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交鋒 作者:可大可小 (全書完)

 
V123210 2017-10-23 20:39: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89 114496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7 22:11
交鋒 第三百一十九章 聯手

    三人意見不統一,自然不會得出什麼結論。既然一處處長的人選沒辦法確定下來,就只好暫時擱置。

    「賀田被槍殺,飛鳥是否還可靠?以後由誰與他聯繫?」姜天明說,他心裡也覺得,賀田的死,或許是個意外。要不然的話,他身上的那份情報,完全說不通。

    「飛鳥是否可靠,得看今天的行動。如果行動順利,飛鳥自然是可靠的。」曾山緩緩的說,雖然賀田身上有情報,但誰能肯定,這份情報不是軍統故意留下的呢?

    「如果行動不順利,就要放棄飛鳥?」姜天明問。

    「那倒不必,畢竟飛鳥是一處好不容易才發展的,輕易放棄,實在可惜。」曾山說。

    好像是為了要印證曾山所說的一般,姜天明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電話是陽金曲打來的,喜盈門周圍,確實發現了軍統的行動人員,但是,軍統的主要人員,並沒有出現。

    「軍統的小嘍嘍,你們抓幹什麼?安排人跟著就可以了。」姜天明說,既然軍統的主要人員沒有出現,自然就要保護情報的來源。

    不管如何,軍統的人,總算是出現了。鄧湘濤等主要人員沒有出現,也能夠理解。或許,軍統得知賀田被殺後,躲在哪個地方慶功。

    李邦藩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朱慕雲還沒有離開。畢竟情報處和行動隊的行動,沒有結前,所有人都不能離開。

    「正如你所料,這次的行動,又失敗了。」李邦藩說。

    「失敗很正常,失敗乃成功之母嘛。」朱慕雲說,如果今天的行動能成功,那才是見鬼了。他與鄧湘濤還沒有取得聯繫,但是,他相信,鄧湘濤應該早有安排。

    「姜天明提議一處處長人選,我提議了馮梓緣,曾山卻提議孫明華。我看姜天明,恐怕另有人選。」李邦藩冷笑著說,上次經濟處的事情,他與姜天明叫板。這次為了一處的處長,又得跟姜天明爭爭執一番才行。

    「這件事,恐怕得由姜局長定奪才行。」朱慕雲說,作為政保局的局長,如果對政保局的人事,沒有發言權的話,那還要這個局長幹什麼?

    這次的事情,不比經濟處的人事。李邦藩是經濟處的處長,經濟處的人事安排,他自然可以跟姜天明據理力爭。可現在是一處的處長,特高課和特工總部,會更加重視姜天明的作用。

    「你的意思,一處我們就不用爭了?」李邦藩不滿的說,他現在只分管經濟處和二處,經濟處與情報工作關係並不大。如果能把一處拿下來,此漲彼消,他在政保局的勢力,將跨上一個新台階。

    「您和曾副局長,自然是競爭不過姜局長的。但如果你們聯手,恐怕姜局長也不好拒絕了吧?」朱慕雲微笑著說。

    這就像三個高手過招,如果單打獨鬥,曾山和李邦藩,都不是姜天明的對手。但如果曾山和李邦藩聯手的話,姜天明未必就是對手了。這就是政治鬥爭,李邦藩未必能理解。

    「可曾山推薦的是情報處的孫明華。」李邦藩蹙著眉頭說,如果讓孫明華擔任處長,自己一點好處也撈不到。

    「孫明華當處長,總比姜局長的人當處長好吧?」朱慕雲說,李邦藩或許是一名優秀的特工,但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政客。政保局雖是特務機關,但處處都有政治鬥爭。

    「你的意思,是讓我和曾山聯手?」李邦藩覺得,這件事的處理變得複雜了,自己跟曾山又不是聯盟,怎麼就要支持曾山的人選了呢。

    「這個怎麼說呢,你可以與曾山聯手,也可以不與他聯手,這都沒有關係。只要,不能姜局長得逞就行了。」朱慕雲說。

    「這是不是就是:損人不利己?」李邦藩突然說,他頭都快被搞大了,到現在,他都沒有真正理解,為何要支持曾山的人選。

    「當然,如果你能勸說曾山,支持馮梓緣的話,當然就更好了。」朱慕雲說,李邦藩已經掌握了兩個處,再把一處給他的話,就算特高課同意,姜天明也會堅決不干。

    可如果讓曾山掌管一處,或許就不會有問題。畢竟作為原來的特務處長,曾山並沒有真正分管的部門。在局裡的分工中,情報處和行動隊,屬於曾山的分管部門。可是陽金曲和馬興標,怎麼可能向曾山匯報工作呢。

    「我看你比我更合適當這個副局長。」李邦藩嘆息著說。

    「我只是胡亂分析的,處座千萬別當真。」朱慕雲嚇了一跳,剛才自己確實說得有點多了,一直以來,他都信奉「藏拙」。

    「我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你原來在曾山手底下工作過,要不,由你安排一下?」李邦藩說,他與曾山平常難得走動,除非在姜天明辦公室碰面,或者在會議室,否則很少有交集。

    「好吧。」朱慕雲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說道。李邦藩的辦公室,與曾山都在同一個院子裡,他們的見面,沒必要搞得這麼神秘吧。

    隨後,朱慕雲就去了趟曾山的辦公室。正要進去的時候,發現孫明華從裡在走出來。朱慕雲微笑示意,看來曾山已經與孫明華溝通。

    「慕雲,找局座有事?」孫明華見到朱慕雲,意外的問。

    「談你的事。」朱慕雲神秘的說,他相信,李邦藩為了打擊姜天明,一定會支持曾山的想法。這個時候,不向孫明華示好,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談我的事?」孫明華一愣,朱慕雲只是經濟處的副處長,局裡的人事,還輪不到他來發言吧?

    「一處的處長,曾局長是不是推薦了你?」朱慕雲看了看四周,低聲說。

    「你怎麼知道的?」孫明華驚訝的說,曾山剛才找自己,談的就是這件事。雖然一處不如情報處,也不如二處。但好歹也是一個處級單位,要是能擔任一處的處長,加上曾山的支持,也是能幹一番事業的。

    「如果只有曾副局長推薦,你的機會不高。但如果李副局長,也推薦你的話……」朱慕雲微笑著說。

    「李副局長,不是推薦了馮梓緣麼?」孫明華詫異的說。

    「這就是我來的原因,孫哥,提前恭喜了。」朱慕雲微笑著說,這種提前的恭喜,比上任之後送一份大禮,效果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借老弟貴言,你先進去,等會我來辦公室坐坐。」孫明華說,雖然曾山推薦他擔任一處的處長,但曾山也坦言,雖然推薦了他,但機會並不大。

    剛才孫明華出來的時候,其實心裡有些沮喪。曾山的一片好意,他不但得接受。但如果坐不上一處處長的位置,反而要得罪姜天明和陽金曲。

    「慕雲,今天怎麼有時間來我這裡?」曾山見到朱慕雲的時候,很熱情的從辦公桌後面走了出來。

    「晚上,李副局長想請你喝酒,不知道曾副局長,是否賞光?」朱慕雲微笑著說。

    「他請我喝酒?知道是什麼事嗎?」曾山不動聲色的說。

    「可能是為了一處處長的事。」朱慕雲模棱兩可的說,他們最後的結果如何,只有談過才知道。但只要曾山堅持,李邦藩應該不會力薦馮梓緣。

    雖然朱慕雲也想讓馮梓緣去一處當處長,但是,馮梓緣與孫明華畢竟不一樣。馮梓緣是軍統的叛徒,孫明華是警察局特務處的情報科長,資格和資歷,都比馮梓緣老。如果不比其他,馮梓緣是競爭不過孫明華的。

    「好吧,晚上我一定到。慕雲,謝謝了。」曾山突然明白了朱慕雲的意思,李邦藩讓朱慕雲來找自己,絕對不會是為了讓自己改變主意,去支持馮梓緣。應該是李邦藩,不想讓姜天明得逞,為了打擊姜天明,而與自己搞統一戰線。

    這就像共產黨的抗日統一戰線,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如果曾山和李邦藩聯手,姜天明的日子會很不好過。

    第二天,特高課派小野次郎,來政保局聽取姜天明的匯報。政保局一處的處長,被人在街上槍殺,必須要有個交待才行。

    「我們已經收到消息,確實是軍統所為。」姜天明對日本人,歷來都是敬畏有加。雖然小野次郎只是個小隊長,但就算面對一位普通的日本憲兵,他也會很客氣。

    消息是地字一號傳回來的,昨天在喜盈門,宋鵬也被派過去,負責外圍警戒。最終,鄧湘濤取消了在喜盈門的聚會,換到了法租界。等到宋鵬把消息傳回來後,情報已經失效。

    「你就任憑軍統殺我們的人?這種事情,必須要報復,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小野次郎不滿的說。

    「我們已經制訂了計畫,準備將軍統古星站一網打盡。」姜天明忙不迭的說,日本人很容易糊弄,只要你言之鑿鑿,很容易矇混過關。

    「他們殺我們一個,我們就要殺他們十個。賀田死後,一處由誰負責?」小野次郎問。

    「這個……」姜天明看了旁邊的曾山和李邦藩一眼,猶豫不決的說。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7 22:12
交鋒 第三百二十章 出大力

    姜天明與曾山、李邦藩,還沒有達到最後決議。他想讓一處的杜華山,接任賀田的職務。但是,他還沒有說服其他人。

    「我覺得,一處的工作,應該由我們的人來領導。比如說,情報處的孫明華,早就可以獨當一面。」李邦藩緩緩的說。

    「沒錯,情報處的孫明華,在警察局特務處的時候,就已經是情報科長。他完全有資格、有能力擔任一處的處長。」曾山忙不迭的說。

    「既然你們已經有了結果,怎麼還不報上去?」小野次郎不滿的看了姜天明一眼。

    當著小野次郎的面,姜天明自然不想與他們爭執。他不能讓特高課,看到政保局內部不和。既然李邦藩也支持孫明華,姜天明自然不好反對。而且,讓孫明華擔任一處的處長,也能給陽金曲減輕壓力。

    現在的情報處,有相當一部分是,是原來警察局特務處情報科。他們都是孫明華的手下,如果孫明華到一處,順便帶走幾個心腹,以後陽金曲對情報處,將更加好控制。

    姜天明不阻止,事情就好辦了,孫明華擔任一處處長,已成定局。曾山通知孫明華的時候,孫明華激動不已。原本他是不抱什麼希望的,但李邦藩轉而支持他,希望就變成了現實。

    「慕雲,剛才接到局裡的通知了,我以後去一處。」孫明華得到消息後,主動給朱慕雲去了個電話。

    「恭喜恭喜,孫哥,以後你可得多多關照。」朱慕雲微笑著說,昨天的主動示好,還是有效果的。他與孫明華,在特務處情報科的時候,就還算可以。後到自己到了緝查科後,兩人更是走得近。

    孫明華在情報處,並沒有多少外快,靠著緝查科的通道,也算是賺了一筆。以後,他到了一處,與朱慕雲合作的機會,恐怕會少一些了。畢竟作為一處之長,手裡還是有一定權力的。

    「好說好說,以後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孫明華笑著說,他對朱慕雲確實很感激,曾山跟他說過,如果不是朱慕雲的話,李邦藩未必會放棄馮梓緣,轉而支持他。

    雖然李邦藩也是不想讓姜天明得逞,但朱慕雲從事實上,幫了他的忙。別的人,孫明華都可以不感謝,但朱慕雲必須要感謝才行。

    「一處都是原古星站的人,聽說那個杜華山,就是賀田的親信,你到了一處,可得小心點。」朱慕雲提醒著說。

    「這些軍統的叛徒,還能翻起什麼浪不成?」孫明華不以為然的說。

    朱慕雲沒有再說什麼,一處在政保局的地位,原本就比較尷尬。賀田當初之所以叛變,也是因為本清正雄親自勸降。原本賀田是奔著政保局副局長來的,但因為一處,一直沒有立大功,他暫時還沒有與姜天明叫板的資本。

    現在,賀田橫死街頭,一處的所有人,包括杜華山在內,都是人心惶惶。他們在政保局,本就是二等公民,現在賀田死了,他們在政保局的日子,恐怕會更加難過。

    對一處的情況,朱慕雲多少知道一些。他與賀田,之前也打過交道。在賀田剛投靠過來時,他就接到任務,要想辦法除掉賀田。只是,當時賀田的住處都很神秘,警惕性非常高,雖然他大概猜到了賀田的住處,但剛到任的鄧湘濤,最終沒有行動。

    將暗殺行動,拖到這個時候,雖然錯過了最佳的震懾時機,但賀田的死,還是讓一處的人,全部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但朱慕雲知道,這個時候刺殺賀田,不僅僅是為了執行家法,更重要的是,保護徐慧瑩的安全。或者說,是鄧湘濤拍遠在重慶,剛剛擔任局本部人事處副處長徐士瀛的馬屁。

    雖然特高課對賀田之死,暴跳如雷。但政保局,對報復軍統,並不積極。現在暴露的軍統人員,是邢健和宋鵬立足的關係,如果清除了這些人員,這兩位打入軍統的臥底,將面臨暴露。

    晚上,朱慕雲原本想與鄧湘濤見個面。軍統古星站又多了個唐新,這是他之前,並不知道的情況。唐新是以前古星站的副站長,賀田被捕後,得知消息的他,帶著行動隊的副隊長王志堅,連夜逃出了古星,一直跑到岳陽,才停了下來。

    在鄧湘濤擔任代理站長幾個月後,唐新又回到了古星。依然是擔任副站長?還是來搶鄧湘濤的位子?古星站有了變化,朱慕雲當然得及時掌握才行。

    但快下班的時候,朱慕雲接到了孫明華的電話,邀請他參加晚上的酒宴。今天孫明華剛上任,按照慣例,除了請一處的人吃飯外,還要把相熟的長官和朋友,一起叫過增喝一杯。他能邀請朱慕雲,本就是給足了朱慕雲面子。

    朱慕雲是個長袖善舞之人,這樣的機會,自然不會錯過。孫明華的酒宴,定在古星飯店。孫明華除了邀請他之外,還邀請了陽金曲和曾山。另外,還有行動隊的馬興標。

    朱慕雲與馬興標,已經有幾天沒聯繫了。除了因為馬興標實在太忙之外,還是因為他們「生意」,暫時停止了。賀田被殺,政保局雖然表現得不積極,但在政保局的施壓下,還是會有所行動。行動隊原本藉著這樣的機會,正好可以大肆撈錢。但朱慕雲,並沒有接到馬興標的任何通知。

    「慕雲,聽說孫處長上任,你可是出了不少力。」馬興標說,據他得到的消息,李邦藩就是被朱慕雲影響,才轉而支持孫明華。否則的話,李邦藩推薦馮梓緣,曾山推薦孫明華,都是沒有機會的。

    所以說,爭取朱慕雲過來,是很有必要的。但是,朱慕雲對李邦藩很忠心,想要拉攏,也不是那麼容易。況且,姜天明又是個只顧眼前利益之人,他見馬興標的「生意」,做得紅紅火火,也想插一腳。

    馬興標沒與朱慕雲聯繫,並非他太忙,也不是生意暫停,而是他換了合作夥伴。他們也借用朱慕雲的辦法,就在文化街開了家古玩店,隨便擺上幾樣古玩,只要按照他們的價格,買下物件後,才會通知遲瑞琪放人。

    遲瑞琪只要有錢拿就可以,他才不管是朱慕雲收錢,還是姜天明收錢。對他來說,只要有錢收,就足夠了。

    「馬隊長,你可千萬別這樣說,孫處長的事情,那是曾局座大力推薦,姜局座最後拍賣,跟我可一點關係也沒有。」朱慕雲連忙擺了擺手,這樣的事情,能做不能說。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他出了力,他朱慕雲,自己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馬隊長,昨天你們行動隊,應該抓了不少嫌犯吧?」朱慕雲見馬興標還要說話,突然問。

    「人是抓了一些,但真正的軍統分子,恐怕早就跑了。」馬興標苦笑著說,自己換了合作夥伴的事情,他並沒有跟朱慕雲說起。遲瑞琪那邊,也心照不宣。原本,他想過段時間,把事情說破,可沒想到,朱慕雲消息很靈通。

    「總有一天,他們跑不掉的。」朱慕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馬興標只是因為,孫明華以後將是同事,才沒辦法出席。他與陽金曲,在菜全部上齊後,就告辭離開。這也是規矩,菜上齊後再走人,就不算瞧不起主人。

    他們兩人一走,反而更熱鬧了。畢竟陽金曲和馬興標,是姜天明的人,在他們在,別人也很拘謹。

    「慕雲,這次明華能入主一處,還真得感謝你。別的話,不多說了,我敬你一杯。」曾山舉起酒杯,誠懇的說。

    「曾哥,這我可怎麼敢當?」朱慕雲忙不迭的說。

    「以後,一處的工作,還得仰仗老弟,我也敬你一杯。」孫明華給朱慕雲倒上酒,笑吟吟的說道。一處在政保局,屬於被排擠的對象。一處的人,都像是後娘養的。朱慕雲與陳旺金關係很好,他得借重這層關係才行。

    「應該是孫哥以後多關照小弟才是。」朱慕雲說。

    朱慕雲多喝了幾杯後,很快就「醉」了。他很清楚,如果不醉的話,是很難脫身的。孫明華安排人,將他扶到後面的房間休息。朱慕雲到房間後,卻給六水洲的遲瑞琪去了個電話。

    「老遲,最近馬興標那邊,怎麼好久沒單了?」朱慕雲佯裝不知道,政保局發生的事情,朱慕雲不敢說百分之百全部知道,但十件事情,知道八件,還是能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啊,是不是他太忙了?明天找他問問。」遲瑞琪天天收著錢,他自然最是清楚不過的。

    「你們不會是把我撇開了吧?如果真是撇開了,可得告訴我一聲。」朱慕雲誠懇的說,這些錢,其實並不安全,要不是他想給以後放人,留出一條路的話,他才不會跟馬興標、遲瑞琪這樣的人合夥。

    「這怎麼可能呢?你是什麼身份?就算馬興標撇下我,也不敢撇下你啊。老弟,你不用擔心。」遲瑞琪沒有和馬興標商量,自然不會和朱慕雲說真話。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9 13:43
交鋒 第三百二十一章準備就緒

    朱慕雲放下電話,心裡連連冷笑。馬興標和遲瑞琪,把自己當傻瓜耍,現在就讓他們耍吧。朱慕雲躺在床上,雖然沒有喝醉,但著實有些困了。等他醒來的時候,下面的酒宴已經結束。

    朱慕雲也沒有退房,他開著車子,出去轉了一圈,果然,見到了鄧湘濤留給自己的見面信號。賀田被槍殺,這麼大的事情,鄧湘濤不可能不跟自己見面。而且,朱慕雲也發現了胡夢北的信號,也要求與他見面。

    「政保局有什麼反應?」鄧湘濤見到朱慕雲後,馬上問。他雖然有馮梓緣,但馮梓緣在二處,而且只是一科的科長,對政保局的事情,並不是很瞭解。

    「除了讓孫明華擔任一處的處長後,就是安排情報處和行動隊,抓捕了一批嫌犯。槍殺賀田,是你的傑作吧?」朱慕雲問。

    「不錯,從現在開始,徐慧瑩就安全了。」鄧湘濤微笑著說,他終於鬆了口氣。對賀田執行完家規後,不但獲得重慶總部的嘉獎,而且也讓徐士瀛對他刮目相看。

    「我就知道,你是為了她。站長,拍馬屁也不是這樣的拍法。幸好賀田在政保局,不受姜天明重視。否則的話,政保局的報復,可是很激烈的。」朱慕雲擔憂的說。

    「孫明華擔任一處的處長?此人可是我們的老對手了。」鄧湘濤皺起眉頭,他還在潛伏組的時候,就與特務處打過交道。當時孫明華是情報科的科長,是他在古星的主要對手。

    「孫明華並不用太擔心,一處的人,都是原古星站的,賀田一死,他們的日子,恐怕就不太好過了。對了,唐新是怎麼回事?」朱慕雲問。

    「他本就是古星站的副站長,總部派他回古星,也是想加強我們的力量。你不用擔心他,我們的這些據點,他都不清楚。」鄧湘濤說,唐新再回古星,當然也想競爭站長之位。但是,他有朱慕雲這張王牌,根本就不用擔心。

    況且,他剛對賀田執行家法,也讓唐新感覺到,他的實力。畢竟賀田是唐新原來的上司,鄧湘濤在唐新剛來,就殺了賀田。從昨天開始,唐新對他的態度,悄然發生了變化。

    朱慕雲將這兩天,政保局發生的事情,向鄧湘濤詳細匯報。只有知道政保局的內部情況,各個部門的關係,甚至部門負責人,是否有芥蒂,才能製訂最佳的行動計畫。

    「那就好。」朱慕雲點了點頭,他對不熟悉的人,總會保持警惕。他與唐新沒見過面,也不知道唐新的為人。現在,此人突然成為古星站的副站長,他心裡沒底。

    「現在認識徐慧瑩的人,只有我們自己人,你是不是可以,與她假扮戀人?」鄧湘濤舊事重提,他需要藉重朱慕雲的身份,給徐慧瑩多一層保護。

    「現在站裡的人,應該還有認識徐慧瑩的。如果她跟我在一起,豈不是我的身份,就會暴露?」朱慕雲搖了搖頭,這種事情,他儘量不接受。

    「你與徐慧瑩在一起,並不代表她知道你的身份。而且,站裡的其他人,也只知道她是藉助你的身份。」鄧湘濤說,徐慧瑩要保護,但朱慕雲的身份也很重要。

    「你的想法很好,但我與她朝夕相處,身份豈能永遠保得住?」朱慕雲說,鄧湘濤的想法雖好,但執行起來,難度極大。

    「你在政保局,都能保守機密,與徐慧瑩在一起,豈會被她識破身份?」鄧湘濤說。

    「不妥,不妥,還是不妥。」朱慕雲連連搖頭,就算沒人會懷疑徐慧瑩的身份,但自己有多重身份,與她在一起,終歸很危險。

    「什麼不妥?這是命令!她只是藉助你的身份,小子,我這是給你創造機會。」鄧湘濤很是不滿的說。

    「不是說軍統在抗戰沒勝利前,不能結婚麼?」朱慕雲笑嘻嘻的說。

    「我沒讓你結婚啊。你以後,是不是就要搬到白石路173號?」鄧湘濤說,徐慧瑩現在法租界,雖然暫時安全,但如果多一層朱慕雲的關係,能讓她省卻很多麻煩。

    「173號需要重新裝修,沒有一個月,是住不進去的。」朱慕雲搖了搖頭,既然他把173號買了下來,當然要大興土木,地下室和暗道,是他保命的法寶,怎麼能沒有呢。

    「徐慧瑩是軍統一枝花,多少人想一親芳澤而不得。如果你能討得她的歡心,以後你在軍統的職位,還不是芝麻開花,節節高?我跟你講,這是命令。既是對她的保護,也是對你的掩護。況且,只是讓你們談戀愛,又不是讓你娶她。人家是大家閨秀,留學的高材生,未必會看上你呢。」鄧湘濤恨鐵不成鋼的說。

    鄧湘濤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朱慕雲還能怎麼辦呢。況且,鄧湘濤為了保護徐慧瑩的安全,可以暗殺賀田,可見決心很大。自己如果再拒絕,真要惹他生氣了。

    「好吧。」朱慕雲點了點頭,他有了戀人,也能堵住政保局那幫人的嘴。否則的話,以他現在的身份,確實有不少人,想著給他做媒。

    「你放心,你怎麼會害你呢?徐慧瑩絕對不知道你的身份,她現在的身份,也經得起調查。現在,她在法幣的德意志洋行當助理,在法租界的名氣很大呢。她也希望,能早點找個正式的男朋友,以打消那些登徒子的痴心妄想。」鄧湘濤笑著說。

    「她現在是不是叫于心玉?」朱慕雲馬上說,徐慧瑩這三個字,每個字的一部分,不正好是於心玉麼?只怪自己當時沒留意,要是早知道徐慧瑩化名於心玉的話,恐怕他早就答應了。

    「你已經認識她了?」鄧湘濤詫異的說。

    「見過一面,但沒打招呼。」朱慕雲把上次在法租界開拍賣會的事,向鄧湘濤作了匯報。

    「怎麼樣,我沒有騙你吧?她現在身邊天天圍著一堆追求者,你最主要的任務,就是不要讓人再去打擾她。」鄧湘濤微笑著說,借重朱慕雲的身份,也有這樣的老虎。

    如果徐慧瑩的男朋友,是個富家子弟,根本就威懾不了那些人。但如果朱慕雲是特務,很多人就不會再糾纏徐慧瑩。當然,鄧湘濤並不會告訴徐慧瑩,朱慕雲的真正身份。他只會以站長的身份,勸徐慧瑩,要找一個男朋友作為掩護。政保局經濟處的副處長朱慕雲,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我倒寧願不是她。」朱慕雲苦笑著說,徐慧瑩的美貌不可方物,這一點,他不否認。但是,與徐慧瑩接觸,會讓他為人處世,變得非常高調。對一位從事秘密工作的人來說,這不是一件好事。

    「得了便宜還賣乖。」鄧湘濤冷哼了一句。

    鄧湘濤告訴朱慕雲,讓他這幾天,有時間就去位於克勒滿沙街的巴黎咖啡廳,於心玉經常在那裡出現。他與徐慧瑩交往,必須要有一個過程。而鄧湘濤把朱慕雲的資料,告之徐慧瑩後,她才會「芳心」暗許。

    朱慕雲對這件事,並不上心。等會他要去見胡夢北,必須把這件事,向組織匯報才行。雖然徐慧瑩不知道他的身份,但與徐慧瑩接觸,是福是禍,還未可知。

    胡夢北並不知道,政保局發生了這麼多事。自從朱慕雲把緝查三科和四科的權力,收回來後,地下黨從三科和四科走貨,就要方便得多。王強是朱慕雲提拔上來的,對朱慕雲惟命是從。賈曉天也知道,沒有朱慕雲,他早就被清出了經濟處。

    「今天之所以找你來,是因為昨天,地下黨的一名同志,被政保局識抓了。」胡夢北緩緩的說,政保局的人都送到了六水洲上,想要營救,連六水洲都上不去,根本就沒有辦法。

    「昨天抓的?是行動隊抓的嗎?」朱慕雲眼睛一亮,如果是行動抓的人,現在只要給錢,很容易放出來。

    「沒錯,此人是地下黨原來交通站的負責人,必須盡快營救。」胡夢北說。

    「營救沒有問題,但需要他們的配合。」朱慕雲說,這次不但要把自己的同志營救出來,更得給馬興標他們挖個坑才行。放走了真正的地下黨,這件事以後,一旦查證,吃不完兜著走的,就變成馬興標和遲瑞琪了。

    至於姜天明,朱慕雲覺得,他不可能上鉤。雖然姜天明收了錢,但他是找別人代收。自始至終,姜天明都沒有碰過錢。所以,要出問題,也是馬興標和遲瑞琪的。只不過,朱慕雲暫時還不想動這兩個人,他們這樣大肆斂財,不正是自己希望的麼?

    地下黨的同志,除了真名外,還有化名和代號。一旦被捕,首先報出來的,就是化名。昨天被誤抓的,正是原來小夾街情報站的負責人康家平。自從小夾街情報站被破獲後,他的情報站,暫時就關閉了。回根據地休息了一段時間後,康家平再次回到古星工作。

    康家平化名李輝,被抓之後,報的也是這個名字。地下黨的同志,派人到文化街,那家新開的古玩店,報的也是李輝這個名字。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9 13:43
交鋒 第三百二十二章 反咬一口

    五十二塊大洋,買了一個景德鎮仿青花瓷瓶。其中五十塊大洋,是用來贖人的,兩塊大洋,是那個青花瓷瓶的價格。因為用大洋交易,所以收了錢之後,辦事效率特別高。幾個小時之後,化名李輝的康家平,就平安出來了。

    但是,那家古玩店,卻留下了一張五十二塊大洋的收據。雖說這張收據,只是交易瓷器的憑證,可是,只要康家平的身份,一旦被人查出來,或者主動被人暴露。那麼,這張收據,就會成為一顆子彈,射向馬興標的子彈。

    當然,這顆子彈,朱慕雲還想再多留一會。畢竟馬興標打開的這個通道,對他來說,並不是壞事。目前馬興標的做法,對抗日組織來說,是有益的。一旦有人被誤抓,用錢就能放出來。

    但這種方式,並不能保密。這種事情,如果太過保密,被抓的人,搞不清套路,誰還會來送錢呢?可如果弄得人人皆知的話,又被會人盯上。

    日本人對政保局,從來都不放心。除了把大澤谷次郎的憲兵小隊,放在政保局監視之外。還把李邦藩、張百朋、鄭思遠等人,都派到了政保局。這些人表面是中國人,可實際上,都是真正的日本鬼子。

    為了所謂的大日本帝國利益,他們自然不會允許,中國人這種中飽私囊的行為。鄭思遠最先察覺,可他沒有真憑實據,不好向上面匯報。但他以二處的身份,經常查看六水洲看守所的檔案,因為他發現,遲瑞琪並沒有給所有人都建立檔案。

    這種隨時都可能被放掉的所謂嫌犯,遲瑞琪當然不想建立檔案了。政保局的檔案,可不是寫份資料就可以的,除了拍照,還得留下指紋。他也擔心,有朝一日,如果誤抓抗日分子,那麻煩就大了。

    但鄭思遠逼得很緊,日本人在這方面,非常較真。鄭思遠找到大澤谷次郎,讓六水洲上的憲兵監督,任何進來的犯人,都必須建立檔案。而且,這些檔案,憲兵小隊必須留有備份。

    雖然憲兵小隊的做法,嚴重干預了政保局的日常工作。但姜天明都對他們沒辦法,遲瑞琪一個自衛軍出身的軍官,怎麼敢在皇軍面前放肆呢。遲瑞琪知道,朱慕雲與大澤谷次郎的關係不錯,但此時,他們已經把朱慕雲踢了出來。況且,馬興標也認為,朱慕雲再牛,也牛不過姜天明。

    這件事,只要姜天明參與,絕對不會有問題。他抓的人,自己先審核過的。如果有問題,也不敢輕易放人。敢放掉的,都是沒有背景的。

    可這次,馬興標走了狗屎運。他去喜盈門抓捕暗殺賀田的嫌犯,哪會想到,竟然抓到了地下黨呢?賀田被殺,行兇之人,肯定已經逃之夭夭,行動隊出馬,只是例行公事罷了。

    每隔兩天,二處二科的鄭思遠,都會特意去趟六水洲。他沒有權力查看看守所的資料,但憲兵小隊的資料,卻能看到。

    當鄭思遠看到康家平的資料時,大喜過望,他一眼就認出,此人正是小夾街地下黨情報站的負責人。他馬上去看守所提人,心想,這次終於撈到了一條大魚。但到看守所的時候,卻被告之,這個叫李輝的,已經被放走。鄭思遠當時,就發出一聲野獸般的怒吼。

    鄭思遠作為一名日本特工,他對中國人的這種做法,實在很憤恨。如果馬興標抓來的人,個個身家清白,鄭思遠也無可奈何。

    畢竟行動隊「誤抓」老百姓,放回去也情有可原。但如果馬興標,把抗日分子抓回來,又被人用錢贖回去的話,那就不可原諒了。他怒不可遏,衝到遲瑞琪的辦公室質問。

    「你勾結馬興標,玩抓人遊戲,謀取私利,我不怪你。但是,讓真正的抗日分子逃掉,那罪名可就大了。」鄭思遠冷笑著說,他現在無法判斷,遲瑞琪是有意還是無意。但不管有意還是無意,遲瑞琪都罪責難逃。

    「鄭科長,你說話可要有證據。就算是張百朋來了,也不敢跟我說這樣的話。」遲瑞琪板起臉,他是警衛隊長,級別與張百朋一樣。而鄭思遠只是科長,與他手下的小分隊級別相當。

    「這張照片就是證據,他是地下黨,真正的地下黨。可你們,未經審訊,就把他放走。」鄭思遠把照片甩到遲瑞琪桌上,怒氣衝衝的說。

    「鄭科長,天底下長相相似的人多得很,你憑什麼說這個人,就是你認識的地下黨呢?」遲瑞琪不慌不忙的說,論耍賴,十個鄭思遠也不是他的對手。

    「遲瑞琪,你這是狡辯!」鄭思遠還真拿遲瑞琪沒辦法,但他相信,張百朋會支持自己。

    「鄭科長,人是行動隊送來的,也是行動隊讓人放走的。你跟我說有什麼用?」遲瑞琪雖然還在狡辯,但已經在撇清關係。這件事,他最多承擔一個失察之職。他只拿了兩成的利潤,為了十塊大洋,就把自己陷進去,他才沒這麼傻。

    「那好,我去找行動隊!」鄭思遠說,就算遲瑞琪不提,這件事,他也會去找馬興標的麻煩。他們放掉一名重要的地下黨,別的都不說,一頂通共的帽子,穩穩當當戴定了。

    鄭思遠一走,遲瑞琪馬上給馬興標去了個電話。放走了一個地下黨,而且還是個重要的地下黨,這可有些麻煩。

    「老遲,這件事你不用擔心,那個叫李輝的檔案,你馬上銷毀。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馬興標不以為意的說,這種事情,得把證據毀滅。在自己的地盤,讓別人找到證據,那怎麼可能呢。

    「馬隊長,我把檔案銷毀是沒用的,憲兵小隊,也建立了檔案。」遲瑞琪苦笑著說,如果不把憲兵小隊的檔案也毀掉,他們的做法,反而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些人的檔案,你怎麼也讓憲兵隊拿走了?」馬興標急道,遲瑞琪辦事一向機靈,怎麼會犯下這麼明顯的錯誤?

    「鄭思遠眼紅我們的生意,勾結日本憲兵,馬隊長,我看是張百朋盯上了你行動隊長的位置。」遲瑞琪提醒著說,他必須給馬興標壓力,才能給自己減輕責任。

    馬興標隨後,向姜天明匯報了這件事。自從這樁生意,有姜天明參與後,他就變得膽大得多。以前與朱慕雲、遲瑞琪合作,他行事要小心翼翼。

    「你啊,總是給我添麻煩。」姜天明不滿的看了馬興標一眼,既然是用來做生意的,根本就不用給那些人建立檔案。警察局看守所的張光照,與方本瑜就配合得很好。怎麼到了政保局,這幫子人,淨讓自己擦屁股呢。

    「局座,不是我給你添麻煩,而是鄭思遠要添麻煩。我看,歸根結底,還是張百朋、李邦藩,想跟你過不去。」馬興標說,只有將矛盾上升到了上層,他才能脫身。

    「你要是沒有把柄被別人抓住,他們怎麼給我添麻煩?」姜天明不滿的說。

    「那現在怎麼辦?」馬興標問。

    「還能怎麼辦?馬上派人去抓那個『李輝』,同時把擔保人抓回來。如果能把人抓回來,當然最好,行動隊也算又破了一起地下黨案。另外,我馬上安排兩個機靈的手下,去『跟蹤』李輝。」姜天明說。

    「跟蹤李輝?他都放走了啊。」馬興標驚訝的說。

    「我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如果抓不回李輝,你就得告訴人家,其實行動隊,早就發現李輝是地下黨的事實。只是想放長線釣大魚,至於最後有沒有被甩掉,就要看你能不能把李輝抓回來了。」姜天明不愧老奸巨滑,這種卑鄙無恥的計畫,也只有他才能想得出來。

    「局座不愧老謀深算,我馬上去安排。」馬興標微笑著說,姜天明的這一招,輕輕一撥,就化被動為主動,就算鄭思遠再

    姜天明直接找鄭思遠,他自然是不肯的。就算是讓他跟張百朋打招呼,心裡也會不舒服。這件事,他只能跟李邦藩談。鄭思遠是張百朋的人,也就是李邦藩的人。

    「李副局長,二處的鄭思遠,是怎麼搞的?行動隊的計畫,都被他打亂了!」姜天明撥通了李邦藩辦公室的電話,很是不滿的說。

    「行動隊的什麼計畫?」李邦藩剛才也接到了張百朋的電話,行動隊的馬興標和六水洲上的遲瑞琪,勾結在一起,收受賄賂,中飽私囊。不但敗壞政保局的名聲,而且將抓到的重要的地下黨,也給放走了。

    「行動隊不是抓到了一名地下黨麼?準備養著,鄭思遠倒好,大驚小怪,到處嚷嚷,還讓行動隊怎麼行動?」姜天明惡人先告狀,如果行動隊的行動失敗,二處的鄭思遠,就是罪魁禍首。

    「局座,你確定行動隊,真的有行動?」李邦藩聲調提高了幾分貝,明明是行動隊貪贓枉法,現在卻要反咬一口,實在是無法無天。

    難道姜天明,真的以為,政保局就沒人能治得了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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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三百二十三章 冠名權

    行動隊與警衛衛沆瀣一氣,李邦藩還真沒辦法。這就是官大一級的好處,如果二處調查,姜天明可以說,二處干預行動隊的行動。到時候,如果行動失敗,一切責任由二處承擔。但如果二處不調查,這件事就會不了了之。

    李邦藩發現,如果自己不借重日本人的身份,去找本清正雄幫忙的話,根本就治不了姜天明。大和民族的優越感,讓他決定,一定要讓二處獨立調查,而且還必須調查個水落石出。

    「柳葉君,鄭思遠的意思,是要把遲瑞琪抓到二科。只要遲瑞琪進了我們的審訊室,沒有審不出來的。」張百朋說,他也很生氣,帝國最優秀的情報人員,怎麼能被這些中國人,當成跳樑小丑呢。

    「張處長,你要時刻記住,我們是中國人,中國人!因此,我們所有的行動,必須按照中國人的思維去做。不要說鄭思遠沒有這個權力,就算你們二處,如果遲瑞琪沒有涉及抗日,你們也沒有權力審訊他。」李邦藩生氣的說,特務機關就是用來維護統治階級的,如果特務機關可以胡亂抓捕自己人,那就全亂套了。

    這樣的現象,不要說特高課不會允許,李邦藩也是不會允許的。按照張百朋的邏輯,以後情報處,是不是也可以把自己抓走?沒有證據的審訊,是行不通的。遲瑞琪和馬興標,都是政保局的處級幹部,抓捕他們,必須要有過硬的證據,並且取得姜天明的同意。

    姜天明現在不是趾高氣揚麼?到時候拿到證據,由他親自下令,逮捕馬興標和遲瑞琪的時候,看他還會這麼得意麼?

    「是。」張百朋站起來,向著李邦藩重重的鞠了一躬。

    「中國人貪婪成性,只要他們再次伸手,我們必定能捉到。」李邦藩緩緩的說。

    這次行動隊與警衛隊,只能算是無心之過。但這種行為,必須要得到制止。之前朱慕雲參與其中,他能分到一成的利潤,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現在,他們犯了過錯,再也不能允許,他們這麼幹了。

    「在您的指導,我們一定把這些人,都送進監獄。到時候,也讓他們嘗嘗,被在鐵窗內的滋味。」張百朋陰笑著說。

    「這件事,你可以去問問朱慕雲。」李邦藩說,朱慕雲曾經是他們的合作者,退出來後,他們就出了事,或許是這其中的某一環節,出了問題。

    「他也知道這些事?」張百朋詫異的說。

    「朱君是中國人,而且是在政保局混得開的中國人。這些人的賺錢方式,沒有他不知道的。」李邦藩說。

    這次的地下黨事件,馬興標、遲瑞琪,還有那個收錢的,他們之中,如果有一方,能提高警惕,想必就不會發生這種事。對馬興標和遲瑞琪,他不想評價。但朱慕雲做事,極為細心,若還是朱慕雲收錢的話,這種事情,必定不會發生。

    張百朋半信半疑,回到二處,他就找朱慕雲瞭解情況。為此,他還特意叫上了鄭思遠。

    「其實他們的操作很簡單,馬興標的行動隊,負責抓人。當然,他們抓的都不會是真正的抗日分子,最多也就是同情抗日者。這次抓到了地下黨,純屬意外。遲瑞琪在六水洲上,負責關人和放人。而他們還需要一個中間人,負責收錢。」朱慕雲說。

    「誰負責收錢?」鄭思遠問,馬興標和遲瑞琪,都是政保局的人,自然不好對付。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姜天明的人在收錢。據說,在文化街新開的一家古玩店,東西不怎麼樣,但價格很貴,而且不得還價。只要行動隊一有行動,那裡的生意,就異常火爆。」朱慕雲意味深長的說。

    「文化街、古玩店,我知道了。」鄭思遠若有所思的說。

    「鄭科長,我要提醒你,那裡的後台老闆,很有可能是姜天明。」朱慕雲提醒著說。

    「只要姜天明不在那裡,就算是汪先生,我也不怕。」鄭思遠冷冷的說。

    「朱君,能不能給二科,先支一筆錢?大概五百左右。」張百朋突然說,就這麼衝到那家古玩店,肯定是不行的。只有給行動隊下套,才能讓他們中招。

    「支錢沒問題,但我想,這段時間,那家古玩店都不會再開張了。」朱慕雲好像知道張百朋的意思一般,輕輕搖了搖頭。

    「那怎麼想,就讓這幫人逍遙法外?」鄭思遠很是不滿的說,按照他的脾氣,所有人都應該被吊起來,毒打一頓才行。

    朱慕雲沒有說話,這樣的事情,原本就不是他的強項。他相信,張百朋和鄭思遠,必定會有辦法的。他給二科預支了五百法幣,這筆錢,應該是用來「釣魚」用的。

    朱慕雲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鎮南五金廠三樓會議室的裝修情況,朱慕雲自然也把袁旺財安排進了會議室。裝修的工人,並不是一起來的。每人只負責自己的事情,所以袁旺財幹活的時候,別的工人,未必都會在會議室。

    對於提高竊聽器的靈敏度,鄧湘濤請教了相關專家後,最後決定,在靠近下水管的地方,打入一根鐵棒,一直要碰到外面的下水管。而下水管內的竊聽器,通過這根鐵棒,能增加數倍的靈敏度。

    聲音在固定中的傳播速度最快,效果也好。不破壞下水管,就算有人見到這根鐵棒,也不會以為,這根鐵棒,竟然能發揮特殊作用。

    為此,朱慕雲請人寫了一幅汪先生的油畫。為了將油畫固定好,在牆上打幾個孔,別人不會懷疑。四個角,用很長的螺絲固定,也是理所當然的。至於螺絲,因為太長,把牆壁都打穿,並且碰到了外面的下水管,也不會有人會說什麼。

    「慕雲,這幅畫你是哪買來的?汪先生眼中的俠氣,破畫欲出嘛。」陳旺金見到這幅一米多高的油畫時,讚嘆不已的說。

    「這可不是買的,我是專門請人畫的。雖然畫家不是大師級人物,但在古星,也是個中好手。原來古星美術學院的教授,在文化街兼職作畫。」朱慕雲說,這幅畫他可是下了大本錢。

    在得知鄧湘濤的計畫後,朱慕雲就在想,要用什麼樣的方式,把那個鐵棒打入牆壁,與外面的下水管相連。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在會議室掛幅畫。但不管什麼畫,都有可能被人不喜。只有南京的汪先生畫像,沒有人敢說三道四。

    「怪不得。慕雲,會議室其他東西的錢,我都不報銷,這幅畫的錢,總務處出了。」陳旺金豪氣的說,他的算盤打得精,如果總務處出了錢,那這幅畫,就不是朱慕雲送的,而是總務處買的。

    「那怎麼行呢,老陳,這樣好不好,錢,還是由我來,畫,就當是你親歷親為,去文化街給買的。等會,我把那教授約出來,一起吃個飯,向他介紹,你才是真正的老闆。」朱慕雲微笑著說。

    「感謝你的一番美意,但這筆錢,還真的不能省。要不然,以後被人查出來,我還有臉見人麼?況且,這是局裡出錢,你又何必墊付呢?」陳旺金說。

    朱慕雲很會做人,雖然會議室的東西,基本上沒讓總務處出錢。但所有東西的報銷收據,朱慕雲都交給了陳旺金。也就是說,只要陳旺金自己簽個字,那筆錢就落入了他的腰包。但是,這幅畫是例外。

    「好吧,但這幅畫可不便宜,人家是知識分子,畫的又是汪先生的畫像,就算他要價便宜,我也不允許啊。」朱慕雲微笑著說,這筆錢,原本他是打算找鄧湘濤報銷的。

    這幅畫,最終是給軍統畫的,畫角的螺絲,承載著重要使命。就算鄧湘濤再摳門,這筆錢,軍統也得出才行。當然,現在陳旺金願意當這個冤大頭,朱慕雲不會攔著。

    「這幅畫當然不能便宜,花了多少錢?」陳旺金說。

    「六百大洋。」朱慕雲伸出大拇指和小指,緩緩的說。

    「六百大洋?確實不便宜。行,這筆錢總務務出了。」陳旺金暗暗叫苦,這麼貴的油畫可不多見,但想著,這件事能讓自己臉上有光,哪怕再貴,也得出這筆錢。況且,這筆錢,是公家出錢。

    晚上,朱慕雲把那個教授約出來,在德明飯店吃了頓飯。朱慕雲鄭重其事的介紹,陳旺金才是他的老闆,那幅油畫,也是陳旺金出的錢。教授對誰是老闆並不在意,只要能收到錢就可以了。一幅一米多高的油畫,雖然價值不菲,但能賣到六百大洋,他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但陳旺金更高興,認識了教授,他就取得了那幅油畫的「冠名權」。飯後,陳旺金親自送教授回去。認識教授還不行,得知道他家在哪裡,以後向別人介紹油畫的時候,這些都是基本要求。

    朱慕雲樂得如此,陳旺金一走,他突然想到,鄧湘濤交待他,有時間去克勒滿沙街上的咖啡廳坐坐,這兩天,一直沒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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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三百二十四章賭注

    朱慕雲對法租界各家商店的情況,都比較熟悉。作為一名潛伏者,他必須對所處的環境,有足夠的熟悉才行。巴黎咖啡廳,距離克勒滿沙街163號,並不是很遠,就算走路,也不過三五分鐘。

    朱慕雲把車子,停到巴黎咖啡廳的外面,順著轉動門走了進去。咖啡廳的生意不錯,放著優雅的音樂,昏暗的燈光下,擺放著十來張小圓桌,沿著牆壁,還有一圈的卡座。

    「hello,zhu。」朱慕雲剛走進去,就聽到有人跟自己打招呼。順著聲音的來源望過去,竟然是艾登。

    「艾登,我的朋友,你怎麼在這裡?」朱慕雲詫異的說,他是來見徐慧瑩的,但……。朱慕雲很快明白了,艾登跟自己一樣,恐怕也是為了追求徐慧瑩而來。

    「看到那邊沒有,一朵帶刺的冰玫瑰。」艾登確實是為了於心玉而來。

    於心玉是艾登的女神,只是,不但帶刺,而且還冷若冰霜。至今為止,他除了能與於心玉正常交談幾句話,想請她喝杯咖啡,都是一種奢望。

    「看來我的朋友被傷害了。」朱慕雲調侃著說,外國人都很直接,一點也不懂得含蓄。

    「沒辦法,她好像拒絕任何人。倒是你,上次拍賣會,你提前走掉,于小姐可是多看了你好幾眼。」艾登一臉羨慕的說。早知道的話,他也學朱慕雲。

    「這麼說,我可能有機會?」朱慕雲笑著說。

    「你肯定沒有機會,像我這麼優秀的美國人,都不能跟她搭訕,你更加不可能了。」艾登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女人再漂亮,她也只是個女人。如果真的是仙女,她就不會出現在凡間。」朱慕雲說知道徐慧瑩的身份後,他只是把這次的接觸,當成一次任務。徐慧瑩確實很漂亮,但再漂亮,也無法打動他的心。

    「你不要光說不練,如果你能把她請過來,一起喝咖啡的話,那才是真本事。」艾登對朱慕雲的吹噓,自然是嗤之以鼻的。

    「那我們打個賭如何?如果我能請她過來喝咖啡的話,你送輛汽車給我。」朱慕雲說,他相信,鄧湘濤已經給自己鋪好了路。

    「一輛汽車?你就這麼有把握?如果沒成功呢?」艾登說,一輛汽車就得三千大洋,這樣的打賭,絕對是豪賭。他相信,朱慕雲必輸無疑。因為,於心玉的老闆,德意志洋行的費利克斯,在下班後,也無法請於心玉喝咖啡。

    「汽車是送給于小姐的禮物,如果輸了,我就買輛汽車送給他。」朱慕雲笑著說。

    「不,不,如果輸了,你得輸給我三千大洋才行。」艾登對數字很敏感,並沒有被朱慕雲繞進去。

    「這位先生,你打這樣的賭,輸定了。」費利克斯突然走了進來,他雖然是於心玉的老闆,但下班之後,於心玉的私生活,他不能幹預。

    「那可不一定。」朱慕雲自信的笑著,如果沒有鄧湘濤的鋪墊,他甚至都不會主動去搭訕。可現在,既是一次任務,又能調節氣氛,實在是一舉兩得的事。

    「如果你們要賭的話,可以算上我一個。我知道,于小姐在法租界,還沒有一套合適的住房。我在江岸街的和豐公寓,有一套公寓,一直想送給她,但她不接受,如果你能請她單獨喝一杯咖啡,我願意送給你。但是,如果不行的話,你也得給我三千銀元。艾登,你的這位朋友,能拿得出這筆錢吧?」費利克斯上下打量著朱慕雲,想從朱慕雲的穿著打扮,看出他是否,有這麼大的身家。

    「這位朱先生,是一位真正的富翁,三千大洋絕對不是問題。」艾登說,既然費利克斯也敢賭,他自然更加篤定,朱慕雲必輸無疑。

    「需要立契約嗎?」朱慕雲問,他與費利克斯沒打過交道,並不知道對方的性格。畢竟上次艾登,可是說過,費利克斯是一個無賴和騙子。

    「大家都是紳士,有君子協議就可以了。」艾登篤定的說。

    「那好,我身上沒這麼多現金,如果我輸了,明天到你的洋行來付錢。」朱慕雲放下咖啡,站了起來。

    「當然,明天我們在福特汽車洋行交割。」費利克斯點了點頭。

    朱慕雲朝著於心玉走去,還沒靠近,就覺得周圍的溫度,突然冷了下來。周圍的人,或許是因為自慚形穢,根本不敢靠近。

    「於小組……」朱慕雲坐到於心玉身邊,微笑著說。

    「我只想一個人喝咖啡。」於心玉冷冷的說。

    「我是政保局經濟處的副處長朱慕雲,上次我們在拍賣會上見過。」朱慕雲毫不氣餒的說。

    「是你?」於心玉,也就是徐慧瑩,已經接到了鄧湘濤的命令。鄧湘濤要求,她接近政保局經濟處的副處長朱慕雲,如果能跟對方成為戀人,就再好不過。

    雖然於心玉,現在是費利克斯的助手,但德國人未必能給她百分之百的安全。軍統的主要對手是政保局,如果能成為政保局朱慕雲的戀人,她的安全,確實能多一層保障。最重要的是,她很有可能,從朱慕雲那裡,竊取政保局的機密。

    這是上級的安排,於心玉只能接受。要不然,她恐怕又得回去監聽政保局的會議。每天守在機器旁,不但無聊,而且枯燥。

    「我跟你的老闆剛才打了賭,如果你能陪我喝杯咖啡,他就會把江岸街和豐公寓的一套公寓輸給我。」朱慕雲微笑著說。

    「如果我不陪你喝咖啡呢?」於心玉不悅的說,她知道自己很漂亮,但正是因為如此,才不想成為男人的玩物。

    「那我就要輸掉六千大洋。」朱慕雲說。

    「這麼說,一杯咖啡,就值六千大洋?」於心玉說,雖然她很不喜歡這樣的見面方式,但接近朱慕雲,是她的任務。她不但要接近朱慕雲,還得接受他,成為他的女朋友。

    「是的,還有艾登的一輛福特汽車。這也是我送你的見面禮,只需要你陪我喝杯咖啡就可以。」朱慕雲說,一套江岸街的豪華公寓,再加上一輛新的福特家用汽車,對一般人來說,需要奮鬥一輩子才能擁有。

    「你覺得,我會接受嗎?」於心玉不置可否的說。

    「我已經做好輸掉六千大洋的準備了。」朱慕雲佯裝無奈的說,但他知道,於心玉應該接受了鄧湘濤的指令,自己只需要給於心玉一個合適的理由就可以了。

    「你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於心玉突然問。

    「當然是中國人,他們可是外國人。」朱慕雲眉頭一揚,他相信,於心玉已經找到了合適的理由。

    「大家都是中國人,當然不能讓外國人佔了便宜。」於心玉微微一笑,巧笑倩兮的說。

    於心玉的這一笑,讓朱慕雲感覺渾身暖洋洋的。他一直不停的告誡自己,接觸徐慧瑩,只是任務,但是,他心底,有一根莫名的弦,卻重重的被敲擊了一下。

    「他到底是什麼人?」費利克斯見到朱慕雲和於心玉有說有笑,頓時覺得不妙。

    「政府官員,青年才俊。費利克斯,不得不說,我們老了。」艾登安慰著說,雖然一下子輸掉了一輛汽車,但看到費利克斯同樣輸掉了一棟公寓,他的心裡頓時好受多了。

    「難道真的有一見鍾情這種事?」費利克斯有些不相信,以於心玉的美貌,什麼樣的男子沒見過?論相貌,朱慕雲在他眼裡,很平凡。論財富,他現在比大多數人都富有。無論從哪方面講,於心玉都應該喜歡他才對。

    「兩位,不好意思,我得請于小姐去喝一杯。」朱慕雲炫耀似的走了回來,於心玉就跟在身側。

    「朱先生,你真是好運氣。」費利克斯看了於心玉一眼,戀戀不捨的說。他整天與於心玉在一起,但沒有贏得於心玉的芳心,這只能說明,朱慕雲比自己更有魄力。

    「我得謝謝你們的汽車和公寓。」朱慕雲微笑著說。

    第二天,朱慕雲在鎮南五金廠,向李邦藩匯報完工作後,就準備離開。正好碰到陳旺金,見到朱慕雲,一定要拉他再去辦公室,看看那幅由他「買」回來的汪先生畫像。

    「六百大洋買幅畫,實在太劃得來了。」陳旺金感慨著說,今天一大早,他就向姜天明匯報。政保局會議室的這幅油畫,是獨一無二的。而且,花費六百大洋,恐怕也是最貴的。據說,市政府和省政府的官員,也準備來參觀。

    「你得告訴那教授,以後不能再給別人,畫這麼大的畫像了。」朱慕雲笑著說。

    「沒錯,你提醒得對。慕雲,剛才你急忙要出去,是不是有什麼事?」陳旺金問。

    「昨天晚上,我在法租界的巴黎咖啡廳喝咖啡,碰到了上次拍賣會的女孩。我跟艾登和費利克斯打賭,你猜賭的是什麼?」朱慕雲故意吊著胃口說。

    「賭什麼?難道還能賭,昨天晚上誰能跟她睡麼?」陳旺金一臉齷蹉的說。

    「想什麼呢?我們打賭,我可以請她喝一杯咖啡,賭註六千銀元。」朱慕雲微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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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三百二十五章粗鄙

    陳旺金聽到六千大洋的賭注,嘴巴不由自主的張開了。他耳朵裡哄了一聲,如同被尖針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了。

    一次賭註六千大洋,這絕對是真正的豪賭。但很快,他又覺得值得。如果能贏得於心玉的芳心暗許,不要說六千大洋,哪怕再多,也是值得的。

    「你贏了?」陳旺金平靜下來後,急切的問。

    「當然,艾登輸了一輛福特汽車,費利克斯輸了一棟公寓。等會,我就要去接收,順便送給于小姐。中午,已經約她一起吃飯,老陳,要不要一起去?」朱慕雲問。

    「能見到于小姐,當然樂意之至。」陳旺金忙不迭的說。一杯咖啡,就能贏一輛汽車和公寓,這樣的場面,必然要見識一下才行。作為政保局總務處的副處長,還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呢。

    兩人一起去了艾登的福特汽車洋行,他們到的時候,費利克斯已經到了。同行的,當然還有於心玉。陳旺金來,就是為了見於心玉。今天的於心玉,穿著一件翠綠旗袍,高挑的身材、修長的雙腿、精緻的五官,渾身上下沒有半點瑕疵,看得陳旺金目瞪口呆。

    對於汽車和公寓,於心玉沒有客氣,接過了朱慕雲手中的鑰匙。這向其他人表明了一個信號,畢竟只要於心玉點頭,這樣的東西,艾登和費利克斯,都願意送給她。但是,她不會接受。

    而現在,朱慕雲送的東西,於心玉卻欣然接受,可見朱慕雲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中午,朱慕雲在德明飯店,請大家吃飯。

    於心玉雖然會開車,但作為大家閨秀,她只能坐車,沒特殊情況,是不能開車的。會開車的,是司機。而今天,朱慕雲就是於心玉的司機。

    「我雖然接受了你的禮物,但並不代表就接受了你的人。對你,還要看以後的表現。」於心玉上車後,櫻唇半啟,聲似流鶯清脆不失婉轉。

    「明白,只要小姐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好好表現。」朱慕雲微笑著說,這本就是一場戲,他是受鄧湘濤的逼迫。

    於心玉並不知道,朱慕雲與自己接觸,其實也是執行任務。所以,從內心,她是不接受朱慕雲的。或許朱慕雲很優秀,但更優秀的男人,她也見多了。她之所以來古星潛伏,就是不想在重慶,過那種眾星捧月的生活。

    「以後,我就住在公寓,你不要每天都來找我。」於心玉提醒著說,她與朱慕雲接觸,只是任務。雖然要假扮戀人,但在此之前,她得打消朱慕雲的邪念。

    「那可不行,只要有時間,我就得來找你。」朱慕雲搖了搖頭,做戲就要做全套。追於心玉這樣的美女,如果自己吊兒郎當,就算別人不懷疑,他自己這一關都過不去。

    「我要是煩了,你還能有機會?」於心玉不滿的說,要不是上峰有令,她已經與朱慕雲拜拜了。

    「于小姐,其實我有情,你有意,何必故作矜持呢?你看這樣好不好,等會我陪你去買一些床上用品,今天晚上,我也在公寓過夜算了。」朱慕雲嬉皮笑臉的說,還沒開始交往,於心玉就對自己這麼防備,就算她於美若天仙,自己也不敢一親芳澤呢。

    「滾!」於心玉臉頰緋紅,她怎麼也沒想到,剛才還有紳士風度的朱慕雲,竟然能說出這種污穢之話。

    吃過飯後,朱慕雲送於心玉到德意志洋行,雖然於心玉「接納」了他,但在外人看來,他依然只是於心玉的追求者。想要成為戀人,必須按照步驟來。

    「下班的時候,我來接你。」朱慕雲朝著於心玉溫柔的說。

    「好。」於心玉嬌唇半啟,笑不露齒,含情脈脈的望著朱慕雲。她心想,幸好朱慕雲還懂禮,如果像車上那樣粗鄙的話,就算是鄧湘濤的命令,她也只能違抗。

    下班的時候,朱慕雲果然按照來接。朱慕雲有車,於心玉也有車,他先開著自己的車,到江岸街和豐公寓,換上於心玉的新車後,才來洋行接她。

    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朱慕雲帶著於心玉離開。他載著於心玉,去一家法國餐廳吃了西餐,隨後才送她回了公寓。

    「我已經請人打掃,所有的日用品,全部換成了新的。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化妝品,各式各樣都買了一些。」朱慕雲說,下午,他主要是做這件事。公寓內,除了家具外,其他東西全部換掉了,還給裝了一台最新式的電風扇,買了一台西門子冰箱和一台最新款的收音機。

    至於女生用的化妝品,他掃了整整一個專櫃。雖然花了好幾百元,但這些是面子工程,無論如何也不能省的。只是,他把所有的單據全部留著了,準備向鄧湘濤報銷。

    「你……不進來坐坐?」於心玉站到門口,見到公寓內煥然一新,心裡暗暗感動。朱慕雲或許是貪圖自己的美色,但做事還是很細心的。

    「進來我就要明天才出來,你願意麼?」朱慕雲調侃著說。

    「快走。」於心玉啐了一口,把門重重的關上了。

    這套公寓的位置很好,是由法租界的景明洋行設計。外牆面貼淺棗紅色泰山面磚,室內鋪柚木地板,下面的管理員是法國人,經常有安南巡警經過,住在的大多是外國人,或者有錢的商人,平常也很安全。

    公寓的大小也合適,有臥室、衛生間,還有一個小小的客廳,可以說精緻而溫馨。於心玉美美的洗了個澡後,聽到了敲門聲,她暗暗皺眉,朱慕雲不會這麼無恥吧,自己都關門這麼久,竟然還不離開。

    但她走到門口,聽到三長兩短的聲音,突然明白,這是軍統的接頭暗號。打開門一看,果然是鄧湘濤。於心玉側身讓他進來,伸頭觀察了外面,沒有發生異常後,才迅速關了門。

    「我在對面租下了三一八,鑰匙就放在門框上,你需要的話,自取就可以。」鄧湘濤說,於心玉受人矚目,如果去克勒滿沙街163號接頭,偶爾幾次可以,但時間長了,很容易被人認出來。況且,克勒滿沙街55號,可是以前古星站的據點,徐慧瑩在那裡,也待了一段時間。雖然不長,但保不準還有會認識她。

    「好。」於心玉說。

    「你現在換了衣服和髮型,與以前簡直像兩個人。我看,就算你再到克勒滿沙街55號,也不會有人認識你了。」鄧湘濤仔細打量了一會於心玉,發現她的變化確實很大。女人就是這樣,換套衣服跟跟變了個人似的。

    「我那時經常穿男裝。」於心玉說,她來古星,是為了抗戰殺敵,並不是為了當交際花,到古星站當電訊處長,也時常以男裝打扮。古星站的不少人,一直以為她是男子呢。

    「那就好,那就好。今天跟朱慕雲的接觸,一切都還順利吧?」鄧湘濤問。

    「站長,能不能換一個人?朱慕雲說話粗鄙,怎麼能相處嘛。」於心玉不滿的說。

    「說話粗鄙?應該還好吧。政保局的其他人,要麼結了婚,要麼長相醜陋,要麼就是權勢,他暫時是最合適的。」鄧湘濤說,把徐慧瑩交給朱慕雲,他才最放心。要不然的話,他怎麼向徐士瀛交待呢。

    「但他天天來糾纏,會很煩呢。」於心玉不高興的說。

    「這是任務,你不是天天嚷嚷著,要與敵人直接面對面交鋒麼?跟朱慕雲在一起,你就能與敵人直接交鋒了。」鄧湘濤鄭重其事的說。

    「可是……」於心玉說。

    「別可是了,說說今天的情況吧。」鄧湘濤說,朱慕雲是他親自訓練出來的王牌臥底,與徐慧瑩合作,肯定不會有問題。

    聽到朱慕雲為徐慧瑩,贏到了這套公寓,還有一輛新車,鄧湘濤滿意的點了點頭。徐慧瑩住在這裡,安全是有保障的。

    聽到公寓內的東西,都是朱慕雲買的,鄧湘濤連忙看了看,臉色越來越差,「壞了,壞了。」朱慕雲花費這麼多錢,不找自己報銷才怪。

    「站長,怎麼壞了?」徐慧瑩奇怪的問。

    「沒什麼。」鄧湘濤掩飾著說。

    「接下來,我的任務是什麼?」徐慧瑩問。

    「接近朱慕雲,贏得他的信任。我希望,你能以抗戰大局為重,接近朱慕雲,只是為了更好的保護自己,也是為了更有利於開展工作。」鄧湘濤鄭重其事的說。

    「以後,我的電台,能不能放在這裡?」徐慧瑩問。

    「當然不能。」鄧湘濤搖了搖頭,這個地方,沒有後門,更沒有暗道。一旦被人堵住門,只能從三樓往下跳。

    朱慕雲晚上,原本也想向鄧湘濤匯報,至少那些單據,他得交給鄧湘濤。可到王家港的時候,鄧湘濤並不在,他只好去見了胡夢北。與徐慧瑩的關係,他必須向胡夢北匯報。以後,他再想與胡夢北見面,就得避開徐慧瑩才行。

    「老胡,這可怎麼辦?」朱慕雲苦惱的說,他對徐慧瑩說話粗鄙,其實也是想讓她厭惡自己,儘量不要發展成戀人關係。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9 13:45
交鋒 第三百二十六章打探

    對朱慕雲匯報的情況,胡夢北雖然也覺得意外,但並沒有覺得太過驚訝。畢竟鄧湘濤並不知道朱慕雲的真正身份,這樣的安排,除了保護徐慧瑩外,對朱慕雲的身份,也是個掩護。

    朱慕雲現在可是經濟處的副處長,如果連個對像都沒有,確實會讓人覺得不可信。與其讓一個陌生人,或者政保局其他介紹的人,待在朱慕雲身邊,還不如派一個自己人。

    「這是對你的一次考驗,我相信你。」胡夢北堅定的說,他相信朱慕雲的黨性原則,一定可以克服困難。

    「但我自己沒信心,徐慧瑩對人和物,都很挑剔。這樣的人,難得伺候。」朱慕雲苦笑著說,他雖然昨天晚上才跟徐慧瑩第一次打交道,但知道她內心其實是很驕傲的。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雖然是在淪陷區工作,但似乎並沒有做好吃苦的準備。

    「徐慧瑩的叔叔,是軍統局本局人事處的副處長,有點大小姐脾氣,是正常的。你跟她的事,政保局應該會知道吧?」胡夢北說,徐慧瑩雖然表現得很高調,但高調也有高調的好處。

    「今天特意把陳旺金帶過去,就是要讓他回去宣傳。我想,明天整個政保局,都會知道這件事。」朱慕雲微笑著說,這種事情無關機密,肯定傳播得特別快。

    果然,第二天,朱慕雲到鎮南五金廠後,發現所有人好像都知道了這件事。就連李邦藩,見到朱慕雲後,也問起了這件事。

    「處座,我只是恰逢其會罷了。昨天不是帶陳旺金去法租界,跟畫油畫的教授吃飯麼?吃過飯,他們走了,我就去喝杯咖啡,正好碰到福特洋行的艾登。」朱慕雲將咖啡廳的事情,詳細說了出來。

    讓徐慧瑩走進自己的生活,其實是一件很冒險的事情。徐慧瑩的檔案,朱慕雲沒辦法控制。但從自己與徐慧瑩接觸的這一刻起,他不能讓徐慧瑩有任何疑點。退一萬步,就算徐慧瑩的身份,被人懷疑的話,他也能摘出來。

    「一杯咖啡六千大洋,如果輸了,看你怎麼收場。」李邦藩也覺得,朱慕雲有些年少輕狂。如果真的輸了,朱慕雲的半個身家,就要輸掉。

    李邦藩並不知道朱慕雲的身家,到底有多豐厚。以他的估算,朱慕雲用錢大手大腳,又到處做人情,能有一萬大洋,已經很不錯了。但他並不知道,朱慕雲的家底,增長速度很驚人。

    「我有處座撐腰,有什麼好怕的。」朱慕雲微笑著說。

    「六水洲的事情,性質很惡劣,必須徹查。你以前跟馬興標和遲瑞琪做過交易,嘗試著打探一下消息。」李邦藩隨口說道。

    「處座,這應該是一次意外。」朱慕雲勸導著說,這種事情,他不想深查,留著馬興標,以後還有用呢。

    「我知道是意外,但並不代表,就不用查了。如果能把行動隊拿下來……」李邦藩嘿嘿的笑著,他不相信朱慕雲連這一點都沒看透。

    「我知道了。」朱慕雲點了點頭,但想憑藉這一點事,就把馬興標拿下來,除非李邦藩使用日本人的身份,否則的話,很難。

    行動隊是政保局一個很重要的部門,如果李邦藩能把行動隊拿下,他這個副局長,將比姜天明這個局長,更有發言權。

    自從誤抓了地下黨後,馬興標的行動變得謹慎得多。他與遲瑞琪的合作,徹底中止。至少,要把「李輝」抓回來後,他才會繼續。而想抓回「李輝」,光靠行動隊是沒用的。

    六水洲上出了事,馬興標與朱慕雲的關係,算是正式破裂。讓朱慕雲去打探行動隊的消息,他自然不好去。朱慕雲也從來沒想過,要直截了當的去馬興標。朱慕雲習慣了旁敲側擊,而且這種方式,也確實更加有效。

    一處的辦公樓,除了剛開始的時候,朱慕雲來過幾次,後來朱慕雲從不踏足。這些情報部門,能不與他們發生關係,就儘量不要發生關係。但現在,一處的處長,換成了孫明華,他既是朱慕雲曾經的上司,又是要好的朋友,自己也是經濟處的副處長,再來一處,當然不會有那麼多顧慮。

    「孫大處長,感覺如何?」朱慕雲到了孫明華的辦公室,見他在辦公桌後面看文件,笑吟吟的說。

    「慕雲啊,今天怎麼有時間來我這裡?」孫明華笑著說,當了處長後,他才發現,其實只是表面風光。在情報處的時候,他根本沒有這麼大的壓力。

    「我來學學,怎麼當處長。」朱慕雲調侃著說。

    「這個位子,沒坐之前,天天盼著、想著,但真坐上後,才發現滾燙得很。」孫明華苦笑著說,官大看著威風,但如果下面的人不給力,反而很憋屈。

    一處都是原古星站的人員組建的,孫明華調過來擔任處長後,從情報處帶來了幾人。一處,馬上就分成了兩派。原古星站的人一派,他帶來的人一派。現在,他的頭一個比兩個大。

    還有,賀田之前放出去的飛鳥和飛蟲,到現在也沒有聯繫上。一處的主要任務,是對付軍統。如果聯繫不到軍統的臥底,一切就要從頭開始。

    「不會吧,當官的動動嘴,下面的人累斷腿。你只要把任務派下去,誰還敢跟你作對不成?」朱慕雲詫異的說,如果覺得當官累,除了真正想多幹點實事的人之外,就只有另外一種人,會有這樣的感覺:無能之人。

    「那是你們經濟處,我們的任務是對付軍統,沒有情報,有力無處使。」孫明華說,經濟處是做具體工作的,只要把任務交待下去,自然就不用操心。

    但一處對付的是軍統,他就算把一處的人,全部派出去。沒有情報支持,他們也只能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碰壁,最後碰得頭破血流。

    「他們本身就是軍統的人,如果他們都對付不了軍統,其他人更加不行了。」朱慕雲笑著說。

    「慕雲,什麼時候把你的女朋友,帶來認識一下。」孫明華不想再說一處的事情,除了要保密外,也是因為,一處的工作,實在是一團糟。

    「你也知道了?」朱慕雲說,看來昨天把陳旺金帶去,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這麼大的事情,豈能不知道。這就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你看看現在,馬興標和遲瑞琪,被二處的鄭思遠盯得很緊,差點自身難保。你不但全身而退,還找了個漂亮的女朋友,可以說是雙喜臨門。」孫明華說,朱慕雲與馬興標、遲瑞琪合作的事情,自然瞞不過他。但,朱慕雲被踢出來,他也是清楚的。

    沒想到,朱慕雲被踢出來後,反而變成了好事。馬興標他們出了事,跟朱慕雲一點關係也沒有。

    「其實這也不算什麼事,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嘛。」朱慕雲微笑著說。

    「但鄭思遠很執拗,這次如果馬興標不能把人找回來,恐怕會很麻煩。聽說,情報處都出手了。」孫明華說,他是從情報處出來的,很多人都是他的手下。行動隊的事情,他可能不是很清楚,但情報處在幹什麼,他清楚得很。

    「馬興標有麻煩,陽金曲當然會出手。但地下黨比軍統更奸滑,想要找到他們,不是一般的難。」朱慕雲說,陽金曲跟馬興標是穿連襠褲,馬興標找不到地下黨,陽金曲或許可以。

    「陽金曲有線人,情報處在地下黨有人的。」孫明華說,在情報處的時候,這種話,打死他都不會說的。但他現在是一處的處長,自然就沒這麼多顧忌。在他心裡,如果情報處的臥底,被地下黨發現,他才痛快呢。

    「這很正常,咱們局在軍統,還不止一個人呢。但是,軍統被消滅了嗎?」朱慕雲說。

    「軍統自從換了鄧湘濤當站長後,軍統的行事風格大變。換在以前,只需要一個臥底,就能把整個軍統全部端掉。」孫明華嘆息著說。

    政保局確實在軍統安插了臥底,還不止一個,加上原來的馮梓緣,足足有四個之多。但是,這些人都沒有發揮重要作用。到現在,連軍統主要成員的住處,也都沒有搞清楚。

    「所以說,地下黨更加難以對付。自從政保局成立後,我們破獲過幾起地下黨的案子?」朱慕雲譏諷的說。

    「這次可不一樣,情報處的人,已經打入地下黨內部。很有可能,將古星地下黨一網打盡。」孫明華說,他雖然沒有參與具體安排,但關於那名臥底,他多少知道一點。

    「地下黨比軍統的組織更加嚴密,如果說破獲幾個情報站,端掉一個情報組,還是有可能的。但如果說端掉整個古星地下黨,痴人說夢而已。」朱慕雲搖了搖頭,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

    「這件事是陽金曲在操作,很快就會見分曉。慕雲,有件事,不知道你能否幫我個忙?」孫明華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

    「我們之間還用客氣什麼?有話直說就是。」朱慕雲微笑著說,他在政保局最喜歡幫別人忙,助人為快樂之本,在他身上,發揮得淋漓盡致。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9 13:45
交鋒 第三百二十七章傳聞

    孫明華之所以猶豫,是因為他要請朱慕雲幫忙的事情,不太好辦。他想從一處,調個人到經濟處緝查科。誰都知道,緝查科是個油水特別足的地方,相比一處,不用冒險,就算沒有灰色收入,每個月科裡發的福利,就能吃飽喝足。

    孫明華剛調到一處,他與一處的人,並沒有什麼深厚感情。但調人到經濟處,不但能顯示他的能力,同時也能讓一處的人看到希望,緩解一處的矛盾。

    「孫哥,你也知道經濟處的情況,我只能說盡力而為。如果做不到,你也不要怪我。」朱慕雲沉吟著說,盯著緝查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以前調趙平的時候,他連家都不敢回。

    「那是當然,只要你幫了忙,不管能不能成,兄弟都會感激你。」孫明華笑著說,這樣的要求,確實有些過分。

    「你把名字告訴我,有機會我再跟李副局長說。」朱慕雲說,現在的情況,比當初又要更好一些。現在,他是經濟處的副處長,四個緝查科,基本上也都歸他管。如果說,一定要從一處調人的話,上面或許會考慮。

    「名字嘛,待定。」孫明華微笑著說,其實,他最重要的,是把風聲放出去。至於最終是否調人,調的又是誰,並不重要。

    「孫哥,你這是望梅止渴吧?」朱慕雲說,給下面的人希望,他們才會有幹勁,才會圍繞在孫明華的周圍。這一招,幾乎屢試不爽。

    「不給他們希望不行,你是沒看到,一處整個死氣沉沉,沒有一點活力。」孫明華說,他這一招,需要朱慕雲的配合。

    朱慕雲走後,孫明華開始找下面的人談話,主要是問,他們是否願意調動。比如說,去經濟處。朱慕雲是經濟處的副處長,剛過來找孫明華聊了這麼久,大部分人都見到了。現在孫明華再找人談話,自然令人浮想聯翩。

    朱慕雲隨後又去了李邦藩的辦公室,將孫明華說的情況,選擇性的向他匯報。

    「處座,陽金曲正在利用情報處的資源,全力搜查那名地下黨。」朱慕雲說,他自然不能告訴李邦藩,陽金曲動用了地下黨臥底。這麼機密的消息,如果隨便就洩露出來,以後出了什麼事,自己可能也是懷疑對象了。

    「地下黨就像藏在地正反老鼠,豈是那麼容易找到的。」李邦藩嗤之以鼻的說。

    「我再去趟六水洲。」朱慕雲說,遲瑞琪那邊,雖然不會有什麼機密消息,但遲瑞琪是根直腸子,有些看似無用的消息,能推斷出一些隱藏在背後的機密。

    「經濟處的警衛隊,很受你的恩惠,六水洲上的警衛,也應該如此。有沒有想過,安插幾個眼線?」李邦藩問。

    「眼線?怎麼安插?」朱慕雲佯裝不知的問。他只要到了六水洲,自然不會空著手。

    遲瑞琪歷來貪得無厭,在自衛軍的時候,就喝兵血,到政保局後,更是變本加厲。他以前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是,警衛隊的人,偶爾向他們打探消息可以,但要做眼線,暫時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

    「你不是在馮梓緣那裡培訓過麼?」李邦藩蹙著眉頭。

    「他也沒教我怎麼安插眼線,處座,警衛隊的人,素質都不高,識字的都沒幾個。這些人,除了賭錢就是玩女人。一旦喝了幾口酒,什麼都敢往外噴。」朱慕雲說。

    「那你就多請他們喝酒,喝著喝著,你的眼線就有了。」李邦藩提醒著說。

    「我以前倒沒注意。」朱慕雲不好意思的說。

    朱慕雲並沒有想過,要在六水洲上給自己找眼線。六水洲有憲兵,而且遲瑞琪也沒什麼心機,有什麼事情,基本上都會實話實說。

    其實這次事件後,朱慕雲也覺得,不能完全依靠遲瑞琪。馬興標撇開自己,遲瑞琪就沒有第一時間告訴自己。遲瑞琪遵循的原則是,利益至上。如果自己沒有給他帶來利益,隨時都會拋棄自己。

    所以,朱慕雲並不想在六水洲找什麼眼線,如果要找的話,還不如直接找個新的警衛隊長。在政保局,貪污受賄,並不算什麼。畢竟從上至下,沒有一個不貪,沒有一個不腐。用這種方式,把遲瑞琪換下來,肯定是不可能的。

    「以前不注意沒關係,以後注意就可以。」李邦藩微笑著說,只要朱慕雲肯學,進步還是很快的。

    「處座,一科的任紀元和王強,分別調到了二科和三科,我們一科,是不是得補充兩個人才行了?」朱慕雲突然說,既然是幫李邦藩辦事,當然要講究回報才行。

    「你自己有了人選?」李邦藩聞弦音而知雅意,朱慕雲從來不關心這些事,這次主動問起,肯定是有想法。

    「那倒沒有。但我希望,能放點風聲出去。比如說,從一處調一個人。再從六水洲的警衛隊,調一個人。」朱慕雲微笑著說,消息就是消息,有的時候空穴來風,謠言滿天飛,也能促進工作。

    「只需要放點風聲?」李邦藩自然明白,很多人為了這些傳聞,可以付出巨大的代價。

    「暫時只需要如此,我不能給處座分憂,怎麼還能給處座添麻煩呢?」朱慕雲謙遜的說,有些事情,爭就是不爭,不爭,反而是爭。

    「你現在是經濟處的副處長,還兼著兩個科的科長,主持經濟處的日常工作。如果經濟處的人事,你都沒有發言權,那怎麼行呢?」李邦藩說,以後經濟處肯定是要交給朱慕雲的,讓他現在對人事進行調整,可以更好的掌握經濟處。上次王強和賈曉天的安排,他就聽從了朱慕雲的意見。

    「多謝處座。」朱慕雲感激的說,有了這把尚方寶劍,很多事情,他就好辦了。雖然晚上,可能家門會被人堵住,但現在,他有了汽車,想去哪裡睡覺,都是可以的。

    朱慕雲沒有給遲瑞琪打電話,而是徑直坐船過去了。以前朱慕雲到六水洲,多少會帶點東西,像今天這種,空著手去六水洲,還是第一次。

    遲瑞琪見到朱慕雲突然拜訪,很是意外,也有些尷尬。在電話裡,他可以沒皮沒臉的跟朱慕雲胡扯,但當著面,很多話,就說不出口了。

    「老遲,你太不夠意思了。馬興標把我一腳踢開,你好歹也給我說一聲吧?」朱慕雲見到遲瑞琪,很是不滿的說。

    「老弟,這件事,真不能怪我。局座親自打了招呼,說以後收錢的事歸他,我敢亂說話麼?」遲瑞琪無奈的說,在姜天明和朱慕雲之間,他毫不猶豫的會選擇姜天明。

    就算是讓他在姜天明和李邦藩之間選擇,遲瑞琪也會拋棄李邦藩。政保局的局長,畢竟是姜天明,他這個人很勢利,只認位子不認人。

    「老遲,這些事情,你瞞著我,那我認了。但我做事情,喜歡把醜話說在前面。」朱慕雲說,他在經濟處,雖然級別比遲瑞琪還要低半級。但如果說到撈錢,他對遲瑞琪的幫助,要比其他人,包括姜天明大得多。

    「老弟,這恐怕不太好吧。」遲瑞琪有些慌神的說,他撇開朱慕雲後,並沒有賺多少錢。當時想著,能跟著姜天明,是抱到了一條粗腿。自己放一個人,就能得一筆錢。這種生意,安全無憂,還不用本錢,這可比做其他生意強多了。

    「警衛隊在經濟處的伙食費,從這個月開始,我會去總務處領。你不用跟我多說,當初你撇開我,就應該想到這一點。」朱慕雲見遲瑞琪還要說話,馬上說道。

    「這……這可不行。」遲瑞琪是真急了,以前在緝查一科時,他每個月就能領到好幾十的補貼。朱慕雲擔任副處長後,這些補貼已經上百了。另外,他作為警衛隊的隊長,每個月,還能從朱慕雲那裡,私下領兩次錢,朱慕雲美其名曰:補貼和補助。

    這些錢,看似不多,但日積月累,一年算起來,也是一筆大錢。如果朱慕雲真的把這些錢,全部扣掉,憑他在六水洲的收入,連原來的一半都拿不到。況且,他在六水洲上的糧食,都得靠朱慕雲才能運上來。

    「兄弟,不能怪我,你既然不想跟我合作,那咱們不合作就是。」朱慕雲淡淡的說。

    望著朱慕雲離開,遲瑞琪急得直跺腳。但這件事,確實是他有錯在選。自己拿了朱慕雲這麼多好處,為了不得罪姜天明,最終沒有把事情,及時向朱慕雲通報。當時他心裡就有些猶豫,現在果然很懊悔。

    朱慕雲在六水洲上,待了一會就走了。下面的警衛,連根菸都沒接到,當時就有傳聞,朱慕雲與遲瑞琪鬧翻了。

    「隊座,朱慕雲怎麼沒留下來吃飯?」王勇見朱慕雲走了,跑到遲瑞琪的辦公室問。

    「他是來問罪的,上次與局座還有馬隊長聯手放人,把他撇開,咱們確實做得不對。你告訴兄弟們,這段時間,咱們的日子,恐怕要艱難些了。」遲瑞琪苦笑著說,如果讓他再選一次,他一定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9 13:45
交鋒 第三百二十八章有野心的人

    王勇嘴上沒個把門的,這種事情,又關係全體警衛隊的利益。很快,整個六水洲上的警衛,都知道了這件事。朱慕雲之前,從來不跟他們計較,他們並沒有覺得什麼。可朱慕雲一旦計較,他們馬上就會覺得難受。

    比如說,伙食。六水洲的伙食,原本很差。犯人就不用說了,就連警衛的飯菜,也難以下嚥。朱慕雲不但補貼了整個經濟處警衛隊的伙食費,而且六水洲上的伙食費,他也有所補貼。朱慕雲沒有直接給錢,他只是讓郭傳儒採購食材時,順便給六水洲採購一份。

    第二天,六水洲的菜沒有人送過去,快到中午時,廚子才向馬興標匯報。雖然他吩咐馬上去買菜,但快到傍晚,六水洲的警衛,才吃到中餐。

    六水洲上機靈的警衛,意識到事態嚴重。王勇下班後,就跑到了古星碼頭,想見朱慕雲。但朱慕雲一個人管著三個科,還要兼顧二處,再加上一個於心玉,想要見朱慕雲,還真不是那麼容易。

    但王勇沒有放棄,就在碼頭等著,一直到晚上,朱慕雲都沒有回來。但他沒有放棄,第二天一早,就又來了。

    「王勇,你找我有事?」朱慕雲昨天下午,就知道王勇來找自己,但他下班就得去接於心玉,自然沒時間見王勇。

    「朱處長,我想向你匯報一件事。」王勇胖乎乎的臉上,透著一絲精明。

    遲瑞琪雖是警衛隊長,級別比朱慕雲還要高半級,但王勇很清楚,論關係、論人脈,遲瑞琪遠不如朱慕雲。這交朱慕雲與遲瑞琪鬧翻,其他人只覺得伙食馬上差了,但他卻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什麼事?」朱慕雲不動聲色的問,王勇是警衛隊的,就算有事要匯報,也應該是向遲瑞琪匯報。

    「遲瑞琪通匪!」王勇言之鑿鑿的說。

    「通匪?王勇,這事可不能亂說。」朱慕雲一臉「震驚」的說,他當初把韓之風介紹給遲瑞琪,已經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只是他沒料到,竟然是警衛隊的王勇,最先現這一點。

    「應該錯不了。」王勇說,這件事,他不久前才剛現。但他頗有心計,一直沒有說出來。帶兵打仗的通匪,其實也算不了什麼大事,現在的世道,黑白通吃,才是人物。

    「什麼叫應該錯不了,這樣的事,可不能模棱兩可,否則你不但是害了老遲,更會害了自己。」朱慕雲沉吟著說。

    「上次好相聚的夥計來六水洲拉糧食,我見其中有一名夥計,很像是九頭山的悍匪,外號草上飛,大名宋三。」王勇說,當時他只看了一眼,但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這件事,你還跟其他人說過沒有?」朱慕雲看了王勇一眼,若有所思的說。自衛軍的人,以前也剿過匪,王勇見過宋三,實在不算什麼。

    「沒有。」王勇討好似的說,這樣的情報,要賣對人,才會有好價錢。他相信,現在就是個機會。

    「後來你去好相聚驗證了沒有?天底下相似的人很多,如果認錯了人,那就不好了。」朱慕雲緩緩的說,他當然知道王勇沒有看錯,只是沒想到,這個時候他才說出來。

    「我倒是去過一次,但沒有見到人。」王勇搖了搖頭,如果他能斷定宋三就在好相聚,早就利用這條情報了。就算不舉報遲瑞琪,用它換個小隊長,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不管這個消息是真是假,你說出來後,後果如何,我想你比我更清楚。王勇,以後你有什麼打算?」朱慕雲說,既然王勇第一個向自己說出來,想必是要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

    「我在六水洲上,待的實在沒有意思。如果能來經濟處,一定為朱處長效犬馬之勞。」王勇微笑著說,他笑起來,眼睛瞇成一條縫,眼珠子都看不到了。

    「就算好相聚的夥計,真是宋三,也不能說明遲瑞琪通匪。畢竟宋三是宋三,好相聚是好相聚。所以,此事還要從長計議。這樣吧,你先回去,就當什麼也沒生,待我調查之後,再作打算。」朱慕雲說。

    「那我的事……?」王勇其實並不在意遲瑞琪是否通匪,他只是想向朱慕雲表明心跡。當然,如果他沒有達到目的,自然會將這個消息,再向其他人透露。

    「我會考慮的。」朱慕雲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的說。

    王勇走後,朱慕雲給自己點了支菸。王勇很會抓住機會,但他也在冒險。如果自己並不想對付遲瑞琪,王勇以後在警衛隊,恐怕沒有了立足之地。甚至,他的下場會很慘。

    但有野心的人,為了達到目的,總會冒險,甚至可以不擇手段。朱慕雲知道,除非馬上將王勇滅口,否則這件事終究會露餡。要除掉王勇也很簡單,只要給遲瑞琪打個電話,王勇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朱慕雲此時左右為難,他覺得時機還不成熟。給遲瑞琪打電話,並不是他的初衷。但不打這個電話,好相聚又會陷入困境。九頭山的土匪,這一年多以來,倒也跟日本人幹過幾仗。雖然沒有取得什麼大勝,但也算一支抗日力量。

    這件事,朱慕雲決定,還是先向組織匯報。僅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很難做到面面俱到。但在此之前,他還是應該給好相聚提個醒。日本人九頭山恨之入骨,如果得知他們的人在好相聚,恐怕整個好相聚的人,都會被殺光。整個好相聚,將會被夷為平地。

    如果是其他時間,朱慕雲會親自去通知韓之風。畢竟跟九頭山做生意,他一向都沒有吃過虧。九頭山的人,有義氣也講信譽,答應給的錢,從來沒有拖欠過。

    朱慕雲將自己的計畫,寫了下來,準備馬上給胡夢北送出去。在他的計畫中,好相聚必須要暴露,但好相聚的人,包括非九頭山的人,都必須妥善安置。他只給了韓之風一天的時間,明天,朱慕雲就會向李邦藩稟報。

    軍統和地下黨,一直都在爭取九頭山這股武裝力量。朱慕雲當然希望,九頭山能加入新四軍。他希望,黨組織,能藉這次的事件,與九頭山建立聯繫。

    但計畫趕不上變化,朱慕雲的情報,才剛剛寫完,他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電話是華生打來的,「雲哥,總務科的賬,你什麼時候來對對?」

    這是華生與朱慕雲的暗號,說明他有所現,要與朱慕雲見面。只要是關於二處的情報,朱慕雲都很重視。雖然他馬上就要去送情報,但華生的事情,更加重要。

    「我等會就過來。」朱慕雲說,放下電話,他將情報捲好,插進一支菸內。如果情況緊急,他可以吸了這支菸,把情報銷毀。

    「雲哥,二科的人,最近很少在食堂用餐。」華生等朱慕雲來了後,馬上說道。

    「鄭思遠最近盯著行動隊和警衛隊,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哪還有心思吃飯。」朱慕雲微笑著說,他心裡鬆了口氣,還以為是什麼大事。

    「他們都在外面吃飯,我聽到他們在談論,好像是在好相聚吃飯。」華生突然壓低聲音。

    「好相聚?」朱慕雲吃了一驚,二科輕易不會在外面吃飯,如果真在好相聚吃飯,只能說明,他們盯上了好相聚,或者好相聚附近的目標。

    朱慕雲搜索枯腸,在好相聚附近,並沒有抗日組織。也就是說,二科,很有可能盯上了好相聚。但韓之風做事,應該還算小心,就算二科真的盯上好相聚,未必會有真憑實據。

    「雲哥,好相聚的人,會不會有什麼問題?」華生問,雖然他一直不知道朱慕雲的真正身份,但他清楚,朱慕雲名義上是個鐵桿漢姦,可實際上,是同情抗日分子的。

    「能有什麼問題?」朱慕雲說,他沉吟了一會,又說道:「最近二科的單據,你卡一下,整天大吃大喝也不行啊,就說賬上沒錢了,讓二科先行墊付。」

    二處的經費,由局裡統一劃撥。以前陳旺金幾乎都是全部卡著,但進了趟憲兵隊後,輕易不敢再卡二處的經費。但臨近月底,處裡經費不足,也是能說得過去的。

    「好。」華生說,總務科要找人麻煩,辦法多得很。他鬼精鬼靈的,已經青出於藍。

    為了不讓華生為難,朱慕雲特意找了張百朋,向他匯報總務科的經費緊張。上次他已經支了五百元給鄭思遠,也不知道鄭思遠有沒有做套。但馬興標現在不敢輕易抓人,遲瑞琪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隨便收錢吧。

    「二處沒有其他收入來源,全靠你支撐了。」張百朋緩緩的說,二處是真正的業務部門,除了對付抗日組織,還是對付抗日組織。

    「其他方面我不敢保證,只要是上面撥下來的經費,我保證一分都不浪費。」朱慕雲鄭重其事的說。

    「二科最近在盯一股土匪,已經有所進展,如果經費不足,希望你能想想辦法。只要過了這段時間,就好辦了。」張百朋微微頜,他相信朱慕雲,能夠做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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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