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回到漢朝當老師 作者:郝趙 (已完結)

 
s851165 2017-10-12 10:00:4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19 7424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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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紙飛機

第二天,孩子們早早的來上課。

    燕銘站在原來的院門口,有禮貌的抱拳拱手,迎接每一個學員。這是弘燕堂必做的一道功課。

    所謂師者,傳道授業解惑。

    燕銘所做的弘燕堂,不止是教導孩子們各個門類的知識,還要教他們如何做人,如何懂得感恩。

    現在的燕平也算是弘燕堂的半個老師。

    當初燕安他們幾個還笑話燕平是個看孩子的活計。為此燕平還主動找燕銘說過換換工作。

    可如今,除了跟著燕銘。燕平簡直就是孩子們的體育老師和軍事素質老師。

    燕平把自己多年的戰爭經驗完全總結出來,一點一點的交給孩子們。

    每天的跑操前後,燕平都會簡單的講解一下行軍規則。使得這些孩子看燕平的眼神都帶著一絲絲羨慕。

    奴僕做到燕平這個地步,已經讓人羨慕的緊。

    燕安他們現在每次看到弘燕堂的孩子對著燕平躬身施禮,恭恭敬敬的喊著老師的時候,都羨慕的眼睛通紅。

    小皇帝劉徹就站在燕銘的邊上,也跟著燕銘有樣學樣的抱拳示意一下。

    孩子們之前見過東方朔、司馬相如等人,以為他也是新來的老師。都歡歡喜喜的和劉徹打招呼。

    孩子們的熱情純真,讓劉徹一瞬間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只有李廣,站在後面覺得這些孩子和皇帝嬉皮笑臉,有些失禮。可當他看到劉徹眼中蘊含的淚光之後,便乖乖的閉上了嘴。

    想當年,劉徹和劉榮爭奪太子之位。為了得到姑母的支持,說出了傳誦千古的金句『金屋藏嬌』。

    一個小小的孩子,因為生長在宮廷之中,早早的就失去了童真年代本該擁有的真實和淳樸。

    如今,看到孩子們天真無邪的面孔,一種久違的,自己不曾擁有的感覺溫暖了劉徹的全身心。

    這一刻,他有點兒羨慕燕銘。

    雖然兩個人年紀差不多大,可這群孩子對燕銘的尊重,是發自內心的。看他們那一張張陽光般燦爛的臉,就知道,燕銘在他們的心中,地位很高很高。

    而自己,雖然是皇帝,朝臣們每天喊著萬民敬仰,可哪一個是真實的呢?

    自己想選個丞相,竇老太后來了,提出了竇嬰。王太后也來了,說是田蚡不錯。

    一邊是奶奶,一邊是母親,怎麼辦?一個丞相,一個太尉,這總可以了吧。

    想著朝中的事兒,和燕銘這裡一對比,那一瞬間,竟然覺得皇權什麼的都不重要了。可也僅僅是一瞬間而已。

    當孩子們在西廂房傳來了朗朗讀書聲之時,劉徹的心再次變成了一個皇帝的心。

    王小翠兒正在給幾個剛入學的孩子講算數。孩子們奶聲奶氣的背誦九九乘法表的聲音,很有韻律,劉徹也跟著背了幾句。

    到了辰末時刻,燕銘也去上課,讓這個微服私訪的皇帝自行活動。

    劉徹也是個好學的主,竟然乖乖的坐到了燕銘的課堂後面,安靜的和孩子們聽起了課。

    燕銘講的是和生物有關的知識。

    這節課說的是昆蟲,說到了蜻蜓。燕銘又提到了仿生學。

    當孩子們聽到可以仿照蜻蜓的的形狀,製造出一種能夠帶著人飛行的工具之時,都覺得神奇到不可思議。

    有幾個調皮搗蛋的傢伙甚至在課堂上就要求燕銘製作那種能夠帶著人飛上天空的叫做飛機的東西。

    就連後面旁聽的劉徹,也都露出了期待的目光。

    燕銘苦笑了一下,說道:「想要真正製造出能飛上天的飛機,那需要很多知識,需要你們不斷的去探索。只要你們肯學。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你們之中就會出現研製出飛機之人。」

    孩子們被燕銘說的話震撼了,一個個的幻想起今後的日子。

    「不過我們今天就想看看飛機。」胡家的老小開口說道。

    燕銘白了這小傢伙一眼。

    這個胡家的淘小子,什麼都不怕,就怕王小翠。因為他的哥哥胡二拋棄了小翠,他似乎也知道家裡對不起小翠,每次小翠給他們代課,都是安靜老實的坐著。

    被胡家老小一提醒,孩子們紛紛讓燕銘給做個演示的東西。

    燕銘苦笑了一下,拿了一張糙紙,在前面開始摺疊起來。

    不過片刻功夫,一個紙飛機就被他摺疊出來。

    小時候,沒啥玩兒的。孩子們都會摺疊紙飛機。燕銘的飛機總是飛的最高最遠的。到後來,上手工課,學會了一種帶擾流板和起落架的紙飛機。

    這種飛機,可以在天上盤旋著飛上幾圈,非常好玩兒。燕銘沒事兒的時候就會折一個,扔出去。

    這個習慣,三十多年,一直沒有改變。

    如今到了漢朝,沒想到,竟然能夠交給孩子們這種手藝,也算是上了一堂手工課吧!

    一張糙紙,被燕銘摺疊成了幾份,並且把這幾份,摺疊成了不同樣式的紙飛機。

    有的可以直飛,有的則是繞圈!

    「哈!」燕銘對著紙飛機的頭吹了一口氣,這才向前一揮手。

    紙飛機在慣性的趨勢下,嗖的一聲飛了出去。

    說巧也巧。這個直飛的紙飛機竟然筆直的向著劉徹的額頭飛去。

    劉徹愕然,而他身後的李廣則是大駭,上前一步,擋在劉徹前面,一伸手,捏碎了燕銘的紙飛機。

    雙目圓睜的李廣還沒等張口呵斥燕銘,就發現滿屋的孩子都回頭看著他。

    「原來你不是老師,也是來聽課的啊?」胡家老小一下發現了在門口和燕銘一起接他們的劉徹。

    在他的提醒下,孩子們都轉過頭來,七嘴八舌的問劉徹,竟然把個皇帝當做了同學一般對待。

    劉徹示意李廣退下,從李廣的手中接過了那個紙飛機,仔細的看了看,學著燕銘的樣子,哈了一口氣,一甩手。

    那紙飛機就飄飄悠悠的飛了出去。

    「老師,我們也要試試。」在孩子們的要求下,燕銘拿出了幾張價值不菲的糙紙,讓他們撕開,折成紙飛機。

    片刻之後,各式各樣,歪瓜裂棗式的紙飛機就在西廂房的一間小教室裡胡亂飛了起來。

    這樣一鬧,就是李廣八面威風,也擋不住亂竄的飛機。

    孩子們對新來的人都有特別的好感,每個人都有意無意的把手中的紙飛機扔到了劉徹那邊。

    他的龍頭之上,被紙飛機撞擊了許多次。

    到後來,就是劉徹也高興的像個孩子一樣,和燕銘等人互相扔起了紙飛機。

    當天,燕銘給孩子們的作業就是還能不能發現其他
s851165 發表於 2017-10-12 10:31
第41章 交作業

一節課下來,燕銘和劉徹都很快樂。這才是他們這個年紀應該有的心態。

    只是苦了李廣等護衛人員。

    「弘燕堂,太小了。」從興奮之中,冷靜下來,劉徹和燕銘並肩坐在了燕家還有一節殘存的院牆之上,指著燕家的院牆說道。

    「如今學員不多,還不急於擴大地方。」燕銘有些慵懶的說道。

    「哦!」劉徹歪頭看著燕銘,有些驚詫的說道:「依我看,你的學問實用,厲害。比那些只知道求取功名利祿的所謂人才,要好許多許多。難道就不想建功立業,成就一世功名。?」

    「功名富貴於我如浮雲。人生在世,所求的,唯自由耳!」來到這個時代也算有些日子,燕銘也能整兩句不文不白的話,雲山霧繞。

    看到燕銘說話時候的神色,劉徹暗中點了點頭,知道燕銘所言是真的。

    「你這人倒是奇怪。天下多少人追求的是權錢地位,你所求的竟然只有一個自由。自由是什麼?」劉徹笑問道。

    燕銘一翻身,靈巧的下了牆頭,說道:「自由,沒法解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劉徹笑道:「就是想幹什麼就干什麼麼?」

    「那怎麼成?我所說的自由,是不滯於物,但不能違背天理人倫,不是一句兩句能說的清楚的。」燕銘苦笑了一下,覺得自己也無法說清自由到底是什麼。

    「嗯,你說的有道理。」劉徹點了點頭,說道:「可是沒有權利,沒有金錢,怎麼擁有自由。」

    燕銘點了點頭,他和劉徹走著。後面李廣等人緊緊跟隨。

    「天下最有錢,最有權的人,莫過於皇帝。」燕銘開口說道。

    聽到『皇帝』二字,劉徹的神情微微一愣,就恢復自然。而李廣等人紛紛把手摸向了暗藏的武器。

    「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麼。皇帝的確是最有權勢的人。」劉徹點了點頭,胸口也挺了挺,很是驕傲。

    「可皇帝不一定自由呢!」燕銘笑嘻嘻的說道。

    「哦!」劉徹點了點頭,想到自己難得出來散散心,經常是面對累積如山的奏摺,還要平衡各方勢力,掌舵大漢,的確是不自由。

    「你看那邊?」燕銘笑指著茂陵屯中央的一株老樹之下。

    在那足有兩個人才能環抱過來的老樹下,一個渾身骯髒的懶漢正躺在那裡,手裡拿著一根乾枯的草棍,一邊曬著太陽,一邊扣著牙齒,顯得優哉游哉。

    「在某種情況下,他比皇帝要自由的多。」燕銘笑嘻嘻的說道:「所以說,錢權的多少大小和自由沒有太大的關係。」

    劉徹愕然,沒想到這個大膽的燕銘竟然拿自己和懶漢比較。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燕銘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皇帝。

    「皇帝能像他一樣曬太陽麼?」燕銘笑道。

    「不能!」劉徹無奈的點了點頭。

    他懊惱的發現,自己還真是不能和懶漢一樣,半裸的躺在樹下曬太陽。

    自從高祖時期,叔孫通設定了朝儀之後,皇帝的起居越來越要遵守規矩。每天行蹤,幾乎都有史官記載。

    想一想,燕銘說的還真是沒有什麼錯誤啊!

    「這天下,最讓人眼紅的,是皇權。而最讓人受累的,也是這皇權。所以啊,在我看來,覬覦皇權之人,都是些笨人。只有那些真正聰明強悍的人,才能駕馭得了皇帝這個職位。」燕銘不去看劉徹的眼神,自顧自的說道。

    在燕銘說道覬覦皇位之人,都是笨人的時候,劉徹的臉有些陰沉。可當他聽到『真正聰明強悍之人,才能駕馭皇帝這個職位』這句話的時候,又覺得皇位非自己莫屬。

    「職位,有趣,你竟然把皇帝當做一個職位。哈哈——」劉徹覺得燕銘實在是有意思。

    燕銘也笑道:「這世間的地位權勢,不過都是職位而已。所謂屁股決定腦袋,不無道理。」

    「屁股決定腦袋?有意思。」劉徹聽到這新奇的說法,一時還有些似懂非懂,但是覺得很有趣。

    「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屁股坐在什麼職位上,就要想著什麼職位的事兒,這就是屁股決定腦袋呢!」燕銘笑著解釋道。

    「哦!若是你,你的屁股願意坐上什麼職位呢?」劉徹饒有興味的問道。

    「我?我會做皇帝的兄弟,親如手足般的兄弟。什麼王爵,什麼封地,我都不要。只給我一個王爵的封號,一應俸祿俱全,所有實權職務,全都不干,朝中大事小情全都不聞不問,這就是最好的歸宿。」燕銘看著劉徹笑道。

    劉徹有些愕然,他做夢也沒想到,燕銘會說出這番話。旋即又苦笑道:「這天下分封的王爺有那麼多,哪一個肯放棄自己的封地,要一個乾巴巴的王爵?」

    燕銘不再和他順著這個話題談下去,而是聊起了自己種植的東西,有多高產,會給人們生活帶來多大的變革。

    劉徹聽著,一會兒覺得燕銘是個做大司農的料,一會兒又覺得他似乎做丞相宰輔也不錯。聊得越多,越是覺得燕銘知道的很多,似乎樣樣全能一般。

    幸好此人胸無大志,否則不為我所用,就當殺掉才是。劉徹的心中轉著念頭,聽著燕銘說著那些不知名的作物,一時又覺得此人心繫百姓,該當召入內廷才是。

    下午的時候,劉徹一行人終於離開了茂陵屯。

    看著遠去的車架,燕銘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所謂伴君如伴虎,這半日,他是深有同感。

    有幾次,他都感受到了李廣等人身上的殺機。

    「不做官的想法還是對的。可想法是想法,終究還不能脫離政治的羈絆。」燕銘吐了一口氣。

    他和劉徹說話看似隨意,可每一句都表示出了自己無心仕途權勢的意圖。為的就是讓劉徹對自己沒有想法也沒有猜疑。

    事情,該做的已經做了,剩下的,就看天意啦!

    燕銘看著自己家的院子,突然覺得弘燕堂似乎是有些小。

    第二天,第一節課,就是燕銘的。

    前一天燕銘留的作業孩子們都交了上來。

    有的用乾草編製成了紙飛機的形狀,可飛行的距離實在是有些尷尬。

    劉家的獨苗手裡拿著一張血淋淋的方形羊皮,正在拚命的折著,可羊皮太厚怎麼也折不成紙飛機的樣子。

    做的最好的,還是魯老頭的孫子。這個叫魯漣的小子,竟然用薄木片粘成了一個紙飛機形狀的飛行之物。

    從手中釋放出去,竟然能夠飛行十幾米遠。

    燕銘也拿著魯漣的薄木飛機濕了幾次,竟然有種後世航模的感覺。只是這木質飛機,缺少動力系統罷了。

    「還有誰沒交作業?」燕銘看著眾孩子,發現缺少胡家老小。

    「胡老小沒來。」胡家老小就叫胡老小。

    「我來了,你們看我的飛機怎麼樣?」胡老小的聲音傳來,同時在他身後,一陣聒噪聲傳來,讓眾人睜大了眼睛,看著他的飛機,哭笑不得。
s851165 發表於 2017-10-12 10:31
第42章 活埋懶漢

  就是燕銘,這個比他們多了兩千多年見識的人,在看到胡老小拉著的『飛機』之後,也是哭笑不得。

    恨不得喊一聲胡老小『大哥』。

    他胡家的人,做事兒真就是不驚人死不休。這是燕銘給老胡家的評判。

    只見胡老小身後提著個繩子,繩子後面拴著一直已經被勒的快斷了氣的老母雞,垂死之間發出了低微的抗議聲音。

    「老師,這是我的飛雞,你看。」胡老小說著,不等眾人阻止,就扯起了雞腿,向著天上拋了出去。

    那隻生命垂危的母雞在被胡老小拋飛之後,嚇的奮力搧動起了翅膀。

    胡老小趁著這個機會,扯著手上的繩子,狠命的轉圈,掄動起來。

    還別說,在他繩子的牽動之下,那隻母雞竟然在天空拍打著翅膀,在繩子拉力的帶動下,真真的飛了幾圈,這才一頭撞在地上,一命嗚呼。

    燕銘走上去,照著胡老小的屁股踢了一腳,笑罵道:「誰讓你想的這個損招。還有劉苗苗,你家的羊皮讓你生撕下來,那羊不疼麼?」

    看著這兩個敗家小子,燕銘終於感覺到思想品德課的重要性。

    「我娘說了,這老母雞就給翠兒姐補補身子,天天學習累著呢!」胡老小被燕銘踢了兩腳,哭喪著臉說。

    「你也是家裡同意割羊皮的麼?」燕銘問劉苗苗。

    劉苗苗嘻嘻一笑,說道:「我爹知道不揍死我。我是按照你說的,什麼動物都有神經,只要讓他的神經系統失靈,就能任人宰割。所以我就一棒子把我家羊的神經系統先弄失靈了,然後就……」

    燕銘已經沒有心情聽他說下去了。

    這群敗家孩子竟然提前做起了生物實驗。

    還沒到中午,劉苗苗家就炸窩了。

    劉苗苗的老媽就說是家裡鬧了鬼,把個羊給害死了不僅沒吃肉,還剜去了方方正正的一塊羊皮。這種詭異的事情,不是鬧鬼是什麼?

    一家人鬧著要把羊給埋了,說什麼不乾淨,不吉利。

    惹得躺在村中大樹下的流浪懶漢都過來看熱鬧,一身的臭氣熏得人直捏鼻子。

    還是燕銘沒辦法,好說歹說,把劉家的羊以三百錢買了下來。

    這樣死的時間不長,肉質還算新鮮,用來做涮羊肉也行,用來做手抓羊排也好,埋了豈不是可惜。

    流浪的懶漢見燕銘買走了死羊,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還指望老劉家埋了死羊,他再撿出來吃掉呢。

    回到弘燕堂,剛好趕上孩子們跑操剛剛結束。劉苗苗看到了燕平提著的死羊,笑嘻嘻的問道:「老師,你買了我家的羊?」

    燕銘翻了翻白眼,吼道:「下次在這樣,老子——老師可不買了。」

    劉苗苗吐了吐舌頭,拉著胡老小跑開去了。

    自從這事兒之後,劉苗苗和胡老小竟然成了鐵磁兒,兩個人出雙入對,勾搭成奸,似乎同時對研究各種生命形態產生了興趣。

    倒霉的是茂陵屯的各種動植物。

    不是誰家的田地被踐踏的東倒西歪,就是誰家的雞莫名其妙的瘸了,誰家的狗尾巴丟了。更有甚者還有一家的母豬被生生的截取了一條後腿。

    甚至老胡放牛的時候,還看到一排排光腚的青蛙詭異的躺在草地之上,排成一排。駭的老胡以為撞見鬼怪,扔了牛就跑了……

    每每聽到這種傳聞,燕銘就會找胡老小和劉苗苗談話。

    「你總不能學了膝跳反射,就這樣禍害青蛙吧?再說了,青蛙是可以吃的東西,為啥不帶回來吃……」燕銘說著說著,自己也說不下去了。

    倒是劉苗苗義正詞嚴的說道:「老師,青蛙是我的試驗品。已經做了實驗,豈能再吃了它們?」

    「那不人道啊!」胡老小也說道。

    看著兩個執拗的孩子再禍害生物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燕銘也有些頭疼。

    「該不該請個醫生帶帶兩個孩子呢?」燕銘掐著指頭計算著,自己手頭的那些錢已經花的差不多了。

    等吧,等到煙葉子下來,晾曬成旱菸,到明年就可以給那些新搬來的豪強地主們解愁啦!還有玉米,看樣子今年的收成會不錯。土豆長的也還行,那一塊兒沙土地上,應該能長出又大又面的土豆。

    自從劉徹走後,燕銘就知道,自己在茂陵安逸的日子要過完了。

    現在的弘燕堂,文的那邊有黃先生,倒也讓燕銘放心。自己算是樣樣精通,樣樣稀鬆,孩子們都把燕銘當成了全能的人,大事小事兒都找他。

    就連燕山都把燕銘當成了主心骨一般,啥事兒都喜歡問問他的看法。

    燕銘度著方步,走在茂陵屯的鄉間小路上,感受著恬淡和寧靜。一種愜意感覺油然而生。若不是在後世還有所牽掛,這樣的古代生活,簡直就是文人夢想的山水田園日子,令人羨慕。

    在茂陵屯的老樹之下,一群村名正在吵鬧著。

    燕銘老遠就看到了劉苗苗和胡老小也在人群中擠著,一會兒鑽進去,一會兒鑽出來。

    「不行,這人不成了,必須埋掉,否則我全村都會被他傳染,死於瘟疫。」一個扛著鋤頭的漢子大聲嚷嚷道。

    「對,劉大哥說的對,應該埋了。」幾個人附和著。

    「我爹說的才不對。這人我看還有救呢!」劉苗苗插了一句嘴。

    可大人們正在亂嚷嚷,誰也沒注意這個小屁孩兒的話語。爭論在繼續。

    「老師,老師來了,這事兒讓老師來解決。」胡老小抹了一把鼻涕,一拉劉苗苗,就往燕銘身邊跑。

    擱平時,劉苗苗絕不會允許胡老小摸了鼻涕的手拉著自己的衣袖。可如今情況緊急,卻顧不得這許多,跟著胡老小就跑到了燕銘的跟前。

    「老師,懶漢病了,他們說要活埋了。」胡老小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老師,不能活埋了,上次我的大黃給說害了瘋病,就是活埋的。埋的時候,我都看到大黃的眼淚啦——你說會流淚的狗怎麼會是瘋狗?」劉苗苗抽泣著說道。

    燕銘一愣,沒想到這兩個禍害了全屯子雞鴨豬狗的傢伙,竟然還有這份兒仁慈的心境,倒是小看了兩個孩子。

    「等手頭寬裕了之後,一定要給他們找個醫生。這兩個孩子的心性,不做醫生浪費了。」燕銘暗暗想著,跟著二人走到了老古樹下。

    「燕公子來了,這事兒讓他拿主意。」

    「燕先生拿主意,定然沒有錯的。燕先生,這病一定要埋了,不然全屯子都完了。」老劉嘴上說著燕銘拿主意,可還是往活埋上引導著燕銘。

    「什麼啊,就活埋活埋的!」燕銘嘴裡嘟囔著,擠進了人群,就看到平日裡在古樹下面曬太陽的懶漢如今正在打冷戰,渾身一抽一抽的。

    「這個死倒,這幾日跑到咱們村,我就覺得不是好兆頭。」一個老婆婆叨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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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涼水兌蒜頭

燕平在懶漢的額頭上摸了一下。

    「好燙!」燕銘縮回了手,嘆息一聲。

    「你們看你們看,燕公子都嘆氣啦,這人沒救啦!」老劉家的立刻扯著嗓子喊道,似乎燕銘的嘆息證明了他之前所說的一切都是對的。

    看著懶漢鼻子裡呼嚕呼嚕的,額頭燙的發紅,燕銘苦笑了一聲,說道:「誰說沒救了?我是嘆息你們,少見多怪。」

    「燕平,把人背著,送到我的屋中。」燕銘吩咐道。

    燕平是殺人的軍官出身,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毫不在乎懶漢身上的骯髒和異味。

    看著燕銘帶著懶漢回家,茂陵屯的居民頓時沸騰了。

    「這人得的可是傷寒之症,那是會死人的。據說還會傳染呢!」

    「燕家可是學堂啊。這懶漢去了,孩子們還咋上課呢?」

    「我看這幾天你先別去上課了。」劉家的男人拉著劉苗苗就往回走。

    胡家老小也被扯著耳朵拽回了自家的院子中。

    一時間,燕家收留了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懶漢的事兒,傳遍了整個茂陵屯。甚至越穿越邪乎,說什麼懶漢的病挨著死碰著亡……

    對這些,燕銘根本不在乎。

    如果這幾天學生都不來上課,他就當放假躲清靜。

    讓燕平把懶漢放在自己的屋中,燕銘就讓後廚立刻準備生薑,燒點薑糖水。他自己則拿了幾頭小蒜,來到懶漢身邊。

    「不過是感冒發燒流鼻涕罷了。」燕銘苦笑了一下,只能感嘆古人的醫療實在是太過落後。

    記得自己曾經有一次感冒,就是生嚼大蒜,辣的出了一身汗,然後就好了。

    「老哥哥,我這也是試試。死馬當活馬醫。醫好了,你不用謝我。醫不好,我會給你一個厚葬,行不行?」燕銘坐在懶漢床前,拿著洗好的小蒜,說道。

    懶漢雖然高燒流鼻涕,但神志還在,望著燕銘,點了點頭,雙目之中,露出感激之色。

    見懶漢點頭,燕銘笑了笑,伸手掐下一塊兒小蒜,直接放在懶漢嘴裡,說道:「嚼,越是辣嘴越是要嚼。」

    懶漢點了點頭,張開嘴。

    燕銘看著他的一口黃牙,雖然感覺有點兒噁心,但還是把手裡的一頭小蒜喂了進去。

    懶漢的黃牙用力,小蒜就被他一口咬碎。

    「還能再吃麼?」燕銘看著他的嘴,自己都覺得辣的受不了。

    「再來!」懶漢被小蒜辣的臉部肌肉微微有些發抖。卻依然讓燕銘把小蒜繼續喂給他。

    燕銘點了點頭,看這懶漢的樣子,還可以再加點兒火候。

    「燕平,給我來點兒涼水。」燕銘說道。

    「好!」燕平說話間,就端過來一碗水。

    吃蒜喝涼水,那滋味兒燕銘體會過。一口水進去,絕對瞬間就冒汗。

    「來!」給懶漢灌了一口涼水,燕銘就把頭轉了過去。

    他實在是不想看到懶漢被辣的扭曲的臉。

    「嗯——」懶漢嘴裡涼水拌著碎蒜,那種撕裂皮膚般的辣使得他一瞬間額頭就出現了汗珠兒。

    就是後背上骯髒的衣服,也都被他的汗水打濕。

    燕銘看到他額頭上的汗珠,立刻伸手在她的頭上摸了摸,臉上露出了笑意,說道:「熱已經退了,你這條命應該是保住啦。一會兒洗個熱水澡,喝一碗薑糖水,安安靜靜的睡一覺,身子也就算是好啦。」

    懶漢的舌頭都被燕銘的涼水對蒜頭辣的麻木了,此刻想要說謝字,都已經不能出口。

    燕銘在他的肩頭拍了拍,笑道:「你就別說話了。看你流浪到這茂陵屯,恐怕也是了無牽掛之人吧。既然這樣,身體大好之後,願意留在燕家做個長工,就留下。不願意,就到福叔那領三百錢,去留隨意。」

    給懶漢弄洗澡水等事兒,自然就是燕平找人做。

    燕銘把自己的屋子給了懶漢,只好去奶奶的側房睡著。

    燕陳氏老夫人聽說燕銘帶了生病的懶漢回來,聽說已經被他給治好了,樂的合不攏嘴,見了燕銘就拉著他的手笑道:「乖孫子,天底下,最大的事兒,莫過於人命。你今天救了一條命,比給燕家賺了許多錢都要好呢!」

    燕銘點頭,任憑老祖母誇獎自己,一臉謙恭的微笑。

    躺在側房的炕上,燕銘老早的就躺下睡覺。

    今日救了懶漢,明日估計沒人敢來上學,正好藉著這個機會放個假。

    「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燕銘做著美夢,倒頭就睡。

    第二日,辰時剛到,就被院子周圍孩子們的跑操聲叫醒。

    燕銘揉著眼睛走出了側房,看到燕平正帶著孩子們跑操。

    在晨起的日光之下,孩子們排成一排,繞著燕家的大院兒整齊的跑步。

    「今天怎麼都來了?」燕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劉苗苗見了燕銘,老遠的就喊道:「燕老師,我爸不讓我來。我才不聽他的。就知道你能治好那懶漢呢。」

    燕平一腳揣在他的屁股上,大聲呵斥他跑步認真。

    劉苗苗吐了吐舌頭,繼續跑步。

    燕銘苦笑一聲,對這群調皮孩子,自己還真沒辦法。不過反過來想,作為一個老師,孩子們願意跟你學習,這也是一種榮耀。

    「首孝悌,你們都是怎麼背的?」課堂上,黃先生聲色俱厲:「違逆父母之命,偷偷的來上課,這是弟子規裡教給你們的嗎?」

    面對著聲色俱厲的黃先生,所有的孩子都表情嚴肅,彷彿在思考,黃先生說的對還是不對。

    「老師,孝順是孝順。可父母說錯了,也一定要遵守麼?」劉苗苗舉手說道。

    「是啊,我爹不讓我來上學。可我覺得他說的不對,燕老師又不傻,怎麼會把傳染病人往回背呢?」胡老小也搖頭說道。

    「孝順歸孝順,可課業卻也不能落下。」

    「黃先生,我覺得應該讓我爹娘也多學習學習。他們的思想太落後啦。」

    有了劉苗苗開頭,胡老小搭腔,孩子們立刻活躍起來。

    黃先生早就習慣了這群調皮孩子跳脫的思維,知道他們一定會據理力爭。這就是燕銘教出來的學生。

    各抒己見之後,孩子們也承認,不停爹娘的話不對。黃先生給他們留了作業,讓他們回家適當的教教家裡人讀書識字。

    聽著黃先生的課,燕銘嘴角露出了微笑。

    這個茂陵屯的老學究,如今也能接受自己帶來的新思想,也能讓孩子們自由的辯論。在辯論之中,引導他們,不讓這群初學路的娃娃們走上歪路。

    「砰!」燕銘的小屋門被大力推開。

    一個彪壯的漢子從裡面大步走出,來到燕銘跟前,一下就跪了下來,向著地上連連磕頭,說道:「公子,從今往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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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超級合夥人

燕銘仔細一看,正是如今洗漱一新的懶漢。一個八尺高的漢子,就那麼跪在面前,讓燕銘心裡特別的不舒服。

    可懶漢的身體竟然極為強健,燕銘扶他卻沒有扶動。

    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響頭,懶漢才直起腰身,望著燕銘,似乎等燕銘吩咐。

    「你叫什麼名字?」燕銘拉著他起來,這回懶漢沒有抗拒,乖乖的站了起來。

    「沒名字了,家人都死光了。就我一個,名字已經沒有意義。公子就叫我無名吧。」懶漢無名說道。

    燕銘點了點頭,此人流落至此,或許有難言的苦衷。

    「無名,那你都會做些什麼?」

    「田間地頭的活我都會幹。」無名一拍胸口說道。

    燕銘臉上浮起了笑容,笑道:「那樣最好,我正好有幾畝地,需要專人照顧。今後你就負責照顧我的幾畝地,剩下的就不用操心。工錢麼……」

    「公子休要提錢。公子救我一命,無名這條命,一生一世,都是公子的。」無名再次跪下。

    燕銘拉著他,走出了自家的大門口。

    外面正好有幾個茂陵屯的村民,都是因為孩子不聽話,來弘燕堂上學,心中放不下,正聚集在外面。

    此刻看到燕銘出來,身後跟著燕平和一個頭髮披散的壯漢,便一哄而上,七嘴八舌的詢問那懶漢的病情。

    燕銘看著這些村民,內心暗暗嘆息。果真是無知比貧窮還可怕!

    「這位無名,就是你們口中的懶漢。」燕銘指著無名,笑道。

    「什麼?」所有的人都愣了。

    「神了!燕銘先生真的是神了。您不但會讀書識字,竟然還會妙手回春之術。」從此,茂陵屯關於燕銘的傳說又多了一個懸壺濟世。

    看了看身後的無名,燕銘也不禁啞然失笑,說道:「無名,你的頭髮太長了,也沒有束髮,我都看不清的你的臉呢。」

    無名呵呵一笑,隨手把自己的頭髮向後攏了攏,露出一張略有粗狂的臉。

    濃眉大眼,一張方臉。雙目之中炯炯有神,除了一口長時間不刷的牙略有焦黃之色,哪裡還有一個流浪懶漢的樣子。

    在地裡轉了一圈兒,燕銘把玉米和煙葉子的耕種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無名一一點頭,表示記住。

    走到那一片沙土地的時候,燕銘又說了說關於土豆的種植方式。

    當燕銘說道玉米和土豆有多高產的時候,無名和燕平的眼中都露出了光芒。他們都是挨過餓的人,知道糧食對人們有多重要。

    如果那種叫做玉米和土豆的糧食,能有燕銘說的那般高產,那麼普及之後,就再也不會有挨餓這種事情發生。

    回到燕家,燕銘給孩子們上了一節課,就已經到了中午。

    剛剛下課,外面就傳來了車馬聲。

    燕銘循著聲音應了出來,就看到東方朔正從車上往下走。

    只是這一次,東方朔穿的不再是平常的衣服,而是一身朝服。在他的身後,一眾衛士,統統的紅衣黑甲,位列兩旁。

    「什麼情況?」燕銘看著一臉嚴肅的東方朔,再聯想到前幾日劉徹的到來,內心隱隱有些猜測。

    「皇帝下詔,燕銘接詔。」東方朔高聲呼喝。

    自家的兄弟能夠接到皇命,自然是光宗耀祖的事兒。東方朔自然要高聲呼喝,恨不得讓整個茂陵屯的人都聽到這個消息。

    燕山不在家,燕陳氏老夫人帶著燕銘的幾個侍妾,急匆匆的趕了出來,慌張成一團,也不知道接皇詔的規矩是什麼。

    一些聽到了消息的村民也湧到燕家周圍,一臉羨慕的看著燕家的眾人。

    到底燕平、燕安等八人是當年跟隨周亞夫的人,知道皇帝傳詔的規矩,立刻讓人準備香案,讓東方朔面南背北的站好。

    燕陳氏老夫人帶著一大家子的人按照地位的尊卑,跪在東方朔面前。

    東方朔清了清嗓子,展開詔書念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茂陵燕銘者,博學強識,天下大才,為國為家,立弘燕堂……」

    燕銘跪在地上,聽東方朔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段駢文,雖然冗長,卻也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整個詔書說的就是燕銘的弘燕堂很好,所教授的東西也都是實用的東西,這樣有才能的人物,不應該存在於鄉野之中。從今日起,弘燕堂就是燕銘和皇家共同擁有的。

    既然和皇帝成了合夥人,這弘燕堂的佔地面積自然不能太小。

    所以,燕家後邊的大片土地,都被劃歸給了弘燕堂。

    等東方朔宣讀完第一道詔書,燕陳氏老夫人都驚呆了。

    打死她也不知道,這個足不出戶的孫子什麼時候竟然和皇帝扯上關係。如果燕山在家,說不定會驚喜的暈死過去。

    燕家世代經商,就盼著能出個士人。如今燕銘莫名其妙的就得到了一道來自皇帝的詔書,這事兒實在是來的太快。

    宣讀完了招數,東方朔嚴肅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等燕銘接過詔書。東方朔立刻跪下給燕陳氏老夫人磕頭。

    老夫人伸手扶起東方朔,笑道:「你們兄弟倆,一個月見一面,就去辦正事兒吧,不用管我這個老婆子。」

    說著,燕陳氏老夫人笑呵呵的向後房走去。

    外面的村民,自然把聖旨的內容傳到整個茂陵屯之中。

    這一下,那些孩子在弘燕堂上學的村民立刻感到了榮耀,一個個昂首闊步,似乎比別人高了好大一個等級。

    東方朔則拉著燕銘進入了他的小屋。

    看東方朔神神秘秘的樣兒,燕銘有些不解。

    屏退了所有的人,東方朔從懷裡拿出了一條絹紙,遞給了燕銘。

    燕銘展開絹紙,只見上面寫道:「你所說的房地產一事,朕也要參與其中。所賺金錢,朕願意跟你五五分。還有,朕就是韓百年,你我早已相見。啥時候想通了,讓東方朔或者公孫敖跟朕說一聲,官職給你留著呢!」

    看著這白話寫的詔書,燕銘差點兒噴了出來。

    他想過劉小豬會跟他參與到弘燕堂的建設之中,但卻沒想到自己說的房地產竟然也被他知道了。

    燕銘看著東方朔,東方朔笑嘻嘻的說道:「這事兒不賴我,一次在皇帝面前飲酒多了,嘴瓢瓢,就說出去了。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啊。」

    燕銘恨不得踹自己這個哥哥一腳。以他的鬼精靈,怎麼會喝酒誤事。

    「大哥,你會後悔的。」燕銘把詔書揣在懷裡,對東方朔賊笑一下,說道。

    「和皇帝合夥,怎麼會後悔?」東方朔真的覺得燕銘是個厲害人物,不走仕途,實在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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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緊鑼密鼓興土木

有些話,燕銘不想現在就和東方朔說。

    一些事情,是要人親眼看到,才會相信,才會有深刻的感受。

    雖然兩個人是兄弟,可東方朔最需要負責的,依舊是皇帝。想明白了此節,燕銘心中也就釋然。

    東方朔這不算出賣自己,而是以他的思想在為自己鋪路。

    從長遠的角度來看,這種鋪路是有必要的。燕家的將來,生意會越做越大,遲早都會引起皇帝注意。

    而且從前幾日,燕銘和劉徹的接觸來說,現在和劉徹建立良好的關係,比讓這個皇帝完全成長起來之後,再建立關係,要穩定的多。

    「老弟,這次你偏得了。皇帝說啦,擴建弘燕堂,需要工匠,這不,就讓我給你帶來了一些工匠。一年之內,這些工匠都歸你指揮調度。」東方朔一臉高興的說道。

    燕銘眼睛一亮。

    自己的許多想法,都是因為人手不夠。如今突然平添了許多人手,看來和皇帝建立良好的關係,還是很有必要的。

    「終於明白,商人為何一定要有官方力量的支持嘍!」燕銘和東方朔調笑了一句,就走出去看那些跟來的工匠。

    在紅衣黑甲的衛士中間,有幾十個神態各異,高矮不同的漢子。清一色的黃衣短打扮,一看就都是些手藝匠人。

    有了這些匠人,燕銘就有了起步的本錢。

    蓋房子,尤其是弘燕堂這樣的學校,燕銘可不想仍舊對付對付拉到。

    既然燕家後面的那一片大地都劃歸給了自己,就不用再客氣。

    先造個燒製水泥的窯。

    燕銘沒事兒就出去到處走,在一個塌陷的平原天坑之中,他發現了大量的石灰。當時是要燕平標記了地方的。

    如今有了工匠,就具備了製造燒製水泥的窯。

    至於工錢,自然有小皇帝劉小豬給結賬。

    「找個實力強大的投資者,就是爽。」燕銘看著那些工匠按照自己出的圖紙,遠離茂陵的工地上來回奔波、忙碌,心中就是一陣快意。

    水泥燒製的窯,被燕銘建在了茂陵的一角之外。

    這裡不論春夏秋冬,所刮的風向,都是不會經過茂陵內部。也就不存在污染問題。

    「所謂百年大計,一定要考慮到後來的城市擴建等一系列情況。」燕銘雖然臉上掛著看似隨意的笑,可做事兒卻是極為認真。

    不出意外,茂陵將會被打造成一個大漢朝的試點城市。

    燕銘仔細勘察過劉小豬劃給他的那塊土地。

    那是一個佔地面積極廣的土地。原本都是要劃歸給弘燕堂的。不過若按照那個規模建造的話,弘燕堂將會成為堪比後世最大的大學。

    現在,弘燕堂還不具備這個實力,燕銘也沒打算建造那麼大的一個學府。

    「不出意外的,明年將會下詔,設置茂陵邑。而且會有大批的郡國豪傑富戶遷徙過來。這樣的好機會,千載難逢。一定要在他們來到之前,做好規劃。」燕銘捏著手指頭盤算著。

    水泥沒有燒製出來,燕銘也不著急。

    他要先建造一棟屬於弘燕堂的教學樓,這是個細緻活計,一絲也馬虎不得。

    水泥雖然沒有燒製出來,但青磚卻是可以燒製的。

    燕銘要給這個新建的茂陵邑,留下一個後續發展的空間。

    而作為一個有發展前途的城市,表面建設,固然重要。而更重要的是這個城市的地下。

    一想到後世一下雨就積水的大城市,燕銘就覺得蛋疼。

    那些該死的設計師之考慮表面的浮華,卻不往遠處著眼,害的多少城市,都有隱痛。

    大樹,之所以前幾年長的慢,是因為它在紮根。當它的根系系統,完全深入大地之後,就會吸取到充足的水源,給樹本身提供源源不斷的營養。這樣才會長成參天大樹。

    燕銘現在要做的,就是要給茂陵深深的紮根。

    弘燕堂的地下排水系統,按照他的要求,必須有兩丈方圓,允許車架並行。

    而這個排水系統,一旦成功,將會和後來的茂陵邑排水系統對接,構成整個城市的排水排污系統。

    作為一個這方面的白痴,燕銘很感謝自己前世的書呆子心氣兒。

    在他的那部依靠太陽能充電的手機之中,存儲著許多門類的書籍。

    自從城市體系開始建立,燕銘就時不時的窩在自己的小屋之中,研究那些現代化的建設體系。

    此刻,燕家最閒的,倒是燕山,沒事兒就想找燕銘嘮嘮嗑。他很好奇自己的這個兒子是怎麼和皇帝掛上鉤的。

    現在看來,自家的兒子之所以不娶田家的丫頭,那是有眼光的。

    一個田蚡的遠房親戚,還不一定是真的,怎麼能和自己這個得到皇帝重視的兒子相提並論。

    燕山一次次的往自己的屋裡跑,害的燕銘不斷的把那手機藏起來。到最後,他也有些煩了。

    必須讓老爹有個營生,否則沒有安靜的時候來思考更多的事情。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一道靈光,在燕銘的腦海之中閃過。

    整整一個下午,燕銘就和魯老頭泡在東廂房之中。

    一塊塊兒的紅木,在魯老頭的手中變成了一塊塊寸寸的長方體。

    燕銘讓魯老頭按照自己畫出來的圖紙,一個個的雕刻出來。

    整整一個下午,大功告成。

    用麻布抱著一個下午趕製出來的東西,就來到了後房。

    燕山正在後面陪著燕陳氏說話,一看到燕銘就忙不迭的招呼他過來。

    燕陳氏老夫人也滿臉堆笑的向著燕銘說長道短。

    燕銘嘿嘿笑著一邊答應,一邊坐下,把手中的麻布包放在桌子上,笑道:「這些日子,孩兒在外面忙,也沒時間陪陪家人。倒是有些歉意呢。」

    「你這孩子,自家人,還說什麼客氣話。你可是給燕家祖宗八輩子都露臉了呢!」燕陳氏老夫人笑道。

    燕銘嘿嘿一笑說道:「老祖母,今天給您帶來了一副玩兒的東西,這其中的樂趣,可大了呢!」

    「什麼東西啊?儘是搞些精靈古怪的玩意兒。你們小孩子玩兒的那一套東西,老身可不一定能弄明白呢!」燕陳氏老夫人嘴裡說著,眼睛卻望向了麻布包裹之中。

    就是燕山也帶著一絲驚奇的望著燕銘手中按著的那個包裹,臉上露出了一絲期待。

    「這個東西呢,你們兩個玩兒不了,得三位娘親一起來,才可以玩兒呢!」燕銘一邊說,一邊打開了包裹。

    嶄新的紅木,在蠟燭之下,顯得更加殷虹,看上去極為美觀,一塊一塊的,精緻異常。

    燕銘拿起一塊兒紅木反過來,赫然刻著兩個字『九萬』。

    「這個東西叫麻將,得需要四個熱一起玩兒,老祖母,爹,咱們是三缺一呢,要不要找我的三個娘來試試?」燕銘笑嘻嘻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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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荒野小徑

試著打了幾把麻將,桌子周圍的幾個人就被這神奇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開始大家還都用米粒代替銅錢,消遣娛樂一下。

    過了幾圈之後,就連旁邊看熱鬧的二娘和三娘都覺得用米粒不如用錢算賬來的爽快。

    燕銘也就在老夫人和燕山的要求下,把賭資從米粒換成了銅錢。

    面對一群剛剛學會打麻將的老弱病藏,燕銘做好了大殺四方,贏點兒零花錢的打算。

    可誰知道,剛學會麻將的幾個二五子,打起牌來,手氣好的不得了。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燕銘兜裡的銅錢就輸個精光。

    這光景,燕銘終於知道什麼叫做賭場無父子。

    想要借倆兒錢兒,燕山腦袋搖的和撥浪鼓一般。就是燕陳氏老夫人也不給燕銘錢,讓他自己想辦法去。

    一邊早就手癢的二娘和三娘更是躍躍欲試,都拿出了自己的小錢袋兒。

    燕銘看了看這個架勢,知道自己再想玩兒也是沒戲。

    和幾個長輩告了退,叮囑了老祖母,不能長時間坐著玩兒這東西之後,這才轉身離去。

    離開屋子,燕銘就拍著自己的腦袋啊!幹嘛不留兩手,反正他們也不懂規則,先糊弄點兒錢再說多好。

    都怪自己太實在啊,把知道的規則都說了出去,下次可不能這麼實在。燕銘搖著頭,嘆息著。

    燕平不知道燕銘唉聲嘆氣的為啥,也跟著一臉沉痛。

    自從燕銘給家裡的幾口人提供了麻將,算是徹底的把燕山給留在了屋裡。

    幾個姨娘和燕山整日的打牌,老夫人畢竟年紀大了,身子骨容易乏累,偶爾和他們玩玩,就是不玩兒,也會坐在一邊笑吟吟的看著熱鬧。

    三個姨娘漸漸的摸出門道,串通一氣,麻將桌上,燕山總是輸多贏少,但卻樂此不疲。

    自從弘燕堂動工以來,燕銘就很少再去地裡。

    懶漢無名一直在田地裡照看著,把燕銘的地處理的極好。

    所有的匠人,都不知道燕銘為啥要把地下挖出交錯縱橫的一道道粗大管線。

    也有問的,燕銘說是下水道。

    工匠們不明白,就是皇城長安,也是有幾條下水道的。也不過是幾尺方圓,能讓水流經過即可。

    燕銘也不和他們過多解釋。只是告訴監管工地之人,一定要嚴格按照各項標準,建造弘燕堂。

    燕三也被燕銘調度過來。

    這傢伙在木工坊整理圖紙似乎整理出了經驗和興趣。整個工地上的每一張圖紙,都必須經過燕三收藏起來。

    茂陵屯後邊這塊,大肆施工,所需要的工人匠人越來越多。

    閒雜人等多了,自然也會有一些起屁鬧事兒的。

    為了防止一條魚腥了一鍋湯,燕銘讓『榮華富貴』四人過來幫忙。

    他們四人再這裡一邊工作幹活,一邊負責周邊的秩序。

    幾次小打小鬧都被四人出手制止。

    「古今一樣!」燕銘看著那些被四人收拾的搗亂者,嘆息一聲。

    「出去走走,好久沒到地頭兒看看啦!」弘燕堂的建設,才是剛剛開始。不過這些皇帝派遣過來的工匠幹活兒的確有效率。

    十幾天的時間,就已經把下水道的雛形給建設出來。

    燕銘走在鄉間的小路上,一邊是長了半膝高的莊稼,一邊則是他的工地。

    漸行漸遠之間,一片平原和漸漸鋪開,形成了一個北邊高,南方低的地勢。更有一水,橫在平原之上,彷彿玉帶,縈繞其間。

    東南方向,一條小徑,蜿蜒而至,另一方,正是通往長安之路。

    「長安,那是什麼樣子呢?」燕銘望著長安方向,心中也有一絲嚮往。

    不過此時,長安城的皇位剛剛交給劉小豬。竇家有竇太后,田家有田皇后。兩家的勢力都在往權利中心擁擠。

    這個時候的長安,不好過。

    燕銘嘆息一聲,向著小徑走去。

    「公子,這條路是通往長安的小路,不過官家還是走大路的。」燕平說道。

    「走走小路吧,小路一般都近一點。」燕銘笑道。

    「這條小路的確很近。」燕平認真的說道:「走大路,到長安,需要半天的時間。而這條小路,腳程快的時候,一個半時辰就能到達呢!」

    燕銘有些愕然,自己竟然距離長安城如此之近。

    怪不得東方朔和司馬相如等沒事兒就會跑來上課。

    如今弘燕堂雖然在擴大,可燕家的西廂房依然沒有改變,還是老樣子,上課照舊。

    燕銘更是在工匠之中找了幾個人粗通文墨懂得一些科學原理之人,跟著學習。

    弘燕堂想要做大,一些專研的人才必不可少。燕銘現在手頭資源緊缺,只好先找些聰明的培養起來。

    「救命啊——」小徑之上,竟然傳來了女子的哭喊聲。

    「小娘子,你雖然胖了點兒,不如你家小丫鬟苗條可愛,也還是能讓我兄弟幾個過過癮的!」一個賴豪豪的聲音響起。

    「賴二,別惹是生非。咱們去茂陵燕家偷點兒東西就走,這種惹禍的事兒,還是別做為好。」另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

    「弄你娘個蛋!這條小徑上,有沒有旁人,天色也漸漸晚了。不正是好機會?」賴二吼道。

    跟著,兩三個人聲笑起來。

    「你們不要臉!」女子的聲音傳來。

    「滾開,你這小姐做的倒是不錯,還知道護著小丫鬟。就是胖了些,老子有些不喜歡。」賴二的聲音傳來。

    聽到這些話,燕銘的眼眉都立了起來。

    這明明就是趁著野外寂靜無人,幾個登徒子試圖非禮兩個弱質女流。

    「閉嘴,死胖子,你再吵吵老子先殺後姦!」賴二大吼一聲,另外兩個人,包括之前勸阻賴二之人,也都跟著呼喝起來。看樣子是沒忍住,決定同流合污了。

    「麻痺的!」燕銘罵了一聲,擼起袖子,順著小徑就衝了過去。

    前方一叢雜草後,果然是三個男子截住了兩個女子,正在拉拉扯扯。有個傢伙手裡還拿著一柄砍柴刀,晃來晃去,威脅著面前的兩個姑娘。

    胖大的姑娘擋在瘦弱姑娘前面,雖然渾身顫抖,卻也不肯後退,就那樣擋在三人和瘦弱女子之間。

    「死肥豬,砍死你。」拿刀的正是賴二。看胖女子不肯讓開,手中柴刀揮起來就朝女子身上砍去。

    「操!」燕銘怒罵一聲,整個人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直接衝了過來,起跳,飛踹。

    就連練過武的燕平都被燕銘的敏捷驚呆了。

    「砰!」燕銘的一腳正好踹在賴二的下巴子上,兩個人幾乎同時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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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一次的不適

對這種小混混,燕銘最是看不過去。

    當年他上學的時候沒少受小混混欺負。只是當時年紀小,心智不成熟,不敢招惹那群狐假虎威的東西。

    如今他雖然是十五六隊的樣子,可卻有一顆三十歲的心。

    燕銘認為,男人,可以廝混,可以打架,甚至可以佔山為王當土匪。但就是不能欺負人。凡是欺負老弱病殘,欺負善良平民的,都不是好東西。

    大學的時候,為了不再受欺負,他選修了武術專業。年年拿的都是優秀。

    只可惜,那時候大家的心智都漸漸成熟,打架的事兒也不再發生。燕銘勤學苦練的這一身武術功底也算是失去了作用。

    沒想到今天竟然用上了。只是一個飛踹,雖然把賴二踹的掉了下巴,躺在地上哀嚎,自己卻也摔的不輕。

    「這身體沒經過訓練,許多動作做的不到位,不行啊!」燕銘躺在地上,覺得腰間似乎咯著一個土塊,生疼生疼的。

    一種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淡淡悲傷瀰漫在燕銘的心頭。

    「媽的,敢踹我們二哥!」另外兩人中的一人撲過來,拿起柴刀就要往下砍。

    另外一個則繼續向兩個女子逼迫過去。

    「住手。」燕平也衝了過來,向著兩個女子一使眼色,吼道:「還不快逃?那邊就是茂陵屯,進屯子就安全了。」

    兩個女子聽了,也來不及向燕平和燕銘道謝,轉身就跑。

    賴二也掙紮著爬了起來,和剛剛站起的燕銘狠狠的對視,嘴裡不乾不淨的說道:「他娘的,誰不知道東村賴二。就是風頭正勁的燕銘那小子,原來也是跟老子混的。你們兩個算是什麼——咦,燕銘!」

    「燕銘,真是轉了性,竟然敢跟二哥動手了。」拿著柴刀的人也看清了燕銘。

    燕銘吐了吐嘴裡的灰塵,也吐了吐之前的那個燕銘。

    想過燕銘這個身份的無賴和低劣,卻沒想到燕銘竟然跟這樣的人混在一起。

    「第一,你們是誰,老子根本不認識。第二,你們他娘禍害女人,試圖殺人,就該死。第三,尼瑪沒有第三了!」燕銘揉著腰,有燕平在,他倒也不是太害怕。

    見過燕平的伸手。這傢伙雖然長得一臉老實相,伸手卻是幾個人裡面最好的。

    「現在裝人了。你他娘的領著鮮兒跑到東村斷崖邊兒,就失沒了音訊。鮮兒說你失足落崖,害的老子以為你欠的三百錢還不上了呢!沒想到現在你的名頭越來越大,身邊總有大波的人跟著,老子都不敢直接找你,今天怎麼說?」賴二揉著下巴,這一腳踹的他的確不輕。

    燕銘眼神一閃,終於知道原來那個燕銘的去向。

    自從他到了燕家,就擔心那個真的燕銘回來,自己的身份尷尬。如今聽了賴二的話,自然是那個燕銘落了所謂的東村斷崖。

    「幾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攔路欲行不軌不說,竟然想要血口噴人。」燕銘活動活動肩膀,冷眼看著三人。

    「砍他!先砍翻了再找他老爹要錢。」賴二吼了一聲,奪過砍柴刀,就朝燕銘衝過來。

    燕銘剛拿起架勢,就覺得耳邊一陣風聲。

    原本在他身後的燕平竟然一瞬間就衝到了前方。只見他一伸手拿住了賴二的手腕,微微用力,就聽到咔嚓一聲,賴二的小臂竟然被生生折斷。

    柴刀順手一帶,賴二竟然連慘叫都沒來的及發出,用那沒有斷掉的手捂著脖子,發出了恐怖的呵呵聲,雙目如同死魚一般突出。

    燕平竟然在一交手的瞬間,就擊殺了賴二。

    後面的兩個人還沒有弄明白情況,繼續往上衝。

    那柄破柴刀在燕平的手裡如同活了一般,唰唰兩下,後面的兩個人也不動了。雙手摀住脖子,栽倒在地。

    「燕平!」燕銘第一次看到人死在自己面前,有些受不了,叫了燕平一聲,就有些噁心的感覺。

    「少爺,如今你雖然沒有官身,可已經得到了皇帝的詔書。不是一般的鄉里百姓。這三個傢伙第一調戲女子欲行不軌;第二要殺人越貨於荒野之中;第三,以平民之身威脅少爺尊貴之人。這三樣,合在一起,就是一個死罪。」燕平是軍中出身,殺人原本就是他拿手好戲。

    只是殺的如此有理有據,倒也是平生第一次。

    之前,看到賴二揮動柴刀向著兩個女孩兒逼迫的時候,燕銘也想殺了他。可如今真的看到三個人橫屍在那裡,燕銘的胃還是忍不住一陣攪動。

    畢竟是從法制社會過來的,一些血腥的事兒,燕銘還是不習慣。

    「少爺,雖然這三個人罪該萬死,可殺人也確實麻煩。燕平請求,把他們三人丟到那個東村斷崖下面去。」燕銘把柴刀在三人身上擦乾了血跡,插在腰間。

    燕銘點了點頭,有些自嘲的說道:「咱們和殺人越貨的土匪也沒啥區別了。」

    燕平笑了笑,知道自己的這個主子第一次見血,有些不適應,也沒多說。一手提起一個把另一個用腳一挑,飛上半空,就那樣用肩頭給接住。

    這一手,讓燕銘駭然。

    他從沒認為燕平竟然有這麼高的功夫。一個熱竟然能夠把三個人都扛著。

    「少爺,你先帶著那兩個女子回去,我去去就來。」燕平說著,轉身健步如飛的消失在遠處。

    燕銘愣愣的,半晌才明白:「燕平之所以讓兩個女孩兒先跑,就是為了殺人方便。」

    轉過一個拐角,就看到了兩個嚇得篩了糠的女子。

    「沒事兒了,三個無賴被我的服從打發走了。」燕銘壓下心中那股因為看到殺人而不舒服的感覺,向著兩個女子儘量溫和的說道。

    「哇!」聽到沒事兒了。兩個女子似乎終於放鬆下來,抱在一起,放聲大哭。

    「都怪燕銘那個混蛋,害的咱們姐妹差點兒死在這荒野之中。」消瘦俊俏的女子一邊哭一邊罵道。

    「咱們不來就好啦。這事兒就該老爺出面。」胖女子也把瘦女子抱在懷中,抽噎的說道。

    燕銘撓了撓腦袋,有些頭大。

    剛剛那個賴二看到自己,就說自己欠了他的三百錢,然後還沒弄明白子午卯酉,就被燕平給割了喉嚨。

    如今這兩個素昧平生的女子見了自己,嘴裡也是不住的咒罵燕銘。看他們的樣子,不是做作,也不認識自己,肯定又是之前的那個燕銘做的惡事。

    「兩位認識燕銘?」燕銘賠笑問道。

    「不認識,認識就直接揍他一頓。」胖丫頭惡狠狠的罵道。

    瘦女子則止住了抽噎,抬頭看著燕銘,起身施禮說道:「多謝公子相救。我二人無以為報。」

    燕銘以為下句會是『以身相許』,可女子接著說道:「請教公子貴姓高名,他日定當厚報。」

    燕銘苦笑了一下,直接說道:「我就是你們嘴裡,一直咒罵著的燕銘。燕某自認素昧平生,不知哪裡得罪了兩位小姐。」

    一說到『小姐』兩個字,燕銘就覺得彆扭。正宗的小姐,那要到東莞去找,當然,現在東莞也找不到了。這個時候的小姐,那是名副其實的好女子。

    「燕、燕銘!」兩個女人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發愣。

    還是那個俊俏的女子向後退了一步,說道:「小姐,這不就是你要找的郎君麼?」
s851165 發表於 2017-10-12 10:35
第48章 田喜、田香

「啊!」燕銘和那個胖女子都是向後一跳。

    那胖女子眼中有些慌張,顯然沒想到面前之人就是燕銘。

    而燕銘也沒想到,自己的老爹,三個嬌滴滴的侍妾那是風情萬種,竟然給自己的兒子找了一個這麼樣的肥胖女子。

    雖然女子相貌五官都很和諧,可就是一胖毀所有。

    「老爹,我看之前的燕銘,也一定不是你親生的!」燕銘看著眼前的胖女子,知道她叫田喜,是長安城糙紙作坊田文的女兒。

    聽老爹說過,田文和田蚡是親戚,燕山這才死活要攀上這門親事的。為的就是給燕家留一條仕宦的路。

    可燕山說田家的閨女粗通文墨,人更是長的沒得說,標緻的緊。可現在看看眼前的田喜,燕銘覺得燕山的話大打折扣。

    這田喜放到唐朝那個以胖為美的年代,或許算的上美女一枚,可在燕銘的眼裡,真的是有些沒有食慾。

    「你,你,你真的是燕銘?」胖女子田喜和瘦女子對視了好久,次啊戰戰兢兢的問道。

    燕銘點了點頭,向著田喜一抱拳,說道:「燕銘不知道、不知道你來了,這個,這個有些冒昧。」

    「公子,你來的剛剛好,若不是你到了。我家小姐就會被那幾個禍害糟蹋。田香見過公子」一邊的瘦女子自稱田香,深深施禮。

    燕銘撇了撇嘴,心道:「我若是不來,恐怕被糟蹋的不是田喜,倒是這個俊俏的小丫頭呢。」

    「既然來了,總要到家裡見見。」燕銘有些無奈。這個時候的男女之間,雖然還沒有宋朝之後的什麼三從四德程朱理學,可畢竟和後世也有所不同。

    「這樣正好,我們是偷偷出來的,只能叨擾一番啦。」田香倒是很主動的答應下來。

    一邊的田喜見田香答應,也只好唯唯諾諾的答應下來。

    看著兩個人的樣子,燕銘忽然眼睛一亮。

    這兩個熱之間,胖子田喜明顯是對田香更加聽從。看似田喜在前面,田香跟在後面,可前面的田喜根本就不自然也不舒服的樣子。

    「莫非我爹眼睛沒瞎,這兩個丫頭再搞貓膩?」燕銘想著,卻不說破,帶著兩個人向著燕家走去。

    反正一切等到了燕家,見了燕山,就真相大白。看你們還能裝多久。

    燕銘邊走邊想。

    後面的兩個丫頭一開始倒是緊張,到後來慢慢的放鬆下來,開始打量燕銘的身影。

    長的算是陽光帥氣,配上古時候的高挽髮髻,更顯得英姿勃勃。

    尤其是這樣一個勇於救人於危難之際的少年,是多少女子心中嚮往的理想郎君。

    路過自己種的地,無名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向著燕銘恭敬的打招呼。

    「無名,回去吃飯了。天色已經晚了,別在地裡忙活了。」燕銘招呼道。

    「公子,我和燕三說了,讓他給我送點兒剩飯過來就好。這秧苗已經長成樣子了。最近總有人好奇,我怕他們糟蹋了秧苗,還是在這看著的好。」無名笑呵呵的說著。

    燕銘看見無名身後有著一個簡陋的草棚,勉強可以遮風擋雨。

    「明天叫幾個匠人給你在這裡搭個屋子。這草棚太簡陋了,別再生病。」燕銘說道。

    「公子放心吧,無名的身體,從今而後,再也不會生病!」無名拍著自己堅實的胸膛,豪氣干雲的說道。

    「這傢伙看上去人還不錯的樣子。怎麼名聲那麼差?」田香湊過來說道。

    「誰知道呢,若不是看他老爹能和平陽侯家搭上關係,老爺絕對不會同意這親事。」田喜說話之間,臉上的肉都在抖動。

    一路走著,進入了燕家破敗的院落。

    田喜和田香二人看到燕家的大院竟然沒有圍牆,就是有也是幾處坍塌的牆墩子,臉上就有幾分不悅。

    正經過日子人家,誰家的院牆會東倒西歪。

    「爹,爹——」進了院子,燕銘就喊燕山。

    「唉——少爺你回來啦!」燕三從東廂房答應著跑了出來。

    燕銘上去,照著燕三的屁股就是一腳,笑罵道:「佔老子便宜是吧?」

    「不敢,不敢!」燕三沒敢躲開,讓燕銘踹了一腳,這才笑著說道:「真不是佔便宜,跑的急了。老爺下午接到信兒,說是要到長安去一趟。」

    「啥?」燕銘的眼睛有些發直。

    真是親爹啊,早不走,晚不走,偏偏這個時候走。

    「好吧,這兩個小娘皮,還得老子來對付。」燕銘看了看後面對燕家指指點點的兩個女孩兒,心中盤算著。

    「這二位是?」燕三看到了兩個女子,嘴角帶著笑意問道。

    「滾,老夫人在後面麼?」燕銘問道。

    「在呢!」燕三答應著。

    「跟我進去給老祖母請安。」燕銘說了一聲,帶著田喜和田香就往後堂走去。

    沒過門的新媳婦上門,在後世,那是極為簡單的。可在這裡,燕銘就不會了。只能帶到老祖母那裡,任憑發落。

    燕陳氏老夫人聽說孫媳婦來了,老早的正襟危坐,在那樂呵呵的等著兩個丫頭進來拜見。

    「孫兒拜見老祖母!」田喜和田香幾乎不分先後的施禮拜見。

    燕陳氏老夫人眼睛透著光亮,看著兩個女子,半晌之後笑問道:「哪個是我未來的孫媳婦啊?」

    田喜猶豫了一下,上前一步,再次施禮。

    田香則微微低頭,似乎不敢看老夫人。

    這一切,都在燕銘的眼中,他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仔細的打量著田香。

    小丫頭的身形在女子中,絕對是完美的。臉也俊俏,就是胸,在遮擋的嚴嚴實實的衣服下,也顯得有些偉岸。

    漢朝的女子長裙之下,一般都不穿衣服。

    夏天就光著下身,冬日就整兩個褲筒子,套在腿上保暖。

    看著田香的長裙,燕銘有些邪惡的想著。

    在田香一彎腰的瞬間,看到了她長裙之下,竟然露出了褲腳。而田喜則沒有,只是光著腿,顯然是裡面什麼都沒穿。

    「哼!」燕銘心中更是篤定。

    拜見了老夫人之後,燕銘想帶兩個人出去。

    燕陳氏老夫熱可不干了,說道:「我孫媳婦既然來了,我可沒稀罕夠。要走你們出去,把孫媳婦給我留下。我倆拉拉家常。」

    燕銘嘿嘿一笑,讓田喜留下,給田香使了個眼色,讓她退了出來。

    田香有些不願意,可畢竟人家老夫人沒有留她,她也不能死皮賴臉的在屋裡不走。

    出了後堂,燕銘就讓田香住在自己的屋中,他則要到東廂房去存個宿。

    「聽說你家開了學堂,我可以看看麼?」田香問道。

    「當然可以。」燕銘似笑非笑的帶著田香進入了東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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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識破田喜

西廂房,桌椅是燕銘設計的小桌圓凳,一股古典的氣息。

    當然,田香不會覺得有古典的氣息,因為她比這桌椅還要古典。她看到桌椅,只會覺得新鮮。

    雖然長安城的官宦人家,有好多都定製了桌椅,可是燕銘還沒有交單。桌椅在長安城,還只有皇家才有。

    除了劉徹,就是東方朔有那麼一套。

    田家雖然是製造糙紙的,嘴上和田蚡掛著親戚,實際上,他們的祖宗卻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種不同猴子進化過來的。

    所以,田香進了東廂房之後,看著滿屋的桌子和圓凳,忍不住的這裡坐坐,那裡摸摸,看什麼都新奇。

    看著田香那如同新生兒般的眼神,燕銘突然覺得生活在後世是很幸福的事兒。

    雖然工作壓力大,雖然需要賺錢餬口養家。可所享受的一切都是先進的。而且後世所在的中國,也是世界上位數不多的和平國家之一。

    一個先進的,和平的社會,除了努力賺錢之外,不用擔心走在街上就被飛來的流彈擊中,現在想想,倒也算是完美。

    雖然社會還不完善,還有黑暗的東西存在,可這需要一代人一代人的努力和改變。

    燕銘失神了一陣,在田香的召喚聲中,才恢復了神采,看著她拿著粉筆,在黑板上寫出了一個娟秀的田字。

    「好字!田家的丫鬟竟然都識字,不愧是太尉田蚡的親戚,果然有大家族的風範。」燕銘誇讚著。

    聽到燕銘的誇讚,田香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一個十五六的小姑娘,微笑起來當真是明眸皓齒。

    可當燕銘提到田蚡二字的時候,田香的臉色微微一變,正色說道:「我家姓田不假,不過和太尉田蚡那樣的『貴人』可高攀不上。這一點你可要清楚呢!」

    燕銘微微一愣,一直以來,這要和燕家結為親家的田家,在燕山的嘴裡,一直都是田蚡的親戚。

    正因為這個,燕山逼著燕銘一定要娶田喜。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燕銘死活也不願意娶田喜。

    倒不是因為傳說中田喜是個大胖子,而是燕銘不想和一個將來要得罪漢武帝的傢伙掛上關係。

    現在,田香嘴裡說他們家和田蚡家根本就沒有關係,倒是讓燕銘一怔之後,心中放下了一塊兒大石頭。

    漢朝這個年代,和誰做親戚都好,就是不要和漢武帝做親戚。

    劉小豬這傢伙,現在看上去溫文爾雅的,到最後連最喜歡的妃子都是說殺就殺,反覆無常。和這種人做親戚,純屬自找倒霉。

    「那我聽我爹說,你家和太尉田蚡是親戚。」燕銘重複了一遍,確認一下。

    田香俊俏的眉眼微微有些立起,一副和田蚡一家委屈了她的樣子,說道:「我爹胡亂攀親戚。其實我家不過是個下賤出身。後來我爺爺輩兒上,救了一個自稱墨家之人。

    那人說他一身的本事太過高深,就撿著最簡單的幾樣交給了我家祖上。可惜我家的祖上實在是愚笨,除了製造糙紙的法子,什麼都沒記住。

    也正是靠著這些糙紙,我家才漸漸過的有了些起色。在長安城認識幾個小官是不假,但說和太尉這樣的大官是親戚,那就是攀附呢!」

    田香說的時候,雙目不錯神的盯著燕銘,想要看到他失望的神色。

    因為她聽說過,燕家之所以這麼熱衷於娶田喜,就是因為田文說過,他們和太尉田蚡家是親戚。

    如今當面把這事兒告訴燕銘,就是讓這個官兒迷失望。

    可在田香的心中,又不希望這個敢於在野外對潑皮無賴觸手的燕銘是那種貪官好財之徒。

    果然,燕銘的表現沒有讓田香失望。

    他的臉上不但沒有絲毫失望之色,甚至聽到了他家和田蚡家沒有關係,竟然還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怎麼樣,我這弘燕堂感覺還不錯吧?」燕銘笑呵呵的帶著田香走到了西廂房裡面。三個教室都看了一遍。

    田香邊看邊點頭,甚至還拿起了一本放在講台上的弟子規,讀了起來。

    越讀,越是上口,更是被其中的意義所折服,對燕銘更是另眼相看。

    「在長安,偶爾聽人說過,燕家的少爺寫了一篇《鴻門宴》,引得無數長安文人競相閱讀。沒想到你不光能寫出鴻門宴,還能寫出這《弟子規》。」田香讚歎著,忍不住多看了燕銘幾眼。

    一個俊朗的少年,看上去謙恭有禮,在危難時候,敢於路見不平出手相助。這樣的人品,這樣的才情,倒是讓少女的心思無法平靜,深深的記住了這個人。

    「小姐問了這麼多,倒是燕銘要問問小姐了呢。這大老遠的,你兩個女孩兒跑到茂陵來做什麼呢?」燕銘笑問道。

    田香嘆息一聲,說道:「還不是因為聽說你不想娶田喜,她這才一怒之下,帶著丫鬟來找你算賬。」

    「就你們這戰鬥力,還找我算賬。也未免太過兒戲。今日若不是我及時出現,恐怕我未來的媳婦兒就要被人糟蹋呢。這個大綠帽子,我燕銘可不戴。」燕銘笑道。

    「綠帽子?」田香不懂是什麼意思。彼時尚且沒有這個詞兒。

    燕銘笑著解釋了一遍,田香臉色一紅,啐了一口說道:「你個不羞的,說話忒也陰損。人家還沒嫁過來,就算,就算……,那又算什麼綠帽子了。你不是嫌棄我家小姐胖,不肯要呢麼?」

    燕銘笑道:「若是太胖了,我自然會考慮一下。可若我未來的媳婦不但不胖,還是個嬌滴滴的小美女,你說我要不要考慮一下呢,田小姐?」

    田香聽了這話,神色一愣,看著靠過來的燕銘,微微後退,說道:「公子,我家小姐在陪老祖母呢,您問錯了吧?」

    燕銘向前一步,田香嚇得身子往後一退,就被燕銘逼迫到了一張桌子上,無法後退。

    「還跟我裝。」燕銘說話間,一俯身,一把抓住了田香的腳踝,往上用力一拉。

    田香就勢仰躺在了桌子上,常常的裙襬之下,雙腿之上赫然是真正的褲子。

    看到這,燕銘有些失望。如果田香穿的不是褲子,而是套筒,那就有春光可看嘍。

    不過這不影響他繼續說下去:「你們田家待下人倒是要比自家的小姐都好呢。人人都穿不上褲子,你一個丫鬟竟然穿上了褲子,當真不容易呢!」

    「田小姐,我是該繼續叫你田香,還是該叫你——田喜呢?」燕銘冷笑著鬆開了田喜的腳踝,往後退了一步,讓田喜有個起身的空間。

    田喜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得臉色蒼白,看著燕銘的臉,彷彿看著妖精一般。

    起身之後,她把身上的羅裙先整理好,這才抬起頭,望著燕銘,端詳了半晌,才冷靜下來,問道:「你是如何發現的?」

    燕銘笑了一下,說道:「這太簡單不過,不過你欺騙夫君,想要知道真相,得付出點兒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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