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這個修士很危險 作者:想見江南(連載中)

 
BloomCaVod 2017-9-25 14:14:4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21 993204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19:45
第四百五十一章 凝血丹

    說到馬腳,陸善仁的心思徒然一凝,正色道,「你小子如今的光頭,是個大問題,鬚髮必須蓄起,否則久必遭疑。還有你那招牌的聚氣成圓的功法,不敗金身,乃至那詭異地近似星移斗轉的神功,也必須收斂,總之一句話,今後儘量不動手,倘使動手,在蒼龍山使過的招數,皆不得現身。此外,還有你的武道境界,這是最大的難題,一旦氣海巔峰的實力被暴出,休想再止住他人聯想。」

    「此外,還有你的氣質,身形,眉眼,都需要調整,別看你弄個疤面道人的形象能蒙事,若是再和那些老鬼照面,單憑小小的百變盒,休想逃過他們的法眼………」

    許易忽然發現招來陸善仁,真正是招對的,很多他未想到想遠的地方,全被陸善仁想到了。

    的確,他就是再隱藏,無量之海的指示性實在太強了,一旦功法,修為,和那疤面道人形成了重合,洩露的可能性則無限增大。

    再有便是氣質,身形,眉眼,彼時在蒼龍山,他即便化成了疤面道人的形象,依舊被烏程侯一眼掃破。

    相比烏程侯一個,那可是在太多人眼中留下了刻骨銘心的印象,單靠百變盒顯然不可能應付過去。

    「你小子別這麼看著我,你以為老子願▽意替你操心,我這也是替自己操心,拿去吧。」

    說話之際,陸善仁拋過一個墨色的瓶子,「若是忍不住動手。動手之前,先服一粒。此物喚作凝血丹,能壓制氣血。」

    判斷武者修為。一是武者擊出的攻擊,二則是蒸騰的氣血。

    攻擊可以隱藏修為,氣血蒸騰,境界自明。

    陸善仁的凝血丹,於許易而言,無異於雪中送炭。

    收下凝血丹,兩人又計較許久,查缺補漏,月沉西閣之際。終於議定。

    許易道,「事不宜遲,咱們連夜趕回神京。」

    陸善仁道,「乘坐空間門的路費你出,奶奶的,五千里,五千金,殺人放火都比不上通運司的那幫傢伙們賺錢!」說完,老臉一紅。

    許易哈哈一笑。「何須師兄點化,江湖上的規矩,小弟懂得。」

    說話,一枚須彌環拋進陸善仁手中。正是得自狂獅的那枚。

    陸善仁先是面色發窘,繼而震驚,他的確有找許易打秋風的意思。誰叫傳聞這傢伙得了天大好處,他冒此奇險。幫許易遮掩,除了道義上的緣由。自然也有利益上的考量。

    利益上,他若袒護了許易,得到的將是一份巨大的人情。

    大越各大勢力,為何如此重視疤面道人,非得殺之而後快,除了血海深仇外,絕對有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區區氣海巔峰之境,就有如此大的殺傷力,待其成長,整個大越可還盛得下,和其有過節的各大門派,怕不得有斷絕傳承之憂。

    而對陸善仁而言,若是許易最終成長起來,那他陸某人等若是得了個天大的靠山。

    這筆賬,是如此好盤算,冒得風險雖大,但利益更大。

    此外,這次許易得獲頗豐,他若是稍稍點撥一下,未必不能分潤分潤。

    只是陸善仁沒想到的是,他要一顆芝麻,許易丟了一個大西瓜。

    一個須彌環,先不論裡面藏著什麼,單是這須彌環本身,已抵得過他陸某人的絕大部分身家了。

    「這,這,這……太厚了!」

    陸善仁老臉漲紅。

    許易一拍他肩膀,笑道,「你我兄弟,何須見外!」

    陸善仁再不多言。

    當下,兩人急急朝最近的傳送站點奔去,有陸善仁這禁衛統領作後盾,一路暢通無阻。

    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許易和陸善仁出現在了京郊的傳送站外。

    此地許易很熟悉,和他一次從廣安穿越至此,改變不大,只不過官道兩旁的楓林豐茂了不少。

    晚風蕭瑟,斜月橫天,官家的飛舟已然停運,商家的馬行依舊燈火通明,瞧見許易和陸善仁從空間站行出,立時有人前來招攬生意。

    許易交付了錢鈔,二人打馬前行,一個時辰後,入了安定門,交付了馬匹,二人相視一眼,各自分散。

    ………………

    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斜斜地鋪了半個浮屠山頂,玫瑰紅的金色抹花坐佛的半張臉。

    層層疊疊的棉絮雲,成了晚霞最好的佈景。

    自然這位畫師此刻顯然用了工筆,沒鋪成蒼山如海,殘陽如血的豪邁,卻精雕細琢出了我見青山多嫵媚的媚態。

    惆悵晚風,掠過竹海,掠過鬆濤,柔柔地捲起漫天花雨,仙鶴蹁躚,靈鹿奔騰,安坐於青坪上的石桌,邊看著滿山醉人畫卷,邊納著一領青衣,晏姿心中浮起難得的安然。

    一聲馬鳴,晏姿手上一痛,喜上眉梢,急急站起身來,待看清是富態的袁青花駕馬而來,高揚的柳眉瞬間蹙了下來,繼而平展,快步迎上前去。

    「袁大哥,可是來要血器的,我這裡又煉了三件,你先拿去吧,若是急著要,納完這件衣裳,我立時便入煉房開工。」

    說話之際,晏姿念頭一動,三枚小型的血器,現在了石桌上。

    這半月時光,許易不辭而別,然則紫陌軒卻要維持。

    晏姿便義無反顧承擔起了最繁重的煉器重擔,許易雖然帶走了鐵精,然煉房內的原材卻甚是豐足。

    晏姿天份頗佳,雖尚不能鍛鍊出中品血器,下品乃至下品中的上品,亦多有產出。

    這十餘日不絕,皆是晏姿在維持著紫陌軒的供應。

    每日除了將晚之時,就食之後,靜坐青坪,納著新衫,晏姿所有的心力都放在煉器之上。

    短短十餘日,清減了不少,健美動人的身姿,變得苗條而纖弱,豔麗的容顏也越發清秀了。

    「不,不,不是來取血器的,小晏,文武之道,一張一弛,血器的事,真的不急,你袁大哥如今好歹也是一號人物,紫陌軒的場面,暫時還是能撐住的。」

    袁青花望著晏姿漸漸寬大的綠衫,心中暗暗嘆息,他便是再蠢,也看出來了晏姿的心思,在自家東主身上。

    他卻毫不氣餒,但因他知曉自家東主和那位夏小姐,怕是已情投意合,小晏的滿腔熱情,注定要付諸東流。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19:46
第四百三十二章 難以為繼

    知道是一回事,袁青花並沒採取過什麼行動,他更願意等待,等待晏姿仰望高山仰得累了,能低下頭來發現曲水之美。

    「那袁大哥這回來,有什麼事麼?」

    晏姿略略鬆了口氣,這段時間,她著實累著了,都是靠丹藥強撐著,奈何她沒有許易那般強橫的靈魂力,早就撐得陰魂發虛,近來時時目眩神迷,強靠一口氣撐著。

    袁青花看得心疼,脫口道,「近來神京商會有個聯誼會,咱們紫陌軒也接到了邀請,奈何我近來要主持店內俗務,實在脫不開身,便想請小晏你代為走一遭。」

    他到此來,正是擔心晏姿身體,本想邀她入城小住,但見她骨瘦形銷,眸間依舊透出的堅毅,知曉若不拿個由頭,晏姿定然不肯下山。

    晏姿侷促道,「我哪行,還是讓沈掌櫃他們去吧。」

    袁青花道,「老沈他們打理店務雖是一把好手,但到底不是咱東主的貼心人,此事非你我不可。另外這個聯誼會層次相當高,且相當重要,神京之內各大叫的出名號的店面皆有人參加,非但如此,神京之內的這些豪門大戶,也多會到場,聽說皇室之內,也會有人出席。總之,這次聯誼會是咱們紫陌軒擴大在京影響力的大好時機,若是錯過了,損失定然極大。」

    「既是如此,我去就是,就怕應對不好,出了紕漏。」

    聽說對紫陌軒影響極大,想到紫陌軒是公子的心血,晏姿豈有不應之禮。

    袁青花笑道,「無妨,就是吃吃水果,品品果汁,點心。和人閒聊就行。」

    「聯誼會什麼時候開始?」

    「明日正午。」

    「那我明早去紫陌軒吧,抓緊把這件新衣納完,時間夠的話,再鍛鍊一件血器。」

    「不成不成,聯誼會說重要不重要。說不重要又關係重大。咱們怎能不上心,倘使你今日熬夜,弄得疲憊不堪,明日哪有精神見人,況且出席這麼重要的場合,小晏你也不能簡樸亮相,總要拾掇拾掇。」

    袁青花想盡辦法。想將晏姿從繁重的工作中拖出來。

    「那行。我收拾收拾,咱們就走。」

    這一收拾又是半個多時辰,晏姿先入了煉房,將裡外整理了一遍,又進了廚房,拾掇了不少菜品。

    袁青花發問,晏姿道,「保不齊公子今日就回來了。捅開灶火下鍋,便有熱飯吃了。」

    袁青花滿臉默然。心中卻甚是震動,「東主啊東主,此等女子,怎堪辜負。」

    收拾停當,晏姿喚來天馬,與袁青花一道下山去了。

    二人方去不過一個時辰,許易乘馬躍上青坪。

    外面風波滔天,紫陌軒人多眼雜,為保完全,許易自然選擇先回此間來。

    感知放出,不見晏姿蹤影,洞府內,他的衣服,被縟,盡皆收拾得整整齊齊,底下的兩間煉房也清掃得乾淨,轉出洞府,入得廚房,卻見拾掇好的菜品,擺了一長條,顯是為他準備。

    遠行歸來,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心中溫暖。

    趕了半夜的路,許易腹中早就生飢,捅開灶火,就著滿目琳瑯的菜品,直接一鍋燴了。

    吃飽喝足,直入煉房,盤膝坐定,默默調息一番,真氣四處遊走,肌肉微微顫動,細細感應一番,周身皆納入掌控。

    沉重的傷勢,終於在不惜成本的極品丹藥的數次催持下,盡復舊觀。

    傷勢無礙,許易便開始清點蒼龍山之戰所得。

    按對戰前後順序,他計收穫了妖無悔,文瘦鶴,烏程侯,鹿老,鶴老,馮西風,姜白侯,姜南潯,妖月散人,秦老,狂獅,風爺,張主座,以及文家老祖的須彌環。

    再算上手臂之上夏子陌遺留的這枚墨綠色須彌環,減去贈與陸善仁的那枚得自狂獅的須彌環,以及自有的須彌環。

    此刻,許易掌中的須彌環,計有一十五枚。

    但因這些須彌環多有禁制,目前為止,他只能侵入夏子陌的,以及借助夏子陌五行陣旗勉強掃開的鹿老與鶴老的須彌環。

    除了夏子陌的須彌環,仔細查驗過一番,鹿鶴二老的須彌環,他只一掃而過。

    此刻細細點驗,除了被他服用的十餘枚極品丹藥,兩枚須彌環中也就存了數萬金幣,一些尋常丹藥,外加兩把血器。

    其餘須彌環,眼下可望不可即,許易也就收了探寶的心思,更無心修煉,返回洞府最上層,拆開被縟,兜頭便倒,轉瞬入睡。

    只是這一覺,十分不妙,夢裡夏子陌的身影時時閃現,生離死別一次次上演,一夢成魘,直睡到次日日出東山,許易才渾渾噩噩睜開眼來。

    修為如他,靈魂強度驚人,本來只需抱守一元,絕對不會妖夢入懷。

    偏生許易心中罣礙太深,幾成執念,不知覺中,他在這張情網中卻是越陷越深。

    出得洞府,草草洗刷一把,喚來飛馬,直下山來,半個時辰後,斗笠遮面的許易,跨入了紫陌軒的大門。

    和他想像的不同,原以為缺了自己的供貨,紫陌軒的生意該當一落千丈,豈料,大廳之內,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正張望間,臂上一緊,偏轉頭來,卻是羅掌櫃的蒼蒼白頭。

    許易正待招呼,羅掌櫃一張老臉皺成了緊急集合,拖著許易便朝櫃檯一側的掌櫃房行去。

    封上門板,開啟了隔音法陣,便見羅掌櫃急赤白臉道,「我的活祖宗誒,你可算是現身了,再不現身,咱們這紫陌軒的招牌可就要被摘了,我是服了,當了這麼些年的坐台掌櫃,可從沒見過像您這般不操心的……」

    羅掌櫃數落不停,似乎積累了滿腹怨氣,許易也不擾他,待他說完,便聽明白個大概。

    他離開的這些天,紫陌軒的主營的血器漸漸難以為繼,全靠朝外高價收購血器,平價甚至虧本甩賣,勉強支撐著門面。

    不知怎的,此事走漏了風聲,洩露了出去,德隆錢莊的人便如蒼蠅一般,盯住不放了。

    日日派人入店觀察,今日,到來後,直接開門索要紫陌軒的賬本,質問紫陌軒到底有沒有償債能力。

    好說歹說,人家就是不走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19:48
第四百三十三章 逼債

    「怎麼是老沈在支應,老袁呢,小晏呢。」

    許易大奇。

    羅掌櫃按捺住性子道,「今天正午有場規格頗高的聯誼會,晏姑娘出席,袁掌櫃擔心晏姑娘少經驗,便帶出去買些體面的衣衫,首飾,順便教授一下基本禮節。」

    「聯誼會?不錯,小晏是該出去見見市面。」

    見了煉房中所剩不多的原材,許易已知曉自己離去這半月,晏姿肯定沒閒著。

    久勞傷神,他甚是擔心晏姿的身體,此刻聽聞晏姿參加聯誼會,雖不知內情,卻極為晏姿高興。

    「東主,您還有心思關心這個,老沈那邊怕是已急得火燒眉毛了。」

    羅掌櫃急得臉都白了,他在此間幹得極為得意,可謂名利雙收,漸也生出了主人翁精神,若非眼前這位是東主,他真能扯過許易的耳朵,怒聲嘶吼。

    許易見羅掌櫃面色不善,拍拍他肩膀道,「放心,我出去這些時日,就是找錢去了,走,去見見討債鬼。」

    一聽此話,羅掌櫃心中見底,急急引著許易朝左側的走廊行去,推開門來,正是一間貴賓室,一領寶藍團扇襯得宛若元寶的沈掌櫃正苦口婆心地向一位黑服老者勸說著什麼。

    「東主!」

    沈掌櫃驚聲叫出,滿臉喜色。

    一如羅掌櫃,許易雖帶著斗笠,依舊被他一眼認出。

    「既是正主來了,那再好不過。」

    黑服老者沖許易抱拳道,「鄙人宗二。添為德隆錢莊借貸司副主事,許先生有禮。相信我到此何為,許先生一定知曉了。還請先生恕在下冒昧。」

    對沈掌櫃,羅掌櫃之流,宗二自然可以咄咄相逼,但對上眼前這位,他卻必須禮讓,不提這位的身份,單是曾為大掌櫃撰寫的那副讓德隆錢莊增色不少的楹聯,宗二就必須講足禮數。

    許易抱拳,「宗先生有禮。宗先生此來。所為何事,許某確已知曉,只是許某尚不明白,距離一年的借貸期,才過去十餘天,不知貴錢莊何以近日頻頻上門索債。」

    宗二連連擺手,「許先生誤會了,非是索債,而是查驗經營狀況。許先生應該看過借貸字據,上面規定了,鄙莊有對貴店的經營狀況知情權,且鄙莊有權在貴店經營不善的前提下。享有貴店的優先受益權。」

    「確有此條件,但許某不知宗先生憑什麼判定鄙店的經營出現了問題呢。」

    當時訂立字據,許易曾詳細看過。確有此項,在他看來。紫陌軒有鐵精這個作弊器,經營怎麼可能出問題。故此條雖然苛刻,仍舊被他接受,不曾想,卻出了而今的意外。

    宗二道,「近來紫陌軒出售的血器,有七成是從外間採購而來,而採購之費卻不上賬,不知許先生如何解釋。」

    許易自德隆錢莊貸了八百萬金,德隆錢莊自不可能坐視不理,相信許易這位無量之海並詩仙詞聖的價值是一回事,謹慎投資當又是另一回事。

    故此,紫陌軒的經營情況,一直處在德隆錢莊的嚴密監視之中。

    袁青花為保住紫陌軒的招牌,不惜虧本經營,自外高價購入血器,低價售出,原以為做的隱秘,卻落入了德隆錢莊的眼中。

    許易面不改色道,「此來鄙店自有的經營之法,正是為維持熱度,以期真正的精品賣出好價錢,至於不上賬,就是怕貴莊知曉,惹來麻煩,豈料,還是叫貴莊偵知了,既是如此,還請貴莊嚴守秘密。」

    既知曉了狀況,許易又豈會不想好對策,這番措辭直噎得宗二大翻白眼,還沒見過這般厚臉皮的。

    宗二心中冷笑,冷聲道,「倒是鄙莊多事了。」

    「哪裡哪裡,貴莊也是按規矩辦事,何錯之有。來來,咱們坐下說。」

    當下,許某人先自在一****凳上坐了。

    宗二紋絲不動,「且算作貴店的經營之術,然不知今次的聯誼會,神京商盟總會要求各家都進獻價值至少十萬金以上的稀世珍寶參加交流,各方皆有進獻,為何獨獨紫陌軒無有動靜,聽說貴店掌店袁大掌櫃和商盟總會溝通,似乎有繳納罰金之議。偌大個紫陌軒,連價值十萬金的寶物也拿不出來,某實不知前途何在,如此局面,莫非還要鄙莊作睜眼瞎子麼?」

    紫陌軒從外收購血器,於內販售,只是引起了德隆錢莊的密切關注,真正讓德隆錢莊下定決心駐店查驗,逼債的,還是因為紫陌軒連商盟總會的聯誼會所需的寶物都無法拿出。

    至此,任誰也得以為紫陌軒爆發了絕大的經營危機。

    正因如此,德隆錢莊高層才會冒著和許易這顆冉冉新星交惡的風險,派人進駐。

    許易道,「宗先生何必著急,正如你也說了偌大個紫陌軒,既是偌大的紫陌軒,又怎會連區區十萬金的寶物都拿不出。適才許某說了,這段時日許某正在商談一樁大買賣,不曾履足紫陌軒,對所謂聯誼會,一無所知。宗先生也知曉袁掌櫃只是給我掌事,並不能完全當家做主,故此,鄙店價值連城的寶貝,皆在許某掌握,一時間,袁掌櫃交付不出,又有何怪?」

    「都言許先生詩詞雙絕,依宗某看來,許先生的舌辯滔滔,亦是一絕,嘿嘿,宗某佩服。」

    宗二萬沒想到這紫陌軒的東主竟是如此的巧舌如簧,然他只相信自己看見的,「許先生的話,宗某自是信得過的,那就請許先生讓宗某一開眼界吧。」

    「如此,宗先生瞧好了!」

    許易心念一動,五枚須彌環落在了許易身前的八仙桌上。

    宗二驚呆了,怔怔半晌,挨個兒拿起來,撫摸一遍,須彌環上蘊含的空間之力,在掌間釋放著其妙的力量。

    「五枚須彌環皆是真的,但從空間之力看,無一是凡品。」

    宗二很快便做出了判斷,心中驚懼更甚。

    須彌環,即便在神京之內,也是難得的寶物,或者可以這樣說,因為神京之內,修煉者的集中,須彌環的價值越發凸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19:48
第四百三十四章 破戒

    這五枚品相不俗的須彌環,隨便一枚,便足以賣出十萬金。

    而關鍵不在須彌環的價值本身,而在紫陌軒到底是如何同時擁有這許多品相頗佳的須彌環的,莫非其另有秘密交易渠道。

    宗二並沒有往蒼龍山之戰聯想,道理很簡單,須彌環倘使拋棄其價值和功能屬性本身,單按生產來源算,實則和鍋碗瓢盆差不多,皆非自產,而是量產而來。

    既是量產,從外觀而言,幾乎不可能察覺到個性,無有個性,自然沒有特別的指示意義。

    是以,許易得來的須彌環,或許顏色各異,除此外,再無分別。

    而市面上須彌環的顏色,不過這有限幾類,任誰也不可能從外觀上,就辨別出原須彌環的主人是誰。

    正因如此,許易並不擔心須彌環流通到市面上,會引發懷疑。

    當然,他不會蠢到一次放出所有的須彌環,這是引火燒身。

    五枚須彌環,徹底砸暈了宗二,至此,他對紫陌軒實力的懷疑,完全打消。

    說來,五枚須彌環,換算金幣,也難有百萬之巨,距離紫陌軒的貸款金額,差了十萬八千里。

    但須彌環非是他物,乃是最最緊要的俏貨,神京之內的店面,能同時擁有五枚的,絕對不超過一巴掌之數。

    紫陌軒能亮出五枚,足以證明實力不俗。

    宗二心滿意足地去了,沈、羅兩掌櫃長長舒一口氣,這來之不易的飯碗總算是保住了。

    「東主。當務之急是趕緊送一枚須彌環上會交流,否則咱們紫陌軒今後可就成了笑話。」

    沈掌櫃催促道。

    羅掌櫃一拍額頭。「糟糕,就剩半天了。東主耽擱不得。」

    「時間這麼緊?」

    許易眉頭微皺,「如此看來,得分頭行動了,老沈,給我揀一間僻靜的屋子,老羅速速吩咐人下去,到各大商舖收集五行陣旗,有極品五行陣旗最好,若是沒有。尋常五行陣旗收個二三十套來。」

    「要這許多作甚?」沈掌櫃奇道。

    羅掌櫃一顆蒼頭猛地一梗,「老沈啊老沈,這都火燒眉毛了,扯這個蛋作甚,聽東主安排吧。」

    兩人不知許易葫蘆裡賣什麼藥,卻知生死存亡,耽擱不得,火速分散,半柱香後。兩人在地下密庫,尋到了許易。

    「東主,跑了二十家店,極品五行陣旗。實在難尋,倉促之間,實在難得。尋常五行陣旗,我和老沈一連收了三十餘套。您看可堪用?」

    沈掌櫃邊說邊喘,華麗的寶藍團扇完全浸透。緊緊的貼在圓滾滾的身子上,甚是滑稽。

    「且試試,你們自去,稍後我自出來,定然誤不了大事。」

    許易揮手,二人告退。

    密室封閉,許易盤膝坐定,沉心寧神,念頭一動,一枚亮銀色的須彌環現在掌中,正是得自文家老祖的那枚。

    他今次至紫陌軒,一大半便為破開這枚須彌環。

    念頭一動,五行陣旗,凌空布展,一道闇弱藍光攸然在空中織成光網,朝亮銀鬚彌環罩去。

    許易大手一握,光網頓時一收,亮銀鬚彌環閃過一道青光,青光一現,闇弱藍光砰的崩散,五枚陣旗凌空炸碎。

    許易並不氣餒,再度聚齊五行陣旗,勾結光網,朝須彌環罩來。

    之所以囑咐在沒有極品陣旗的情況下,儘可能多的收集尋常五行陣旗,許易便是存了草繩鋸木,希圖由量變引發質變。

    豈料,一連六套陣旗破碎,亮銀鬚彌環中的藍光並無絲毫黯淡。

    許易眉頭緊皺,嘴角微翹,忽的,重重一掌拍在腿上,兩套五行陣旗同時灑出,靈魂力催動,兩套十枚陣旗竟同時凌空而起。

    許易大喜,再度祭出一套,不多時,這一套陣旗,也飛了起來。

    四套,五套,六套!

    整整六套,三十枚小旗,幾乎將整個密室鋪滿。

    而六套陣旗,也是許易靈魂承受的極限。

    若是此一幕,為懂行之人所見,必定驚掉下巴。

    常人催動一枚五行陣旗,便已筋疲力竭,焉有能同時操縱三十枚五行陣旗的,便是感魂期老祖怕也沒個實力。

    然則,許易陰魂受雷霆之力,陰魂雖有缺失,但極是凝實。

    而想要以陰魂操控五行陣旗,靠的正是陰魂力量的堅韌。

    卻說三十枚陣旗密密麻麻排滿了大半個房間,許易大手猛地一握,六道青光同時朝亮銀鬚彌環撲去。

    銀亮須彌環上的藍光猛地一亮,竟和六道青光交織一處,拉扯了起來。

    砰的一聲,終究是藍光力大,六道青光轟然崩散,半空中散落一片布雨。

    許易不憂反喜,六套陣旗雖未建功,但至少證明了他的思路是正確的,以血滴在銀亮須彌環上,但見須彌環上的藍光黯淡了不少。

    又是六套五行陣旗騰起,照例是藍,青兩道光圈交戰,同樣是青光崩散,陣旗破碎。

    藍光越發削弱了,以許易靈魂至強,也不由得靈台生出陣陣發虛。

    強咬了牙關,祭起最後六套陣旗,青光到處,黯淡的藍光轟然崩散,一道藍色光網被從銀亮須彌環中扯了出來。

    破開食指,一滴鮮血滴入,念頭如利劍穿縞素,一鼓而入。

    念頭一動,那枚熟悉至極的須彌環再度圈在許易的手腕。

    念頭再侵入自己的須彌環,那套珍貴的極品五行陣旗騰空而起,大網到處,隨著許易大手拿捏,其餘所有須彌環上的禁制,就此破碎。

    挨個兒滴血後,許易的念頭成功地侵入了一個又一個的空間。

    「發了,發了……」

    半盞茶的功夫內,許易腦海深處就剩了這一個聲音。

    幾乎要咬住舌尖,許易才能按捺下心中的激動。

    的確,許易發了,其實不用細想,也能得出這個答案。

    畢竟,許易這回「收集」須彌環的對象實在是太高端了,不是一派巨擘,就是家族主座,天才英傑,家族傳人,此輩修為既高,身份又重,他們的財富合集,自然是筆燒腦的數字。

    更不提還有位傳說級的感魂老祖。

    總之這一網,許易盆滿缽滿。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19:48
第四百三十五章 故人來

    強壓著興奮,許易開始躁動而艱難的彙總工作。

    一炷香後,他的彙總工作終於結束。

    所得金票總計三百二十萬餘金,其中貢獻大頭的,便是姜白侯,此人簡直就是個移動的金庫,從他身上就搜出了近百萬金。

    其餘眾人,多則數十萬金,少則十餘萬金,就沒一個窮人。

    極品法衣六十三套,這種在尋常武者可望不可及的寶貝,在凝液境就成了爛白菜,道理很簡單,就算是極品法衣,也極難防住凝液境修士的一擊,往往須得數套合一,才有奇效,故此,凡凝液境預備極品法衣的,無不是批量儲藏。

    極品丹藥,一百四十三枚,說多極多,許某人卻不覺多,這個數量,不過堪堪彌補了他在蒼龍山一役的消耗。

    蒼龍山一役,他受傷如麻,服用的丹藥也自如麻,加上給夏子陌療傷的,依舊自己修煉,尤其是在巨瀑中修煉不敗金身第四轉,巨瀑的偉力幾乎讓他每隔數息就得服用丹藥,丹藥如水般流了出去。

    許易心痛不已,此刻失而復得,他自心滿意足,極品丹藥,於他而言,既能保命又能修煉,比什麼寶貝都精貴,此刻,他囊中依舊存儲了五百一十餘枚。

    血器十四柄,不算夏子陌的亮銀梭,餘者最差的也是中品血器,其中更有三柄上品血器,和大量的中上品血器。

    血器再珍,許易也瞧不上眼,在他眼中。這能晃瞎無數武者之眼的血器,也就是一堆金幣。

    除此外。也就剩了數百顆尋常丹藥,以及一些煉器原材。雖多數看不出明目,許易卻知曉,這些玩意能被凝液境強者搜藏,絕非凡品。

    而其中,要屬自文家老祖須彌環中,收穫的一匣黑色靈土,以及馮西風須彌環中搜出的三片指甲蓋大小,非金非鐵,純白如玉的金屬小片。最讓他珍視。

    但因除此物件,以及一些極品丹藥,這兩位須彌環中,就沒別的物什,足見其珍貴。

    當然,文家老祖的那把赤劍,許易也視若重寶,畢竟,當時此物御空飛來。刺殺自己的無上神威,他至今難以忘懷。

    只是這把赤劍掌握在他手中,翻來覆去,看不出明目。取來貨架上的血器,卻是一敲就碎,如敲玻璃。

    說來。許易還不知道這柄法器已被自己毀了,單看其收拾血器的麻利。便也作了至寶儲藏。

    拋卻上述種種,還有六七本得來的小冊子。草草翻開了一下,許易如獲至寶,這六七本小冊,雖不是什麼玄功功法,卻俱是修煉心得。

    有了陰極經,許易缺的已非功法,而正是修煉的經驗、體悟,然這些,除非有師門長輩相傳,就得靠自己在歲月的長河中,慢慢感悟。

    許易無有師門長輩,獨有周夫子賜教,然修行到了氣海巔峰,半隻腳已經跨入了凝液境,周夫子的經驗只到氣海境,今後怕也難以指教。

    如此,這七本小冊,便顯得至關重要。

    盤點完畢,許易再度作了歸類,除了夏子陌墨綠須彌環保持不動,甚至消耗的極品丹藥,五行陣旗,他都如數補充。

    滿地寶物,被他重新歸類。

    文家老祖的須彌環被他作了主環,這個足有一間屋子大小的須彌環,實在沒法讓他不動心。

    當下,鐵精,哭喪棒,極品陣旗,陰屍,血色陣旗,無名紅色卡片,陰極珠,聽濤雙劍,以及若干常物,盡皆被他挪入文家老祖的須彌環中。

    除此外,還有五百餘顆極品丹藥,七本小冊,一匣靈土,三枚指甲蓋,一把赤色小劍。

    以上便是他的主流財產,伴隨著他征戰天下。

    剩下的極品法衣,血器,乃是須彌環本身,皆再難入他法眼,統統收束進馮西風的須彌環中,會同夏子陌的須彌環,一併裝進主環之中。

    收束停當,許易這才朝門外行去,才推開門,便見沈,羅兩位掌櫃急得如熱鍋螞蟻,團團亂轉。

    見許易出來,二人一左一右一把攥住許易,齊聲喝問,「我的祖宗誒,可是妥當了?」

    「妥當了妥當了,急什麼,太陽才到哪兒,得,你讓那邊來人取貨吧。」

    許先生不緊不慢地道。

    羅掌櫃急得直跺腳,這位的譜也太大了,「取什麼貨啊,咱給送去不就得了。」

    許易心中一動,「如此也好!」當下掏出一枚須彌環,道「此須彌環有近五方的空間,價值絕不在十萬金之下,您二位誰去相送。」

    羅,沈二人方伸出手來,同時在半空中凝住了。

    「還是讓老羅(沈)送吧。」

    二人同時開口。

    重寶在前,人心易動,許易早考慮到了其中的深淺,故意隱去不說,專試這二位的心性。

    豈料,這二位皆是老成之人,轉瞬回過味兒來。

    就在這時,一道響亮聲音傳來,「東主啊,你可總算是回來了!」

    一道圓滾滾的身影,矯若野豬一般衝撞而來,不是袁青花又是誰。

    不待袁青花滔滔不絕,羅掌櫃先劈頭蓋臉地將情況交代了,袁青花道,「此事自由我來辦,不是信不過你老沈和老羅,而是怕信任太重,壓到你二位,別怪我老袁說話直白,您二位啊,別的不差,就差時日。」

    袁青花果真是歷練出來了,此話也只有他說最合適,既不傷誰面皮,又把問題講開了。

    羅,沈二人心中皆甚是熨帖,自問和袁青花相比,差的還就是時間,若是自己早遇到東主,也不至於讓袁某人處處拔了頭籌。

    袁青花接了須彌環便行,許易急問晏姿狀況,袁青花道,時間差不多了,嘉賓提前入場,我已派人送小晏先去了。

    許易點點頭,也不再意,吩咐羅,沈自去,正待入地下密室,研習那幾篇小冊,一道聲音傳入耳來,「許先生讓我好找。」

    許易一驚,送目瞧去,卻見一位斗笠人緩步而來。

    一目掃過,許易調頭朝內庭行去,那人緊隨其後。

    不多時,許易引著那人進了後院廂房,沉聲道,「李兄有事,著人傳訊與我便可,怎生敢親自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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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交易

    來人正是頂著朱二公子皮囊的李修羅。

    於國公府,許易和朱二公子的矛盾不是秘密,此刻朱二公子來找他許某人,難免惹有心人懷疑。

    再者,朱大公子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國公府怕是正在窮追不捨,此時,他二人在此人多眼雜之地碰面,無論如何算不得明智。

    李修羅道,「非是急事,李某也不會如此唐突。許兄放心,李某再是蠢笨,還不至於被人盯梢而不覺。」

    許易撿了臨窗的椅子坐了,拾起茶壺,順手分了兩杯茶水,淡然道,「李兄莫非也為蒼龍山之戰而來。」

    當今之世,他許某人是疤面道人的身份,獨獨瞞不過一人一鬼。

    人是陸善仁,鬼則是李修羅。

    許易得知夏子陌的消息,還是李修羅告知的,隨後蒼龍山出現了疤面道人,不見了許易,巧合的是這疤面道人是無量之海,還遭遇了奇妖的救護。

    只要李修羅稍有心智,就能猜到疤面道人是誰。

    對此,許易心知肚明,但他和李修羅有點不打不相識的意思,並不擔心李修羅會洩密。

    此刻,李修羅匆匆尋來,許易甚是好奇。

    豈料他話音方落,李修羅竟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驚得許易慌忙起身。

    「李兄,你這是作甚!」

    許易趕忙扶住他。

    豈料李修羅運功雙臂,竟硬生生叩頭於地,恭恭謹謹磕了三個響頭。

    許易莫名其妙,「李兄有何事,但說無妨,你我之間,何須如此!」

    李修羅這才起身,神情激動,「許兄恐怕還不知曉,你於李某有滔天之恩。此生真真無以為報……」隨即,道出一番因果來。

    許易恍然大悟,原來李修羅的生死仇家,正是那文家老祖。

    當年李修羅妻子正是被還是少爺的文家老祖姦殺。李修羅死不瞑目,陰魂不散,一百多年苦修,才有如今成就。

    奈何文家老祖機緣更妙,竟成就了感魂大能。李修羅報仇依舊無望,這才投靠了鬼主。

    豈料,蒼龍山一役,文家老祖喪在許易的小焰陣中。

    聞此消息,李修羅涕淚如雨,百年血仇,一朝得報,激動之下,險些連人形也不能維持。

    今日尋到許易,自要大禮參拜。一訴衷腸。

    「原來如此,豈料老賊如此奸邪,實乃惡貫滿盈……」

    許易口上寬慰,心中卻在揣測李修羅來此的真實目的。

    致謝,絕對是誠心誠意,高傲如鬼王豈會輕易對人叩首。

    然,致謝又何須如此倉促,李修羅定然是守衛在左近,不然,豈能恰好知曉自己今日回歸紫陌軒。看來今日到此,必有深意。

    李修羅沒讓許易久等,很快,就道出了真實目的。「李某來此,實受鬼主之托,有樁買賣要和許兄商談。」

    「願聞其詳!」許易甚是乾脆。

    他信得過李修羅,若是離譜之事,此人定不會開口。

    果然,李修羅誠懇以告。「相信許兄已知曉鬼主和烏程侯之間,互有合作,怕是正疑惑到底合謀何事,今日李某可以據實以告,正為蒼龍山之大越王廷之祖陵。」

    「什麼!」

    許易驚得站起身來,他的確思考過烏程侯和李修羅身後那位,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卻沒想到烏程侯竟是如此瘋狂,身為大越貴戚,竟敢打大越王廷祖陵的主意,說大逆不道都是輕的。

    李修羅道,「大越祖陵乃歷代大越天子之陵寢,自建元至今,已安葬八位天子,其中重寶無數,甚至許兄正在修行的不敗金身最後三層,相傳便藏於大越祖陵之中。」

    許易微微笑道,「李兄何必誘我,直言你身後那位到底需要我做什麼,開出何種條件。」

    李修羅俊臉一紅,「許兄誤會了,李某絕未存歹意,只是提醒許兄別坐失良機。實不相瞞,鬼主和烏程侯合作,也不過是看重烏程侯的身份,希望烏程侯能購得拍賣牌照,從而賺得巨資,購入大量天雷珠,借助天雷珠的劇烈爆炸,轟開祖陵的禁制。」

    「不料烏程侯和許兄起了齟齬,從鬼主處借走了毒液,想要暗算許兄,因為鬼主密切關注,李某想要報信也來不及,想來許兄手段過人,定不會中招,不料又生出這許多變故。」

    「及至今日,群雄並集於蒼龍山,許易大展神威,其時,我與鬼主也於暗中觀戰。許兄神威,連鬼主也大為心折,待得許兄陣斬烏程侯,鬼主便知與烏程侯的計較,就此告吹。」

    「為怕鬼主遷怒許兄,李某便諫言未嘗不能轉和許兄你合作。當然,我諫言鬼主之際,曾說過以知曉疤面道人身份相要挾,料來許兄不會不應,鬼主這才同意。」

    「不過許兄放心,李某斷然不肯坑害許兄,今次鬼主許下的條件,也極為豐厚,畢竟許兄之才非烏程侯可比,鬼主亦不敢輕侮。前因後果便是如此,還請許兄定奪。」

    李修羅對許易感激涕零,一番前因後果道出,沒有半點隱瞞,便連許多陰暗面,也坦蕩地擺露於外。

    許易甚是感動,「不知鬼主需要多少天雷珠,就沖李兄的面子,許某盡力而為便是。」

    李修羅深深一躬,「多謝許兄,不過鬼主已不執著於天雷珠了,鬼主計算過,要想破開禁制,即便是從最薄弱的地方下手,也得三百餘顆,聚合起來,實在是個恐怖的數字,別說財力不濟,就是財力充足,市面一時間也難湊齊三百餘顆。」

    「那要何物?」許易眉頭微皺。

    李修羅俊臉微紅,「不瞞許兄,鬼主所要之物,就在今次的聯誼會上,一套名喚千機陣的陣旗和陣訣。據鬼主研究,此物似乎能攻破皇陵封禁最薄弱處,相比天雷珠的地動山搖,千機陣破陣無疑要隱蔽許多。」

    「此物作價幾何?」許易直指關鍵。

    李修羅臉色愈紅,「不知,只探聽得起拍價三十萬金,此陣乃破界陣中的上品,通常上品破界陣皆值五十萬金以上,但既然上了聯誼會這個品台,想來價格還將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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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一件東西,兩個消息

    許易點點頭,「如此還在我承受範圍之內,不知鬼主許給許某何等條件。」

    李修羅長舒一口氣,這番合作,可謂是他全力運作而成,究其關鍵,他不願許易和鬼主因為烏程侯,最終走向對立。

    許易既然應下,那合作便成功了,因為他自信鬼主開出的條件,絕對不比要求的多,對許易而言,可謂件件重要。

    「鬼主贈給許兄一件東西,兩個消息。」

    說話,李修羅遞來一粒丹藥,狀若梧子,色近豔紅,「此為斂神丹,鬼主知曉許兄現在最為頭疼之事,當為如何遮掩身份,顯然,靠百變盒之類,對許兄的幫助有限,畢竟形神氣質,極難掩蓋。此枚斂神丹,乃鬼主精煉而成,耗費絕大心力,和價值十萬金的靈藥。服用之後,許兄便神華內藏,氣質頓改,絕對不會再有人將許兄和那疤面道人聯繫在一處。且此藥市面上決計沒有,非鬼主那個層級的大能不能練就,畢竟此神藥不單考驗丹術,還考驗魂術,普天之下,舍鬼主其誰?」

    許易不管李修羅如何吹噓鬼主,這枚斂神丹若真有李修羅所說之功效,可算忙了許易的大忙。

    他現在最大的問題,便是如何藏匿身份,單靠形貌上的改變,絕難瞞過那幫老鬼,豈料正想打瞌睡,李修羅便送來了枕頭。

    當下,他接過丹藥,正要吞服,李修羅伸手攔阻,「許兄就這麼信得過李某?」

    「這世上,總還有信義,總還有些可信之人,不然豈非太過無趣。」

    說罷,許易將丹丸送入口中,不多時,腹中傳來陣陣轟鳴,如雷如鼓。在李修羅的吩咐下,許易不斷搬運氣血行走全身,全身越來越熱,轟得一下。口中噴出一股濁氣,整個人只覺哪裡似乎不對了。

    就在這時,李修羅掌中多了一塊尺長的圓鏡,許易凝視著鏡中的自己,似乎沒有改變。卻又改變巨大,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蘊含其間。

    如果說,曾經的許易是把鋒芒內斂的寶劍,那這時的許易就是寶劍按上了劍鞘,質樸無華。

    「此斂神丹,我雖不會煉製,倒也粗通其理,似乎是在靈台之中,設了一層屏障,遮掩精神之用。若許兄有朝一日想恢復原來神態,只需凝神,搬運真氣衝破這層屏障即可,甚是便利。」

    說著,李修羅收起圓鏡,不待許易相問,接道,「兩則消息,其一,此次聯誼會。將會有太陰液問世!」

    「真的!」

    許易大喜過望,這可是比斂神丹更叫他興奮的消息。

    陰魂殘缺的問題,始終困擾著他。一看

    他並非是心焦這半陰半陽的面皮,而是萬分不耐整天披著皮套的日子。以及畏光怕寒的毛病。

    雖然陰魂殘缺,並未給他的修煉帶來多少困擾,但靈魂的耐久度,到底不如從前。

    就拿前番瀑布修煉來說,若是依舊的靈魂強度,修煉決計不會消耗掉如此多的極品丹藥。

    太陰液。許易志在必得。

    不對,鬼主是如何知曉自己陰魂受損的消息的。

    李修羅似乎瞧出了他的疑惑,笑道,「許兄於瀑布之巔,大戰群雄之際,鬼主曾於暗處觀察,他修有秘法,觀人陰魂乃是拿手好戲,許兄可知,鬼主對你陰魂之評價。」

    「願聞其詳!」許易來了興致。

    李修羅道,「十六個字,衰而不亡,生機勃勃,雷霆旋繞,百年難遇。也正是見你之陰魂如此詭異,鬼主才生合作之意,未敢生滅殺之心。」

    「鬼主過譽了。」許易暗暗心驚,暗忖,天下奇人異士何其之多。

    「一點也不過過譽,正因老兄天賦異稟,才有這奇緣到來。」

    李修羅抱拳道來。

    「還有個什麼消息,你老兄道來。」

    許易從開始的漫不經心,到此刻的熱血沸騰,他隱隱覺得第二個消息,定然也不一般,道理很簡單,好菜總是最後上。

    「鬼主有地火之精的消息!」

    李修羅漫不經心地吐出一道霹靂。

    豈料,他之霹靂,許先生之懵懂,「什麼地火之精,我要那玩意作甚。」

    此言一出,李修羅險些一頭栽在地上摔死。

    這可是他和鬼主商量許久定下的,鬼主原本還頗為不捨,沒奈何,鬼主為陰體,天生懼火,若非如此,早就自取了,豈會留給許易。

    即便如此,鬼主也極是不捨,自認光此條消息,便能換重金。

    還是李修羅力勸,認定此次千機陣之爭奪,必定激烈,勢必會以天價成交,若不許重利,怕許易不肯出全力,鬼主這才答應。

    李修羅原以為自己送出了重禮,許易勢必歡喜無盡,豈料這位全無感覺,完全懵懂。

    「許兄真未聽聞地火之精,你可是修行到氣海巔峰之境了。」

    李修羅詫道。

    許易老臉一紅,「實不相瞞,在下乃野路子出手,無師無門,全靠自己摸索,於凝液之事,所知實在不多。」

    對李修羅,他沒必要隱瞞。

    李修羅怔了怔,「實未想到許兄如此出身,真是英雄莫問出處,天賦之才就是天賦之才!」贊罷,又道,「那李某便來班門弄斧一,凝液凝液,須得真氣完全液化,然修行到此步,還不算真正的凝液境,為何?但因未曾凝煞。鍛體境,熬皮煉骨;氣海境,打磨筋膜;凝液境,堅固臟器,何以砥礪臟器,唯引煞入體。」

    「所謂煞氣,最常見乃是兵煞,如庚精之煞,金鐵之煞,重鐵之煞,隨著煞氣的積累,臟器得到鍛鍊,氣海中的真氣也漸和煞氣混而為一,漸漸地真氣完全被煞氣同化,臟器堅韌,強勁,刀石不能侵,乃算大成。」

    「受教了!」

    許易恭恭謹謹沖李修羅一躬。

    李修羅連連擺手,「這算什麼,不說爛大街,以許兄的條件,費些心力,總能得到。」

    許易並不辯解,接道,「除了兵煞,想來還有其他煞氣。」

    「正是!除了兵煞,便是罡煞,也就是常說的五行之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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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八章 築基

    李修羅端起茶水喝乾,「氣海至天液,又是修行之路上的一道天塹,非是真氣液化太難,畢竟,費些光陰,靠水磨功夫,總是能達到的。而是凝煞入體太難。無論是兵煞,還是罡煞,總歸是外物,並不屬於人體本身。一根竹籤刺進皮肉,尚且疼痛難忍,遑論尖銳之煞氣。」

    「可以說氣海境強者,能跨入凝液境的,百中無一,太多的人倒在了引煞入體這一關上。兵煞尚且如此,更遑論更加暴虐的罡煞。當今天下,凝結成罡煞者,絕不超過一掌之數,天才如馮西風,亦不敢相試。據我所知,整個大越年輕一代,唯有當今天子最寵愛的九皇子凝結了玄冰之精,也就是五行之水煞。」

    「在我與鬼主眼中,許兄你天賦異稟,陰魂強大,若是你都不能凝結五行之火煞,試問天下誰能相試。當然,其中凶險,非我所知,到底如何選擇,還要許兄自己定奪。但我有一言不吐不快,老兄乃天賦之才,修行之路,終點何在,非我可知。」

    「但我曾聽鬼主言說,鍛體,氣海,凝液,感魂,此脫凡此境,是賊是漫長修行路的築基過程。老話說,萬丈高樓平地起,基底打得越是夯實,樓便築得越高。許兄天賦之才,無量之海,已是氣海境的至強地基,再有堅韌之靈魂力,若不衝擊罡煞,必為平生憾事。」

    「當然,還是那句話,此乃我個人建議。許兄即便決定衝擊罡煞,也須摸清狀況。通盤考量,做好完全準備。再作最後之努力。」

    李修羅是重情義之人,許易為他報得血海深仇,他心中早存了償恩之想,此刻所言種種,無不是至誠之言。

    「李兄之言,我記下了,某必細細思量,再做定奪,不辜負李兄厚望。」

    許易極是承情。他殺文家老祖,純粹出於當時形勢使然,並沒存心替誰報仇,即便李修羅不領此人情,也在情理之中。

    反觀李修羅感恩戴德,傾力以報,許易怎能不感動。

    囑咐罷,李修羅交付了一張箋紙,上面繪製地火之精所在的地圖。

    忽的。橘皮色的陽光透過正屋高高的簷角,打在窗棱上,許易站起身道,「時間差不多了。去得晚了,不知能否趕得上,噢。對了,這等規格的場面。怕是還要邀請函吧,且容我去問問。」

    「早準備好了!」

    李修羅微微一笑。手中多了兩張大紅硬紙,紙殼上的金黃牡丹,被橘皮色的陽光映得盛開怒放。

    ………………

    神京商盟聯誼會,在禮部轄下的萬國廳舉行。

    萬國廳專事接待萬國使節所建,為彰顯大越王廷之煌煌大氣,自是極盡奢華之能事。

    整個萬國廳在寸土寸金的神京,佔地近三頃,設有近百貴賓居室,主廳更是比照神京賽馬會的跑馬場所見,一眼望去,幾不到邊。

    雪白的穹頂,採擷深海暖玉雕琢,或騰龍,或飛鳳,且深海暖玉冬涼夏暖,有寸玉寸金之說,整個穹頂所耗的暖玉,若化成赤金,少說也值十餘萬金。

    相比穹頂,純用赤金融化鋪成的地板,則更具動人心魄的霸氣。

    相傳,曾經有蠻夷小國的使節驚見赤金模樣的地板,驚得俯下身來,以嘴啃食,以驗證赤金的成色,一時傳為笑談。

    赤金為地,暖玉為頂,才踏進廳來,晏姿便驚得張大了嘴巴,豈料,她這番表情,立時引起了數聲嗤笑。

    晏姿玉臉微紅,趕緊左右四顧,尋了個僻靜所在坐下,噗通亂跳的心肝才安靜不少。

    說來,晏姿出自玲瓏閣,也算見多識廣。

    奈何,神京非是廣安可比,此間幾可算是神京頂級場面,又豈是廣安之玲瓏閣可以媲美。

    此刻,距離聯誼會正是開始,不過半個時辰,場間人物已到來不少,晏姿略略目測,便有四五百號。

    人人衣著奢華,冠履非凡,大人物和上位者的氣息撲面而來。

    奢華大廳之內,錯落有致地置著十餘個長達數丈的錦緞鋪成的長桌,長桌上各式各樣的精緻糕點,雕龍刻鳳,美不勝收,各式瓊漿玉液盛在精美的玉杯之中,倒映著穹頂上旋轉的澄碧光球,將整個大廳交相輝映成了一個夢幻世界。

    忽的,樂聲響起,節奏舒緩,音律雅緻,輕柔地像在撫摸你的耳朵,點綴得這夢幻般的世界,越發令人沉醉了。

    晏姿正安靜地聆聽著這令人愉快、放鬆的音樂,一道聲音傳入耳來,「這位姐姐,我可以在旁邊坐下麼?」

    晏姿抬起頭來,卻是張妖豔的臉蛋,稍顯狹長的眼角破壞了清秀臉龐的整體美感,身材卻是異常火爆,緊窄的雲綢短袍只到大腿根部,豐胸隆臀盡皆凸顯。

    「什麼時候神京的美女都敢這麼穿衣了。」

    晏姿暗暗震驚。

    「這位姐姐,我可以在旁邊坐下麼?」

    火爆女郎再度輕聲問道。

    「啊,可以,可以,你坐吧,沒有別人。」

    晏姿玉臉微紅,頗不好意思。

    火爆女郎坐下後,伸手招了招,穿梭的青衣侍者,立時送來糕點和酒水。

    火爆女郎拿起一塊雕成玉兔狀的蛋糕,大大地咬了一口,又端起橙紅的葡萄酒猛灌一口,豪放的吃法和她冶豔的裝扮大相逕庭。

    「姐姐,你嘗嘗,味道真的不錯,咱們吃咱們的,何必學那些偽君子,明明餓得肚子咕咕叫,卻不好意伸手的貴太太。」

    火爆女郎伸手遞過一塊糕點。

    晏姿擺擺手,火爆女郎遞到她身前,衝她擠擠眼睛。

    晏姿展顏一笑,不好再拒絕,伸手接過,小小地咬了一口,鬆軟香甜,極是可口。

    一塊糕點,讓二人的距離很快拉近,互通了姓名,來歷。

    火爆女郎喚作塵輕水,是和未婚夫一道入場的,未婚夫去四處應酬了,獨留了她四處遊逛,不耐煩陪闊太們周旋,瞧見晏姿此處安靜,這才躲了過來。

    「呀,姐姐竟是代表紫陌軒來的。」

    塵輕水吃驚地站起身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20:11
第四百三十九章 塵輕水

    「妹妹聽過紫陌軒」

    晏姿詫道。

    「紫陌軒大名我自然聽過,姐姐豈不知人家也極迷詩仙詞聖,人家不僅知道許先生是紫陌軒的東主,還知道許先生的身高,模樣呢。」

    塵輕水雙目放光,拉著晏姿手道,「沒想到姐姐竟和許先生是一家人,這下我可得意了,回去和我那些閨中好友一說,可不得羨慕死她們。對了,姐姐和許先生是一家人,能不能告訴我,許先生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喜歡吃什麼,穿什麼,近來可都在研究詩詞」

    「我家公子人很好很好的」

    真要評價許易,晏姿腦海中浮現出無數讚美的詞彙,將出口時,才發現沒有一個配得上自家公子,似乎也只有這「極好極好的」能夠勉強概括。

    塵輕水輕嗤一下,「姐姐臉紅了,目光都痴了,看來姐姐也暗戀你家公子啊。」

    「呀,說什麼呢,不和你說了,快去找你夫君吧。」

    晏姿輕輕跺腳,滿臉臊紅,內心深處從不從被人窺知的秘密,陡然擺在了檯面,晏姿羞不可抑。

    「有什麼呀,滿神京喜歡你們家公子的人多了,對許先生念茲在茲,無時或忘的也不少,不瞞姐姐你說,我就是其中一個,姐姐處在許先生身邊,被許先生吸引,這有什麼好害羞的。」

    塵輕水拉著晏姿玉手不停搖晃。「姐姐還未說呢,許先生近來在研究什麼詩詞文章呢。拜託姐姐了,千萬要透露一二,讓人家好在姐妹面前得意得意。」

    晏姿正待開口,前方傳來聲音,「尊敬的各位來賓,離咱們的聯誼會開始。還有一炷香的時間。下面咱們請神京商盟盟主安慶侯爺致辭。」

    滿場頓時掌聲如雷,晏姿這才記起自己前來參會,可不是躲清淨來了,這樣幹在角落坐著可不行,交際交際,總得與人講話溝通才行,至不濟聽些大政方針也是好的。

    當下,她急急向塵輕水告個罪,快步朝前行去。

    塵輕水叫之不及。頓在原地,靜靜注視著晏姿清麗的背影,狹長鳳目中射出異樣光芒。

    離聯誼會開始剩一炷香的時間,安慶侯爺毫不客氣地廢話了一炷香時間。晏姿滿以為能聽些有用的,不曾想入耳的儘是「我希望」,「我認為」,「團結」,「互助」,「萬歲」

    比和尚唸經,還要人睡意昏沉。

    好容易一炷香過去了。主持局面的華服中年再度登場,宣講了聯誼會的活動方案,聚齊的眾人又自星散。

    晏姿至此才知曉,聯誼會可不僅僅是聯誼而已,還要真金白銀,想到須彌環中,袁青花交付的一萬整的活動經費,晏姿略略心安,不買什麼,參加個義賣,想必是夠了,不至於給紫陌軒丟人。

    她正盤算著,正前方一名衣著華麗的青年微笑著迎了過來,晏姿方要展顏微笑,卻發現自己笑不出來了,四面皆有人朝她行來。

    「這位小姐請了,敢問出自哪家,怎的如此面生。」

    「小姐天生麗質,姿容過人,必是出自公侯之府,不滿小姐,滿神京的公侯,都和我家扯得上關係,說不定,我和小姐還是親戚。」

    「鄙人白玉堂,新科舉子,文試經義第二,敢問小姐芳名」

    「」

    亂了,全亂了,晏姿只覺腦子嗡嗡的,她非是沒見過場面,昔日,在紫陌軒迎來送往,亦是行家裡手。

    可此間場面實在太大,且她關心則亂,自以為身負重擔,不當辜負公子所托,心神不定,豈能應付自如。

    且她完全不明白,怎麼一瞬間,所有人都奔自己來了。

    原來,晏姿是身在局中不自知,她本姿容不俗,活潑俏麗,追隨許易後,武道境界提升極快,如今已至鍛體巔峰。

    隨著武道境界的提升,體質獲得了巨大的改變,秀美之姿更勝往昔,更兼心地純善,相由心生,整個人姿容未必絕世,那股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味道,卻是令人見之忘俗。

    場間的這些大人物們,見多了風情動人的美女,陡然撞見晏姿這麼位清純氣質美女,自然蜂擁而至。

    晏姿正尷尬間,塵輕水竄到近前,「諸位公子讓讓,你們這許多人一道說話,我家姐姐倒是先答應誰才好。你們還是商量好了,再來尋我姐姐吧。」說著,拉著晏姿溜出了包圍圈。

    塵輕水倒是沒再追問許易的狀況,拉著晏姿四處逛蕩,品嚐美食、美酒,逛著逛著,不知覺竟到了最前排。

    就在這時,華服老者中年再度登台,朗聲道,「諸位尊敬的來賓,交流會暫時告一個段落,下面,該開始咱們下一個主題,為神京鰥寡孤獨群體的愛心義賣」

    「什麼義賣,不過是有錢人施捨他們善心的機會,還有宮裡的大人物自抬身價的名利場。」

    塵輕水小心地嘀咕著。

    晏姿正茫然間,拍賣會開始了,幾輪下來,她便明白晏姿所言何意。

    所謂義賣,多是從內宮流出的物什,什麼張才人的團扇,劉答應的暖手爐,宋皇妃的太上感應經,安寧公主的蹴鞠鞋

    原本都是俗物,正因沾染了皇氣,身價立時百倍。

    且又有個義賣的名頭,場間眾人或為顯露身份,或為拍皇室哪位貴人的馬屁,這些尋常物什的價格,卻是一揚再揚。

    按俗物主人的身份,少的一兩千金,多的四五千金,一件件破爛物,倒是消得飛快,負責主持的華服中年的一張方臉幾要笑爛。

    「姐姐就沒想拍上一件」

    塵輕水悄聲道。

    「紫陌軒要這些物什作甚,我寧願捐些出去,也不能買回個破爛呀。」

    晏姿掐著嗓子道。

    塵輕水笑道,「這就是姐姐外行了,你以為他們是搶破爛了,還不是在示好宮中,實話實說,那些王公貴族或許可以不捧場,但姐姐這開門做生意的定要捧場,要是拍賣結束,哪家還沒有中標,到時候肯定被記下來,今後少不得小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20:12
第四百四十章 圖窮

    一聽此話,晏姿陡然一凜,「竟這麼嚴重。」

    「姐姐還不知道呢,我記得去年的聯誼會,有家教多寶閣的商舖,就因為義賣會上沒捧內宮的場,如今您滿神京打聽,可還有多寶閣的旗號?姐姐萬不可小覷。」

    塵輕水正色道,「不知姐姐帶了多少錢,現在不下手,只怕往後價錢越高。」

    「沒想到有義賣會,我只帶了萬金。」

    「那還不趕緊下手,可快要到貴妃,皇后,太后等重量級的物什了。」

    晏姿再不敢怠慢,急急舉牌,匆匆忙忙間,一路追漲,直到九千五百金,才算得勝,競得蘇慧妃的一把銀梳,引來不少目光。

    果真,後續便是陳貴妃手抄的《孝經》,也不過拍出了六千金,直到皇后,太厚的御書,才堪堪越過萬金。

    「不料今年這些闊佬倒是小氣了。」

    塵輕水嘟囔一句。

    「無事,只要不惹麻煩就好。」

    晏姿安慰道,她以為塵輕水在暗暗自責。

    義賣結束後,晏姿囊中將空,再留下意義不大,本想就此離開,卻又聽塵輕水勸告,「姐姐既然來了,何必急著回去,就算囊中無錢,看看也好,說不定得了收穫對你們紫陌軒有用的消息呢,別忘了這裡可都是圈子內的人,人人都是消息源,這年頭,消息就是財富,姐姐怎好錯過如此良機。」

    晏姿深以為然,便耐著性子待下去。

    義賣結束後,是個小型地展覽會,展示的皆是各門各派,以及各大練堂,乃至皇室出品的得意之作,換言之。就是個產品推介會。

    丹藥,血器,法衣,賞玩之物,應有盡有。件件皆是精品。標價不俗。

    二人聯袂而游,行到一個水晶展台前,定住腳步。

    水晶台上,一對泛著翡翠紅的九龍琉璃盞正閃閃放光,映著週遭丈餘,宛若霞飛。

    「二位小姐好眼光,這對九龍琉璃盞乃我百煉門今年推出的精品。專為女性修士打造。可別小看我這對琉璃盞,通身採用紫晶玉玨雕琢,放在床頭,能醒神腦目,幫助睡眠,且美觀可人,實在女性修士居家相伴的不二佳品,唯一的缺點就是……」

    青衣白帽的鷹鼻青年正滔滔不絕之際。晏姿不由自主伸手來摸,哪知才觸碰其上。嘩啦一陣亂響,琉璃盞瞬間破碎。

    「呀!」

    鷹鼻青年驚得幾乎跳起。

    晏姿措手不及,滿臉漲紅,「多少錢,我陪你!」

    她不明白這琉璃盞到底是怎麼碎的,自己不過剛摸上,甚至還未來及使力。

    「賠?你賠得起麼?這是我百煉門精心準備的展品,就帶了這一對,如今毀在你手裡,你叫我拿什麼展覽,失了這次機會,會對我百煉門造成多大的損失,賠?你拿什麼賠!」

    鷹鼻青年氣得臉都紅了。

    「哎哎,我說你小子別坐地起價啊,一個連摸都經不起的玩意,能值得幾個錢,痛快說,要賠多少錢,想訛人,沒門!」

    塵輕水冷聲喝道。

    「怎麼,你們打壞了我的琉璃盞,還想賴賬?信不信我請動商盟的管事,我就不信這天底下沒說理的地方。」

    鷹鼻青年怒目而視。

    「行了,是我弄碎的,我認賠,多少錢,你開個價!」

    晏姿不願將事情鬧大,尤其不願發生威脅紫陌軒名譽之事。

    鷹鼻青年道,「一口價,八萬金,實不相瞞,我這對琉璃盞,並不值多少錢,頂了天也就值兩千金,但別忘了,這次我百煉門花了足足五萬金,才弄到展覽名額。這展覽才展出,便被你毀了,這部分損失,你也得陪我。」

    「八萬金?」

    晏姿柳眉微皺,「太多了,我拿不出。」

    若只是一兩萬金,她咬咬牙,還可從袁青花處借的,可是八萬金,完全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的確,紫陌軒是有錢,可那是公子的錢,怎好浪費在自己身上。

    「什麼!」

    鷹鼻青年陡然跳腳,「訛人啊,騙鬼啊,八萬金,你會拿不出來,笑話,能來這裡的非富即貴,誰會出不起八萬金?想賴賬就直說,別想把老子作傻瓜,別以為我沒看見,方才你為拍後宮的馬屁,一本破梳子就花了近萬金,你會沒錢?」

    「姐姐,何必跟這種小人一般見識,不就是八萬金麼,妹子借你了。」

    塵輕水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真的嗎,多謝妹妹。」

    晏姿感激一笑。

    塵輕水笑著道,「咱們姐妹雖是初見,卻一見如故,區區小事,何須言謝。嘻嘻,為表謝意,姐姐是不是要告訴我許先生近來在研究哪些詩詞才好呀,人家可著急回去顯擺了。」

    晏姿忽地收斂笑容,正色道,「你到底是誰,與我家公子有何過節。」

    晏姿不傻,初始相遇,塵輕水一派天真,晏姿不察,乃是心地純善,但並不代表晏姿毫無警惕之心。

    前番塵輕水追問許易近況,她只當真是自家公子的詩迷,並未多想。

    此後,她花了遠超尋常的價錢,買了某妃子銀梳,她也當是塵輕水好心之過。

    待到此時,琉璃盞無故破碎,她也並未第一時間,將目標鎖定在塵輕水身上。

    豈料,塵輕水再度詢問自家公子的近況,儘管語氣自然,晏姿的警惕之心到底提了起來。

    再前後勾連回想,這位輕塵小姐的意圖未免太明顯了。

    「姐姐,何必生氣,我猜你定然也是許久未見你家公子了吧。」

    塵輕水嬌聲笑道。

    刷的一下,晏姿豁然變色,正待相問「你怎麼知道」,猛然一驚,暗道中計。

    卻到底為時已晚。

    塵輕水心中得意已極,幾要歡喜地笑出聲來,顫著聲道,「到底叫我試出來了。」

    原來,這塵輕水不是別人,正是水家遺姑,水輕塵。

    彼時,許易夥同高君莫,陰結各方,圍觀水家祖宅。

    許易突入水家老祖密室之際,正遭遇這位水輕塵,當時水輕塵搜刮走了水家老祖大量遺寶,乘坐怪魚從暗道逃離,許易追之不及。

    爾後,許易如鏡,水輕塵隨後而來,靠著水,文兩家幾輩子的交情,水輕塵輕鬆進得文家,並被文家家主選定為那位被許易盜去血液的文家公子的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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