在天際巡遊,瞪大了龍眼,怒視著楚河。

  而楚河則是舉起拘天弩,假意射擊,讓龍后心生忌憚,不敢靠近。

  「逃!肯定是逃不過的。那就只能先碰碰運氣了!」楚河抱著玉質道人,一路退到了北海邊。

  等到真元稍稍恢復一些後,神足神通發動,便拉著玉質道人,一頭扎入北海之中。

  「哈!還以為有什麼辦法?竟然敢入水。難道不知道,我龍族於水中,最顯神通麼?」

  「此刻即便是你手中有那凶弩,也奈何本后如何了。」龍后興奮地咆哮一聲,拖著負傷的龍尾,跟著撞入北海。

  北海水底數十米深處,楚河撐起避水咒,拉著玉質道人不斷往下潛。

  越是往下,受到的壓力也就越大,楚河消耗的真元也就越多。漸漸的還需要拿出靈光團來,迅速補充真元的消耗。

  這還是楚河第一次在副本中動用靈光團,卻是罕有得很。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8-25 16:27
第二百八十九章 破入海底

  「你怎麼想的?為什麼要入水?難道不知道,龍族在水中,力量更強麼?」玉質道人靠在楚河身上,聲音中充滿了悲憤。

  最主要的是,楚河自己作死不要緊,為什麼還要帶著她一起?

  如今人都已經入水,再想逃離,談何容易?

  楚河卻道:「我就是要她夠強,若是太弱了,豈不是坑死我自己?」

  玉質道人被楚河這話搞得一愣,有些不明白楚河在說什麼。

  下一刻,然後玉質道人便懂了。

  當白色的真龍衝入水中,吞吐著波濤,掀起驚濤巨浪,層層的暗流化作鋒利的兵刃一般,朝著他們齊湧過來時。

  楚河揮手打開了儲物戒指。

  把帝王魃搬了出來,迅速鬆開玉質道人,一隻手將帝王魃扛在肩膀上,一隻手抓住封住帝王魃的玄鳥圖。

  一鬆手,帝王魃便猛地朝著白色真龍飛出去,玄鳥圖也同時被揭開。

  面對楚河投擲過來的黑影,白色真龍看也不看,直接張嘴吐出一口充滿了龍力真元的水波,就想將帝王魃撕碎。

  吼!

  帝王魃身在水中,周身卻燃燒起了磅礡的火焰,就像要將整個北海都焚幹。

  強大的衝擊力,以帝王魃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輻射,巨大的水浪漩渦,徘徊在他的周圍,不斷的旋轉。

  「走!」楚河拉著玉質道長,朝著北海更深處游去,意圖脫離戰場輻射區域,然後再從別處上岸,趁機逃走。

  帝王魃不分敵我,一放出來,那就是大開殺戒的結局。

  楚河若是不將龍后引入北海,讓龍后的實力大增,她又如何能夠拖延更久的時間,糾纏住帝王魃?

  一旦帝王魃放出來,楚河怕的、逃的可不再是龍后,而是帝王魃啊!

  至於玄鳥圖···楚河可不確定這玩意,是否回回都有用。

  畢竟上一次,可能是因為帝王魃吞了一部分武則天的元神,這才恢復了一絲思維能力。

  「你放出來的是什麼東西?」被楚河半摟著,玉質道人扭頭回望頭頂上方的水層。

  只見那龍后所化的白龍,正狼狽地掙扎著,似乎還發出一陣陣的悲鳴。

  短短不過數息時間,她的龍軀之上,已經多出了好些傷口,一些如同血色煙氣的火焰,黏在她的身上燃燒。

  以北海之水的冰冷,也無法將這火焰熄滅。

  「帝王魃!旱魃中的異類,我沒有控制他的辦法。所以不要廢話,妳要是恢復了力氣,就趕緊一起逃。等到龍后撐不住了,帝王魃要是盯上我們,那可就不妙了。」楚河快速說道。

  水面上層的波動越來越強烈,而且龍后似乎也知道,暫時不可能擺脫那黑影的襲擊。

  她的選擇和楚河一樣,選擇往水底沉,借助北海之力,來消弱帝王魃的力量,同時以水的重力和阻力,來降低帝王魃的速度。

  也唯有將帝王魃的速度降下來,他們之間才有一戰的可能。

  否則的話,即便是龍后龍軀龐大,要不了多久也會被帝王魃吸乾精血,然後吞掉元神而死。

  察覺到身後的動靜,楚河也是唯有苦笑。

  本來想下潛一會,脫離戰場了就轉個方向離開,怎麼都沒想到,龍后也拖著帝王魃一起潛了下來。

  這就逼得楚河也不得不繼續往下潛。

  一時間,彷彿變成了一場潛水比賽。

  楚河的肉身經過鳳凰不死術的淬煉,已經算得上強大,深入北海水下將近兩三百米,扛住層層重壓依舊輕鬆。

  只是真元消耗的過快,即使一面以八荒吞氣,吸取北海的靈氣恢復,一面使用靈光團恢復,真元依舊開始一點點的往下降。

  「與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楚河念頭一定。

  神足神通在水底開啟,雙腳用力一甩,整個人已經迅速的穿過了層層水波,朝著將近五百米處的水底滑去。

  也算是與龍后還有帝王魃,拉開了距離。

  稍作休息之後,楚河神足神通再開,腳下又是一蹬。

  下潛到了七百米處。

  四周的光線開始變暗。

  水層上方的震動,開始變得不那麼清晰明顯。

  但是依舊一波接一波的傳來。

  很顯然,龍后和帝王魃還在戰鬥,並且越來越激烈。

  「這麼久?看來龍后的持久力很不錯嘛!」對於帝王魃的戰鬥力,楚河很有信心。大唐副本裡,武則天同樣是元神境的修為,最多比龍后低了幾個小層次,卻被帝王魃直接碾壓。

  更別提春秋副本中,楚國那些不知道活了多久的長老們,聯起手來也不敵帝王魃。

  若非楚河獻計,封印了他,只怕要損失慘重。

  嘭!

  水波一動,楚河足下猛力一蹬。

  幾乎就在一瞬間,楚河的腳趾也按照一定的頻率震動了幾下。

  「嗯!速度更快了!而且消耗也少了一些。」楚河感覺到了神足神通的進步,同時對於這門神通的一些具體施展規律,也有了更深入的瞭解。

  「我還正愁不知道該怎麼講神通全部弄懂。化作類似於功法的存在,帶回現實。現在看來,即便是最笨的辦法,不斷的去壓搾極限的使用,也能慢慢解開其中的奧妙。」

  楚河拉著玉質道人下潛,面對水的浮力和阻力,神足神通施展起來,遠比在岸上困難,當然在這種環境壓迫下,也更能感覺到一絲絲的進步和提升。楚河在施展神足神通的過程中,一時間竟然上了癮,一腳一腳的蹬著,不斷的感悟著神足神通,真元爆炸那一瞬間,衝擊力的變化以及規律。

  等到回過神來是,竟然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北海底部。

  深達將近兩千米的地方。

  沉重的水壓,本身已經是沉重的負擔,再加上不斷施展避水咒的消耗,楚河的真元眼看就要徹底見底。

  「你其實可以收了避水咒。我雖然沒有了龍血,但是早已習慣了水下生活,不會有問題。你現在也是金丹期,可以短時間內轉為內呼吸。這樣也能減少消耗。」玉質道人對楚河提醒說道。

  楚河這才反應過來。

  他這是習慣成自然了。

  其實完全沒有必要開啟避水咒,與四周四面八方的水壓作鬥爭。

  「還真是白白浪費了許多真元。」楚河收起避水咒。

  同時以金丹吸收四周的靈氣,以供給身體所需。

  真元在體內按周天遊走,構成了一個全新的,獨立於呼吸系統之外的循環。

  運起天眼神通打量四周,北海底部卻並不想楚河想像的那樣豐富,反而是如同荒漠般荒蕪。

  而就在這荒漠般的水底,水波流過,似乎隱隱可以瞧見一些巨大的骨骼,被掩埋在沙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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