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 封神天子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4 17:52:2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6 27658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6 11:09
第十九卷妖月夜宴
第一章虛而實之

倚弦沉聲道:“秦場主身子還不行,還是好好歇息一下,不要再費神。”伸手在秦天明眼前一掃,一股柔勁蓋住他的頭部,元能浸入秦天明法脈之中,秦天明慢慢閉上雙眼,沉沉睡去。

倚弦對素兒和秦驪如道:“讓他好好睡一覺,好讓身體能更快復員。”

兩姐妹自然點頭。耀陽從小仙手中拿了毛巾,道:“秦場主剛才排出一身污垢和淤血,需要用熱水擦拭一下,不過要小心一點。”

素兒立即接過來,道:“這個就交給我吧。”耀陽也不客氣,將毛巾給了素兒,他們父女剛剛相認,讓她做的確比較適合。

秦驪如雖然有心,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並不是那種細柔個性,這事情不是她能做好的,還是讓素兒來比較放心,不過她至少能幫素兒洗毛巾。兩姐妹親和無間,雖不是天衣無縫,卻也沒什麼突兀。

耀陽看著和諧共處的兩姐妹,遲疑半晌,凝重地道:“有件事情必須要跟你們說。這次事情甚是嚴重,若不是因為秦場主假死,他們怕逼急了最後雞飛蛋打,所以才會暫時收手,其實就算有我們兄弟倆留在牧場,魔妖兩宗的人也未必會輕易退走。”

秦驪如一驚,也想到魔妖兩宗不是肯輕易放手之人,細想不出什麼很好的辦法,不由怒道:“這些妖孽賊子如果還敢來犯,本小姐一定不會輕饒他們。”

耀陽沒好氣地道:“你說得容易,就一個刑天氏就搞得我們夠嗆,再加上其他魔妖兩宗的人來,你一個人能頂幾個?”

秦驪如也知道口氣有點大了,不過現在知道父親只要休息幾日就沒事了,沒有那麼擔憂,對耀陽的話還是有些不樂意,瞪了他一眼,卻發現耀陽雙眼炯炯有神正盯著她。秦驪如臉上一紅,撇過頭道:“好了,算我說錯還不行嗎?”

耀陽訝異地一看秦驪如,奇道:“怎麼了,原來你也會道歉?”

“你……”秦驪如一聽,頓時又有怒氣,直想又衝耀陽,被素兒拉了一下,才氣吞吞忍住說話。倚弦也用手肘給了耀陽一下,喝道:“臭小子,哪來這麼多廢話,說正事。”

秦驪如能這樣忍氣吞聲,已經是很難得了,耀陽也不為過甚,咳了一聲,擺正臉色道:“魔妖兩宗如果一起來找麻煩,我們可能應付不過來。”

一聽有關牧場方面的事情,秦驪如也不再跟耀陽糾纏,沉思道:“那我還是找師門姐妹過來幫忙!”

耀陽搖頭道:“你師尊九天玄女之所以被稱為玄宗散仙,是因為她除了有關三界天地的大事之外,其他的基本上都不會管。你認為她會為你出頭嗎?”

秦驪如吞吞吐吐了幾下,黯然道:“你說得也是,如果去請師尊,她肯定會保我秦家安全,但是若要讓她替秦家身外之物出手,肯定不會願意,這兩三千年來她也就幫過軒轅黃帝幾件極為重要的事情,其餘時間她都在修身養性。'梵一秘匙'雖然要緊,但恐怕還說不動她老人家。”

耀陽點頭道:“你知道就好,如果你師尊不親自出手,你就算抬出她的名號來,也不過只能在普通情況下保住秦家安危,但是整個牧場和'梵一秘匙',魔妖兩宗卻絕對不會放棄。所以,我們不可能靠你師尊出手。”

秦驪如問道:“這樣不行,那該怎麼辦?”

耀陽沉聲道:“既然,因為秦場主假死,騙得那些傢伙暫時罷手,我們現在首先要做的是短時間內不讓他們出手。所以秦場主暫時就不能出面,我們對外聲稱場主病故,假做一場喪事,先瞞住魔妖兩宗的人再說。”

“假做喪事?”除了倚弦外,其他的人都是一愣。

耀陽肯定道:“不錯,我們做一場假的喪事,騙過魔妖兩宗的人,當然,對其他人也絕不能透露口風。魔妖兩宗的耳目眾多,萬一被他們聽到什麼,那就一切都白費了。”

秦驪如和素兒都甚是遲疑,畢竟人還沒死就做喪事,很不吉利。如果是她們自己倒沒什麼顧忌,但是現在是關於她們父親的,就不免有些猶豫。

耀陽也知道她們的想法,道:“暫時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秦場主肯定會願意這麼做的,要不,等他明日早晨醒來以後再做決定。”

秦驪如和素兒兩人都很清楚秦天明為秦家基業不惜犧牲一切的性格,兩人對視一眼,眼中盡是無奈。秦驪如道:“不用了,我爹的想法,想來你們也很清楚,不用問也曉得他肯定會贊成你們的做法。”

“這就是了,就看你們的想法。”耀陽看向兩姐妹。

秦驪如嘆了口氣,與素兒對視一眼,同時點點頭。

耀陽沉吟道:“這樣就行,我們馬上就做準備,我會做個場主的假身來代替。最好將場主安排在沒人能打擾又有陽光的地方。”

兩姐妹應聲稱是。

耀陽馬上安排起來,一個晚上的時間便將一切安排妥當。

第二日,秦天明醒來,知道此事果然贊同。

於是一場假的喪事就轟轟烈烈地辦了起來。秦天明為人可親,雖然不嚴厲,但無形中也豎起了足夠的威嚴。莫凌風等將領自不用說,而各牧場中人和周圍村鎮的人也對他也是敬愛有加,聽聞他過世,大部分都甚是悲切,不少平日受過秦天明恩惠的人更是在靈堂上痛苦流涕。

附近兩家姻親的鎮侯正聞訊帶兵前來助陣,聞得秦天明過世,頓時也悲痛莫名,出言安慰秦家姐妹。秦驪如感到欺騙幾位親人有些不安,耀陽便在言語上表示出以後如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幾位見諒。兩大鎮侯還以為是說萬一秦驪如衝動不懂事之類的,自然不會說什麼。

耀陽私下對秦驪如道:“這種事情也是要瞞著他們為好。你也知道魔妖兩宗不好惹,牧場有這方面的難處,他們幫不上忙,我想你也不希望他們無辜受到牽累吧。”秦驪如一想也是。

近日來連場征戰,牧場雖然傷亡不多,但還是有不少人戰死,即使大部分被家屬領走,耀陽還是很隨意就找到一具沒有任何殘缺的屍體。《幻殤法錄》對這些邪門歪道有不少記載,耀陽輕輕鬆鬆就將一具屍體幻化成秦天明的模樣,而且沒有一絲的元能外洩,即使觸覺敏銳如倚弦,只在一尺外就絲毫感覺不出元能波動。所以,基本上沒有被魔妖兩宗發現的可能。

至於做表面功夫方面,耀陽演戲最是拿手,秦驪如生性剛烈不願露出弱態,不需要假裝悲淒卻不會有人懷疑,基本上都是耀陽一個人說著謊,連眼睛也不眨一下,當然擅長睜眼說瞎話的小千和小風也有不少用處。秦驪如只是偶爾強作一點悲傷之色,他人看起來反而是她強忍淒苦,強自振作,對她更是有憐惜又帶有敬意。素兒感情豐富,佯裝悲傷的樣子也是不在話下,倚弦雖然不擅長做偽,但是他的沉默寡言配合整個場面,已經足以造就悲淒的局勢。

這齣戲沒有任何破綻,連莫凌風等人也沒看出什麼疑點,其他人更不用說了。

雖然可以儘早火化屍體,但喪事要長達七天,頭七後喪事才能結束。耀陽和倚弦當然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耀陽大部分時間用在幫秦驪如應酬上,另外就是教小千和小風一些實戰法道,爭取他們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小千和小風也算爭氣,練起來頗有成就,到後來兩人合力也能跟秦驪如對戰甚久。

倚弦在這七日內可是耗盡心神,秦天明傷勢實在是嚴重得嚇人,若不是倚弦熟知《聖元本草經》,他就算過個三年五載也未必能痊癒。即使如此,倚弦為了讓秦天明盡快康復,也要用盡心力研究《聖元本草經》。素兒則在照顧秦天明之餘,也幫倚弦收集各種藥草。

牧場中其他各種事務,在莫凌風等人的安置下也算是井井有條,整個牧場除了氣氛有些悲傷外,其他的都比較正常,沒有什麼不當之處。倪展父子死了以後,牧場聲望大增,兩大侯鎮又放話誰對牧場不利,就對誰出兵,周圍也沒有其他城鎮敢打“大洪牧場”的主意。

各地勢力都紛紛來拜祭,又要重新建立關係,周圍百姓也有很多人來,自然也不能怠慢。安排酒席,不斷回禮,客套地應付……繁瑣的事情一大堆,連耀陽也大喊吃不消。魔妖兩宗也幾次過來窺探,不過被耀陽和倚弦不著痕跡地遮掩過去,他們自然找不到什麼蛛絲馬跡,至此基本上的魔妖兩宗人物沒誰懷疑秦天明沒死,畢竟刑天滅一擊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總算七日的喪事結束,吃過飯後,客人去盡,秦驪如和素兒自是去陪父親。耀陽大是喘了口氣,一把拉過座位坐下,直接一把搭住倚弦的肩膀,道:“天哪,就算是打七場戰也沒有這麼麻煩,小倚啊,以後你死了我肯定把你草草安葬,絕不會辦什麼喪事,當然,我死了,你就把我拋尸荒野就行了。”

倚弦正看著默寫出來的《聖元本草經》苦思,頭都沒抬一下,隨口道:“沒問題,等我們兄弟倆死的了再說吧……”倚弦說得話的確不是沒有道理的,從前就死過二回,可是反而讓兄弟倆有了一番成就,而以他們現在的修為,加上**早非凡胎,活得再久也沒問題。

耀陽嚷道:“臭小子,你兄弟我忙了七天,連喘氣的機會也沒有,你好歹也表示一下。”倚弦還是沒動,道:“你很忙,我更忙,我還要配好三個月的藥物。要不你來幫忙?”

耀陽聳聳肩,笑道:“你不怕把秦天明毒死,就隨便了。”

倚弦沒好氣道:“那就拜託你少廢話。”

耀陽只是隨便看看《聖元本草經》,憑著天資聰穎懂得不少,再跟倚弦一起醫人更有所了解,配合雄厚的五行玄能,醫治方面的能力還在世間所謂的名醫之上,但是像秦天明此等傷勢,倚弦要配的各種能讓他盡快痊癒的靈藥,耀陽卻幫不上什麼忙。就算耀陽真要幫忙,倚弦還是要一腳踢開他呢。

耀陽也不再打擾,等倚弦沉思許久,下筆如飛在帛巾上寫下藥方後,才問道:“怎麼樣,搞定了沒有?”

倚弦道:“好了,這些藥足夠將秦場主醫好還有餘了。效果好的話,可以提前一個多月讓他復原,這已經是極限了。”

耀陽隨便拿來一看,咋舌道:“三百年的人參、兩百年的靈芝……而且還要大批量的,這可不好辦。”

倚弦沒好氣地道:“這些東西雖然昂貴稀少,但是絕非太過罕有之物,你忘了誰是秦驪如小姐的師父。”

耀陽恍然道:“也是,三界四宗哪一個什麼仙不是藏了大批的好藥,這些東西在人間似乎很少有,但是對九天玄女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當然這些藥材牧場之中也肯定會有不少,也能支持一些時間。而且為了不至於讓人懷疑,牧場也必定不可能去大批收購。”

倚弦道:“知道就好。”

耀陽哈哈一笑,搖搖頭。他沉默半晌,突然臉色有些古怪,問道:“小倚,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耀陽問的意思,倚弦自然明白,現在“大洪牧場”處於被魔妖兩宗覬覦的威脅之中,一旦他們離開,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但同樣兩兄弟也不可能永遠呆在牧場,且現在離過年不過十日的時間,他們還要趕往吳境拜祭花子爺爺,這也是耽誤不得的。

倚弦遲疑半晌,搖頭道:“不知道,你說該怎麼辦呢?”

耀陽苦惱地一拍額頭,道:“如果我知道怎麼辦就不用問你了。”

倚弦道:“平日就你多的是餿主意,現在怎麼沒法子了?”

耀陽聳肩表示無奈,道:“以前不管做什麼大部分是為了耍人,或者是為了咱們兄弟倆的生計,沒有什麼顧忌。哪有現在這些麻煩?要不你讓我去騙他們,然後任他們被魔妖兩宗滅了?真是……唉,你有能耐就想想辦法……”

耀陽與倚弦商量著如何離開,但是又不忍心讓姐妹倆獨自面對妖魔二宗的糾纏,他們感到為難,畢竟二人不可能永遠留在牧場。

兩人終究想不到什麼好辦法,他們即使有通天的本事,也想不出到底該怎麼樣應付這樣麻煩的局面。兩人正大感苦惱著,就有下人來報,說是秦家姐妹請他們過去,有事相商。兩兄弟不知道她們在這個時候還會有什麼事,當即匆匆跟去。

來到外人不能進入的內室外,下人因為不能入內,自然退下了。

兩兄弟大步進去,秦驪如和素兒正在那裡等著,見到兩兄弟進來,素兒便輕聲道:“耀大哥,易大哥,爹在等你們。”

沒想到是秦天明找他們,耀陽和倚弦心思秦天明找他們幹嘛,隨著兩女進入密室之中。經過七日的療傷調養,秦天明傷勢大有轉緩,已經能自行下床輕微活動,不過他的臉色還是比較蒼白。見到耀陽和倚弦,秦天明自是高興非常,在兩個女兒的扶持之下,秦天明下了床坐好。

耀陽和倚弦問道:“場主叫我們過來,不知有何要事?”

秦天明笑道:“怎麼,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能見見你們麼?”

耀陽也是微微一笑,道:“自然不是,只是場主傷勢不輕,現在最好還是好好休息。我們不想打擾場主的休養。”

秦天明搖搖手道:“哪裡的話,經過易先生的調養,秦某已經好多了!”接著,秦天明寒煦了一番,問些是否住得好、吃的慣一類的話,耀陽和倚弦一一做了簡單的回答,也沒怎麼在意,他們知道這只是秦天明的開場白,真正的話還在後頭。

秦天明問了這些後,道:“幸好兩位過得還好,否則,如果牧場得兩位如此幫助,還讓兩位吃住得不舒服,那秦某就無顏見人了。”

耀陽道:“哪裡,在牧場裡,我們吃得好住得好,不知有多愜意。”

倚弦道:“其實我們自小四處流浪慣了,對吃住都沒什麼要求的!”

說了半響,終於談到正題,秦天明正色道:“首先,秦某想好好感謝兩位,如果不是你們,'大洪牧場'恐怕已不復存在,秦家也會支離破碎。”

耀陽和倚弦自是一番謙虛。

秦天明繼續道:“秦家有幸得兩位之助,暫時渡過難關,兩位對我秦家的恩德實在是無以復加。如果秦家有任何能為兩位效力之處,兩位請盡快道來。”

耀陽搖頭道:“這只是舉手之勞,不算什麼,場主不必放在心上。”倚弦也在旁連連點頭稱是。

秦天明嘆了一聲,道:“如果我秦家有兩位這樣的人才就好了,可惜,秦某也知道兩位是非常人物,自不可能在牧場長期住下。兩位已經為牧場做了這麼多,秦某感激不盡。如果兩位有事要辦,可以隨時離開牧場,不要擔心我們。秦某不想兩位為了秦家,而耽誤了你們自己的事情。”

秦天明這樣說,耀陽還沒什麼,只是略有過意不去而已,倚弦卻是大為愧疚,不好意思地道:“場主,其實……其實我們兩兄弟有事隱瞞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6 11:10
第二章避禍之道

?秦天明微感詫異,問道:“什麼事?”?

倚弦面有愧色道:“老實說,當日我們混入牧場之中,並非是因為見到素兒姑娘與我朋友相似,而是因為那日聽到倪嵩在官道上說牧場有'梵一秘匙'的緣故。因為'梵一秘匙'事關重大,所以我兩兄弟冒昧混入牧場,是想知道關於'梵一秘匙'的事情。那日我們還說謊騙了你們,還請場主和小姐原諒。”?

素兒早就知道,自然不會有什麼反應。秦驪如卻是狠狠地瞪了耀陽一眼,耀陽有些無奈,這小妮子就是對他有意見,卻不去理會倚弦,七日來兩人也有磕磕碰碰的時候,不過只要他一擺正臉色,小妮子還是會閉嘴的。?

秦天明愣了一下,便哈哈大笑道:“這有什麼,不管你們當初是為了什麼,最終你們幫了我秦家是實。我們秦家沒有你們的話,也早已經家破人亡,還談什麼騙不騙的。不過秦某想知道兩位要秘匙有什麼用處,雖然礙於家規,秦家不能遺失'梵一秘匙',但其實只要兩位開口,秦某自可藉秘匙讓兩位用。”?

耀陽和倚弦同時搖頭,他們可不想攜恩求報。?

耀陽淡笑道:“場主這樣說就小看我們了,我們不能接受場主的好意。反正我們暫時也沒有大用。但是,最重要的是秘匙不能落入魔妖兩宗的手中,否則後果就嚴重了。我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一旦我們離開後,魔妖兩宗仍不會放過兩位小姐,他們為了'梵一秘匙'恐會不擇手段,牧場不一定能應付得過來。”?

“這個……也不是沒辦法……”秦天明遲疑一下,道,“如果你們還願意幫牧場一個忙的話,秦某還有一個辦法可以保住牧場。但是這個辦法有點自私,秦某實在不好意思這樣要求兩位,還是不說了。”?

倚弦應道:“場主不需要有什麼顧慮,但說無妨,只要我們力所能及的,便絕對不會拒絕。”耀陽也點頭道:“只要我們能做到,就一定會全力以赴。請場主儘管說來。”?

秦天明欲言又止,還是搖頭難言。?

倚弦沉聲道:“場主不必如此,有話盡請道來,畢竟是你們秦家數百年基業,這種事情馬虎不得。如果我們有能力幫忙,場主不用怕我們為難。”?

秦天明為難地看了看他們,又望瞭望身旁二女,沉吟再三,才緩緩道:“不知兩位認為驪如和素兒怎麼樣?”?

耀陽和倚弦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問這個,狐疑地對視一眼,自是對兩姐妹誇讚有加。?

秦天明笑道:“這樣就好。秦某有個好主意,就是兩位如果娶了我家驪如和素兒,然後名正言順的繼承秦家的'梵一秘匙',這就不違家法,也自然可以令到魔妖二宗不再騷擾牧場。這是現在秦某唯一能想到的辦法,所以就只能厚著臉皮提出來。兩位認為如何?”?

兄弟倆哪想會是這般處理方法,沒想到刑天滅臨走之前的嘲諷之言還當真了,不由大感尷尬為難。耀陽暗想,這不就是他們兄弟混入牧場騙了個美嬌娘,想起來就有些彆扭。?

秦驪如和素兒聽了,也是俏臉飛霞,大是扭捏之態。沒想到性子剛烈的秦驪如在含羞起來的時候也別有一番迷人風韻。?

耀陽苦笑著道:“場主……這不是很好吧?我們兩兄弟畢竟身無分文,也無處可去,這個……”?

秦天明微嘆一聲,坦然道:“秦某知道這很令你們為難,但是現在情況有些危急,如果不這麼做,牧場根本無法保全,秦某隻能想到這個辦法。所以雖然這是一個非常自私的做法,秦某還是提了出來。當然這個實在是有些冒昧,如果兩位不願意秦某自然不會勉強。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耀陽和倚弦面面相覷,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大感頭痛。?

秦天明道:“這不是小事,兩位不如考慮一下再做決定吧。”?

耀陽和倚弦考慮再三,始終難以答應。倚弦對素兒有憐惜之意,但多是因她長得像素柔,少有男女之情。耀陽生性風流,自不會嫌棄美嬌娘,但是他要的是雙方有情,不願意為了其他的理由而相互湊合。?

倚弦藉詞推託道:“婚姻大事非一時所能決定,現在匆匆決定就實在是有些不妥。而且我們不過與兩位小姐相處不久,如此匆忙成婚,對雙方都沒有好處。何況我們兩人暫時尚無成家的打算,因為現在還有不少事情需要四處飄泊,不適合攜家帶眷,如此一來更恐耽誤了兩位小姐的青春年華。”?

倚弦說得婉轉,而且他的樣子比較誠懇,神情自然,讓秦驪如和素兒並無任何難堪之感,不過兩姐妹眼中各有不同的神色。?

秦天明黯然嘆道:“兩位所言也是,秦某亦不願為難兩位……”?

倚弦心軟,看秦天明被拒絕後為難的模樣過意不去,沉吟道:“不過場主倒是可以對外宣稱我們取走'梵一秘匙',這樣他們或許就不會再在意牧場。”?

秦天明還在考慮,耀陽卻已經搖頭道:“這個方法不行,秦家擺明了不會將'梵一秘匙'交出,現在卻給我們拿了去。魔妖兩宗其他人還不知道反應,但開始沒有拿到秘匙的刑天氏定會大感恥辱,到時他們完全有藉口侵襲牧場,刑天氏惱羞成怒之下,恐怕會讓牧場有滅頂之禍,此計不行。”?

秦天明父女聽此俱是點頭同意。倚弦少有勾心鬥角之舉,自未能思及此處,但聽到耀陽一說,也道:“小陽說得正是,看來我有些疏忽了。”?

耀陽心生一計,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可以跟兩位小姐佯裝成婚,將此消息四處傳播,或能鎮住魔妖兩宗之輩。”?

倚弦斷然否決道:“此言差矣,如果佯婚,別的不說,兩位小姐的清白名聲便要毀在我們手上,讓她們以後如何嫁人?我們這不也是耽誤了兩位小姐一生嗎?”對這點還是他想得較為周到。?

耀陽搔搔頭道:“這倒也是,自是不能壞了她們的清白名聲……”?

耀陽和倚弦相視無語,現在這種情況無疑是他們娶了兩姐妹才是最佳的解決辦法,畢竟就算不看兄弟倆掌中龍刃與軒轅的面子,也要給那個神秘莫測的黑衣老者幾分薄面,魔妖兩宗也不敢輕動牧場。但是如果讓他們娶秦家姐妹又有各方面的為難。?

秦驪如和素兒看兩人尷尬不願的模樣,也不想勉強他們,便同時推拒道:“爹,這事關係到女兒的終身大事,豈能如此草率,此等事情必須從長計議。” ?

秦天明愕然看向兩個女兒。?

秦驪如沉聲道:“雖然此事麻煩,但是女兒願意親自前去姑射山請出師門姐妹幫忙,即使師尊不理凡事,但是同門師姐妹看在情分上,應該還是可以請得動。秦家的事情不必再為難兩位,牧場一定要自立,才能長保平安。”?

素兒點頭道:“驪如說得對,秦家的事情要由我們秦家自己解決,否則以後再有什麼事情怎麼辦?就算這次通過易先生和耀將軍解決,外人都知道秦家無法自保,難保以後是否還有人覬覦牧場和秘匙。”?

耀陽和倚弦知道他們推拒成親還是不免傷了她們的心,但這種事情也是勉強不得的。再怎麼說,耀陽已經有了妲己、人兒、梅若冰,倚弦還跟幽雲和婥婥糾纏難清,實在不可能說成親就成親的。?

秦天明看著兩女神情堅決,也只能無奈地嘆道:“既然你們都決意不贊同,我也不勉強你們。秦家牧場生死存亡就看天命吧!”秦天明這麼說並無甚麼信心,內室中幾人一片黯然,良久無語。?

耀陽畢竟多智,沉思良久,道:“有個辦法!或許這樣,我們可以令到牧場在短時間內沒有大礙,然後就可以讓驪如小姐順利搬出師門救兵。只要能夠拖延一段時間,說不定辦法就有了!”?

“什麼辦法?”秦天明父女皆齊聲問道。?

耀陽沉吟道:“其實事情也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魔妖兩宗自來都重利益。如果能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即使如刑天氏也不會為了洩憤而放棄自己的利益,如果能讓刑天氏等輩只顧著我們,而無暇或是不願意對牧場動手就行了。”?

“你是說,刑天族地之秘!”熟知三界四宗的倚弦立即驚醒,道,“如果我們的目標是拿了秘匙去往刑天族地,刑天滅等人肯定不會任由我們得逞。其他魔妖兩宗的人也無不對之虎視眈眈,到時定能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耀陽點頭道:“嘿……對,就是刑天族地,只要對外宣稱我們拿走秘匙已經去了刑天族地,就可以將妖魔二宗的所有視線全部轉移到我們的身上。以他們的性格,絕對不會輕易放棄,如果一旦知道秘匙在我們手上,肯定會跟隨我們。這樣的話,牧場就有足夠的時間佈置一切。我們會盡量拖延,讓他們無暇顧及也不敢輕犯牧場。”?

倚弦道:“這的確是唯一最好的解決方法,所有想得到梵一秘匙的人當中最急切的是刑天氏,他們聽到這個消息,肯定顧不得牧場這邊。而魔妖兩宗所有的人覬覦在旁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魔門最大的秘密,絕對不會坐視不理。既然傳言我們都要去刑天族地,自然會讓所有妖魔蜂擁而至。而所有人為了能解開魔門之秘,也不會輕易出手阻擾我們。”?

耀陽點頭道:“其實不只是這樣,而且有關刑天氏族地之秘,恐怕連神玄兩宗都會伺機而動,畢竟這是三界奇秘,可能會威脅到神玄兩宗,他們不急才怪。而且這樣的話,事關重大,九天玄女也許不會袖手旁觀,能出手相助。雙管齊下,牧場就相對安全多了。”?

秦天明詳加考慮了一下,點頭道:“這個辦法的確可行,可是會給兩位帶來很多的麻煩和危險。”?

耀陽笑道:“這些傢伙都自私自利,他們相互之間也甚是忌憚,所以他們還威脅不到我們。放心,跟這些傢伙,我們也玩多了,不需要怕他們。”?

秦驪如哼道:“別說大話,還是自己小心一點。”她說話的語氣似乎還是很不屑,不過言語中流露的擔心還是聽得出。?

“這個自然是!”耀陽隨意回道,“不過,你自己也是時候改改脾氣了,免得以後嫁不出去。”?

素兒唯恐兩人鬥嘴起來,忙出聲朝耀陽與倚弦道:“那素兒就多謝兩位了。”?

被素兒一搭茬,秦驪如果然只是瞪了耀陽一眼,不再說話。?

倚弦微微一笑,道:“這點小事不算什麼,我們本就跟魔妖兩宗多有過節,再多加一點也沒有什麼關係。”?

當下,幾人商量了一下具體事宜,一直到深夜才談定一切計劃。?

要向魔妖兩宗散佈消息,龍蛇混雜的妖月夢塚無疑是首選,而且那裡也是小千和小風最熟的地方之一。?

第二日早上,耀陽就要小千和小風馬上去了夢塚散播消息,並囑咐小千與小風兄弟倆隨後跟上他們的行程。?

接著,耀陽和倚弦帶著小仙向秦家父女辭行。當中自然少不得秦家的感謝,秦驪如和素兒神色各異,對兄弟倆都說了聲珍重。秦天明要贈送兩兄弟金銖做路費,被耀陽和倚弦拒絕,只因他們身上還有足夠的盤纏。?

在依依惜別中,耀陽和倚弦再次踏上了前去吳境的道路。耀陽、倚弦與三人過了大洪湖,一路直入吳越之境。?

不久,小千與小風憑著“千里眼”和“順風耳”的天賦順利地找到他們,然後得意地向耀陽匯報了他們的成績,短短一日間,耀陽和小易攜帶“梵一秘匙”準備前往刑天族地的消息已經傳遍三界。這件事做得很不錯,耀陽少有地誇獎了小千和小風一番,樂得這兩小子得意了半個時辰,直到小仙看不過去斥了他們幾句才有所收斂。?

苦的就是魔妖兩宗的無數法道高手,因為千百年來除了刑天氏本族外,其他魔妖兩宗都無法知道刑天族地所在,更別說“梵一秘匙”了,想不到這次兩樣秘密一起出現在耀陽與倚弦身上,所以自然會暗中跟隨。?

然而耀陽和倚弦本來就是為了拖住他們,趁著還有十天的時間,一邊向吳境而去,一邊卻是遊山玩水,帶得跟踪他們的魔妖兩宗暈頭轉向。刑天滅自然不可能把刑天氏族地所在說出來,但他們又不知道耀陽和倚弦在搞什麼鬼,為怕兩人有什麼詭計,也不得不把全部精力放在他們身上,畢竟牧場只是根本不必理會的小事,“梵一秘匙”和“刑天族地”才是重中之重。?

好好的耍了魔妖兩宗一頓,兩兄弟才在附近郡鎮買了一些祭奠物事,走回正路四處尋找,最後終於到了吳越邊境的一座不知名的荒山。耀陽和倚弦畢竟離開時日太久,一時竟難以辨認當地的環境。兩兄弟頓時傻眼了,不過倒是沒什麼猶豫,仗著歸元異能與小千與小風的天賦,他們滿山遍野地找了起來。?

找了整整一個晚上,耀陽和倚弦才在一處山坳間找到了舊時花子爺爺的葬身地。站在高處遠遠下望,整個山坡早已遍地野草叢生,只餘下孤零零的一座頹敗的土墳,也已被雜草全部遮蓋。?

兩人一邊清理土墳周圍的雜草,一邊低聲述說著他們的不孝,一邊親手一把把將雜草拔去。小仙、小千與小風三人看著他們,也正要過來幫忙,卻被耀陽阻止了,並說理應由他們兩個親自替花子爺爺好好清理一番。小仙三人自然不會擋了兄弟倆的一番孝心,只能在一旁看著。?

耀陽和倚弦一邊跟花子爺爺聊著這些年的際遇,一邊清理著墳前的瑣碎雜草,這副場面溫馨非常,這讓從來沒有長輩家人的小仙、小千與小風三人感到莫名的羨慕。?

花費了不少力氣,兩人終於將花子爺爺的土墳清理乾淨,兩人喘了口氣,耀陽看著花子爺爺的土墳,摸了摸下巴,疑惑道:“好像少了點什麼……是什麼?”?

倚弦也轉頭四顧,半晌才突然道:“對了,少了一塊墓碑。”?

耀陽連忙躬身道:“花子爺爺別怪我們,耀陽馬上替你立塊石碑。”?

說了馬上就做,他遁風跑到老遠的山腳下,扛了一大塊堅石過來,然後以手掌將石塊切成整齊方塊的一塊碑,然後再由倚弦以元能摧指,寫上“花子爺爺之墓不孝孫耀陽、倚弦立”。?

耀陽將石碑在土墳前按下,合掌道:“花子爺爺,這下就好了……”?

倚弦看著新立的石碑,黯然片刻,道:“爺爺,很久不見了……不知道你現在怎麼樣了?但似乎以前的事情還在眼前歷歷在目,記得那時你教我們識字,保護我們不被別人欺負。你希望我們能出人頭地,希望我們能建功立業。今天我跟小陽終於不負你的所望,真正成才了。我也算是三界知名的人物,小陽他更是震動三界四宗和殷商天下的大人物,官至西岐……對,就是您老最嚮往的西岐了!小陽做了西岐的'龍騰大將軍'……就算是西伯侯姬發也要對他客氣幾分。”?

倚弦說到這裡,往昔的歲月如同昨日一般,無比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之中,顛沛流離的童年如果沒有花子爺爺的出現,他們兄弟哪裡能在亂世中享受到難能可貴的親情,如何還能學懂善惡分明的為人之道……想著想著,他心中積聚已久的情緒頓時流露出來,抑止不住早已淚流滿面。?

耀陽的心中何嘗不是一樣,但他生性豁達樂觀,從來都是一副笑嘻嘻大咧咧的樣子,此時在旁拍了一下倚弦的肩膀,對著墓碑,笑嘻嘻地說道:“爺爺,你別聽他胡說,你也知道這個小子就是虛,天下的事情哪有這麼說的,我還算有點名氣,但說起三界四**宗來,小倚的名號可比我響得多哩。” ?

倚弦沒好氣的道:“那我們另外的身份豈不更是驚天動地?”?

兩兄弟對視一眼,同時哈哈大笑起來,眼中淚光泛現。?

一旁的小千、小風與小仙三人看得大感莫名其妙?

笑過一陣,耀陽懷念道:“其實以前有什麼高興的事情都是和爺爺一起分享的,真是想念那段時光。如果爺爺還在的話,他也一定會很高興的。”?

倚弦亦道:“如今細細思量,雖然現在我們很風光,但是最高興的日子還是從前跟爺爺在一起的時候。儘管那個時候四處遭受欺凌……”?

耀陽點頭道:“如果我們現在的成就有爺爺來分享,那該有多好!”?

兩兄弟感懷從前,說得真切,自有一番感人情懷。?

不過小仙三人在一旁卻沒什麼事情可做,小仙雖然有足夠的耐心,但是小千和小風哪裡耐得住性子,也不敢先行離開,性子原本就站不住的兩兄弟閒著沒事就將頭東扭西晃個不停。?

說起以前發誓要出人頭地、建功立業,現在還算風光,耀陽面對著花子爺爺的土墳,更是豪情萬丈,拍胸口道:“爺爺請放心,現在我雖然遇到一點小問題,但我絕對不會氣餒,定會創出一番屬於自己的驚天偉業來,讓你也為我高興高興,以我們為榮。”?

倚弦望瞭望言語間意氣風發的耀陽,點頭應聲道:“爺爺放心,小陽現在可不是吹牛,他一定行的,我也會幫他。”?

“好兄弟!”耀陽用拳頭一擂倚弦。?

倚弦回敬耀陽一拳,“打死不離親兄弟,有什麼說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6 11:13
第三章未知之數

?這時,小千猶疑了半響,才突然疑惑地問道:“師父、師叔,你們是不是找錯祖爺爺埋骨的地方了?”?

耀陽和倚弦齊齊一愣,隨即都大笑道:“怎麼可能,當年是我們親手將花子爺爺埋在這裡的。”?

小千卻堅持道:“真的,師父、師叔,你們可能真的找錯地方了?”?

耀陽和倚弦大是詫異,因為當時花子爺爺飢寒交迫,病死在下奴押送的途中,是他們兄弟倆哀求兵士才得以將其葬在此地,這個地方他們可是深記在腦海,怎麼可能會錯?但小千斷不會空口說白話,他這樣說應該是有什麼依據。?

耀陽沉聲道:“不可能,當時為了能夠以後找到這裡,以便辨認,我還特意將我的生辰玉牌埋在這裡,一定不會錯的。我來挖挖看,記得應該就是這裡… …”他說著找准了記憶中的方位,先是跟花子爺爺揖身謝罪,然後伸手插入泥土中,根據以前的記憶找尋起來。?

小千大是詫異道:“不會吧,師父,我幫你找找看……”小千運起千里眼的功力幫助耀陽,一番掃視之下,喜道,“嘿,真的找到了,師父,在你的手向左下方三寸之處就是,對……”?

“果然在這裡!”耀陽將生辰玉牌取了出來,細細擦拭了一番,這玉牌被土埋多年,仍是光澤如新,隨意幾下就被擦拭得一干二淨,只見其上刻著二個字——“耀陽”,在冬日暖和的陽光下展現出溫和潤澤的光彩,倒也不是凡品。?

倚弦點頭道:“看來是這裡,不會有錯了!”?

“可是……”小千還是驚異非常,連小風與小仙也大感奇怪。?

沒想到小千還如此堅持,耀陽責問道:“小千,為師的生辰玉牌都挖出來了,你為何說不是這裡?告訴我們,這是為什麼?”?

小千遲疑一下,不好意思地道:“師父,你忘了我的本事麼?剛才因為無聊,我四處查看了一番,看看有無妖魔人物出現,誰知一不小心的發現——這土墳中並沒有任何人的骸骨。”?

看他的神色,耀陽不由驚疑萬分道:“這絕對不會的,我們最是敬重爺爺,當日他不幸身亡,我們將他埋在此處。為怕野狗偷屍對爺爺不敬,我們特意找了幾個要好的下奴一起挖坑,挖坑深達**尺。現在這土墳除了枯黃的雜草多了點外,其他的跟以前都沒有什麼區別,所以應該不會存在屍身不見的情況。小千,你是不是看錯了?”?

倚弦也點頭道:“花子爺爺只是普通下奴身份,草墳自是不會有人偷,所以怎會無故不見骸骨,這也太過離奇了。小千,你好好確認一下。”?

小千非常肯定的說道:“師父,師叔,我絕對沒有看錯,我已經查遍了這方圓數十丈的地面,而且離地面三丈內的地層絕對沒有任何骸骨。”?

“不會吧?”耀陽和倚弦陷入迷茫之中,小千的能力他們怎會不知,而且想當然不可能騙他們,那就是說骸骨是真的消失了。?

耀陽沉吟片刻道:“雖然我們的確是將花子爺爺的骸骨埋在了這裡。但是畢竟事過境遷這麼多年,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會不會……”?

倚弦也無奈地道:“小陽說得也是,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誰都無法知道。”?

既然如此,耀陽和倚弦只能不再考慮骸骨為何會消失,仍然開始祭奠花子爺爺。兩人分工,倚弦在墳前插下幾根竹節,拿出早就買來的祭奠物事準備好。耀陽去找了點拜祭的食物過來,以他的神通,隨便就搞了一隻被天火烤熟的野豬來。?

點蠟燭上香,耀陽和倚弦拜祭之後,小仙、小千與小風也恭恭敬敬的拜祭一番,耀陽與倚弦看著幹乾淨淨的土墳還是不免有些傷感。冬日甚冷,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有片片雪粉絮絮落下。茫茫雪影中,花子爺爺的孤墳更顯淒涼。?

耀陽閉目仰首,長長地吸了口氣,許久沒有言語,看起來沒有什麼變化的神色不是很明顯的有些黯然。這種情況下,倚弦何嘗不是黯然神傷。當他們獲得值得炫耀的成就之時,最親的人卻不在身邊。?

接下來,耀陽與倚弦招呼小千與小風在附近的山上砍伐了一些樹木與藤條,然後在墳前搭起一個簡易的木棚,幾人都是身負法道異能的高手,自是不會理會霜雪連天的惡劣氣候,一住就是三天。?

三天后,耀陽和倚弦在墳前再又憑弔了一番之後,終於帶著小仙、小千和小風離開。只剩下一座被清理的干淨土墳在茫茫雪影中聳立,淒涼中帶點神秘。?

耀陽、倚弦一行五人離開花子爺爺的墳地之後,小千和小風就找了能歇腳的地方。那是吳越附近附近的一個小侯鎮,規模雖然不大,不過已是年關,家家戶戶都是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倒是一樣很熱鬧。?

此時已近傍晚,耀陽等人要找個酒樓客棧吃住,可是這等過年時候,所有酒樓客驛都關了門,他們人生地不熟,一時也不知哪裡還有開門的酒樓客驛。?

差不多是晚飯的時候,街上的人來來往往都急著回家,現在街上的人很多,即使是在一個小城鎮中,相互也不可能認識太多的人,自然而然對他們五人都沒怎麼在意。?

小千和小風一看不行,便道:“沒辦法了,還是該我們動手查查哪裡有客驛。”?

耀陽搖頭道:“不用,你們今天耗力甚多,應該好好休息一下,過渡的疲累對你們沒有什麼好處。”?

小仙一直在耐心地四處查看哪裡有客棧,突然看得前面街頭紛亂陣陣,立即用手一指道:“你們看,前面好像有什麼事情發生。”?

幾人齊齊看去,卻見前方街頭較遠處的確有些紛爭,幾個粗壯男人用力地推打一個老實巴結的中年男子,那個中年男子卻不敢反抗,倒是那個姿色平庸的婦女在一旁不住哭泣呵斥著,但顯然也是有些中氣不足。?

耀陽看不得有人仗勢欺人,拍了拍小風的肩膀,向前面那裡努努嘴。小風會意,立即上前擋住幾個粗壯男人,喝道:“你們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欺負人?”?

那些粗壯男人想必在當地橫衝直撞慣了,見小風一個小不點大的年輕人呵斥自己,大怒正要上前動手,卻被其中一衣服光亮的胖子阻止了。?

那胖子上下打量一眼小風,道:“閣下哪位啊?有句俗話說得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而且沒聽說過欠債能欠過年的,是他們不還錢,說理你也說不過去。我勸你還是讓開,否則連你也一起打。”?

小風怎麼會怕這些傢伙,冷哼道:“你們敢?”?

那胖子臉色一沉,喝道:“小子,老子看你後面二位爺似乎有些氣度,才會給你面子,說話才這麼客氣,別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就能這麼囂張。告訴你,多管閒事,老子報官也能抓你們下牢。”?

這時,耀陽已經走近,聞言微笑上前道:“欠錢而已,我還以為有什麼事這麼嚴重要報官抓人。說吧,他們欠了你多少錢,我替他們還了!”?

耀陽曆練多時,身經數次大戰,外表上自然而然地平添幾分神采,眉目間頗有威嚴,何況以他的修為雖然刻意收斂,但明眼人仍可以看出他不是普通人。?

胖子眼神不錯,看耀陽的樣子就知道不好惹,也不為過甚,便道:“不多,不多,也就十兩銀銖而已。”?

十兩銀銖足以讓一家三口保持溫飽數年,難怪那中年男子還不出來。不過那婦人卻泣道:“你不要胡說,當時我們只借了你二兩而已。”?

胖子哼道:“你不想想,你們是什麼時候借的,是年初的時候啊。如果我不能賺更多的,幹嘛平白無故藉給你們?算了,就給這位大兄弟的面子,我吃虧點就收八兩吧!”?

婦人卻還要說,耀陽便搶先道:“沒問題,我替他們還了,以後不要再找他們麻煩便是!”說著朝小風打打手勢,小風上前隨手拿出八兩銀銖給了胖子。?

胖子接過來掂了一下,笑道:“爽快,大順,你們家今年運氣好,有人替你們還錢。放心,看在這位爺的面子上,我沒事也不會再找你們麻煩。兄弟們,走!”說著大搖大擺帶著那些粗壯的打手離去。?

小千看著不爽,問道:“師父,看他這麼囂張,為什麼不教訓一下他們?”?

耀陽責道:“小千呀,別什麼事情都要動粗。你是我的徒弟,也是法道修行之人,只要不是因為對方太過分,不用對未修法道的常人出手。記住,就像剛才那個胖子,雖然態度囂張,不過也是為人做事而已,還不致於讓我們出手。有什麼事情,能不出手,則盡量不要出手,天下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用武力解決。小千、小風,你們都要記住!”?

小千和小風同時連連點頭稱是。?

倚弦在耀陽旁邊笑道:“沒想到,你也會說出這樣的大道理。”?

耀陽倒是首次沒有反駁他的話,而是輕鬆的笑了笑,極盡高人一等的氣勢。?

這時,那個叫大順的中年男子連忙來謝,耀陽笑道:“舉手之勞,不值掛齒。只是我們一時找不到住宿,不知能否在大哥家住上一宿。”?

大順當然不會拒絕。耀陽便讓小千和小風去買點好東西,於是當晚他們五人在大順家過了一個平安年。大順夫妻很是客氣,六七歲的兩個兒子略有調皮,小千和小風少年心性貪玩,不過花樣不少,把兩個小傢伙逗得挺開心。?

這只是耀陽五人在行程中的一點小插曲。第二日,大年初一,清晨耀陽他們便匆匆離開,只是留下了十兩銀銖,有緣相聚一場,就算是留下點紀念吧。?

耀陽、倚弦一行五人,很快就離開了吳越境內。?

出了吳越不久,小千就問道:“師父,師叔,我們現在該去哪裡?”?

耀陽環首四顧,皺皺眉頭,沉吟道:“當然要去看看三界盛事,但此時離蟠桃盛宴開始還有一些日子,我們現在趕去也沒用。趁著這點時間,我們要將身後那一群尾巴搞定,畢竟整日有人在一旁窺視,那種感覺糟糕透了。”?

倚弦遁身虛空之上,靈覺神識緩緩展開,隱隱感到數里內到處都有魔能波動的痕跡,看來這次魔妖兩宗可是出動了不少人,然後落身下來,不由搖頭苦笑道:“這麼多人,他們就不覺得吃力嗎?不過,我們不也是要他們跟著嗎?現在這樣正好,不過唯一有一點要擔心一下。”?

“什麼事?”耀陽還在沉思,聞言隨口問道。?

倚弦道:“魔門其他各族等輩或許不知道刑天族地在何處,但是刑天氏自己絕對不可能會不曉得。我們這樣瞎逛,並沒有去刑天族地,恐怕刑天氏看出我們的行踪,已經起了疑心,最怕他們會不耐煩,轉而向牧場尋事,那才叫做麻煩。”?

耀陽猛然驚醒道:“是啊,如果這個時候刑天氏對牧場動手,真的就要頭痛了。我們要想個辦法,怎麼樣再次把他們這些貪婪的傢伙全部吸引過來。”?

倚弦笑問道:“看你剛才一臉沉思的模樣,不知想出什麼妙法沒有?”?

耀陽道:“辦法當然有,其實很簡單,只要讓他們確定秘匙在我們手中就行。”?

倚弦看了看小千和小風道:“這個還不容易,你的兩個小徒兒就能幫我們搞定,不過如果要有影響力,那就非我們親自出面不可。”?

耀陽低頭沉思片刻,突然笑道:“既然崑崙山蟠桃盛宴還沒開始,那我們不如搶個先,也搞個盛會吧,像當初'奇湖大會'一樣。當時我們還以為這有多厲害,現在我想以我們兩兄弟的聲望,一定會更加轟動的。”?

倚弦心忖片刻,點頭贊同道:“你小子就喜歡出風頭,不過地點在哪裡呢?”?

耀陽哈哈一笑道:“三界之中,龍蛇混雜、無所不有的地方除了輪迴集外,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妖月夢塚。輪迴集在陸壓老家,還有冥帝這個老傢伙在,形勢不由人,並非是個好地方。所以除了妖月夢塚,別無其他選擇,這次盛會,就叫做妖月夜宴吧。哈,肯定能震驚三界,無人不知。”?

倚弦笑道:“這個騙局未免玩得太大了吧?”?

耀陽聳聳肩,嘻嘻笑道:“你不覺得玩笑越大越好玩嗎?我們從來都是被人家耍的,這次也該我們耍他們了。其實只要不貪心的人根本不會被耍,而玩玩那些貪心的傢伙,本來就沒什麼,順便給他們一個教訓!”?

倚弦感慨道:“你說的也是。不過,想起來從前我們還是兩餐難繼、受人凌辱的下奴,誰知道現在竟能將三界四宗玩得團團轉,世道無常,真是不可思議!” ?

耀陽嘆道:“說起來還是要謝謝蚩伯,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沒有他就沒有我們今天,雖然他也是用心不良。現在不說這個,我們就這麼定了,在妖月夢塚開了盛宴,用以確定秘匙就在我們手中的消息,不只是因此可以將刑天氏拖住,也能試著將後面的尾巴解決掉。”?

倚弦道:“不錯,那就這樣吧!”?

又有大事能做,天性喜歡熱鬧的小千和小風大是興奮,躍躍欲試。曾經被蚩伯抓去做事的小仙卻知道魔妖的厲害,不由擔心道:“耀大哥、易大哥,你們要小心點,那些魔妖兩宗的人都不是善與之輩,就怕弄巧成拙,反為之所乘。”?

耀陽信心十足,笑道:“放心,對於這些傢伙,我還是知曉他們脾性的,有足夠的利益,就算殺親滅族之仇也能暫時放下。而且魔妖兩宗之中能威脅到我們的人並不多,盡可以放十二分的心。”?

倚弦也自信道:“小仙姑娘不用擔心,魔妖兩宗不知有多少人恨我們兩兄弟入骨,但是有幾人敢真對我們出手。所以這方面我們還是有些把握的。”?

見倚弦也這樣說,小仙也不再說什麼。?

於是,耀陽和倚弦就討論起這個妖月夜宴的細節來。畢竟這其中任何細節都馬虎不得,萬一露出什麼破綻,那就真麻煩了。定下具體事宜,耀陽便拍拍小千和小風的肩膀,道:“兩位徒兒,這次又該你們出手了。”?

“哈,沒問題……”小千與小風對夢塚可是熟門熟路,這事怎麼可能會難倒他們,當下立即應命,按照兄弟倆所說的先行潛回夢塚去佈置。?

看小千和小風離去,耀陽和倚弦帶著小仙也離開此地。?

三人大大方方地向妖月夢塚進發,這次還是一樣且走且遊,絲毫不把身後跟著的一大竄魔妖兩宗放在眼中。?

離耀陽、倚弦兄弟倆一行人有百里之遙的一處無名山巔。?

迎著烈烈山風,魔門東離族唯一的外姓宗主聞仲正與二大長老蚩梟和蚩唳議事,一干族中戰士站在遠處四處戒備。面對現在三界開始紛亂的形勢,冠為魔門五族之首的東離族也不得不細細思量對策。?

此時,申公豹騎“天烏”匆匆而來。下騎之後,申公豹走前,向聞仲以及兩大長老行禮後,就道:“回禀宗主,此時耀陽和小易兩人還是不急不緩地四處閒逛,但他的兩個弟子似乎是向妖月夢塚而去,而據屬下估計,那兩兄弟也應該去望妖月夢塚而去。”?

“妖月夢塚?他們想幹什麼?”聞仲微一皺眉,略有深思。突然心中一動,警覺驟然而生,聞仲長眉一軒,猛地轉首向天際望去。此時兩大長老和申公豹也同樣心生警兆,跟著看去。?

天際幾點黑影飛馳而來,轉眼間已到聞仲等人面前。卻是共工氏宗主淳于淼攜子淳于琰而至,身後還有妖媚入骨的四相魔將跟隨。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6 11:17
第四章主動被動

聞仲揮手讓警戒上來的東離族人退下,抱拳笑道:“沒想到淳于宗主會突然到訪,聞某未及遠迎,還請恕罪。”

共工氏一行數人落下身來,淳于淼也回禮道:“哪裡,共工氏突然造訪聞宗主,冒昧冒昧……”

陽奉陰違的一番客套話之後,淳于淼便開門見山地道:“聞宗主,本宗也不會無故來此。這次來為的是想跟貴族商量一件對雙方都有利的好事。”

“哦……”聞仲不動聲色地道,“淳于宗主請說!”

淳于淼沉聲道:“聞宗主應該清楚,五族數百年來的僵持形勢已經不復存在,祝融氏自宗主祝蚺被殺後,便已經沒落,無力與我等四族抗衡。防風氏的奕姬白白修練了滅情道,感情用事,因為弟子之死而喪失鬥志。刑天氏一族自認是聖帝刑天之後,高傲得很,素來獨來獨往,不屑與我等其他各族同事,何況此次又事關刑天族地之秘。綜觀現在我聖門各族,早已四分五裂,根本不可能再齊心協力。”

聞仲微微一笑,道:“那淳于宗主以為該如何是好?”

淳于淼道:“刑天族地為聖門各族之首,其中藏有三界之秘,甚至能威脅到神玄兩宗,老實說我聖門五族無不對之虎視眈眈,可惜無有著手之處而已。如今有耀陽和小易那兩人竟說是要用秘匙開啟刑天族地之秘,由此更讓我聖門五族人心各異。包括你我都對之很有興趣,誰都想最終奪得刑天族地之秘。但各族相拼,誰都難以占得便宜,如此情況之下,就算強如貴族東離也難以隻手遮天,所以本宗便有一個很好的建議。”

聞仲還是微笑如故,溫和的眼神卻似藏刀一般,一掃淳于淼,淡淡道:“哦,是何建議,淳于宗主請說?”

淳于淼鏗然道:“很簡單,就是你我兩族合作聯盟,共分刑天族地之秘。不知聞宗主以為如何?”

聞仲盯著淳于淼看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好辦法,聞某非常贊成淳于宗主之言。我們不如好好聊聊,站著說話挺累的,請坐!”當即一揮手,魔能擊在地上,頓時便竄起一塊巨型堅石,再一擊,堅石已經化成桌椅,桌面石凳光滑如境,多餘的石塊已化為塵土落地。

這一手魔身元能的運用之妙,妙至臻境。

“聞宗主果然好身手!”淳于淼神態自如地讚了一聲,隨意坐了下來。淳于琰神色微驚坐在父親旁邊,四相魔將則站在他們的身後。

魔族之人素來不需多說廢話,直接進入正題。聞仲道:“淳于宗主,聞某說話也不拐彎抹角,我族也不貪心,只求能得知刑天族地之秘便好,所以對於淳于宗主所說平分的協定非常贊同!”

淳于淼道:“爽快,就此說定。不論刑天族地之中有何秘密,大家平分便可。”

當即,東離族和共工氏兩個宗主互相擊掌,就此結盟。但是卻沒有說如果刑天族地之秘不能平分,那該如何,各自打算,大家心照不宣,表面上卻是親近了不少,兩族人也都帶了一些笑容。

淳于淼問道:“如果想要得到刑天族地之秘,有一點我們首先要確定,那兩個小子是否真的知道刑天族地所在。看近來他們都在遊山玩水,做些絲毫沒有意義的事情,彷彿根本沒有去刑天族地的意向。不知道是不是在耍我們?”

聞仲淡然一笑,道:“那兩人的行為古怪,可能另有打算。不過他們知道刑天族地所在之處的可能性很大。那個叫小易的傢伙來自冰火輪迴獄,那裡是真正三界四宗難觸之地,連神玄兩宗都為之忌憚。裡面關押著各種奸細叛徒,那些傢伙處心積慮探查已久,絕對會有人知道刑天族地之秘。據聞某調查所知,這個來歷神秘的小易跟知道刑天族地之秘的人有所接觸,他可能就是為了刑天族地之秘而出現的。所以基本上可以肯定,他們的確是知道刑天族地在哪裡。”

淳于淼點頭道:“這倒也是,本宗贊同聞宗主的觀點,而且刑天氏最近也一直在跟踪他們,顯然是認定他們知道刑天族地之秘。”

“既然已經肯定,那淳于宗主以為我們該怎麼做?”聞仲含笑問道。

淳于淼道:“只是刑天氏的行踪有些奇怪,他們暫時並無準備動手,當中是不是有什麼蹊蹺?”

聞仲也略有沉思。

此時,突然有東離弟子匆匆而來來到申公豹耳邊低語一番。申公豹聽了幾句驀然大驚,呼道:“怎麼可能?”

申公豹也算是東離族的一號人物,卻如此咋呼,聞仲聽了不由暗自皺眉,沉聲問道:“申長老,何事值得你如此驚咋?”

申公豹最善於察言閱色,哪會不會知道聞仲在責怪他,忙道:“宗主,申公豹有事相告。”

聞仲面有不快,責問道:“什麼事?”

申公豹知道此事不需避諱,便直言道:“據屬下得來消息,那個自稱耀陽兩個弟子的小妖現時正在妖月夢塚四處散佈消息,說是耀陽和小易那兩個傢伙準備在妖月夢塚開個宴席,說什麼誠邀我聖妖二宗所有有心知道刑天族地之秘的高手,不知他們想搞什麼鬼?”

也難怪申公豹會吃驚,這招顯然是在學習當年他冒充兀官臠在奇湖舉行五族議會。聞仲和淳于淼自然不會知道申公豹的想法,聽到都不免一驚,相互對視,滿臉狐疑。都無法肯定耀陽和小易究竟想幹什麼?

聞仲心中立時對兩人更有一種戒意,卻沒有說出來。

淳于淼沉思半晌,問道:“聞宗主以為他們意欲何為?”

聞仲苦笑道:“聞某也看不出他們的意圖。老實說,近來三界大事真是層出不窮,前幾百年甚至千多年的事情加起來也不如這段時間發生得多。細細想來,人界戰事由姬昌逃出朝歌而起,三界四宗大事從冰火輪迴獄被破開始,哪件事沒有耀陽和小易的影子。而無論如何,最終我聖門之事大部分都是被他們從中破壞的。到現在為止,我們還奈何不了他們,從這點能看出來,他們不只是修為冠為三界青年高手之首,恐怕智略方面也沒多少人能勝過他們。如今他們這樣做,必定有他們的用意!”

後面的淳于琰聽了大有嫉意,但他也知道這是事實,只是微不可聞地冷哼一聲,沒有說話。淳于淼也在兩兄弟手中吃過蹩,聞言狠狠道:“本宗主就不信他們真能吃定我們聖門五族。”

聞仲微笑,也沒有去反駁淳于淼的話,卻是道:“雖然不敢肯定他們的意圖何在,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馬上會在妖月夢塚出面,我們不必辛苦地在這裡等他們,何不直接去妖月夢塚?”

“聞宗主所言甚是!”淳于淼點頭同意。

當下,東離族和共工氏眾人齊齊趕往妖月夢塚而去。

在一個僅有微光的無名岩洞中,黑衣老者盤膝而坐,閉目靜修。一縷縷的黑氣從他身體內冉冉蒸騰而出,卻是環繞在他身邊沒有離開。那黑氣有如生命一般,團團圍住他向外張牙舞爪,像是莫名狂烈的怪獸卻被緊緊束縛。黑氣越來越濃烈,逐漸地將他吞沒,最後化成一團彷彿永不消散的黑霧,恍如黑夜的噩夢。

驀地,黑氣遽然飛旋起來,快速無比地沒入黑衣老者身體之內,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黑衣老者微籲一口氣,緩緩睜開雙眼,深沉的目光投向岩洞入口。

卓長風由遠及近而來,在洞口發出較重聲音,微停向前一會,接著大步踏入,到了黑衣老者身邊,恭敬地道:“尊主,長風有事禀報。”

黑衣老者沉聲道:“你說!”

卓長風道:“耀陽和小易兩人突然讓人宣布要在妖月夢塚設宴,邀請聖妖兩宗前去赴宴,並且沒有任何限制,只要有興趣之人都可以過去。據他們之前透露刑天族地之事,此次極有可能就是為了刑天族地之秘而設的宴席。”

“刑天族地?”黑衣老者聽到此言,以他的鎮定也不由大驚道,“難道他們真的知道刑天族地所在?”

卓長風點頭道:“據屬下所知,他們不只是知道刑天族地所在,還隨身攜帶三界奇寶'梵一秘匙',現在三界四宗的人都相信打開刑天族地之秘的關鍵就在他們。”

“哼,刑天族地!”黑衣老者深皺眉頭,陷入沉思。

卓長風自是知道尊主思考不容打擾,當下在一旁靜待。

黑衣老者突然嘆了一口氣,臉上有難以置信的神色,搖頭嘆道:“不僅知道刑天族地所在,連'梵一秘匙'都落在這兩個小子的手上,難道他們真的有可能是魔星降世?”

“魔星?怎麼可能。尊主,據上古聖典記載,魔星指的是一個人啊,怎麼會是他們兄弟兩人?”卓長風在質疑之時,仍是大為震驚,刑天族地之秘雖重要,但還不如魔星降世讓人震駭。

黑衣老者露出無奈的笑容,沉沉道:“如果魔星之事就像你說得這麼容易讓人了解,那還會有什麼可怕的?世間中最讓人恐懼的事情就是知道其之可怕,卻又不知其可怕在何處。否則魔星之事相傳於數万年之前,所謂上古聖典其實也只是後人記載而已,怎能窺其全貌。當年就如三界最博知的鱉靈聖母也不知魔星到底是怎麼回事。”

卓長風遲疑地問道:“那尊主何以認為他們可能就是魔星?”

黑衣老者突然站了起來,來回踱步一會,道:“其實這事已有預兆,長風,你有無發現三界之亂的起源就是他們兩人。近來的三界大事幾乎沒有一件事不是跟他們有關?而別人或許不知,但本尊主卻清楚得很,他們兩人的修為進展之快超過三界六道萬千年來固有的常識。即使如當年得到天地異能的刑天氏也遠有不及。不過就這麼一段短得連修為奠基都遠遠不夠的時間,他們的修為已經將三界四宗所有最傑出的青年高手遠遠拋下,這樣下去恐怕連老夫也遲早被他們超過。 ”

“尊主多慮了吧!如果說起來,練《滅天聖典》的慕行雲若是得全五大宗主的魔軀,那他的修為進展也極為誇張啊?”卓長風還有疑問。

黑衣老者冷笑道:“虧慕行雲是玄宗著力培養的年輕高手,他卻不想想為何三界聖門這麼多渴望成就超然的法道高手,卻沒有一個膽敢去去修煉《滅天聖典》的?因為有機會得到《滅天聖典》的高手都清楚得很,練這種東西就如飲鳩止渴,不到最後關鍵自是不知其痛苦之處。不過也活該慕行雲倒霉,本來他或許會是三界四宗新一代人物最傑出的代表,可惜一下子被那兩個莫明其妙的小子壓過,所以論誰都不會服輸,自然難免會想到尋捷徑修煉。”

卓長風道:“尊主考慮得果然仔細周全。”

黑衣老者繼續道:“這些或許還不足以作為依據,但是自從獲得歸元異能的他們進入本應無人能入的無極祕境之後,就已經打亂了三界六道的平衡,很多事情已經無法預計,包括輪迴集之變,本尊主提前出現,以至於後來諸事其實都三界起變的先兆。此事不只是大出神玄兩宗的意料之外,連本尊主也預料不到,所以… …一旦他們真是魔星的話,說不定連本尊主最終也會難逃魔星厄運。”

卓長風大驚,不解道:“難道尊主也會受其之亂?”

黑衣老者搖了搖頭,沉吟道:“這點連本尊主也不知道,事實上魔星宿命是上古聖典中唯一沒有註明一切的秘密,沒人可以弄得清楚魔星帶給三界六道的會是什麼,甚至有可能是泯滅塵世中的一切。”

卓長風疑惑道:“那會否魔星之事並無傳說中的可怕呢?”

黑衣老者搖頭道:“可能性極低。當初天地三界之尊盤古修為通天,遠非現在三界四宗諸輩可比,即使如後來被認為三界奇才的伏羲、廣成子等人也難以與之抗衡,但是如他這樣數万年來無人可比的人物,也為魔星傳說深為戒懼。'刑天抗帝'之事遠不如魔星嚴重,刑天只是魔星之起因,而無極祕境將是魔星之源,故而在他解決刑天后,拼著一身三界六道無與倫比的修為封住無極祕境。而說到底後來廣成子建立玄宗也是為了應付魔星之事。你認為魔星會有這麼簡單嗎?”

卓長風深吸一口氣,如果連上神盤古這樣的人物也對魔星忌憚非常,那事情的嚴重性恐怕又要另外估算了。

黑衣老者冷然一笑,道:“現在連刑天族地之秘都要因這兩個小傢伙重現人世,事情可真的更加熱鬧了。”

卓長風問道:“那我們要否應該一去?”

黑衣老者揮揮衣袖,淡笑道:“我們當然要去看看這兩小子在玩什麼把戲,不過在崑崙山蟠桃盛宴之前,我是不會露面。免得引起神玄兩宗的警惕,讓他們有所防備。不過可以放心,神玄兩宗那些傢伙,平日就會裝作清高,最好是我聖妖兩宗自己先爭個元氣大傷,然後他們再出面收拾殘局。這種陰招他們是屢試不爽,這次老夫就讓他們再過癮一把,哈哈……”

黑衣老者大笑著身如電影,先行離開岩洞,卓長風落下一步,隨後緊緊跟上。兩人從巨峰而下,齊齊馳向妖月夢塚。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6 11:18
第五章美麗傳說

耀陽、倚弦與小仙三人站在高十數丈的“妖月夢塚”牌坊旁邊。

倚弦是初次來到,雖然現在他經歷各種奇事,也去過各處異地,不會想當時初到的耀陽如此震驚,但仍是驚異不少。放眼望去,夢塚之內各式房屋林立,各類小攤、商舖和酒家叫賣吆喝。比起有如小型城鎮的輪迴集而言,“妖月夢塚”倒更像是一個什麼都有的市集。

各種原形畢露的妖物、已化身人形的妖人來來往往,車水馬龍,喧嘩得很。

這次耀陽成了嚮導,饒有興趣地帶著倚弦四處閒逛,將他所知道的東西都介紹給倚弦,笑道:“我就在這裡認識了兩個乖徒兒,也跟小仙再次見面。”

小仙微笑道:“那時,耀大哥跟小千和小風鬧了起來,後來聽到我出事了,他們才急急趕來。我那時被豬頭三纏住,幸好耀大哥相救。 ”

倚弦大笑起來,調侃道:“看來是英雄救美?”

小仙頓時臉色粉紅,羞得低下頭去,不過余光偷偷瞄了耀陽一眼。耀陽向小仙一笑,又對倚弦道:“救美倒是不錯,但這個英雄就差遠了。當時我的法道修為低得很,說不定連豬頭三也比我強了不少。被九尾狐挾製到此,說句話還得看她臉色,甚至一隻臭屁的黑胖狐狸都不把我放在眼中。那時可憋氣得很,哪像現在,九尾狐也得忌憚我們。不過當時跟小千和小風認識倒是有點意思……”

耀陽便將當時小千與小風與自己如何認識的情況說了出來,倚弦聽到後面不免啞然失笑,就連小仙也忍俊不禁,笑得不可開交。

幾人邊說邊笑著,忽然耳邊聽到喊聲,抬頭看到小千和小風擠開人群過來。

看得三人滿臉笑容,小風詫異道:“你們在笑什麼,這麼開心。”

小仙笑道:“我們正在說你們當初和耀大哥認識的事情。”

“原來如此,嘿嘿……還說那些作甚麼……”小千和小風都有些不好意思地傻笑幾聲。

小千道:“哦,對了,師父,你交待我們的事情已經搞定。現在三界四宗無人不知我們在夢塚設宴的事情,估計到時候的盛況絕對不下於當初'奇湖小築'的大會,嘿……”

小風接著道:“我們已經將宴席設在夢塚最為繁華熱鬧的'妖苑',而且包下整個'妖苑',足夠容納數千人。怎麼樣?師父,這個已經是夢塚中最好的地方,除此之外,沒有更好的地方。”

耀陽滿意地點頭道:“不錯,你們兩個現在做事越來越不錯了,沒丟我這個師父的臉。晚上為師再教你們幾招好用的,以後多多保持。”

“多謝師父。”小千和小風興奮謝道,他們對那種看起來比較威風的招式特別感興趣,但耀陽自然不希望他們學華而不實的招術,所以很少教他們。

小千嘻嘻一笑道:“對了,還有一件事,知道我們在'妖苑'見到誰了嗎?”

耀陽隨手給了他一擊,罵道:“臭小子,在我面前還玩這樣吊胃口的花招,你找死啊。還不趕快說出來。”

小千摸摸頭,不敢再賣關子,委屈地道:“我們見到防風氏的婥婥小姐了,她就住在'妖苑'的西樓,還託我們傳口訊給師叔,說是要師叔到了夢塚後記得要去找她。嘿……師叔,我想你不會不去吧?”

耀陽哈哈一笑道:“廢話,你師叔肯定是要去的。小倚,你現在就趕快過去,別爽了美人的約,這事對你而言是最重要的,做兄弟的一定支持你到底。至於宴席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了,你不用擔心。記住,最好給我帶個弟妹之類的回來,哈哈……”

“去你的,總在哪里胡說八道?”倚弦瞪了他一眼,先行遁空離去。他知道要封住耀陽的口,難比登天,還不如不聽不問走開才不用煩心。

隨後,耀陽則帶著小仙、小千與小風三人也向“妖苑”而去,他們現在就要開始準備佈置宴席了。

“妖月夢塚”甚是奇特,白霧結界封住入口,不是凡人所能看清和進入的。但進入之後就是另一片天地,除了各式房屋外還有各種奇景分佈,就在其中還有一條清澈的小河叫“妖池之水”,河中有一塊奇特的沙洲,而“妖苑”就是建在這個沙洲之上,成了“妖月夢塚”中的又一奇異景色。

“妖苑”可說是“妖月夢塚”中最有名的繁榮地,尋常妖魔二宗中有身份的人都會住在此處以示身份尊貴,小千和小風為了讓此次宴​​席更具影響力,無可避免肯定要在此地準備。

“妖苑”西樓則一直是專門用來招待女性貴客,住在此處的人倒是不多。而婥婥貴為魔門防風氏的大弟子,當然是住在西樓最好的貴賓廂房中。

倚弦遁身來到“妖苑”西樓,隨便找了個小廝詢問婥婥所在。那小廝便帶著他左走右拐,到了西三樓的雅房,小廝便離開了。

倚弦心中忐忑,在門口遲疑片刻,深吸一口氣,伸手在門前滯了一下,這才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一身淡雅素裝的婥婥就在廂房之中,靜靜地坐在榻上,等待倚弦到來。看倚弦來了,婥婥眼底除了淡淡的幽怨外,還抹過一絲難以發現的欣然悅色,看了倚弦半晌,輕聲道:“陪我散一下步好嗎?”

“樂意奉陪!”倚弦露出欣然微笑。

兩人緩緩步下西樓,來到“妖苑”外的沙洲之上,踏在細軟的沙土之上,任由細紗溫柔地將腳包圍,享受那種異樣的溫馨感覺。看身周妖池之水的溪流輕輕而過,那潺潺細流像是精靈般躍然跳動,發出悅耳的叮咚之聲,甚是爽心悅耳。

倚弦看著這緩緩水流,道:“這裡的溪水看起來就像是有靈性一般。”

婥婥微笑道:“不錯,妖池之水也是'妖月夢塚'的一大特色,跟輪迴集的奇湖不一樣,奇湖雖奇,但我總認為它不如妖池之水的靈氣。”

倚弦好奇問道:“你常來'妖月夢塚'?”

婥婥搖頭道:“沒有,我就只來了幾次,這裡的人不大歡迎我們聖門。”

倚弦輕步前行道:“妖宗有自己的特性,似乎不是很喜歡別人干預。”

婥婥淺淺一笑,不置可否,卻是抬頭看向天際異常明亮的圓月,道:“你知道為何這裡會被稱為'妖月夢塚'嗎?”

“這倒不知。”倚弦搖頭。

婥婥嫵媚一笑,道:“因為在夢塚之中,每晚都是月圓之夜,這裡的夜月永遠都不會殘缺,故而稱之為妖月。”

倚弦不由訝道:“每晚圓月?為何會有如此奇景?”

“這個誰也不知道,反正千百年來'妖月夢塚'就是這樣了。這'妖月夢塚'也算是妖宗的一個驕傲,或許跟冥界的星月日一般,總也有些特殊的來歷吧。”婥婥幽幽一嘆。

倚弦道:“各宗有別,這也是很正常的。很多事情都可能是因為宗族有別,而各有不同意見。”

婥婥深深地看了倚弦一眼,道:“但是愛情卻沒有宗族之別。”

倚弦微怔一下,點頭道:“那倒是實話,當年防風氏后羿和龍族嫦娥的龍魔之戀搞得轟轟烈烈,三界皆知,讓人不得不深信愛的偉大!”

婥婥淡然一笑,低首看著活潑輕靈的水流,道:“后羿和嫦娥之戀的確是震動三界,但是你可知,除此之外,三界之中還有可歌可泣的人妖之戀。”

倚弦又是一怔:“人妖之戀?”

“不錯,這是一個美麗的傳說!”婥婥頷首,眼中露出無比嚮往的神情,道,“千百年前,人界之主舜帝南巡之時受到異族伏擊,舜帝身受重傷,藥石難治,回到帝都已是危在旦夕。傳說其之傷勢只有'淚竹妖心'才能救治,為救夫君,娥皇、女英竟來到夢塚承受萬千痛苦捨身成妖,化身淚竹,奈何天意難違,她們最終還是救不了舜帝。舜帝在妻子捨身而回之時已經去世。兩女萬念俱灰,於是自滅妖身,投江殉夫。這妖池之水據說便是來自娥皇、女英殉身之江,深受二女感動,故有靈性。此事已成千古佳話,在人界也是​​廣泛傳說。”

倚弦靜靜地聽完婥婥述說,不由感慨道:“生死相隨,此情不滅,人間真情,莫過於此。得妻娥皇、女英,想必舜帝此生已無憾事。”

婥婥幽然道:“這雖然只是一個傳說而已,老的無法考證,但是這段感情委實讓人羨慕得很。”

倚弦點了點頭,默然無語。

婥婥突然展顏易笑,道:“其實,我說只來過'妖月夢塚'幾次也不怎麼正確,因為我小時候在修煉之時,常常瞞著師尊,跟姐姐偷偷溜到這裡來玩,所以才會對這裡很熟悉。記得當時我被娥皇、女英的故事感動得大哭一場,更時常被姐姐嘲笑……如果現在還能跟姐姐來這裡那該多好… …”

倚弦看婥婥說著說著就黯然淚下,忙岔開話題道:“娥皇、女英雖死,但是她們的事蹟卻得以流傳下來。後世無不為之敬慕不已,也由此感動更多的有情男女,促使真愛能夠長存於世,也算是恩澤後世了!”

婥婥將一時哀傷瞞在心底,聞言微笑道:“娥皇、女英能這樣做,只是因為她們深愛著舜帝,願意為舜帝放棄一切。真是這種愛意,才會讓人感動。”

倚弦也為之深深感觸,心中的愧疚之意油然而生,猶疑片刻後對婥婥道:“婥婥,有件事情我不想再隱瞞你了。其實我一直無法清楚地想起我的前世,所有的一切我有所感動,但並無感同身受,就像是感知別人的事一般。所以從前對你才會……這事,我一直瞞著你,現在我不想再騙你​​了。”

婥婥對此彷彿絲毫不在意,只是一笑置之,道:“從前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也無法改變,就不再重要了,記不記得也無所謂。你不需要再有任何顧忌,最重要的是現在,把握現在的感覺就行了。”

“謝謝!”倚弦不知為何,心中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婥婥此時索性調轉​​話題,道:“易大哥,你們怎麼會為了'刑天族地'與'梵一秘匙'而惹動我聖妖二宗的一眾高手,按理那是牧場之事,你們最多也只是幫忙而已,不至於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倚弦苦笑著將實情毫不隱瞞地說給婥婥聽,雖然婥婥也是魔宗五大族中防風氏的一員,但是倚弦卻絕對相信她。

“原來是這樣……”婥婥沉吟道,“你們這次惹下的麻煩可也不小。刑天族地跟'梵一秘匙'聯繫起來,足以讓任何一方覬覦。我聖妖兩宗的勢力不小,萬一牽涉起來,你們可能很難脫身。”

倚弦自信道:“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事已至此,我們也只能這樣做下去。不過,我就不信,以我跟小陽聯手,還會在一幫散如散沙的魔族手中吃虧不成?”

“話雖然沒錯!”婥婥微嗔道:“但你不要太過大意,雖然你們的修為很高,但是面對其他幾族,你還是要小心一點,畢竟他們的勢力絕對不可小覷。你們不過幾個人,如果硬拼,連一點勝算也沒有。”

倚弦笑道:“這點你可以放心,我們不會傻到跟他們硬來,要不哪需要這麼麻煩?小陽鬼點子特多,他有辦法玩轉那些傢伙,我也自信對他們頗有了解。”

婥婥用腳尖輕踢了一下水面,看那**起細微漣漪向周圍無邊蔓延,沉吟道:“現在我們聖妖兩宗的形勢已經迥然大變。首先祝融氏在祝蚺死後,就聲勢大落,不復往日之威,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祝融氏的根本沒有怎麼受損,誰都不能小看他們。刑天氏則一向與其餘各族不合,他們現在的行踪有些詭異,誰也不知他們的目的,不過身為刑天之後的他們恐也不是那麼簡單。東離族的聞仲是老狐狸,更不易對付,實力也是五族之首。共工氏從不低調,這麼熱鬧的事情他們肯定會大張旗鼓地參與。至於我們防風氏,已經沒有很大野心,只能隨波逐流,只是不能違背聖門最終利益。現在的聖門的確已經成了四分五裂的格局,但也不能排除幾族之間相互私下聯手。”

倚弦訝道:“你們五族現在還會重歸於好麼?”

婥婥搖頭道:“這個易大哥就有所不知了。我們聖門五族,向來都有紛爭,常有勾心鬥角之事,但鮮有全族對抗的事情發生,一旦有神玄兩宗入侵的話,都是五族聯手對抗。但是這次刑天族地之秘,卻將這唯一的團結也一把捏碎。沒有一族不想得到刑天族地之秘,然而刑天氏豈肯將自己的族地之秘拱手讓出?現在各族都不知道各族會有什麼反應,相互忌憚,卻也不肯妥協退讓。”

倚弦嘆道:“沒想到五族竟也是這麼複雜。”

婥婥微蹙纖眉道:“三界四宗的事情沒有一件是簡單的,就如神玄兩宗對我聖妖兩宗也是態度曖昧,誰都不清楚他們到底在想什麼。加上現在妖宗的人可能也是在一旁窺視,事情變化可能已不是任何人所能控制的了。”

倚弦點頭示意贊同,道:“這倒也是……”

說著,兩人已經走得遠了,沙洲之上留下兩人留下的一個個清晰的腳印。但微風拂過,沙洲卻跟這水流一般起了層層波紋,灑灑揚揚的細紗逐漸將腳印覆蓋,將一切的痕跡慢慢地消除。

婥婥裊裊而行,纖纖玉指輕柔撩起被微風吹散的長發,輕聲道:“易大哥,其實你們的處境,因為那個突如其來的黑衣老者而變得極其微妙,我聖門其他幾族雖然對你們虎視眈眈,又恨你入骨,卻也不敢輕易動你們,因為他們沒有把握能應付黑衣老者的手段,這也是他們急迫想得到'刑天族地'之秘的原因之一。”

倚弦想起當日在牧場與刑天氏父子的對抗,大有感觸的點頭道:“黑衣老者的存在,的確增加了我們的安全性,即使對'梵一秘匙'志在必得的刑天氏也會為此而有所退讓。”

婥婥點頭道:“由於黑衣老者實力強悍無匹,使得各族無不對你們更是忌憚,如無必要他們不會冒著跟黑衣老者做對的危險對你們痛下殺手,所以此次夢塚之行,你們應該並無很大危險。但是你們還是要小心謹慎,畢竟現在三界的形勢因為黑衣老者的出現變得非常緊張,誰都不知會發生什麼變化。”

倚弦笑道:“你放心吧,我自己會小心的,倒是你身為防風氏宗主的親傳弟子,更要小心點,我怕那些傢伙會對你不利。”

“你當心就好,他們還不敢對我怎麼樣。”婥婥淡然一笑,再次抬頭望向天際圓月,幽然道,“其實我已經厭倦現在這樣的生活,只希望能跟心愛的人長相廝守,過著平靜而溫馨的日子,這些打打殺殺、勾心鬥角非我所願。所以你要好好地活下去,這是你欠姐姐的,你答應她會照顧我一生一世!”

婥婥清淡的言語中蘊含著深深的愛意,倚弦如何不知,他長吁一口氣看向婥婥。婥婥沒有避開他的眼神,只是略帶憂傷地看著他,眼中柔情無限。

想到姮姮為他而死,而婥婥對他的一往情深,倚弦心中感動不已,情不自禁地一把將婥婥摟在懷中,低語道:“我會照顧你生生世世的,永遠不會讓別人傷害你!”感受著滿懷的軟玉溫香,他的心中湧起一種異常溫馨的感覺,渾然忘卻了任何煩惱。

兩人相擁,兩相無語,時間在淒傷的甜蜜中像是如這妖池之水一般潺潺流過,一片清馨的靜謐。

但在月光之下,倚弦無法看到的背面,綽綽苦忍已久的淚水潸然而下,有傷感,有感動,有欣慰,也有心酸……

良久,婥婥悄悄抹去滿臉淚水,輕手推開倚弦,又是一副欣然笑顏,問道:“對了,易大哥,你最近有沒有見過幽雲仙子?”

“幽雲……”倚弦沒想到婥婥在此時會問起這個,頓時大為尷尬,看著綽綽笑靨如花,不知該怎樣回答,心中大是為難。

婥婥卻是做了一個鬼臉,笑逐顏開地道:“易大哥你不用這麼緊張,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倚弦笑了笑,掩去一絲不安的神色,卻沒什麼話可說,這個時候他真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婥婥含笑默然陪著他又走了一段路,道:“易大哥,時間不早了,也該回去準備一點事情了,畢竟你們這次開的宴席事關三界形勢,準備周全一點為好。我也要為我們防風氏好好思量一下。”

“是啊,的確不早了。”倚弦看看天上永不會殘缺的妖月,莫名地微嘆一聲。

婥婥微笑道:“我要先回去了。你自己要小心,對了,如果你有什麼事情弄不明白的話,可以去向夢塚最有名的三界靈媒苦鱉婆婆請教,她定能給你一個回答,如果連她也不知道,那問別人也沒用。”

“放心,我知道的。”倚弦點了點頭。

婥婥握了握倚弦的手,低聲道:“我走哩!”然後不等倚弦開口道出再見的話語,便轉身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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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夢塚夜宴

倚弦怔了一會兒,看著婥婥遠去的身影,心中悵然若失。至婥婥消失在身前,他才輕步踩在沙洲的軟沙之上,低頭看著腳下被擠開的細紗,心中思緒如梭。

“師叔,師叔……”聽到背後有人叫他,倚弦抬頭望去,來的是小千和小風兩人。他們急急跑來,喘了口氣,道:“師叔,你還在這裡啊,走了,魔妖兩宗的人物基本上都到齊了。”

倚弦訝道:“這麼快?他們可真心急啊……”

小千得意道:“這就可以看出我們兩兄弟的本事了,三界各路人馬無不急忙趕到。何止是魔妖兩宗,連神玄兩宗也時有弟子出現,看來他們也按耐不住,準備插上一腳。”

倚弦點頭笑道:“你們厲害,竟能做出這麼大的影響。”

小風道:“師父已經散佈了消息,半個時辰後就開席,師叔快點回去準備一下,馬上就要你出馬了。”

“我?”倚弦愕然道,“你們的師父呢?這種場面一向是他最擅長應付的,幹嘛要我出什麼馬?”

小風搔搔頭道:“這個……師父好像說他是個大老粗一個,不會說話,所以還是讓師叔出面比較好。”

“大老粗?不會說話?”倚弦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道,“如果他是大老粗一個,在這樣場面不會說話,那我恐怕是一個認得幾個字的啞巴了。應付這種事情對那指揮千軍萬馬的他而言,易如反掌,哪用得著我?他這句話是騙誰啊?”

小千道:“師父也說了,在三界六道而言,風頭最勁非師叔莫屬。如果是對於人界天下,師父他自然會義不容辭地出面,但是現在面對的是三界四宗,他說話的份量還不夠足,所以也希望師叔不要推託了。”

倚弦知道小千這個說的是事實,耀陽在人界呼風喚雨之時,他卻是在四宗之中逐漸崛起。在人界,“火舞耀陽”之名足以鎮住任何一方諸侯,他的小易之名反而並沒什麼用處,但是在四宗之中,小易這個名字卻重了千萬倍,耀陽的名聲顯然還不如他。

不過,倚弦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耀陽不會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急匆匆讓兩名弟子來尋他,想來定然有事,於是雙眼厲芒一掃,道:“那你們的師父呢?他現在究竟在哪裡?”

沒想到倚弦會突然問起耀陽的下落,措手不及的小千和小風頓時面面相覷,支吾了半晌也沒崩出一句話來。

倚弦心中一驚,冷哼道:“你們幹嘛支支吾吾的,有話就說!”

被倚弦一喝,小風嚇了一跳,脫口道:“是那個騷……來了,師父才去陪她的。”他甫一說到“騷”字,就被小千踢了一腳,結果突然間五音不全,也不知“騷”後面的是什麼字,不過肯定不會是什麼好話。

“什麼?誰來了?”倚弦一臉狐疑。

小千賠笑道:“不好意思,師叔,是師娘來了,所以師父要去陪她。”

倚弦納悶地問道:“是哪個師娘?你們的師娘可是不少。”

小千尷尬地笑道:“是梅若冰……嘿……師娘。她一來,師父就拉著去'妖苑'東樓敘舊去了。”說起梅若冰,他雖然喊著師娘,但語調有些古怪,曖昧的偷笑之餘還有一絲不忿。倚弦也沒在意,他自然不會知道,小千和小風是因為小仙當初受梅若冰之氣的緣故,而對梅若冰大有意見。

倚弦沒好氣道:“難怪這傢伙不肯出來,原來是重色輕友,去陪女人去了。”

“這個……師父也是個男人嘛……”小千和小風曖昧地笑笑。

倚弦無奈揮手道:“咱們暫且不管這個急色鬼,對了,宴席到底準備得如何了,預備的花費夠不夠?”

小千笑道:“沒問題,哈哈,其實這次我們根本沒有花費甚麼備用物事?”

倚弦大訝,疑道:“你們不會做了什麼偷蒙拐騙的事情吧?”

小風大搖其頭道:“當然不是,而是因為'妖苑'的老闆娘說是跟易大哥是老熟人,所以沒有收取任何的定金或是費用。”

“老熟人?是誰?”倚弦更疑,他初次來到“妖月夢塚”,怎麼可能會有熟人,如果說是耀陽的熟人倒是還有可能。

小千道:“我們也不知道,師叔,你去了不就知道?”

倚弦猜想半天也想不到認識哪個妖宗人物,只好罷了,好整以暇地在小千和小風的帶路下,直奔妖苑南樓頂上的“摘星閣”。

“摘星閣”是“妖苑”最為上乘的議事廳,只聞其名編制到是仿照人間界殷商皇宮中的“摘星閣”所建,遠遠望去,的確顯出宏偉豪華的氣派來。

甫一到了閣樓之前,便見得一個美貌女子裊裊而來,微笑著迎接他們的到來。待到近前看清她的長相,倚弦不由大怔,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妖苑”的老闆娘竟然會是“奇湖主人”陸壓之徒——鄧玉蟬。

果然是熟得不能再熟的熟人。

倚弦笑道:“玉嬋姑娘,好久不見了。”

鄧玉蟬略帶歉意並大有深意的瞥了倚弦一眼,道:“的確是很長時間沒見,當日之時的情況實在是不好意思,實是師命難違,還請易先生見諒。”

倚弦知道她所說乃是當時奇湖小築下毒毒害他與幽雲之事,當即搖頭道:“過去了就沒事了,當時各自立場不同而已,再說你不也幫幽雲姑娘療傷了。說到底,我也沒有什麼損失,你也不必自責。何必耿耿於懷呢?”

鄧玉蟬欣慰地笑道:“易先生果然大量,玉蟬一直對此甚是愧疚,能得先生原諒,玉蟬也就放心了。”

倚弦笑著環顧四周,道:“沒想到你們'奇湖小築'做的生意會這麼大,還能做到'妖月夢塚'來,真是不簡單!”

“哪裡,哪裡!”鄧玉蟬淺笑道,“其實都是師尊當年的遠見卓識,才會令到小築能有今日的成就!”

“原來如此!”倚弦恍然道,“不過這次多謝你對我們兄弟的支持!”

鄧玉蟬莞而一笑道:“這個是小意思,就當作玉蟬向你賠罪吧。”

倚弦笑道:“這個禮就大了,易某多謝玉嬋姑娘。對了,此次宴席也算是熱鬧,不知尊師來了沒有?”

鄧玉蟬淡笑道:“師尊近來俗事繁忙,沒有空閒的時間,故而就不再來湊這次的熱鬧了。”

倚弦大是詫異,以陸壓的性格,怎麼會錯過此次的刑天族地之秘?口上卻笑道:“尊師不來也沒事,有玉嬋姑娘在也一樣。”

鄧玉蟬笑逐顏開道:“多謝易先生看得起!”

倚弦點點頭,歸元異能的靈應令他心中一震,驀然回首道:“客人都已經來了,現在是出去招呼的時候,玉嬋姑娘,來人較多,可能要麻煩你們了。”

鄧玉蟬含笑道:“易先生請放心,我'妖苑'經營已久,這點人還能應付得過來的!”說著立即呼喝了一聲,好些小妖當即現身出來,站在閣前準備迎客。

倚弦站於高台之上,居高臨下望去,下面一干魔妖兩宗的大小人物都進入了“妖苑”,直奔“摘星閣”而來,也是人聲鼎沸,熱鬧得很。

倚弦負手而立,迎風揚起長發,閉目感覺元能波動,感應到幾位大人物的到來,睜開雙眼,轉首笑問小千和小風道:“現在閣上來的可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包括魔宗五族,怎麼樣,你們怕不怕?”

“當然不怕!”小千和小風大拍胸膛,信心百倍地回答。

倚弦微笑道:“不怕就好,客人也差不多到齊了,我們進去吧。”

小千和小風點頭應是。

鄧玉蟬在後喊住倚弦,道:“易先生,宴廳之後還有個閣室專用於主客休息,你們不妨繞開先去那裡,如有什麼疏忽之處,也能好好準備一下。 ”

“玉嬋姑娘想得周到,易某明白哩。”倚弦會意點頭一笑,便不再直接進宴廳,而是聽從鄧玉蟬地建議,帶著小千和小風先繞過閣廳到了宴廳後的閣室。

這閣室跟閣廳只是隔了厚厚的一層幃幕,不過就此已將兩個房間完全分割開來,只有閣室裡面的人才能看得閣廳的一切。在這元能混雜之處,收斂氣息和倚弦、小千和小風並不至於被人察覺,當然倚弦也不怕被人知道。

透過帷幕,倚弦清楚地看清大廳中的一切。

除了宗主已死的祝融氏之外,魔門其他四族皆已趕到,各坐了一桌,佔據了前排的四席位置。

其中刑天氏的刑天滅等人自是一臉鐵青,他們的族地之秘可能被耀陽和倚弦公開,而且還不知消息是真是假。這種大失顏面的事情攤上他們,當然爽不起來,現在心中可能恨不得將兩兄弟生吃了。

東離族聞仲等人和共工氏淳于淼一眾大馬金刀地坐在一旁,大有冷眼旁觀之色,讓人無法猜透他們心中的想法。不過沒人會認為他們真的會超然物外而不再覬覦刑天族地之秘。

當然還有領著四名女弟子,眼神曖昧而絕豔的防風氏代表婥婥,她是閉目養神,絲毫不為即將到來的事情費神。

而此時,廳外魔妖兩宗的眾多高手也一擁而入,爭相搶著位置,不過他們也有自知之明,明顯地是有些忌憚,始終不敢欺近前幾排的位置,只在中間強佔座位,嘈雜喧嘩非常。

“滾開!”外面一聲陰冷喝聲傳來,幾人被拋開,頓時空出一條路來。卻是一身黑漆不見真面目的通天教主拂袖而入,眾人認得他,自不敢阻擋他。

看得魔門四族,通天教主倒也不託大,嘿然道:“原來各位這麼早就到了。”

沒人應聲,就只是聞仲淺笑道:“閒著沒事,還不如早點來湊熱鬧。教主今日是一個人來的?似乎有點冷清了,不大符合一教之主的身份。”

通天教主在他們旁邊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下,聳聳肩道:“老夫懶得搞這些排場,那些小的們不配進來,老夫就讓他們在外面呆著。”

通天教主雖然說得輕巧隨意,但眾人無不知道他派人在外面留守,早已留了後路,隨時準備應變。魔妖兩宗的人素來多疑謹慎,就算此次宴席沒什麼危險,也不能擔保散去後沒有仇家暗下盯著,教下弟子不少的通天教主當然不可能會單身赴會,只是他選擇了全部將人安排在廳外而已,這點大家都可以明白,通天教主憑的就是一身超群的修為。所以通天教主一人獨霸一席桌子,卻也沒人敢上去湊個位置。

“啊喲,這麼多人啊,本宮也剛好來湊湊熱鬧。”隨著嬌笑聲起,妖媚誘人的九尾狐一襲緊身黑裙,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廳中,她的身後跟著卻是豬頭三和羊頭怪兩人。九尾狐媚眼一拋,修為稍弱的小妖魔如何抵得住她的媚術,頓時一群人被迷得暈頭轉向,擋在她前面的人最是不濟,竟不由自主地趴在地上企圖以窺春光,讓九尾狐囂張地踩在他們身上走過。

九尾狐在通天教主旁邊的桌子坐下,媚眼瞥過諸人,笑道:“幾位宗主和教主好啊,教主,不介意本宮坐在旁邊吧?”

通天教主冷睨她一眼,隨意道:“不是同一張桌子,何來旁邊之說,小狐狸你想坐就做,沒人會管你。”

九尾狐嬌笑道:“那就太好了。”

淳于淼看著得意的九尾狐,就覺得不爽,忍不住從鼻孔悶出一聲冷哼,魔能暗出。落在諸人耳中,卻有如驚雷一般,頓時將他們驚醒,媚術亦解。

九尾狐也不惱,挑逗地看了淳于淼一眼,道:“淳于宗主好修為,小女子可是大大不如,早知淳于宗主有意見,小女子就不敢多事了。”突然改口自稱小女子,言語之間就成了淳于淼在欺負一個女人。

淳于淼倒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跟一個狡詐的女妖做口角之爭,肯定得不了什麼便宜,冷笑幾聲沒有說話。九尾狐自知實力還稍差這五族宗主一籌,自然也不會逼人過甚,惹急了對誰都沒好處,嬌笑幾聲也不多說。有這麼多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豬頭三和羊頭怪當然算不了什麼,他們也不敢有什麼廢話。

眾人皆是將心放在等會將開的宴席之上,此時不想多費口舌。這大廳之中雖然嘈雜,但是前幾排的桌席卻安靜得很。

突然疾風揚起,掃開一片人來,妖尊雪赤極帶著一胖一瘦人遽然出現在大廳之中,冷眼一掃眾人,微微浮起笑容,大步走到九尾狐旁邊的桌子,一把坐下,咧嘴一笑,道:“天下秘寶,見者有份,雪某也只好帶著'胖熊瘦蛇'兩個手下來湊一手了,各位不會有意見吧?”

九尾狐甜笑道:“老雪啊,好久不見了,只是奇怪厲煞這個傢伙怎麼很久沒有出現了!”

雪赤極皺眉道:“這倒也是,近來的熱鬧事不少,以厲兄的性格沒有理由會錯過才對,他怎麼會一直沒有出現呢?”

九尾狐道:“也許厲兄做官做得上癮,沒時間出來。”

這時,聞仲淡淡道:“本宗也曾回過朝歌,但是好像也不見厲煞出現,彷若憑空消失了一般。”

這下雪赤極和九尾狐都是一驚,他們相對跟厲煞較熟,這個時候厲煞不在朝歌也不來湊熱鬧,那他是在搞什麼鬼?

倚弦從耀陽口中知道尤渾的真實身份就是厲煞,這時自然沒有什麼意外之色,厲煞就是被他殺的。他沒刻意隱瞞這個事情,不過當時黑夜之中,尤渾為他所殺並無旁人在場,自是沒人知道這件事。

“也許他被人宰了吧?”妖帝卓長風飄然而入,身如飄絮,直如擋在眼前的人是空氣。沒人能知道他如何穿過眾人,轉眼就到了前面。

雪赤極冷哼道:“姓卓的少咒人,厲兄的修為豈是常人可比。”妖宗諸人之中,妖帝卓長風修為最強,也最俱聲望,死死地壓在妖君、妖尊和妖后之上,故而此三人跟他不只是不相來往,還對他嫉恨非常,大有水火不容之勢。卓長風也不是善與之人,跟他們就此結下仇怨,就只狡詐的九尾狐沒有跟卓長風正面衝突。生性涼薄的雪赤極也不是對厲煞有什麼過命的交情,純粹是對卓長風有意見罷了。

“三界之中能殺他的人多了。”卓長風哈哈一笑,跟通天教主一樣一人佔了一個桌子,當然沒有不長眼的敢上去與他同坐。

卓長風也是一人而來,不過妖帝這些年積下的勢力也是不小,眾人亦是認定他在外面有屬下準備。其實就算刑天氏等人也不只是廳內這幾個人,還有不少人混在廳外大批魔妖兩宗三教九流的小人物之中。

雪赤極怒瞪卓長風一眼,沒有再說什麼話。

接下來還有些魔妖兩宗有名有號的人物出現,不夠比起九尾狐等人而言就差了不少,他們只強佔靠近魔門五族的位置,卻不敢與他們並行而坐。

剩下的一批稍有一些能力的還坐在閣廳之中,更多的要不站在廳內,要不還在廳外吹風。魔妖兩宗憑實力說話,強者佔據好位置本是天經地義,在場之人無不習以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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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危機四伏

倚弦一眼掃過,微微點頭,看得出魔妖兩宗的重要人物差不多全到了。這時小仙通過甬道過來,問道:“易大哥,老闆娘來問是否可以開席?”

算了算時間差不多了,倚弦點頭道:“好,小仙你就跟玉嬋姑娘說現在可以正式擺宴開席了。”小仙應聲而去。

倚弦大有深意的注目小千和小風,問道:“你們準備好了麼?”

兩兄弟很有力地點了點頭!

“那就上哩。”倚弦揮手撩起幕帷大步走入閣廳之中,就在步入閣廳之時,他驀然長笑一笑,立即將閣廳之內所有人的眼光都給吸引過來了。閣廳內外立即陷入寂靜之中。

此時,妖苑的伙計們全都進入宴席之中,陸續將菜餚端上各個席位,可惜一眾妖魔都是存有其他心思,哪裡理得了滿桌的珍餚佳宴。

面對著所有人的目光,小千和小風還是有些緊張,只是強自鎮定下來,雙手捏緊一拳冷汗。倚弦畢竟幾次見過大場面,雖然這麼矚目的時候也不多,但天性冷靜的他在這個時候卻是鎮定自若。

倚弦站於主席之上,一眼掃過下面眾人,目光只在婥婥身上停留了一下,便微微一笑道:“易某與耀陽在此擺宴,邀請三界同道,沒想到各位這麼賞臉,都來了,易某再次多謝各位。”

九尾狐這時卻說了一句沒有任何意義的話,媚眼如絲,嬌笑道:“幾日不見,沒想到易小兄弟更見風度,倒令本宮心動不已。”

倚弦淡淡一笑道:“聽聞娘娘對耀將軍也一樣心動不已,易某就不必有這種榮幸了。”

九尾狐臉上還是笑容不減,心中卻對倚弦有所警戒,她本意是想在倚弦說話之前,先以媚術試試可否擾亂他的心緒,誰知倚弦絲毫不受影響,這份自持連耀陽都沒有。

她卻不知道,其實耀陽也早能看穿她的媚術不受一點影響,只是耀陽天性風流,面對九尾狐風韻非常的妖媚,忍不住也有心動而已,但耀陽心動的原因絕非她的媚術,而是被她壓制已久產生的逆向征服慾望和另類的戲謔。而倚弦卻對九尾狐本就有不少的戒懼,天生的冷靜和自持力更足以讓他不動如山。

就在此刻,便聽席下人群中有人喝道:“小子,老子不是給你這個小白臉的面子,老子要見的是'梵一秘匙'。”顯然那人並沒見識過倚弦的厲害,對他素來也不以為然。

倚弦微笑道:“閣下如果等不得,盡請先行離去。”

倚弦沒生氣,九尾狐卻將怒氣遷到了那傢伙的身上,揮袖一道妖能擊出,將那人擊出閣廳之外,冷笑道:“本宮還在說話,哪容得爾等插嘴?”

刑天氏、通天教主等人視若無睹,其他人卻噤若寒蟬,不敢再多廢話。妖后之名豈是白叫,雖然對於刑天滅等輩而言,九尾狐的修為還略遜一籌,但是魔妖兩宗之中能及得上她的人卻還真是不多。何況九尾狐統合狐妖一族,又以狐妖開始擴張,靠著人界娘娘的身份勢力更得增長,除了前排所在的幾大勢力之外,沒多少人還敢惹她。

聞仲淡笑道:“小狐狸,這次做得不錯,這個是什麼東西,哪來這麼多廢話。”連魔門第一宗主都這樣說話,其他各人哪裡還敢多嘴。

倚弦拍拍手道:“這只是一個小插曲,大家不要在意。在這裡也不要太過分,畢竟易某請各位來此,並不是為了打架的。”

刑天氏憤然怒視倚弦,聞仲、淳于淼像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婥婥卻有如漠不關心,通天教主陰沉沉地看著倚弦,九尾狐還是一臉媚笑,但眼底另有異色,而卓長風一直默然盯著倚弦,一點都沒有說話的意思。

倒是雪赤極有些不耐煩地道:“易姓小子,你想說什麼就快點,別吊人胃口。”

倚弦雙手一束長發,雙眼四顧一會,道:“既然各位這麼著急,易某就開門見山,直截了當說出來,大家的目的無非是'梵一秘匙'和刑天族地之秘吧?當然刑天宗主的目的就只有秘匙。”

刑天滅忍住怒氣,冷哼道:“廢話!希望閣下不要忘了,我刑天氏族地不容許他人玷污,閣下說話之前最好想清楚,否則黑衣老者的面子也不給。”

倚弦含笑不語。

淳于淼卻忍不住冷哼道:“刑天宗主這話說出來,似乎想威脅易先生?這似乎不是很好吧?”

聞仲隨意附和道:“刑天族地之秘很不錯啊,據說連神玄兩宗對此也戒懼幾分,誰要得到似乎能夠獨霸我聖門。刑天宗主由此顧忌也是對的。”他這話無疑是火上加油,讓眾人覬覦之心更甚。

刑天滅大怒道:“聞仲,你……”

九尾狐笑道:“刑天宗主,不要這麼吝嗇嘛,現在神玄兩宗都壓在我們頭上千百年了,我們也不應該藏私是吧?不過只是族地之秘而已。”

這時刑天放卻冷笑道:“那各位都將自己的族地先行公開示眾,如何?”

雪赤極哈哈笑道:“這是個好主意,天放賢侄真是有見地。”妖宗並無自己的族地,對這個提議哪會拒絕。

一直沒有說話的婥婥卻這時淡然開口道:“你們想怎麼樣,我不管,但是防風氏族地不容他人覬覦窺視。”

聞仲攤攤手道:“這本無不可,可是我們各自的族地並沒什麼用處,現在討論的也是刑天族地之事,先把此事搞定,以後我東離族地任由各位進出如何? ”

刑天滅冷哼一聲,道:“你說的鬼話,誰人能信?”

聞仲站起身來,雙手一張,道:“在場諸位都能作證!”其他眾人趁機大呼能坐證人,不會讓他賴帳,一時群情激憤,刑天滅竟是有口難言。

這時刑天放再次說話道:“聞宗主雖是一言九鼎,但可惜是東離族唯一的外姓宗主,定有不少人對宗主有點心懷不軌,此舉很可能東離族內訌,聞宗主還是先跟族中各人商量一下為好,這樣大家可以放心,也免得聞宗主因此事跟東離族鬧翻。”

聞仲聞言一驚,沒想到這個一直不顯眼的刑天放竟能一言直擊自己要害。眾人無不吃驚,誰都知道聞仲雖有奇才,但最大的缺點就是他非蚩姓後人,東離族之中也有不少人對他有戒備。如果聞仲一提公開族地之事,不管是好是壞是真是假都會引起大亂。刑天放一言指出其中問題,就算東離族真的跟聞仲一心,聞仲也不可能就此一言斷定,等他把東離族的意願總結出來,恐已事過境遷。

本來聞仲也沒想到刑天氏會屈服,他只想以眾人之言壓得他們方寸大失而已,誰知刑天放隨便一句話就堵得他一時無語,可見刑天放此人絕對不簡單。

刑天滅鬆了口氣,讚賞地看了刑天放一眼,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大家現在也不必廢話了?”

卓長風突然冷冷道:“人家正主兒還沒說幾句話,你們倒也大肆廢話這麼久,究竟是誰開的宴席?”

眾人這才發現主持宴席的小易正安安靜靜地負手站在那裡,一臉含笑很是悠閒,絲毫沒有乾涉他們的意思,看起來像是在看他們的笑話。

通天教主也陰沉地一笑,道:“卓兄說得正是,刑天宗主自不肯自報家門,不過是否肯將刑天族地所在說出來,這正主兒還沒說話呢,你們著急什麼? ”

聞仲等人心中有所驚詫,這個小易就說了一兩句話,卻讓他們先鬧得沸沸揚揚,小易倒在看笑話,此人也算是厲害,難怪能在三界攪起這麼大的風浪。

雪赤極還是心急,喝道:“易姓小子,你到底說不說?”

倚弦神色如常,沒有任何高興或是不滿,道:“不好意思,這事好像怪不得我。易某還未說什麼話,各位就爭著吵鬧起來,易某不過是後生晚輩,怎麼好乾擾各位商量大計?”

他跟耀陽不同。耀陽最會作假,誇張的表情能唬得人一驚一咋,搞得別人一頭霧水只能聽他安排,但是倚弦自持力極佳,除了事關耀陽外,其他的事情,他大部分都能不露聲色,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也更加看不出他的想法

通天教主陰冷的眼光透過黑霧般的幻面,盯在倚弦身上,嘿嘿道:“那你現在可以說了嗎?”

倚弦平淡地道:“如果各位還有什麼事情要聊,儘管請便,易某等得及。當然各位若是沒話說了,那易某再說的時候請不要再隨意打斷。不知各位有無意見?”

倚弦說話聲音不重,卻是清楚地傳到魔妖兩宗每個人的耳中,沒有任何特別的情緒,也客氣得很,但是言語絲毫沒有任何敬意,相反還有嘲諷之意。

忍不住氣的淳于淼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喝道:“小子,別以為有黑衣老者撐腰,你就可以在我們面前囂張?要說就說,要不今日便讓你有來無回?哪有你在這裡得意的份?”

倚弦神色沒有一點波動,很客氣地道:“易某不敢,不知淳于宗主有什麼話要說,易某洗耳恭聽,如果宗主覺得易某的要求只是無理取鬧,戲弄各位,宗主不妨離開。這個宴席是邀請不是強迫,易某絕不勉強各位。”

“你……”淳于淼氣得說不出話來,但是他不動手的話也奈何不了倚弦,要不他也可以一走了之,可為了刑天族地之秘,他當然不可能這樣做。這時淳于琰也大怒要喝斥出聲,卻被聞仲阻止。

聞仲出面打圓場道:“你們少說一句不就行了。小易,我們本不會無事打斷你的話,你盡可說來,別再藉詞拖延。”

淳于淼冷哼了一聲坐下,他知道是聞仲在給他台階下,當然不會再鬧下去。

倚弦微笑道:“既然聞宗主這樣說了,那就是說易某可以放心說話了。”

通天教主冷道:“年輕人哪來這麼多廢話,說吧,老夫想現在沒人會打斷你的話。”

“那就多謝了。”倚弦還是一臉微笑,彷彿剛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但轉眼間倚弦就讓眾人自願不打斷他的話,就不多的幾句話完全佔了足夠的上風。

這就是倚弦和耀陽區別之處,耀陽雷厲風行,倚弦慢條斯理。如果是耀陽主持的話,他就有本事一開始便把握主動權將眾人壓得抬不起頭,讓他們只能聽耀陽之言。倚弦卻任他們說個夠,也不干涉,最終這些傢伙卻還是只能讓倚弦提出要求。耀陽的魄力和言辭讓人無言以對,倚弦的平靜淡然讓人無可奈何,不同的方法,同樣的結局。

倚弦當然知道把握分寸,便道:“自我們兩兄弟取得'梵一秘匙'之後,各位就特別有興趣跟著我們,你們也知道身後跟著一大群人的感覺絕對不好,所以乾脆不必擾煩各位跟隨,我們親自出來將事情說清楚。”

倚弦說到這里頓了一下,轉頭掃視了一下眾人,繼續道:“各位是認為我們得了'梵一秘匙'就直接去刑天族地,所以一直跟著想要瞧瞧到底是怎麼回事。雖然各位的想法易某可以理解,不過這樣跟著總不是辦法。我兩兄弟也沒有馬上去刑天族地,可能各位會有所不耐吧?以為我們是在耍各位。”

倚弦的口氣很是平和,魔妖兩宗的人還真分不清他是諒解還是諷刺,只能表情各異地看著他。

倚弦沉吟片刻,微笑道:“現在易某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們,'梵一秘匙'就在我們手中,至於刑天族地,我們也知道此地所在。”

謠言得到正角確認,下面頓時一片喧嘩。

刑天氏諸人的臉色也愈加難看,雖然心中有底,但仍是很不舒服。倚弦會如此確定的說,定然是有幾分把握,不會只是空口白話。

雪赤極最是不耐煩,忍不住道:“你大開宴席不會只為了說這麼一句話吧?到底有何意圖,還不快點說來,何必吞吞吐吐。”

“妖尊所言不錯。”倚弦緩緩道,“易某邀請各位赴宴,除了證實這件事情之外,還想讓各位知道,我們暫時不會去刑天族地,所以各位也不必浪費時間再跟著我們。”

“什麼?”魔妖兩宗的人無不愕然吃驚,亦有暴怒者,怎麼也沒想到搞了這麼久,他們竟然暫時不去刑天族地,眾人頓生被戲弄的感覺。

淳于淼忍了很久,這時更是怒喝道:“小子,你真是耍我們不成?我聖門妖宗豈容你如此侮辱?”他早憋了一肚子火,趁此機會大是怒罵。

包括通天教主等人也都是隱忍怒意,一臉陰沉,不知何時會發作,底下一批人也是罵口大開。婥婥有些擔心地看著倚弦,群情激憤之下,未必還會顧忌黑衣老者的威脅。

只有卓長風一聲不吭,冷眼旁觀,看看倚弦有什麼辦法解決。

刑天滅乘機哼道:“小輩,你太不把我聖門妖宗放在眼裡了。如果不說清楚,別怪老夫不客氣。”他對於倚弦知道刑天族地所在的事情甚是擔心,心中所想便是有機會將他幹掉。

倚弦早有對策,此時沒有一點的緊張之色,淡淡道:“各位不必如此,易某沒有瞧不起各位之處。本來我們的確是要去刑天族地,但是事情有變。各位對我們有興趣,似乎忘了還有神玄兩宗。刑天族地能引起諸位如此跟隨,神玄兩宗沒有道理會不在意吧?而很不幸的是我們剛好發現神玄兩宗也有人在暗中窺視,我們有自知之明,自認不可能跟他們鬥,實在無奈只能放棄,各位也不希望最後是便宜了神玄兩宗吧?”這是他跟耀陽兩宗早就商量好的藉口。

眾人嘩然,對倚弦的話半信半疑,如果神玄兩宗插手,他們的確是有理由暫時罷手。婥婥見倚弦如此說,知道他有一定把握,頓時將心放了下來。

聞仲的臉也有所沉下,手指微敲桌面,沉聲道:“你有何憑據說是神玄兩宗有人?為何我們並不知道?”

倚弦道:“易某的修為雖然不怎麼樣,但自認還過得去,對於身後有的一批人多少也要注意著點。易某不才,還有這份自信,跟在在下後面的人修為沒幾個能跟易某相比。易某能察覺到的東西,他們未必能知道分毫。”

聞仲為之語塞,誰都知道如果像小易這樣的身手連各族長老也有不如,怎麼可能讓這樣的高手做此等小事?跟踪的人都差遠了,如果是神玄兩宗的人也在,以他們的小心,小易的耀陽如此高手或能知道,其他的人就沒這種本事了。

通天教主冷笑道:“小子,你不會以這個理由來說服我們吧?是否有神玄兩宗參與,就你一個人說,你有什麼證據?”

倚弦聳聳肩道:“話說到這裡,你不信也沒辦法,不過有一點你們可能不知道吧,秦家小姐可是玄宗散仙姑射山九天玄女的弟子。我們憑什麼拿到'梵一秘匙'?易某雖不清楚所有事情,但是有點猜測可能有用,我們知道刑天族地之秘,但神玄兩宗不曉得。”

他故意說出秦驪如的身份,是為了讓九天玄女震懾魔妖兩宗諸高手。九天玄女雖說不顧俗事,但如果有人惹了她的弟子,她有什麼反應就很難說了,在牧場已無秘匙之時,魔妖兩宗的人絕對不會為了洩憤而對牧場動手。

眾人大有震驚,九天玄女這個名號不是說著玩的。刑天滅想起秦驪如出手時施展的法術的確像是玄宗法道,不禁臉色微變。

倚弦隨意的口氣卻將所有人的想法全部誘導成功,魔妖兩宗的人頓時將九天玄女跟玄宗聯繫起來,又想到為何被尊為三界奇寶的“梵一秘匙”會被耀陽和小易得到,這肯定是神玄兩宗有鬼,所有人都會這樣想。

看到眾人的神色,倚弦知道此計成功,不由暗地鬆了口氣,首次主持這樣的宴席,他再鎮定心底下也有點緊張。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6 11:22
第八章有驚無險

眾人對神玄兩宗的參與議論紛紛,他們可沒把握能從神玄兩宗之中得到便宜,若神玄兩宗真的插手,他們倒寧願耀陽和小易不去刑天族地。

刑天滅暗中也何嘗不是鬆了口氣,只要現在兩人不去刑天族地,他們還有時間做出適當的佈置。

正當魔妖兩宗眾人無語,倚弦認為事情告一段落的時候,還是冷靜地看著這一切的卓長風突然道:“即便神玄二宗參與其中,但不知你憑什麼證明'梵一秘匙'就在你們身上?”

在場之人這才想起,除了這個小易自己在說的外,並無任何證據證實“梵一秘匙”在他們身上,而神玄兩宗有人存在也說明不了這點,反而若是“梵一秘匙”不在他們身上的話,小易口中所言神玄兩宗插手的理由也不存在了。

倚弦心中一驚,還是淡淡道:“易某自能證明'梵一秘匙'之事,但是請問在場諸位,何人見過秘匙?”

魔妖兩宗一群人面面相覷,他們還真的沒人見過這三界奇寶。卓長風盯著倚弦沒說話,他的眼神閃爍,也不知在轉什麼念頭。

倚弦雙眼神光外顯,掃視四周幾下,道:“看來沒人知道'梵一秘匙'之事,那易某說出來也無人知曉,如此說與不說有何區別?”

下面一妖旁顧四周見無人應聲,便大著膽子喝道:“不論是真是假,你都將秘匙拿出來讓大家看一看,否則搞了半天還不知道搞了些什麼。”

倚弦浮起嘲諷的笑容,緩緩道:“這位朋友有點天真,有些東西隨意亮出會闖大禍的,易某對諸位實在沒有太大的信心。”

那個喊話的人馬上被淳于淼當作出氣筒拋了出去。誰都清楚財不露白,何況這千古奇寶遭此地任何人的覬覦,自是不可能輕易拿出來。

魔妖兩宗倍感無奈,只能選擇相信倚弦,而刑天氏、通天教主等人看著倚弦眼光閃爍,各自打著主意。

倚弦正微笑地看著諸人,突然門口一群魔妖兩宗的人湧動,竟是自動分開兩旁,讓出一條路來。倚弦大訝看去,卻見一個老婦人弓身駝背慢慢行進來,看起來修為並非上品之流,不知為何魔妖兩宗的人會對她如此忌憚?

當看著那老婦人行進廳來,竟連刑天氏等魔族各大宗主也站了起身,紛紛招呼道:“原來是婆婆來到,請坐!”刑天氏主動讓出一張桌子。

倚弦大奇,這個老婦人是何方神聖,能讓魔妖兩宗諸人都禮讓三分?

正大感苦惱中,倚弦想到這老婦人是什麼身份?突然心中一震,想到一人——苦鱉婆婆!

來人正是很少出門的三界靈媒苦鱉婆婆,只有她這樣的身份才能讓魔妖兩宗的人對她這樣禮貌。九尾狐等人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苦鱉婆婆在刑天氏的席上坐下後,首先喘了口氣,奇異的眼光看向倚弦,道:“我這個苦鱉老婆子來打擾了,這位小易兄弟莫要在意。”

倚弦暗想果然是苦鱉婆婆,心中知道麻煩來了,但嘴上還是很客氣地道:“有苦鱉婆婆大駕光臨是易某的榮幸。”

苦鱉婆婆嘆道:“老婆子年老腳僵,本來也不想出門,不過聽聞這裡有'梵一秘匙'的消息,還真呆不住,所以不請自來,來見識一下這三界奇寶,想必易先生不會讓我這個沒幾天可活的老婆子失望吧?”

苦鱉婆婆雖然這麼說,但是明眼人可以看出她顯然是受了某人所託,專程為了辨識秘匙而來。魔妖兩宗的人紛紛大喜,他們現在最想要的是確定這“梵一秘匙”的事情,苦鱉婆婆來得正好,三界之中的事物還真沒幾樣是她不清楚的。

倚弦卻暗暗叫苦,他如何會沒聽過苦鱉婆婆之名,之前婥婥還讓他有困難去請教苦鱉婆婆,誰知現在她反而主動來找自己的麻煩了,這苦鱉婆婆見多識廣,現在又為“梵一秘匙”而來,定是對秘匙有所了解,這次騙得了別人卻怎麼騙得了她。不過不管心裡如何慌張,倚弦在表面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破綻,還是一副沒有異樣的表情。

一直怕緊張露馬腳而不敢說話的小千和小風心中大是打鼓,幸而他們雖不像倚弦這麼鎮定,但是作假是他們的拿手好戲,加上沒什麼人注意到他們,所以他們的表情都也沒什麼問題。

倚弦卻是為難,沒有讓他考慮的時間,但一時間又如何能圓謊?

“哈哈,這麼熱鬧啊,不好意思,耀陽來遲了,各位見諒!”正當倚弦大感頭痛之際,耀陽不失時機地大笑著出現,大步走到倚弦身邊,他面對魔妖兩宗一干人的眼光,還是大咧咧的一副笑容,絲毫沒有一點不自在的樣子,向眾人隨意拱了拱手。

倚弦暗籲了口氣,暗道:“你這小子終於來了。”

但耀陽的出現只是減緩一下眼前的危機,最大的問題還是沒能解決,到底如何應付這個苦鱉婆婆?

耀陽不像倚弦這麼規矩,向苦鱉婆婆問個好之後,他隨意拉了個座位墩子大簌簌地坐下,道:“好累,各位都坐啊,還有些位置。”他是客氣,不過那些魔妖兩宗的人可不敢跟刑天氏等人同坐一排。

小易還算客氣,但是這個耀陽的態度卻太不把魔妖兩宗放在眼裡了,眾人紛紛有所怒色,又有亂相。

聞仲冷哼道:“別扯開話題,先將最重要的事情搞定再說。”

魔妖兩宗諸人立即醒悟,不由又怒瞪耀陽,差點又被這小子搞混了。

耀陽本也沒想到以此轉移視線,這個可能性幾乎可說沒有,他的本意就只是擾亂一下魔妖兩宗諸人的思緒而已,現在已經成功了大半。耀陽看看聞仲,懶懶散散地問道:“什麼事這麼重要啊?”

苦鱉婆婆慢聲道:“耀大將軍,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老婆子好奇想見識一下'梵一秘匙'而已。”

又回到原來的問題,耀陽搔搔頭,苦惱道:“婆婆,這個我們就有些為難了。本來婆婆想看秘匙也沒什麼,我們當然不會吝嗇。但現在……你看這麼一大堆人,龍蛇混雜,什麼人物都有。這個時候將秘匙拿出來,大家一興奮收不住手,恐怕會把這好好一個'摘星閣'都給拆了,我們可是陪不起啊。 ”耀陽廢話一大堆又將倚弦剛才的推辭之言拿出來了。

魔妖兩宗諸人聽了這一大堆話又將事情扯回到原點,頓時大為不耐,不少人紛紛鼓譟起來,不少人叫囂著要他們將秘匙拿出來。

耀陽雙眼厲芒一掃,喝道:“本將軍跟婆婆說話,你們插什麼嘴?財不露白知不知道,本將軍現在大不了跟你們一拍兩散,如果真的拿出來,那還了得?你哪個認為不想要的站出來。”

吵鬧著的人被耀陽一句問蹩,頓時安靜下來。半晌有個傢伙從一堆妖魔中站出來,嚷道:“我就不會要的!”

耀陽一聲冷笑,隨手抄起一個盆就將那傢伙砸出閣廳,哼道:“既然不想要,還在這里幹什麼,真是閒著無聊湊熱鬧啊?白痴,說話都不考慮一下。”

這倒好,剛才倚弦被人怒斥還是一臉和氣,兩個都是被別人丟出去的,而耀陽剛到就親手將一個不算是罵他的傢伙砸了出去,兩人迥異的作風讓人一時適應不了,魔妖兩宗的人都呆愣一下。

耀陽不理這一群發呆的傢伙,倒了杯酒喝下,又吃了口菜,嘆道:“這麼好的酒菜,大家怎麼都不吃?實在是辜負了老闆娘的心意。”原來就這段時間內,酒菜都上了,但是從來不愁吃喝的魔妖兩宗諸人哪會在這個想到這些。

通天教主還算冷靜,哼道:“耀大將軍,哪來這麼多的廢話,那你認為就能以此將這事搪塞過去?你以為我聖門妖宗是這麼好唬騙的?”

耀陽翹起二郎腿,道:“耀某不認為你們魔妖兩宗好騙,不過那這位見不得人的朋友有何高見呢?”他並非不知通天教主的身份,不過就是在拿他的幻面術開涮。

通天教主大怒,酒杯在他手中化為碎末,不過他還是強忍住這口氣,這裡魔妖兩宗的人虎視眈眈,說不定什麼敵人都有,再則他也不想引起紛爭。

卓長風再次開口道:“其實很簡單,既然大家的目的都知道了,就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們憑什麼說秘匙在你們身上,刑天族地所在你們也真知道,而不是在耍我們?”

聞仲冷笑道:“這不是很簡單嗎?剛好婆婆在這裡,或許我們不知道'梵一秘匙'之事,但是依照婆婆的見識卻是絕對清楚。至於刑天族地,老夫就不信刑天宗主會不知道。”

苦鱉婆婆咳了一聲,道:“好說,老婆子對'梵一秘匙'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不過總算也能分辨真假,唉,老婆子活到現在也就只有這點有用。”

聞仲哈哈一笑道:“怎麼樣!你們不是說有證據嗎?不妨拿出來,否則就別怪老夫誰的面子都不給,而且這一眾人也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耀陽和倚弦對視一眼,不知該笑還是該苦,他們很成功地將魔妖兩宗的注意力引到他們身上,現在的問題就是怎麼樣既要讓眾人相信秘匙在他們身上,要勾起眾人興趣,又暫時避免對他們的騷擾,而且對於刑天族地之秘要點到為止。本來這些事情,耀陽隨意都能解決,但半路殺出一個熟知天地三界秘聞的苦鱉婆婆,頓時讓他們的計劃大亂。

刑天族地之秘他們雖然知道,但是“梵一秘匙”他們只聞其名,根本沒有見過,怎麼曉得到底是什麼玩藝?騙騙別人還可以,但是對苦鱉婆婆……

不過也容不得他們拖延,耀陽暗中咬牙,豁出去了。管他那麼多,“梵一秘匙”誰都沒有見過,即使被苦鱉婆婆揭穿,他們也可以一口咬定,死撐到底,就不信以他的口才會搞不定一個行將入土的老太婆。

耀陽大笑一聲,道:“既然有辦法確認,那就太好了。小易,說吧。”

倚弦微笑道:“關於刑天族地,各位或許不知道,但是刑天宗主卻清楚得很,所謂'三界百劫,六道無回'。刑天宗主,還需要易某說得再明白一點嗎?”

刑天滅臉色鐵青,這個小易能知道這句話,相信事實也知差不多,他當然不願意讓小易再透露他們的族地之秘,狠狠地從牙縫中崩出幾個字來: “好,算你們狠!”

耀陽笑道:“刑天宗主確認了?那是好事。至於'梵一秘匙',諸位皆知其是三界奇寶,可解三界內所有的結界秘寶,自不是凡物,想當初玄宗第一匠師耗盡心血所鑄,剛出爐就震驚三界,威勢驚人,三界四宗因而得知此物,真是奇珍。”

九尾狐狐疑道:“這個這裡誰人不知,耀大將軍不會想以此來證明秘匙在你們身上吧?”

耀陽厲芒一掃九尾狐,冷哼道:“說話務全,耀某若是沒頭沒腦地說一通,別說你們,恐怕連婆婆也聽不懂,要不你來說。”

九尾狐現在對耀陽大為忌憚,悶哼一聲,不再多說。心中對耀陽咬牙切齒卻又有些無可奈何,如果不是還有兩兄弟的真實身份這個把柄,她還真拿他們沒法子。

耀陽微笑道:“意外之事,大家莫要在意,我們繼續,時間不多,希望大家不要再打斷我,否則一切後果本將軍概不負責。”

看耀陽囂張跋扈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為他手中魔妖兩宗的人簡直就想暴起來打他一頓。小千和小風有些擔心看著他們的師父,生怕這些魔妖兩宗的人忍不住出手。倚弦在一旁含笑看著耀陽瞎搞,他自是清楚,耀陽這麼做無非是為了擾亂下面那些人的情緒,同時也讓人以為他有所持才會這麼狂。

苦鱉婆婆道:“說吧,老婆子我想他們暫時也不會打斷你的話。”

耀陽對苦鱉婆婆表示得挺尊敬,聞言便道:“婆婆見諒,耀陽這就慢慢道來……”

底下不少人心中大罵,這個時候還慢慢來?不過他們也不敢真的罵出口,除了怕被耀陽仍出去之外,更不願耀陽藉口又是一番拖延。

耀陽咳了一聲,清清嗓子,站起來道:“當日我們在牧場取得'梵一秘匙',呵呵,也嚇了一跳,那果然是三界奇寶,跟凡物也不一樣啊,神奇之處能跟耀某的軒轅劍相比,令人驚嘆不已,我們兩人差點呆了,其實就算各位看得也會大吃一驚的……”

耀陽嘮嘮叨叨半天,廢話一大堆,盡是說了“梵一秘匙”的神奇,但是始終沒說出那秘匙究竟是怎麼樣的。魔妖兩宗從起初聽得津津有味、一臉嚮往,一直到不耐得額頭青筋暴起,直欲將耀陽生吃硬啃了。

耀陽看著一眾氣得幾乎失去理智的傢伙,知道效果已經達到最佳,也不為己甚,笑道:“耀某現在就將秘匙的樣子告訴大家,免得你們以後受騙,哈!其實那'梵一秘匙'並不像一把鎖匙……”

“不像鎖匙?”魔妖兩宗不少人頓時大有疑色,雪赤極當場就質疑道:“'梵一秘匙'既有秘匙之名,怎麼會不像鎖匙?”

耀陽瞪眼問道:“廢話,你不想想'梵一秘匙'是什麼樣的奇寶,哪是常物可比的?再說既然可開三界所有禁制,自然非是一般鎖匙!”

這時,眾人都露出莫測高深的表情,不由自主望向苦鱉婆婆,等待她的辨別。

苦鱉婆婆沉吟半響,回望眾人目光,點頭道:“這個耀將軍所言不差,'梵一秘匙'的外形的確不像是一把鎖匙。”

魔妖兩宗各人一愣,既然苦鱉婆婆都說話了,他們也沒什麼可以質疑了。

卓長風突然冷笑道:“一群白痴,如果'梵一秘匙'是你們所認為的這麼簡單,那還是三界奇寶嗎?”他這麼說看起來是在罵別人,其實主要是針對雪赤極,刑天氏等人在剛才沒有什麼舉動。

雪赤極只能狠盯卓長風一眼,硬生生忍住心中怒火。

耀陽也微怔了一下,心中鬆了口氣,他想到“梵一秘匙”絕非尋常之物,才這樣說,沒想到這還真給他蒙對了。

聞仲沉聲問道:“它不像一把鎖匙,那它像是什麼?”

耀陽遲疑一下,皺眉道:“這個很難說,它的樣子很奇怪,像劍非劍,像刀非刀,形狀很難形容。”他這麼說是因為玄宗擅長鑄劍,但秘匙如果完全像劍的話,那大有可能是稱為“梵一秘劍”,所以他就這樣說了一句廢話。不過即使他費心猜也知道被他說中的可能性接近於零,當下看向苦鱉婆婆,想等她揭穿他的話後進行反駁。

誰知,苦鱉婆婆仍然笑意盈然地看著他,道:“不錯,'梵一秘匙'就是似劍非劍,似刀非刀,形狀古怪,未見過它的人恐怕根本想不到。”

這下連耀陽和倚弦都愣了一下,耀陽滿肚子懷疑,這樣都能蒙對?倚弦不著痕跡地瞥了耀陽一眼,這小子是否真的在什麼時候聽說過秘匙的模樣?

聞仲問了一個比較實在的問題:“形狀難以形容,總不成大小也不知道吧?”

耀陽暗嘆兩次都是運氣好,這次肯定騙不了,很隨意地一口氣道:“這秘匙約有巴掌長,上面光澤流動如同活物,雖說形狀只有這般小,卻可以隨意伸展長短,端的是神奇非常!”

魔妖兩宗的人除了嚮往之色外還有些懷疑,誰知苦鱉婆婆卻沒有出言反駁。

耀陽更愣在當場,他絕對不會真的以為隨口就能說對,這苦鱉婆婆會出面,定是知道秘匙詳情,但為何竟然絲毫不對他的話反駁呢?

耀陽不清楚苦鱉婆婆的想法,以眼光瞥過,繼續胡謅一通,將魔妖兩宗諸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卻還是不見苦鱉婆婆將他揭穿,心中更是疑惑不解。

苦鱉婆婆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出任何質疑,到耀陽說完後含笑點點頭道:“老婆子我雖不能見到'梵一秘匙',但能聽耀將軍一說,心願也了了一半,足以慰藉,這就不打擾耀將軍和易先生,老身這就告辭。”

耀陽和倚弦對視一眼,深藏下一肚子疑問,讓小千送苦鱉婆婆出去——

VIP區最新內容曝光:蟠桃宴危機驚變,不周山天柱傾毀!神界重創、妖魔逞威,人界大亂,三界六道形勢陷入無邊混亂,耀陽、倚弦兩兄弟的命運又將面臨如何的考驗?

精彩片斷——

九尾狐的妖眸不住閃動,臉色似乎平常依舊,擺出一副勝敗乃兵家常識的模樣,但心中卻知道的很,這次自家的臉丟大了,無論是三界的名聲,還是餘部的實力都是大挫,很長一段時間怕是也無法再回過勢來。

九尾狐凝神注目城外硝煙逐漸散盡的山地,心中說不出的得失愁緒,她想到自家曾經將耀陽與倚弦兄弟倆玩弄於股掌之間,那時是何等的萬妖之後的威風,然而世事難料,自從她的肉身被耀陽破去元陰,令到她無法返回朝歌迷惑紂王之後,這兄弟倆便開始脫出她的控制,有如龍上九天、鳳翅天翔般凌駕於她、甚至三界之上……

想到這裡,她不免幽幽一嘆,正因為如今無法預料的未來時勢,令到她想到一個從未想過的一個問題——當年的她冒著身份被揭穿的危險,將已經墮入冥界輪迴的兄弟倆再又帶回陽界,究竟是對還是錯呢?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6 11:24
第九章地底妖殿

出乎意料的,苦鱉婆婆的出現不僅沒有帶給他們困難,反而助了他們一臂之力,讓魔妖兩宗對他們的話深信不疑,這個宴席開得再成功沒有了。其實耀陽和倚弦所言還有不少含糊不清之處,但是魔妖兩宗被耀陽搞得暈頭轉向、氣得稀里糊塗,也沒人追問。

除此之外,耀陽又廢話幾句,魔妖兩宗眾人已經懶得再聽。

雪赤極又問一事:“既然話已說開,那請問我們怎麼相信你們所說暫時不去刑天族地的話,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找個藉口撇開我們,自己又去了?”

耀陽像是看白痴一樣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們當刑天氏是吃什麼的?他們怎麼會不小心守住刑天族地,你們稍微注意一點他們的行動不就行了?當然了,如果秘匙落入刑天宗主手中,那事情就難說了,我們可不可能擋住他們去族地的路啊?問出這個問題,唉……”

雪赤極話語一滯,看了氣得臉色鐵青的刑天滅一眼,哼道:“話已至此,事情就差不多了,雪某有事,告辭。”他堂堂一個妖尊卻在今天受夠了氣,哪裡還想呆下去。

經耀陽最後一句話點醒諸人,刑天滅知道以後有魔妖兩宗的人盯著,他們想要動耀陽和小易恐是難上加難,不由大是憤恨,一腳踢飛滿桌的菜餚,不說一句話,攜子轉身就走。

“聞某也告辭了,祝兩位好運!”聞仲還是頗為有些風度,表面上還是比較客氣,抱拳離開。九尾狐神色不定地瞥了一眼耀陽和倚弦,勉強帶著笑容離去。卓長風深深地看了耀陽和倚弦一眼,滿眼詭異,也在通天教主走了之後離去。其他諸人也紛紛告辭。

不久,整個“摘星閣”的魔妖兩宗的人走得一空,婥婥最後跟倚弦低語幾聲,自是有些纏綿之意,之後也是回防風氏族地去了。

本來熱鬧烘烘的“摘星閣”轉眼就變得甚是冷清,不過耀陽幾人都沒空被這影響,事情搞定,但是卻多了一肚子疑問。

倚弦在確定四下沒有外人之際,便側身傳音問道:“小子,你不會是在牧場見過'梵一秘匙'吧?”

“怎麼可能?除非是我在做夢。”耀陽也大是皺眉。

倚弦大訝道:“那苦鱉婆婆為何都沒駁你的話,別跟我說你都能蒙對?”

耀陽沒好氣地道:“廢話,我剛才胡謅的話可是不少,這麼多細節全部蒙對的事情幾百萬年也未必會遇到一起,你認為我會有這麼好的運氣?那苦鱉婆婆不揭穿我們,還不知存的是什麼心?”

倚弦滿是狐疑神色,心中暗忖:“這苦鱉婆婆究竟是在搞什麼鬼?”

耀陽揮揮手道:“哪裡還顧得那麼多,是福是禍,相信很快便會揭曉!”

倚弦想想也是,點了點頭朝耀陽身後瞄了半響,好奇問道:“咦,小千、小風不是說梅姑娘來了,怎麼方才不跟你一塊出來呢?”

耀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她一個女孩子哪能四處亂跑,再說這裡龍蛇混雜亂的很,我們又有很多正事要做,她也幫不了什麼忙,所以剛剛我將她勸回去了!”

倚弦關切問道:“你小子也是,明明知道這裡亂著呢,居然還讓一個姑娘家單身離去?”

耀陽嘿嘿一笑,道:“這個倒是不用擔心,她說是跟爺爺一起來夢塚拜會朋友,所以才會得知我們設宴一事,然後順便來看看我!既然這麼方便,我自是順水推舟讓她回梅老前輩那裡去了。”

“梅老前輩來了!”倚弦早已傾慕已久,道,“那我們應該去拜會才是!”

“我也是這樣說!”耀陽聳聳肩,頗感無奈道,“但是梅老前輩沒過來,畢竟是前輩高人,想是不太願意隨便露面吧!”

“或許吧!”倚弦想到這裡,心中靈覺一動,驟然感應到有人來了!

只見輕風掠起,一個曼妙身影躍然現身於“摘星閣”之上,竟是素兒。

幾人略有訝異,倚弦上前道:“原來是素兒姑娘,牧場一切還好吧?”

素兒微笑道:“多謝關心,我們都還好,而且驪如已經請來姑射山同門姐妹前來牧場,所以你們無須太多擔心了。你們呢?”

倚弦道:“呵呵,我們好得很。素兒姑娘為何不在牧場,千里迢迢來到夢塚?”

素兒看了看諸人以及已經人去樓空的宴席,道:“聽聞易大哥和耀大哥在這里大開宴席,說是要將'梵一秘匙'之事公諸天下,父親、妹妹和素兒都有點擔心,故而前來一看,只是父親不易出面,妹妹還要管理牧場,所以不能前來。不知耀大哥和易大哥將此事處理得如何?”

“原來如此……”倚弦再度確認四周沒有外人之際,方才沉吟道,“這件事有點古怪,本來魔妖兩宗請來了苦鱉婆婆,我們不可能矇騙過去,誰知道,小陽隨口胡謅,這苦鱉婆婆竟然沒有反駁,真是讓人想不通。”

素兒也是一怔,問道:“耀大哥是怎麼說的?”

倚弦將耀陽的胡謅之詞再說一遍,素兒道:“這就奇了,耀大哥除了第一句外其他都錯得離譜,按理說苦鱉婆婆沒有道理會聽不出這麼明顯的破綻?”

這時,耀陽大感興趣的湊上前問道:“嘿,那素兒姑娘,這'梵一秘匙'究竟是怎麼回事?”

倚弦瞪了他一眼,道:“這是秦家牧場之秘,你別探人家私隱行不?”

耀陽不置可否地聳聳肩。

素兒忙道:“這倒是不要緊,父親說了,易大哥和耀大哥不是外人,我們沒什麼可以保密的。而且讓你們知道,以後也可以少露些破綻。”

“怎麼樣?”耀陽示威地看了倚弦一眼,倚弦懶得理他。

素兒笑吟吟地道:“其實從某些方面而言,你們也見過好幾次'梵一秘匙'。”

“不會吧?”耀陽和倚弦頓時大眼瞪小眼,他們怎麼也想不出在哪裡見過類似秘匙的東西?

素兒微含螓首,低頭傳音給兄弟倆道:“其實,秦家祖傳數百年的'梵一秘匙'非是傳說中的什麼器物,而是一套神秘莫測的法道秘術,而這一代的秘匙傳人就是素兒!”

“什麼?”耀陽和倚弦這次可是震驚不淺,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所謂“梵一秘匙”竟然是人非物。難怪秦天明那時說為了秦家基業必須要犧牲素兒,兄弟倆還在納悶素兒不是好端端的嗎?原來是要讓素兒脫離牧場的一切,繼承最為玄奧的秘匙要術。

素兒繼續傳音告知兄弟倆,道:“具體情況甚是複雜,一時間很難解釋清楚,很多這方面的細節,連素兒也非全知。”

“沒什麼,我們只是知道這事就行了。”倚弦不想多探秦家私秘。耀陽雖然好奇,但還是尊重倚弦的意見,也沒有追問。

耀陽識趣的退下,讓倚弦跟素兒兩人單獨聊幾句。

過了一會兒,卻見小仙匆匆而來,手上多出一塊帛巾。

小仙將帛巾交給耀陽,道:“耀大哥,這是苦鱉婆婆送來的信!”

耀陽知道方才受了苦鱉婆婆的恩惠,這下對方是來討回的,便打開帛巾一看,微“咦”一聲,倚弦忙行過來問道:“怎麼了?”

耀陽將帛巾遞給他,道:“苦鱉婆婆請我們去妖殿一見!”

倚弦看了訝道:“這個苦鱉婆婆用意何在?剛才沒有點穿我們的話,現在還主動請我們去地底妖殿,看來目的並不簡單。”

“怎麼辦?”耀陽讓倚弦拿主意。

倚弦無奈道:“人家苦鱉婆婆怎麼說也幫了我們一次,我們理應回報!”

耀陽笑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就前去妖殿拜會一下這位無人不知的三界靈媒。”

“我們也去!”素兒、小仙、小千與小風等幾人紛紛表示要去。耀陽和倚弦想到苦鱉婆婆那裡應該沒什麼危險,就點頭同意了。

耀陽師徒曾經去過妖殿,此時當然毫不費力便找到了地方。

一行六人進入那個並不起眼、卻三界人盡皆知的小巷內,見到了那個更不起眼的暗房禁地。

對著房間內的小銅鐘敲了幾下,耀陽高聲道:“耀陽求見苦鱉婆婆!”

裡面傳來回應之聲,很快房間幻化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眾人剛要進去,便聞得里面有蒼老的聲音傳來道:“很不好意思,妖殿非常人可進,除了耀將軍和小易外,請其他人在此耐心等待!”

倚弦回頭道:“既然這樣,大家就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們很快就會回來。”

素兒、小仙幾人都露出擔心的神色,耀陽回首笑道:“我們兩兄弟什麼危險的地方沒去過,你們不必擔心!”

幾人點點頭,也只能在外面靜候著。

耀陽和倚弦步入洞中,卻見身影和那黝黑的洞口晃動一下便全都消失不見。

門外的素兒畢竟少有見過這等場面,立時緊張的上前一步,滿臉擔憂神色,道:“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出來呢?”

小千和小風對此還算有點見識,道:“不用擔心,這是進妖殿的唯一路徑,師父他們應該沒有什麼問題,而且以師父和師叔的修為水平,又有什麼事情應付不來呢?”

不過小千和小風沒想到耀陽和倚弦剛進入洞口就差點吃蹩,周遭全是泥土,滿頭滿腦地向他們壓去。倚弦忙施展“絕龍壁”滿佈在自己和耀陽身旁,形成一個報護兩人的結界緩緩下沉,將周圍的泥土像水一樣地排開,很快打通一條通下地底的通道,只是隨著他們下沉,上面的泥土再次合起,無隙可尋,片刻之後他們就到了地底深處。

四周黝黑一片,耀陽和倚弦不清楚還要下沉多久,突然那聲音透過厚厚泥土傳到他們耳中:“往這邊來。”

“絕龍壁”輕鬆地抵住周圍泥土的壓力,耀陽和倚弦尋著那聲音來源快速飛馳而去。兩人行動極快,不就那數百丈方圓大小的黑沼澤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十多丈寬的黑水沼澤地泛出層層水泡,在淤泥之上漂浮。

那陰暗神秘的地底妖殿就在不遠處黑水沼澤地的中心,只是那沼澤地將妖殿護在中心,看那黑氣隱然,恐怕是有陷阱。

耀陽和倚弦正思該怎麼樣過去,那沼澤地中的淤泥和黑水卻突然分向兩邊,一道寬長的拱形石橋憑空伸了出來。

還是那聲音緩緩道:“兩位請從石橋過來!”

耀陽和倚弦看看那黑水沼澤,大步而行,很快通過拱橋走進廣闊的大殿。大殿之中幾隻石釜閃著微微的光芒,顯得整個大殿燈光幽暗難明,凝重肅穆的感覺讓兩兄弟感覺不是很舒服。

大殿正中,黑木長桌旁,本來精神利落的苦鱉婆婆此時卻扶著那根古怪的鰲頭拐杖形容枯槁,她和藹地道:“你們來了。”聲音蒼老中還略帶嘶啞,顯然就是剛才指引他們的聲音,但是之前在“摘星閣”看她還是挺有精神的,為何現在變成了這副模樣?

倚弦略顯關心地問道:“婆婆,一會不見,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苦鱉婆婆搖頭嘆道:“老婆子不行了,就出去這麼點時間,走了這麼點路便如此費力。不知還有幾年能活?”

耀陽安慰道:“我看婆婆龍虎精神,哪會有事?”

苦鱉婆婆嘿然道:“你不要安慰老婆子,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

耀陽微微一笑,問道:“不知婆婆讓我們過來有什麼吩咐?”

苦鱉婆婆再次嘆氣道:“老婆子此次請你們過來,是有求於兩位,希望兩位不會拒絕?”

倚弦訝道:“不知我們能幫婆婆什麼忙?”

苦鱉婆婆笑道:“其實很簡單,只需要兩位回答幾個問題就行了。老婆子也不想佔晚輩便宜,如果兩位願意的話,可以用你們的任何要求來換。”

“回答問題?”耀陽和倚弦不由對視一眼,除了好奇之外,眼中更是大有猶豫疑色,問他們幾個問題,恐怕就只有“梵一秘匙”和刑天族地值得這位三界靈媒問了。

苦鱉婆婆像是看穿了他們的想法,呵呵笑道:“放心,一定不會問你們有關'梵一秘匙'和刑天族地的事情。”

居然不是這些,那能是什麼?耀陽和倚弦大是好奇,考慮一下便點頭道:“如此……為了答謝婆婆方才相助之恩,我們兩兄弟自是不會推拒。”耀陽暗想,就當作你在“摘星閣”沒拆穿我們的報答。

苦鱉婆婆滿意地點點頭道:“那老婆子就先謝過了。”

“婆婆萬萬不要如此客氣。”倚弦忙道。

苦鱉婆婆露出一絲奇異的笑容,道:“那你們隨老婆子來!”說著緩緩向大殿深處走去,耀陽和倚弦來不及問還要去何處,便只能匆忙跟上。

苦鱉婆婆帶他們到了一築高大的牆壁之前,伸出鱉頭拐杖在牆上輕點幾下,那黑漆漆的牆上頓時幻生出一道由黑影組成的大門來,看得耀陽和倚弦大愣。耀陽暗中嘀咕這地底妖殿還真是蹊蹺,似乎處處都有機關一般。

苦鱉婆婆低語幾聲,似是在念誦法咒,然後輕喝道:“開!”

那由黑影組成的大門沉沉打開,露出一條不斷向下的階梯通道,從這裡看去竟是不見底部。“走!”苦鱉婆婆率先緩步踏入。耀陽和倚弦已經驚訝地忘了問苦鱉婆婆只是問幾句話為何要搞定這麼神秘,只好跟著苦鱉婆婆向下而去。

向下的通道呈螺旋梯狀,耀陽和倚弦跟著行動緩慢的苦鱉婆婆不知轉了幾圈,直繞得他們頭暈不已,在耀陽就快忍不住要出聲詢問的時候,終於見到了底部。通道底還有一扇粗實的銅門,那粗大的銅鏈呈奇型糾纏,封住大門。耀陽和倚弦看得出,這道銅門其實也是一個結界,那比大腿還粗的銅鏈就是結界封口。

苦鱉婆婆恭敬的對準銅門,沉聲道:“苦鱉已經將他們帶來。”

耀陽和倚弦大怔,這裡的人是誰?能讓苦鱉婆婆對他如此尊敬。

裡面卻傳來比苦鱉婆婆更加蒼老虛弱的聲音:“那就進來吧!”

沒有任何聲響,那銅鏈卻在瞬間甩開沒入銅門之中,銅門緩緩挪開,紅色的光芒從裡面射出,頓時刺了一下兄弟倆的眼睛。

耀陽和倚弦不由地瞇了一下眼睛,再睜眼的時候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這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溶洞,滿目的血紅色熔岩翻騰,放出非常刺眼的紅光,將這裡面大約十丈見方的空間照得一片光亮。但是這溶洞頂部中央卻是一根粗大異常的冰棱直直垂下,在這一片能將萬物燒熔的炎熱中竟沒有絲毫融化的跡象,反而不斷散發刺骨寒氣,與這一片無邊炎熱相互對抗。

更讓耀陽和倚弦驚駭的是,竟有一個只剩皮包骨頭的老婦人被金色法鏈釘在那冰棱之上,承受著冷熱煎熬的無邊痛苦。

苦鱉婆婆恭敬地那老婦人行禮道:“師尊,弟子已經將耀陽和小易兩人帶來,師尊盡請垂詢!”

“什麼?”耀陽和倚弦同時驚聲出口,怎麼也想不到此人竟會是苦鱉婆婆的師父——鱉靈聖母。倚弦或許不清楚,但是耀陽卻知道這鱉靈聖母的厲害,三界中論輩份年齡,沒人能跟鱉靈聖母相提並論。

說起她的能力,知曉三界一切事物,甚至可以指點盤古、刑天等人,能歷經數度天劫而生存下來,絕對是三界中無與倫比的奇人。當時耀陽問起苦鱉婆婆諸事,小千和小風順便將鱉靈聖母之事也一一道出,耀陽由此而知,嘖嘖稱奇的他卻從未想到還能見到這個傳說中的人物。但是據聞鱉靈聖母並未撐過最後一次天劫而致靈元俱滅,怎麼可能現在還活著?

鱉靈聖母形同枯骨,如果不是那精光如電的雙眼,耀陽和倚弦見到的話肯定會以為這只是一堆穿著衣服的骨架而已。

鱉靈聖母像是骷髏的臉上露出自嘲的笑容,道:“看到老身這個樣子,你們一定無法相信老身就是鱉靈聖母吧?”

“為何……”耀陽和倚弦不知道該怎麼說,這話還真不好說出來,如果不是苦鱉婆婆開口叫她“師尊”,打死他們都不會相信她就是三界聞名的鱉聖母。

鱉靈聖母緩緩道:“天劫之威非是未受所能知曉,三界之中對天劫了解的多的就只有老身了,嘿嘿……經歷了數次天劫還能不死,說出來也夠嚇人。三界中人無不羨慕老身竟有如此本事,但是沒人知道從天劫之下偷生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唉……”

苦鱉婆婆亦臉有戚容,這三界中可能就只有她才能了解她師父之言。

耀陽和倚弦面面相覷,不知該用什麼神色表示,感覺很是古怪,聽鱉靈聖母所言,祝賀她們定是不好,但也總不能為她們能順利頂住天劫而悲哀吧?乾脆兩人還是不說話為好。

鱉靈聖母戚聲道:“老身經歷數次天劫,一身修為卻幾乎盡損,如無吸收各方精元,恐怕早就因元能渙散而神識俱滅。”

耀陽遲疑一下指著鱉靈聖母身上的法鏈問道:“那聖母這是……”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6 11:25
第十章鱉靈聖母

鱉靈聖母黯然搖頭道:“這就是上天對老身逃脫天劫的懲罰,更是洩漏天機者的下場,可嘆當年老身已有所覺,故而藉天劫而脫身,以絕再度洩漏之危,誰知還是遲了。老身體內多是吸收各方妖魔的精元,不像神玄兩宗的精元這般順和,歷經上次天劫之後,修為再度大減,老身已經無法壓制殘留的禀性,所有精元沖突大有爆體之虞,老身想盡辦法只能留在這地熔冰眼才能壓制。”

“不過聖母為何還要用法鏈將自己鎖住?”倚弦也有疑問。

鱉靈聖母枯瘦無比的臉上神色更是暗淡悲苦,道:“這地熔冰眼也算是三界奇地,冷熱交接之巨非其他地方可比,雖能因此而將老身體內精元壓住,但是每日地熔冰眼那寒熱瞬間交熬的折磨簡直不能人所能忍受的,其中痛苦更勝於在彈指間經歷百多次'萬劍絞心',老身不知幾次想過自盡以了卻殘身。如果不將自己鎖在這裡,老身恐怕真的無法堅持下去,只有現在這樣,老身才能生不如死的苟延殘喘下去,卻也是無限止地承受痛苦。”

知道魔宗酷刑“萬劍絞心”厲害的耀陽暗道,既然如此痛苦,何不早點自盡免得活受罪。當然這話他是不會說出口的。

鱉靈聖母說得淒慘,她的徒弟苦鱉婆婆也不禁黯然淚下。

鱉靈聖母搖頭道:“年紀真的太大了,所以難免這麼嘮叨。不提這事,我們說些正事。苦鱉,你出去護法,這個時候勿要讓任何人靠近。”

苦鱉婆婆當即領命離去,銅門緩緩關上。

鱉靈聖母輕咳一聲,道:“兩位,老身請徒弟苦鱉將你們請來,其實就是想問你們幾個問題而已,希望你們莫要隱瞞。”

耀陽和倚弦大奇,耀陽直接問道:“聖母,我們兩人在三界中也不算什麼,實在不清楚除了'梵一秘匙'和刑天族地之外,還有什麼讓聖母您能感興趣的?”

鱉靈聖母仔細看看他們,突然仰天怪笑道:“兩位何必如此隱瞞?'梵一秘匙'和刑天族地算什麼,老身雖然修為不再,但是神通還在,而且數万年的所見所聞和對天地三界萬事的知曉,三界之中沒有一人及得上老身十分一,就算我的弟子苦鱉也差得尚遠。你們認為老身會不知道'梵一秘匙'和刑天族地之秘嗎?”

耀陽和倚弦心中略有惴惴不安,兩人還算沉得住氣,耀陽淡笑道:“聖母通曉天地,三界無人能與聖母相提並論。聖母如說知曉'梵一秘匙'和刑天族地之秘,我們自然沒有任何疑問。不過,耀陽實在想不出除此之外,我們還有什麼值得聖母親自垂詢的?”

鱉靈聖母笑吟吟地看著兩人,很是和善,但那笑容顯示在有如骷髏的臉上卻有些詭異可怖,讓耀陽和倚弦兩兄弟大有毛骨悚然之感。

鱉靈聖母看了一陣子,便搖頭道:“兩位太過小看老身了,明人不說暗話。以老身的見識,三界內如果還有一個人可以憑空看出兩位的真實來歷,那麼定然只可能是老身無疑。”

耀陽和倚弦駭然大驚,說到他們的真實身份,那就只有魔星這一身份能讓鱉靈聖母如此人物感興趣,她這麼一說,頓時令兩人無比震驚。但是兩兄弟非以往的無知小子,哪會被鱉靈聖母幾句話訛詐出來。

兩人仍是臉色如常,無比鎮定彷彿並無因鱉靈聖母的話而有所震驚。

倚弦聳聳肩,淡淡道:“我們兩人的來歷平常得很,哪有什麼值得來歷,就只是幸運的兩小子而已。”

“是嗎?果然厲害,年紀輕輕,能這樣沉得住氣,難怪你們能成為三界的風雲人物。”鱉靈聖母還是一臉枯槁笑容道,“如果遇到別人可能還會被你們蒙過去,但是老身苟延殘喘數万年,豈是這麼好騙的?老身如果不是有足夠把握的話,又怎會請兩位過來一敘。”

耀陽和倚弦心中極是緊張,但是不露任何神色,耀陽絲毫不為鱉靈聖母的話所動,道:“聖母想說什麼話,不妨直接道來,我們真不知道聖母想說什麼?希望您老能明言。”

鱉靈聖母發出嘶啞的笑聲,道:“老身知道你們不會輕易相信,不過,你們可以放心,這個地底溶洞之中沒有其他人存在,有那個結界在,就算是苦鱉她也聽不到我們的話,你們不必怕你們的真實身份會洩漏出去。”

鱉靈聖母瞪了耀陽半晌,嘆道:“厲害,事已至此,耀將軍竟還能絲毫不露神色,跟老身侃侃而談,這份鎮定謹慎非他人可比。如果是別人恐已被你唬過去了,可是……”

鱉靈聖母說到這裡突然頓了一下,眼神突然變得銳利無比,緩緩道:“老身數万年來都在關註一件事情……那……就是關於令三界為之震駭的魔星,也就是你們,所以怎麼會輕易被你們騙過……”

“什麼?”兩兄弟雖是有些心理準備,但近來聽到有人揭穿他們的身份,仍是無比驚駭,臉色頓時截然大變。

鱉靈聖母沒有理會他們變異的臉色,繼續道:“擁有歸元異能的人定是讓神玄兩宗為之戒懼不已的人物,因為刑天之事,對神玄兩宗而言,誰擁有歸元異能誰就最有可能是魔星。神玄兩宗定是想竭力將你們扼殺在還未成長之時,可是他們不知道,不管是否是魔星,擁有歸元異能之人絕非這麼容易被殺的,他們並不懷疑你們還活著,所以你們到現在還消遙自在。”

聽到此話,就知道鱉靈聖母已經知道得差不多了,兄弟倆駭得冷汗直冒,他們根本想不到三界中除了妲己、黑衣老者等極少數心懷叵測的高手之外,竟然還有人知道他們的秘密,而且如果以鱉靈聖母的身份對外公佈,恐怕沒有人會懷疑。這魔星的身份對他們而言是最大的威脅。

鱉靈聖母淡淡道:“你們不必吃驚,如果若非老身經歷數次天劫,也斷不可能知道你們的身份,我早就說過,三界沒有人能及得上老身。”

鱉靈聖母看看神色略顯緊張的兩人,沉吟道:“其實你們不必如此擔心,像魔妖兩宗諸人,就算有再多的人知道你們擁有歸元異能也無所謂,對他們而言,魔星雖然可怕難測,但是被神玄兩宗壓制千百年翻不了身也絕對不好受。魔星可能是魔妖兩宗顛覆神玄兩宗唯一的希望,他們再對魔星有所戒懼,也不會扼殺這個希望。不過,你們怕的恐怕不是魔妖兩宗,擔心的無非是神玄兩宗對你們的態度吧?”

“此話何解?”耀陽和倚弦被鱉靈聖母一說,又是一驚,更不敢小看這個傳說中曾經的三界第一靈媒。

鱉靈聖母的微笑出現在臉上總有些莫名味道,看看兩兄弟又道:“現在三界之中誰不知道如今神玄二宗因為龍刃誅神與軒轅劍的緣故,已經將你們列入蟠桃盛宴的邀請之列,也就是說他們對你們兩人非常看重。萬一你們的身份洩漏,那不只是得不到神玄兩宗的助力,還會受到神玄兩宗的追殺,這是你們最大的忌憚。如果被魔妖兩宗知道,他們為了牽制神玄二宗倒不會輕易洩漏出去,但是神玄兩宗一旦知道,就真的大事不妙了。”

耀陽和倚弦對視一眼,鱉靈所言神玄兩宗知道他們身份後的危險卻是實實在在,當日他們被迫害的情景還歷歷在目,想起來耀陽就是一肚子氣。

鱉靈聖母又道:“魔星雖是連魔妖兩宗都為之驚駭之秘,卻是魔宗最隱秘的傳說,你們身負歸元異能,無疑是最有可能的魔星人選。現在可以說是三界真正炙手可熱的人物,一旦身份公開,恐會牽一發而動全身。”

耀陽和倚弦被鱉靈聖母的這一席話說得冷汗浹背,面面相覷,沉疑半晌,倚弦終於點頭道:“既然聖母已知此事,我們也不必隱瞞,的確我們兩兄弟就是擁有歸元異能,但是我們對歸元異能還不是很清楚,這魔星一說更是無從說起。”

耀陽亦道:“不錯,我們根本不知道什麼魔星,連這歸元異能也始終搞不清楚怎麼回事。本來我們兩人只是普通凡人,能得到歸元異能純粹是運氣,說好聽的就是機緣造化,我們也沒辦法明白這是為什麼。”

鱉靈聖母目光深沉地望著兩兄弟,半晌沒有說話。

耀陽直接道:“聖母連我們身負歸元異能都知道,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你想要問什麼盡請說來,看我們是否知道。”

鱉靈聖母沉吟半晌,突然沉聲問出第一個問題道:“老身想知道的是,那讓天地三界四宗瘋狂的歸元異能在你們的體脈之中起著什麼作用?這個你們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倚弦一愣,沉思道:“除了讓我們修練稍有基礎之外,好像用處並不是很大,不過總能令到我們擁有超卓的感應能力和相應更好收斂氣息的能力,其他的在平時真的不知道它還有什麼很大用處。”

耀陽點頭道:“不錯,這個歸元異能彷彿就只會在危急關頭髮揮意想不到的作用,不過這樣也好,它救了我好幾次。”

“的確,不到萬分緊要的關鍵時候,它都彷彿跟其他普通元能沒什麼區別。”倚弦對此也有些感觸。

鱉靈聖母皺眉沉思良久,兩兄弟也沒有打擾她的思考。過了些時間,鱉靈聖母又問道:“那你們是否真如神玄二宗秘不可宣的消息所稱,曾經進入過三界六道的玄心正眼,也就是傳說中被盤古所封的無極祕境?”

“雖然我們不清楚那裡的名稱,但應該不會錯的。”耀陽和倚弦知道聖母所問的是黑衣老者指導他們去的祕境,便點頭稱是。

“竟讓你們進入了盤古耗盡一身修為封住的無極祕境,難怪……”鱉靈聖母這才露出恍然的神情,雙眼神光閃耀,繼續問道,“那你們可在那無極祕境中看得聽到什麼?請不要遺漏,一一說來。”

耀陽和倚弦對看一眼,覺得這些都不算是什麼玄秘不可告人的東西,沒什麼好隱瞞的。耀陽摸摸鼻子,細細想來,遲疑地道:“那無極祕境很是奇特,天地三界之中沒有一處能跟它相比,但具體裡面有什麼也很難說清楚。待我好好想想… …”

鱉靈聖母淡笑道:“無極祕境本是三界六道之中最為神秘之地,當然非它處可比。你們想得仔細一點,慢點也沒事,最後不要有什麼遺漏。”

倚弦沉吟道:“剛入無極祕境之時,我們感到彩光眩得眼花,雙耳聽不到任何聲音,雙眼也不能視物,只感覺身旁颶風狂飚著插身而過,接著我們就到了一個虛無混沌又靜寂無聲的廣闊空間,彷彿沒有邊境,明明看不到任何實在的人或物,卻又能感應自己和小陽的存在,不能說話,感覺自己的身體就是沒有任何實體的空氣一樣。”

耀陽道:“不錯,就是這樣,那時我還吃驚不少。那種虛空無處不在、奇異而沒有任何實體、只有自己孑然一身的感覺很是奇特。”

鱉靈聖母聽得入神,低首不語,看她神色顯然實在仔細思索。

想起在無極祕境的情景,彷彿都在眼前,倚弦露出神往之色,繼續道:“無極祕境真是奇妙。後來我們又看到身處橫亙於虛空中不見始終的無盡長廊上,廊壁與欄杆像是水晶般不斷閃爍變幻,光芒耀眼卻延伸到縹緲虛無的遠方。虛空黑暗而茫然無際,卻又浮現無數若隱若現像是繁星的流熒。透過那條像是幻像一樣的長廊之後就是一片茫然黑暗。”

耀陽嗤道:“哪有這麼多的廢話,我說得直白一點,剛開始是那樣,除了虛無還是虛無,但後來那裡彷彿什麼都有,什麼山峰雲海,什麼落日大河,什麼日月星辰,什麼花鳥蟲魚……只要是天地三界有的,這無極祕境好像都有。對了,還有聲音,什麼風聲、雨聲、雷電聲、水流聲等等,混雜在一起,聽起來很熟悉但又像是沒聽過,很是親切自然。反正說不清楚,就是這麼一回事而已。”

他們將無極祕境中的見聞全部一五一十盡皆說了出來,沒有一點隱瞞。鱉靈聖母聽完後,緩緩點頭,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鱉靈聖母細思許久,才慢慢抬起頭來,但耀陽和倚弦無法從她那枯瘦到極點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鱉靈聖母滿意的露出笑容,道:“難得你們說得這麼詳細,這個無極祕境的確是非同小可,能入得此祕境,你們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依稀點頭稱是,耀陽卻是聳聳肩,道:“或許吧,不知聖母還有什麼要問?”

鱉靈聖母道:“還有最後一件事,不過不是問你們事情,而是想感應一下你們身上那三界無雙的歸元異能,不知你們是否願意?”

“這個沒問題。”耀陽和倚弦坦然答應,反正歸元異能都被鱉靈聖母知道了,對於他們身上的元能,也沒什麼隱私可言,他們不必掩瞞什麼。

鱉靈聖母道:“那好,你們過來。”

兩兄弟沒有什麼遲疑,大步到了她的面前。

“很好,那老身要開始了。”鱉靈聖母閉上雙眼,張開瘦如枯柴的雙手,按在兩人的胸口上。

耀陽和倚弦頓感一股奇異的魔能從他們的胸口侵入,很快融入他們的體脈,但是那魔能還沒怎麼動作,卻驟然像是烈火中的雪水一般,轉眼間就消融得無影無踪,兩人同時感到體脈甫一掀動,又重複平靜。

“這是怎麼回事?”耀陽駭然問道。

鱉靈聖母卻似乎早知如此一般,沒有異色,只是漠然道:“不用擔心,只是老身的這一道魔能真元被你們的歸元異能同化而已,你們的體脈在吸收魔能時稍有震動很正常,對你們沒有任何危險,反而還有好處。”

“原來如此。”聽她一說,耀陽和倚弦放下心來。

鱉靈聖母再輸入一道異樣妖能,但是一入兩人身體才沾到體脈,就立即被歸元異能同化消融。鱉靈聖母還是神色如常,繼續以不同禀性的真元輸入兩人體內,但沒有一道真元不是被他們完全同化吸收的。兩人感覺元能似乎更加雄厚了一點,但是體脈也是在微微顫抖不已,只是並不嚴重。

各類魔能妖能真元被同化得太快,鱉靈聖母始終沒有時間去感應那神秘莫測的歸元異能。

耀陽忍不住問道:“怎麼樣,聖母,到底行不行?”

鱉靈聖母搖頭道:“這些亂七八糟的真元果然不行,跟你們的歸元異能一接觸就完全被同化,老身根本感應不到什麼。看來老身不能再藏私……”說著,鱉靈聖母雙手一震,驅使體內碩果僅存的一線元能。

兩兄弟突然感到一縷他們無比熟悉的元能真元從他們的胸口慢慢滲入,雖然很弱小,但是他們非常肯定的是,自鱉靈聖母掌中輸入的這線元能跟他們所擁有歸元異能有著幾乎完全一樣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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