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交鋒 作者:可大可小 (全書完)

 
V123210 2017-10-23 20:39: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89 114498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9 13:46
交鋒 第三百二十九章溝通

    聽到張百朋說出土匪這兩個字,朱慕雲心裡頓時一驚。如果好相聚與土匪沾了邊,恐怕九頭山的人,就真的危險了。

    朱慕雲知道,再用死信箱傳遞,已經來不及,他必須馬上通知胡夢北。朱慕雲只能啟動緊急聯繫方式,讓人直接把信送到胡夢北手中。這種事情,朱慕雲不想麻煩其他人,也不能動用華生,只好讓三公子親自去跑一趟。

    朱慕雲每天都要去接送於心玉,剛開始他還能堅持,但天天如此,讓他受不了。反正於心玉有車,只需要給她僱一名司機就可以了。而百里車馬行,不但提供租車業務,還能提供司機。

    朱慕雲去了趟百里車馬行,讓三公子親自跑一趟。雨坪中學的老師,有些人在百里車馬行定了包車。三公子去雨坪中學,並不會引起懷疑。

    事情辦妥好,三公子給朱慕雲來了個電話,「朱老闆,你僱的司機,已經準備妥當。」

    「那就辛苦你們了,以後每個月的一號,我會把錢劃到你們的賬上。」朱慕雲說,僱司機這件事是真的,早上送,下午接,一天工作十小時。於心玉下班到家後,司機才能下班。

    朱慕雲掛上電話後,看了一眼時間,胡夢北接到情報,做出反應,至少需要一個小時以上。雖然好相聚以前是茶樓,但現在卻以餐飲為主。如果貿然前往,反而會露出馬腳。所以,胡夢北的人,至少也要等到中午,才有機會去通知韓之風。

    只有那邊通知之後,朱慕雲才能向上面匯報。

    當然,這樣的情報,朱慕雲不可能不給軍統一份。畢竟拉攏九頭山的土匪,也是軍統給他的任務之一。但是,朱慕雲送出情報時,已經快到中午。他相信,等鄧湘濤收到情報,好相聚的人,應該都走的差不多了。

    中午的時候,朱慕雲讓郭傳儒準備一份壽司,他提著食盒,去了鎮南五金廠。這件事,他就算要匯報,也必須先向李邦藩稟報。

    「處座,這件事我很猶豫,畢竟王勇的話不可信。如果因為下面的人誣告,讓自己的兄弟,蒙受不白之冤,也是我所不願的。」朱慕雲誠懇的說,他早上接到王勇的報告,中午才來稟報,總得給自己找個合適的理由。

    「其實二處的鄭思遠,已經查到一些線索了。既然你有人證,我看可以行動了。」李邦藩微微頜首,朱慕雲通過關係,得到的線索,還是很重要的。雖然向自己稟報的時間,晚了幾個小時,但朱慕雲的考慮,也有一定道理。況且,朱慕雲第一個,就向自己稟報,他的忠誠,依然如故。

    「好相聚是我原來當巡警時,經常歇腳的地方。換了老闆後,我一時失察,沒想到竟然成了土匪窩。」朱慕雲慚愧的說。

    「你當時只是巡警,沒有察覺到,也是情有可原的。這樣吧,你去警察局,把好相聚的人員資料拿過來,直接送到二處,讓他們準備抓人,一個都不能漏。」李邦藩說。

    「是。」朱慕雲說。

    等到朱慕雲從保安處,拿到好相聚的人員資料,已經是下午兩點。這個時候,好相聚基本上沒什麼人了。等到二科的人,準備去抓人的時候,這才發現,好相聚的夥計,突然之間就全部消失了。

    這是鄭思遠第二次行動失敗,就在中午,他的人還在好相聚吃了飯。當時好相聚的夥計,都還在招待,怎麼突然之間,就全部消失了呢。

    雖然好相聚的人消失了,但是,他們的東西,不可能全部帶走。好相聚的人,走得很匆忙,幾乎什麼都沒有收拾,所以,留下了不少物證。這才讓暴怒的鄭思遠,稍微好受些。

    對這樣的搜捕,朱慕雲是不會參加的。但鄭思遠帶著人回來時,朱慕雲卻借幫與他相遇。見到回來的都是二科的人,他詫異的問:「鄭科長,人都送六水洲了?」

    「什麼六水洲?一個都沒抓到,全跑光了。」鄭思遠惱羞成怒的說,要不是帶回了一些物證,他肯定一把火燒掉了好相聚。

    「人跑了沒關係,全城戒嚴,總能抓到。就算他們跑回了九頭山,總有一天,也會被我們抓回來的。」朱慕雲安慰著說。

    「九頭山的土匪,罪該萬死。」鄭思遠咬牙切齒的說,他不知道是哪裡露出破綻,或許這幾天,手下的人在好相聚吃飯,露出馬腳也不一定。

    鄭思遠帶回來的物證,有九頭山的令牌,還有私藏的槍支,最關鍵的是,還有好相聚的賬簿。上面可是詳細的記載了,好相聚從六水洲購買糧食的記錄。有了這份記錄,鄭思遠就能抓遲瑞琪了。

    雖然遲瑞琪是警衛隊長,但是,他在政保局並沒有根基。之所以能擔任這個警衛隊長,主要是因為當初政保局的警衛,都是他二連的人。二連借調到政保局,隨後被收編進政保局,他這個連長,擔任警衛隊長,是順其自然的事。

    當然,抓遲瑞琪不比當初抓賈曉天,遲瑞琪只是通匪,比當初賈曉天通敵,罪名稍微輕那麼一丁點。而且,遲瑞琪是處級幹部,就算政保局要動他,也得有特高課的準許。

    所以,這需要一定的時間,去辦理所有的手續。而朱慕雲,趁著機會,又去了趟六水洲。他得把這個情報,「賣」給遲瑞琪才行。甚至,在去六水洲之前,他還特意給李邦藩去了個電話。這個時候,先把自己摘清,是很有必要的。

    「處座,從鄭思遠帶回來的證據看,遲瑞琪通匪是板上釘釘的事。我想,趁著還有點時間,去跟遲瑞琪『溝通』一下。」朱慕雲說。

    「溝通?」李邦藩一時沒有明白,遲瑞琪已經通匪了,還有必要跟他溝通麼?所謂的溝通,不就是變相的通風報信?

    「遲瑞琪在自衛軍的時候,就貪得無厭,不但吃空晌,還喝兵血。這樣的人,什麼錢都敢收,什麼錢都敢拿。他這次出了事,恐怕沒有賈曉天的下場。我也不希望,他的財產,會像賈曉天那樣,會被充公。」朱慕雲說,李邦藩自然不會往這方面去想,只有把事情說明白,說透,他才能理解。

    朱慕雲從來不懷疑李邦藩的情報能力,如果只是對待正常的事情,李邦藩的分析推斷能力,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但遇到中國人的事情,李邦藩考慮的問題,就要簡單得多。比如說,遲瑞琪的事情,李邦藩想到的,必定是懲罰遲瑞琪,而不是遲瑞琪的財產。

    「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李邦藩終於明白了,朱慕雲這是在遲瑞琪倒下之前,撲上去吃遲瑞琪的肉,喝乾他最後一滴血。

    「從他與土匪勾結的那一刻起,他就應該想到這樣的結局。」朱慕雲說。

    雖然主意是朱慕雲出的,但他並不想佔有遲瑞琪的財產。不管遲瑞琪有多少財產,他都會送給相關人員。朱慕雲戰鬥在敵人的心臟,腐蝕敵人,也是他戰鬥的一種手段。

    「好吧,但要注意,絕對不能讓他跑掉,更不能讓他把財產轉移。」李邦藩叮囑著說,朱慕雲在這方面,天賦奇高。既然有錢拿,而且還能拿得心安理得,為何不拿呢?

    「請給我至少兩個小時。」朱慕雲恭敬的說,動遲瑞琪,特高課肯定會問李邦藩的意見,只要李邦藩稍微拖延一下,自己能做的事情,就多得多。

    「兩個小時沒有問題。」李邦藩想了想。

    有了李邦藩的支持,朱慕雲迅速去了六水洲。他不知道審批程序要多久,但也不想給李邦藩添太多麻煩。

    「老弟,你能來太好了。我這裡的廚子,笨得像頭豬,連菜也不會買。」遲瑞琪見到朱慕雲再次登門,很是高興的說。

    「老遲,你還不知道吧,二處馬上就要來抓你了。」朱慕雲憐憫的望著遲瑞琪,嘆息著說。他與遲瑞琪的合作,從來沒有佔過多少便宜。但遲瑞琪還是貪得無厭,他知道遲早有一天,遲瑞琪會出事。

    「二處抓我?憑什麼!」遲瑞琪猛的站了起來,對二處調查的事情,他完全不知情。

    二處是一個相對獨立的部門,特別是二科的人,都很精幹。他們的行動,連政保局本部,都未必清楚,遑論遲瑞琪了。

    「憑什麼?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向你買糧的好相聚茶樓,是九頭山的土匪開的。二處已經拿到證據,正在向上面申請。不出兩個小時,你就會被帶走。」朱慕雲冷笑著說。

    「我又不知道好相聚是九頭山的人開的。」遲瑞琪叫苦不迭的說。

    「不怪兄弟沒有提醒你,留給你的時間,只有不到兩個小時。至於跑,你肯定是跑不掉的。」朱慕雲先斷了遲瑞琪的退路。

    「兩個小時?老弟,你可得幫我想想辦法。」遲瑞琪突然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朱慕雲既然來通知自己,必定有辦法救自己。

    「這樣的事情,能有什麼辦法?你跟姜局長關係好,趕緊找他吧。」朱慕雲提醒著說。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9 13:47
交鋒 第三百三十章 守財奴

    遲瑞琪此時六神無主,聽到朱慕雲的提醒,馬上給姜天明去了個電話。雖然遲瑞琪說得可憐兮兮,但姜天明怎麼會理睬遲瑞琪呢?

    對姜天明來說,遲瑞琪並不是自己的親信,只是臨時的合作對象。如果他與馬興標的事,被查了出來,遲瑞琪是第一個可以拋棄的對象。

    「遲隊長,你不要相信這種捕風捉影的消息。」姜天明安慰著說,他心裡在暗罵,哪個王八蛋把消息透出去了,政保局還是個保密單位嗎?

    「可是二處馬上就要來了,六水洲還多了一個班的憲兵。」遲瑞琪說,剛才朱慕雲告訴他,沒辦法跑的時候,他就查到,六水洲上突然多了一個班的日本憲兵。

    原本六水洲上,就有一個班的日本憲兵,再加上這一個班,警衛隊的人,更加不敢輕舉妄動。遲瑞琪就算原來,還有一些什麼想法,此時也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六水洲上的憲兵,這我是知道的。因為今天,將有一名重要犯人送來,局裡擔心安全,這才加了一個班。你不要胡思亂想,我才是政保局的局長,難道消息還不如你靈通嗎?安心當你的隊長,今天哪裡也不要去。」姜天明安慰著說。

    「可是……可是……」遲瑞琪還要再說話的時候,姜天明已經掛斷了電話。

    朱慕雲暗暗感慨,要不是自己就在旁邊聽著,他還真的不敢相信,姜天明說起謊來,連草稿都不用打。論到無恥和卑鄙,跟姜天明相比,自己連門都沒入。

    「看來,局座已經不打算幫你說話了。」朱慕雲嘆息著說,連句真話都聽不到,還能奢望姜天明會幫到哪一步呢。

    遲瑞琪又給馬興標去了個電話,對遲瑞琪的情況,馬興標倒是知道一些。但是,這件事他也無能為力。

    「老遲,這件事恕我無能為力。你是不是去找找以前的老長官?」馬興標給他出了個主意,遲瑞琪通匪,這件事可大可小。往大了治罪,那就是死罪。往小裡治,不但能保住性命,甚至還能保住職位。

    遲瑞琪無聲的掛了電話,他的老長官,現在都在新四軍裡。汪清海倒還在古星,但遲瑞琪跟汪清海,一直沒有來往。到這個時候,遲瑞琪才發現,自己其實就是無根的浮萍。

    朱慕雲暗暗嘆息一聲,想在政保局站穩腳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遲瑞琪與好相聚交易,雖然是無心之過,但碰到較真的鄭思遠,他完全沒有招架之力。這一刻,朱慕雲突然覺得遲瑞琪很可憐。他站起來,準備離開。

    「慕雲老弟,你可得幫幫我。」遲瑞琪一把拉住朱慕雲,可憐兮兮的說。到現在,遲瑞琪才發現,除了朱慕雲外,再也找不到可以幫忙的人了。

    「老遲,我人微言輕,哪有能力幫得了你。」朱慕雲嘆息著說,他如果「幫」遲瑞琪,那就是徹底將遲瑞琪送進地獄。

    「不,你肯定能幫得了我,一定能幫得了我。」遲瑞琪說,如果朱慕雲不想幫自己,就不會好心的來六水洲通知自己了。這個時候,其他人避之唯恐不及,只有朱慕雲告訴自己實情,可見,他才是真正的朋友。

    「二處拿到了鐵證,你想完全脫罪是不可能的。」朱慕雲無奈的說,他原本想放遲瑞琪一馬,但遲瑞琪揪住他不放,那只能順水推舟。

    「只要不進去,不當這個警衛隊長也什麼。」遲瑞琪說,姜天明聽到自己的聲音,好像瘟神上門一般,找姜天明已經沒有希望。

    「恐怕光是這樣還不行。」朱慕雲輕輕搖了搖頭。

    「你的意思,還要錢?」遲瑞琪猶豫著產,他貪財如命,拿他的錢,比割他的肉,還令他難受。

    「你的事情,如果不打點,你覺得能過關麼?」朱慕雲冷冷的說。

    「好吧,需要多少?」遲瑞琪無奈的說,他沒有後台,平常打點的也少,現在真出了事,只能割肉了。

    「你心裡應該有譜啊。現在你不方便,你開個單子,列個數字,我給你去跑腿就是。」朱慕雲說,想要拿到遲瑞琪的錢,只能以退為進。

    「我哪有什麼譜?」遲瑞琪無奈的說,姜天明是這樣的態度,馬興標也沒有能力,他現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只能是朱慕雲。這次是二處抓自己,朱慕雲雖然不是二處的人,但二處在緝查一科的地盤辦公。

    而且,朱慕雲還兼著二處的總務科長。如果朱慕雲去都沒辦法的話,遲瑞琪就更加沒有辦法了。但他也知道,想要保自己,必須付出代價。可是讓他自己出錢,比殺了他還難受。遲瑞琪已經在想,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坐幾年牢,只要能保住他的錢。

    「這樣吧,你的家,今天下午,可能就會搜查,如果有貴重東西的話,最好馬上讓人去收拾。」朱慕雲說,他知道,遲瑞琪太過貪財,拿他的錢比要他的命還令他難過。

    「沒事,我的錢不在家裡。」遲瑞琪忙不迭的說,他早就從賈曉天的事上,吸取了教訓。

    「那就好。」朱慕雲點了點頭,心裡卻有些遺憾,遲瑞琪不但貪財是把好手,守財更是行家。

    「慕雲老弟,你看,如果我不想進去,會花多少錢?」遲瑞琪遲疑著問。

    「這得看你的決心有多大,錢少了,別人未必肯幫忙。錢多了,你可能又接受不了。」朱慕雲緩緩的說。

    「還是你理解我。」遲瑞琪感激的說,他覺得,只有朱慕雲才是真心幫自己。

    「我覺得,你的事情,至少要五十根金條才能擺平。」朱慕雲緩緩的說。

    「五十根金條?那還不如把我關起來。」遲瑞琪驚叫著說,不要說五十根金條,就是要他五根金條,也足以要了他的命。

    遲瑞琪的猶豫不決,讓他錯失良機。下午三點,二處拿到了上面的批覆,可以逮捕遲瑞琪。而朱慕雲,則回了鎮南五金廠,向鄭思遠匯報。

    「遲瑞琪真是要錢不要命,他以為,進了二處,他的命還能保住?」李邦藩冷笑著說。

    「處座,遲瑞琪是個軟骨頭,受不了二處的酷刑。我想,不要等到晚上,他就會受不了。」朱慕雲微笑著說,遲瑞琪嘴裡雖說為了錢,可以不要命。但是,一旦到了要命的時候,恐怕他才知道個中厲害。

    「你又有什麼想法?」李邦藩見朱慕雲眼睛變得明亮,微笑著說。

    「我推斷,遲瑞琪的錢財,應該就在六水洲上。」朱慕雲篤定的說,這是遲瑞琪的性格決定的,作為一個守財奴,遲瑞琪目光短淺,他恨不得晚上抱著自己的錢睡覺。

    遲瑞琪幾乎每天都在六水洲上待著,而且六水洲上,又是他的部下在守衛,相對來說非常安全。如果說藏錢的話,最好的地方,應該就在六水洲上。就算遲瑞琪不招,只要給他點時間,也能找出來。

    「六水洲的警衛,暫時全部調到緝查一科。你再從緝查一科,調兩個班到六水洲。這段時間,你的任務,就是尋找遲瑞琪的錢財。」李邦藩說。

    遲瑞琪以為,他是警衛處長,就算二處抓了他,也應該按規矩辦事。但他哪想到,二科的人,根本就沒把他這個警衛隊長放在眼裡。二科的刑具,與憲兵隊有得一批。一到二科,遲瑞琪的衣服,就會全部剝光。然後拿出一個大鐵鉤,將他的下巴掛在上面,就像準備宰豬一樣。

    「遲瑞琪,你是現在招呢,還是等會再招?」鄭思遠拿著一根燒紅的烙條,笑吟吟了走了過來。

    「鄭科長,我只是無意賣了些糧食給好相聚罷了。這些我都認,有什麼處分,我都接受。」遲瑞琪見到這樣的陣勢,嚇得屎尿都出來了。他被掛在上面,說話非常困難,所以語速特別快。

    「除了這些,還有你貪污受賄的事呢?」鄭思遠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遲瑞琪。

    「我只是接受了一些犯人家屬的錢,其他沒什麼了啊。」遲瑞琪一愣,與馬興標、姜天明還有朱慕雲,合作賺錢的事,他自然是不能說的。否則,把這幾人拉進來,他就算沒死,也得死。

    「看來你還是不老實。」鄭思遠把烙條,在他的腋窩下狠狠的抽了一下,高溫的灼燒,刺激著神經最多的地方,讓遲瑞琪痛苦萬分。

    遲瑞琪現在後悔了,早知道會受這樣的罪,五十根金條,還是應該出的。

    但現在,後悔已經晚了。鄭思遠做事執著,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哪會輕易放了遲瑞琪?在他的嚴刑拷打下,遲瑞琪很快開始崩潰。不要說與人合作放人,就是在自衛軍吃空晌的事情,也都一五一十的招了出來。

    只有一點,打死他都不說,現在他的錢財藏的地方。但是,當鄭思遠用烙條,燙到了他的雞雞,並且準備用剪刀,把他變成太監時,他就開始慌了。如果他連男人都不是了,那還要這麼多錢幹什麼?

    可是,每次想到金燦燦的金條,白花花的銀元,就要成為別人的了,他心如刀割。這種痛苦,甚至超過了鄭思遠對他施加的酷刑。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9 13:47
交鋒 第三百三十一章 推薦

    六水洲的警衛,到了緝查一科後,他們全部集中到了碼頭。朱慕雲分別與他們進行了談話,主要是問起遲瑞琪的事情。

    所謂牆倒眾人推,鼓破萬人鎚,遲瑞琪在二科動了刑,所有人都知道,遲瑞琪已經不可能再回來。平常遲瑞琪對下面的人,尖酸刻薄,現在,自然沒有人會再幫他說話。從遲瑞琪擔任第六師一一八團三營二連連長開始,他做的那些齷蹉之事,一點一滴的,都被挖了出來。

    最讓人不恥的是,遲瑞琪竟然連手下士兵的撫卹金,也不放過。這讓朱慕雲很憤怒,人家替你賣命,用人命換來的錢,竟然也拿。如果說,之前朱慕雲對遲瑞琪,還有一絲憐憫的話,現在也全部被他拋之腦後。

    但這些事情,並不是朱慕雲調查的重點。他主要是調查,遲瑞琪到六水洲後的生活習性,比如說,最喜歡待的地方,經常一個人去的地方。很快,朱慕雲就得知,遲瑞琪到六水洲後,喜歡一個人在看守所後面的山上散步。而且,每天晚飯必去。

    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人覺得奇怪,但時間長了,別人也就不會覺得奇怪。曾經也有人,跟隨遲瑞琪一起去過,但並沒有發現異常。而且,遲瑞琪在六水洲上,住的時間變長。可以說,以六水洲為家。

    除此以外,遲瑞琪倒也沒其他嗜好。遲瑞琪吃的越來越好,肚子越來越圓,吃了飯去消消食,倒也不算什麼。但是,朱慕雲隨後就去了六水洲,他想看看,遲瑞琪每天散步的地方。

    在現在的看守所後在,有一座小山,當初的英國人,在上面修了座亭子。在鬆軟的泥土上,鋪著一塊塊的石板,一直通到亭子裡。然後,從亭子後面,又繞到了山後面。兩側樹木蒼翠,綠草如茵,,倒也有種曲徑通幽的味道。

    朱慕雲在石板小路上,來回走了五趟,他仔細觀察著兩旁。但是,走了這麼多趟,朱慕雲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朱慕雲敢肯定,遲瑞琪一定在後山,有什麼秘密。搞不好,他的錢財,就埋在後山的某個角落。

    第二天一大早,朱慕雲又去了六水洲的後山。他手裡拿了一把軍工鏟,準備把異常的地方,全部給挖一遍。但一路走過去,他實在沒有找到可以懷疑的地方。朱慕雲坐在亭子的台階上,拿著軍工鏟,輕輕的敲著腳下的石板。

    驀然,朱慕雲好像想到了什麼。他突然一塊石板,一塊石板的敲了下去。邊敲石板,他邊用手去抬。如果石板很牢固,他就去看下塊。如果石板稍有鬆動,馬上撬開,挖開石板下面的泥土。

    雖然累得半死,但朱慕雲全身充滿活力。在通到後面的石板路上,朱慕雲終於有了發現。一塊石板被撬開後,沒挖多久,軍工鏟就碰到了硬物。把泥土弄開,裡面是個小鐵箱,打開一看,裡面裝著滿滿的一箱金條。

    朱慕雲現在知道,為什麼遲瑞琪每天都要來散步了,他的錢財就藏在石板下,如果每天不來看看,他心裡怎麼會踏實?有了第一塊,就會有第二塊、第三塊……。

    遲瑞琪不像賈曉天,他從來不收古玩字畫,除了金條、大洋外,就是珠寶首飾。還有,十把嶄新的駁殼槍,另外一箱,放著整整一箱的子彈。現在的世道,光有錢不行,還得有槍。否則,再多的錢,也只是給別人做嫁衣。

    等到天黑,朱慕雲把金銀珠寶,槍支彈藥,全部轉移到了家裡。這就有車的好處,要不然的話,這麼多東西,他還真不好拖回家。

    當天晚上,朱慕雲就提了一箱的金條大洋,到了李邦藩家。遲瑞琪這些年,賺的黑心錢真不少。他回家甚至都沒有數,只是隨手拿了一部分,裝滿一個鐵箱,就裝上了車。鐵箱上的泥,他甚至都沒有洗乾淨。

    「處座,賈曉天還真會藏地方,竟然藏在了六水洲後山的石板下面。一共三箱,半箱金條,兩箱大洋,還有一些珠寶首飾。」朱慕雲說,他給李邦藩送來的鐵箱,裝了半箱金條,一部分珠寶首飾,還有小半箱大洋。

    按照他的匯報,李邦藩的這箱錢物,已經佔了遲瑞琪所有財產中的七成左右。自己出力,李邦藩拿錢,佔三成是應該的。當然,實際算的話,朱慕雲至少佔了六成。

    果然,聽到朱慕雲的稟報,李邦藩滿意的點了點頭。朱慕雲從來沒對他說過謊,他也從來沒有懷疑過朱慕雲。三箱錢,自己拿了所有的金條,還有珠寶首飾,加小半箱大洋。朱慕雲拿一箱半的大洋,只佔實際價值的三成左右。這樣的分配,超過了他的期望。

    「遲瑞琪為了這筆錢,經受了所有的酷刑。他肯定想不到,我們已經拿到了。」李邦藩得意的笑著說。

    「處座,遲瑞琪通匪,已是事實。對警衛隊長,局裡是怎麼考慮的?」朱慕雲突然問,把遲瑞琪拿下,最重要的,並不是這筆錢,而是他空出來的位子。

    一個蘿蔔一個坑,遲瑞琪不走,警衛隊長的位子,別人不好去搶。可現在,這個位子空了出來,馬上會成為各方追逐的目的。

    「警衛隊長,必須對大日本皇軍忠心耿耿,如果再找一個像遲瑞琪這樣的,那還不如不找。」李邦藩冷冷的說,現在警衛隊分成了三塊,經濟處的警衛隊,佔了大部分。六水洲上以及局本部,只佔了小半。

    「我倒是覺得,一處的處長,您支持了曾副局長。這次局裡再推薦人選,曾副局長報之以桃,也應該全力支持您推薦的人選吧?」朱慕雲微笑著說,這不是什麼忠心不忠心,而是一次政治鬥爭。

    李邦藩如果想在政保局,有更大的權力,就必然要掌握更多的部門。上次,他放棄了一處的處長人選。除了沒有讓姜天明得逞外,更重要的是,他與曾山達成協議。他們兩個副局長聯手,姜天明這個局長,未必能應付得了。

    「我們得趕緊找一個合適的人才行。」李邦藩眼睛一亮,如果他不推薦人選,姜天明肯定會向特高課推薦。

    「我們一科的余國輝,他公道正直。他在經濟處工作,讓他過上了好日子。所以,他多次跟我說,這輩子最感激涕零的,就是處座。如果處座能推薦他擔任警衛隊長,想必他會唯處座之命是從。」朱慕雲誠懇的說。

    事實上,余國輝確實多次跟朱慕雲提過,到經濟處後,他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曾經多次向朱慕雲表示,他最感激的人,就是朱慕雲。現在朱慕雲來了個乾坤大挪移,將這番話原封不動的送給了李邦藩。

    「余國輝?你們一科的警衛隊,就是由他率領吧?」李邦藩聽朱慕雲這麼一提,好像有了印象。

    「不錯。」朱慕雲說,余國輝在一科,一直很配合他的工作。如果余國輝能擔任警衛隊長,以後兩人的配合,會更加密切。

    「這件事我再考慮一下。」李邦藩看了一眼地上的鐵箱,上面的泥都沒有洗掉,可見朱慕雲是起出錢財後,第一時間,就送到了自己這裡。看在這箱金銀財寶的份上,自己也應該支持一下朱慕雲的建議。

    第二天,朱慕雲把余國輝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今天早上,他去鎮南五金廠,向李邦藩匯報工作的時候,李邦藩已經正式告訴他,將向局裡推薦,由余國輝擔任新的警衛隊長。

    「朱科長,找我什麼事?」余國輝說,他到經濟處後,生活確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雖然沒有像遲瑞琪那樣,存下了幾箱的金銀財寶,但每個月算起來,也有幾百的收入。這些錢,足夠他在鄉下買地置業,當個小地主的了。

    「找你來,是有兩件事。遲瑞琪以前喝了不少兵血,我無法一一追究。但是,他連兄弟們的撫卹金都扣下,實在有些過分了。你去統計一下,看能聯繫多少,撫卹金由我來出。」朱慕雲說,他之所以留下大部分遲瑞琪的錢,正是因為想做這件事。

    「朱科長,我替兄弟們謝謝你。」余國輝眼睛裡濡著淚花,雖然他也算有點積蓄,但就算把錢全部拿出來,也不可能做好這件事。

    余國輝一直以來,都是稱呼朱慕雲為朱科長。這是朱慕雲剛擔任副科長時的稱呼,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變更過。

    「這不算什麼。我的能力有限,也只能做到這一點了。」朱慕雲緩緩的說。

    「還有一件事呢。」余國輝重重的吸了口氣,好像要把鼻腔內的液體,吸到肺部似的。

    「警衛隊的隊長,不能一直空缺。我已經向局裡,推薦了你。」朱慕雲鄭重其事的說。

    「我?」余國輝大感意外,他無權無勢,沒背景沒後台,只想踏踏實實做點事,從來沒有想過,要當警衛隊長。

    「等會,你去趟李副局長的辦公室,向他表明決心。」朱慕雲說到「決心」這兩個字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他相信,余國輝肯定能聽得懂。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9 13:47
交鋒 第三百三十二章 交易

    遲瑞琪被二處抓走審訊,名義上是通匪,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因為六水洲看守所,大意放走了地下黨。與其說遲瑞琪通匪,不如說他通共。

    馬興標雖然沒被牽連,但遲瑞琪在二處受刑,讓他很不自在。他覺得,自己也像被審訊了。雖然二處沒有抓捕自己,但他總覺得,別人看自己的目光,別有深意。

    「局座,我們不能讓二處審訊遲瑞琪。」馬興標找到姜天明,作為政保局的局長,職權範圍內的事,只需要一個電話就可以了。

    「不讓二處審訊,難道還讓行動隊來審?」姜天明不滿的看了馬興標一眼,如果送到憲兵隊的話,遲瑞琪的下場會更慘。

    「可以交給陽金曲來審嘛。遲瑞琪的罪名,不過是倒賣糧食,罪不至死吧?」馬興標說,他聽說二處一抓到遲瑞琪,馬上就動了刑。以政保局這些人的性格,有哪個能經得住那些酷刑。

    「晚了。遲瑞琪通匪證據確鑿,他這個警衛隊長,肯定是干不下去了。」姜天明搖了搖頭,馬興標如今自身難保,還敢過問遲瑞琪的事情,簡直是找死。

    「不會吧,這才一天時間,二處就拿到了證據?」馬興標詫異的說。

    「你顧好自己的事情吧,鄭思遠就像條瘋狗,只要被他盯上,你睡覺都要睜著一隻眼。」姜天明沒好氣的說,遲瑞琪既不是他的親信,也不捨得給自己送錢,沒必要為了他,而與李邦藩作對。

    「我能有什麼事……」馬興標不以為意的說,他是姜天明的親信,只要不通敵,是不會有大事的。縱然像賈曉天那樣,最多也就是撤職查辦。

    姜天明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馬興標的話。姜天明抓起電話一聽,驚訝的說:「死了?怎麼會呢?不會吧?」

    「局座,誰死了?」馬興標問。

    「遲瑞琪死了,被活活氣死的,你信麼?」姜天明說,剛才他接到李邦藩的電話,說遲瑞琪在審訊過程中,突然氣急攻心,突然倒地身亡。

    「局座,你得給他作主,遲瑞琪是被他們活活打死的。」馬興標義憤填膺的說。

    「遲瑞琪可是把與你合作弄錢的事,全部說了出來。」姜天明緩緩的說。雖然李邦藩沒說他的事,但遲瑞琪把馬興標賣了,自然不會保他。

    「這個臭小子,怎麼不早點死呢?」馬興標氣不打一處來,遲瑞琪也太不眼色了,這種事情如果說出來,誰也不會再保他。幸好是死了,否則下場會很慘。

    「幸好,李邦藩並不準備追究這件事。」姜天明嘆息著說,但李邦藩也向他提了一個要求,推薦余國輝擔任警衛隊長。

    姜天明雖然很不爽,但小辮子被李邦藩抓著,那個警衛隊長,恐怕他是沒辦法用自己的人了。一處的處長孫明華,是曾山的人。現在警衛隊,如果又換成李邦藩的人,以後在政保局,曾山和李邦藩聯手的話,就要佔據半壁江山了。

    「不就是跑了個地下黨麼,局座,李邦藩不是秉公執法,而是跟你爭權奪利。」馬興標憤憤不平的說。

    「如果你不放跑這個地下黨,他能跟我爭麼?」姜天明生氣的說,馬興標辦事不得力,讓他跟著受累。如果不是馬興標從上海就跟著自己,他早就換了個新的行動隊長。

    「陽金曲那邊,有什麼消息沒有?」馬興標問,他對情報處的情況,比孫明華知道的更多。陽金曲在地下黨有臥底,一直以來,陽金曲都想把古星地下黨一網打盡。

    「哪有那麼快?你趕緊去遲瑞琪家,二處沒有搜到他的錢財,一定埋在家裡了。如果家裡找不到,再去各大銀行調查。」姜天明說,遲瑞琪雖然死了,但留下的財產,可不能便宜別人。

    姜天明並不知道,遲瑞琪之所以會氣急攻心,就是因為,李邦藩在親自審訊他的時候,說起了六水洲後山石板的事,馬上明白,他藏錢的地方,被李邦藩知道了。他所有的身家,全部藏在石板下,這比殺了他還難受。當時他一口氣不上來,倒在地上就再沒起來。

    幸好,遲瑞琪所有的口供,全部錄了下來。李邦藩拿著這份口供,與姜天明交易。他不追究馬興標,以及姜天明聯手放走地下黨的事,但新的警衛隊長,得是余國輝。

    姜天明也知道,不把那個地下黨抓回來,李邦藩一直會攥著自己的小辮子。而且,他也需要干出點成績了。否則,不但在政保局將威信掃地,對特高課也不辦法交待。

    「沒問題。局座,這次你把遲瑞琪的房子給我,如果找不到他的錢,我把他家每塊磚都拆下來。」馬興標信誓旦旦的說。

    馬興標走後,姜天明所陽金曲叫到了辦公室。他派到古星的三個人當中,最信任的非陽金曲莫屬。而陽金曲也沒有令他失望,他的人成功失入地下黨內部。

    「有李輝的消息了沒有?」姜天明說,陽金曲的計畫,雖然是消滅整個古星地下黨,可現在,把李輝抓回來,似乎更加重要。

    「我剛收到消息,幾天後,他們要開一次重要會議。到時候,整個古星地下黨的重要人物,都會參加。」陽金曲興奮的說。共產黨的會多,每逢大事,都會開會。傳達上面的指令,也時常會開會。而消滅地下黨的最佳時機,也正是他們開會的時候。

    「消息確切嗎?」姜天明說,如果能把古星地下黨一網打盡,那比消滅軍統,更令人高興。在古星的抗日力量中,日本人更加討厭地下黨。那是因為,軍統做事有跡可尋,而地下黨,神出鬼沒,無孔不入。

    「確切。」陽金曲點了點頭,相比找那個李輝,消滅整個地下黨,才是最重要的。

    因為忙著在六水洲找遲瑞琪的財產,朱慕雲已經有兩天沒去法租界了。下午,他提前開著車去了德意志洋行。但是,於心玉卻不理他。朱慕雲早就料到了這一點,提前讓司機下了班。於心玉雖然會開車,但好穿著高跟鞋和旗袍,實在不合適開,只能坐到後面。

    「我們局警衛隊的隊長,因為瀆職放走地下黨,又跟九頭山的土匪勾結,被抓了。六水洲上的警衛,都換成了經濟處的人,實在沒時間過來。」朱慕雲解釋著說,他知道,於心玉從自己這裡聽到的情況,會各鄧湘濤匯報。以後,有些普通情報,自己無需再特意向鄧湘濤傳遞,只要通過於心玉,就可以傳到鄧湘濤那裡。

    「你人不過來,連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不要以為,我答應跟你交往,就是你的女朋友了。」於心玉很不高興的說,作為一個美人,被人忽視的感覺很不好,也很不習慣。

    「你看看,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呢。」朱慕雲一拍腦袋,他不是沒想過,但他是故意的。

    於心玉還能說什麼呢,她感覺得出,朱慕雲對自己,並沒有其他男人的那種狂熱。應該怎麼形容呢,朱慕雲追求自己,表現得很理智。看來政保局的人,就是不一樣,不管什麼時候,都能保持頭腦清醒。

    但朱慕雲說的事情,她卻牢牢的記住了。她與朱慕雲接觸,不就是為了給自己加一層保護網,順便從朱慕雲這裡,打聽政保局的消息麼。

    「你滿腦子都是工作,以後還是別來了。」於心玉冷冷的說。

    「工作重要,但你更重要。放心,警衛隊長換人後,我就能閒下來了。」朱慕雲安慰著說,他如果不來,不但於心玉會著急,鄧湘濤也是不會同意的。

    朱慕雲駕車,經過克勒滿沙街的時候,見到了鄧湘濤發出的信號。他自從「追求」於心玉後,可以公然來法租界。與鄧湘濤的接頭,也變得安全而隱蔽。朱慕雲知道,鄧湘濤找自己,肯定是為了好相聚的事情。

    朱慕雲並沒注意,於心玉其實也看到了一個信號。她的信號,與朱慕雲自然不一樣。於心玉到家後,堅持不讓朱慕雲進門。朱慕雲趁此機會,正好去見了鄧湘濤。

    「好相聚是怎麼回事?」鄧湘濤不滿的說,他收到鄧湘濤的情報,馬上派人去了好相聚。但到那裡的時候,正好碰到了二處在行動。他的人,差點被二處抓走了。

    「什麼怎麼回事?我發出的情報,你沒有收到?」朱慕雲「詫異」的說。

    「不是沒有收到,而是情報過期了。我派人到好相聚的時候,那裡已經被政保局的人包圍。但是,好相聚似乎提前得到了消息,並沒有人被抓。」鄧湘濤說。

    「二處之前就在好相聚調查了,九頭山的土匪,精得跟鬼一樣。但這樣也好,我們的心意已經到了,他們沒有收到,不能怪我們。」朱慕雲說。

    「你給古春暉訂的縫紉機,到了沒有?」鄧湘濤問,忠義救國軍把建被服廠的電報發出去後,重慶發來指令,讓他監督執行。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9 13:47
交鋒 第三百三十三章兩面性

    鄧湘濤之所以,特意和朱慕雲見面,除了因為重慶來了指令外,更重要的是,重慶已經指示,由唐新去送這批機器,順利察看十七支隊的情況。

    唐新這個副站長,回到古星後,鄧湘濤馬上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他雖是代理站長,但唐新則是原古星站副站長。他對古星站現在的人員,大部分都很熟悉。

    「我今天才來法租界,接了徐慧瑩,馬上就來向你報導,還沒時間去問。」朱慕雲說,他通過艾登向上海訂購機器,鄧湘濤是知道的。

    「據我所知,福特汽車洋行,下午剛到了一批機器。」鄧湘濤緩緩的說。

    「如果是疑縫紉機的話,很快就可以送出去。」朱慕雲說,他的出城通道,目前正在加急擴大,但是送縫紉機的話,一點問題也沒有,隨到隨走。

    「這次是唐新去送機器,他會在古春暉那裡,監督被服廠建成投產。」鄧湘濤說,古春暉向重慶匯報,要建一個被服廠,還申請了大批資金。重慶給錢是小事,如果古春暉能在淪陷區建立自己的工廠,對其他遊擊區也能起到示範作用。

    「唐新去送機器?這樣吧,我會想辦法把機器送出城,讓他在河西接貨。」朱慕雲說,地下通道的事情,他沒有跟鄧湘濤詳細匯報過,只是說自己有出城的暗道。

    「他已經表明,想一直護送機器到十七支隊。」鄧湘濤搖了搖頭,作為副站長,唐新提出,要盡快,重新熟悉古星站的情況,他自然不好反對。

    「那你讓他到艾登那裡提貨,自己出城就是。」朱慕雲說,他不管唐新有什麼目的,總而言之一句話,他不能讓唐新知道,自己出城的暗道,更加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一個人提著這麼多縫紉機,怎麼可能出城?」鄧湘濤說,縫紉機在農村,幾乎沒有市場。如果是帶幾台縫紉機進城,或許還能說得過去。

    「既然他出不了城,就只能聽我的了。」朱慕雲說,或許,他只能用百里車馬行了。

    「他很關心,這批貨是怎麼出城的。」鄧湘濤緩緩的說,或許,這才是唐新真正的目的。

    「嚴格意義上來說,縫紉機並不屬於違禁品。只是,一次運這麼多出去,很顯眼罷了。如果他親自出馬,按照正常程度出城,未必行不通。」朱慕雲才不會理會什麼唐新,想要自己出手,就得按照自己的規矩來。

    「人家本來就是副站長,滿足他的這點好奇心,也是應該的。」鄧湘濤堅持著說。

    「好吧,如果他一定要跟貨出去,就得付出點代價才行。」朱慕雲眼珠一轉,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你又想敲詐我了?」鄧湘濤不滿的說。

    「這不是敲詐,是正常的開支。這筆錢,我也要支付給別人的。」朱慕雲說,走私貨物,也是百里車馬行的一項重要收入來源。特別是違禁物品,想要進出城,更是價格不菲。

    對安全問題,朱慕雲一向很在意。剛開始,三公子搞的那種帶著暗格的馬車,朱慕雲很擔憂。畢竟查到的話,後果將是災難性的。所以,他讓三公子再做了一批,不帶暗格的馬車。只有要走私貨物的時候,才使用。

    這樣的話,平常如果沒有走私貨物,就可以讓緝查科的人,進行全面檢查。一旦夾帶私貨,才好矇混過關。所以,百里車馬行的安全性,才會變得這麼高。當然,夾帶一次貨物出城,價格自然不會低。而且,所有的貨物,百里車馬行都要事前審核的,並不是每個人的貨物,三公子都會接受。

    「我還不知道你的關係?」鄧湘濤嗤之以鼻的說,朱慕雲一開口,就知道他心裡想什麼。

    「就算我能讓他減免一部分費用,但以後,是需要用人情去還的。」朱慕雲苦笑著說。

    「你可是經濟處的副處長,這個職務是白給的?」鄧湘濤冷冷的說。

    「這樣吧,我把出城的渠道告訴他,他自己去聯繫,至於收多少錢,與我無關。」朱慕雲說。

    「你用的是什麼渠道?」鄧湘濤說。

    「百里車馬行,縫紉機不算違禁物品,價格應該不會很貴。」朱慕雲說。

    「好吧,我讓他自己去聯繫。」鄧湘濤說,唐新不是想瞭解現在古星站的運作模式嗎?就讓他親自去體會一次也好。

    「這就對了嘛,站長,我在徐慧瑩身上花的錢,站裡是不是給報銷一下?」朱慕雲笑嘻嘻的說。

    「你覺得好意思報銷嗎?」鄧湘濤嗔惱的說。

    「好意思啊,我與徐慧瑩接觸,那可是執行你的命令。我們在一起的所有開銷,都應該公款報銷。」朱慕雲恬不知恥的說。

    「你小子真是要錢不要臉。」鄧湘濤沒再理會朱慕雲,他相信,就算自己不報銷汪分錢,這個任務,朱慕雲依然還會繼續執行的。

    「這幾天,政保局可是發生了不少事。」朱慕雲隨後將遲瑞琪被捕的事,詳細的匯報了。

    雖然他匯報的是遲瑞琪被捕的事,但真正重要的,是餘國輝能否接任新的警衛隊長。在緝查科的時候,朱慕雲與餘國輝合作得很好。一旦餘國輝當了警衛隊長,以後警衛隊的事,朱慕雲可以當一半的家。

    「你跟餘國輝的關係怎麼樣?」鄧湘濤沉吟著問,政保局最近的人事變化很大,幸好,一處的孫明華也好,這個餘國輝也罷,與朱慕雲之前的關係,還是不錯的。

    「還行,如果餘國輝真的當了警衛隊長,六水洲看守所,不說是由我當家,至少辦什麼事情,都要方便得多。」朱慕雲篤定的說。

    「很好,需要什麼支持,可以跟我說。但是,要錢除外。」鄧湘濤鄭重其事的說,見到朱慕雲眼睛發亮,馬上補了一句。

    「那就不需要什麼支持了。」朱慕雲無奈的說,驀然,他想到一個問題:「站長,你能否跟徐慧瑩說,讓她與我的關係,暫時生疏一段時間?」

    「為何?」鄧湘濤詫異的問。

    「這段時間我很忙,總不能天天去應付她吧?」朱慕雲說,雖然是做戲,但每天都去討好一個並不喜歡自己,也不可能喜歡自己的人,實在無趣。

    「抽點時間,陪女孩子吃頓飯,看個電影,也能減輕你的壓力,舒緩你的情願。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換成別人的話,天天都往法租界跑了。」鄧湘濤說。

    「如果你不需要我執行任務的話,我可以天天泡在法租界。」朱慕雲點頭說。

    「好吧,我跟她說一聲,這段時間你可能會很忙,讓她主動來找你。」鄧湘濤微笑著說。

    「什麼?」朱慕雲聽到前半句,臉上露出了微笑。可得知徐慧瑩會來找自己,馬上苦著臉。他與華生、三公子、韋朝蓬,還有其他一些人的交往,是很隱秘的。如果徐慧瑩天天守在身邊,與這些人的聯繫,自然就只能慢慢減少。

    「此事就這麼定了,回去之後,你要做好這個準備。」鄧湘濤提醒著說。

    到了鄧湘濤這裡,朱慕雲一般都會去對面的克勒滿沙街88號。既然軍統的縫紉機已經到了,那自己給根據地準備的縫紉機,也應該到了。而且,情報處在地下黨的臥底,他也想知道,查得怎麼樣了。孫明華告訴自己的消息,絕對不會是無稽之談。

    「你發來的情報,我已經轉給了古星地下黨。另外,上次被捕的同志,暫時也回到了根據地,過段時間才會回來。」胡夢北說。

    「那就好,只要找不到他,馬興標這個黑鍋,就得一直背下去。」朱慕雲微笑著說,就算給馬興標這不了通共的罪名,至少,也能給他留下污點。

    「有件事差點忘記告訴你了,我剛收到情報,古昌遊擊隊的人,可能會進城採購一批物質,從城北進出,到時候需要你的配合。」胡夢北說,我黨可以說,已經控制了政保局的經濟處,東南西北四個方面的緝查站,隨時都能運送抗日物質。

    因為朱慕雲的存在,遊擊隊根據地的生活,已經有了很大的提升。

    「他們需要採購什麼物質,我幫他們代為採購就是啊。」朱慕雲說,這些小事,根本就不需要遊擊隊進城。

    「人家除了採購物質,還有自己的事嘛。再說了,這麼多部隊要物質,難道你都能提供?」胡夢北說,朱慕雲在二處,已經擔任了總務科長。在軍統古星站,也掛在總務科名下。對根據地來說,他更是名副其實的後勤部長。如果再讓朱慕雲,給遊擊隊採購物質,對朱慕雲來說,任務也實在太多了。

    「好吧,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一定無條件配合。」朱慕雲堅定的說,他這話,要是被鄧湘濤聽到,不知道會有什麼感想。在鄧湘濤眼中貪得無厭的朱慕雲,怎麼會如此無私無畏呢。

    「出城的暗道,最近擴建的進展,似乎並不快?」胡夢北問,這才是真正的大事,那條暗道,關係到根據地的機器,能否順利出城。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9 13:48
交鋒 第三百三十四章時間差

    地下暗道之所以進展不快,除了因為朱慕雲把袁旺財和羅泉,暫時調到政保局裝修會議室外,還是基於保密考慮。知道地下通道的人,不宜過多。除了楊世英三人外,就只有胡夢北等少數幾名地下黨。

    而政保局的會議室裝修,又把袁旺財和羅泉,調過去幹了幾天。而最重要的是出口,要把那麼大的機器運出去,出口必須足夠大才行。而出口除了大,最最重要的,還是隱蔽。

    對出口的設計,袁旺財想了很多辦法,但都無法保證隱蔽。如果一定要強行把機器運出去,或許這條地下通道,使用一次之後,就必須損毀。畢竟出口被人發現後,就沒有再次使用的必要了。

    「現在緝查一科的警衛,都是原來六水洲的。他們暫時還不能做事,這幾天碼頭和渡口,幾乎沒人做事。如果根據地,實在急需的話,可以從檢查站直接出城。」朱慕雲沉吟著說,這樣的機器設備,他自然不能從渡口過。

    為了不影響緝查一科的工作,他會從二科調人回去支援。二科的檢查,相比其他幾個科,要相對鬆散一些。

    「從二科走?」胡夢北問。

    「當然,機器離二科最近,如果今天晚上安排好的話,明天上午就能出城。」朱慕雲說,就算袁旺財能設計好出口,機器從地下通道出去後,根本不可能隱藏痕跡。那些大的機器,動輒上千斤,甚至幾千斤,城外都是鬆散的泥土,不留下車轍子印才怪。

    「你的多大的把握?」胡夢北問。

    「如果沒有其他人從中作梗的話,九成。」朱慕雲很少說這麼肯定的說,但現在,整個經濟處都是由他控制,又有警衛的空檔,他讓明天二科停一天,也是沒問題的。

    「那就從二科走,我們馬上研究一下,應該怎麼行動。」胡夢北說,這件事,主要由朱慕雲來操作,他只是配合。

    對經濟處的事情,朱慕雲當然很熟悉。他的計畫並不複雜,同時也很合理。因為六水洲上的警衛,對貨物檢查場的工作,並不熟悉。所以,他將二科的警衛,調一部分過來,協助檢查,無論對誰都說得過去。

    而六水洲的警衛,自然也要調一部分,去二科學習。他們根本就沒有見過這樣的機器,只要不是槍支藥品,他們一概都會認為是正常貨物。況且,朱慕雲並不打算,讓他們真的檢查。明天清早,機器就會拉到待檢區,等二科的警衛走後,六水洲警衛到之前,這批機器就會送到檢查區。

    而朱慕雲會提前把蓋好章的憑條,交給他們。到時候,六水洲的警衛過來,他們會認為,這批機器是已經檢查過的貨物。而二科的警衛,則會認為,是六水洲的警衛檢查過的貨物。

    「你看看還有漏洞沒有?」朱慕雲問,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的計畫是否有破綻,外人可能看得更清楚。

    「就按你的辦法執行吧,今天晚上,就把機器搬出來,明天天亮之前,就送到二科的貨物檢查場。」胡夢北說,貨物檢查場二十四小時,都可以送貨過去。但待檢區的貨,丟失的話,緝查科概不負責。

    第二天一早,朱慕雲到鎮南五金廠後,第一件事不是去向李邦藩匯報工作,而是在辦公室,給任紀元去了個電話。

    「六水洲上的那幫警衛,都沒有受過專門訓練,你把二科的警衛,派兩個班過來。分別放到,碼頭和渡口。」朱慕雲說。

    「好,但二科的檢查人員,就嚴重不足了。」任紀元提醒著說。

    「沒關係,二科的貨物沒一科多。我把六水洲的警衛,也派兩個班過來,讓他們在二科邊學習邊工作。」朱慕雲說。

    「那就沒問題了。」任紀元忙不迭的說。

    「朱君,關於警衛隊長的任命,恐怕會出問題。」李邦藩見到朱慕雲後,告訴他一個不好的消息。昨天,本清正雄親自給他打了電話,說到了政保局警衛隊長的人選。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政保局推薦上去的人選,特高課不會駁回。而餘國輝這個人選,是李邦藩和姜天明交易的結果。但他們都沒考慮到特高課,本清正雄竟然也有自己的人選。政保局與特高課的關係,就像是胳膊和大腿的關係,胳膊是扭不過大腿的。

    「怎麼,姜局長反悔了?」朱慕雲驚訝的說。

    「那倒沒有,是特高課那邊,他們已經定好了警衛隊長的人選。」李邦藩苦笑著說,自己就是特高課的人,但本清正雄對自己還要賣關子。他也只有,等到新的警衛隊長,上任之後,才會知道是誰。

    「確實很遺憾,新隊長什麼時候上任?」朱慕雲說,這幾天,警衛隊群龍無首,而六水洲上的警衛,由余國輝帶隊,可以說,六水洲這幾天,在他的控制之下。

    「暫時還不知道,應該還要幾天吧。」李邦藩說。

    朱慕雲算了算,幾天時間,雖然很緊,但只要計畫巧妙,還是能做一些事情的。但今天,他最重要的事情,是去二科。那批機器沒出城的話,他心裡的石頭,沒辦法落地。

    「處座,如果餘國輝不能擔任隊長,能否提拔為副隊長?」朱慕雲說,警衛隊的編制也不算大,以前一直都沒設副隊長。但這次,已經都操作好了,卻沒能讓餘國輝當隊長。給個副隊長,也算是個安慰獎。

    「我去爭取一下吧。」李邦藩點了點頭,餘國輝雖然沒給他送錢,但是餘國輝到他辦公室表了決心。

    作為自衛軍出來的,餘國輝不善言辭,但他說話誠懇。他也向李邦藩坦言,不什麼積蓄,也拿不出像樣的東西。但真能擔任警衛隊長的話,一定幫李邦藩看好整個政保局。這句話,打動了李邦藩。

    「處座出馬,肯定馬到成功。」朱慕雲奉承的說,不管誰來當這個警衛隊長,有個副隊長,以後警衛隊的事情,自己也能提前知道。至少,以後經濟處的警衛隊員,就好控制得多。

    朱慕雲驅車趕到二科的時候,二科原來的警衛,剛剛離開。而從一科趕過來的,原六水洲上的警衛,還沒有趕到。而那批機器,已經送到了檢查區。

    任紀元在朱慕雲手底下,也幹了大半年了。他很清楚朱慕雲為人,親自去了趟檢查區,肯定是因為有關係戶的貨物。任紀元與朱慕雲配合默契,自然知道應該怎麼做。

    「你先去忙吧,我還得去趟六水洲。」朱慕雲給袁旺財使了個眼色後,才對任紀元說。

    「不知道老余什麼時候請客?他當了警衛隊長,以後去六水洲辦事,也方便多了。」任紀元微笑著說,他在一科,與餘國輝的關係也不錯。如果餘國輝真的能擔任警衛隊長,他也能跟著沾光。

    「那件事黃了,特高課會任命新的警衛隊長。」朱慕雲嘆息著說,他也希望餘國輝能擔任警衛隊長,但李邦藩都沒辦法,自己更加不可能去改變。

    「什麼?黃了?」任紀元大吃一驚,他還在想,找機會請餘國輝去喝酒,看來不用費心去法租界或者古星飯店了。

    「上面的任命,沒有宣佈之前,你先不要傳出去。」朱慕雲叮囑著說。

    朱慕雲開車去了六水洲,順便把袁旺財也帶上。他想讓袁旺財實地察看一下,趁著這幾天還有點時間,在六水洲上搞點花樣。

    「我只有幾天的時間,或許兩天,或許三天,或許明天就不行了。你把這裡看看,能不能挖一條密道,從看守所到院外的後山。」朱慕雲說,如果餘國輝當了警衛隊長,他根本不需要這樣的暗道。但換成別人當警衛隊長,朱慕雲心裡一點底也沒有,只能先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幾天的時間?這可不太好辦。」袁旺財四處看了看,英國人當時建這個領事館的時候,或是花了大本錢。所有的地面,不但都鋪了水泥,辦公室鋪了地板,而且地基用的都是那種大塊整石。

    「如果從遲瑞琪原來的辦公室,挖一條暗道呢?」朱慕雲帶著袁旺財,到了遲瑞琪的辦公室。

    遲瑞琪的辦公室原本在二樓,但六水洲出了幾次事情後,聰明的遲瑞琪,把辦公室調換到了一樓。因為這裡的圍牆不夠高,如果在二樓辦公的話,有人在外面射擊的話,他的辦公室,將是最好的目標。

    「那也不可能挖到後山,甚至都不能挖到圍牆外面。」袁旺財說,這裡的地基很深,暗道想要出去,必須繞開。

    「這麼說,什麼都做不了?」朱慕雲無奈的說,這裡好像銅牆鐵壁一般,看來想在短期內挖地道,是行不通了。

    「那倒未必。」袁旺財說,雖然這裡的建築,建得非常牢固,想要在短期內,挖一條地道很難。但是,這裡也有完善的下水道。

    這些下水道又寬又大,裡面完全可以走人。雖然不少地方,都用鐵柵欄焊死了,但敲掉那些鏽跡斑斑的柵欄,還是沒問題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9 13:48
交鋒 第三百三十五章操作

    朱慕雲找到了英國領事館的建設建築圖,交給袁旺財去看,他自己則到一旁躲清閒。隨後,朱慕雲把餘國輝叫到了辦公室。

    「老余,有件事我得告訴你。李副局長早上告訴我,特高課可能會另外任命一名警衛隊長。」朱慕雲沒有隱蔽,先把這件事告訴了余國輝。給人的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沒關係,反正我的能力,也未必能勝任。」餘國輝不以為意的說。

    「這次的事情是個意外,我也跟李副局長說起,就算不能任命你為隊長,至少也得當個副隊長。」朱慕雲說。

    「朱科長,萬分感謝您。不管能不能提拔,我都不會有任何怨言。」餘國輝感激的說,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背景,能在經濟處當個警衛中隊長,已經很滿足了。

    餘國輝也不求別的,只要能在經濟處,繼續幹下去,就足夠了。這兩天,朱慕雲讓他帶著人到六水洲,雖然他嘴裡沒說,但心裡,實在有些忐忑不安。

    「你不要妄自菲薄,我相信你,也看好你。」朱慕雲說,餘國輝什麼都好,就是突然自卑,沒有自信心。

    「朱科長,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調回一科?」餘國輝猶豫了一下,問。在這裡看管犯人,實在無聊得很。

    「過兩天吧,你趁這個機會,也要對六水洲的情況,多作瞭解。不管能不能擔任副隊長,都要提前做足準備。機會,只會眷顧那些有準備的人。」朱慕雲叮囑著說。

    「好。」餘國輝一聽朱慕雲這樣說,這才理解朱慕雲的苦心。原本他覺得無聊無趣的事情,馬上就提起了興致。

    朱慕雲在六水洲上,等到快中午的時候才離開。他給袁旺財穿了身警衛服,讓他拿著設計建築圖,把整個原英國領事館的房屋,全面的察看了一遍。直到袁旺財把情況看清,他們才一起離開。

    「雲哥,可以在下水道裡,想想辦法。如果非要另外挖地道的話,可以先把辦公室的口子搞好,那隻用兩天就可以了。」袁旺財說,借用下水道,直接進出是沒有問題的。

    但下水道進出看守所,並不太安全,畢竟下水道的口子,都放在明眼處。克勒滿沙街上幾處地方的暗道,雖然都連著了下水道,但還是有一段暗道。

    「這裡晚上安靜,下午我給你安排好,晚上就動工,我只能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朱慕雲說,如果今天下午,特高課沒有宣佈警衛隊人事任命的話,他就會讓袁旺財動手。

    雖然他可能有幾天的時間,但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他無法保證給袁旺財兩天時間,但一個晚上,還是可以的。

    「好吧,那我得把羅泉和大哥都叫上。」袁旺財說,他得先在辦公室動手腳,否則的話,以後就算把地道挖到辦公室下面,也沒辦法進來的。

    「可以。」朱慕雲說。

    下午,他給餘國輝去了個電話,告訴他,晚上把六水洲上的警衛,調回經濟處。至於六水洲,今天晚上有憲兵就可以了。餘國輝沒有多想,手底下的兄弟,恨不得早點回到經濟處。他們在六水洲,最擔心的事情,就是回不了經濟處。

    抓捕遲瑞琪的時候,上面派了兩個班的日本憲兵到六水洲上,這幾天也一直都在。餘國輝認為,有日本憲兵在,他們這些警衛,在不在六水洲上,根本就不重要。等到傍晚,餘國輝的人走後,朱慕雲又給大澤谷次郎去了個電話,讓他下令,把日本憲兵調走。

    當天晚上,六水洲從八點以後,就沒有了守衛。楊世英帶著袁旺財和羅泉,就算在辦公室用,用炸藥炸,也不會驚動其他人。第二天清晨,楊世英他們六點結束,清掃完畢之後,七點離開。

    就在他們剛走不久,原六水洲的警衛,從一科和二科,分別調了回來。隨後,大澤谷次郎的一個班日本憲兵,也被派到了六水洲。

    一大早,朱慕雲就到了無名麵館,剛到不久,楊世英就回來了。昨天晚上忙了一個通宵,雖然很累,但見到朱慕雲後,換了身衣服,馬上就出來了。

    「朱先生,都搞好了,暫時連到了下水道。」楊世英低聲說,雖然口子很小,但足夠一個人容知了。

    「一個晚上,就連到了下水道?」朱慕雲驚訝的說,昨天晚上,他並沒有出現在六水洲,放手讓他們三人去搞。

    「口子很小,只能爬行。」楊世英說,一個晚上的時間,只能僅僅把通道打通。

    「那也足夠了,辛苦了。」朱慕雲給了楊世英一個讚許的目光。

    「沒事。」楊世英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他對現在的生活非常滿足,每天雖然都在地下工作,但全家人的溫飽解決了。吃的飽,住的好,小孩子能健康成長,一家人平平安安,他還能有什麼不能滿足的呢。

    去鎮南五金廠向李邦藩匯報了工作後,朱慕雲去了法租界。他現在,就算每天去八趟法租界,也不會有人懷疑。但今天,朱慕雲只是去艾登那裡提貨。他讓艾登將那批縫紉機,分成兩張提貨單,分別給地下黨和軍統。

    地下黨的提貨單,朱慕雲讓袁旺財去提了貨,拿著東西后,直接從城北的地下暗道出城。至於軍統的那批縫紉機,就由唐新去提貨。

    縫紉機雖然不是違禁物品,但如果一次運送十台出城,還是會引起懷疑。但如果有可靠的渠道,只需要花錢買通行證就可以,軍統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根據鄧湘濤的指示,唐新化妝成一個商人,到百里車馬行談生意。

    「先生,你的貨物要運到哪裡?」三公子親自接待了他,昨天,他就是到了朱慕雲的提示,今天會有買賣上門。

    「過河就可以。」唐新說,這家百里車馬行,他還是第一次來。

    百里車馬行的業務,發展得很快。剛開始的時候,以馬車拉貨,黃包車出租為主。現在,已經有了兩輛卡車和五輛小車。可以說,百里車馬行,已經成為了百里運輸公司。不但運貨,還能載客。

    「還得過河?」三公子「驚訝」的說,雖然百里車馬行以童叟無欺為經營理念,但這是朱慕雲特別叮囑的生意,他只管漫天要價,對方絕對不會就地還錢。百里車馬行,說到底,是朱慕雲的產業,他只是幫朱慕雲看管罷了。朱慕雲是東家,他是掌櫃。

    「我知道你們有這個能力,說吧,多少錢?」唐新不耐煩的說,商家的這些套路,他清楚得很。

    「得先看到貨物才行。另外,你要不要跟車?」三公子問,跟車的話,貨物出了事,車馬行是不我責任的,當然,價格也便宜一些。但如果不跟車的話,價格會貴得多。但是,貨物一旦出了意外,車馬行會全賠。

    「我要楊家灣收貨,這是貨物清單。」唐新說,他既然給古春暉送去縫紉機,當然還會有一批布匹。

    「老闆,你的東西,不太好辦。」三公子搖了搖頭,布匹不多的話,是沒有問題的。但唐新一下子要運幾十匹布,那就很麻煩了。甚至,比縫紉機還要麻煩。

    「如果好辦的話,也不會來找你了。」唐新微笑著說。

    「五十匹布,每匹布三十元。十台機器,每台一百元,總共兩千五百元。」三公子緩緩的說,這個價格,是正常價的五倍以上。報出這樣的價格,他都有些面紅耳赤,這不是宰豬,而是宰牛了。

    「兩千五百元,你知道這些東西總共才多少錢嗎?」唐新驚叫著說,十台縫紉機加五十匹布,也不過八千元左右,可只是運出城,就差不多要再多花三分之一的錢,這樣的運輸成本,也實在太貴了些。

    「如果老闆跟車的話,我只收五百就可以,但貨物在路上出了任何事情,我百里車馬行概不負責。」三公子不緊不慢的說。

    「不能再優惠點?」唐新知道,像百里車馬行,肯定是有背景的,否則也不敢接這樣的生活。如果自己跟車,東西被查處的話,不但貨物要充公,自己也脫不了身。

    「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麼?安全。我們保證貨物的安全,讓你無後顧之憂。如果你的貨物有任何損失,車馬行將照價賠償。」三公子篤定的說。

    「好吧,我什麼時候可以接貨?」唐新覺得,安全第一沒錯。只要貨物不出事,就算多出點錢,也是可以理解的。

    「今天下午三點。」三公子篤定的說,只要貨到了,他隨時可以送過河。對別人來說,過河風險很大,但百里車馬行的貨,基本上屬於免檢。就算真的是檢查,也只是裝裝樣子罷了。誰要是敢較真,不會有好果子吃。

    當然,為了掩人耳目,在正常運貨的時候,百里車馬行的貨物,也是可以全面檢查的,可一旦做了標記,檢查的人,自然就心知肚明。

    「那好,下午三點,我準時接貨,這是訂金。」唐新沒有再多談,他是做大事的人,不會在意這兩千五百元,只要事情辦妥,哪怕花兩個兩千五,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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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三百三十六章借人

    唐新回到法租界後,聯繫到了鄧湘濤。雖然他是古星站的副站長,但感覺得出來,鄧湘濤對自己有戒意。到現在為止,他連鄧湘濤的住處都不知道。而他與鄧湘濤見面,更是每次都換一個地方。

    「事情辦好了?」鄧湘濤問,朱慕雲與百里車馬行的關係,他是知道的。雖然他不知道,百里車馬行的後台老闆,就是朱慕雲。但是,那個老闆,每個月必定會有一份孝敬給朱慕雲。甚至於,朱慕雲有分紅,他也是相信的。

    「談妥了,下午三點,楊家灣收貨。」唐新說,他來找鄧湘濤,是要錢的。丙千五百塊,實在出乎意料,他只帶了五百元,全部付了訂金。如果下午三點,剩下的兩千元,他付不了來的話,肯定是接不到貨的。

    「百里車馬行的信譽還是不錯的。」鄧湘濤點了點頭,朱慕雲擔任經濟處的副處長,如果運點貨出城都做不到,他這個副處長,也可以淘汰了。

    「就是收費太貴了,五十匹布加十台縫紉機,運費竟然要兩千五百元。」唐新嘆息著說。

    「多少?」鄧湘濤驚叫了一聲。

    「兩千五百元,我知道價格有些貴,但只要保證安全,還是划算的。」唐新說,這兩千五百元,其中有兩千元是保險。

    「我就知道,他會獅子大開口。」鄧湘濤嘆息著說,朱慕雲做事謹慎小心,從來沒有出過紕漏,可就是一樣,太喜歡錢了。真不知道,朱慕雲要這麼多錢幹什麼。

    朱慕雲的錢,當然是用來補貼新四軍。他總共向艾登訂購了二十台縫紉機,其中十台給軍統,另外十台是給根據地的。唐新只給十七支隊準備了五十匹布,朱慕雲足足準備了五百匹。只不過,他準備的布匹,早就以螞蟻搬家的方式,一點一點的運出了城。

    「我倒覺得,安全第一。如果用錢可以換來安全的錢,不管多少錢,都是值得的。」唐新不以為然的說。

    「你可真是崽賣爺田心不疼,這些錢,足夠站裡開支兩個月的了。」鄧湘濤不滿的說,朱慕雲的胃口太大了,只是送批貨,就要兩千多。就算他想補貼,花在徐慧瑩身上的錢,但這也太多了些。

    「這些錢,都可以算到十七支隊的經費中。」唐新說,在淪陷區抗日,只要能把任務完成就可以了,至於花費多少錢,上面是不會計較的。

    下午,唐新還著王志堅,先行去了楊家灣,往北再走幾里,就到了十七支隊控制的區域。到三點的時候,他到了約定的地點。三公子親自押貨,將貨物順利交割。過了河後,隱蔽在車內暗格的縫紉機,就全部取了出來。

    看著滿滿兩車的貨物,唐新雖然很詫異,但他沒有問什麼。不管百里車馬行,用什麼辦法把貨運出來的,只要東西沒出事,就是人家的本事。

    百里車馬行的人,把貨物卸下來,收了錢後,馬上就走了。唐新手一揮,山坡後面走出一隊人,其中有幾輛手推車。進入十七支隊的控制區,馬車不能進去,唯有這種手推車,才能運貨。

    「站長,其實這件事,我來就可以了。怎麼能讓你來受這份罪呢?」王志堅與唐新走在後面,輕聲說道。古春暉這裡的條件很艱苦,他們沒有自己種植農作物,也沒有養殖,所有的東西,都只能周圍的農戶購買。

    「古星站現在不比以前,我雖然還是副站長,你也還是行動隊的副隊長。可是這次回來,你發現了什麼沒有?」唐新說,現在的古星站,已經進入了鄧湘濤時代,他和王志堅,看似都有職位,但其實只是個光桿司令罷了。

    「這也沒辦法,以前的兄弟們,現在都在政保局一處。」王志堅嘆息著說,這次重回古星,原本他還想,要乾一番事業,但回來後,行動隊長換了人,行動隊的人,大部分都是新人,自然沒人認他這個副隊長。

    「所以,我們要從古春暉這裡借人,只有讓你這個行動隊副隊長,名副其實,我們才能在古星有所作為。」唐新輕聲說,他來古春暉的地盤,除了監督被服廠的建設外,最主要是想跟古春暉借人。

    「多謝站長。」王志堅感激的說,這次回古星後,他才體會了共產黨的一句話,槍桿子裡出政權。手裡沒人沒槍,說話都沒有底氣。他雖是副隊長,可實際上,行動隊的人,一個人也支使不動。有的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連普通的隊員都不如。

    有了這十台縫紉機,再加上五十匹布,古春暉的被服廠,當天就算建成。唐新帶了部相機,很是拍了些照片。過了幾天,軍服生產出來後,唐新讓十七支隊的人,穿在身上,又給他們拍了照片。

    這些照片,最後都要送到重慶,是古春暉辦被服廠的證明。原本,是無需拍這麼多證明的,只需要古星站一個電報,重慶就會知道。但古春暉覺得,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讓重慶知道十七支隊,也能像共產黨那樣,知道自力更生。雖然重慶撥下來的錢,足夠十七支隊買上萬套軍服的。

    重慶滿意,古春暉高興,對唐新提出的要求,也沒有刁難。但他知道,借給唐新的人,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所以,他並不想把最得力的手下,交給唐新。

    「古司令,你放心,這些人只是暫借。而且,他們到了古星站,回來之後,所有人軍銜連升三級,薪水也由古星站代發。」唐新微笑著說,只要用錢能解決的事,對他來說,就不算是事。

    「軍統是有名的只進不了,他們到了古星站,還能回來麼?」古春暉冷笑著說,他雖然很感謝唐新能來,但是涉及到利益,自然不會讓步。

    「既然是暫借,自然就不會給他們編制,自然會回來的。」唐新說。

    「唐站長,你也知道,我這裡的人手原本就緊張,每一個人都得以一當十。」古春暉笑嘻嘻的說。

    「這樣吧,他們只要空人跟我去就可以,回來之後,每人配雙槍。另外,他們的薪水,上我古星站代發,同時,還有一份,打到你的賬上。」唐新想了想,一把槍就得幾百大洋,就算他只調十個人,每人兩條槍,最後也有幾千大洋。

    況且,在古星站執行任務期間,他們的薪水,也會給古春暉一份。至於這些人在十七支隊的軍晌,自然也歸古春暉所有。

    「好吧。」古春暉點了點頭。

    「古司令,你也知道,我們的任務性質,需要真正的精兵強將,槍法要好,如果會武藝就更好了。」唐新說,他在十七支隊待了幾天,知道這支部隊的素質,實在不怎麼樣。如果帶回去的,都是些兵痞,那還不如另外招兵買馬呢。

    「我的衛隊,人人武藝高強,都是神槍手。」古春暉自信的說。

    「那好,我需要二十人。」唐新說。

    「二十人?我的衛隊總共才三十多人,你一下子要走了一大半,那怎麼行呢?我最多給你十人。」古春暉說。

    「十人就十人吧,能讓我自己選嗎?」唐新說,他也知道,古春暉的衛隊,確實都是人人配短槍。這些人是不是神槍手,他不知道,但是那些人當中,有不少人還有另外一桿槍:菸槍。

    「怎麼,唐站長不相信我的眼光?」古春暉臉上露出不悅之情。

    「古司令親自挑選的衛隊,自然錯不了。」唐新微笑著說,這些人不管如何,都有一定的行動能力。

    唐新畢竟只是副站長,以他現在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從重慶調人。而且,重慶也不可能給他調人。他向古春暉借人,其實只是私人行為。他所有的承諾,都需要私人來解決。但只要自己立了功,一切就都好說了。畢竟現在鄧湘濤只是代理站長,他這個副站長,論資格論能力,都比鄧湘濤有過之而無不及。

    第二天,古春暉給唐新挑選的十名衛隊,換上嶄新的軍服,站在外面,向唐新和王志堅報到。穿著統一而嶄新的軍裝,確實很有風貌。就算知道他們的實際能力,可能不盡人意,但至少手底下,也算有人了。

    「怎麼樣,唐站長,我沒有騙你吧。這些可是我的得力幹將。要不是我欠你們古星一個人情,還真捨不得把他們給你。」古春暉一臉得意的說。

    「唐站長……」王志堅得知唐新的意向後,就一直在十七支隊找人。他也知道,古春暉的衛隊,確實有好手。但是,這些人,並不是他最想要的。

    「王隊長,這些可是古司令精挑細選出來的,還不謝謝古司令?」唐新打斷了王志堅的話,古春暉自然不可能把最好的人手給自己。但古春暉能給自己這麼多人,已經很不錯了。

    「多謝古司令,有了這些兄弟,我們就能如虎添翼。」王志堅聞弦音而知雅意,馬上笑著說。

    「這些都是跟著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們要跟著你去古星建功立業,以後見面的機會就少了,唐站長,你不是有相機嗎?給兄弟們照個相。」古春暉微笑著說。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9 13:49
交鋒 第三百三十七章回歸

    唐新在古春暉這裡拍的關於被服廠照片,膠卷於忠義救國軍送到岳陽,再從岳陽轉到重慶。而最後照的照片,都是私人性質,不但有合影,而且還有很多個人照片。忠義救國軍沒有沖洗照片的條件,唐新好只帶回古星。

    雖然將照片帶回古星,有一定的風險,但唐新覺得,沒有在意。畢竟,現在的人,一輩子可能都不會照一次相。能給自己留一張照片,絕對是大部分人的願望。

    「站長,把膠卷帶回去,是不是太冒險了?」王志堅緊張的問。

    「沒事。」唐新看了一眼旁邊的人,自信的說,他已經打算好,進古星前,就把膠卷曝光。拿著作廢的膠卷,裡面的內容再危險,也不用擔心了。

    「唐站長,我們到古星後,馬上就要拿到照片,否則的話,別怪兄弟們不給面子。」王志堅身後一位壯漢,突然說道。

    他叫仇森,是古春暉衛隊的小隊長,這次古春暉挑選的十人,就是由他帶隊。雖然忠義救國軍,也算是軍統領導的軍隊,但仇森並不是軍統的人。他原來是西北軍,後來流落在蘇中,被古春暉收容後,因為槍法手,又會武藝,被招進了衛隊。

    「仇隊長,照片嘛,肯定會給你們的。到了古星,不要說一張照片,就是照個十張八張,也不成問題。」唐新微笑著說。

    「但我想要穿著軍裝,配著槍的那張。」仇森固執的說,他是典型的兵油子,參加過中原大戰,能活下來,當然是有原因的。

    「仇隊長,你知道我們這次去古星,什麼最重要嗎?安全。照片什麼時候都可以拍,但命如果丟了,還要照片有什麼用?」唐新勸導著說。

    「兄弟們跟著你進城,這一去,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給他們留張照片,不算為過吧?」仇森冷冷的說,他就知道,唐新沒有憋著好屁。

    「仇隊長,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把膠卷留下,下次我帶著藥水出來,在城外沖洗。」唐新說,他也跟古春暉說過這個問題,但古春暉也沒同意。他認為,給底下的人留張照片,不算啥大事。

    「唐站長,你答應古司令的事情,還沒進城就變卦。這讓兄弟們怎麼相信你?我看這次,不去古星也罷。」仇森說,他之所以堅持,倒不是因為一張照片的事,而是唐新此人不誠實。明明想膠卷毀掉,卻欺騙說進城就沖洗。跟著這樣的人,能有好果子吃?

    「仇隊長,這是膠卷,現在由你保管。進城後,你跟我一起去沖洗,這樣總行了吧?」唐新看著仇森身後的人,眼中不善的目光,很快做出讓步。

    「這還差不多。」仇森說,雖然他繼續帶隊進城,但他與唐新之間,不信任的種子已經種下。

    朱慕雲早上到李邦藩辦公室的時候,接到通知,今天有一個重要會議,政保局所有的科長以上幹部,都必須參加。雖然李邦藩沒有說,但朱慕雲知道,應該是宣佈警衛隊長任命的時候了。

    果然,在新裝修的會議室,姜天明陪著本清正雄走了進來。而在他們身後,有一位穿著軍裝的軍官。當朱慕雲看清對方的相貌時,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人,是他的舊識,竟然是原一一八團一營的營長許執一。

    一一八團,除了借調到經濟處的三營二連外,其餘所有人,全部參加起義,加入了新四軍。許執一作為一營營長,當時也是隨部隊,一進加入了新四軍的。難道說,許執一與日軍作戰時,被俘叛變了?對這種信仰不堅定的人來說,只要能苟延殘喘的活著,根本不會在意替誰賣命。

    「諸位,現在請本清課長,宣佈政保局的任命。」姜天明雙手虛壓,揚聲說道。

    他對許執一出任政保局的警衛隊長,也是很驚訝。但特高課的命令,他只能執行。警衛隊的人,原本就是一一八團出來的,由許執一這個一一八團的軍官,擔任新的警衛隊長,也算能說得過去。

    「任命許執一先生,為政保局警衛隊長,希望諸君,能多配合他的工作。」本清正雄走上一步,沉聲說道。

    一一八團,全體參加新四軍後,所有連以上的軍官,全部到了確溝抗大分校,參加學習。確溝的革命氣氛濃烈,無論是軍隊還是群眾,革命熱情高漲。但是,條件相對來說比較艱苦。

    在學習期間,許執一不但受不了苦,而且對新四軍嚴明的紀律,也無法適應。在確溝,他就多次違反紀律,偷老百姓家的雞吃,調戲良家婦女,差點被槍斃。如果不是張保民替他說情,現在也不會有許執一這個人了。

    「諸位,鄙人原一一八團一營營長許執一,承蒙本清課長垂青,委以警衛隊長的重任。在政保局,在下是新人,希望各位多加關照。」許執一謙恭的說。

    按照慣例,中午,政保局應該為許執一接風,晚上,許執一再回請政保局的人才對。但本清正雄宣佈任命後,許執一竟然直接上任,去了六水洲。李邦藩朝朱慕雲使了個眼色,朱慕雲會意,散會後,就去了李邦藩的辦公室。

    「許執一在三天前,就與特高課聯繫上了。」李邦藩嘆息著說,許執一重新回來,能當個警衛隊長,當然是帶了投名狀的。

    「想必,一一八團被策反的事,全部調查清楚了?」朱慕雲微笑著說,自從見到許執一後,他的大腦一直在高速運轉。

    當初為了送化名李華的趙文華,進一一八團調查,他還安排了劉二進去。趙文華當時是以地下黨的身份進去的,但在一一八團,並沒有查到地下黨。反而是劉二,是真正的地下黨。而且,劉二進入一一八團後,很快就發展了一批黨員。

    如果許執一知道劉二的情況,朱慕雲的麻煩會很大。幸好,在會議室,許執一看向自己的目光,並沒有特別的深意。

    「我派趙文華打入一一八團時,一一八團,並沒有地下黨,至少沒有成建制的地下黨組織。一一八團之所以會投敵,主要是因為古陽縣商會會長楊經曲。你能相信麼,一個商會會長,竟然憑著一己之力,策反了一個整編團。」李邦藩說。

    「楊經曲?既然許執一回來了,楊經曲也應該被抓了吧?」朱慕雲問。

    「那是當然,整個楊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全部被抓回了古星。現在,楊家的人,都被關在了六水洲。」李邦藩說,之所以沒給許執一辦接風宴,就是因為此事。

    「處座的意思,是不是讓我去六水洲打探一下消息?」朱慕雲問,他其實也是心亂如麻,許執一叛變,再次投降,胡夢北並沒有通知自己。關於劉二的情況,胡夢北更是隻字沒提,這讓他心裡沒底。

    自從在警察局當上巡警之後,朱慕雲做的任何事情,心裡都有底。以前,沒參加共產黨前,有什麼事情,賀清和會幫他擋著。但現在,他就像在刀尖上行走,稍不注意,就會跌入萬丈深淵。

    「當然,你跟許執一是舊識,警衛隊的人,相當一部分都在經濟處,你去打探沒事,但今天不用去。」李邦藩說,許執一現在急著立功,楊經曲能策反一一八團,肯定跟地下黨有很深的關係。把楊經曲一家人抓來,為的就是抓捕整上古陽縣的地下黨。

    「是。處座,對楊經曲的審訊,是不是由二處來辦?」朱慕雲問。以李邦藩跟特高課的關係,想要拿到這個任務,應該不算難。

    「對楊經曲一家的調查,特高課已經交給了情報處。」李邦藩遺憾的說,但他還有幻想,如果通過自己的渠道,能知道一些其他消息,興許也能喝口湯。

    「楊家一百多人,情報處也審不過來,是不是向上面申請,分一部分給二處?」朱慕雲提議道。

    「你覺得陽金曲,會有這麼好心麼?」李邦藩嘆息著說,就算情報處要審一年,陽金曲也不會把人,分給其他部門。況且,二處還在忙著遲瑞琪的案子,也難得抽出人手。

    遲瑞琪雖然死了,但好相聚的人,並沒有抓到。日本對土匪的憎恨,並不亞於地下黨。如果二處,能把九頭山的土匪抓到,並且配合軍隊,將九頭山的土匪,全部消滅的話,也是大功一件。

    「地下黨之所以無法清除,就是因為這幫人,不知道精誠團結。」朱慕雲生氣的說。

    上次截留的機器,全部運出城後,朱慕雲大大的鬆了口氣。但許執一的到來,又讓他的心懸到了半空中。他仔細回憶,與許執一交往的過程,不停的以別人的目光,尋找自己的破綻。在事情沒到最壞之前,如果能修漏補缺,也是好的。

    朱慕雲覺得,最大的破綻,就是那個劉二。劉二在一一八團時,肯定會保護身份,一般人根本不會知道他的身份。朱慕雲擔心的,是回到根據地後,劉二的身份,是否被許執一知曉。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9 13:49
交鋒 第三百三十八章緊急

    把劉二安排進一一八團,朱慕雲找的是一一八團的副官錢家誠。劉二隻是李華的陪襯,錢家誠都未必會注意,許執一更加不會注意了。朱慕雲要賭的,就是一一八團起義後,許執一依然不知道劉二的真正身份。

    而這一點,需要與組織聯繫,才能確定。

    朱慕雲不可能在白天去見胡夢北,就算他去雨坪中學,面見胡夢北,恐怕胡夢北要跟根據地聯繫,也必須等到晚上。朱慕雲從李邦藩辦公室出來後,朱慕雲看了看時間,也快到中午了。他在自己辦公室,寫好情報後,開著車去了法租界。

    在路上,朱慕雲把情報發了出去,並且標上了緊急的標記。許執一的事情,明天早上之前,他必須要有一個準確的消息。否則的話,接下來很多事情,他都不知該如何處理。

    李邦藩讓他暫時不與許執一接觸,朱慕雲其實也巴不得如此。但從法租界回來後,他剛到碼頭的辦公室,還在門口,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

    「我是朱慕雲。」朱慕雲抓起電話,說道。

    「朱處長,你好,我是許執一啊。」許執一笑呵呵的說,他在政保局,說起熟人的話,除了朱慕雲之外,還真的找不到其他人。

    「許隊長,找我有事?」朱慕雲警惕的說,他在沒有收到胡夢北的回信之前,他與許執一說的每一句話,都得小心翼翼。他不知道,許執一與自己接觸,是投石探路,還是另有目的。

    「大家都說你是政保局的大好人,不管什麼事,只要找你,肯定有求必應。」許執一笑著說,能做到這一點的人,不但要心胸開闊,還得有能力善交際才對。這樣的人,如果是那種四五十歲的中年人,還能理解。但朱慕雲這麼年輕,就贏得了這樣的稱號,著實令他好奇。

    「只要是我能辦得到的事,自然義不容辭。但超出能力的事,就無能為力了。」朱慕雲謙遜的說。

    「其實也沒什麼事,最近六水洲上多了些人,警衛就不夠了,能否從經濟處,借調一個中隊的警衛?」許執一問,雖然他是警衛隊長,但要從經濟處調人,必須徵求經濟處的意見。他在經濟處,只認識朱慕雲,自然就把電話打過來了。

    「這件事得請示李副局長,我沒有權力答應你。」朱慕雲客氣的說,只要是涉及到權力的事,他都非常小心。

    或許,朱慕雲可以作主,把警衛調到六水洲上。但是,李邦藩知道後,必然會不高興。就算李邦藩表面不說,恐怕心裡也會像有了根刺一樣。

    「能否麻煩老弟,幫我向李副局長請示一下?你也知道,我剛來,還不太熟。」許執一不好意思的說,按照規定,他要調警衛隊,應該自己去向李邦藩匯報。

    「這個……」朱慕雲有些為難,如果大家都是熟人了,倒也無所謂有。但許執一今天才上任,不藉著這個機會,與李邦藩聯絡一下感情,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事情反常即為妖,任何異常的事情,總能引起朱慕雲的特別注意。畢竟自己只是經濟處的副處長,而不是處長。許執一知道自己樂於助人,但也應該,自己是最尊重李邦藩的。經濟處的事情,不管大小,都會請示李邦藩。他怎麼會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呢?

    「大家都是熟人,希望老弟能幫幫忙。」許執一微笑著說。

    「對不起,這件事我無能為力,許隊長,煩請你直接找李副局長吧。」朱慕雲淡淡的說,如果幫了許執一,不但可能會落到他的圈套,還會讓李邦藩不高興。這種賣力不討好的事,朱慕雲是不會做的。

    掛了電話,朱慕雲馬上向李邦藩匯報。別的事情,還可以拖上幾分鐘,但這種事,卻是一秒鐘都不能耽擱的。

    「許執一怎麼會這麼不懂規矩?」李邦藩果然蹙起眉頭,這種事說輕是不懂規矩,說重了,那就是狂妄自大,不把別人放在眼裡。難道他認為,有本清正雄當靠山,就能在政保局為所欲為嗎?

    「是不是因為,我們以前調查過一一八團?」朱慕雲試探著問。

    「當時,如果他跟我們配合的話,一一八團能投共?現在他走投無路,才回來,還擔任警衛隊長。官不大,架子倒不小。」李邦藩冷冷的說,他覺得朱慕雲說得可能有道理,當初調查一一八團,許執一由此懷恨在心,到了政保局後,連面都不想跟自己見。

    朱慕雲沒有幫許執一說話,其實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隨後,李邦藩在接到許執一的電話後,很是冷淡。如果許執一親自到李邦藩的辦公室,向他請示報告的話,或許李邦藩會勉強同意。可現在,許執一竟然只在電話裡請示,這也太不把他這個副局長,放在眼裡了吧?

    「許隊長,六水洲上的警衛,足夠應付任何事情。經濟處的警衛,肩負檢查抗日物質的重任,實在抽不出人來。這個問題,恐怕得你自己克服了。」李邦藩淡淡的說,沒等許執一再說話,把電話斷然掛斷了。

    許執一手裡拿著話筒,臉上掛著苦笑。他對李邦藩,還真的沒有不敬。只是他上任伊始,工作千頭萬緒,並沒有時間去鎮南五金廠罷了。

    但對朱慕雲,許執一確實有著試探成分。一一八團起義之後,他們這些軍官,很快就被派到了確溝的抗大分校學習。在抗大分校,他與張保民、錢家誠等人,都在同一個班學習。有次他聽錢家誠提起過一句,政保局的朱慕雲不簡單。

    但朱慕雲是怎麼樣個不簡單法,錢家誠只是莫衷一是的笑了笑,從此以後閉口不提。許執一當時也沒有追問,畢竟他在新四軍,打聽政保局的事情,也沒有意義。可這次再回來,他仔細回想著錢家誠當時的話,覺得意味深長。

    但現在,朱慕雲和李邦藩都拒絕了他,在軍隊混了這麼多年的許執一,自然知道,今天自己的行為,出現了偏差。打電話給朱慕雲沒有錯,但錯就錯在,沒有給李邦藩足夠的尊重。本清正雄曾經告訴他,到政保局後,工作上要多向李邦藩請示報告,但他才上任,似乎就把李邦藩得罪了。

    胡夢北放學回家的路上,才看到朱慕雲的情報。看到信箱附近的緊急信號,他心裡頓時一緊。等看到情報的時候,他更是驚呆了。一一八團起義的事,他是知道的。但已經起義的偽軍官,竟然再次叛逃,並且擔任了政保局的警衛隊長,這是他所沒想到的。

    再看到朱慕雲的推測和擔憂,胡夢北更是心驚肉跳。這件事,他必須在第一時間向組織匯報。但現在還沒到聯繫的時間,胡夢北覺得,有必要給朱慕雲制訂撤退計畫。

    但同時,胡夢北覺得,許執一知道的情況,不會太多。可是,許執一畢竟在根據地待了那麼長時間,誰知道他會聽到些什麼呢。一一八團的策反工作,「科長」並沒有具體參與,但在一一八團建立黨組織的劉二,卻是朱慕雲帶進一一八團的。

    晚上八點,是胡夢北第一次與邊保聯繫的時間。他將早就編好碼的電文,第一時間發了出去,為了確保邊保能收到,還特意發了兩次。在邊保確認,已經接收後,他才關了發報機。

    但胡夢北沒有把收報機關了,這是緊急情況,無需等到十一點一刻,與邊保的第二次聯絡時間。如果所料不錯的話,邊保隨時會給自己發來最新指示。

    邊明澤收到胡夢北發過來的電報,當時也很驚訝。許執一從確溝失蹤,邊明澤已經在幾天前就知道了。對這樣的偽軍官,我黨的原則是來去自由。許執一在抗大分校學習的這段時間,不斷違反紀律,偷老百姓的雞吃,調戲婦女。

    按照黨的政策,原本是要槍斃的。但張保民求情,組織上考慮許執一是剛過來的,對黨的政策還不熟悉,就原諒了他。沒想到,許執一竟然跑到了政保局。而且,同情和支持我黨的愛國商人楊經曲的一家,全部被抓到了政保局。

    邊明澤當即給胡夢北迴電,讓他想遲一切辦法,營救楊經曲和他的家人。營救出來後,馬上轉移到根據地。至於許執一的情況,他馬上會去調查,爭取在明天天亮之前,告訴他準確的消息。

    胡夢北正在想,是不是與朱慕雲緊急見一面的時候,他在地下室的鈴鐺突然響了,這是朱慕雲在外面的信號。打開地下室的暗道,果然是朱慕雲。

    「我正想去找你。」胡夢北說。

    「組織上有回電了嗎?」朱慕雲問,他相信胡夢北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將古星的情報發出去。

    「組織上要求我們,盡最大努力營救楊經曲以及他的家人。至於許執一的情況,最遲會在明天天亮之前發過來。」胡夢北說。

    「那我在這裡等。」朱慕雲說,現在住到家裡,已經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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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