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交鋒 作者:可大可小 (全書完)

 
V123210 2017-10-23 20:39: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89 114497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7 22:00
交鋒 第三百零九章安排

    對朱慕雲的提議,鄧湘濤並沒有放在心上。軍統歷來是行動見長,怎麼可能藉別人的手,去剷除自己的叛徒呢?再說了,借日本人的手,週期長不說,也非軍統所長。

    雖然朱慕雲的建議,鄧湘濤並沒有聽取。但是,他卻想到了借孔祥宇的手,釣賀田出來。孔祥宇是賀田的王牌臥底,賀田想要在一處有所作為,必然要藉重孔祥宇。

    原本軍統古星站,與政保局,處於一種相安無事的狀態。但現在,鄧湘濤為了保證徐慧瑩的絕對安全,又把刺殺賀田的事,提上了日程。

    「最近,你多注意賀田的動態。」鄧湘濤叮囑著說,暗殺賀田,不但可以製裁叛徒,也能向徐士瀛示好。原古星站的人,除了賀田經常與徐慧瑩見面之外,其他人與徐慧瑩,很少有機會見面。

    「好吧。」朱慕雲無奈的說,看得出來,鄧湘濤的決心很大。

    但是,這種決心,是因為賀田叛變投敵的原因,還是因為徐士瀛擔任局本局人事處副處長的原因呢?恐怕後者的原因更大些。

    這讓朱慕雲覺得很悲哀,鄧湘濤這是典型的假公濟私。在敵佔區做地下工作,鄧湘濤竟然還想著拍局本部人事處副處長的馬屁。這種行為,是為了抗戰,還是為了私利?

    朱慕雲為自己當初的選擇而自豪,要不然的話,現在他會覺得很迷茫。在政保局,需要拍馬屁才能活得滋潤,在軍統局,也需要如此。從本質上來看,兩者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暗殺賀田,固然是為了保護徐慧瑩。但更重要的是,是為了剷除漢姦,清理門戶。」鄧湘濤感覺到了朱慕雲的異常,勸導著說。

    「站長放心,我知道怎麼做。」朱慕雲堅定的說,只要是為了抗日,他願意做任何事情。

    晚上,朱慕雲去了德明飯店。馬興標見到朱慕雲孤身一人,臉上露出笑容。他就知道,朱慕雲肯定是一個人,說什麼有女朋友了,只不過是託辭罷了。這次馬興標給朱慕雲介紹的,是典型的大家閨秀,名門淑媛。

    朱慕雲一見,故意表現得很粗鄙,嘴裡髒話連篇,幾句操他媽的,就把人給嚇跑了。這讓馬興標暗暗苦笑,朱慕雲不接受自己介紹的人,並不是因為他不好色,只是不喜歡自己介紹的人罷了。

    「慕雲,你的緝查一科,接連調走了任紀元和王強,現在人手不足,是不是又要進人了?」馬興標問,既然朱慕雲不想說風花雪月的話,就只好說工作上的事了。

    男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說女人。但如果當著女人的面,又會談工作。

    「緝查科的事,一向由局裡安排,我哪有資格發言。」朱慕雲淡淡的說,現在,緝查一科確實缺兩個人,但這兩個人怎麼安排,他沒有問過李邦藩。不管誰來緝查一科,他都沒有意見。

    「要不要從行動隊調人?只要你開口,不管是誰,我都放。」馬興標笑著說,他以前擔任緝查三科的科長時,與朱慕雲並沒有太深的交往。當時一科是個單位,二、三、四科又是一個單位。

    「如果我能決定的話,肯定不會客氣。」朱慕雲說,他知道馬興標給自己介紹女人,並不是想刺探自己的隱私,只是想向自己示好。

    「跟我你還客氣什麼?只要你一句話,行動隊的人,隨便你調。」馬興標拍了拍朱慕雲的肩膀,大笑著說。

    「馬隊長,如果我經濟處的人,想調到你們行動隊,應該也沒問題吧?」朱慕雲突然說,賈曉天現在安心擔任四科的科長,如果下面再有人不聽指揮,經濟處未必能容得下他們。除了在處裡調整處,最後的處置,就是調離經濟處。

    「當然沒問題。」馬興標一愣,但還是馬上說道。

    馬興標是姜天明的人,他向自己示好,只能說明姜天明想拉攏自己。上次馬興標請他吃飯,朱慕雲就已經看出來了。但是,朱慕雲不會作出回應。在政保局,朱慕雲只能緊跟一個人,那就是李邦藩。

    朱慕雲不知道,姜天明或者馬興標,是不是知道李邦藩的身份。從馬興標現在的行為來看,恐怕他們還不知道。

    李邦藩是日本人,而現在,日本人在古星的勢力最強。不管姜天明給出多大的誘惑,朱慕雲都不可能投向他們的懷抱。就算姜天明現在是局長,在朱慕雲的眼中,還是李邦藩這棵樹更根深蒂固些。

    第二天一早,朱慕雲依然會去鎮南五金廠,向李邦藩匯報工作。他現在是經濟處的副處長,幾乎管著三個科的業務。每天的工作,也比較忙的。就算不去匯報,李邦藩也不會說什麼。但不管自己有多忙,只要李邦藩在辦公室,每天早上的匯報,都是少不了的。

    一天二天,或許感覺不到什麼。但一直以來,朱慕雲每天都會去匯報,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現在,每天早上如果見不到朱慕雲,李邦藩都會像是有件什麼事沒做一樣。

    「三科那邊,你還是要多去看看,王強未必能壓得住。」李邦藩說,王強畢竟只是副科長,而且是從一科調過去的。陸冠峰原來在那裡,已經擔任過一段時間的,實質上的科長。

    「我已經告訴王強,讓他放手去幹。他後面有我撐腰,我後面有處座撐腰。三科還能反了天?」朱慕雲說,不就是一個陸冠峰麼?實在不行,就把他調到渡口。

    在經濟處內,進行人員調動,需要報局裡審批。如果陸冠峰再敢出頭,把他調回行動隊,也不是沒可能的。想調入經濟處,非常困難。但從經濟處調出去,就容易得多了。昨天晚上,朱慕雲也跟馬興標提到,經濟處或許就會調人到行動隊。

    「經濟處的事情,有你在,我還是放心的。局裡的會議室裝修,又是你在想辦法?」李邦藩問,這種事,應該是總務科陳旺金幹的。但朱慕雲不出面,似乎就乾不成。

    「局裡的會議室也太簡陋了,如果我們自己辦公,倒也沒什麼。但如果讓外在的人看到,肯定會笑話咱們太過寒酸。」朱慕雲微笑著說,雖然軍統沒給錢,但他實際上也沒花多少錢。想在緝查科走貨的那些老闆,好多都願意付這樣的錢。

    「你啊,都快把總務處的事情幹完了。」李邦藩不滿的說,朱慕雲不但幹著二處的總務科長,也經常給局裡的總務處,出錢出力。

    「處座經常要在那裡開會,其他人的事我管不了,總不能讓處座您,在那樣的條件辦公吧?」朱慕雲奉承的說。

    「關於一科的兩名空缺,你有什麼想法?」李邦藩問,經濟處的人事,朱慕雲原本還真的沒有發言權。但他對朱慕雲越來越信任,覺得如果在人事安排上,有朱慕雲參與的話,對他以後在經濟處的工作,是有幫助的。

    在李邦藩的想法中,以後經濟處,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是要由朱慕雲來接棒的。以前朱慕雲只是緝查一科的科長,接任處長之路,還很遙遠。但現在,朱慕雲已經是副處長,完全有資格接任經濟處的處長。

    如果這個時候,姜天明再跟李邦藩商量,讓他讓出經濟處的處長,由朱慕雲接任的話,李邦藩肯定不會再拒絕。

    「我覺得,經濟處的人,還是要自己培養。」朱慕雲並沒有說出具體的名單,他的目的只有一個,把原來自己向李邦藩遞交的二處名單,被刷下來的人當中,給安排兩個就可以了。現在,一科有個趙平,如果地下黨能再安排一名同志進來,以後經濟處的事情,自己就要少操很多心了。

    「你的意思,還是從日語專修學校招人?」李邦藩說,以前經濟處的人,都是從警察局特務處和保安處調的,雖然調過來的人,都有一定的工作經驗,但是,那些人又與警察局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從哪裡招人無所謂,主要是對現在的生活滿意,對日本軍隊感恩。否則的話,很容易被抗日言論影響。」朱慕雲說。

    「你說的有道理,我以前只考慮工作經驗,在政保局工作,最重要的還是忠誠。」李邦藩點了點頭,很是認同朱慕雲的想法。

    「經濟處初建,也只能事急從權。要不然,像現在馮梓緣的一科,還沒開始就要培訓,也會影響工作的。」朱慕雲微笑著說。

    「從一科調兩個人過來,你覺得怎麼樣?」李邦藩說。

    「張處長會放人麼?」朱慕雲說,從一科調人,他是沒意見的。馮梓緣的一科,最近都在培訓,剛剛開始可以執行任務了,就被經濟處調走,就算張百朋願意,馮梓緣肯定也是不會同意的。

    「他那邊的工作我去做,至於馮梓緣的一科,調走兩個人,再給他補兩個就可以了嘛。」李邦藩微笑著說。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7 22:00
交鋒 第三百一十章壓力

    朱慕雲在鎮南五金廠,與陳旺金敲定了會議室裝修的事後,才回到碼頭。因為二處的存在,他更喜歡在碼頭的辦公室處理工作。至於二處那邊,如果華生不打電話給他,他是不會主動過去的。

    到辦公室的時候,朱慕雲見到了已經擔任三科副科長的王強。他也是一早就向朱慕雲匯報工作的,見朱慕雲不回來,他不敢離開。朱慕雲每天早上,都會去鎮南五金廠的事,一科的人都是知道的。

    剛開始,路榮豐還在的時候,就譏笑朱慕雲,只會拍李邦藩的馬屁。但現在,朱慕雲每天都堅持,再也沒有人敢嘲笑了。他們只會敬畏,因為朱慕雲一步步取得了李邦藩的信任。從副科長到科長,再到現在的副處長,誰也沒有辦法阻擋他的腳步。

    「三科的局面打開了沒有?」朱慕雲見到王強後,請他進了辦公室,順手遞給王強根菸。朱慕雲一般獨處時,不怎麼抽菸。

    「還行吧。」王強說,他連忙拿出火機,恭敬的給朱慕雲點上。

    王強到三科擔任副科長,原來三科的人,當然心裡不服。特別是那個陸冠峰,他原本已經掌握著三科的印章,已經是三科名副其實的科長。現在,王強突然空降而來,將陸冠峰的希望,一下子湮滅。

    不管陸冠峰的胸襟有多大,他都會下意識的反抗王強。況且,陸冠峰的心胸狹窄,在得知一科的王強,竟然會來擔任副科長時,他整個人都懵了。怒火在胸中翻騰,如同壓力過大,馬上就要爆炸的鍋爐一樣。

    陸冠峰掌管三科的印章,是姜天明親自發了話的。有政保局的一把手發話,他早就以三科的科長自居。甚至於還經常跟三科的人談話,讓他們配合自己的工作。

    但是,最終王強卻需要他配合工作。上任後,王強跟他談了話。雖然王強的態度很誠懇,可是陸冠峰對王強很不服氣,不但言語衝撞了他,甚至還口出狂言,要讓王強在三科幹不下去。

    這些情況,王強原本不想向朱慕雲匯報。因為,一個人如果把自己的問題,向上級求助,除了說明自己的無能之外,還只能說明上級的眼光有問題。

    「你對陸冠峰是怎麼安排的?」朱慕雲問,雖然王強只是副科長,但三科並沒有設科長,也就是說,王強實際上就是三科的科長。

    「我想讓他去守倉庫。」王強說,守倉庫只需要負責檢查場貨物的進出,因為無法幹預貨物的檢查,所以守倉庫並沒有油水。一般來說,這樣的事情,由警衛兼任就可以了。但是,負責倉庫的進出貨,又是緝查科的事情。所以,這個位置,平常就由警衛負責,需要整人的時候,就能用得上了。

    「我已經跟行動隊的馬興標打了招呼,可能會從經濟處,調一至二人,回行動隊。陸冠峰好像,原來就是特務處行動隊的人吧?」朱慕雲說,這樣的消息,哪怕只是傳出去,也會讓下面的心驚膽顫。

    如果到時候,想要殺雞給猴看,只需要真的調動一個人,絕對能讓所有人小心翼翼。在經濟處,想跟長官唱反調,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特別是像陸冠峰這樣的,連姜天明的親信都算不上,要是敢出頭的話,朱慕雲絕對不會手軟。

    「真的?太好了。」王強有了底氣,要是陸冠峰敢不聽話,將他調回行動隊。在行動隊,雖然隱含的權力還要大一些,但是經濟收入,就不知道要差幾個等級了。

    在經濟處的緝查科,哪怕就是一名警衛,現在每個月,也能領兩次補貼。每次,都在十元左右。再加上他們本來的薪水,基本上經濟處的人,每隔十天,就能領一次錢。這樣的待遇,整個政保局絕無僅有。

    如果回到行動隊,工作時間和地點不固定不說,每次出任務都會有危險。政保局的行動隊,是目前出現傷亡事故最多的部門。

    「你只需要把消息放出去就可以了,如果他們再敢放肆,把名單報給我就可以了。」朱慕雲說。

    「我明白了。」王強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你要盡快上手,三科的工作不能受影響,如果有需要我支持的,你儘管提就是。」朱慕雲說,王強的工作能力,或許比任紀元稍遜一籌,但是,他對自己指令的執行情況,比任紀元有過之而無不及。

    王強回到三科後,就將陸冠峰叫到了辦公室。陸冠峰今天一大早,就跟科裡的其他人打了招呼,王強以前不過是保安處的巡警,跟在朱慕雲的屁股後面拍馬屁,才調到三科。以後兄弟們的日子,想好過的話,就得先給他一個下馬威。

    「王副科長,有何指示?」陸冠峰陰陽怪氣的說。他有姜天明在後面撐腰,雖然沒當上副科長,但在科裡的威信,還是很高的。只要科裡的人,團結在自己周圍,王強就別想坐穩這個副科長的位子。

    「從今天開始,你去倉庫那邊負責。」王強說,雖是負責,其實就是對對數,如果貨物出現差錯,是要負責的。

    「去倉庫?我不去。」陸冠峰強硬的說,他怎麼能去守倉庫呢,一旦到了倉庫那裡,他就成了邊緣人了。

    「剛才我去朱副處長辦公室,聽到一個消息,咱們處準備派幾個人回行動隊。你以前是從行動隊出來的,既然在三科不聽指令,我看還是回行動隊的好。 」王強冷冷的說。

    「回行動隊?這可不行。王副科長,不,王科長,我可不能回行動隊。」陸冠峰一聽,頓時慌了神,如果真的回了行動隊,他就什麼都不是了。

    「那你同意去倉庫咯?」王強心裡暗暗解恨,陸冠峰想跟自己鬥,別想佔上風。

    「王科長,以後在三科,我一切以你馬首是瞻。你說向東,我絕對向西。你說上山,我絕對不拉稀。」陸冠峰信誓旦旦的說,他知道,王強已經在朱慕雲那裡,拿到了尚方寶劍,自己要是沒有姜天明的支持,根本沒辦法掙扎。

    他暗暗後悔,在李邦藩把印章收回去後,就應該向朱慕雲表忠心才對。姜天明雖是局長,但對經濟處的事情,並不能指手畫腳。經濟處的事情,還是李邦藩說了算。

    「那你還在這裡幹什麼?」王強說,三科人手有限,他也不能真的把陸冠峰,一直放到倉庫。但是,讓陸冠峰在倉庫反省一段時候,還是必須的。除了陸冠峰外,三科的其他人,也都必須去倉庫轉一圈。要不然的話,他們不知道自己這個副科長,還是有威信的。

    陸冠峰趾高氣揚的進了王強的辦公室,三科的人都是看到的。但他離開之時,有如喪家之犬。三科的人暗暗稱奇,陸冠峰出來後,也不跟他們說話,拿著自己的東西,就去了倉庫。

    很快,三科就傳出消息,經濟處可能要調人去行動隊。這個消息,讓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特別是那些,心裡有鬼的,更是覺得,這個消息就是針對他們的。

    這個消息,從三科開始傳開,二科和四科的人,也都聽到了消息。原本丁玉東對擔任副科長,還有些想法。可是聽說陸冠峰去守倉庫了,馬上不敢再有小動作。王強可以把陸冠峰調走,賈曉天也隨時可以把自己調走。

    人就是這樣,沒有壓力的時候,還要四處抱怨,牢騷滿腹。可一旦有了壓力,隨時面臨風險時,反而戰戰兢兢,在工作上也立馬兢兢業業。

    賈曉天把丁玉東叫來談話,問他是否願意去行動隊擔任小隊長。行動隊的小隊長,與緝查科的科長,級別是一樣的。

    「賈科長,我暫時還沒有去行動隊的打算。」丁玉東明知道,賈曉天可能是威脅自己,但他也不敢應句啊。如果賈曉天一個報告上去,真把自己調到了行動隊,他連死的心都有了。行動隊的小隊長,怎麼能跟這個副科長相比呢。

    「既然還想在緝查科幹,那就要有個緝查科的樣子。」賈曉天冷冷的說,他現在明面上,投靠了李邦藩,但姜天明那邊還保持著聯繫。如果真要把丁玉東調走,還真的不算難事。

    賈曉天在想,不知道是誰散播出來的消息,給下面的人壓力,當長官的,就要輕鬆得多。現在,四科的人,聽說有人會調到行動隊後,哪個還敢偷姦耍滑?但這件事,賈曉天還是給馬興標去了個電話。

    「老馬,你們行動隊,要從經濟處調人?」賈曉天問,他在想,自己如果早點用這一招,也不用被陸冠峰、丁玉東等人架空了。

    「我們行動隊怎麼可能從你們那調人?就算要調人,也應該是經濟處從我這裡調才對。」馬興標微笑著說,行動隊與經濟處,讓下面的人選擇的人,一百個裡面,恐怕九十九個,會選擇經濟處。

    隨後,賈曉天問了朱慕雲,沒想到,朱慕雲立馬就承認了。散播這樣的消息,並不違規,還能提高經濟處的工作效率。按照朱慕雲的說法,以後要經常性的散播這樣的消息,甚至要形成規章制度,每個緝查科,都能向其他部門推薦人。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7 22:09
交鋒 第三百一十一章 投其所好

    馬興標與朱慕雲吃頓飯,原本想拉攏朱慕雲,結果卻給了朱慕雲一個承諾。這件事,被姜天明得知後,把馬興標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好歹也是臨訓班出來的,當初學的東西,都丟到狗肚子裡去了?」姜天明厲聲說。

    他真是被馬興標氣死了,原本想讓馬興標拉攏朱慕雲,賈曉天在經濟處,也向朱慕雲選拔。兩人雙管齊下,先把朱慕雲拿下,再把李邦藩扳倒。但現在看來,他們的進展非常緩慢。甚至可以說,沒有任何進展。

    「我哪想到,朱慕雲對女色,一點也不感興趣呢?」馬興標無奈的說,他給朱慕雲介紹了兩次,一次妖豔,朱慕雲一開口,就把人給氣跑了。上次在德明飯店吃飯,朱慕雲裝瘋賣傻,就把好不容易請來的人,給氣走了。

    「你哪想到?作為一個行動隊長,事前一點準備工作也不做?你以為自己喜歡女人,所有人都應該喜歡女人?」姜天明沒好氣的說。

    朱慕雲兩次拒絕馬興標,其實已經表明態度。只是,他還不想放棄。他在想,自己最信任的陽金曲、馬興標還有聶俊卿等人,是否能像朱慕雲這樣,經得起誘惑呢?說實話,他心裡沒底。

    比如說,特高課的本清正雄,派人來拉攏馬興標,以政保局局長之位,誘惑他。馬興標會不會,馬上就倒向特高課的懷抱呢?姜天明不敢去做這樣的測試,也不想去做這樣的測試。從這一點上看,他是羨慕李邦藩的。

    能有一個親信,是很不容易的。如果這個親信,還能無比忠誠,簡直就是個寶貝了。況且,朱慕雲的能力也還不錯,至少不會給李邦藩丟臉。最最重要的,這是李邦藩自己培養出來的。

    反正姜天明,到政保局上任後,好像並沒有發展親信人員。從他的骨子裡,就不相信任何人。不相信自己的手下,又怎麼會讓他們成為自己的親信呢?

    不要說培養親信,他能保住現在的親信,就已經很不錯了。比如說賈曉天,不用任何人誘惑,在緝查科自己就把自己給變質了。再看朱慕雲,在緝查科收的錢,未必會比賈曉天少。但是,朱慕雲能做到,讓所有人都不討厭他。

    整個政保局的人,幾乎個個都受過朱慕雲的惠。況且,朱慕雲不是什麼錢都收。不像賈曉天,只要給他,任何貨物都能過去。

    「聽下面的人說,朱慕雲喜歡玩牌,要不我安排一場牌局,再安排兩個美女,不怕朱慕雲不上鉤。」馬興標三句話不離本行,他就算打牌,也希望能有女人陪著。

    「拜託你,不要再搞砸了。這種事情,要慢慢來。越是急於求成,越有可能出意外。」姜天明說,如果朱慕雲很容易被拉攏過來,他也不敢相信。

    「慕雲,聽你你那裡的廚子,又新搞了兩個菜,怎麼也不請我們嘗嘗啊。」馬興標給朱慕雲去了個電話,他也先跟陳旺金約好,晚上一起去碼頭吃飯。如果再叫上賈曉天,正好可以湊一桌。

    馬興標也聽吳國盛說起來,朱慕雲以前與他們經常一起玩牌。可現在,朱慕雲的身份不一樣了,再讓吳國盛作陪,就有些不相符了。

    「歡迎之至。」朱慕雲微笑著說,他知道馬興標最近向自己示好,肯定是有陰謀的。他之所以願意與馬興標接觸,也是想知道,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還有賈曉天,那天晚上,他與馬興標談到深夜。這讓朱慕雲一直沒想通,賈曉天被姜天明拋棄,作為姜天明的心腹,馬興標怎麼會與他談那麼久,就算馬興標和賈曉天以前的關係再好,如果他們私人接觸過密,會讓姜天明不高興的。這一點,馬興標應該再清楚不過。

    馬興標與陳旺金一起來碼頭,朱慕雲並不意外。原本他想,是不是可以把賈曉天叫來。但是,最終他給遲瑞琪去了個電話。

    「老賈沒來?」馬興標到碼頭後,沒見到賈曉天,有些意外的說。

    「他現在忙著四科的事,沒時間。」朱慕雲微笑著說,在接到馬興標的電話後,他隨後又接到了陳旺金的電話。

    陳旺金告訴朱慕雲,馬興標約他來碼頭打牌。四個人坐在一起打牌,不但可以消磨時間,也能培養感情。但朱慕雲,暫時還不想跟賈曉天接近,特別是當著馬興標的面。

    「慕雲,你們緝查科可是個油水最多的部門,什麼時候,也帶兄弟我發點財啊。」馬興標看著朱慕雲的這間會客室,裡面不但有衛生間,還有臥室,很是羨慕的說。

    這樣的辦公條件,不要說行動隊沒有,就算是姜天明,也不可能有。姜天明的辦公室,無論是從空間還是裝潢,都無法跟這裡相比。

    「行動隊要發財,那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朱慕雲笑著說,政保局屬於特權部門,從理論上說,任何人都可以隨時發橫財。只不過,橫財的風險各不一樣。

    緝查科發財的機會,相對多一些,風險,也少一些。但如果像賈曉天那樣,貪得無厭,大小通吃,甚至連長官的那一份,也要裝進腰包,出事也是早晚的事。

    「我們每天對付的是抗日分子,怎麼個發財法?難道說,向抗日分子要錢?那罪名就大了,我的腦袋還想留著多吃幾年飯。」馬興標搖了搖頭。他的開銷很大,全靠其他部門支援。比如說朱慕雲,每個月都會有筆孝敬。當然,他也可以從行動隊的經費中,挪用一部分。但總體來說,他的錢是不夠用的。

    馬興標平常對自己很節儉,他雖然也在白石路上買了房子,但那是姜天明送的。但房子內的家具,他一直沒更換。不是沒時間,而是沒錢。他所有的錢,全部用來取悅女人。為了搏紅顏一笑,他隨時可以一擲千金。

    「思路決定出路,只要你想賺錢,辦法有的是。」陳旺金微笑著說,政保局的人單位,哪個都有特權。馬興標是姜天明的親信,想要用錢,到處都有取款機。

    「我可是一個辦法也沒有,還望陳兄不吝賜教。」馬興標誠懇的說,如果這樣的話,是朱慕雲說出來的,他恐怕會客氣幾句。但陳旺金與他,同屬一個陣營,陳旺金的話,他當然更加相信。

    「這樣的事,你不要問我,遲隊長在這裡,你們可以合作嘛。」陳旺金意味深長的說。

    「與老遲合作?」馬興標一下子明白了,行動隊負責抓人,警衛隊負責放人,這就是生意,這就是賺錢的門路。

    但這種事情,馬興標是不屑做的。他是專業特工,原本投靠日偽,就已經讓他很失落。如果再與遲瑞琪勾結,賺這種昧良心的錢,他會更加瞧不起自己。

    「馬隊長是不缺錢,要不然的話,早就跟我合作了。」遲瑞琪微笑著說,他守在六水洲上,想錢都想瘋了。但他負責的只是六水洲上的看守所,以及反省院。剩下的,就是對局本部以及各個單位的守衛,都是些要賣力氣,卻沒油門的事。

    「其實這些錢,賺一點也沒關係。比如說,上次局裡配合特高課的行動,抓了多少人?總不可能全部是抗日分子吧?既然總會放出去,何必提前幾天,順便也能給自己增加點收入呢。」朱慕雲勸導著說。

    正如遲瑞琪所說,馬興標還沒到缺錢的地步,否則的話,他肯定會不擇手段。朱慕雲發現,自己多了一個任務:把馬興標拉下水。馬興標喜歡玩女人,這種事情,花錢是個無底洞。只要稍稍刺激一下她們,就能讓馬興標缺錢。

    馬興標提議來碼頭吃飯,吃過飯後,又提議打牌。對這樣的提議,朱慕雲原本是要拒絕的。但現在,他沒有再反對。朱慕雲與遲瑞琪、陳旺金,經常在一起玩牌。他們之間的配合默契,甚至一個眼神,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對方就能知道是什麼意思。

    馬興標雖是職業特工,但一時之間,怎麼可能發現他們的這些暗號呢。從剛上桌開始,馬興標就開始輸。等到牌局結束,他已經輸了六七百元了。光是欠條,就寫了兩張。一張是遲瑞琪的,欠三百。另外一張,是欠陳旺金的,兩百。

    至於朱慕雲,也跟馬興標一起輸。他手裡有錢,但因為是輸家,馬興標不好意思向他開口。況且,馬興標是想拉攏朱慕雲,怎麼能欠朱慕雲的情呢?

    「老馬,今天晚上我們手氣都不好,是不是下次再玩?」朱慕雲問,輸家不開口,贏家不能走,牌局結束,必須要馬興標點頭才行。

    「不行,再玩四圈。」馬興標已經輸紅了眼,他本就帶了幾百元在身上,不但全部輸光,還倒欠五百外債。他帶來的錢,可是公款,如果輸了,明天怎麼跟處裡交待?

    四圈下去,馬興標除了多寫張欠條外,沒有其他任何改變。現在,他欠遲瑞琪總共六百元,欠陳旺金兩百元。寫了欠條,按了手錢的錢,每個月是要按月付利息的。這筆錢,就像落雨天背的稻草,只會越背越重。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7 22:09
交鋒 第三百一十二章拉下水

    馬興標回去後,整個人都不淡定了。這次來碼頭,他的本意,只是想跟朱慕雲聯絡感情。幾個大男人,沒有女人作陪,除了玩牌,總不能聽戲吧?

    他的初衷,基本上達到了,與朱慕雲的關係,有所好轉。但是,他的錢包卻癟了。不但輸得精光,而且還欠下八百元的巨額債務。這筆錢,對其他處長來說,或許不算什麼。但他本來就沒什麼積蓄,想要還清這筆錢,不知道要何年何月。

    而且,他的本錢,有一部分還是公款。雖然用點公款,是常有的事,但今天可是用了好幾百。行動隊的公款,他用的多了,下面的人用的自然就少了。如果影響到行動隊的正常工作,他這個隊長也不好交待。

    第二天,馬興標還在辦公室,就接到了陳旺金的電話。他現在是馬興標的債主,雖然馬興標寫了欠條,但如果能早點收回欠款,當然是最好的。

    「馬隊長,今天要不要再去碼頭扳本?」陳旺金問,他與朱慕雲配合默契,昨天朱慕雲雖然輸了,但只是不想被馬興標懷疑罷了。如果他三人贏,馬興標一個人輸的話,馬興標就是條豬,也知道其中有貓膩。

    「扳什麼本,連本錢都沒有。」馬興標苦笑著說。

    「今天不是給行動隊撥了筆款子麼?」陳旺金提醒著說,只要馬興標有錢,他才不管是公款還是私款。

    「那怎麼行?」馬興標搖了搖頭,雖然他以前也挪用過公款,但不能無所節制。否則的話,賈曉天就是最好的樣本。

    「昨天輸今天贏,你要是不去玩,可就再沒有機會了。」陳旺金勸導著說,朱慕雲剛才給他來了電話,請他再去吃飯。當然,最重要的是,看能否讓馬興標也一起過去。

    昨天陳旺金雖然只借了馬興標兩百元,但他贏的現金,比遲瑞琪更多。昨天朱慕雲的態度,已經告訴他,不會怎麼贏錢。如果再把馬興標叫過去,又是一場分贓的盛宴。

    「我欠你們的錢還沒還清,又去玩,不太好吧?」馬興標被陳旺金最後一句「沒有機會了」打動,是啊,他去接觸朱慕雲,是姜天明的任務,這本身就是一次行動。就算動用了公款,又算得了什麼呢?因為他與朱慕雲接觸,原本就可以使用公款。

    「那行,你幫我從行動隊支五百。」馬興標說,與陳旺金玩了牌後,雖然輸了錢,但也有好處。至少,行動隊再向總務務要錢,就容易得多了。

    「五百怎麼夠?至少帶一千吧。」陳旺金笑著說,他才不管馬興標拿了錢是乾什麼,只要馬興標多帶錢在身上,他才能少借錢給馬興標。

    「太多了,太多了。」馬興標忙不迭的說,他心裡有個底線,接觸朱慕雲,用個三五百或許沒問題。但超過這個數字,不但自己說不過去,姜天明也不會同意。

    「多個屁,你帶幾百塊過去,能玩多久?」陳旺金對馬興標的要求不予考慮,給馬興標去了一千,拿著錢和條子,讓馬興標籤字。

    今天,他們是吃過中飯就開始的。遲瑞琪下午要值班,不敢明目張膽的跑來碼頭。馬興標提議,讓賈曉天過來。但朱慕雲提出,賈曉天手頭上,可沒什麼錢。他是經濟處的副處長,自然不允許賈曉天動用緝查科的錢。

    「我不是帶了錢麼?」馬興標一拍腰包,幸好陳旺金支了一千,否則他說話也沒有底氣。

    賈曉天聽說打牌,而且還不用自己出錢,當然興高采烈。麻將,可是他的愛好之一。但是,愛好不代表技巧。賈曉天上場後,馬興標的手氣更差。昨天,是馬興標和朱慕雲一起輸,今天輪到馬興標和賈曉天了。

    還沒到吃晚飯,馬興標帶來的一千,就已經輸光了。其中,他輸了八百多,賈曉天只輸了他一百多。雖然賈曉天還是緝查四科的科長,但現在他的灰色收入,要比以前少得多。緝查四科過貨的商人,不少都直接找到朱慕雲。

    只要朱慕雲收了錢,點了頭,賈曉天那邊不會為難。慢慢的,三科也有樣學樣,王強和賈曉天的收入,由朱慕雲來分配。這雖然變相的剝奪了他們的權力,但王強和賈曉天,都不敢有意見。

    馬興標沒了錢,吃過飯後,朱慕雲就不提打牌的事。馬興標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說出來。他覺得自己很背時,昨天和今天,加起來輸了兩千多。這要是去找女人,幾個月都能過上逍遙神仙般的日子。

    「馬隊長,要不再支一千?」陳旺金說,他雖然可以藉錢給馬興標,但如果馬興標以行動隊的名義,把錢支走,他不用擔一點風險。

    「五百吧。」馬興標想了想,張口借錢,他也開不了這個口。

    「哪有支五百的,至少一千。」陳旺金麻利的點出一千,讓馬興標籤字後,就把錢塞到了他手裡。

    吃過晚飯後,遲瑞琪也到了碼頭。昨天他是大贏家,聽說今天馬興標又來了,當然還想著能有昨天的好事。

    「我說老遲,這樣的活動,你都遲到,是不是太不夠意思了?」朱慕雲見到遲瑞琪後,笑吟吟的說。

    「沒辦法,下午有點事,實在脫不開身。」遲瑞琪說,六水洲上,前段時間人滿為患。特高課得知行動失敗後,有些人被他們洩憤殺掉,但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是要放出去的。如果把古星的人,都殺光了,日本人佔領古星,也失去了意義。

    「不就是放人嘛,說說看,收了多少好處?」朱慕雲無所顧忌的問,他們賺的這些灰色收入,雖然不合法,但合情合理,就算上面的人知道,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能有多少,還沒一千塊。」遲瑞琪嘆了口氣,但卻在炫耀著說。

    馬興標聽到他前半句的話,確實沒有放在身上。可是聽到遲瑞琪,一個下午,就搞了近一千塊的時候,他心裡突然湧出一陣燥動。自己拚死拚活,抓來的人,卻被遲瑞琪換成了錢,他心裡當然不舒服。

    遲瑞琪一來,朱慕雲作為主人,當然要讓位。而馬興標,也希望聽遲瑞琪介紹,六水洲上發財的事。對此,遲瑞琪也沒有避諱。如果馬興標能被拉下水,馬興標和他的行動隊,將是他最優質的客戶。

    六水洲上看守所的犯人,大部分都是情報處、行動隊、一處和二處抓來的。陽金曲和賀田,也遲瑞琪有過合作。只要不是真的抗日分子,遲瑞琪用來換錢,他們不會在意。畢竟多關一天,少關一天,並沒有多大差別。

    但二處的張百朋和行動隊的馬興標,一直油鹽不進。特別是張百朋,如果二處送來的犯人,放走前沒跟他打招呼的話,一定會親自找到遲瑞琪追究。而行動隊送來的人,雖然沒有這麼麻煩,但馬興標不點頭,下面的人,也不敢太過放肆。

    「馬隊長,其實我們的錢,是非常安全的。那些犯人的家屬,送錢過來,提前一段時間出去,他們少受罪,我們也不用費心管理,都是平等互惠的事。」遲瑞琪勸導著說,只要能把馬興標的工作做通,他的「生意」就會迅速擴大。

    馬興標沒有作聲,他只是靜靜的聽著遲瑞琪的介紹。今天下午,遲瑞琪雖然收了九百多塊錢,但他自己只能拿一小半。大部分錢,是要送出去的。雖然遲瑞琪沒有說清楚,但馬興標知道,恐怕姜天明會得大頭。

    晚上,朱慕雲沒上場後,馬興標依然輸得一塌糊塗。陳旺金今天已經做了準備,只要馬興標缺錢,他馬上就以總務務的名義,給行動隊撥款。馬興標只需要簽個字,就能領錢,輸紅了眼的他,哪還能管這麼多?

    天亮後,馬興標依然沒能贏錢。倒是賈曉天,吃過晚飯後,開始贏錢了。到天亮後,馬興標成為最大的,也是唯一的輸家。他從陳旺金手裡,總共支了五千元。

    「什麼?五千?!」馬興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每一張領錢的條子,都有他的簽名和手印,這可是不能作假的。

    「這對你馬隊長,算什麼呢?下次行動隊出任務的時候,順便多抓幾個嫌疑犯回來,一切就都解決了。你馬隊長的人,我只要三成。」遲瑞琪伸出三根手指,鄭重其事的說。

    「再說吧。」馬興標說。

    馬興標暫時還沒有下決心,但回到鎮南五金廠後,他從總務處支了幾千塊錢的事,被姜天明知道了。行動隊這個月的經費,被他全部支取。行動隊再找總務處領錢,陳旺金只好向姜天明匯報。

    「你是腦子進水還是進屎了?輸這麼多錢,你拿什麼來還?!」姜天明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馬興標這個蠢材,沒把朱慕雲拉攏過來,反倒貼了好多出去。

    「局座,我這可是為您效力,這些錢,局裡得報銷。」馬興標振振有詞的說。

    「狗屁,這筆錢你自己掏!用公款打牌,你還好意思報銷。是不是去妓院,也得局裡出錢?」姜天明怒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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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三百一十三章防範措施

    姜天明咆哮如雷,破滅了馬興標的幻想。這可是幾千塊錢,必須讓他私人出。但他除了白石路的那棟房子外,並沒有其他財產。就是那套房產,也是姜天明買下送給他的。

    如果是欠私人的錢,他還不會這麼急,只需要支付三分的利息,勉強能支撐下去。但他現在欠的是公款,如果還不上的話,先不說局裡會不會找麻煩,就算不找麻煩,行動隊的工作,總不能停滯吧?

    「老陳,能不能再支點錢?」馬興標只好找到陳旺金,既然總務處的錢,這麼容易支到的話,他就只能寅吃卯糧。

    「馬隊長,這個月行動隊的錢,已經全部支完了。」陳旺金無奈的說,他當然不希望,馬興標再來支錢。昨天晚上,他支給馬興標的錢,也是有計畫的。到了一定的數目,就會封住。

    「行動隊的錢,都被我輸光了,你借我一點,總可以吧?」馬興標無奈的說。

    「昨天晚上,我也沒贏什麼錢啊,遲瑞琪是最大的贏家,要不,你找他借點?」陳旺金說,昨天晚上馬興標輸好近五千,但他只贏了幾百,朱慕雲贏了幾百,賈曉天贏了一千多,剩下的,都歸遲瑞琪贏走了。

    「跟他借與跟你借,有什麼區別?難道你這個總務處長,還拿不出三兩千元麼?」馬興標不滿的說。

    「你找我借,只能從你以後的薪水裡扣。但你找遲瑞琪借,完全可以不用還。」陳旺金微笑著說,馬興標守著行動隊,根本不知道這是個多大的寶藏。

    「遲瑞琪的生財之道,我是學不來的。」馬興標搖了搖頭,他知道,從看守所放人,從而賺取報酬,看似很穩妥。但是,一旦踩濕了鞋,想要再上岸,就沒那麼容易了。

    雖然馬興標堅持原則,但這種堅持,持續不了多長時間。他的女人,需要大量金錢,而他欠下的公款,也必須按期歸還。馬興標先向賈曉天借錢,畢竟賈曉天贏了他一千多,借一千臨時用著,也能暫時渡過危機。

    但賈曉天這段時間,日子過得太苦了,好不容易贏回錢,怎麼可能藉出去呢?馬興標平時用錢大手大腳,又沒有一個來錢的進項,這樣的錢借出去,要何年何月才能歸還?

    至於找朱慕雲借,馬興標相信,朱慕雲一定會借的。在政保局,朱慕雲一向就是急公好義。但是,借了朱慕雲的錢,也意味著欠了他的人情。世上的債,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債。況且,他的任務,是拉攏朱慕雲。如果他借了朱慕雲的錢,一時之間,卻無法歸還,那還談什麼拉攏?

    最終,馬興標只能與遲瑞琪合作。這種合作,他不用欠遲瑞琪的人情,而且每次交易後,就能收到錢,然後兩清。果然,馬興標找遲瑞琪借錢,遲瑞琪沒有猶豫,馬上就借了兩千給馬興標。但是,借錢歸借錢,利息還是要收的。

    欠了這麼多錢,馬興標只能努力還錢。他的薪水有限,就算有其他一些部門的孝敬,但只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最重要的是,他喜歡的女人,最近看上了一條珍珠項鏈,於公於私,馬興標都沒有了退路。

    行動隊最近接連行動,雖然沒有抓到真正的抗日分子,但嫌疑犯卻不少。行動隊抓回的人,不可輕易就放走。所以,價格自然就比較高。

    「慕雲,今天得借你的碼頭一用。」遲瑞琪找到朱慕雲,他收這樣的錢,自然不能在六水洲。去其他地方,他也不相信,在朱慕雲的碼頭,是較為合適的。

    「沒問題。」朱慕雲說,遲瑞琪每次的交易,大部分是在碼頭完成的。原本遲瑞琪要支付費用,但朱慕雲沒要。他只提出,如果碰到自己的熟人,希望遲瑞琪能手下留情。

    「馬興標最近參與進來了,這種事可能經常會有,每次都跑來碼頭,其實也很麻煩。要不,你也算一個?你在碼頭負責收錢,收了錢後,打電話告訴我放人,咱們一條龍服務。」遲瑞琪突然說,以前他只是零星做點這方面的事,畢竟政保局的單位中,行動隊的人最多。每次行動隊的行動,動輒就是十幾二十個。

    這些人當中,哪怕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會需要擔保的話,他也會很忙。而且,他直接收錢,很容易出事。這種事情,本來就只能通過一個中間人。朱慕雲來當這個中間人,最是合適不過。

    「這是你跟馬興標的生意,我插一腳不太好。」朱慕雲搖了搖頭。如果能參與這樣的生意,就算不拿錢,他也是願意的。畢竟這樣的話,以後他要放人,就無需去找遲瑞琪幫忙,只需要按照價格表,直接給錢就可以。

    「馬興標也願意你進來,這樣吧,我試著跟他說一下,如果他同意,我們就用這樣的方式交易。」遲瑞琪高興的說,他之所以要把朱慕雲拉進來,並不是因為,非得有個中間人不可。

    朱慕雲是李邦藩的人,而且跟政保局的日本憲兵隊長,大澤谷次郎的關係,也非常不錯。這種事情,並不是百分之百安全的。一旦出事,有朱慕雲這樣的人參與,他的安全係數要高是多。

    馬興標對遲瑞琪的提議,也很贊同。原本,馬興標就準備與朱慕雲親近,給他介紹女伴是如此,與朱慕雲一起玩牌,也是如此。馬興標一直都沒有如願,但他沒想到,自己最終用這樣的方式,與朱慕雲合作。

    雖然這種合作,是建立在金錢基礎上的,但馬興標相信,他與朱慕雲的關係,已經進入到了一個新的階段。

    只要有生意成交,馬興標就會來碼頭,與朱慕雲見面。既是為了分錢,更是與朱慕雲接觸。至於打牌,馬興標現在醒悟過來了,以他的技術,與這幫人打牌,簡直就是在送錢。

    「老馬,按照這樣的速度,你的收入馬上就超過我們經濟處了。」朱慕雲拿出厚厚的一沓錢,馬興標在抓人的時候,就已經打探好了情況,每個人的行情,他都心裡有數。

    朱慕雲只負責,按照他提供的價格收錢,就可以了。每次生意成交,馬興標當天下午,必定會來碼頭。這樣的錢,來的太輕鬆,讓馬興標很快就還清了債務,並且過上了富貴的生活。

    「兄弟,你是不知道,老哥真是缺錢用。」馬興標說,他現在跟朱慕雲稱兄道弟,基本上也摸到了朱慕雲的脈。朱慕雲最大的愛好,還是錢。

    女人,朱慕雲或許喜歡,但他很挑剔。一般的女人,根本入不了朱慕雲的法眼。馬興標覺得,想要拉人下水,最可靠的辦法,還是通過女人。現在,他就被幾個女人控制著,每天為了應付她們而樂此不疲。

    所以,在沒有找到合適的女人前,馬興標沒打算再出手。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也拜託別人幫他特色。他相信,只要朱慕雲一旦開了「葷」,必定一發不可收拾。

    「老馬,我們這樣分錢,要不要給局座準備一份?」朱慕雲問,所有的錢,遲瑞琪佔兩成,他佔兩成,馬興標獨佔六成。畢竟馬興標勞苦功高,人是他抓的,能否收到錢,主要看他的目標是否選得準。

    「不必,局座還會缺這點錢?」馬興標不以為然的說,這些錢都是自己辛苦賺來的,給行動隊的人一點好處,還能說得過去。讓姜天明分一杯羹,他暫時還沒有考慮過。再說了,姜天明知道他們收這種錢,豈會同意?

    「好吧。」朱慕雲覺得,自己必須改變收錢的方式才行,否則被人抓個現行,他會很慘。這點錢,朱慕雲原本是沒看在眼裡的,但是關係到行動隊,他必須要留著這樣的通道。

    朱慕雲去了趟文化街,憑著之前的關係,買了幾十幅贋品字畫。以後,誰要是想從六水洲放人,必須在他這裡購買一幅字畫,價格嘛,當然是按照馬興標規定的來賣。就算有人發現,也不能斷定他就在收黑錢。

    馬興標雖然沒打算告訴姜天明,但朱慕雲卻早就向李邦藩匯報。而且,他收的兩成,也與李邦藩一人一半。剛開始,李邦藩還有些猶豫,畢竟六水洲的看守所中,很有可能會有抗日分子,如果把地下黨或者軍統的人,放走了,那就太得不償失。

    但朱慕雲藉著馬興標的話,這些人都是特意挑選的,與抗日分子無關。抓這些人進來,最多也就是有嫌疑,絕對不會是真正的抗日分子。有了這份承諾,李邦藩才開始放下心來。

    「你這個辦法很不錯,以後有什麼事情,我也讓人來你那裡買古玩字畫。」李邦藩笑著說,朱慕雲從處理賈曉天的財產,得到靈感,想出的這個辦法,確實有一定的防範作用。

    「沒有問題,我那裡的古玩字畫,絕對保真,價格嘛,童叟無欺。」朱慕雲笑嘻嘻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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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三百一十四章做套

    馬興標、遲瑞琪和朱慕雲,合夥做生意,雖然可以瞞得一時,但不可能長久瞞下去。畢竟這種事,必須要把消息傳出去,才會有人來找朱慕雲接洽。要不然的話,朱慕雲的「古玩」生意,也沒辦法做下去。

    陽金曲作為情報處長,得到消息後,怒不可遏。第一時間就向姜天明匯報了,堂堂的行動隊長,竟然與人勾結。說輕了,那是貪污腐化,說重點,與通敵無異。

    「有證據沒有?」姜天明問,他也很生氣,馬興標竟然為了錢,與朱慕雲、遲瑞琪勾結。但最讓他生氣的是,馬興標拿了錢,竟然還瞞著自己。

    從這一點上看,馬興標連賈曉天更加不如。賈曉天收了黑錢,至少還會孝敬姜天明一份。雖然那一份,並不算多,但起碼還有。馬興標這次做得更過分,連一分錢都沒讓自己見到。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須要好好教訓他一頓才行。

    「這還需要什麼證據?馬興標負責抓人,朱慕雲負責收錢,遲瑞琪負責放人,簡直跟土匪。不,比土匪還不如!」陽金曲氣憤的說,土匪至少綁架就是綁架,但他們是打著抓捕抗日分子的名義,把人抓進來。做著綁架的勾當,卻又不敢承認,豈不是連土匪都不如?

    「我們是執法者,知法犯法的事不能幹。這件事,由我來處置,你不要將消息洩漏。」姜天明叮囑著說,他雖然很生氣,但這件事必須抓現行,否則的話,最後只會作作一場口水仗。

    姜天明隨後將馬興標叫來,在馬興標走進辦公室後,姜天明頭也不抬,一直在埋頭看文件。馬興標進來後,感覺氣氛有些不對。他不敢打擾姜天明,只好站在辦公桌對面,屏氣凝神的等著姜天明。

    「最近你發財了嘛。」姜天明等了好一會,這才重重的冷哼了一聲,抬起頭說。

    「局座,我只是為了還清公款,實在沒辦法,才出此下策。」馬興標叫苦不迭的說,他當時實在是找不到錢,才找遲瑞琪借錢了。為了還錢,只能與遲瑞琪合作。現在看來,他們的合作還算愉快。只不過,這麼快就被姜天明知道了。

    「你知道現在的行為是什麼嗎?如果你抓來的人當中,有一個是真正的抗日分子,你就是通敵,那是要殺頭的!」姜天明咆哮如雷的說。

    「所有的人,都是我親自挑選的,他們或許同情抗日分子,但絕對不可能是真正的抗日分子。」馬興標搖了搖頭,名單和價格,是他先提供給朱慕雲的。朱慕雲按照名單上的價格,收了錢後,再通知遲瑞琪放人。所有的人員,其實還是控制在他手裡。

    「你們是怎麼操作的?」姜天明深深地看了馬興標一眼,緩緩的說。他對馬興標還是信任的,馬興標為了錢可以做這樣的事,但要說通敵,絕對不可能。

    馬興標不像其他人,他手裡沾滿了地下黨和軍統的血。政保局所有人,都有可能通敵,唯獨馬興標不會。

    「我抓人,朱慕雲收錢,遲瑞琪放人。」馬興標隨口說。

    「你最近與朱朱慕雲的關係,怎麼樣了?」姜天明問,要不是他給馬興標派任務,讓他接近並且拉攏朱慕雲的話,馬興標也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還算可以吧,朱慕雲這小子,最大的愛好不是女人,而是錢。只要有賺錢的門路,他就兩眼放光。」馬興標嘆息著說。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姜天明嗤之以鼻的說。

    「局座,我多次試探過他,朱慕雲雖然願意與我合作賺錢,但如果要讓他背叛李邦藩,暫時還不行。」馬興標搖了搖頭,朱慕雲甚至明確跟他說過,李邦藩對他有知遇之恩,他可以背叛任何人,但絕對不會背叛李邦藩。

    「那是你還沒有找到辦法。我跟你講,如果有人當場揭發朱慕雲收黑錢,你覺得李邦藩還能保得住他嗎?」姜天明冷笑著說,朱慕雲做其他事情,他可能難以察覺。但跟馬興標合夥,那就怪不得自己呢。

    「這樣不太好吧?」馬興標遲疑著說,給朱慕雲下套,豈不是讓自己也完蛋?這種生意,他現在已經做上了癮,只要把人一抓,就等著分錢,這種生意,找遍天下也難得找到第二種。

    「怎麼,跟朱慕雲走近後,要講兄弟之情了?」姜天明冷笑著說。

    「那倒不敢,只是可惜了這樁好生意。」馬興標可惜的說。

    「你小子,朱慕雲出事後,你不會換個人?到時候,我給你安排一個。」姜天明說,這種生意,他當然也感興趣。而且,他不參與則罷,一旦參與,必然要佔大頭。

    「那就聽局座安排。」馬興標暗暗叫苦,這樣的生意,如果讓姜天明參與進來,自己只能喝湯了。但他這麼久,也沒有給姜天明分錢,已經是大大的得罪了姜天明。如果現在,他不允許姜天明進來的話,恐怕被踢出局的,將會是自己。

    既然是給朱慕雲做套,自然就得做全套。馬興標安排行動隊的人,抓了幾名可疑分子,送到了六水洲。遲瑞琪一接到人,馬上就與朱慕雲聯繫。

    「老遲,先別著急,馬隊長那邊還沒來信呢。」朱慕雲微笑著說,遲瑞琪幹這種事,已經是輕車熟路。每次行動隊送過去的人,他都會單獨關押。甚至像張光照當初一樣,對這種人,並不登記,免得放出去時,又得銷檔。

    很快,馬興標那邊也打來電話,告訴了他那些人的情況,以及每個人的價格。朱慕雲下午,特意待在碼頭。很快,馬興標抓來的人,都開始來跟他接觸。得知價格後,有錢的回去籌錢,沒錢的就只能回去借錢。

    朱慕雲並不知道,今天這次交易,是馬興標和姜天明,聯手給他下套。這次來贖人的,其中有一人是他們特意找來的。只要朱慕雲與他達到交易,並且寫下字據,那麼朱慕雲的把柄,就算握在他們手中。

    姜天明對自己的安排很滿意,他現在要考慮的是,拿到朱慕雲的把柄後,該如何要挾他。是讓朱慕雲替自己打探情報?還是直接從李邦藩的陣營出來。他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只要朱慕雲暗中投靠自己就行。等一切準備就緒,最後給李邦藩致命的一擊。

    「局座,錢付了。」馬興標很快走了進來,但他臉上,並沒有那種獲勝的興奮感。

    「怎麼,還於心不忍?」姜天明對馬興標的表情很不滿意,馬興標只是跟朱慕雲相處了這麼點時間,就有了所謂的感情,如果再處下去,是不是要被朱慕雲拉攏過去了?

    「失敗了。」馬興標並不是擔心朱慕雲,而是他的人,並沒有拿到朱慕雲的證據。因為他拿回來的,只是一張寫著古玩交易的憑條。上面的價格,除了自己規定的之外,還多了幾十元,那幾十元,不用猜也知道,是真正古玩的價格。

    「今有乾青花梅花瓶一件,計價三百二十元整,錢貨兩清,立字為據。這是怎麼回事?」姜天明驚訝的說。

    「朱慕雲拿了些古玩字畫,所有去贖人的,都必須買一件事。三百是我定的價格,二十是古玩的錢。」馬興標一直不知道,朱慕雲竟然會這樣做。不管他派誰去調查,最後只會查到,朱慕雲在做古玩交易。

    但這樣的交易,哪怕特高課去調查,也不會有什麼問題。黃金有價,古董無價。畢竟古董的真偽,一直很難鑑定。誰也不敢確定,自己就是打了眼。你或許打了眼,但或許人家就是撿漏了呢?畢竟撿漏考究的是眼力,誰也不敢說,自己的眼力就是最準確的。

    「你跟他合作了這麼長時間,怎麼到今天才發現?」姜天明恨不能給馬興標一巴掌,雖然朱慕雲負責收錢,但人家卻多轉了道彎。雖然要多費的時間,但卻將事情撇清。現在,他拿著這樣的字據,屁都沒用。

    而且,除了今天的人之外,誰還會向他要字據呢?以朱慕雲的敏感,今天這個特別要字據的人,肯定會引起他的懷疑。

    「我以前又不關心這些。」馬興標說,他現在才發現,朱慕雲的成功,不是偶然的。想在政保局站穩腳跟,時刻都得警惕。

    「你找的人,沒有問題吧?」姜天明揚了揚手中的字據,提醒著說。

    「有些人也會要字據,這不算什麼。」馬興標說。

    「你看看,這份字據,是不是朱慕雲寫的?」姜天明突然問。

    「不太像。」馬興標看了一眼,不太確定的說。

    這份字據,並不是朱慕雲寫的。誰想要字據,誰就自己字,朱慕雲最多在上面簽個字。這是他的規矩,誰要是不遵守這個規矩,那生意可以不做。反正著急的,又不是他。今天來贖人的,只有一個要字據。

    朱慕雲當時沒有在意,畢竟也經常會有人,想拿份字據回去。但他依然是讓對方立字據,自己只需要簽字就可以。但今天,此人卻引起了朱慕雲的懷疑。因為那人,自從到碼頭後,一直關心的不是嫌犯,而是自己怎麼收錢。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7 22:10


    朱慕雲到緝查科後,幾乎每天都要收別人的錢。對送錢者的心態,他已經摸透。既然到了自己這個地方,關心的,絕對不會是錢。要麼是貨,要麼是人,怎麼可能會惦記著,讓自己立字據呢。

    當時他就留了個心眼,一個電話打給二處的馮梓緣,讓他借個人給自己。馮梓緣當時就把諸峰給派了過來,朱慕雲讓諸峰跟著那人。結果,諸峰迴來匯報,那人進了鎮南五金廠。

    朱慕雲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他讓諸峰迴去,順便給了他一條煙,並且讓他給馮梓緣帶了兩瓶茅台酒。

    「朱副處長,借個人嘛,怎麼還這麼客氣。」馮梓緣收到諸峰帶回的酒後,給朱慕雲來了個電話。他也問了諸峰,朱慕雲只是讓他跟個人,結果那人到了局裡,諸峰就回來匯報了。

    「這不是客氣不客氣的事,而是規矩。」朱慕雲說,他請人幫忙,當然要感謝。

    朱慕雲知道,馮梓緣打電話來,肯定是找諸峰瞭解過情況。自己要跟的人,竟然到了鎮南五金廠,自然會引起馮梓緣的浮想聯翩。朱慕雲知道,自己的交易方式,恐怕又得有所變化才行。

    朱慕雲的規矩很多,一旦設立了規矩,自然就得遵守。要不然的話,很容易被別人利用。這次的事情,要不是他早就定好了規矩,恐怕就會著了別人的道。

    「老弟,你可得注意,這是有人要整你。」馮梓緣提醒著說。

    「多謝馮科長提醒。」朱慕雲淡淡的說,他判斷,這件事不是陽金曲搞的鬼,就是出自馬興標之手。而他們的背後,肯定是姜天明指使。

    「以後還有這樣的事,隨時可以找我。」馮梓緣微笑著說,只要朱慕雲講「規矩」,他給派個人,肯定沒問題。朱慕雲出手大方,只要幫他做了事,必定會有回報。

    「這可是你說的,這樣吧,還有個人,你再派兩個人跟一下,只要知道住在哪裡就可以了。」朱慕雲說,他相信,這次馬興標抓來的人,都是身家清白之人。只要知道他們的住址,很容易打探到身份。

    「沒問題。」馮梓緣說,他手底下的人,如果跟蹤那些老練的情報員,或許還差點火候。但要是跟蹤普通老百姓,還是沒問題的。

    贖人的雖然走了,但是抓到的人,還沒有放出來。朱慕雲如果不給遲瑞琪打電話的話,六水洲上,是不會放人出來的。朱慕雲查了一下,今天那人來贖的,叫趙凡。其他人,朱慕雲都可以放,但這個趙凡,暫時還得留一留。

    朱慕雲不管是陽金曲指使的,還是馬興標指使的,他都要調查清楚。至少,要讓對方知道,自己已經察覺。他給遲瑞琪去了個電話:「老遲,那個叫趙凡的,可以放了。」

    雖然他知道,趙凡背後有貓膩,但他並不會為難此人。依然按照正常程序,打電話給遲瑞琪,讓他放人。自己收了錢,就得放人,不管此人是什麼身份,馬興標安排的也好,陽金曲故意放進來的也罷,他都得按規矩辦事。

    朱慕雲並沒有見趙凡,他以為,能幫著政保局的人,進入六水洲,必定與政保局有某種聯繫。但馮梓緣的人,很快就告訴他,趙凡只是個菸鬼。為了二兩鴉片,就能把自己的親爹都賣掉的主。

    朱慕雲給了三兩鴉片,趙凡馬上將事情交待得清清楚楚。行動隊的人給了他一兩鴉片,讓他進看守所待半天。抓的時候,行動隊的人就講的很清楚。

    雖然找到了趙凡,但對朱慕雲來說,並沒有實質性的收穫。相反,他還欠下馮梓緣一個人情。辦事的人,朱慕雲每人給了兩塊大洋。馮梓緣那邊,不好直接給錢,只好送了一斤頂級的明前龍井茶。

    晚上,朱慕雲回到家後,躺在地下室的床上,一直睡不著。他在不斷的思索,如果自己沒有用買賣古玩的方式來收錢,那現在會怎麼樣?馬興標給趙凡,定的價格是三百元。但以朱慕雲對趙凡的瞭解,三元都是多餘的。這樣的菸鬼,已經是社會的毒瘤,關在看守所,反而是造福社會。

    還有出錢的那個人,朱慕雲從來不問對方的姓名,但他把對方的相貌,牢牢的記在心裡。朱慕雲在想,如果自己按照一般的方式,收了對方的錢,並且給出一個放人的條子。現在,恐怕已經有人找上門來了吧。

    不管是什麼樣的人找上來,朱慕雲都很被動。如果是特高課的人,他只能找李邦藩出面。要是政保局的人,自己只能受制於人。朱慕雲想到趙凡,他認為,最大的可能,還是政保局的人。畢竟,交贖金的人,最終回到了政保局。

    如果姜天明的人,找上自己,他唯一的辦法,只能妥協。雖說不至於被一棍子打死,但是,他的把柄被別人抓住,以後再想過安穩日子,就沒那麼容易了。

    想通之後,朱慕雲終於能睡著了。有些問題就是這樣,看著複雜,但只要想通某一個節點,一切豁然開朗。或許,這就是馬興標一直接近自己的目的。

    第二天一早,朱慕雲去了鎮南五金廠,向李邦藩匯報此事。馬興標既然給自己下套,這個生意,自然也就難以為繼。他是與李邦藩分成的,當然得稟報自己的合夥人。

    「你的意思,是馬興標給你下套?」李邦藩沉吟著說,姜天明亡他之心不死,在自己這裡找不到機會,藉機向朱慕雲下手,完全是有可能的。

    「這只是我的推測,幸好我有了防範,否則會給處座帶來麻煩。」朱慕雲一臉懊悔的說。

    「就算真出了事,我也不會有麻煩。」李邦藩說,想用朱慕雲來威脅他,這只是姜天明的一廂情願。

    「當然,這件事是我負責的,絕對不會牽連到處座。」朱鄭重其事的說。

    「賈曉天的財產,今天要拍賣,他那套房子不錯,你有沒有意向買下來?」李邦藩問,現在古星有頭有臉的人,都住在白石路。他與張百朋,也都住在那裡。住在白石路,不但是身份的象徵,更是安全的保證。

    「我才新晉副處長,就住到白石路,恐怕不妥吧?」朱慕雲說,白石路上住的,非富即貴。在政保局,至少也要處長級別的,才有資格住進去。副處級別的,除了以前的賈曉天外,目前只有陳旺金在那裡買了房子。

    「經濟處的副處長,絕對有資格住在白石路。我想,買下那套房子的錢,你應該還出得吧?」李邦藩說,白石路上的房屋,比其他地方要貴一些,甚至比法租界的別墅,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古星,現在兩三百元,就能買一套一般的房子。如果六七百元,就能買下帶院子的。上千元的話,可以買棟兩層帶可停車的院子。但在白石路上,房子的起步價,都在兩千以上。除了法租界外,其他地方的房屋價格,都在跌,只有白石路的房產價格,不停的在漲。

    因為白石路上的房屋,是有限的。而想往進去的人,越來越多。賈曉天的那棟房子,當時買的時候,還不到兩千,但現在,三千都未必能買到。

    「我只擔心,住在那裡不自在。」朱慕雲苦笑著說,住在白石路,雖然安全,但同時也會限制自由。他除了經濟處的副處長外,還有兩個身份:地下黨與軍統。

    這兩個身份,都不能暴露,否則的話,他在白石路的房子,可能就是他最後的歸宿。但現在李邦藩要求,他只能執行。回到經濟處後,朱慕雲去了趟四科。

    「你原來在白石路的房子,今天就要拍賣。」朱慕雲盯著賈曉天,緩緩的說。

    「被拍賣?局裡連這套房子也不給我留麼?」賈曉天苦笑著說。

    「要不,你自己再去拍回來?」朱慕雲說,他一直在觀察賈曉天的表情,賈曉天的財產,雖然都被搜刮,但他相信,應該還會有一些藏得很隱蔽。比如說,他住的那套房子內。

    「我現在的資格不夠。」賈曉天搖了搖頭,能住在白石路的人,都需要一定的身份。他現在只是四科的科長,可以住到白石路旁邊,但卻不能住在白石路上。

    「現在住不了,不代表以後不可能。你可以先買下來,我可以代勞。」朱慕雲微笑著說。

    「可我也拿不出這麼多錢……」賈曉天猶豫著說,他確實還埋了筆錢在那棟房子內,但以他現在的財產,並不足以買下來。
交鋒 第三百一十五章規矩

    「我說過,可以幫你買下來。我想,你應該在裡面,還有些東西要拿吧。」朱慕雲意味深長的說。

    「處座言重了。」賈曉天尷尬的說,他對白石路上的房子,並沒有什麼興趣。真有感興趣的是,是自己埋在院子內那棵樹下的兩個罈子。為了以防萬一,他當時埋得較深,至少在一米五以下。只要稍微淺一點,就會被二科的那幫人起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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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三百一十六章 驚豔

    市財政局的拍賣會,在法租界的拍賣公司舉行。朱慕雲與政保局的陳旺金,都參加了。這次的拍賣會,吸引了很多人。除了賈曉天的東西外,還有其他拍品。比如一些歐美藝術器,還有法租界的房屋、汽車,甚至還有女人。

    當然,最吸引人的,還是中國的藏品。亂世的黃金,盛世的古董,這樣的時期,各種藏品是最不值錢的。但是,有識之士也希望,能在這種動盪歲月,在這樣的拍賣行撿漏。

    朱慕雲的目標只有一個,白石路173號的房子。那棟房子的底價是一千五百法幣,但朱慕雲估計,三千元都未必能拿下來。

    在拍賣會上,朱慕雲還遇到了艾登。朱慕雲現在偶爾也能嘣出幾句洋文,他與艾登的交流,讓政保局的其他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艾登,我的朋友,你又看中了我國的哪件寶貝?」朱慕雲笑吟吟的問。外國人喜歡中國的東西,而中國人,卻更喜歡外國的玩意兒。

    朱慕雲的目光,朝著艾登的附近掃去,並沒有發現中國女性。他向鄧湘濤建議過,要讓徐慧瑩去艾登的汽車洋行做事。憑著徐慧瑩流利的英文,一定能找到一個合適的職位。

    「我聽說有幾幅字畫不錯,特意來看看。」艾登看中的,正是賈曉天的字畫。

    「沒想到你這麼喜歡中國的字畫,艾登,你的洋行,最近新增職員了沒有?」朱慕雲問。

    「沒有。」艾登搖了搖頭,現在法租界到處都是人,據說所有的房屋,連地下室都沒閒著。在法租界有房產的人,最近都發了筆財。但是,他的汽車洋行,需要的是高素質人才。能講英文是最好的,如果能駕駛汽車,或者維修汽車,就再好不過。

    朱慕雲很是意外,鄧湘濤為了保護徐慧瑩,肯定是不遺餘力。怎麼這麼久,還沒有安排徐慧瑩在法租界上班呢?

    「verybeautifulwoman!」

    朱慕雲正在環顧四周的時候,突然聽到艾登發出一聲讚嘆。這句話,他聽懂了,是「大美女」的意思。

    他順著艾登的目光望去,門口走進來了一位身材高挑的中國女子。她留著內卷邊波浪形髮式,寬寬的螓首、彎彎的柳眉,濃淡適宜的黛眉下一汪清澈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精緻的小瑤鼻,秀挺的鼻樑下面是一張小巧的紅唇。

    她身穿白色的套裙,剪裁得體、**纖腰勾勒得曼妙無比。在她臉上,看不出半點輕佻,也找不出一絲風騷,她美麗而不豔俗,動人而不嫵媚,莊重而不輕浮,這是一個有修養有教養的大家閨秀。

    朱慕雲一時之間也看呆了,他心裡,竟然不可抑制的,產生了一陣漣漪。他眨了眨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作為一名潛伏者,他必須有堅毅的品質。很快,他眼中的愛慕,就換成了欣賞。愛美之心,人皆有著,但並不代表,每位絕色的女子,都必須佔有。

    朱慕雲迅速了整個拍賣大廳,似乎所有人在這一刻,都停止了呼吸,就連站在台上的拍賣師,好像也見到了一件絕世珍品一般。此時,他像其他人一樣,大腦已經失去指揮自己行動的能力,木頭一般地站在那裡不動,楞著兩隻眼睛發痴地看著款款走進來的女子。

    「諸位上午好,我是費利克斯,這位是我的助手,於心玉小姐。」旁邊的一位外國男子,似乎很滿意大家的表情,用中文揚聲說道。

    「他是誰?」朱慕雲用手肘碰了碰流著口水的艾登。

    「他是德意志洋行的老闆,一個地道的無賴和騙子!」艾登一臉羨慕而忌妒的說。

    「你吃過他的虧?還是見不得他身邊有美女為伴?」朱慕雲微笑著說。

    「你是不知道,日本人佔領古星之前,他以德國人的身份,強佔了不少人的家產。如果不是因為這場戰爭,他現在還只是個二流子。」艾登一臉不屑的說。

    「他旁邊的女孩是誰?」朱慕雲問,德國與日本是盟友,在古星,美國人的身份,遠不如德國人。德國人開的商店,就連日本憲兵,也是不敢去騷擾的。

    「不認識,但我想,很快就會傳出她芳名。」艾登的目光,一直緊緊盯著那位漂亮的女孩子,深深地陷了進去,再也拔不出來。

    因為費利克斯帶來的女孩,太過驚豔,拍賣會因此而停頓了一段時間。很快,那些人開始整理自己的衣服,掩飾著剛才的失禮。

    艾登雖然對費利克斯一臉的厭惡,但等費利克斯落坐後,他卻毫不猶豫的把朱慕雲拋下,鑽到了費利克斯身邊坐著。他的心思,連三歲小孩都知道。很快,他的無恥就得到了回報,他與那位漂亮的女子聊了起來。

    中國人表現得很含蓄,朱慕雲是典型的中國人。他強迫自己不去想她,端坐著,翻看著手中的畫冊。

    「老弟,你就沒打算去認識一下,那位于小姐?」陳旺金見艾登離開,坐到朱慕雲身邊,低聲說。

    「人家豈是我輩所能認識的。」朱慕雲自嘲的說,他早就調整好了心態,只欣賞不仰慕。他的工作性質,決定他不可能去談戀愛,所有的情感,都只能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老弟不要妄自菲薄。你有才,她有貌,你們正是郎才女貌,如果她未嫁,倒是可以給你做個媒。」陳旺金說,朱慕雲年紀輕輕,就是政保局經濟處的副處長,這樣的身份,不管配哪家的小姐,都不失身份。

    「老陳,我們是來拍東西的,還是以正事為主。」朱慕雲說,他的任務,是拍下白石路173號那棟房子。而陳旺金,主要是來監視,賈曉天那些古玩字畫。

    雖然賈曉天的古玩字畫,報價都不高,但誰也不知道,拍賣會上會發生什麼。有些底價一元的東西,拍出天價,也不是沒有可能。如果此次賈曉天的東西,在拍賣會上流拍的話,將會被當成贋品,退還給賈曉天。

    陳旺金原本的注意力,都在拍賣會上。但自從於心玉進來後,他的目光,就時不時的瞥向於心玉的方向。這讓台上的拍賣師,很是無奈。如果所有的人注意力,都被於心玉吸引的話,這場拍賣會的效果,會大打折扣。

    比如說第一件拍品,是一件乾隆銅胎琺瑯直頸瓶,起拍價八十美元,竟然沒有人加價,朱慕雲當時興之所以,舉了一次牌,沒想到再沒有人報價,竟然以起拍價成交。白石路的房子,排在第二位,起拍價兩百美元,也被朱慕雲以兩百二十美元拿下。

    等到第三件拍賣品,一件翡翠貴妃手鐲,於心玉突然舉了牌後,所有人才醒悟過來。這是拍賣會,不是賞美會。既然美人舉牌,其他人自然不會競爭。但是,也有兩個參加拍賣的美婦,對於心玉又忌又恨,一見她舉牌,馬上跟著叫價。最終,一件一百美元起拍的翡翠貴妃手鐲,被叫到了四百美元。

    最終,於心玉沒有再舉牌。她放棄報價,激怒了旁邊的艾登,他站起來,站著舉牌的那位婦女,不滿的說:「太可惡了,你怎麼能搶了這位漂亮小姐的心愛之物呢。」

    「你有錢,可以報價啊。」能來參加拍賣會的,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對方並不會因為艾登是美國人,就畏懼。

    「五百美元。」艾登被對方一激,報出了一個最新的價格。

    「老陳,我先走了。」朱慕雲知道,接下來的情況,很有可能會失控。這個女人太過驚豔,與其想念,不如不見。

    朱慕雲離開的非常堅決,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兩百二十美元,換成法幣,不到兩千法幣。如果留到後面競拍,173號,沒有五百美元,別想拿下來。

    拍賣大廳有人離開,而且還是個年輕男子,走的時候,連正眼也沒瞧自己一眼,這讓於心玉很奇怪。她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就是想讓所有人吃驚。但這位男子,無視自己而離開,讓她有一種失敗感。

    但她不好發怒,只能深深的看了朱慕雲一眼,似乎要把這個男人,牢牢的記住。下次有機會,一定要質問她,為何今天會突然離開。

    朱慕雲到外面,交清了錢後,拿到了白石路173號的鑰匙和房契。他開著車子,一刻也沒有停留,直接開到了緝查四科。

    「這是白石路173號的鑰匙,給你一天的時間,夠了麼?」朱慕雲把鑰匙扔到賈曉天桌上,他很清楚,賈曉天在房子內,應該還有東西。與其讓他天天掛念,不如大方點還給他。

    「房子拍下來了?」賈曉天又驚又喜,這把鑰匙他再熟悉不過,只是現在,卻成了朱慕雲的產業。

    「趕緊去吧,明天我可能就會搬進去。」朱慕雲擺了擺手,他沒有陪賈曉天一起白石路,這是賈曉天的秘密。

    「謝謝。」賈曉天感激涕零的說,不管換成是誰,都不可能像朱慕雲這樣,房子剛拍到手,就讓自己去取回埋藏的東西。在這一點上,他是很敬佩朱慕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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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三百一十七章 感激

    賈曉天一個人回到了白石路173號,雖然他曾經是這裡的主人,但現在再回來,卻像做賊似的。撕掉門的封條,賈曉天悄無聲息的走了進去。裡面一片狼藉,翻箱倒櫃不說,院子裡,也被挖得坑坑窪窪。

    他到後面的柴房,摸出一把鋤頭,很快在院子裡的樹下,奮力的挖起來。半個小時後,他挖出兩個小壇裡。口子用油布封著,打開一看,裡面全部是金光閃閃的金條。一壇一百根,整整兩百根。

    抱著這兩壇失而復得的金條,賈曉天感慨萬端。如果今天拍下這棟房屋的人,換成了姜天明。在自己漏了風的情況下,拍下房子下,會把整個房子,一磚一瓦的拆掉。可朱慕雲沒有這樣做,朱慕雲連門都沒進,就把鑰匙交還給自己,這份胸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找了個布袋,將金條倒進去後,賈曉天背著金條,費力的離開了。到家後,他再次將金條埋了起來。這次埋得更深,快天亮的時候,他才把金條埋好。

    第二天一早,賈曉天早早到了朱慕雲家。他知道,朱慕雲一大早會去鎮南五金廠,然後再去碼頭。可能一整天,也不會來四科。

    「忙完了?」朱慕雲出來的時候,見到滿身是泥的賈曉天,看得出來,昨天晚上他很忙。他衣服上的泥,有些還很新鮮。

    「朱處長,我知道,說什麼也不足以表達我的謝意。這是一點意思,你一定要收下。」賈曉天拿出一個布袋,裡面裝著十根金條。

    「這是什麼意思?」朱慕雲看了一眼布袋,裡面的金條很晃眼。

    「沒什麼意思,只是想表達我的一份謝意。實話跟你說吧,我在院子裡埋了點金條,如果不是因為你,我肯定拿不回來了。所以,我很感謝你。」賈曉天鄭重其事的說,他甚至,有種要把薑天明用意說出來的衝動。

    「金條你拿回去,鑰匙你也不用還我,這棟房子,我送你了。」朱慕雲說,兩百二十美元,雖然不算貴,但換成大洋也有一千多。

    「這棟房子,當初就是姜天明送給我的。對我來說,這是棟凶宅。當然,朱處長你吉星高照,無需理會這些。但房子,我萬萬不能要的。金條,也請你務必收下。要不然的話,我於心不安。」賈曉天誠懇的說,他以前給姜天明送禮,從來沒有一次送過五根金條。

    現在,他能一次拿給朱慕雲十根金條,又不染指白石路173號的房子,可見他對朱慕雲的感激之情,是發自內心。

    「好吧,這些金條,暫時就寄放在我這裡。以後,如果你需要的時候,可以再來拿。」朱慕雲說,他並不在乎賈曉天的十根金條。但是,這也是表明賈曉天的態度。

    「朱處長,你可真不愛財。」賈曉天突然說,相比姜天明和馬興標,朱慕雲已經是很清廉了。記得那天晚上,馬興標就多次試探過他,如果有錢的話,可以再去走動走動。但當時的賈曉天,一口咬定,已經身無分文。否則的話,這兩百根金條,又會被姜天明和馬興標瓜分。

    「謝謝。」朱慕雲難得臉上一紅,這樣的話,只有胡夢北說出來,他才可以心安理得的承受。其他人說這種話,完全是說假話。

    但朱慕雲沒想到,這次賈曉天卻是發自內心。相比姜天明和馬興標,朱慕雲確實不算愛財。畢竟朱慕雲所收到的錢,並沒有全部裝進自己的腰包。

    朱慕雲到鎮南五金廠的時候,李邦藩去了姜天明的辦公室。他讓人給朱慕雲留了話,經濟處所有副科級以上幹部,會部到會議室開會。今天上午,又會有重要行動。

    朱慕雲拿起電話,分別是任紀元、王強和賈曉天打了電話,通知他們趕緊來政保局。而他,見李邦藩沒有回來,就去了陳旺金的辦公室。

    「今天又有大行動?」朱慕雲見陳旺金又在發裝備,不以為然的問。經濟處,一般都不參加具體行動,就算參加,也只負責外圍。不管多大的行動,經濟處都是配合。

    「據說這次要把軍統古星站一網打盡。」陳旺金神秘的說,他在局本局,整天跟姜天明混在一起,消息要比其他人更靈一些。

    今天,政保局所有的副科級以上幹部,必須來局裡開會。而政保局與外界的聯繫,除了姜天明的辦公室,留了一部分電話,可以打電話外,所有電話都只能進行內部聯繫。曾山和李邦藩的電話,也都被掐斷了。

    「又有什麼重量級情報?」朱慕雲驚訝的說,對消滅軍統古星站,政保局的所有人,都保持著極大的熱情。但是,光靠一二次的消息,朱慕雲認為,不可能完全摧毀古星站。

    如果,能把鄧湘濤、鄧陽春、井山這些人抓獲,並且讓他們全部叛變的話,或許能將古星站一網打盡。否則的話,現在的古星站,分散得很開,不存在再被一網打盡的事。

    「不知道,據說又是一處的情報。賀田準備讓特高課配合,但姜天明堅決沒有同意。」陳旺金說,賀田與本清正雄的關係不錯,拿到重要情報,不信任政保局,也是情有可原。

    「賀處長的情報,準確率越來越差,還是局座有遠見,千萬不要輕易驚動特高課,否則像葉朋中之事,到現在也無法收場。」朱慕雲說,因為上次賀田的錯誤情報,葉朋中到現在還住在醫院裡,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但至少要在床上,休養半年以上。

    「誰說不是呢,賀處長立功心切,他以為人人都跟他一樣,只要進了特高課,馬上就會叛變。」陳旺金冷笑著說,叛變的人,不管到哪裡,都會讓人瞧不起。

    聽說是賀田的情報,朱慕雲徹底放心了。賀田在古星站,安插了兩個人,飛鳥孔祥宇和飛蟲邢健。其實,邢健剛到重慶,就主動坦白一切。被派回古星執行任務,一直沒有得到鄧湘濤的信任。

    孔祥宇倒是隱藏得很深,可上次被鄧湘濤試探出來,孔祥宇已經向鄧湘濤自首。只不過,賀田還不知道罷了。鄧湘濤上次計畫,要暗殺賀田,恐怕今天,就是行動的日子。朱慕雲並不擔心古星站,倒是覺得,賀田今天恐怕危險了。

    孔祥宇是賀田發展的情報員,兩人一直單獨聯繫。如果孔祥宇匯報,有重要情報,必須見面,想必賀田不會猶豫。只要賀田離開政保局,就會成為古星站的目標。

    只是,這樣的話,朱慕雲是不會說出來的。既然局裡要求,全局的幹部,都向局裡集中,他只需要干好這件事,就足夠了。

    李邦藩回來後,與張百朋在辦公室談話,朱慕雲也不好進去。畢竟涉及到情報方面的事情,朱慕雲都是寧願避開三丈,也不願意多聽一言。不接觸情報,就無需擔心會洩密。做事說話,都要方便得多。

    政保局的機密事情,很多不需要去打探,從各方面聽到的一點信息,再加上自己的推斷,一般就能判斷個七八分。現在李邦藩與張百朋在辦公室,雖然朱慕雲沒有聽到,但他基本上可以猜測,李邦藩應該在向張百朋介紹,一處今天的行動。

    「你要讓馮梓緣加緊與地字一號的聯繫,不要等一處都拿到了情報,你們二處還一無所獲。情報工作,最忌比別人慢一拍。」李邦藩叮囑著說。

    「我們有兩手準備,一科負責從軍統內部獲得情報,二科從外圍入手。相信不用多久,就能取得進展。」張百朋說,雖然一科和二科,都做了不少工作。但沒有取得實質性的進展,這是客觀存在的事實。

    「問題是,一處馬上就能取得進展。」李邦藩不滿的說,他不能容忍,一處的工作走在二處前面。二處同樣派了人打入軍統內部,為何總不能傳回重要情報呢。

    「是。」張百朋慚愧的低下了頭,二處到目前為止,除了策反了一名地下黨的交通員,破獲了一個地下黨的交通站外,並沒有其他功績。地下黨很狡猾,他們的人一旦被捕,如果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交待的話,那再交待也已經沒有意義。所以他知道的情報,全部會作廢。

    與張百朋聊完後,李邦藩才讓朱慕雲進來。這個時候,他知道朱慕雲已經到了經濟處。相比二處,他對經濟處的工作,要滿意得多。四個緝查科,目前只有兩個科長,但經濟處的工作,有條不紊。自從朱慕雲上任之後,他每個星期,都能收到一筆錢。這筆錢的數目,與以前一個月相當。

    「處座,聽說今天的行動,又是一處搞出來的?」朱慕雲說,局裡已經傳開了,只不過所有人都無法與外界聯絡,只能進行真正的內部交流。

    「一處搞情報的能力還是有的,我們要向他們學習,甚至要後來居上。」李邦藩說。

    「上次一處的情報有誤,導致我在雨中淋了幾個小時。這次,不會又是噱頭吧?」朱慕雲突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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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三百一十八章 出師未捷

    朱慕雲的話雖然有些誇大,但說到一處情報有誤,還是沒有錯的。上次特高課和政保局,幾乎是傾巢出動,將整個葉府周圍,圍了個水洩不通。結果遇到傾盆大雨,幸好朱慕雲早一步躲到了店內,否則所有人都會變成落湯雞。

    但最後,軍統的人並沒有出現。而是將行動日期,延遲。雖然最後,飛鳥傳出了情報,但賀田因為沒有及時拿到,導致軍統行動成功,差一點就讓葉朋中歸西。

    「這不是沒有可能,一處的情報,有幾次准過?」張百朋幸災樂禍的說,如果讓一處將軍統在古星的力量消滅,那還不如讓一處的情報失誤。消滅古星站,這樣的榮譽,只能由二處獲得。

    「這是賀田最後的機會了,如果今天的情報失誤,姜天明將不會再支持一處的行動。」李邦藩說,一處的人馬,都是原來古星站的,想要單憑一處的力量,不要說消滅古星站,不被古星站清理門戶,就算很不錯了。

    原本九點召開的會議,直到九點半,依然沒有收到辦公室的通知。朱慕雲出去問了一下,才知道是賀田還沒有回來。姜天明雖然不喜歡賀田,但如果能消滅軍統古星站,他還是很願意的。

    但一直到十點,賀田一直沒有回來。姜天明開始有些坐不住了,正當他要派人去尋找的時候,接到警察局傳來的消息,古沙街發生一起槍擊案,一輛黃包車上的客人,被人連射三槍。據查,那人正是政保局的賀田,他身受重傷,已經被送往醫院搶救!

    聽到這個消息,政保局所有人都驚呆了。賀田可是政保局一處的處長,他被槍殺,必定是軍統所為。姜天明帶著政保局的人,趕到醫院。等他們趕到的時候,賀田已經斷了氣。其實,他在街上就當場死亡,只不過警察局在得知他的身份後,堅持要送到醫院搶救。

    這也是警察局的套路,如果說人當場死亡,恐怕報信的人,會被政保局的人當場打死。說已經送到醫院搶救,警察局不但無過,反而有功。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得知警察局全力搶救賀田,姜天明對警察局的行為,頗為滿意。特別是一處,可以說是感恩戴德。

    只有朱慕雲知道,賀田恐怕凶多吉少。果不其然,趕到醫院的時候,賀田的屍體,已經停到了太平間。賀田只是在搶救室轉了一圈,徑直就被送了過來。

    姜天明帶著政保局的人,在太平間見到了賀田的屍首。他臉色鐵青,雖然賀田死了,他並不會感覺悲痛,但兔死狐悲,賀田的今天,或許就是自己的明天。

    「局座,情報還在。」陽金曲仔細檢查了賀田的屍首,發現他身上的情報還在。

    賀田是去與飛鳥接頭,親自取回情報。顯然,他是在拿到情報後,被人槍殺的。姜天明打開寫著情報的紙條:今日中午十二點,軍統古星站將在喜盈門召開會議,參加會議人員,除鄧湘濤外,還有:唐新、井山、鄧陽春、孔祥宇。

    姜天明知道,唐新是軍統古星站的原副站長,賀田出事後,就逃出了古星。沒想到,最近又潛回來了。名單上的人,包括古星站的正副站長、情報處長、行動隊長還有機要室主任。這些人,除了孔祥宇之外,只要隨便抓住一個,就能對古星站造成毀滅性打擊。

    姜天明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半,事不宜遲,他在醫院用電話下了命令,行動隊與情報處,還有一處、二處的便衣,向喜盈門移動。政保局的人,趕到喜盈門,需要半個小時左右。

    那個時候,軍統的會議,已經舉行,能否將軍統一網打盡,必須保證的前提條件是,不能打草驚蛇。

    喜盈門是一家酒樓,位於古沙街南邊。周邊情況複雜,搜捕難度很大。一旦打草驚蛇,很容易讓軍統的人逃之夭夭。

    為了保護消息,其他人則一律回到鎮南五金廠。當然,賀田的屍體也被拖了回去。這具屍體,會被解剖。

    「希望這次賀田的情報,不要再有誤了。」李邦藩回到鎮南五金廠後,把朱慕雲叫到了辦公室。張百朋帶著二處的人,去執行任務,他必須等候最新消息。

    「處座,其實這樣的行動,完全沒必要經濟處配合,如果不通知我的話,就不會影響經濟處的工作了。」朱慕雲苦笑著說,經濟處很少參加局裡的行動,而一旦參加,必然會影響經濟處的工作。

    「經濟處是政保局的一個部門,而且負責古星進出城的檢查站。你們的位置非常重要,以後不要有這樣的想法。」李邦藩叮囑著說。

    「好吧,畢竟這是賀田最後一次提供情報了。就算情報真的有誤,也不會再有下次。」朱慕雲笑了笑,賀田被殺,他相信必定是軍統所為。至於什麼喜盈門開會,更是無稽之談。政保局的人去喜盈門,除了一無所獲,還是一無所獲。

    「賀田被殺的事,你怎麼看?」李邦藩問,朱慕雲似乎對賀田的情報,並不太信任。雖然上次讓他受了苦,可實際上,朱慕雲也沒淋到雨。

    「賀田被槍殺,未必是軍統所為。就算真是軍統干的,也應該是臨時起意。」朱慕雲篤定的說,鄧湘濤讓賀田「帶回」情報,自然也是想保護孔祥宇。自己作為軍統的公雞,無多言,肯定要配合鄧湘濤的行動。

    「是因為賀田把情報順利帶了回來?」李邦藩說,他也覺得很疑惑。

    「現在能肯定的,只有一點,賀田的情報員,應該還沒有暴露。」朱慕雲說,如果孔祥宇暴露了,賀田應該是在接頭的時候被殺,或者去的路上被殺。

    現在,賀田是拿到情報後,才被殺的。而且,他身上的情報,並沒有被取走。也就是說,槍殺他的人,並不知道賀田身上,帶著這麼重要的情報。

    或許正像朱慕雲分析的那樣,某位認識賀田的抗日分子,在街上突然認出賀田,拿出手槍就是一頓亂射。賀田或許到底,也不知道是死在哪方勢力手下。

    「你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李邦藩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朱慕雲在二處沒有白培訓,這些邏輯推理,已經有了相當的水平。

    「我在處座面前,只是班門弄斧罷了。」朱慕雲謙遜的說。

    「今天的行動,你認為會否成功?」李邦藩問,既然朱慕雲有這樣的分析能力,他還想試試。

    「我希望成功。」朱慕雲說,他只能把話說到這份上,雖然他知道,今天的行動,必定是不會有收穫。

    「看來你還是不太看好。」李邦藩有些意外的說,朱慕雲憑什麼,對賀田的情報,就沒有信心呢?

    「賀田出師未捷身先死,今天的行動,如果能成功,那就見鬼了。處座,一處的處長,現在空出來了,我們是不是應該拿下來?」朱慕雲突然說,他希望政保局到處都出現爭權奪利的行為,把政保局的力量,都消耗在內鬥中,他們自然就沒有精力,去打擊真正的抗日力量了。

    「現在考慮這個問題,還早些了吧?」李邦藩說,賀田死後,他腦海中,一直在想,賀田的情報,是否還可靠。軍統會不會,因為槍殺了賀田,而再次臨時改變了行動。

    朱慕雲笑笑沒吭聲,這個問題顯而易見。李邦藩畢竟不是中國人,對人事的敏感性不足。朱慕雲敢斷定,現在姜天明,已經在想這個問題。一處的人,都是原古星站投靠過來的,只需要派個親信,就能把一處,收入麾下。

    姜天明其實也得出了,與朱慕雲相同的結論。但他需要考慮的問題更多,賀田死了,不管今天的行動,是否成功,關於賀田空出來的一處處長位子,都需要有人來接任。人事即政事,真是一點也不假。

    姜天明在佈置好行動後,把曾山和李邦藩,叫到了辦公室。他開門見山的說,「賀田已經死了,一處的處長,由誰來接任,必須拿了一個提案才行。」

    李邦藩一聽,當時就愣住了。他沒想到,姜天明真的今天就要考慮這個問題,賀田現在還停在停屍房,按照中國人的說法,屍骨未寒,怎麼就要找人替代他了呢。

    「情報處的孫明華怎麼樣?」曾山突然說,現在的情報處和行動隊,絕大部分人,都是他曾經的手下。但情報處長陽金曲、行動隊長馬興標,都是姜天明的人。這讓他很是鬱悶,自己這個副局長,有名無實,只能靠著原來的關係,要不然在局裡,說話連放屁都不如。

    「我推薦二處的馮梓緣。」李邦藩有些後悔,剛才應該跟朱慕雲多商量幾句,對這些事情,朱慕雲比自己更深諳其中。

    「一處是以原來古星站的人馬,建立起來的。雖然賀田不在了,但是,從外面調人過去,還是不合時宜。」姜天明輕輕搖了搖頭,他當然不會認為曾山和李邦藩推薦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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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