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交鋒 作者:可大可小 (全書完)

 
V123210 2017-10-23 20:39: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89 114511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2 20:04
交鋒 第三百五十九章 差強人意

    朱慕雲對目前最新的偵查手段,不敢說精通,至少是比較瞭解的。他向鄭思遠介紹情況的時候,也是根據他們可能查到的線索,進行加工。

    朱慕雲向鄭思遠介紹,他從特高課培訓完後,準備去見於心玉。結果,在路上,見到了個高度疑似韓之風之人。朱慕雲開著車子,一路跟隨,等他們進了鐵路飯店後,朱慕雲也跟了進去。並且開了三間房,之所以在每層各開一間,是為了方便調查。

    朱慕雲身為總務科長,這些開銷都可以報銷,就算他開六間房,別人也不會說什麼。朱慕雲在確認,韓之風就住在二樓東頭最裡面的房間後,還悄悄走過去,趴在門上聽了聽裡面的動靜。

    這才返身,回到房間,給李邦藩打電話報信。當然,中間朱慕雲還出去過一趟,畢竟他來法租界,是為了見於心玉。但沒想到,於心玉沒有見到,九頭山的土匪,也沒有抓到。

    「朱副處長,如果你能第一時間,就給我打電話就好了。」鄭思遠當然不會懷疑朱慕雲,在他心目中,朱慕雲是個好人。唯一的不足,就是業務能力差強人意。

    從朱慕雲發現韓之風,到他給李邦藩報信,中間有幾個小時。如果朱慕雲能提前半個小時打電話,恐怕結果都不會是這樣。但人已經跑了,朱慕雲既是二處的總務科長,還是經濟處的副處長,身份地位比他高,鄭思遠還能說什麼呢。

    「鄭科長,我不能憑猜測就報信啊。如果讓你們白跑一趟,那多不好意思。」朱慕雲說。

    「別人報信,我可能會懷疑。你的話,我深信不疑。」鄭思遠說,他相信,正是朱慕雲最後趴在門外,驚動了裡面的土匪。雖然朱慕雲是一片好心,但卻辦了錯事。

    「鄭科長,是不是因為我,才導致土匪跑掉了?」朱慕雲惶恐不安的說。

    「那倒未必。」鄭思遠說,在沒有抓到韓之風之前,他無法確定這一點。

    「九頭山的人出現在這裡,必定是想犯案,查到什麼了沒有?」朱慕雲關心的問。

    「這事就不勞朱副處長掛念,你請回去休息吧。」鄭思遠說,他有職業操守,不該別人知道的事,絕對不會亂說。

    朱慕雲巴不得早點離開了,他到現在,都抽不出時間見鄧湘濤。從鐵路飯店離開後,朱慕雲開著車子轉了幾圈,確定沒有尾巴後,才把車子停在一個偏僻的地方,換了黃包車,又步行了一段距離,才到了克勒滿沙街163號。

    「站長,王志堅的叛變,不會有什麼影響吧?」朱慕雲問,他最關心的,還是王志堅會不會知道徐慧瑩的事。現在徐慧瑩化名於心玉,高調出現在法租界,一旦她出事,也會牽連到自己。

    「唐新已經制訂了一個制裁計畫。」鄧湘濤嘆息著說,王志堅的叛變,讓唐新惱羞成怒。這個時候,他當然不會離開古星,就算要離開,也得先解決王志堅。

    「如果要制裁的話,整個一處,都必須制裁。」朱慕雲說,政保局的一處,除了孫明華外,杜華山以下,全部是原古星站的人馬。

    「唐新已經向重慶匯報了計畫。」鄧湘濤苦笑著說,他雖是古星站的代理站長,但古星站並不是他一人說了算。只要是可以與重慶聯繫的人,隨時都能繞過他,單獨向總部報告。

    「他有發報機?」朱慕雲驚訝的說。

    鄧湘濤緩緩的點了點頭,唐新和王志堅這次回來,帶了台小型發報機。只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此事。作為古星站的代理站長,此時他的內心,當然是苦澀的。

    「站長,唐新這是要爭權的節奏啊。」朱慕雲突然說,唐新從古春暉借人,又單獨與重慶聯繫,這樣的行為,根本就沒把鄧湘濤放在眼裡嘛。

    「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既然總部有指令,我們執行就是。你看看,這是唐新的計畫。」鄧湘濤說,唐新可能也知道,鄧湘濤不會同意他的計畫。所以,向重慶匯報時,並沒有動用古星站現在的人手。

    唐新的計畫很簡單,他已經查到王志堅最新的住處。明天晚上,帶著十七支隊的人,殺到王志堅家。

    「站長,這樣的計畫,你也同意?」朱慕雲看著這份漏洞百出的計畫,苦笑著說。

    先不說王志堅的住處,是不是真實的。光是明天晚上行動,就顯得倉促。王志堅剛叛逃過去,此時最害怕的是什麼?當然就是原來同志的暗殺。孫明華擔任一處處長後,雖然抓到了王志堅,也成功誘降,但對古星的軍統力量,並沒有造成什麼影響。

    一處連續向經濟處借警衛,也說明了孫明華的急切心情。唐新急著要制裁王志堅,說不定,孫明華正張網以待,等著軍統的人上鉤呢。

    「這個計畫,是總部同意的。而且,不用古星站出人出力,我有什麼資格不同意?」鄧湘濤無奈的說,他只是代理站長,就算是正式站長,總部已經同意了的計畫,他也無權反對。

    「如果是陷阱呢?」朱慕雲急道。

    「這你放心,唐新已經派人,守在王志堅住處外面。我也讓井神仙,帶著情報處的人,也在周圍觀察。如果真有埋伏,會及時通知他們撤離的。」鄧湘濤說。

    「要不要我也去看看?」朱慕雲說,有井山出馬,他相信真有陷阱的話,肯定能發現。

    「那倒不必,你的任務,是注意一處。如果孫明華再從經濟處借人,馬上通知徐慧瑩。」鄧湘濤說,朱慕雲的作用,不是用來監視。

    作為自己最得意的傑作,朱慕雲應該發揮更大的作用。如果讓朱慕雲去做監視工作,實在太浪費了。

    「站長,其實要制裁王志堅,何必用武力呢。」朱慕雲說,他一向不推崇使用武力,在敵佔區,與敵人拼武力,也是不智的行為。

    「我知道你主意多,但這次的計畫,不容更改。」鄧湘濤擺了擺手。

    「對了,鄧陽春的傷,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吧?」朱慕雲說,鄧陽春上次是在花滿橋66號動的手術。這次軍統又有行動,誰知道會不會,又有人受傷呢?不但得提前把地方騰出來,而且還得通知韋朝蓬,讓他明天晚上,留出時間。

    「沒錯,但他不參加明天晚上的行動。」鄧湘濤一時沒有會意。

    「我的意思是,如果明天晚上有人受傷,可以送到花滿橋。當然,如果能直接送回十七支隊,就更好了。」朱慕雲說。

    「我看你不但適合當臥底,更適合當總務科長。」鄧湘濤說,這件事,他都沒有留意,但朱慕雲卻上了心。

    「不能親自參加行動,也就只能在這些事上,出點力了。」朱慕雲謙遜的說。

    「他好得差不多了,早就搬出了花滿橋66號。明天晚上,你讓那位醫生隨時待命。」鄧湘濤說,如果受了傷,能得到及時的救治,就算任務很危險,下面的人也敢於拚命。否則,再勇敢的人,也會躊躇不前。

    「好。」朱慕雲點了點頭。

    「這幾天,你可有些怠慢慧瑩了,人家可是大美人,你小子就不知道主動點?」鄧湘濤突然說,徐慧瑩與他每次見面,都對朱慕雲厭惡不已,如果不是他的命令,徐慧瑩早就不再搭理朱慕雲了。

    「我有什麼辦法,最近事情這麼多。」朱慕雲苦笑著說,如果地下黨和軍統,同時有行動的話,他就分身乏術了。

    「事情再多,談戀愛的時間,還是得有。否則,這也會引起別人的懷疑。」鄧湘濤叮囑著說,如果徐慧瑩相貌平平,也就罷了。偏偏徐慧瑩化妝打扮之後,容光煥發,像仙女下凡一般,如果朱慕雲不積極,確實不能令人信服。

    「她對我本就沒有好感,與我接觸,只是當成任務而已。我就算再積極,也無法討得她的歡心。」朱慕雲早就看清了這一點,而且,他的潛意識裡,也不想與徐慧瑩走得太近。

    「我希望你們的關係,能更進一步。」鄧湘濤說,徐慧瑩住在江岸街和豐公寓,雖然方便與自己聯繫,但那裡並非十分安全。朱慕雲已經在白石路買下了房子,如果徐慧瑩能住在那裡,才算是多了一層保障。

    「更進一步?到哪一步?」朱慕雲苦著臉,就算他與徐慧瑩,表面上再親密,但兩顆心隔著千山萬水,又有什麼意思呢?情侶間,時刻得防備對方,兩人都會活得很累。

    「古星到處都不安全,如果她能住在白石路173號的話,對她的安全,我也就放心了。」鄧湘濤說。

    「那裡正在裝潢,沒有幾個月是不能住人的。」朱慕雲搖了搖頭,既然是自己住的地方,暗道什麼的,當然得有。

    原本袁旺財就告訴他,工期可能會比較長。朱慕雲原本還想催促,但鄧湘濤有這樣的想法,朱慕雲希望工期越長越好。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2 20:04
交鋒 第三百六十章 相邀

    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但朱慕雲還是去了趟雅仁醫院,找到韋朝蓬,告訴他明天晚上,要到花滿橋66號,值一個晚上的班。既然唐新準備行動,朱慕雲要求韋朝蓬,不管有沒有事,明天下班後,都要過去。

    第二天一早,朱慕雲依然先去了鎮南五金廠。昨天的事情,他得向李邦藩詳細匯報。對昨天晚上,發生在鐵路飯店的事,朱慕雲了作了檢討。他認為,如果不是業務素質低下,昨天晚上肯定能把九頭山的人摁住。

    「這件事你不能全怪你。好相聚的人,堂而皇之的進了法租界,還住進了鐵路飯店,鄭思遠的問題更大。而且,昨天晚上,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根據各方面獲得的證據,綁架費利克斯的,正是九頭山的這伙土匪。」李邦藩安慰著說。

    昨天晚上,鄭思遠在鐵路飯店,發現了一些信紙和信封,還有幾張寫著字的紙條。據分析,這些信封、信紙,還有上面的字,與德意志洋行收到的勒索信如出一轍。雖然沒有抓到九頭山的人,但能最終確定,綁匪就是九頭山,也算是不少的收穫。至少,小野次郎終於知道,他的人是死在誰的手上了。

    「這麼說,今天我要跟九頭山的人打交道?」朱慕雲「驚訝」的說。

    「不錯,而且很可能,跟你交割的,就是那個韓之風。」李邦藩緩緩的說。

    「以前我在好相聚,也見過韓之風,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是土匪。」朱慕雲說。

    李邦藩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但中國的土匪,他也接觸的不多。能叮囑的,也不過是一些常規事項罷了。

    「孫哥,你現在可是春風得意,意氣風發。」朱慕雲隨後,去了一處孫明華的辦公室。

    今天晚上,軍統和地下黨,分別有行動。軍統的行動,是制裁一處新上任的行動科長王志堅。而地下黨,則要營救六水洲上一百多名楊經曲的家人。他們的行動能否成功,朱慕雲心裡並沒有底。

    這種事情,誰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在敵佔區行動,稍有不慎,就會帶來滅頂之災。而朱慕雲,中午就得去交贖金。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與相關人員,再接觸一次,看看能否發現端倪。

    「你可別笑話我了。」孫明華謙遜的說,抓捕王志堅,是沾了朱慕雲的光。隨後,經濟處又支持四個班的警衛,但王志堅並沒有給他帶來驚喜。

    一處的行動,得到了孫明華老長官曾山的大力支持。如果一處沒有取得成績,曾山的壓力就會很大。以後,一處再想借調行動隊,或者經濟處的警衛,遇到的阻力,就會大得多。

    「我可不是笑話你,而是羨慕。你上任伊始,就抓了個軍統干將,還能讓他為我所用,這樣的成績,讓陽金曲都自慚形穢。」朱慕雲微笑著說。

    「僥倖、僥倖。」孫明華笑了笑,王志堅確實被他策反過來,剛開始,他也覺得,這是自己最得意的一筆。

    但孫明華怎麼也想不到,王志堅雖然叛變,但他對現在軍統古星站的情況,知道的並不多。他大張旗鼓的,帶著行動隊和幾十名警衛,聲勢浩大的去抓捕軍統分子,結果到處都撲了空。

    經濟處的警衛,倒也沒什麼怨言。但行動隊那幫人,一個個冷嘲熱諷,什麼難聽的話,都能說得出來。但一處沒抓到人,就算再難聽的話,他也只能咽到肚子裡。

    「今天沒行動?」朱慕雲隨口問,他真正關心的,其實是這個問題。

    「搞了幾天,哪還有什麼行動?」孫明華苦笑著說,上次的行動,雷聲大雨點小,到現在,他都不好意思去見曾山。

    孫明華既然不說,朱慕雲自然不好多問。與孫明華這樣的老情報,談這些敏感問題,得留一萬個心。雖然孫明華對朱慕雲看似不設防,可誰知道他心裡,又是怎麼想的呢。

    「你來一處,我們還沒好好聚聚,哪天有時間來碼頭,最近我那的廚子,搞的特色蒸菜,味道不錯,你得過來嘗嘗。」朱慕雲邀請著說。

    「好啊,經濟處的兄弟們,幫了我兩次,還得機會感謝他們。」孫明華笑著說,雖然那些警衛,來一處幫忙是執行上面的命令,但於情於理,他都得有所表示才行。就算沒有物質獎勵,說幾句場面話,還是應該的。

    「相請不如偶遇,今天晚上怎麼樣?」朱慕雲說,郭傳儒的手藝,再加上他的好酒,如果能把王志堅灌醉,晚上的行動,成功的幾率又會高出幾分。

    「每次都到你那裡白吃白喝,我怎麼好意思呢?」孫明華說,到了朱慕雲的地盤,不總是好酒好菜的招待。如果不能回請的話,他都不好意思去了。

    「你要是跟我見外,那才是不好意思呢。今天晚上,你把一處的兄弟都叫上,來個不醉不歸。」朱慕雲馬上說。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孫明華說,上次他與朱慕雲見面後,就傳出經濟處可能要從一處調人過去,其後不久,一處人員的工作積極性,不知道提高了多少倍。

    這次,如果一處的人,能去碼頭吃頓飯,想必明天之後,更會讓人猜測。但不管他們如何猜測,孫明華就是不表態。

    回到碼頭後,朱慕雲把余國輝叫了回來,問了問六水洲上的情況。從目前來看,六水洲上的情況,並沒有發生變化。

    「昨天的蒸菜怎麼樣?」朱慕雲隨口問。

    「確實不錯,兄弟是吃了還想吃。」余國輝笑著說,自從到了經濟處後,他重了十幾斤,肚子都有些發福了。

    「晚上,一處會來吃飯,到時候讓郭傳儒多準備點,你把不當值的兄弟,都帶回來吃飯。」朱慕雲說。余國輝帶著的警衛,在六水洲上,除了正常當值外,也是可以休息的。只不過六水洲地形特殊,平常難得出來罷了。

    朱慕雲又親自去了食堂,跟郭傳儒說起,讓他再去市場一趟,晚上多準備幾個菜。另外,朱慕雲還吩咐,中午他會在二科,讓郭傳儒也準備飯菜送過去。最重要的是,讓他準備一些精美的壽司和清酒,用來招待小野次郎。

    緝查一科的伙食,原本就好得不像話,朱慕雲特別叮囑,郭傳儒更是賣力。他叫上兩名警衛,蹬著三輪車,一起去了市場。

    最後,朱慕雲才去了緝查二科。城北五里的樹林,如果站在城牆上,是能見到的。但城內,如果有什麼行動的話,地勢較高的樹林內,也能看得清楚。昨天早上,憲兵隊的一個班,就是因為被人提前發覺,才慘遭毒手。

    「特高課的人還沒來吧?」朱慕雲問任紀元。

    「小野隊長打過電話。」任紀元說,正要說話的時候,桌上的電話又響。

    朱慕雲抓起來一聽,是小野次郎的聲音:「小野老師,我已經到了辦公室。」朱慕雲用日語,恭敬的說。

    「很好,我馬上過來,你在辦公室等。」小野次郎說,昨天晚上法租界的行動,最終確定了,綁匪來自九頭山,這讓他又有了新的想法。

    半個小時後,小野次郎帶著一個小隊的日本憲兵,趕到了緝查二科。這些憲兵的到來,讓緝查二科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朱桑,你的任務,就是將時間,儘量往後拖。如果能拖到下午三點以後,回來後,我給你記功。」小野次郎將朱慕雲,單獨叫到辦公室,對他面授機宜。

    「小野老師,這次的交易,主要是安全、順利的帶回費利克斯,為何還要拖延時間?」朱慕雲詫異的說。

    日本人的報復性非常強,小野次郎更是如此。昨天他在九頭山的人手裡吃了虧,肯定是要報復的。他死了七名手下,至少要用七十顆九頭山的人頭,才能相抵。

    「這你就不用知道了。」小野次郎的臉上露出獰笑,九頭山的土匪,拿到金條後,自然要回去的。之所以,不在河西交贖金,恐怕也是為了迷惑自己。

    其實,從昨天逃回來的三名憲兵嘴裡,小野次郎基本就能斷定,綁架費利克斯的,一定是某股勢力強大的土匪。古星周圍,大大小小的土匪,有好幾十股。但真正敢跟日本人叫板的,只有九頭山。其他土匪,就算有這個膽,也沒有這樣的實力。

    小野次郎昨天晚上,研究了一夜的地圖。日軍多次在九頭山吃虧,想要攻下九頭山,是很難的。但把下山的土匪吃掉,肯定沒問題的。況且,本清正雄嚴令,兩百根金條,必須一根不少的拿回來,否則就要對他軍法從事。

    「是。」朱慕雲恭敬的說,但他心裡一直在想,為何要拖延時間?時間拖得越久,對日軍會有什麼樣的幫助?

    朱慕雲很想與大澤谷次郎聯繫一下,對日軍的動向,大澤谷次郎要比自己更清楚。但小野次郎一直跟著自己,他也不好打這個電話。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2 20:04
交鋒 第三百六十一章 見面

    朱慕雲雖然不好跟大澤谷次郎聯繫,但他卻能催促郭傳儒。一個電話打到緝查一科的食堂,讓郭傳儒趕緊準備飯菜。九頭山約定的是中午交贖金,他總不能餓著肚子去吧。兩百根金條,加上箱子,好幾十斤,誰知道樹林裡面,還得走多遠呢。

    十一點半的時候,郭傳儒的飯菜,就準時送到了緝查二科。因為朱慕雲提前叮囑,他還帶了幾十份壽司,以及幾箱清酒。壽司是現做的,但清酒,卻是碼頭查扣的。越是物質緊張,這些東西就越起進入古星。

    對這些不算抗日物質的東西,朱慕雲一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除了收錢,碰到好東西,他也會留下一些。比如說酒、煙什麼的,緝查科從來都不缺的。

    執行任務期間,小野次郎不會允許手下喝酒。但壽司,他們不會拒絕。當然,朱慕雲也不會讓郭傳儒把酒帶回去,而是把清酒,搬到了小野次郎的車上。

    「朱桑,今天的事就拜託你了。」小野次郎看了看時間,對朱慕雲鞠了一躬,客氣的說。

    「這是我應該做的。」朱慕雲惶恐的說,不要以為日本人對你客氣,就是尊敬你。客氣與尊敬,絕對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能拖到下午三點以後,我將為你請功。」小野次郎說。

    「請不請功無所謂,九頭山的土匪,讓大日本皇軍蒙羞,實在是罪該萬死。我一定將他們拖到三點以後!」朱慕雲鄭重其事的說。

    「拜託了。」小野次郎說,雖然朱慕雲的能力,經過昨天晚上的證實,實在不敢恭維。但是,他總希望有奇蹟發生。

    朱慕雲與土匪周旋的時間越長,他在河西的佈置就越從容。而且,時間越晚,土匪拿著金條,想回去的心情就越急切。如果他們歸心似箭,中埋伏的幾率,就會高得多。

    朱慕雲提著一個大大的食盒,又把金條放到後備箱裡,他的車上,還放了兩箱茅台酒。小野次郎看到朱慕雲準備的東西,很是滿意。朱慕雲的情報業務水平,確實不高。但是,他在交際能力,肯定是不錯的。

    「小野老師,我先去了。」朱慕雲上車之前,對小野次郎也深深地鞠了一躬。

    望著朱慕雲開著小車絕塵而去,小野次郎一臉的憧憬。他希望,朱慕雲能幫自己完成任務。當然,就算朱慕雲,只是按照約定,正常交了贖金,把費利克斯換回來的話,他也有把握,那這伙下了山的土匪,全部消滅!

    出城五里後,朱慕雲到了樹林邊緣。他把車子停到路邊,對著裡面大喊了一句:「裡面的兄弟,給你們帶了點吃的,誰出來搭把手,要不然飯菜倒了,可別怪我。」

    朱慕雲的話剛落音,從樹林裡竄出一個身影,速度飛快,就像在草尖上飛奔一樣。此人正在九頭山的草上飛宋三,他跑到朱慕雲車前,看到尾廂內的酒,兩眼放光。

    「這麼多東西,你一個人搬得動嗎?」朱慕雲拍了拍宋三的肩膀,順手遞了根菸過去。

    「搬得動搬得動,再多也能搬得動。」宋三忙不迭的說。

    「這可是你說的。」朱慕雲笑吟吟的說,他車上有兩箱茅台酒,再加上那兩百根金條,全部用布條,捆到了宋三身上。

    宋三身材瘦小,酒和金條,已經佔滿了他的後背。但朱慕雲還沒準備放過他,將那個大食盒,放在他手上。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重?」宋三好酒,背著好酒和金條,哪怕把他的腰壓垮,他也不會在意。但其他東西嘛,他就不感興趣了。

    「都是些吃的,滷牛肉、醬肘子,還有幾隻燒雞。我如果不拿,可以先放在這裡。」朱慕雲打開食盒,這是個三層大食盒,裡面裝著滿滿的肉食,足有幾十斤重。

    「別,我還是提著吧。」宋三雙手提著食盒,艱難的在前面帶路。原來的草上飛,一下子變成了慢吞吞。

    這片樹林很大,走了兩里才上到山坡,到了坡上,終於有人來接應。宋三把食盒交給別人手,速度一下子回快了。但是,又走了幾百米,在一處山坳,朱慕雲見到了韓之風,還有被蒙著眼的費利克斯。當然,九頭山的大當家朱加和,也在其中。

    「朱長官,久違了。」朱加和拱了拱手,微笑著說。他當初受傷,要不是因為朱慕雲的救治,差點就死掉了。雖然朱慕雲收了一筆不菲的費用,但換來了自己的性命,當然是值得的。

    「朱老大,費利克斯沒事吧?」朱慕雲指了指費利克斯,問。

    「當然,只是他在這裡待了兩天,恐怕是餓壞了。」朱加和笑著說,原本昨天中午就要交易的,現在延遲一天,所有人都沒怎麼吃東西呢。

    「正好,我帶了點吃的,還有兩箱酒。」朱慕雲微笑著說,他也猜測,九頭山的人,恐怕是餓壞了。

    「走,我們到前面去聊聊。」朱加和拉著朱慕雲,很是熱情的說。他知道朱慕雲的身份特殊,而自己的手下魚龍混雜,有很多話,是不方便在外人面前說的。他們走到林子裡面,只有韓之風跟了上來。

    「老加,韓四應該把我的話帶到了吧?」朱慕雲掏出煙,遞給朱加和一根。

    「你放心,今天的交易成了,少不了你那份。」朱加和微笑著說,朱慕雲貪婪成性,他再清楚不過。沒有好處的事,朱慕雲是不會幹的。

    但正如朱慕雲所說,原本一百根金條,就會成交的事,朱慕雲一點也不壓價,直接把兩百根金條送過來,確實要承他的情。

    「我們成交後,按照你原來的計畫,是不是準備過河回九頭山?」朱慕雲突然問。

    「不錯,吃飽喝足,拿了金條,當然要回山上了。」朱加和詫異的說,他突然意識到,朱慕雲這話是有所指。

    「如果我們聊得投機,比如說,過了三點,你會怎麼安排?」朱慕雲又問。

    「過了三點?還是得回去啊。只是,到山上後,恐怕會餓得兩腿發軟。」朱加和說,他們可沒有車坐,全靠兩條腿。過了河後,還有好幾十里路要走,全靠兩條腿。

    「如果我再告訴你一個消息,小鬼子準備算計你們,你還會按照原計畫行事麼?」朱慕雲微笑站說,這些金條,都是特高課墊付的。如果金條丟失,費利克斯又不認賬的話,只能算特高課的。

    而本清正雄早就跟小野次郎說明,金條一根也不能丟。所以,九頭山的人,想順利回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小鬼子算計我們還少了?大不了就跟他們拼一次,我手裡的盒子槍,也不是吃素的。」朱加和拿出毛瑟手槍,得意的說。

    「九頭山上的,都是英雄好漢。但日本人這次損失了兩百根金條,肯定不會輕易放你們回去。老加,你如果聽我一句勸,或許事情還有轉機。」朱慕雲緩緩的說。

    「朱長官,你有什麼主意?」韓之風在旁邊突然說道。

    「你們有多少人?」朱慕雲問。

    「小一百。」韓之風說,如果不是有這麼多兄弟,他們也不敢對憲兵隊動手。

    「那我剛才帶的菜可能不夠。」朱慕雲沒想到,九頭山竟然出動了近一百人。

    「朱長官,你先說主意吧。」韓之風急道,他們雖然人不少,但沒帶什麼重武器,如果真的跟小鬼子碰上了,難免會吃虧。

    「很簡單,你們手裡有兩百根金條,在哪裡不能逍遙快樂?只要遲個三五天回去,或者繞個圈子回去,小日本還去算計誰?」朱慕雲微笑著說,他從來不推薦硬碰硬。

    「讓我們當縮頭烏龜?在城內,老子不能跟鬼子干,但在城外,一定要打得鬼子叫爺爺。」朱加和豪氣衝天的說。

    「加和尚,你自己不怕死,難道就想讓手下去送死?現在這樣的世道,能活著比什麼都強。」朱慕雲氣道,這樣的豪邁當然很英雄,但是,也很魯莽。日本鬼子是要殺,但要講究方式方法。

    「我九頭山的兄弟,豈是貪生怕死之輩。」朱加和豪邁的說。

    「好吧,那我衷心祝願九頭山馬到成功,把鬼子殺得片甲不留。」朱慕雲無奈的說。

    「朱長官,你看看,我只是隨口一說,你怎麼就真生氣了。」朱加和突然哈哈大笑著,他之所以能當上大當家的,當然是義薄雲天,怎麼真會如此魯莽呢。他只是想試探一下朱慕雲的態度,顯然,朱慕雲跟日本人,確實不是一條道上的。

    「我怎麼會生氣呢,只是你們如果出了事,我又少了條財路。」朱慕雲嘆息著說,朱加和的態度一變,他馬上就知道,對方是在套自己的話。

    「放心,別人的錢,我可能會少,但你朱兄弟的這份,絕對不會少。」朱加和一愣,朱慕雲的話,讓他剛才的判斷,又沒了底。朱慕雲如果為了錢,可以無所不用其極,那他跟自己,也未必是一條道上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2 20:04
交鋒 第三百六十二章 擔心

    朱慕雲走後沒多久,政保局二處二科的鄭思遠,帶著幾名手下,也到了緝查二科。既然綁匪是九頭山的人,當然也是他的目標。二科的人,都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語,他們扮作商販、農民,混著普通人當中,從城北出城,準備潛入那片樹林。

    鄭思遠當然不會讓自己的手下,跟九頭山的土匪硬碰硬。他是情報單位,手下只負責提供情報。具體的行動,最終還是得由軍隊執行。鄭思遠和小野次郎,站在北門的城牆上,拿著望遠鏡,觀察著遠處的那片樹林。

    「小野君,你覺得今天朱慕雲的行動,會順利嗎?」鄭思遠仔細的觀察著那片樹林,雖然相隔五里地,但借助望遠鏡,他能觀察到樹林邊緣的動靜。

    鄭思遠認為,朱慕雲的業務素質很差。別人輕易能完成的事情,在朱慕雲手裡,很可能會搞砸。他不否認,朱慕雲搞後勤工作很有一套。對自己的二科,也很照顧。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會幫朱慕雲掩蓋這些缺點。

    「當然。」小野次郎信心十足的說,如果朱慕雲連這點事也辦不好,只能買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況且,中國的土匪,還是很講信譽的。只要他們發現不了自己的佈置,肯定會按照約定放人的。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們能猜到,也不會拒絕兩百根金條。

    「你要知道,朱慕雲貪生怕死,說不定,他連土匪就會尿褲子。」鄭思遠哈哈大笑著,並非沒有這種可能。

    「我對朱桑,還是很有信心的。只是,樹林裡那群土匪,狡猾大大的,想要留住他們,並非易事。」小野次郎嘆息著說。

    「下了山的土匪,就像拔了牙的老虎,他們其實就是一群綿羊。這可是天賜良面,我還能讓他們再回山上嗎?」鄭思遠的目光,在樹林周圍掃瞄著。他的人已經到了樹林邊緣,按照計畫,他們有人裝作歇腳,有化妝成農民的,直接進了樹林。

    「對付這些土匪,有我就足夠了,你的人,不要輕舉妄動。」小野次郎擔憂的說,那些土匪可不是善茬,如果被他們發現鄭思遠的人,交易隨時都可能取消。

    昨天,他損失的,只是幾名士兵的生命。今天如果再出意外,那不但要損失朱慕雲,而且還有兩百根金條。這麼大的損失,就算他是憲兵隊的小隊長,也是無法承受的。

    「他們都受過專業訓練,不可能被土匪發現。就算真的發現了,也不會誤了你的事。」鄭思遠自信的說。

    「希望如此。」小野次郎說。他也知道了鄭思遠的身份,要不然的話,早就命令鄭思遠,收回命令,將手下撤回來。

    「我的人,能夠給你提供情報支援。有他們的存在,這伙土匪,再也回不了九頭山。」鄭思遠篤定的說。

    這個計畫,今天早上,他才向張百朋匯報。他相信,除了二科的人之外,其他人都無法完成這個任務。而小野次郎把寶,押在朱慕雲身上,以朱慕雲的能力,小野次郎只會空忙一場。

    「你的人進了樹林後,如何跟你保持聯絡?」小野次郎突然問。這伙土匪窮凶極惡,只要被對方察覺,恐怕別想活著回來。

    「找到九頭山土匪的落腳地後,自然會回來報信。」鄭思遠說。他相信自己手下的能力,不管土匪再多,他的手下也能應付。

    「我就擔心,他們會一去不復返。」小野次郎緩緩的說,因為,他已經看到了朱慕雲領著費利克斯回來。

    「小野隊長,你這是在杞人憂天。與其擔心我的手下,你不如祈禱,朱慕雲能早點把人帶出來。」鄭思遠冷笑著說。

    朱慕雲上車的時候,特意看了一下時間,三點一刻。他已經圓滿完成了,小野次郎交給他的任務。在樹林內,他與朱加和把酒言歡。當費利克斯得知,他就是來交贖金後,激動萬分,抱著朱慕雲又是跳又是唱的。

    「上帝,我終於活下來了。」費利克斯很是亢奮,落入土匪手中時,他心裡萬分恐懼。那些款項,殺人不眨眼,他很擔心,自己會被土匪吃掉。但成功得救後,他就有了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老費,你準備走回去?」朱慕雲關好車門後,對站在車外,朝著樹林無限感慨的費利克斯笑著說。

    「不,不,我站都站不穩了,還怎麼能走得回去?」費利克斯迅速鑽進車子,在土匪窩裡走了一回,差點就死了。當然,現在因來了,這次的磨難,反而也了他的一種資本,炫耀的資本。

    在望遠鏡裡,發現朱慕雲的車子開動,小野次郎就下命令;開始行動。他帶來的一個小隊的憲兵,坐著三輛卡車,朝著樹林衝去。

    「朱桑,土匪呢?」小野次郎遇到朱慕雲的時候,興起手臂,身後的卡車,馬上停了下來。。

    「走了。」朱慕雲說,朱加和雖然沒跟他商量,但也知道,急著回九頭山,只會落入日本人的圈套。他現在手裡有的是金條,準備帶著這幫兄弟,去逍遙快活一段時間。不管九頭山的人去哪裡,只要不回去,日本人幾乎追不到他們。

    「往哪個方向?」鄭思遠緊張的問。到目前為止,他的手下並沒有傳回可靠的情報,這已經讓他惱羞成怒。

    「北邊。」朱慕雲篤定的說。

    「費利克斯先生,你沒事吧?」小野次郎望著車裡的費利克斯,關心的問。德國與日本是盟友,但德國實力強大,日本是個信奉武力的國家,德國比他們強大,德國人比他們的地位,還要高一些。

    「有驚無險,總算回來了。」費利克斯心有餘悸的說。

    「出發。」小野次郎不再猶豫,帶著憲兵隊朝著北面追了過去。兩百根金條,雖然換回了費利克斯,但這筆錢,必須追回來。同時,九頭山的土匪,也要留下來。

    他的士兵,昨天在這裡遭到對方的襲擊,失敗的恥辱,只能用對手的鮮血來洗刷。

    朱慕雲並沒有把費利克斯送回法租界,而是把他帶到了鎮南五金廠,交給了李邦藩。這可是花了兩百根金條贖回來的,如果再出意義,他可承擔不起。李邦藩對朱慕雲的做法,當然很滿意。他向本清正雄請示後,將費利克斯送到特高課,再移交給德國領事館。

    等費利克斯回到德意志洋行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費利克斯被這麼一折騰,虎口脫險的那點興奮勁,很快就消耗殆盡。回到家後,任何人都不想再見,只想爬上床休息。

    「心玉,晚上去碼頭吃飯麼?」朱慕雲走到於心玉身旁,問。

    「晚上你還要去碼頭?」於心玉驚訝的說,今天朱慕雲贖回費利克斯,是最大的功臣,而且,又身在法租界,怎麼還要回那個亂糟糟的碼頭呢。

    「晚上約了一處的人來吃蒸菜。」朱慕雲看了看時間,現在一處的人,恐怕已經到碼頭了。他相信,碼頭的人,不用自己吩咐,也會招待好孫明華一行人。

    「我有點累,就不去了。」於心玉搖了搖頭。政保局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她自然是不想見的。特別是還有一處的人,當初她在古星站,當電訊處長的時候,雖然與下面的人,幾乎都沒見面。但誰能保證,一處的人,就沒有人舉報朱慕雲呢。

    朱慕雲其實巴不得她不去,將於心玉送回公寓後,朱慕雲轟著油門,一路狂奔回到了碼頭。一處的人,果然已經到了。雖然朱慕雲沒有回來,但一科的趙平和余國輝等人,已經在招待他們。

    「孫哥,實在不好意思,回來晚了。」朱慕雲走進食堂,食堂內的桌子,都被拼了起來。上百人在一起吃飯,並不顯得擁擠。

    「知道你忙,怎麼樣,那個德國佬救到家了吧?」孫明華問,朱慕雲下午去交贖金,回來後又把人帶回政保局,一通折騰下來,朱慕雲都得跟著,最累的也是他。

    「總算是回家了。」朱慕雲笑著說。

    朱慕雲對政保局的人都很熟悉,一處的人,他每人都認識。轉了一圈,朱慕雲卻發現,剛上任的王志堅,並沒有來碼頭。朱慕雲問孫明華,對方告訴他,王志堅晚上不敢外出。

    「其他地方我不敢保證,但在碼頭,絕對保證他的安全。」朱慕雲微笑著說。今天晚上,王志堅如果來了碼頭,或許還能苟延殘喘一段時間。如果一個人,單獨回了家,等待他的,將是一顆懲罰的子彈。

    「他剛剛過來,當然擔心軍統制裁。」孫明華說,王志堅的擔心,他是能理解的。

    「如果擔心軍統制裁的話,我看一處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得擔心。」朱慕雲不以為然的說。一處的人,除孫明華外,都是軍統古星站過來的。

    「他們不一樣,王志堅目前對軍統來說,還是有威脅的。」孫明華說,一處的其他人,與軍統基本上沒有關係。

    「好吧,明天我讓人給他送一份過去。」朱慕雲遺憾的說。

    一處難得來碼頭,又是孫明華親自帶隊,朱慕雲讓人搬了幾箱茅台出來。好酒加好菜,所有人都食慾大振。六點半開餐,一直到八點半才結束。朱慕雲把孫明華等人送走後,也催促著余國輝,趕緊回六水洲。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2 20:05
交鋒 第三百六十三章 出大事了

    朱慕雲之所以催促余國輝離開,是因為他清楚,這個時間,地下黨的行動已經結束。整個行動計畫,是朱慕雲親自制訂的,只要八點半之前,行動沒有被發覺,行動基本就算成功了。此時楊經曲和他的家人,已經順流而下,至少在幾十里之外了。

    一旦脫離日本人的實際控制區,他們就會上岸。整個行動,動用了十幾條小船,數十名行動人員。如果朱慕雲沒把余國輝等人,調出六水洲,地下黨在人數上,並不佔優勢。

    但今天有個意外情況,小野次郎為了伏擊九頭山的人,除了將特高課一個中隊的憲兵,全部調到河西外,也把政保局這個憲兵小隊,抽調了過去。這就讓地下黨的行動,更加容易成功。

    余國輝的人,如果晚上在外面過夜,會給人一種擅離職守的感覺。但僅僅在碼頭吃頓飯,就算日本人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

    「你們晚上雖然沒當值,但必須隨時防備緊急情況發生。」朱慕雲說,今天來的警衛,都喝得有點高。但越是如此,就越得回去。

    「晚上出再大的事,跟我們也沒有關係。」余國輝打了個酒嗝,不要說他只是借調,就算真的在六水洲,下班時間發生的事情,與他何干?

    「在碼頭是睡覺,在六水洲上也是睡覺。有些兄弟,半夜就得接班,你讓他們怎麼過江?」朱慕雲不滿的說。

    朱慕雲的命令,余國輝肯定無條件執行。況且,朱慕雲說得也有道理,如果手下的人,半夜去接班,那個時候到六水洲,更加麻煩。

    余國輝帶著警衛,連夜去了六水洲。上去後,余國輝帶著人,直奔他們在六水洲的宿舍。所有人都喝得有點高,只想著睡覺,哪裡會去管值班的人呢。再說了,他們剛到六水洲的時候,外面的巡邏隊,還跟他們打了招呼。誰會想到,六水洲上會發生這麼大的事情?

    余國輝等人,只是借調人員,實際上還是經濟處的人,六水洲就算發生了什麼事,跟他們也沒有關係。在六水洲做事,當然不可能有主人翁精神,只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罷了。

    直到晚上十二點,有人去換班,才發現情況不對。原本應該在看守所值班的警衛,全部不見了。值班的人嚇壞了,馬上把余國輝叫醒。當時余國輝還沒有在意,但當他到現場一看,整個看守所空無一人,他最後一點酒勁,終於消失了。

    看守所的犯人,都是抗日分子,他們消失不算什麼。但那些警衛,不應該也消失啊。況且,外面的巡邏隊,依然還在巡邏。余國輝把他們叫進來一問,他們並沒有發現異常。否則的話,早就發現端倪了。

    最終,余國輝在看守所的地下牢房,找到了自己的手下。看守所的地下牢房很深,原本是英國領事館,用來存放機密資料,以及臨時避難所的。把人送在裡面,就算叫破了喉嚨,外面的人,也很難聽到。

    自己看管的犯人出了事,余國輝當然知道問題的性質。他馬上去找許執一,但找了一圈,竟然沒有找到!難道說,許執一也被關了起來?但余國輝沒有再找,而是向朱慕雲匯報。只是,朱慕雲家裡並沒有裝電話,他只好讓緝查一科的值班人員,馬上去找朱慕雲。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余國輝也被嚇傻了。他很清楚,如果這件事,自己處理的不好,會是什麼結果。處理這種事,朱慕雲比自己有經驗得多。這一點,余國輝非常有信心。也正是因為他對朱慕雲的信服,讓他並沒有擅自作主,一直等著朱慕雲的回電。

    今天晚上,六水洲上連日本憲兵也沒有。許執一又失蹤,余國輝就成了職位最高的長官。他讓所有人都行動起來,趕緊去找許執一。據巡邏隊報告,許執一併沒有離開六水洲。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應該由許執一來處理才對。

    但把整個六水洲都翻遍了,也沒有找到許執一。反倒是發現,反省院的人,也全部不見了。至於看守反省院的警衛,也被綁住手腳,嘴裡塞著自己的臭襪子,全部關在一間房內。

    反省院關著六十多名楊家女眷,這些人失蹤,並沒有讓余國輝驚慌,反而讓他鬆了口氣。如果只是看守所的人被救走,他的責任會很大。但反省院同樣出了事,余國輝的責任反而輕了。況且,上面還有個許執一,天真要是塌下來,許執一會頂著。

    差不多一個小時後,朱慕雲的電話終於打了過來。原本朱慕雲以為,余國輝到六水洲後,就會發現異常。沒想到,半夜之後才發現。這個時候,楊經曲以及他的家人,應該到根據地了吧。

    「余國輝,出什麼事了?」朱慕雲開著車回到了緝查一科,這麼晚也不好去六水洲,只能通過電話聯繫。

    「朱科長,出大事了。六水洲上所有的犯人,全部不見了。」余國輝哭喪著臉,他在政保局一無背景,二無後台,這麼大的事情,如果上面怪罪下來,他吃不完兜著走。

    「先不要慌,慢慢說。兄弟們有沒有傷亡?」朱慕雲鎮定的說。雖然整個行動,是他制訂的。但具體的行動細節,他並不知道。

    而且,行動的最終決定權,他並不清楚。他目前的主要任務,是提供情報和物質,並不負責具體的行動。如果行動有了變化,家裡也來不及通知他。

    「許隊長不見了,所有的犯人,全部不見了。兄弟們倒無大礙,朱科長,現在該怎麼辦?」余國輝說,朱慕雲首先關心的是下面兄弟的安危,這讓他很是感動。現在的長官,能這麼關心手下,實屬難得。

    「你把相關人員集中起來,挨個問,晚上的事,到底是什麼人幹的。他們是怎麼做的,一定要問清楚,問仔細。」朱慕雲叮囑著說。

    「我問了,許隊長晚上到了看守所,把兄弟們都叫出來,結果來了一批人,將他們全部繳了械,所有人都被關在地牢。反省院那邊的情況也差不多,朱科長,許隊長不會是抗日分子吧?」余國輝遲疑著說。

    「不要胡說,告訴兄弟們,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要隨便說。」朱慕雲喝道。

    朱慕雲其實也很意外,因為這個行動計畫,與他當初的設計,有了很大的出入。畢竟要控制那麼多警衛,以游擊隊的實力,很難做到。但這件事,他在沒跟胡夢北見面之前,無法知道詳情。目前,只能按照正常程序,先向李邦藩匯報。

    「出什麼事了?」李邦藩半夜接到電話,不用猜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再說了,最近無論是在正面戰場,還是敵後戰場,日軍的進攻勢頭,都被遏制。短期內,很難聽到什麼喜訊。

    「處座,六水洲上的所有犯人,今天晚上全部被人救走。許執一也失蹤,目前下落不明。」朱慕雲沉吟著說。

    「楊經曲呢?」李邦藩驚訝的問,整個六水洲,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楊經曲。但他知道,自己這話算白問了,如果許執一都失蹤,楊經曲還有可能在麼。

    「沒有發現楊世英。」朱慕雲說。他所說的「所有犯人」,就包括了楊經曲。

    「許執一真是個飯桶,在一一八團,是如此,到了六水洲,依然是如此。」李邦藩生氣的說,突然想到,許執一是本清正雄親自安排的,這才停住了嘴。

    「現在怎麼辦?余國輝找不到許執一,不敢向上面匯報,只找到了我。」朱慕雲說。

    六水洲是處一級單位,朱慕雲只是經濟處的副處長,沒資格去六水洲處理這種事。縱然是李邦藩,也不敢擅自作主。

    「你準備好船隻,我馬上向上面請示。」李邦藩說,雖然晚上再去六水洲,已經沒什麼效果,但不管如何,都必須去。能不能解決問題,是能力問題。去不去六水洲,那是態度問題。

    很快,姜天明帶著曾山、李邦藩,以及一處、二處、情報處和行動隊的長官,親自到了碼頭。朱慕雲已經安排好船隻,他們一到,馬上登船過去。

    在這段時間,朱慕雲與余國輝又溝通了幾次。不管許執一是怎麼失蹤的,這次的事情,都是許執一的責任。說一千道一萬,余國輝只是借調在六水洲。如果不是許執一能力不足,經濟處的警衛,根本就不用來六水洲。

    余國輝已經在六水洲的碼頭等候,姜天明一到,他又重新匯報了一次。但此次,他的匯報有了重點。他晚上正常下班後,去碼頭用餐。回到六水洲後,去宿舍休息。晚上十二點,看守所的警衛交班時,發現異常。

    接到報告,余國輝第一時間尋找許執一。但找遍整個六水洲,都沒有找到。他當機立斷,叫醒所有警衛,對整個六水洲的情況進行摸排。很快,就「救」出了被關押在看守所地牢內的警衛。同時,也把反省院的警衛,解救了出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2 20:05
交鋒 第三百六十四章 豬腦子

    余國輝的匯報,基本上說的都是事實。但經過這樣一加工,味道就全變了。余國輝成了忠於職守,忠誠可靠,而所有的責任,悄無聲息的推到了失蹤的許執一身上。

    雖然聽匯報的,都是老油條,也都能聽出余國輝話裡有話。但許執一失蹤,誰也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這個時候,閉緊嘴巴,看清風向,才是明智之選。

    許執一是本清正雄安插在政保局的,出了這麼大的事,姜天明不敢隱瞞,他馬上向本清正雄匯報。一百多人,而且都是有抗日嫌疑的重要犯人,這些人從六水洲這個孤島中逃走,簡直像天方夜譚似的。

    本清正雄剛開始都不敢相信,這怎麼可能。六水洲的地形,他非常清楚,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救走,而且還是一百多人,包括婦孺老幼。他不管已經是凌晨,很快親自到了六水洲。

    「我們的憲兵呢?六水洲上,不是應該有一個分隊的憲兵嗎?」本清正雄怒不可遏的說,政保局總共有一個小隊的日本憲兵,這些憲兵,除了配合政保局的行動外,還有著警衛隊的作用。

    但是,一個小隊的憲兵,也只有五十多人,政保局的攤子又鋪的這麼多,光是四個緝查科,就佔去了近兩個分隊,再加上局本部,至少需要一個分隊。留給六水洲的,也只有一個分隊罷了。

    「今天所有的憲兵,全部被調到河西執行任務了。」姜天明提醒著說,小野次郎為了對付九頭山的土匪,根本沒管政保局,將大澤谷次郎的小隊,全部調走,到現在都沒有歸還。

    況且,就算日本憲兵還在六水洲,也無法阻止。晚上,日本憲兵也是不值班的,都在宿舍裡休息。而這次的營救,連外面的巡邏隊都沒有驚動,可見地下黨準備充分。

    「人是怎麼逃走的?」本清正雄問,這才是他晚上來六水洲的原因。

    地下黨實在太猖獗,竟然敢到六水洲來救人。守衛六水洲的許執一,也實在無能。這麼多人,還有日本憲兵,怎麼就讓地下黨把人給救走了呢。如果只是救走三五個,那倒也罷了。但整個六水洲的犯人,被人全部救走,這要是傳出去,他都無臉去見美座聡太將軍。

    「我們正在調查,暫時還沒有發現。」姜天明小心謹慎的說。

    原本,他是想,把事情調查清楚後,再通知本清正雄。但滋事體大,他怕瞞到明天,依然調查不出個所以然,到時候再匯報,罪過更大。

    「是你們查不出來?還是地下黨沒有留下線索?」本清正雄冷冷的說。

    「本清課長,目前還不確定就是地下黨所為。」曾山賠著小心說,在事情沒有查清之前,誰都有可能。

    「你是豬腦子嗎?誰最想救楊經曲?除了地下黨,不會有是別人!另外,許執一是怎麼回事,也一定要查清楚。」本清正雄厲聲說。

    曾山本是一片好意,畢竟案子沒破之前,說這麼武斷的話,實在不太好。但本清正雄的話,他不敢反駁。現在是日本人當政,就算本清正雄給他一巴掌,他也只能把面送過去,還得面帶笑容。

    「本清課長,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查清之後,我親自去特高課匯報。」姜天明說,本清正雄的存在,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壓力。而且,查案這件事,交給下面的人就可以,他也沒必要守在六水洲。

    「不行,今天晚上必須查出來,我就在這裡等著。」本清正雄說,中國人喜歡欺上瞞下、弄虛作假。如果自己回去了,這件案子搞不好又是件懸案。

    還有許執一,到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也必須查個水落石出。本清正雄就在許執一的辦公室,哪裡也不去。把政保局的高層,都留下來。他也不說話,坐在辦公桌後,看著六水洲的文件。

    姜天明能器重的,只有陽金曲和馬興標。案子就發生了六水洲,這麼多人逃跑,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但是,情報處和行動隊,把六水洲都快翻了個遍,可就是找不到線索。領事館牆高院深,牆上有崗哨,外面還有巡邏隊,除非他們能上天入地,否則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

    曾山和李邦藩,也都陪著姜天明坐在辦公室裡。李邦藩還好些,他是日本人,與本清正雄是一夥的。但姜天明和曾山,坐立不安,不停的望著門口,想聽到陽金曲或者馬興標的腳步聲。但每次,都讓他們失望了。

    驀然,有人走近辦公室,姜天明和曾山,都是眼睛一亮。兩人翹首以待的望著門口,但走進來的,卻是朱慕雲。他手裡端著個盤子,上面擺著四杯茶。

    「朱慕雲,沒事你進來幹什麼?」姜天明的希望變成失望,對朱慕雲很是惱怒。

    「局座,陽處長和馬隊長,正在排查,很快就會有結果了。」朱慕雲微笑著說,雖然他沒有參與調查,但通過結果調查過程,還是能看出些端倪。只不過,陽金曲和馬興標,哪敢把目標指向許執一的室?

    姜天明重重的冷哼了一句,在本清正雄在,他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這種無聲的壓力,壓得他的胸膛都快炸開了。陽金曲和馬興標這兩個蠢材,到現在都沒查出線索,實在讓他很是生氣。

    「朱副處長,這茶不錯。」李邦藩聞了一口茶,一股清香沁人心脾,讚嘆著說。

    「明前龍井,處座要是喜歡,明天我給你送點到辦公室。」朱慕雲微笑著說,李邦藩說話,並不是真的稱讚茶好,而是化解姜天明的憤怒。

    「朱慕雲,你對六水洲的情況最熟悉,你覺得地下黨最可能怎麼救人?」本清正雄抿了口茶,突然問。

    白天交換費利克斯,是朱慕雲去的,事實證明,朱慕雲的能力還是不錯的。而且,朱慕雲是日語專修學校出來的,對日本有著好感,他自然對朱慕雲也有好感。

    「我只會查貨,不會查人。」朱慕雲謙遜的說,在坐的都是老奸巨滑的資深特務,在他們面前誇誇其談,隨時都會露出破綻。

    「按照你查貨的思路,說說這件事。」本清正雄說,他當然不會奢望,朱慕雲能說出個子丑寅卯。

    「六水洲是銅牆鐵壁,地下黨想救人,除非能上天入地。」朱慕雲微笑著說。

    「上天入地?」本清正雄靠在椅背上,朱慕雲的想法雖然異想天開,但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以地下黨的實力,他們能做到嗎?

    「朱慕雲,你在說天書吧?地下黨如果能上天入地,還要我們幹什麼?豬腦子!」姜天明冷笑著說。

    「姜局長,讓他說說也無妨,就當是聊天了。」本清正雄擺了擺手,制止了姜天明的話。

    「現在許隊長沒找到,情況還不明朗。其實,只要找到了許隊長,所有事情就全部清楚。」朱慕雲說,他還不知道許執一去哪裡,或許已經被擊斃,或許知道在政保局混不下去,獨自逃亡。

    「如果能找到許執一,還用你在這裡分析?」姜天明冷冷的說,朱慕雲說的都是屁話。

    「我本就是亂說的嘛。」朱慕雲拿起熱水瓶,想給姜天明加水,結果手一抖,水灑到地上了,濺得姜天明褲子濕了。

    「局座,對不起,我馬上給你擦乾淨。」朱慕雲忙不迭的說。

    「連水都不會倒,真不知道還會幹什麼。算了算了,出去吧。」姜天明生氣的揮了揮手。他的人找不到線索,自然將氣撒到了朱慕雲身上。

    朱慕雲沒有多說什麼,放下熱水瓶就準備走出去。但剛走到門口,本清正雄卻叫住了他:「朱慕雲,你還是留在這裡倒水吧。有經濟處的副處長給我們端花倒水,這可是天大的面子。」

    「能為諸位長官效勞,是我的榮幸。」朱慕雲躬了躬身,謙遜的說。

    「姜桑,你的手下到現在還沒有查到線索,這是不是說明,他們太無能了?」本清正雄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但政保局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找到。

    「本清大佐,要不,我去問問?」姜天明起身說。

    「不必。朱慕雲,你去把他們叫進來,我要當面聽匯報。再查不出來,天都亮了。」本清正雄冷冷的說。

    姜天明覺得後背一片發麻,這件事本就透著奇怪,地下黨一定是用了某種特別的手段,否則,不可能把人救走。要知道,這裡面,可有好幾十名女眷呢。她們不少是老幼婦孺,竟然能一點痕跡也不留下?

    但陽金曲和馬興標,確實沒有查到有用的線索。看守所和反省院的警衛,都是被關起來後,地下黨才開始救人的。他們只知道,許執一配合了地下黨的行動。至於其他,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本清課長,我覺得,除非地下黨能上天入地,否則不可能把人救出去。」陽金曲信誓旦旦的說。

    「姜局長,我怎麼覺得,陽處長的話,怎麼這麼耳熟呢?」本清正雄冷嘲熱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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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三百六十五章 尷尬

    姜天明聽到本清正雄的話,臉上一紅。陽金曲的話,與朱慕雲如出一轍,這讓他很是尷尬。剛才朱慕雲說這種話的時候,他罵人家是豬腦子。現在陽金曲也說同樣的話,豈不是現成的豬腦子?

    要知道,朱慕雲的業務水平低,情有可原。畢竟人家是半路出家,就算是在警察局上班,也不過一年時間。到政保局後,也沒有從事情報工作。六水洲的事情,朱慕雲又沒去調查。而陽金曲查了足足一個晚上。

    最讓他尷尬的是,自己不但被本清正雄羞辱,更是大大的得罪了朱慕雲。別看朱慕雲只是個副處長,但每個月,給自己的孝敬,可比一般的生意合作人,分紅還要多。朱慕雲除了業務水平低了點,這賺錢的水平,還是很高的。

    姜天明甚至有個打算,如果朱慕雲能長期穩定的給自己孝敬,他就不準備再去做什麼生意。畢竟作為政保局的局長,與別人合作做生意,說出去總不太好聽。剛才自己口不擇言,得想個辦法補救才是。

    姜天明暗暗看了朱慕雲一眼,發現他神色如常,這才稍稍鬆了口氣。但他清楚,這件事必須要解釋清楚,否則,經濟處這條財路,搞不好就會斷掉。

    「本清課長,之前是我武斷了。」姜天明一臉歉意的說。同時又對朱慕雲說:「慕雲,剛才我也是氣急了,你別介意。」

    朱慕雲連忙應了一句,不敢不敢。但語氣冷淡,顯然嘴裡說不敢,心裡還是有想法的。

    「既然政保局查不出來,我看就交給特高課吧?」本清正雄說,雖然他是詢問本清正雄,可實際上,卻是深深地嘲弄。而且,他這話其實也是命令,天一亮,政保局的人全部撤走,全部交給特高課接手。

    「我們政保局有能力查出來。」姜天明在眾手下面前,怎麼能退縮。不但不但能退縮,還得迎難而上。否則他這個局座,就要成為別人笑話的對象了。

    「有能力查出來?一個晚上了,除了上天入地,你們還能給我什麼答案?早知道的話,根本不用去查了,讓朱慕雲分析分析就可以了。」本清正雄鄙夷的瞥了他一眼,明明養了一群廢物,還敢說有能力,真是厚顏無恥。

    「或許是晚上視線不清,天亮之後,再次勘查,或許就有結果了。」李邦藩突然緩緩的說。作為政保局的副局長,此時他必須站在姜天明這邊。

    姜天明在他面前,貶低朱慕雲,他心裡自然不舒服。但現在,他也屬於政保局的一分子。政保局在本清正雄面前顯得無能,其實也說明,他的無能。因為,昨天晚上的勘查,二處也有參與。

    「他的人查不出來,難道你還想試試?」本清正雄冷冷的說,如果第一時間查不出來,再去調查也是不用的。政保局從成立至今,辦了一件漂亮的案子嗎?如果有合適的人選,他甚至都想撤掉姜天明了。

    「是的。」李邦藩鄭重其事的說。陽金曲和馬興標查不出來,不代表張百朋和鄭思遠沒有收穫。或許,自己的愛將,會帶來驚喜。

    「如果你的人也查不出來,那怎麼辦?」本清正雄沉吟著說。

    「如果查不出來,我願意改名,還是姓朱,就叫朱腦子。」朱慕雲突然說。

    「哈哈,朱腦子,這名字不錯。好吧,既然你想改名,我就給你這個機會。從現在開始計時,兩個小時的時間。我也不要求你們把人追回來,只要查清,他們是怎麼逃跑的,就夠了。」本清正雄說。

    接到姜天明的匯報後,他就給各個哨卡、檢查站、巡邏隊下了命令,嚴密注意一切可疑人員。並且,把楊經曲的照片,也分發了下去。可一個晚上過去了,沒有任何反饋。

    地下黨行事周密,周圍又有他們實際控制的區域,這個時候,恐怕楊經曲和他的家人,已經到了新四軍的地盤。雖然有這樣的擔憂,但本清正雄卻不能說出來。他的任務是打擊抗日分子,而不是被對方打擊。

    「朱君。」李邦藩很是感動,剛才被本清正雄一激,他確實不好回應。朱慕雲的話,雖然是半開玩笑,但卻化解了尷尬。

    李邦藩馬上把張百朋和鄭思遠找來,但是,他們與陽金曲一樣,並沒有任何收穫。六水洲上的犯人,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如果四周院牆上,沒有崗哨,外面沒有巡邏隊的話,可能還有各種推測。但一百多人,就此消失,誰都不敢下結論。

    「咦。」朱慕雲盯著地面,嘴裡突然驚訝的叫了一聲。

    「大驚小怪幹什麼?」陽金曲不滿的看了朱慕雲一眼,他心想,以後朱慕雲有了新外號,不應該是正式的新名字,不知道他向別人介紹的時候,會是什麼心情。真要是改名叫朱腦子,恐怕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本清課長,能否將這張辦公桌移開?」朱慕雲突然說,因為他發現,剛才灑在地上的水,突然之間就消失了,地面很乾淨,完全無需用拖把吸水。

    朱慕雲一提醒,剛才見到他灑了水的人,心裡都明白。也不用叫外面的警衛,朱慕雲和張百朋等人,就把寬大的辦公桌,移到了一旁。有這麼多專業人士的觀察下,袁旺財設計的機關再巧妙,也是藏不住的。

    最終,還是李邦藩最先發現玄機。他在一塊地磚上重重的踩了一腳,就聽到地下咔擦的響了一聲。馬上,嚴絲合縫的地面,就露出了一條縫隙。朱慕雲走過去,用手一扳,就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張百朋馬上走了過去,遞給本清正雄手電筒。本清正雄仔細的照看了一番,很快就斷定,這裡,就是犯人逃跑的通道。而其他人,依次下去查看,最終也證實了這一點。

    「看來,你的名字,不用改成朱腦子了。」本清正雄意味深長的說。

    「如果沒有本清課長的英明領導,我的名字怕是改定了。」朱慕雲謙遜的說。

    「這與我的領導無關,剛才這麼多人都看到地面有水,但只有你注意到水不見了。所以說,有些人才是真的長了副豬腦子。」本清正雄好像要為朱慕雲出頭似的,有意無意的看了姜天明一眼。

    姜天明滿臉通紅,如果這個地道,不是朱慕雲發現的,他還不會如此尷尬。可偏偏卻是朱慕雲發現,剛才暗道的口子,也是朱慕雲親手打開。嘲笑別人愚蠢的時候,往往也證明,自己的愚蠢。

    在地道中,發現了很多證物,而且,也找到了出口。出口,就在江邊,是原來英國領事館的排污管道。

    「這條地道很新,不像是英國人留下來的。」陽金曲下去查看之後,雖然滿身是泥,但卻得出一個肯定的結論。

    「不是英國人留下來的?」本清正雄很意外,他以為地下黨得到了領事館的秘密通道,這才來了個勝利大逃亡。

    「如果不出意料的話,這條暗道,挖通不足一個月。或許,就在楊經曲被抓到六水洲的時候,就開始有人在挖這樣地道了。」陽金曲陰沉著臉,整天抓地下黨,可哪想到,地下黨就在眼皮底子。

    楊經曲被送到六水洲的時候,他在這裡待了一段時間。當時,還需要與許執一,在這間辦公室聊天。如果當時能多注意一下,昨天晚上,就能給地下黨毀滅性的打擊。

    「也就是說,這條通道,不是前任警衛隊長挖的,就是現任挖的?」本清正雄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自己對許執一的任命,是不是太草率了。

    「許隊長不可能是共產黨。」朱慕雲突然篤定的說,雖然他的業務水平不高,但此時卻是有感而發。

    「你真是豬……,憑什麼就敢說他不是共產黨?」陽金曲冷冷的說。

    「許執一生活糜爛,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共產黨呢?如果共產黨是他這樣,還會讓我們這麼頭疼嗎?」朱慕雲淡淡的說。

    「你到電影院看電影,是不是覺得裡面的一切,就都是真實的呢?演戲知道嗎?演戲!」陽金曲急道,為了跟朱慕雲爭執,他沒有經過深思熟慮,就給許執一下了這個結論。

    「馬上搜查許執一的住處。」本清正雄說,他其實也拿不準,只是許執一跑回來後,向他舉報了楊經曲。對主動投靠過來的,日本人一向大方。想著給許執一一個警衛隊長,也能給其他人樹立榜樣。

    「許執一到任後,基本上住在六水洲。他的房間我去看過,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陽金曲說,許執一失蹤,原本就是重點懷疑對象。他昨天晚上查不到線索,早就闖進去仔細查看了一遍。

    「陽處長,你膽子很大嘛。」本清正雄突然說,許執一不管怎麼樣,也是警衛隊的隊長,論級別與陽金曲一樣。可陽金曲不經請示,就敢去搜查許執一的住處,實在太過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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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三百六十六章 慶幸

    陽金曲聽到本清正雄的話,心裡一驚。如果給本清正雄留下目無法紀的印象,對他以後的前程,會有很大的影響。在經濟處的時候,陽金曲就想當處長。當了情報處,他還想撈個副局長乾乾。

    但陽金曲正想解釋,本清正雄已經起身走了。政保局的能力,讓他很失望。而政保局這些人的做法,他也很反感。許執一雖然失蹤,但未必就是抗日分子。陽金曲不經請示,就去搜查,可見此人做事,並沒有原則。

    政保局這麼多人,一個晚上的調查,還不如朱慕雲灑的那點水。雖然有了結果,但這個結果,不是調查出來的,而是誤打誤撞,說出去都不好意思。

    本清正雄一走,姜天明等人,自然也跟著走了。但是,對六水洲的調查,還得繼續。只是,既沒有交給情報處,也沒有交給行動隊,而是交給了二處。

    這是本清正雄親自決定的,政保局的這幫人無能,他很不放心。二處二科,由大日本的優秀特工組成,就算真的調查不出結果,至少,不會欺瞞。

    許執一失蹤,警衛隊長空缺。本清正雄準備走的時候,突然想到這個問題。估且就算許執一能活著回來,這個警衛隊長,也不能再給他幹了。而且,許執一很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而新的警衛隊長,經李邦藩推薦,姜天明同意,本清正雄當場任命:余國輝為新的警衛隊長。這個人選,倒也沒有出乎意料,余國輝原本就是政保局準備推薦的。

    「朱長官,謝謝你。」余國輝在送走特高課和政保局的人後,對站在身旁的朱慕雲說。

    之前余國輝一直稱呼朱慕雲為「朱科長」,這其實也是一種尊稱,就像朱慕雲一直稱李邦藩為「處座」。在部隊裡,也有稱老連長,老班長,顯得特別的親切。現在,他已經是警衛隊長,級別比朱慕雲還要高了半級,再喊「朱科長」,就顯得有些尷尬。

    「以你的能力,當上這個警衛隊長,是早晚的事。」朱慕雲微笑著說。

    其實他並不想留下來協助調查,昨天晚上,除了地下黨的行動外,還有軍統的行動。另外,費利克斯回來了,軍火生意還得繼續。

    但協助調查,他就被困在了六水洲上。同樣,原經濟處的警衛,暫時也不能離開,得等二科的鄭思遠調查清楚後,再回經濟處。其實朱慕雲覺得,六水洲上的犯人都不見了,再調查又有什麼意義呢?只不過,鄭思遠一副認真對待的樣子,他也不好去勸

    六水洲上,此時一個犯人也沒有,自然無需經濟處的警衛支援了。得知調查完之後,就可以回去上班,經濟處的警衛歡呼雀躍。對他們來說,在經濟處遠比在六水洲上好得多。

    「不管我是不是警衛隊長,希望朱長官,還能像以前那樣,不要把我當外人。」余國輝誠懇的說。

    他的前兩任警衛隊長,都沒有好下場。遲瑞琪和許執一,都是原一一八團的軍官,他自己也是如此。但是,他可不想像前任那樣。

    能當上警衛隊長,余國輝雖然很興奮,但他心裡也很不安。遲瑞琪和許執一,之所以先後出事,與他們在政保局根基不深有關係。余國輝在政保局的根基,更加不如他們。所以,他打定主意,以後還要像從前一樣,緊跟朱慕雲。

    警衛隊長可是處級幹部,還要抱副處長的大腿,聽起來好像天方夜譚一樣,但他已經打定主意。如果不想和前兩任那樣的下場,就必須要放下架子,端正態度,像原來那樣尊重朱慕雲。

    「好說好說。」朱慕雲點了點頭,人的身份、環境發生變化。心態自然也會發生變化。他不能肯定,現在的余國輝,還是原來的余國輝。

    余國輝在經濟處緝查科當警衛中隊長,對自己尊重,他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但現在,余國輝已經是警衛隊長,他沒奢望還像之前那樣。只要余國輝領自己這份情,以後六水洲的事情,讓自己有一定的操作空間就可以。

    「朱長官,以後六水洲上的事情,還得多向你請示。我想,能不能搞條快船,專門聯繫。」余國輝突然說,他說到「請示」的時候,加重了語氣。

    余國輝必須讓朱慕雲知道,自己還像原來那樣。急切之間,他也想不到好辦法。

    「你小子是想經常來碼頭蹭飯吧?」朱慕雲笑著說。余國輝確實不善言辭,但余國輝的意思,他還是聽明白了。

    「如果朱長官同意的話,我每天都來,順便向你匯報六水洲的工作。」余國輝無所顧忌的說。朱慕雲能開玩笑,他心裡的石頭,也算落了地。

    「好吧,船的事我給你安排。」朱慕雲點了點頭,余國輝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當然不會拒絕。聽其言觀其行,余國輝能不能做到表裡如一,看他以後的表現就是。

    朱慕雲雖然只是經濟處的副處長,但余國輝確實真心把他當成長官看待。余國輝請朱慕雲到辦公室,親自給他端茶倒水。至於鄭思遠的調查,余國輝並沒有去幹預。對他來說朱慕雲更加重要。

    「老余,你在六水洲好好幹,你在緝查科的待遇,依然不變。」朱慕雲掏出煙,還沒去拿火機,余國輝已經劃燃了一根火柴。

    「多謝朱長官。」余國輝聽到朱慕雲這麼說,最後的那塊石頭,也終於落了地。

    他現在的身份,再與朱慕雲交往,確實有些尷尬。論級別,他確實比朱慕雲高。但論實權,連緝查科的科長都不如。至於撈黑錢,雖然也有一定的門路,但那些錢,收得實在燙手。而經濟處的錢就不一樣了,整個政保局的幹部,都從經濟處拿了好處。收朱慕雲的錢,絕對合情合理。

    朱慕雲正準備說話的時候,余國輝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這是他上任警衛隊長後,第一次正式接電話。他輕輕咳嗽了一聲,醞釀了一下情緒,抓起了電話。

    「你好,我是余國輝。啊,朱處長,好,在的。」余國輝說,他摀住聽筒,對朱慕雲說:「朱長官,你的電話。」

    電話是孫明華打來了,他告訴朱慕雲,昨天晚上,王志堅在家裡被槍殺。

    「王志堅死了?」朱慕雲驚訝的說,但心裡卻暗暗高興。昨天晚上,地下黨的行動很成功,沒想到,軍統的行動,也很順利。

    「沒想到軍統的行動會這麼快,慕雲,你可得幫我美言幾句。」孫明華苦著臉,剛幹出點成績,王志堅就被殺,這等於剛吃了個棗,就給了一巴掌,生疼生疼的。

    「你們一處的事情,我能說得上話麼?」朱慕雲說,自己只是個副處長罷了,孫明華可是一處的處長。

    「你在李副局長面前,幫我美言幾句,只要兩位副局長不怪罪,這件事就不會有大問題。」孫明華說。

    「我可以試著說一下,但李副局長會不會接受,我可不敢擔保。」朱慕雲說,李邦藩骨子裡還是個日本人,對任何損失日本人利益的做法,他都很反感。

    王志堅雖然是軍統叛徒,但他的利用價值已經沒有了。這樣的人,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憐憫。不用多久,王志堅這個名字,就會被人遺忘。就算以後再被翻出來,也應該是被人唾罵。

    余國輝在旁邊聽著,心裡感慨萬端。孫明華出了事,竟然也找朱慕雲說情。如果不是自己親耳聽到,又怎麼會相信呢?他很慶幸,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朱慕雲職務不算高,但能量卻不小。

    「只要你說了,肯定能行。」孫明華高興的說,對王志堅的生命,他並不放在心上。一個叛徒,就算投了過來,他其實也不敢重用。王志堅一死,還給自己讓出了一個行動科長的職位。

    「孫哥,這事光說是沒用的,還得拿出實際行動才行。」朱慕雲建議道。

    「當然。軍統敢殺我的人,當然要報復。」孫明華咬牙切齒的說,在日本人佔領的古星,軍統都敢如此猖獗,那怎麼行呢。

    「這樣吧,等會我來一趟,你把行動計畫制訂好,我順便向李副局長匯報。」朱慕雲說。

    朱慕雲要離開六水洲,鄭思遠自然不便反對。他雖然是日本人,但表面上,還是中國身份。況且,朱慕雲還是二處的不掛名總務科長。但是,經濟處的那些警衛,特別是昨天晚上當值的那些警衛,暫時還不能讓他們回去。

    「鄭科長,案子已經發生了,楊經曲和他的家人,應該不可能再抓回來了。我覺得,剩下的問題,就是如何結案。」朱慕雲給鄭思遠遞了根菸,微笑著說。

    「把案情查清才結案。」鄭思遠沒明白朱慕雲的意思。

    現在鄭思遠只知道,地下黨是通過許執一辦公室內的暗道,把人救出去的。但許執一在其中,扮演了一個什麼角色,還不清楚。只有查清這一點,才能結案,這是原則。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2 20:06
交鋒 第三百六十七章 愛護

    鄭思遠的回答,朱慕雲哭笑不得。這件案子,再怎麼查,也只會無疾而終。時間拖得越久,對鄭思遠和政保局就越不利。可笑的是,鄭思遠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昨天晚上,本清課長,對政保局可是非常不滿。鄭科長,案子如何了結,其實是有講究的。」朱慕雲勸導著說,日本人都是一根筋,讓他們理解這些官場規矩很困難。

    犯人救走了,這是事實。怎麼樣讓政保局留有一絲顏面,這才是最重要的。許執一是本清正雄安插到政保局的,他本人在政保局,並沒有複雜背景。不管許執一是不是真的地下黨,昨天晚上,他協助了地下黨的行動,這是事實。

    如果在結案的時候,把許執一的責任誇大,甚至將許執一定性為地下黨,將是最好的結果。至少,本清正雄不會再追究政保局的責任,畢竟許執一是他親自任命的。

    「昨天晚上沒當值的警衛,可以跟你回經濟處,其他人,還要接受調查。」鄭思遠固執的說。他覺得,朱慕雲只是在說廢話,所以,根本就沒把朱慕雲的話,放在心上。

    「好吧,那你慢慢調查。」朱慕雲苦笑著說。他心想,鄭思遠如果能調查出結果,那才是奇了怪了。要是再拖上幾天,恐怕又有人,會說他能力不足。

    還有昨天的事,二科的人,剛進入樹林不久,就被九頭山的人發覺。九頭山的土匪,對樹林熟悉無比。他們對樹林的熟悉,就像二科的人對城市的街道那樣。況且,九頭山人多勢眾,二科的人進了樹林,恐怕凶多吉少。

    「朱副處長,得罪了。」鄭思遠躬了躬身,恭敬的說。

    「支持你的工作,本就是我的職責。今天二科的人沒來齊,是不是昨天的人,還沒回來?」朱慕雲隨口問。

    「是的,他們還在執行任務。」鄭思遠不想多說,這件事涉及機密,他的保密觀念一向很強。就算朱慕雲是同事,但也算無關人員。

    朱慕雲笑笑沒吭聲,回到碼頭後,馬上去了鎮南五金廠。先是向李邦藩匯報了工作,余國輝的態度,他也得向李邦藩匯報。

    「余國輝雖然當了警衛隊長,但自認還是經濟處的人。他讓我轉達,以後處座的指示,堅決無條件執行。」朱慕雲微笑著說。孫明華的事情雖然緊急,但還是得分清主次。余國輝的態度,李邦藩肯定也是很關心的。

    「朱君,你還是很有眼光的。」李邦藩滿意的點了點頭,余國輝如果真的能做到,以後自己又多掌握一個部門。

    「我也是在處座的正確領導下,才能發現他。處座,我的緝查一科,現在可快掏空了。」朱慕雲說,余國輝一離開,緝查一科就少了個警衛中隊長。至於一科的緝查人員,也還少兩人。

    「緝查一科的事情,你自己應該主動些吧。你挑的人,我還是放心的。」李邦藩說。

    「一科的人,我想從一處調一個,另外,從日語專修學校挑一個。至於警衛隊長,就從現在的小隊長中,挑選一個。」朱慕雲想了想,鄭重其事的說。

    從一處調人,那是早就答應了孫明華的。雖然孫明華沒有讓他一定履行,但朱慕雲既然答應,就不想食言。至於從日語專修學校選人,他準備還用那個左澤路。一處的人,雖說都是原軍統古星站的,但只要到了一科,自己就有辦法,讓他們安心工作。

    「從日語專修學校挑人,沒有問題。你把要求報上來,我讓學校給你推薦。至於警衛隊長,在一科的小隊長中產生,也可以。但從一處調人,你是怎麼想的?」李邦藩有些不解的問。

    一處的人,可都是軍統叛逃過來的。這些人之所以集中安排,就是因為上面不放心。而叛變一次的人,還可能會叛變。如果讓一處的人來經濟處,該輪到自己不放心了。

    「一處在局裡的地位並不受重視,如果經濟處能用他們的人,想必整個一處都會充滿希望。到時候,不但孫明華會感激,下面的人,更是嚮往我們經濟處。」朱慕雲說。

    「之前我聽到過傳聞,還以為是戲談呢。」李邦藩苦笑著說,他既然讓朱慕雲作主,自然就不會再幹預。

    而且,朱慕雲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一處看似是曾山的,但如果一處的人心,都嚮往經濟處,說不定以後就是自己的呢。一處的人,又不是洪水猛獸,放一個到經濟處,也不算什麼。

    「用一個人,能讓一處全部心向我們,這筆買賣,我覺得很划算。」朱慕雲說。

    「你可是經濟處的幹部,可不是商人。」李邦藩提醒著說。朱慕雲的口吻,越來越像個商人。做什麼事,首先考慮的是利益。長此以往,他很擔心。

    「處座,一處的王志堅昨天晚上被殺,是不是軍統干的?」朱慕雲突然問。

    「這還用說?軍統和地下黨,最近太猖獗,局裡已經計畫,要展開報復行動。最近一段時間,你的配槍要隨身攜帶。你的槍法不及格,怎麼開槍怎麼都生疏了吧?得多去練練。」李邦藩提醒著說。

    「我又不是行動人員。」朱慕雲不以為然的說。他有著雙重身份,不管是地下黨還是軍統,都不會針對自己。況且,他從事的是非情報工作,不會引起抗日分子的激烈對抗。

    「你雖然不是行動人員,但你是政保局的人。我們展開報復,對方不會還擊?不管什麼時候,帶把槍在身上,總是好的。」李邦藩提醒著說,朱慕雲的軍事素質令人堪憂,自己又不重視,真要是碰到意外,麻煩就大了。

    朱慕雲是他的愛將,也是他的財神,如果朱慕雲出了事,很多事情都不會有這麼輕鬆。

    「好吧,從明天開始,我就帶槍。」朱慕雲無奈的說。別看一把手槍,整天帶在身上,也很沉。

    「光帶槍還不行,得帶子彈。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警察局的光榮傳統?」李邦藩說,朱慕雲承認帶槍,但並沒有承認會帶子彈。當初在警察局的時候,朱慕雲領槍後,都是不領子彈的。

    「處座,帶把槍嚇唬嚇唬別人就可以了,裝了子彈突然走火。」朱慕雲苦著臉說。

    「好好的槍,怎麼會走火呢?從今天開始,你每天去領五十發子彈,連續射擊十天。槍法是子彈喂出來的,我就不信,你的槍法練不出來。」李邦藩命令著說。

    「五十發子彈?我手臂會斷掉的。」朱慕雲說,射擊練習,確實是他所不喜的。每次開槍,後坐力都會震得他手臂發麻。這還不算嗓音,也讓人很煩。

    朱慕雲的數學很好,三點一線的要領,當初鄧湘濤一說,他就全明白了。但無論是在軍統,還是在政保局,他的槍法都很爛。事實上,朱慕雲的槍法一般,至少認真起來,不說優秀,合格還是能做到的。

    「手臂斷掉,總比命丟掉要強。」李邦藩一臉愛護的說。

    他當著朱慕雲的面,給陳旺金去了個電話,讓他每天給朱慕雲五十發子彈,並且連續十天,都必須給。五百發子彈,那可是好幾百法幣呢,陳旺金暗暗叫苦。但聽說是給朱慕雲用的,答應得很爽快。

    「你等會就去領,如果沒領夠子彈,以後就不要再來見我了。」李邦藩板著臉。

    雖然朱慕雲想著去一處,但李邦藩的命令,還是得執行。去一處之前,t先去了總務處。他得先把子彈領了,朱慕雲用的不是駁殼槍。作為副處長,他配的是馬牌擼子。這種槍無論是性能還是質量,在一槍二馬三花口中,都是首屈一指的。

    這個時期,國內的手槍種類很多,但國人一般只將手槍分為三種。一種是以毛瑟手槍和仿毛瑟手槍為一類,名稱很多,比如說盒子炮、駁殼槍之類。第二種是以左輪手槍為主,各種轉輪手槍,都算這一類。

    第三類,就是擼子。這也不是指某一特定型號的手槍,而是區別於其他兩種手槍的一種。擼子這個名稱,應該是北方傳過來了。在北方方言中,擼,有快速撥動的意思。

    這類自動手槍,在上膛時,都有一個共同特徵,都必須快速拉動一下槍管或者槍機,使子彈上膛。所以一擼,手槍就準備就緒了。中國文字博大精深,一個「擼」字,就將此類手機的特點,刻畫得淋漓盡致,實在妙不可言。

    「老陳,給我十顆就可以了,剩下的先存在這裡。」朱慕雲見陳旺金拿出一盒子彈,馬上說道。

    「這可不行,我敢說,你現在只拿走十顆子彈,等會李副局長,就會派人來查。如果被他發現,我吃不完兜著走。」陳旺金連忙搖頭,他到現在,還只是總務處的副處長,想當處長,絕對不能得罪李邦藩。

    「好吧。」朱慕雲無奈的說,他找陳旺金拿了張牛皮紙,用那盒子彈包起來,用根麻繩捆著,拎在手裡,朝著一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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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三百六十八章 真事

    孫明華原本是要去現場看的,但想著跟朱慕雲先見個面,就在辦公室等著。?手底的行動科長死了,並沒讓他感到悲傷。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前程。

    「老弟,你可來了。」孫明華見到朱慕雲,馬上笑吟吟的迎了上去。

    他最關心的,不是王志堅怎麼死的,而是王志堅死後,會對自己有什麼影響。朱慕雲與曾山和李邦藩的關係,都非同一般。朱慕雲的意見,能影響他們的態度。只要曾山和李邦藩,對自己沒有想法,這一關就能過去。

    「怎麼樣,查到什麼線索沒有?」朱慕雲問。既然孫明華要自己求情,當然得順便打探一處的進展。昨天晚上軍統雖然成功了,但會不會留下尾巴,誰也不知道。

    「王志堅帶人去了,還沒有回來呢。」孫明華平淡的說。

    「李副局長指示,局裡準備搞報復行動,你可得早點把計畫搞出來。」朱慕雲提醒著說,如果局裡的計畫制訂好了,孫明華就會很被動。

    當然,他更希望知道,孫明華所謂的計畫。昨天晚上王志堅一死,孫明華不可能馬上會有所謂的報復計畫。但是,孫明華手裡,肯定掌握了一定的線索。他的任務,就是拿到這些線索。

    「計畫隨時都能搞好。」孫明華當著朱慕雲的面,不願意多說。畢竟報復計畫,也是機密,而朱慕雲並不是行動人員。他是一名老情報,這只是職業習慣。

    對朱慕雲,孫明華真心沒有防備。之所以不告訴沒告訴朱慕雲,只是不想給朱慕雲帶來危險罷了。一個人知道的秘密越多,就越容易丟命。

    「我向李副局長匯報工作的時候,提了一句。他也認為,在王志堅的事情上,你並沒有犯錯。昨天晚上,如果王志堅來碼頭吃飯,興許就不會生這種事了。」朱慕雲安慰著說。

    「所以說人各有命,上天注定。慕雲,這是什麼?」孫明華見到朱慕雲拎著的東西,還以為是盒點心。

    「還不是因為王志堅的事,李副局長讓我加強防衛力量。每天必須射擊五十次,並且連續十天,這不是要了我的命嗎?」朱慕雲苦笑著說,他倒不在乎手臂痠痛,只是心疼子彈。

    雖然手槍子彈比步槍子彈便宜一些,但一子彈,也得幾毛錢。五百子彈,如果送給組織,夠古星地下黨用兩年了吧。如果拿給新四軍游擊隊,也夠他們打一場小規模戰鬥的。要是賣到黑市,怎麼著也有二三百元吧。

    「這是李副局長對你的愛護,縱觀全局,誰有這樣的待遇?」孫明華一臉羨慕的說,除了朱慕雲,確實沒人有這樣的待遇。

    「處座。」門口突然響起敲門聲,孫明華應了一句:進來。門外伸進來一個腦袋,見到孫明華,恭敬的說。

    「華山啊,調查得怎麼樣?」孫明華招了招手,問。雖然杜華山是他的副手,但在一處,孫明華有著絕對的權威。畢竟杜華山是新投過來不久,賀田又被槍殺,剩下的這些原軍統人員,人心惶惶,在他面前畏畏縮縮的。

    「孫哥,你們聊,我先走了。」朱慕雲站起身,拎著子彈,佯裝要走。

    「慕雲,這件事你得聽聽。」孫明華攔住他,他之所以等著朱慕雲,就是想告訴他王志堅的情況。要不然,李邦藩事後問起來,朱慕雲一問三不知,那前面的鋪墊就白做了。

    「我聽不會涉及到洩密吧?」朱慕雲說。

    「這算什麼機密,到下午,整個政保局就都知道了。」孫明華不以為意的說,以朱慕雲的級別,王志堅的案子,自然也會向他通報的。

    「昨天晚上十時許,至少三人潛入王志堅住所,將他挾持到臥室,用棉被包裹,連開七槍,王志堅當場斃命。」杜華山介紹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這是軍統在執行家法,而一處,除了孫明華外,全部都是執行家法的對象。對軍統的人來說,一槍足以讓王志堅斃命。但為何要連開七槍?除了洩怒火外,更重要的是震懾。

    「誰這麼殘忍?」朱慕雲皺著眉頭,這樣的場面,他不要說去看,哪怕就是聽聽,也覺得噁心。

    「唐新!」杜華山篤定的說,他對古星站原來的人非常熟悉,這麼殘忍的手法,只有唐新能幹得出來。

    王志堅除了身中七槍,房間裡還留下了張紙條,是用王志堅的血寫的:「叛徒下場。」

    看到那幾個血色大字,所有人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跟著他出去的人,回來後個個沉默不語。賀田的死,讓他們膽顫心驚了好一段時間,而王志堅的死,再次讓他們心驚膽顫。如果軍統再執行幾次家法,一處的人,恐怕都得跑光。

    杜華山雖然是一處的副處長,但如果有辦法的話,他肯定不想待在一處。哪怕就是去緝查科,當個普通的科員,也比整天在一處提心吊膽強。只是,緝查科是黃金單位,誰都想進去,沒點背景的人,根本連想都不用想。

    前段時間,雖然傳出風聲,經濟處要從一處調人。但雷聲大,雨點小,到現在,也沒有確切消息。後來他醒悟了,這只是孫明華上任後,使的一點小計策罷了。

    「唐新?」朱慕雲詫異的說。

    「唐新是軍統古星站的副站長,王志堅原是他的人,對自己的手下,都能下這麼狠的手,可見此人之心狠手辣。」孫明華介紹著說。

    朱慕雲沒有說話,但他心裡,反倒對唐新有了新的看法。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唐新重回古星,是為了跟鄧湘濤爭權奪利,現在看來,唐新還是想幹點實事的。只不過,他選的人有問題罷了。

    「我的媽啊,孫哥,以後你們一處的人,可得小心了。」朱慕雲提醒著說。

    「你放心,以後該小心的他。」孫明華笑著說。

    「那就好,那就好,我可不想使用我的槍法。」朱慕雲忙不迭的說,但看得出來,他心裡其實是有些害怕的。

    「慕雲,這幾天,我看你還是住到碼頭算了。」孫明華勸道,他剛才的話,並不是空穴來風。王志堅是唐新的得力幹將,反正之後,一直在尋找唐新,而且,已經有了一些線索。只不過,唐新動作太快,被他捷足先登。

    「我是那麼怕事的人麼?對了,你們一處不是要向經濟處,輸送一名緝查人員麼?這次行動如果順利,可以向局裡打報告了。」朱慕雲強撐著說。

    「太好了。」孫明華看了杜華山一眼,高興的說。

    孫明華以為,朱慕雲只是在杜華山面前,故伎重演。朱慕雲為一處的事盡心盡力,他當然也得配合。朱慕雲雖說膽小如鼠,但只要不涉及到生命,還是很講義氣的。

    「這次我可是說真的,剛才我向李副局長也匯報了。我的緝查一科,要調兩個人,其中一個,確定從一處抽調。孫哥,你不會捨不得放人了吧?」朱慕雲微笑著說。

    「真要調人?」孫明華詫異的說,這件事,他從來就沒想過,會有成真的一天。

    「杜副處長可以作證,當然,你們的人選,必須符合我們的要求。或者,你把一處的人員名單交給我,由經濟處向局裡申請調人。」朱慕雲說,一處的人員資料,鄧湘濤那裡就有,他並不在意。

    「兄弟,太感謝你了。杜華山,你馬上把一處的人員檔案,全部拿過來,交給慕雲帶走。」孫明華興奮的說,經濟處要的人,自然很苛刻。他自己推薦的人選,未必能入朱慕雲的法眼。

    「是。」杜華山也很興奮,真要是從一處調人,他想頭一個報名。只是,他擔任一處的副處長,緝查一科,未必會接收他。

    「慕雲老弟,這次真是太謝謝了。如果再沒有這劑強心針,我怕一處的人,再沒心思幹事了。」孫明華等杜華山走後,感激的說。

    「我們之間的關係,還用得著說謝嗎?」朱慕雲微笑著說。

    「朱副處長,這是一處所有人員的檔案,是我們一處自己搞的。」杜華山說,一處的檔案,都存放在機要室,這是一處自己留下來的檔案,比機要室的那份,更加詳細。

    「那好,我還有點事,先回碼頭了。」朱慕雲接過檔案,站了起來。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對孫明華說:「孫哥,記住有時間去李副局長辦公室一趟。這段時間……,我可能還真的得在碼頭辦公。」

    「知道,多謝了,兄弟。」孫明華感激的說。但他心裡暗暗好笑,朱慕雲不但膽小如鼠,而且還死要面子。幸好朱慕雲不是行動人員,否則的話,早就被執行紀律了。

    朱慕雲回到碼頭辦公室的時候,見到了二科的鄭思遠。朱慕雲暗暗蹙了蹙眉頭,鄭思遠還真是沒完沒了。

    「鄭科長,怎麼就回來了?」朱慕雲心裡雖然不爽,但還是笑著迎了上去。

    「我來監督你。」鄭思遠冷冷的說,六水洲的調查,因為朱慕雲而中斷,這讓他很不爽。但上面的命令,又必須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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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