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的『意外』
「大概半個月前，在我經常呆的街區，來了一位陌生男人。他的著裝風格並不一致，靴子，正裝，牛仔帽……」
露易絲開始敘述她所知道的事情。
「因為以前沒有見過他，所以我和我的朋友們，一共三人結伴與他搭訕。」
如大家所想，『單身女性』的職業並沒有安全保障，她們要學會相互照應和自保。
「一開始一切都很正常，他並不介意我們有三個人。我們和他前往他的住所，那個時候我開始有不好的感覺。因為他的住所，我曾經去過。」露易絲看了扎克一眼。
「我記得那裡的主人是一位五十多歲的離異獨居男人。我發現所有的照片都被撤下，甚至連原本主人養的一隻寵物也都消失不見。我試圖套他的話，他的回答全部是謊言。」
愛麗絲準備的早餐其實只是本傑明一人份的，女妖能夠預知死亡，而不是未來，這是有差別的。於是，本傑明盯著金手上的三明治：「你到底要不要吃？」
金回過神來，他在很認真的聽露易絲的敘述。這位現在依然真實身份不明的男人在評估【格蘭德殯葬之家】。殯葬業是藉口，他想要知道這兩個人真正的營生，而這個正在敘述的女人或許可以給他一絲線索。
現在巴頓市的樣貌已經完全和金腦中的預想不同，相信我，他需要這樣的評估。
金搖搖頭，將一口沒動的三明治放到本傑明遞來的盤子上，開口向露易絲說：「你沒有報警嗎？」
露易絲回頭看了金一眼，搖搖頭：「沒有警察會相信一個ji女的報案。除非有屍體被發現。」
扎克不可置否，這次失蹤案件是因為四天前，有人發現了一具缺失了大半的女屍後，這才引起了警方和媒體的注意。
當然，真正屬於巴頓上層社會的人是不會理睬這些的。他們在得知死亡的女人是x女後，就失去了興趣，他們關注更多的是兩位參議員的來訪。
露易絲繼續講述：「已經有了警惕的我找了個藉口，支開了男人，向自己的朋友說明了情況想要脫身。」
「然後你脫身了？」扎克問。
「是的，我和一個朋友離開了，而留在那裡的那位，再也沒有出現過。」露易絲的眼神有些黯淡。
「你應該報警。」不知道為什麼，金這個傢伙似乎非常執著於報警這件事，「這已經是非法入侵，和潛在的綁架罪！」
扎克看向一臉嚴肅的金，問：「你在那片樹林裡呆了多長時間？」
「一星期左右，有什麼事嗎？」
扎克站起身，走向衣架，在掛好的大衣口袋中抽出一份捲起的報紙。沒錯，就是昨夜0.5多爾一份的巴頓日報。扎克翻開報紙，折好，放在金面前：「你自己看。」
最先映入視野的就是那張可怖的屍體照片！金胃部一陣翻滾，慶幸著自己沒有吃任何東西！
放下咖啡杯子的本傑明掃到了照片，「這發生在哪裡？北區嗎？」
「是的。」扎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你認為是什麼？」
本傑明不顧金正握著報紙閱讀，一把扯過報紙，靠近照片仔細觀察：「不是狼人，我們只對內臟感興趣，這傢伙似乎不挑食。也不是吸血鬼，這散亂的血跡對你來說是浪費吧。」
金與露易絲的表情很精彩，在這個只有他們兩個人類的房間中，這兩人的目光對在了一起，從對方的眼中，他們看到了和自己一樣的驚恐。
知道一個生物的學名是一回事，聽到這個生物對食物的評判是另一回事！請理解這微妙的心理變化。
「嗯。」本傑明沉吟了會兒，「應該是易形者。我想不出還有比他們更髒亂的東西了，這很像他們的風格。」
「易，易形者？易形者是什麼！」金壓住胃部的翻攪，情緒有些激動。
本傑明對照片失去了興趣，丟還給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每一個生物都有自己的形態，有些生物擁有兩種，比如我和扎克，而有些有無數種，比如易形者，他們可以轉變成各種樣子。」
聽到本傑明的解釋，露易絲壓住不去猜測本傑明的另一種形態是什麼的好奇，用『原來是這樣』的表情說：「這就可以解釋的通了。」
扎克的目光回到露易絲身上，看來這個故事還沒有結束。
「在我的朋友失蹤之後，我讓自己更謹慎。大概十天前，又出現了一個男人，但我見過那張臉。我其她的朋友曾經與他進行過交易。但是奇怪的事情來了，他似乎對我的朋友沒有興趣，來和我搭訕。」
確實奇怪，同行之間，友情和競爭關係只在一線之間……
「我並不想和他有關係，一直在推辭，可是，他很執著。無奈的我依然帶上了自己的朋友。」
「讓我猜猜故事的結局。」扎克嘴角帶著一絲笑意：「你再次脫身了，可是你的朋友就不那麼好運了。」
露易絲沉默了一會兒，她臉上的悲傷並不是作假，要知道，在這個行業中，能夠找到朋友並不是容易的事情。她點點頭，從短暫的悲傷中恢復，嚴肅的繼續說：「但是我也察覺到了一些事情……」
「為什麼不去報警！」目光都聚集在了這個突然打斷露易絲說話的人身上，不用懷疑，是金。「你應該去警察局！」
露易絲表情有些僵硬。這裡的三個男人都十分養眼，但在知道到了幽默紳士的扎克是吸血鬼，高大粗豪的本傑明是狼人後，最有那個似乎是人類的男人在露易絲心中的好感很高，但是現在，這好感差不多被消耗完了！
扎克摸摸自己的下巴：「金，你是警察嗎？」
「我……不是！我是金‧格蘭德。」被其他人看著，金有些不自在：「我只是覺得至少應該報警，嘗試從正當渠道取得幫助，這是公民的權利，並不是什麼壞事！」
安靜。
安靜並不是對巴頓治安組織的諷刺，相反，巴頓警局的工作十分得人心。至少露易絲就是依仗了有兩位警探盯梢，她才敢和扎克離開，前往旅館。這安靜是在剛剛評論過狼人和吸血鬼對食物的偏好，並在牽扯出『不偏食的易形者』後，這個叫金的男人，依然想要把解決方案引導向報警的無奈。
如果露易絲這麼做了，或許現在報紙上的照片主角就會變成一位穿著警服的男人。
「好了露易絲，請繼續。你察覺到了什麼？」扎克重新轉向露易絲，問。
「體溫，他，那個男人的身體很涼。」露易絲探尋著扎克的眼神：「即使在熱水中，他的身體依舊冰涼。」
扎克眼中有著恍然，接下來的故事不用再說。
露易絲在與扎克前往旅館的時候，就已經起了警惕，所以她刻意的提醒扎克，身後有警察跟著，並在上樓梯的時候用『熱水』試探扎克的反應，準備好了浴袍讓扎克自然的進入浴室，在熱水中確認扎克的體溫是否正常……
與寇森所想的『顯擺搖錢樹』完全不同，露易絲暴露的裝束只是一個藉口，一個『我需要一個溫暖的地方』進行交易的引子。如果扎克沒有提出，她自己會提出，她要保障自己的安全，一步步引導對方讓自己能夠確認對方有正常男人的溫度！
扎克嘴角彎起，靠向椅背，居然鼓起掌來：「露易絲，我正式成為你的粉絲。」扎克的表情在笑過之後變得嚴肅起來：「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本傑明，你來說吧。」
狼人粗長的手指在木桌上敲擊，深棕的眉毛皺起：「低溫，是易形者的特點之一。同樣的，強烈的目標意識也是他們的特點。」本傑明做了個不幸的表情：「露易絲小姐，十分不幸的告訴你，你已經被他當做了自己的獵物。」本傑明指了向報紙上的照片：「不出意外的話，那就是你的結局。」
扎克站起，走到臉色煞白的露易絲身邊，拍拍她的肩膀：「不用擔心，我們就是你的『意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