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武俠] 亂世獵人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6 17:57:4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2 35087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7 14:39
第八章異域魔功


  孔無柔未曾防備蔡風有此怪招,不過,他的輕功的確好,在兩腳盪空之時,兩隻短手在空中一舞,便若陀螺一般在虛空之中旋轉起來,兩道旋轉的真氣自足尖進射而出”蔡風一聲冷哼,雙手中指微曲,在那若蓮花般綻開的手掌之中若一簇花蕊般散射而出。孔無柔根本沒有變招的機會,蔡風也不給他任何變招的機會.“砰——”孔無柔在這一聲悶響聲之中,悶哼著彈射而起,並不是返回馬背,而是向天空之上直衝.蔡風的身子一震,重重地倒在地上,雙肩在地上撞下一個淺坑,這才消除孔無柔的那旋轉一擊的力量。那乾瘦的老者,身子也若大鳥一般向蔡風疾掠而至,手中的銀鞭若噬人的毒蛇向蔡風纏到,勁氣之凌厲,只叫灌木橫飛,沙石飛揚,大有開山裂石之意.蔡風的眼睛在剎時瞇成一道細線,在剎那之間競將106那長鞭的軌跡捕捉得極為清晰,更 在那長鞭便要纏上他身體之時,他竟奇蹟般地立起,並很快伸出二報手指,LL閃電更快地彈出,奇蹟般地擊在鞭梢之上。銀鞭受蔡風通身勁氣一激,竟一陣亂舞,不受控制地倒射而回,擊向那正從地上爬起的幾人,但蔡風絕對沒有空,絲毫的空隙都沒有.頭頂之上,一股炙熱得幾乎將人烤焦的勁氣直衝而下,正是那沖天而去的孔無柔,這一刻他卻是頭下腳上,那若蛙蹼的手掌鼓湧出凌厲無匹的勁氣,地上的沙石,灌木四散飛射.蔡風終於想起了一群人,一群極為可怕,又似乎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幾個人,但他根本無法仔細考慮,只低呼出幾個字“修羅火焰掌”!只此而已,因為蔡風已經出手了,他不再出掌相迎,反而是十指齊張,若兩隻碩大的鷹爪,飛速地向那兩隻短而肥的手臂迎去.孔無柔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而又狠辣的笑意,得意是因為對方居然 道自己使的是“修羅火焰掌”,也為自己的掌法而得意,雖然剛才對方所用的掌式也是他見所未見的功夫,而且威力也絕對不小,但他仍對自己的“修羅火焰掌”信心百倍,他師父曾講過,天下單以掌法而論,修羅火焰掌至少可排在前五位,而在他之前的四種掌法可說是已絕跡江湖.這就是他的自信,讓他感到好笑的更是蔡風竟以鷹爪去對付他的掌勁,這豈不是以卵擊石?孔無柔當然不敢小看這故作神秘的敵人,單只從剛 才那剎那間所反應出的幾個利落得讓人吃驚的動作,便不會有人會小看這神秘的敵人,更何況孔無柔親自吃過他的苦頭,腳上的麻木到此時猶未曾消失.孔無柔的掌勁進一步加強,他當然不會想讓蔡風有抓住他手腕的機會,那樣對他絕對是有害而無利的.孔無柔的手似乎在這一剎那之間變得漫天都是,散漫得若流星之雨,狂潑而下。

  蔡風的雙爪也跟著變快,但便在孔無柔改變的時候,他的雙爪卻似兩個水磨一般反向下磨轉起來,不是雙爪,而是雙掌.這種古怪的轉變大大地出乎孔無柔的意料之外,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打法,明明是向上迎擊的,反而改成向下接引,這種打法不是沒有,但用在這個場面卻是讓人不敢想像.孔無柔雖然吃了一驚,但他必畢竟是一個高手,他對自引艮自信,蔡風的如此改變,雖然有些突然,但並沒有使他感到任何威脅,反讓他覺得這是個機會,不過,很快他便發覺,這絕對不是一個機會,而是一個陷阱.對於孔無柔來說,這的確是個陷阱,一個等著他跳下來的陷阱,那是因為在這一剎那之時,孔無柔競發現他所接觸的並不是一種真實,而是空洞,似乎是永遠也不知底的漩渦,一股狂野的吸力使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下墜的速度,但他有一種感覺,那便是他的攻擊將無法對蔡風起到任何作用.事實也是如此,蔡風竟在剎那之間換了一個位置,似是幻影游過,快得人無法想像,但這是事實,孔無柔擊空了,他所算好的位置之上並沒有蔡風,有的只是旋轉的氣勁,蔡風所存留的氣勁.“轟——”

  孔無柔的雙掌幾乎是在蔡風的身形移開的同時擊在地面之上.塵土飛揚,·一股炙熱的氣流四洩而飛,場面極為凌亂,便若是末日的到來.孔無柔的眼神之中充滿了驚駭與訝異,不是因為蔡風那古怪而可怕的身法,而是因為在這四洩飛散的雜物之中若鬼影子一般趕至的一隻腳,一隻要命的腳.那是蔡風的腳,蔡風的腳趕至得極是時候,正是孔無柔根本沒有反抗之力的時候.“砰!”一聲悶響,夾著一聲悶哼,孔無柔巨大的身體便若一塊隕石一般飛洩而出。

  蔡風卻多了滿面的驚訝,他雖然蹋中了孔無柔的身體,但他只感到自己的腳似乎是撞到一團爛棉花上,柔軟得難以著力。

  蔡風只這麼呆了一下,便覺得右腿一緊,竟被那乾瘦老者的銀鞭給纏住,跟著便是一股大力,沉重的將他掀起。

  蔡風一聲狂吼,身子竟如一陣疾風般地向那乾瘦的老頭撞去,竟似剛才孔無柔所使的那一腳.

  這一招似乎大出那老頭的意料之外,雖然他的銀鞭可以傳力,但蔡風的動作實在太快,根本就不讓他有任何反應的機會.

  那老頭“嘿”地一聲怪笑,手中的銀鞭一抖,蔡風的衝勢立刻隨之一緩,但他卻知道,那老頭絕對沒有再抖銀鞭的機會。

  果然,那老頭出掌了,炙熱而狂野的勁風有若熱帶的風暴一般,向蔡風湧到.蔡風已經根本沒有考慮的餘地,便在他的雙腳就要與那老者的手掌相接的那一剎那,蔡風的左腳腳尖一抖,竟插入那老者的雙掌之間.“啪——啪一'兩聲暴響,蔡風的左腳蕩開那老者的右手,右腳卻正與那老者的左掌相接,電光石火之間,那老者腦袋一偏躲過蔡風要命的一腳.蔡風也跟著反旋而出,右腳之上的銀鞭便散開來,但他絕沒有一絲空閒,迎著他的卻是那四名被他借了勁氣的大漢,每個人的手中都握著一枝極奇怪的兵刃,長長的,注滿小孔的黑鐵棒,運行起來竟似有千萬個野鬼在哭啼,舞得陰風慘慘,讓人的心底充滿了陰影,更有一種說不出的勾魂攝魄的力量。

  蔡風的眼睛再一次瞇成一道極細極細的縫隙,便像是一柄很鋒利的劍。

  那慘慘的陰風在這一剎那竟似乎變得無比肅殺,充滿了難解難散的殺機。

  每一個人都清楚地感覺到這之中細微的變化,這之中的氣機每一刻都牽動著所有的人,蔡風在所有人的眼裡,都已經成了一柄無堅不摧的劍,那純粹是一種感覺,一種精神 上的感覺,看見了蔡風那鋒利可比利劍的目光之人感觸猶為深刻,一道電光自虛空中突然爆開,比之夕陽之光亮過千倍.

  更可怕的,卻是那道電芒之上所散射而出的氣勁,那種穿山裂雲的氣勁,竟似實質的利刃,刺入每個人的肌膚.“叮,叮叮!”脆響在虛空若勾魂之樂一般讓人心驚動魄,然後那道電光變亮,將那四名握著奇怪兵刃的人吞噬,最後,連蔡風也消失在亮光之中.這只不過是一剎那之間的奇蹟,然後一切都變得平靜,天空之中飄過幾片碎成蝴蝶大小的布,有蔡風身上的,也有那四名漢於身上的.蔡風靜靜地立在風中,劍斜斜地握著,劍尖微斜地指著地面,胸口起伏得極為劇烈.那四人也靜靜地立著,像是蒼老的岩石,若非他們起伏的胸膛告訴人們,他們還活著,定會有人當他們是死去了千年的干屍。

  靜,只能算是一種無奈的形容,這一刻似乎很靜,便連在一旁嘔血的孔無柔也表現得那麼靜.“你到底是什麼人?”那乾瘦的老者,手中的銀鞭微微有些顫抖,他剛才與蔡風對了一招,雖然蔡風並沒有占到多大的便宜,可他卻深深地感覺到對方體內那股浩然純正的氣勁,竟然不怕他那炙熱而狂野的火勁,而且更顯得那純正之氣浩無邊際,根本無從摸出對方功力的深淺,這一刻對方竟連續淡然自若地應付了六位一流高手的聯擊,更將已方的人擊成重傷,單憑這份武功就足以驚世駭俗,所以那老者忍不住駭然地問道.蔡風深深地吸了兩口氣,先平復胸中翻湧的氣血,強忍著仍火辣辣的疼痛,沙啞著聲音平靜地問道:“銀蛇野魔謝春輝?”

  那老者並不否認,淡然道:“不錯,老朽正是謝春輝.”

  蔡風又扭頭向那仍牽著那頭怪狗的人淡然問道:“想必你便是神犬矮魔董前進?”

  “不錯,正是本人,朋友的眼力不錯!”董前進極冷漠地道.“那你定是無頸飛魔孔無柔?”蔡風肯定地望著嘴角仍流著血絲的孔無柔道.“哼!”孔無柔似乎充滿了恨意,並不理蔡風的問話,一心在調氣自療.蔡風心下也有些駭然,不明白那孔無柔究竟練的是何種武功,竟可以承受那足以開碑裂石的一腳仍能夠這麼快便爬起來.“想不到今日關外十魔竟有九位到場,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位仍未趕到呢?”蔡風悠閒地笑問道,暗自卻在不斷的運功調息,以求在最短的時間裡恢復元氣,剛才那一輪急攻,在生與死之間,雖然蔡風能夠化險為夷,這之中多少有些僥倖,不過仍是損傷了很多元氣,特別是那幾記硬擊與最後那一劍。

  關外十魔的名頭絕對不是浪得虛名,有個傳說十魔同出一個叫“烈焰魔門”的門派,其武功全在最酷熱的沙漠中練習,“烈焰魔門”最可怕的武功便是一套極厲害的掌法“修羅火焰掌”,這種掌力極難練成,但一旦達到極頂之時,卻可以化人為飛灰,為一種至剛至陽又至邪的武功,只不過,傳說自烈焰魔始祖至今,除始祖之外,竟無一人可以將修羅火焰掌練至極頂之境,甚至到後來漸漸勢微,連最開始的許多招式都已遺失了,這對於烈焰魔門的確是個打擊.而到了十魔這一代,其名聲卻又大震,在關外幾乎無人不知,只是這十人很少涉足關內,是以中原武林幾乎沒有聽說過這十人,但北方武林,卻因經常來自漠外的商人,也便聽到許多的傳言,只是見到十魔的人並不多,但今日,這裡卻雲集九魔.“這位朋友的眼力果然厲害,武功更是罕見,不知道這位朋友高姓大名,屬於哪條道上的?”謝春輝淡漠地道。

  蔡風淡然一笑,道:“承蒙誇獎,我想你們並沒有必要知道我的姓名,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是與破六韓拔陵一條道上的.”

  “那你是蔡風的人嘍?”董前進冷冷地問道.“夕p果你要這麼認為,我也沒必要作出任何解釋,反正我們已經交過手,也擊傷了你們的人,這大概已成了是敵非友的局面,還有什麼話好說呢? ”蔡風淡漠地回應道。

  “哼,朋友好狂!”董前進冷冷地道.“在關外,你們不是也狂了好一段日子嗎?只是不知道又為何甘心為人所用,去做人的一顆棋子呢?我真有些想不明白。”蔡風譏諷道.幾人臉色一變,但蔡風那種莫測高深的樣子的確讓他們無法看透。

  “汪,汪……”那怪犬向蔡風不住地狂呔.蔡風心中不由得起了一團陰影,暗忖:這一群人來這裡是乾什麼呢?心神一動,漠然問道:“你們想尋找什麼呢?”“這個用不著你管.”一位極高大的漢子冷然道.“哦,你便是鬼手力魔董根生,是嗎?果然極為壯實。”

  蔡風淡然調笑道.謝春輝向董前進打了一個眼神,同時冷笑道:“既然朋友不給面子,那你我雙方只好在手底下見真章了。”

  蔡風心中暗自冷笑,淡漠地道:“在下這一生只有一個最大的好處,那便是不怕任何人的威脅.”

  謝春輝一聲冷哼,手中的銀鞭竟一下子抖得筆直,便若一桿鋒利無比的銀槍,夾著一陣銳嘯向蔡風迎面刺到,董根生諸人更是一聲怪笑,向蔡風飛撲而至.董前進卻驅狗順著那氣味一直追尋。

  蔡風的心神晉入一種無波的境界,平靜得像是一潭沒有波紋的井水,因為他知道只有這樣他才能夠有不敗的本錢,他更明白,關外十魔絕不是省油燈,而此刻他面對的卻是關外十魔中的七個,便是面對普通的七個高手,也是一件極吃力的事,何況這些全都是一流的高手。

  蔡風咬咬牙,手中的劍極緩地推了出去,似是極緩極緩的動作,像是吸水的蛇,但只在眨眼之間,便已經齊肩,劍尖齊眉,然後,便有一朵美麗的花在蔡風的眼前綻開,擴散,一朵成兩朵,兩朵成四朵,八朵……竟似在一剎那之間演化成滿天的花朵.這是一個春天,所有的花卻是在蔡風的劍下綻放,所有的春意卻完全被殺機撕裂.幾欲讓人窒息的殺機,幾欲使人昏死的壓力,便在這無數朵美麗而又淒豔的花朵之間產生,爆發再變得不可收拾。

  花朵吞噬了銀蛇,吞了鐵棒,再吞噬了蔡風自己,天地之間,然後只有在花朵,只存在那虛幻而可怕的殺機.世界似乎全都變得不真實,的確有些不真實.“叮一'一聲脆響,花朵全部消失,蔡風的身子竟若鬼魅般已趨入謝春輝五尺之內,那些花朵只不過是一場美麗虛幻的夢,只是蔡風誘惑人的一種手段,真正的意圖不是拼,而是殺人,那無窮無盡的殺機似乎從蔡風那狂野的劍鋒之上奔湧流洩而出。

  謝春輝一陣駭然,他也沒想到蔡風的身法如此詭異,如此快捷,滑溜得像完全不沾手的鱔魚,那些怪異的鐵棒,那種勾魂攝魄的音韻,對蔡風根本起不了作用,不過,他已經沒有考慮的時間.蔡風劍上所散發的劍氣似已將他緊緊地包裹,甚至連喘息都有些困難.“見鬼!”謝春輝不由得暗罵,手中的銀鞭就像是一條沒骨的靈蛇自蔡風的身後迂迴過去,依然帶著穿金裂石的氣勢,在那破空的尖嘯之聲下,快若奔雷。

  攻其必救,這一招大有與蔡風同歸於盡的氣勢,若是蔡風執意要殺死謝春輝的話,那麼,他也將受創於銀鞭之下,便是不死,也至少是重傷,那時,便只有受另外幾人屠宰的份.蔡風“嘿”地一聲冷笑,劍勢極為飄忽地一轉,竟換至左手,身形微微一側,長劍不進反退,斜擊向那騰躍如蛇的銀鞭,而且比進擊之時更快.這種突然改變攻擊方向的舉措大出眾人意料之外,更何況對方突然改以左手握劍,更是大出劍道常規. “叮——”在眾人仍未能反應過來的時候,蔡風的劍已經與那銀蛇般的長鞭交接,虛空之中擦出一溜火花.謝春輝身子微微一震,那根銀鞭竟不受控制地向外蕩開,不僅向外蕩開,而且是疾 狂龍般向董根生撞去,只聽那拖起的銳嘯,便知道去勢絕對不會比攻擊蔡風的時候小,甚至更狂野,更猛烈,偏偏謝春輝又有一種身不由己的感覺,因為他根本無法收回激湧而出的勁氣,他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但卻明白,定是與蔡風那一劍有關。

  蔡風這一劍i《不是平擊,而是極靈巧地反撥,竟然讓謝春輝的動力巧妙地攻向董根生,同時再附上自己的勁力,等於成了兩位高手同擊一人.董根生似乎也覺察到這一鞭的異樣,本來他想由後面追襲蔡風,追勢甚急,可這一刻,他根本剎不住自己的腳,只得揮動手中的鐵棒迎向銀鞭.“轟——”一聲暴響,董根生那碩大的身體竟剎不住腳地狂退數步。

  謝春輝的形式似乎也並不是很好,但更可怕的卻是蔡風如影隨形地追到,手指若萬點蘭花向他的胸口拂到,指未到,勁氣早已讓他感到肌膚刺痛.他的心中似乎已隱隱地感覺到這神秘而可怕的敵人是誰,但他們卻沒有任何考慮的機會,必須出手相抗,否則只有一個慘敗的結局.蔡風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漠的笑意。

  “汪,汪……”那隻怪犬一陣狂吠似是遇到—極為可怕的敵人一般。

  “嗥!”瞬即,那隻怪犬一聲慘嘶便再無絲毫的聲息,也不可能再發出任何聲息,因為一支極利的箭已洞穿了它的腦門,那古怪血紅的鼻子也被射穿,噴出的是腥臭之極的血水.神犬矮魔一聲極怒的狂呼,身形便若砲彈一般向那箭射出的地方飛撲,像是要將兇手撕成碎片.一聲輕哼,一道厲芒由地底冲起,然後便是一道瀟灑若矯龍的身形追隨在厲芒之後破地而出,疾迎向董前進.“啪……”蔡風的手指若雨落荷池一般灑落在謝春輝的手掌之上.謝春輝一聲慘哼,身形向後暴退,手掌猶一陣刺痛,那苦練了數十年的修羅火焰掌,只差一點沒給廢去,口中不由得駭然呼道:“蘭花流星手!” ——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7 14:40
第九章克魔奇學


  “算你有眼力。”蔡風冷笑著回應道,同時手中的劍又迴盪起一層層美麗的浪花,劃向另外五人的攻擊圈之中。

  “籲——,啪--!”虛空中又傳來兩聲暴響,董前進的身形呼啦啦的倒跌而出,而那道由地下衝出的身形也同樣重重地墜落在地上。

  “遊山黑龍付彪!”董前進駭異地喝道。

  “不錯,正是本人!”來人正是付彪,見對方一口便呼出了名字,也不否認,反而神態極為優雅地望著董前進。

  “我的神犬是你殺的?”董前進冷漠得像是吞了十萬顆冰決一般問道。

  “狗是我殺的!”一個比董前進更冷的聲音飄了上來,董前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付彪手身後多了一個冷酷已極的年輕人,像是完全沒有表情的木偶,但卻給人一“你是誰?”董前進止不住震驚地問道。

  “蔡新元!”那青年人依然是那麼平靜地道,似乎人世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博得他一笑,冷得讓人禁不住打寒顫。

  董前進那噴火的目光定定地盯著蔡新元那沒有絲毫表情的勝,但余光卻忍不住仍落在他手中把玩的一柄極短小的劍上。

  這柄劍並沒有什麼不同,可能不同之處便是它的短小,便是在於它的精巧,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柄劍都似充滿了一種難以解釋的吸引力。

  “你還我神犬的命來!”董前進咬牙切齒地狠聲道,同時步子沉重若拖著千斤重物一般向蔡新元移去。

  “若是你夠分量的話,便來拿,不過,別怪我沒有警告過你,別人怕你關外十魔,我蔡新元卻不怕。”蔡新元冷而自信地道。

  “叮……”一陣脆響,蔡風的劍竟分別在每一根鐵棒之上點了一下,無論是角度,力度都幾乎達到完美。

  蔡風的身子禁不住一震,倒射而出,若紙鳶一般,在空中不住地倒翻,直至飄至三丈之外才重重地落下,卻深深踩出兩個腳印,心中不由得暗呼厲害。

  那五魔心頭也是一陣駭然,這一下以硬碰硬:不能夠讓蔡風受傷,而且是合五人之力,這幾乎是駭人聽聞,不過,他們知道對方是個絕頂高手,雖然如此仍忍不住心驚。

  董根生一聲怒吼,那碩大的身體像一堵山似地向蔡風蓋到,那根比其餘幾魔粗大了一倍的鐵棒以泰山壓頂之勢向蔡風劈到。

  蔡風的眼神中竟露出一絲苦澀,雙腳依然置於那深坑之中,絲毫動彈的意思都沒有。

  那根大鐵棒拖起的勁風早已讓地上的沙石亂飛,可到離蔡風只不過五尺遠時,蔡風依然沒有絲毫反應,像是毫不在乎這鐵棒下擊之舉一般,那雙眼睛冷冷地望著董根生。

  雖然董根生極為自信,極為凶悍,依然被蔡風看得心頭髮毛,但眼下已成了騎虎難下之局,無論蔡風有什麼可怕的後招,他依然不能夠有絲毫的停留,擊下這一棒已經成了他不可扭轉的定局。

  四尺,三尺……蔡風依然沒有動甚至連手指都未曾動一下,只是頭髮被棍風掃得亂飄灑散於面部那蒙面的黑巾之旁,顯出一種異樣的瘋狂。灑散於面部那蒙董根生心頭暗喜,他不相信世上能有人到這個時侯,仍然會不作反應,除非是對方真的想死蔡風不想死,他不是不想出手,可是他卻無法出手,剛才那一記硬拼雖然沒有讓他受傷,但卻將他的真氣擊岔,幸虧他修煉的是正宗的純陽真氣,若是邪門真氣,只怕這一擊定要走火入魔,雖然他未曾走火入魔,可這真氣走岔也需要一個時間來調息,而在這個時間之中,蔡風根本無法動手。

  蔡風不能動手,但並沒有死,本來董根生這一棍足以將他的腦袋擊成粉碎,但蔡風卻沒有死,董根生也恨不得將這神秘的高手擊裂成無數塊,但他做不到。

  因為一柄劍,一柄與這鐵棍不成比例的劍,卻是付彪的。

  只有一聲極輕脆的細響然後便是一聲怒吼,那聲音是從董根生的口中發出的有人將他口中的獵物搶了去,他自然要發怒。

  付彪也擋住董根生這一棍,因為這一棍太沉,太猛,但不一定要硬擋,付彪的劍足以在這隻鐵棍擊中蔡風頭頂之前將董根生的手指盡數切斷。

  這一招很狠,也夠直接,當一個人的十指盡數切斷便自然無法握棍,沒人握的棍子又有什麼殺傷力呢?所以董根生他不會傻得仍去擊蔡風的頭頂。

  “叮,籲——”付彪的劍在董根生的鐵棍之上連擊龍人作品集·亂世英雄系列兩下,兩人的身子同時震了兩下,各自倒退了三大步,而付彪正好退到蔡風的身邊,手掌重重地搭在蔡風的期門穴上。

  蔡風的身子一震,手中的長劍再次蕩起,若奔雷逐電般迎向謝春輝的長鞭。

  付彪眼角微微綻出一絲欣慰與歡快,手中的長劍一沉,幻出數朵美麗的劍花,踩著極優雅的步子滑向董根生。

  董根生本想繼續攻擊蔡風,但見付彪的步子極為玄典,手中的劍更是怪異莫名,只得放棄攻擊蔡風的打算,聚中精力專心對付付彪。

  董前進十指如箕,瘋狂地撲向蔡新元,他辛辛苦苦馴出的異犬,就如此被對方擊殺,叫他如何不怒,叫他如何不氣。

  蔡新元眼角溢出一絲淡淡的冷笑,手中的短劍已經在空中交織成一道密密的網,只待對方的手伸入這劍氣範圍之中,便變成廢人。

  董前進雖然在暴怒之中,但卻未失去警覺性,畢竟是關外十魔的老二,應變之速大大地超出常人想像,更何況這一招本是蓄意如此,真正的攻擊武器卻是一根鐵鍊,系狗的鐵鍊,便如一道可怕的鐵蛇,鑽入蔡新元的劍網之中。

  “嗖!嗖……”數十支勁箭沒頭沒腦地標射而出不知來自何方,但目標卻是十魔。

  “報告衛帥,剛才屬下發現謝大聖與其餘的幾位大聖向南邊行去,似乎是有所發現,但是當屬下諸人趕去之時,九聖與幾名兄弟已經不見,屬下還聽到幾聲低嘯,懷疑是九位聖者出事了,特地回來禀報,還請衛帥定奪!”一名偏將匆忙行入大帳,恭敬地道。

  “九位聖者不見了?金蠱聖者呢?”衛可孤驚駭地問道。

  “金蠱聖者猶未出關。”那偏將道。

  衛可孤眉頭微鎖,有些沉吟地淡然道?'可發現其它可疑之處沒有”

  “屬下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只是順著蹄印前行,卻發現那十二匹健馬蹄印到一個地方全都消失,地上有明顯的打鬥痕跡,甚至有血跡,可是並未發現九位聖者的踪影,才會懷疑是他們出事。”那人聲音微微有些急切地道。

  “哦,居然會有這樣的事情,你立刻去找三王爺,向他說明此事,由他派人去探查。”

  衛可孤淡漠地沉思道。

  那偏將恭敬地應了聲“是”,轉身便退了出去。

  衛可孤也信步行出營帳,在幾名衛士的簇擁下,向樹林旁幾處哨9行去。

  “衛帥!”林旁幾人忙鞠躬恭敬地呼道。

  “嗯!”衛可孤傲慢地應了聲,淡然問道"樹林之中可有何異動?”

  “據數位兄弟們的查看,林內應該是在砍伐樹木。”一名士兵大膽地出言道。'“砍伐樹木?”衛可孤不由得狐疑地反問道。

  “幾個方向的兄弟都這麼認為!”

  衛可孤不由得向身旁邊的幾人望瞭望,似在徵詢他們的意見,但是那幾人並不言語,因為他們早從衛可孤的眼中看出答案。

  “想來衛帥心中早有定奪。”一個老者極精靈地捧道。

  衛可孤得意地笑了笑,道:“我想,蔡風定是怕我們以火攻,於是他們便以伐木對付火攻,這樣他們便可立於沒有樹木之處躲過一劫,看來蔡風的確不是一個蠢人,但他們卻沒算到我們根本不會以火相攻,便讓他們多耗體力!這只會對我們的戰局更有利。”衛可孤灑然笑道。

  “衛帥所言果然極是,我們便讓他們砍吧,砍倒了那些樹,我們便會更少一些障礙。”

  那老者忙附合道。

  “屬下所想與衛帥所思不盡相同。”一個中年人手中握著一桿羽扇慢條斯理地道。

  哦,兆先生有何見議不妨明說:衛可孤傲微感到有些驚訝地問道。

  “那屬下便現醜了,蔡風這伐木之舉應有兩種用意,一種便如衛帥所說,嚴防火攻,但憑他們的人力,這麼一下午又能砍倒多少樹木?又能撿出多大一塊面積供避火呢?這林子不僅密而且也不算矮,若大火一燒,他們沒有足夠的活動空間的話,便是被這些煙薰也要給薰死,四周的煙霧足可將他們頭頂的氣息阻隔,讓他們窒息而死,以蔡風的聰明,豈會想不到這一點?”那被稱作姓兆的人淡然道。

  “那兆先生的意思是?”衛可孤疑問道。

  “屬下認為,蔡風此舉是防備衛帥晚上襲營,是以伐下一些樹木,在林間設置路障,設置機關,而我們又是在夜晚行軍,根本無法發現這些路障機關的存在,因龍人作品集·亂世英雄系列此會損失大增。”那中年漢子沉重地道。

  衛可孤一呆,他畢竟是位極了不起的將才,豈有不明白此理的,尤其是夜晚,那些樹林本就夠可怕的,再加上那些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機關,他們豈會有勝算?

  “你們可有發現對方林內兵力分佈情況?”衛可孤冷漠地問道。

  “這林子大密,屬下根本無法探查出他們的落營之處,便連天鷹也沒有找到,這的確很奇怪。”那人也有些不解地回應道。

  “哼,我不相信,他們永遠都呆在這片樹林之中,我們便守到讓他們水盡糧絕吃樹皮的時候為止,看是他們厲害還是我們厲害。”衛可孤冷漠地道。

  “我們只需在這四面設哨,便成了甕中捉鱉之勢,諒他們也難逃一降之局。”那姓兆的中年漢子附合道。

  “嗯,那我們便與它們來一個持久之戰,不怕蔡風不受首。”衛可孤目中閃過一絲極凌厲的殺機。

  “報告衛帥,三王爺有事請衛帥去相商。”一名衛士匆匆奔來恭敬地道。

  衛可孤望瞭望那名衛士翻身躍上馬脊道:"領路!”那衛士忙恭順地牽起馬韁…,。

  破六韓修遠臉色極為難堪,便連鮮于修禮也是眉頭緊鎖。

  衛可孤一走進來便覺察到營內的氣氛不對,雙目冷厲地掃過營內幾人一眼,聲音微冷地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破六韓修遠苦澀地一笑道: “你來的正好,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說著向身後的兩人打了個眼色。

  那兩人立刻抬出一具狗屍。

  衛可孤不由得失聲叫起來道:“神犬天狼?”

  “不錯,正是董老二的神犬天狼,只是現在已經是一條死犬了!”鮮于修禮也有些無奈地道。

  “你們在哪裡找到的?那董老二他們呢?”衛可孤的聲音有些急切,他當然知道,這所謂的神犬天狼已經是死犬一隻,沒有可能一箭透穿腦殼仍有活命的機會,可是這神犬天狼卻是董前進的心愛之物,如何會這樣不明不白地死掉呢?難道真的是這幾人出事了?

  “在那密林的南面一里之遙的灌木林附近出現了已經死去的神犬天狼。'破六韓修遠神情有些怪異地道。

  “怎麼會這樣?以九位聖者的武功,竟會在不知不覺中消失,究竟是什麼人幹的呢?”

  衛可孤有些不敢相信地嘮念道。

  “目前,我們仍不知道九位聖者的下落,但最大的可能他們是遇到了很可怕的事情。”

  鮮于修禮也插口道,眉頭依然緊皺著。“那你們可發現什麼可疑的情況?”衛可孤沉聲問“那裡附近有過打鬥的痕跡,可以看出都是一些高手,更有修羅火焰掌爍燒過的痕跡,可是並沒有太過明顯的行跡,地上更有血跡。”破六韓修遠沉聲道。

  “單看這一箭的力道,能透穿狗的頭骨,對天狼一擊致命此點,便知道這人絕對是個高手,可是怎麼會讓九位聖者全都在不知不覺中行事呢?連呼喊的機會也沒有,如此的高手又會是什麼人呢?”衛可孤沉吟道。

  “難道是蔡傷或是黃海來了?”鮮于修禮神色微變疑惑道。

  破六韓修遠與衛可孤也不由得呆住了,相互望了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驚懼之色。誰都知道,若是蔡傷與黃海這兩大絕世高手的任何一人到來,眼下的形式恐怕便不會那麼樂觀,單只看十魔之中的九魔無聲無息地消失,便讓人深深地感受到這之中的可怕。

  “哼,便算是蔡傷來了又怎樣,難道他可以勝過千軍萬馬?”碳六韓修遠不服氣地道。

  “話不能如此說,蔡傷便是有再大的神通,也無法敵過千軍萬馬!否則十七年前他也不會戰敗,可是你可曾記得十六年前的吳含?吳含自身也是個了不起的高手,曾獨挑泰山劍派,連被譽為天下第一劍客的鐵旗花也被其斬斷三指,也同樣有著許多高手相護,可是仍是死於蔡傷之手,若是明來,蔡傷也不會怎麼可怕,可是若蔡傷不依常規,誰也說不清會是怎樣的結局。”鮮于修禮神情肅然地道。

  “鮮于將軍不覺得自己是在長他人誌氣,滅自己的威風嗎?”破六韓修遠不屑地道。

  鮮于修禮臉色一變,淡漠地一笑道:“難道:王爺會不知道蔡風的厲害?兒子猶能如此父親可想而知。”破六韓修遠怒容白臉上微顯,喝道:“你… …”“兩位不必爭了,為了小心起見,希望各自加強戒備,莫給對方有可赴之機,便是蔡傷再如何厲害,他終是個人,是人便會有弱點……”衛可孤打斷破六韓修遠的話沉聲道,神情中自然露出一種威儀。

  破六韓修遠狠狠地瞪了鮮于修禮一眼,鮮于修禮卻並不假以神色,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會是怎樣的心思。

  “那我們要不要對'金蠱聖者'說起此事?”破六韓修遠話題一轉沉聲詢問道。

  “這件事情他終還是會知道的,我們也沒必要作任何隱瞞,這件事情便交由我來做吧。”

  衛可孤吸了口氣,道。

  “報——”一名衛士驚慌失措地闖入了大營,呼道。

  衛可孤與破六韓修遠同時一驚,扭頭怒問道:事如此慌張,給我細細禀來。”

  “不好了,衛帥,西糧倉著火了。”

  “什麼?”衛可孤駭然驚呼。

  “這怎麼可能?快,還不去救火?”破六韓修遠失聲驚呼。

  “有許多兄弟見糧倉火起,便立刻趕往,可是卻不知是哪裡竄出一隊人馬,一陣亂射,竟阻止兄弟們去救火。”那人有些膽顫心驚地回應道。“走,我們去看看。”衛可孤聲音冷得有些發寒地老遠便望到西頭的煙塵火頭衝上了天空,可見火勢極旺。

  西糧倉,可以說是衛可孤這次戰鬥的本錢,內藏有極多的糧草,不僅是用來長久地對付蔡風,本想藉這機會屯存一些糧草,為進攻關內作好準備,而此刻竟將付之一炬,怎麼不叫他心痛,不過,他仍保持著大將之風,那種臨危不亂的神態表現得極為自然。

  火勢並未曾得到很好的控制,對方顯然用了許多西域的黑油,使得火勢漫延得更快,此刻雖然數百人忙於救火,但仍只能使火頭不再迅速漫延而已。

  破六韓修遠與衛可孤諸人趕到當場時,只感到一陣極為炙熱的氣流撲面湧到,望著那忙碌著救火滿面煙塵的兵士,心頭湧出無限的殺機。

  “敵人呢?”衛可孤冷然問道。

  “敵人便像他們來的時候一般不知道是怎樣撤走的,啊……”

  “混蛋,飯桶!”破六韓修遠一聲怒罵,手中的刀已經自那名士兵的腦際劃過,一顆頭顱若球一般滾入火堆之中,鮮血狂噴而出,沾濕了馬頭。

  衛可孤眉頭微微一皺,鮮于修禮卻似乎是在欣賞一場極優雅的戲一般,而一旁的士卒都驚若寒蟬,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衛可孤吸了口氣,漠然道:“這火不用救了,讓他去燒,立刻給我傳令下去,尋找可能讓敵人自由出入的地道,一定要查出到底是什麼人幹的,同時立刻增派人手去北糧倉,小心賊於的偷襲。”

  那些士卒立刻鬆了一口氣,極為利落地將該帶走的東西全都帶走,幸好糧倉所在之地四周皆極為空曠,同時更引河水而至,本就有防火之意,這一刻將能帶走的東西全帶走,火勢再怎麼燒也只能夠燒毀這一座糧倉而已。

  鮮于修禮與破六韓修遠並不作聲,因為他們也看出,再怎麼及時地將火勢撲滅,所得到的也只可能是一些燒得很焦的沫沫,因為糧倉之中本就有馬所食的草類,再經對方的油一澆,以水相救只會更增火勢,不再去救火顯然是極明智之舉,可是此刻眼睜睜地望著糧倉在眼前燒毀,那種感覺似乎也不好受。“北面的糧草只能夠支持我們五日之用,五日之後,我們該怎麼辦?”破六韓修遠漠然問道。

  “沒想到我們聚三人的力量仍鬥不過一個小小的蔡風,尚未曾與他正面交手,便處處受制,看來我們都低估了他。”衛可孤感嘆地道。

  “蔡風的確猶如他父親蔡傷一般,擁有神鬼莫測之機,在這亂世之中將是第一流的戰將,我們一日不除此等大敵,寢食都無法安寧。”鮮于修禮感慨地道。

  破六韓修遠聽鮮于修禮這麼一說,反而神色平靜了不少。

  “我們必須五天之內想出對付蔡風的方法,否則,我們只能撤高大柳塔,或者我們調集數万大軍緊圍大柳塔,不然的話便會毫無用處。”衛可孤肅然道。

  “有這麼嚴重嗎?”破六韓修遠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衛可孤苦澀地一笑道:“我還從來都沒有打過這種仗,未戰已先敗,我也希望不會有這麼嚴重,但事實可能只會比我所說的更嚴重。”

  “我有些不明白,為何衛帥有如此想法!”鮮于修禮也有些不解地問道。

  “事實上,我們全都低估了初出茅廬的蔡風,包括大哥在內,我們一直以為蔡風會在得手之後,直入關內,我們也一直做好了打迫伏戰的算盤,可是事實上,蔡風並未讓我們如願,甚至可怕的是他早已做好了打長久戰的準備,正如鮮于將軍所說,這個年輕人的確有神鬼莫測的本領,每每作出出入意料的舉措。”衛可孤沉重地道。

  “衛帥何以說他有打持久戰的決心呢?”破六韓修遠更為疑惑地道。·衛可孤仰頭望望那仍極旺的火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望瞭望破六韓修遠,淡然反問道:“三王爺不覺得蔡風在長街消失得很突然嗎?”

  “那是他們行入了地道之中,這一點似乎沒有什麼奇怪的呀!”破六韓修遠不解地道。

  “他們的消失當然沒什麼奇怪,只要他們有充足的準備,在長街之下挖上一條地道也並不是不能突然消失,奇怪的便是那長街之底竟會有這麼一條地道,這條地道自然不是一朝之事,雖然這裡的土質鬆軟,要挖出這麼長的一條地道,也不是容易的事,但這條地道確確實實地存在,那麼便是說,這是他們早便有了的準備,早就有了這挖地道的準備,若只是這麼一條地道自然不足為患,可是剛才燒毀糧倉的一群人,來得突然,去得更神秘,這之中肯定另有地道通至此處,否則他們絕對無法選出將士們的眼線,而這一幫人自然不會與蔡風毫無關聯,若這地道存在的話,便是說,蔡風早在這大柳塔地底下挖開了很多條戰道,與我們捉迷藏,敵在暗我在明,且對方的高手眾多,這一場仗根本就不用打,早就已經知道輸贏了,難道兩位還不明白我話中的意思嗎 ”衛可孤臉色極為陰沉,眉頭也深鎖起來道。

  破六韓修遠與鮮于修禮不由得全都呆住了,背心之上不由得涼颼颼的,竟出了一身的冷汗,若是照衛可孤所說的,那麼,這個蔡風的確是太可怕了。

  “可是他說在大柳塔交換人質的事情只不過是半月前的事而已,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他又怎能夠挖如此多的地道呢?”鮮于修禮仍有些不太敢相信地問道。

  “這便是蔡風的可怕之處,在十五天之內,想挖出這麼多的地道當然不可能,可是你是否聽到過一個傳聞?”衛可孤淡然地反問道。

  “什麼傳聞?”鮮于修禮惑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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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柳塔傳說


  衛可孤淡漠地吸了口氣,深沉地道:“那是關於大柳塔人的傳聞,早在數百年前,幕容代掌權時,大柳塔人便有挖地穴以躲兵災的習慣,後來便有人索性挖通一條長長的地道,更有一種對生命的保障,他們的財產很多都存放於地道之中,兵至大柳塔,只會看到一座空城,甚至連半點食物也找不到,數代人如此演繹下去,在大柳塔的地下早已是地道縱橫交錯,只是近年來,飢荒實在太利害,西面風沙不斷入侵,才使得大柳塔的居民大量外遷,真的便成了一坐空鎮。”“你是說,蔡風正是利用這種地形來對付我們?”破六韓修遠神色劇變問道。

  “這是極明顯的事,有這半個月來的定期,蔡風有足夠的時間將這些地道串起來,那將是千軍萬馬也無法戰勝的堡壘,更可怕的卻是,我們正如在他們陷阱之中的獵物,一個不小心,便會有被他們吞噬的危險,這已經是不用置疑的事實。”衛可孤吸了幾口涼氣,眉頭始終無法舒展。“那我們還是早些撤離這個鬼地方的好。”破六韓修遠的聲音之中充滿了驚懼。

  “不,我們還有大帥所用的最後一招,或許這是我們惟一翻本的機會。”鮮于修禮似又充滿了一絲希望地道。·“你是說金蠱聖者?”衛可孤問道。

  “不錯,或許他會有辦法。”鮮于修禮認真地道。

  “他的九位師兄弟一同出手都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他一個人又能夠取到什麼用,我看還是不要寄什麼希望好7。”破六韓修遠不滿地道。衛可孤沉思了片刻,吸了口氣道:“我們便賭上一賭把,否則如此回去,真是無臉見大哥,也輸得太慘了。”不經意中,目光掃過一旁靜思的玉手羅剎臉上,淡然問道:“曾姑娘又在想些什麼呢?可否有什麼好的見議,不妨說出來。”破六韓修文與鮮于修禮的目光不由得同時落在玉手羅剎的俏臉之上,都顯出一副色與魂授的神態。玉手羅剎一聲淺笑,嬌聲道:“曾麗乃一個女流,何敢談什麼見議,曾麗身出江湖,對行軍打仗卻是一竅不通,衛帥見笑7。”龍人作品集·亂世英雄系列衛可孤眼中閃過一絲傲然,不再理會玉手羅剎的反應,淡然道:“那現在我們立刻去找金蠱聖者,若是他也無法可想的話,那我們便只好迅速撤離了。'蔡風的神情極為安祥,靜靜地品著茶,有說不出的優雅與從客。'遊四也很優雅,極輕緩地笑道:“衛可孤看來是不死心,他也的確輸得夠慘,那種戰無不勝的神話,全都成了泡影,我都為他感到可惜,只是不知他還有什麼招式可用。”“我們不能小看衛可孤這個人,或許破六韓修遠與鮮于修禮兩人不足為慮,但是對衛可孤,卻不能輕視,此人極為深沉,眼光更有獨到之處,還是叫各位兄弟小心行事,對了,那密林之中的事情也不用再行照顧了,只留幾名兄弟在那裡稍稍留意一下便行,諒來衛可孤也不敢強攻入林。”蔡風淡然道:“公於的謀略,我遊四算是心服了,如此從容對敵倒的確是一件很優雅的事。”遊四含笑道。付彪由地道的另一個出口大步行入,恭敬地問道:“不知公子要將他們九人如何處置?”蔡風淡然一笑道:“想他們關外九魔也是有身分之人,我們也不能怠慢了他們,傳說四魔金蠱神魔田新球是十魔當中最可怕的人。這次我們似乎漏掉了這個人,若是得罪了這九個人,與這個可怕的人物結為仇家,恐怕也不會是一件好事。”“不錯,金蠱神魔田新球,傳說乃是南朝之人,祖籍為湖北蘄春,曾遊走各地,在苗疆呆過五年之久,後來是帶藝投入烈焰魔門,其武功如何,沒有人知道,恐怕只有烈焰魔門的者門主高金生與他自己才知道,江湖之 中的人知道他,是因為這人滿身都是毒,更可怕的卻是金蠶毒蠱,我雖然不知道這種毒物到底有多麼可怕,但據我師父當年介紹說,這種毒物至少可在天下毒物排行榜上排於前五位,而他殺人,根本無需動手,單只毒物足以讓所有的敵人死無葬身之地,所以便沒有人知道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麼可怕。”遊四吸了口氣涼氣道。蔡風淺淺地一笑,悠然道:“金蠶毒蠱雖然可怕,但我卻知道,金蠱神魔最可怕的並不是這種毒物!”“那是什麼?難道還會有什麼比金蠶毒蠱更可怕的嗎?”遊四駭然道。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據我爹說,金蠱神魘從龍人作品集·亂世英雄系列來都未曾動用過這種毒物,而我爹曾說過,金蠱神魔真正可怕的應是武功,用毒物,只不過是因為對手從來都不配與他動手而已,所以他很少動手。”蔡風吸了口氣道。“金蠱神竟的武功會有如此可怕?'遊四有些不敢相信地道。

  “你千萬不要小看這個用毒的人,他在使用這些毒物之前,便已經是一個不世的高手,當年,他曾與南朝第一勇士鄭伯禽交過手,那時候他才只二十歲,而鄭伯禽卻已經是名滿天下,且是武帝蕭衍身邊的大紅人,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會與鄭伯禽交手,但那次他卻敗了,但卻是敗在第三百招之上,那是二十二年前,後來,他便下了苗疆,因為他無法在南朝立足,鄭伯禽曾派出大量的高手追殺,他便一路西逃,直至苗疆他才避開追殺,並為一苗女所救,只是這苗女後來為一種極奇怪的毒物所傷,這種毒物竟比金蠶毒蠱的毒性更可怕,傳說是由金蠱蠶毒蠱之中變異出來的品種,是這苗女親自培植而出,卻毒死了自己,在苗女臨終前,便將這種新品種的金蠶毒蠱陪植方法告訴了金蠱神魔田新球,苗女死後,他便一直未續弦,而是一心研究這毒物的解藥,他滿天下走,便是想尋找一種草藥,只可惜,當他行至大漠之時,自己也中了這種毒物的毒,在將死之時,碰巧遇到高全生,是高全生的修羅火焰掌勁逼住了這種毒物,而金蠱神魔所需的藥物正長在烈焰魔門之內,因此,他便投入了烈焰魔門,並研製出了這種可怕的毒物的解藥,但卻發誓不會再用金蠶毒蠱與這種毒物,就是為紀念他的亡妻,可是便是不用這兩種毒物,他的毒物也一樣可以讓江湖中人談之變色,你所說的知道他武功的人,恐怕便是高全生也不會清楚。”蔡風極為悠然地道。“你怎會知道得這麼清楚?”遊四吃驚地問道。

  “我爹也曾遊歷天下,對這樣的人又豈能不加以了解?而我師叔更是對這麼一個厲害的奇人有所注意,豈能不對他另眼相看呢?”蔡風有些微微的傲意笑道。“二十二年前便能夠與鄭伯禽這種有數的高手交手三百招才敗,二十二年後,那武功會有多可怕呀。”遊四不由得咋舌道。“不錯,二十二年,對於一個練武的人來說,的確不是一個很短的時間,想來他的武功的確是已經到了登峰造極之地。”蔡風感嘆道。“那他為什麼不去找鄭伯禽報仇呢?

  付彪不由得疑惑道。

  “這個我也不大清楚,不過想找鄭伯禽這種人報仇並不是一個很簡單的事情,以鄭伯禽眼下的勢力,在南朝能相比之人幾乎不多,其徒子徒孫無一不是好手,更有被稱為鄭伯禽繼承人的彭連虎,武功也已是深不可測。鄭伯禽也知道有這麼一個可怕敵人的存在,十幾年前,也曾幾次北上,可是他並不知道金蠱神魔便是他所要找的那個可怕的年輕人田新球,江湖中人知道金蠱神魔武功的人的確不多,便算有人猜他的武功很好,也只不過是將十魔並列而已,其實他的武功早在十魔的師父高全生之上,以鄭伯禽的武功,眼下的九魔便是齊上也困不住他,若想與鄭伯禽戰成平手,至少需五魔聯手,可想金蠱神魔的武功是怎樣的可怕?”蔡風淡然道。“但鄭伯禽當年便曾敗在莊主的手中。”遊四有些不以為然地道。

  蔡風優雅地一笑,道:“天下以刀法而論,自然是“怒滄海'第一,鄭伯禽的刀法雖然很好,又如何能與“怒滄海'相比,天下又有幾人可以勝得過師叔呢?不過師叔也曾說過,當初他勝過鄭伯禽也很僥倖,鄭伯禽那時的功力比他深厚得多,幾乎讓他沒有施展'怒滄海'的機會,可想而知鄭伯禽是如何強橫,不過師叔的武功進步自然要比鄭伯禽快上很多,此時,更不是鄭伯禽可以比的。”遊四的目光射出無限嚮往的神色。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放了他們呢?”付彪疑惑地問道'蔡風不由得啞然失笑,道:“你這豈不是說我們怕了金蠱神魔?我們自然沒必要這麼早就放了他們,此刻金蠱神魔猶未曾出現,但他也一定來了大柳塔,我們留著他們見機行事便可以了,不過,恐怕連破六韓拔陵也不會知道金蠱神魔的武功會如此可怕,他們應該沒對金蠱神魔寄多大的厚望。”“我們早已派兄弟去監視衛可孤諸人的動靜,只要有什麼消息,自然會來通報,我想,衛可孤這次只好認栽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遊四自信地笑道。“孫三寨i可曾離開大柳塔?”蔡風話題一轉淡然問道。

  “三弟已按照公子的吩咐去與崔將軍聯繫了,到時候定會按照公子所指定的地點接應。”付彪肯定地道。“我們必須要將天上的那隻扁毛畜牲給弄下來,否則,只怕我們乖乖信鴿會逃不過它的利爪。”蔡風憂慮“此刻我們勝券在握,又何必要多此一舉地要讓他們來接應呢?”一旁的三子有些不解地問道。“小孩子懂什麼?行事必須求更好,不能最好,但也不能滿足現狀,時局的變化往往只在眨眼間,此刻我們雖勝券在握,但誰敢保證中途不生變故呢?事事想得周全一些總是利大於害,更何況,我們想要對付破六韓拔陵,那便得讓這次招安不成,這次招安不成,最好最直接的方法,莫過於讓破六韓拔陵認為我們是受著李崇或是朝廷的指使,才會做出這般行動,那樣破六韓拔陵又豈會再相信什麼和談安撫?”蔡風神秘而又得意地笑“公子之說果然絕妙,果然絕妙。”遊四不由得贊“天下的亂子,現在可夠大的了,朝廷如此一招降,便極明顯的是向反賊示弱,這只會讓對方更猖狂,讓各路思變的人各舉義旗,整個北方將會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亂局。”蔡風目光中射出無限的睿智,淡然道。遊四不由得有些異樣地望了蔡風一眼。

  蔡風悠然一笑,扭頭望瞭望遊四一眼,淡然笑道:“那時,便有遊兄一展抱負之機了。”

  遊四隻覺得微微有些不自在,聲音有些乾澀道:“遊四到時願為公子效犬馬乏勞,以公子武功才智,他日定能成就一番大業。”蔡風漠然地吸了口氣道:“我也很自信可以成就一番事業,但若是那般的話,我便不是蔡風了,蔡風向不喜身入官場,今次與破六韓拔陵相決,是迫於無奈,只要能讓我有獵可打,自由清閒豈不更樂哉?何苦要讓這些凡塵俗事所牽掛。”遊四微徽低下頭,不再言語,心中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蔡風含笑不再言語,眼中卻閃過一絲不屑。(別人為他舍生忘死,他卻這種態度,就個人而言,蔡風這個人物,過於自私過於自我了)衛可孤眉頭緊鎖,偏偏要在這節骨眼上,金蠱神魔閉什麼關,他心中有許多的怨言,只是不想說出來。“幾位大人久等了,田某實在是不好意思,請裡面坐。”一個微帶寒滄的聲音自屋裡悠悠地飄了出來,竟像是響在幾人的耳邊,清晰無比。破六韓修遠諸人不由得駭然,相視對望了一眼,面面相覷。

  衛可孤不再言語,大步行入屋內,破六韓修遠與鮮于修禮也緊跟其後踏入室中室內繚繞著一層淡淡的煙霧,那香爐之中的檀香依然悠悠地燃起。

  衛可孤並沒有絲毫的異動,因為他知道對方絕對不會在煙霧之中下毒。

  破六韓修遠的神色微微有些緊張,目光絲毫不眨地盯在那端坐於蒲團之上的中年漢子,那微微束起的頭髮,仍然極自然地散披於肩頭,消瘦而清秀的臉上微顯出滄桑之態,卻掩不住那種來自內心的傲氣。那便是金蠱神魔田新球,誰也不會想到如此一位恬靜而清奇的人卻是江湖中人人都畏敬三分的用毒高手。“三位大人請坐,今夜得二位大人造訪,想必是有極重要之事,若有用得著田某的,何不明言?”金蠱神魔緩緩地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極淡也極銳利的目光淡然道。“聖者既然如此講,我也不用轉彎抹角地說了。”衛可孤淡然道,頓了頓又吸了口氣道:“這次,我們三人是栽得很厲害,被蔡風這小子我耍了一陣,這裡都是自己人,也不怕你笑話,對這小子,我們已經是沒辦法了,只望聖者能為我想到一個好的辦法,讓我們挽回敗局·個蔡風竟會有如此可怕?”金蠱神魔訝然問道。“不瞞聖者,你的九位師兄弟全都失踪,而神犬天狼也死於非命,我們懷疑這一切是蔡風所為。”鮮于修禮補充道。“什麼,他們什麼時候失踪的?”金蠱神魔駭然問道。

  “今天下午!”衛可孤漠然道。

  金蠱神魔神色微變,疑問道:“難道大家竟沒有什麼知覺,他們是無聲無患地消失了?”

  “的確是如此,因為此刻大柳塔的地底之下,已經全是地道,雖然不過巴掌大的一塊地方,可我們根本就無法得知他們的藏身之地,形式已經對我們完全不利,所以我們才冒昧地來見聖者,請早一些用上我們的最後一招,否則,我們將全無勝望。”衛可孤神色微微有些焦慮地道。“可是此刻,我的九位同門都可能已經落在了他們的手中,若用最後一招,豈不是逼他們以辣手對付我的師兄弟?”金蠱神魔神色間有些猶豫地遒。“可是聖者若是不施出最後一招,恐怕我們永遠也無法找到九位聖者的下落,更無法知曉他們的生死,難地道。田新球冷冷地望了他一眼,漠然道:“田某自然有分寸,我不必用最後一招,卻也有辦法將他們逼出地面。”“你有辦法將他們逼出地面?”鮮于修禮眼中立刻射出無限的希望,驚喜地問道。

  “這個方法並不難,只是對我的九位同門可能會造成一定的威脅。”田新球微微有點擔心的道。“若是聖者有顧慮的話,我們也不想勉強,我們可以立刻將咱們的將士撤出大柳搭。”衛可孤聲音極為平靜地道。

  田新球望瞭望衛可孤那一臉冷漠的樣子,不由得淡然一笑道:“即使有所顧慮,也不會在這一刻,田某自然是以大局為重。”“聖者知道這麼想就好。”衛可孤神情稍緩道。

  “不知聖者將用什麼方法將他們逼出地下呢?”鮮于修禮有些好奇地問道。

  “鮮于將軍等一會兒自然會明白,事不宜遲,我們立刻行動。”田新球故作神秘地道。

  “我們當如何配合聖者的計劃?”衛可孤平靜地問道。

  亂世獵人·卷十“你們只要做好作戰的準備即可,但我卻不希望你們傷了我的九位同門。”田新球淡然道。“聖者請放心,衛某做事會有分寸的。”衛可孤微微欠身立起,灑然道。

  “有衛帥這樣一句話,我也就放心了。”田新球衣袖輕輕一拂欣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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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第一章軍中魔隱


  腳步聲驚動了蔡風與凌能麗,同時抬頭向洞口望“報告公子,衛可孤與鮮于修禮及破六韓修遠一起去見了一個人,此人的身分似平極高,竟讓三人在門外守候了半個時辰。”一名健漢行了進來恭敬地道。蔡風鬆開凌能麗的手,訝然立起,問道:“你可曾見到那人是什麼模樣?”“沒有,屬下不敢行近,門外有玉手羅剎、宇文肱等好手把守,根本沒辦法靠近。”那人搖了搖頭茫然道。“哦,那會是什麼人呢?對了,他們可曾出來?”蔡風又問道。

  “衛可孤幾人倒是出來了,可是那神秘人卻沒有出來,不過,屬下見他們三人進去之時愁眉未展,而出來之時卻似有喜意,屬下以為,他們可能會另用詭計來對付我們。”那人沉聲道:“你立刻去通知付寨主與遊公子,叫他們小心防備。”蔡風望瞭望天邊漸漸淡去的晚霞道。“是!”那人應了一聲,立刻又鑽入洞穴之中。蔡風望瞭望凌能麗一眼,溫柔地道:

  “能麗冷嗎?我們不如進去吧?”凌能麗不應地搖搖頭道:“地道裡都悶死了,我想多在外面呆一會兒,透透氣也是好的。”蔡風悠然一笑,解下肩頭的淡黃色披風,溫柔地披在凌能麗的肩上,關切地道:“裹緊些。”凌能麗心頭一陣溫暖,不由得輕輕地偎在蔡風的懷中,美目一動也不動地凝視著天邊那逐漸淡下去的亮斑,似有些傷感地道:“清明已經過去七天了,可惜今年不能陪爹爹去娘的墳前上香,不知道娘是否會怪我!”蔡風的心立刻揪得很緊,聲音有些苦澀地道:“你娘怎會怪你呢?你也是身不由已呀,她還一直在你的身邊保佑你呢,否則的話,你怎麼平安地回到我的身邊。”“是呀,定是娘在天有靈,一直保佑著女兒,對了,你為什麼不問我這一段日子怎麼過來的呢?”凌能麗有些奇怪地問道。蔡風收拾情懷,悠然笑道:“我知道我不問,能麗也會對我說的。”

  凌能麗的目光緊緊地逼著蔡風,似乎覺察到蔡風語言之中的那絲苦澀。

  “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蔡風有些心虛地問道,目光想穆出凌能麗的視線,但卻沒法辦到,神情更顯得尷尬。“你在說謊對嗎?”凌能麗淡然地問道:“我為什麼要說謊?”蔡風的頭微微垂下新虛地反問道。“你的表情告訴了我,我知道,你是怕問起一些讓我傷感的事,而讓我難過對嗎?也的確,一個女孩子身在虎狼群中,而能安然無恙,誰都不會相信,你懷疑我,我也沒話可說。”凌能麗不由得黯然傷神道。蔡風心頭大痛,伸出那雙微微有些顫抖的手,輕輕地搭在凌能麗的肩頭,有些動情地道:“相信我,我愛的是你的人,是你的善良,是你那與眾不同的氣質與性格,只要你心屬於我,其它一切我都不在乎。”“真的?”凌能麗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嫁給我,好嗎?只要一回去,我便會向我爹禀明此事,我要在葛家莊宴請天下的武林豪傑,我會將我們的婚禮辦得更勝大族豪門,願意屈嫁給我嗎?我發誓這一輩子要好好地待你,好好地愛惜你。”蔡風目中顯出極其堅決之色,更多的卻是柔情滿懷,之中仍夾有一絲痛苦之色。凌能麗俏臉驟然變冷,重重地甩開蔡風的雙手,慘然道:“我不需要憐惜,也不要人家的可憐,我凌能麗只能怨命苦,我有手有腳,將來與我爹一起四方行醫也能夠養活自己。”蔡風臉色剎時變得蒼白,雙手再一次搭在凌能麗的肩頭,定定地望著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凌能麗一陣心虛地移開臉,冷然決絕地道:“你還不放開手!”說著重重地去扳蔡風的手,可是卻若蜻蜒撼石柱一般。“看著我!”蔡風的聲音中充滿了威嚴。

  “你想幹什麼?”凌能麗心慌地反問道。

  “我要你看著我,聽到沒有?”蔡風在剎那間竟變得無比霸道。

  凌能麗不情願地扭過頭來,卻只是低低地望著地面,並不敢望蔡風的目光。蔡風伸出一隻手輕柔地端起凌能麗的下巴,認真而深沉地望著她那美麗的眸子。凌能雨的心一陣亂跳,有些驚慌地道:“你要欺負一個弱質女流?”“不,我再重複一遍,我愛你,是愛你的善良,愛的是你那美麗的靈魂,我要你嫁給我,不是憐惜,也不是報恩,更不是可憐,我要你嫁給我,就只有一個理由,我愛你,你明白嗎?”蔡風聲音中帶著一絲微惱的情緒大聲道。

  “可是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我了,難道你還要一個不貞潔的妻子?”凌能麗有些怯怯地問道。蔡風仲天一聲長嘯,嘯聲穿雲裂霧,良久仍不絕於耳,這才深深地吸了口氣,淡漠地道:“所有欺負過你的人,我都不會讓你活下去,便讓過去的一切隨他們的死全都埋葬,我蔡風乃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這只能怪我沒用,罪責又豈在你。”“我不要你繼續承擔這份罪責,你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所以我更不想影響你,你放開我,天下比我好的女子多的是,何愁沒有你所喜歡的呢!”凌能麗的聲音極堅決地道。

  “好,很好!”蔡風慘然一笑,聲音中充滿悲憤地道。凌能麗只感到蔡風的手一鬆,忙駭然倒退兩步,低下頭不敢看蔡風的表情。“鏘!”蔡風從腰間重重地拔出葛榮給他的那柄劍,向凌能麗緊逼了兩步,又來到凌能麗的面前,只嚇得凌能麗再次倒退三大步,驚駭地問道:

  “你要殺我……”話剛說完不由得呆住了,因為蔡風竟在不知不覺之中將那柄劍塞到她的手中,不禁讓她大為不解。蔡風淡漠地望著凌能麗,有些滄然而又堅決的道:“你只有兩條路可走。”“你想怎麼樣?”凌能麗驚疑失措地道。

  “要么你便嫁給我,要么你就殺了我。”蔡風說著竟真的將雙手後負,雙目緊閉,蒼白的臉上閃著一絲痛苦而又堅決的表情。凌能麗不由得呆住了,她沒有想到蔡風給她的卻是這麼一句話,而且說得是那麼堅定那麼認真,心頭不由得一陣感動,一陣欣喜。“使不得,凌姑娘,千萬使不得!”付彪此時剛才從地道中爬出,聽得蔡風如此說,不由得擔心不已,雖然他知道凌能麗絕不可能殺蔡風,仍禁不住為之著急。“二寨主不要過來,這是我們兩入之間的事,旁人休要插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蔡風聲色俱厲地道。凌能麗不由得一聲嬌笑,手中的長劍向下情歡快已極地向蔡風懷中撲去。突然,凌能麗的臉色一變,變得鐵青鐵青,眾人耳內傳來一陣極古怪的樂音。

  蔡風在聽到凌能麗一聲歡快的嬌笑,又再聽到這樂音,便不由得張開眼,可便在這一刻,付彪一聲驚呼,蔡風只感到一陣涼意襲至胸口,本能地便讓了一讓。“嗤!”一聲輕響,蔡風只感到一陣冰涼的感覺來自體內是一柄劍,他的劍,葛榮送給他,而剛才他又交給凌能麗的劍,這一刻,竟深深地刺入他的體內,很深,很深。痛,先由蔡風的心頭升起,他完全麻木了一般,一雙本來修長而有力的手,此刻只是重重地抓著那淌血的劍身,眼神之中充滿了痛苦與傷感,軟弱而無力地道:“你,你選擇{殺我?'”一旁的付彪竟駭得呆住了,傻傻地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不,不,這不是真的……”凌能麗失魂落魄地倒退兩大步,拼命地搖著頭,眼中卻急出了淚水來,可是眼前絕對不是夢境。蔡風感覺不到痛,因為他的心早巳麻木,生命似乎再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微弱而慘然地道:“人總是要死的,能死在心愛的人手中,可……可算是一種……幸運。”“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凌能麗淚眼婆裟地搖著頭,痛苦地道,說著竟自懷中抽出一柄匕首向自己的心窩重重地刺落。“不要!”蔡風與付彪同時高聲呼喝道,但他們根本無法阻止凌能麗的刀勢。

  “叮!”斜斜地飛射出一塊小石子,那柄匕首被激得自凌能雨之手脫飛而出,竟向付彪的面門射來。付彪一呆,來不及思索,便伸手向那柄匕首抓落,同時耳邊又聽到那奇怪的樂音響起。凌能麗面色之間又一次變得鐵青,一聲狂叫,向那樂音傳來的方向狂奔過去。“留住她!”蔡風虛弱的聲音呼道同時重重地咳出一口鮮血。付彪身形若野鬼一般向凌能麗的身後掠去,數步之間已趕至凌能麗的身後,伸手正要抓她時,突然感到左側傳來一股炙熱而滾燙的氣勁,而且渾厚無比。“呀!”付彪一聲厲嘯,身形再次沖天而起,在下落之時,長劍已經化作一道殼麗的彩芒,向那神秘的偷襲者刺到。“哼!”那人一聲冷哼,也不見如何動作,手指一陣亂彈,竟將付彪這凌厲的一劍化於無形,而且有數縷火勁,順著劍身傳至手上,只讓付彪感到一陣爍燙,心頭大駭之下,斜斜向凌能麗掠到,藉機伸手重重地抓住凌能麗的一隻手臂。“想得到美!”那人如影隨形地追至,口中冷然喝道。付彪只感到勁氣自四面湧到,而且炙熱無比,正是烈焰魔門的“修羅火焰掌”勁,不由得又驚又怒,知道來人定是金蠱神魔田新球,否則,天下間不可能有如此可怕的魔門高手,於是一咬牙,手中的長劍若一道道太極之勢在面前劃過無數劍圃。那四面八方湧至的火勁立刻被劍式分化,但付彪也差點讓火勁把鬍子全都燒焦,正在他有些力不從心之際,忽覺手上一輕,凌能麗竟被對方以奇奧無比的手法奪了去,而他手中抓的卻是一副衣袖。暗影一閃的同時,付彪竟呆住了,凌能麗的手背之上一點殷紅,鮮豔欲滴之物正是一顆守宮沙,只是此時的凌能麗似完全失去了知覺一般倒在一名相貌清秀的中年漢子懷中。付彪根本沒有考慮的機會,因為此刻蔡風已命若危卵,襲擊蔡風的赫然正是宇文洛生。'這是一個極為狡猾也極有心機的人,知道乘這時侯撿一個便宜,而此時的蔡風完全已陷入昏迷狀態,·哪還有還手之力。':眼見宇文洛生的劍就要斬上蔡風脖子之時,突然一聲暴吼自地底傳出,地面上竟有一大塊泥土沖天而起,跟著一道身影若矯龍一般飛出。宇文洛生大駭,他沒料到,對手自地下衝出,仍會有如此驚人的準頭,若是他想斬下蔡風的頭顱,那他也 只會有一個結果,被對方斬成兩截,,他當然不會為了一個將死之人,而送了自己的命,他絕不是那種無私的人-“轟!”他一改攻勢,雙腳重重地蹋在那塊泥土之上。”泥土立刻碎裂成無數的小塊,迅疾地沖向蔡風的門面,去勢之疾,足以將蔡風的臉面擊得滿是創傷。那由地下冲起的人“嘿”的一聲冷笑,肩頭的披風有若一片雲彩橫過天空,那飛射的土塊竟全都包裹於披風之中。宇文洛生倒翻而出,避開付彪的攻勢,重重地落在那抱著凌能雨的中年漢子身邊,心頭暗叫可惜,如此一個太好的立功機會竟然喪失。“公子,你怎麼樣了?”由地下衝出之人正是長生,這一刻不由得焦急地呼道:“快扶公子進地道。”付彪急道。'想走,沒那麼容易!”破六韓修遠的聲音自不遠處響起。長生與付彪勝色疾變,長生扶起蔡風的身子,電射般向那洞口掠去。“嗖!嗖”數十支勁箭若飛蝗般向長生的背後射到。付彪一聲狂吼,手中的長劍便若是閃過的流雲,幻起一片可怕的淒迷。“叮,叮……'十數交勁箭竟沒有一支可逃過劍圈之外。

  “好劍法!”說話之中,破六韓修遠的刀已經若電芒般劃破虛空,刺入付彪的劍網之中。

  “呼!”一道疾若奔雷的聲音響自付彪的身邊飛插而過,竟是沖向長生的背部。長生一聲冷哼,身子絲毫不停,手中的長劍反擊而出。“當!”的一聲清脆若晨鐘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長生的身子一震,那股巨勁只震得他有些氣血翻湧,卻不知道是哪一位高手,可在仍未有反應的時候,手中的長劍一緊,竟被那件兵器給纏住,心中大急,匆匆一回頭,卻見正是鮮于修禮的飛爪,心知自己的功力與鮮于修禮差上一個級別,忙鬆開手,長劍在化作一道電芒向鮮于修禮的面門射到。鮮于修禮沒想到對方竟可以捨卻兵刃不要,要知道,一個武人最重視的便是自己的兵刃,簡直可用第二生命來說,可是長生卻毫不猶豫地棄之不要,怎麼不叫他大感意外。長生一聲厲嘯,與蔡風的身形疾沒在地道口,但卻有一聲慘嚎傳了出來,竟是衛可孤的一支勁箭釘在了長生的肩頭。“轟——轟——”地面竟似是在片刻之間全都開了花似的,泥土便像是一張地網,由地下向上狂撲。“當,當……叮……叮……”付彪一聲悶哼,身形倒射而出。破六韓修遠也臉色微變地疾退:鮮血順著長刀緩緩地淌下。鮮于修禮一聲暴喝,根本就不理地上翻飛的泥土手中的飛爪向付彪抓去。

  付彪身形疾墜,“噗”的一聲悶響下竟沉入地面之下。

  “嘶!”鮮于修禮的飛爪之上抓起一大塊破裂的衣服,並沒有抓到付彪。眾人無不大驚,付彪竟似是遁地而走,沉入地下,那些泥土立刻若浮沙一般帶著草莖及小灌木,向破六韓修遠、衛可孤諸人飛撲而去,數十支勁箭也夾在飛撲的泥土之中冲起。天空立刻變得極為昏暗混亂,戰馬狂吼地嘶叫著,一聲聲慘叫不絕於耳。當天空再次沉靜下來,現場留下的只是一片淒慘,地面之上已陷落一個大坑,顯然是對方將地道口全數封閉,摧毀,不給破六韓修遠諸人任何的攻擊機會,並藉這種方法來幫助付彪諸人順利撤走。衛可孤冷冷地望著身後狼藉的屍體,剛才那突然而來如此狂暴的攻擊,竟使他手下的戰士數十人死傷,受驚的戰馬此刻倒受到了控制,衛可孤又望瞭望抱著凌能麗的中年人,神情板歡悅地道:“多謝聖者鼎力相助,若非聖者出手,恐怕今日之戰局真是無臉見人,此刻蔡風便是不死,也不會有什麼好活的了,不足為懼,不知聖者可還會將他們自地下逼出來?”田新球望瞭望懷中的凌能麗一眼,微帶歉意地道:'此刻,我也無能為力,我之所以說能將他們自地下逼出來,全都因為有這女娃的存在,在她的身上,我早已下了一種極奇特的藥物,我必須用她身上藥物散發出來的氣息去吸引我那些小寶貝進攻,而這種氣息是不會在空氣中留下任何異味的,只會存在於她身體四周十丈範圍內,因此,此刻我那些小寶貝已無法察知他們究竟會是在地下哪一點,也就 無法將他們逼出來。”“哦,原來如此,那我們是不是該把這女娃殺了呢?”衛可孤心中暗叫可惜地問道。

  “不,大王在臨行之前便曾吩咐過我,要將這女娃帶回去交給她,而且還要完好無損地交給他。”田新球悠然道。“哦!”衛可孤不由得向凌能麗多打量了幾眼,心頭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似乎有些不屑,但又有些酸澀。“那麼刀疤三與九位聖者,我們如何才能夠救出來呢?”鮮于修禮神情又有些凝重地問道。“不錯,這一刻雖然讓蔡風吃了一虧這可對於我們的救人計劃卻是沒有很大的幫助。”破六韓修遠有些氣餒地道。“現在我們只能等待機會。”衛可孤凝然道:“等?”破六韓修遠有些無可奈何地反問道“不錯!”衛可孤沉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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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為義阻敵


  遊四的眉頭皺得好深好深。“怎麼辦呀,現在該怎麼辦呢?”三子若遊魂一般在地道中反复地走來走去,口中卻總只有這麼一句話。“你別老像個遊魂似的好不好?吵得人心煩,你這樣晃來晃去能解決問題嗎?”蔡新元不耐煩地道。三於沒好氣地望瞭望他一眼,不服氣地嘀咕道:“想法子,有個屁法子,再不去治只怕流血也會流死人。”“你少說兩句行不行?”長生惱道。三子怯然地望了長生一跟,對於長生,他有幾分畏怯,當下不敢多言。遊四吸了口氣道:“不錯,當務之急,我們必須先為公於止血,然後再以水路盡快入長城與李崇的援軍匯合,軍中自有高名的大夫可以治療公子的傷。”“水路,一路之上太過危險,隨時都會有被衛可孤追上的可能,船根本無法勝過馬的速度,而瑤鎮又屬於破六韓修遠的勢力。衛可孤自然也會想到我們要急著救治公子,當然不會不設置千重阻礙,我們這番出去只會是速死。”付彪神色凝重地道:“付寨主的傷勢怎麼樣?”遊四關切地道:“還要不了我的老命,但破六韓修遠這小子的一腳可真不輕,雖然只有四成功力落實,仍叫我筋絡移位,只怕沒有三天的休息是無法復原了。”付彪嘆著道:“全是那個女人,若不是她怎會弄成這樣一個局面。”三子怨聲罵道:“你給我閉嘴!”長生顯然有些怒意地吼道。三子臉色微變,一臉悻悻之色,對於長生像大哥一般的威嚴,也不敢怎麼頂撞,只是心中卻憋了一肚子委屈。長生也發覺自己是動怒了,有些過火,不由得敷然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不,是我不對,我太激動了。”三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地遁。“的確,這不關凌姑娘的事,這只能怪金蠱神魔團新球,凌姑娘的心神受了他的控制,若不是他弄鬼,凌姑娘怎麼可能會下手呢?”付彪有些狠狠的道:“讓我去殺了那九個老鬼,替公子報仇。”三子又不由得激動了起來。“我們不能殺了他們,凌姑娘現在仍在他們的手上,便是殺了九魔,我們也無法報得了仇,我們之中沒有人是那魔頭的對手,再加上他那神秘莫測的毒功,我們不可能能夠殺得了他。”付彪極為認真地道。“金蠱神魔真的有那麼厲害?”遊四有些驚異地問道。

  “絲毫不假,我與他交過手,但我卻知道他跟本就未曾用全力,可我已經不是他的對手,我不知道是他手下留情還是不想讓衛可孤、鮮于修禮及破六韓修遠見到他的真功夫,但這個人正如公子所說,是個可怕的敵人。”付彪不無憂慮地道:“那我們該怎麼辦?我們衝也沖不出去,而公於的傷又不能夠拖延得太長。”三於焦爍地道,一臉的惶急之色。“現在公子的傷勢怎麼樣呢?'遊四關心地問道:“公子仍舊昏迷不醒,那柄劍又不敢拔出,雖然五師父給他止了血,卻仍止不住自劍身滲出來的血水,這始終是一個大患。”長生苦惱地嘆道,滿屋之中的人全都是愁眉苦臉之相。“我看我們不若就利用今晚的時間,去鬧他奶奶的一番,殺幾個拘賊解解氣。”蔡新元氣鼓鼓地道:“我看這里便由遊公子照顧一下吧,我飛龍寨的弟子也全聽從遊公子調遭,

蛇無頭不行,如何安排相信游公子定比我這大老粗更懂得,我要找個地方靜靜地療傷。”付彪深沉認真地道:“不錯,遊兄文韜武略都勝過我們,便由你指揮,我長生也願聽從指揮。”長生堅決的道,說者卻一咧嘴,肩頭的傷口竟在洞壁上碰了一下。“既然這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我們必須兵分兩路,一路是送公子回去療傷,而另一路卻要在這裡牽制敵人,公子目前的情況自然是無法承受一路的顛簸,所以我們只能走水路,要么便由四名兄弟做好擔架抬著公於走,而以我們目前的人力,大可以兩種方式同時進行,這樣我們便可以分散對方的高手,達到減少危險的目的。”“好,這個方法的確可行,我們大可做五路而行,四路走旱路,一路走水路,一路上,我們都得故作出神秘之狀,全都隱密行事,只能這樣賭上一次了。”付彪高興地道:“我們每路十二人,便由六十名兄弟去負責,每路分三組分擔,一路上直奔長城之內,相信衛可孤再厲害,也得廢上一番功夫,而我則留下來牽制敵人,一定要鬧他個雞犬不寧。'遊四神色稍緩道:“那我們便在今晚出發,出發之前,便讓我們去擾得他們一場大亂之後再見機行事。”長生果決地道:“好,便這麼決定,長生兄你迅速去挑選出五路人馬,送公子去治傷之事便交由你安排了。'遊四重重地拍了拍長生的左肩膀認真地道:“放心 吧,我會的。”長生目中射出幾縷堅毅而又徼有些傷感的眼神。夜色已漸深,大柳塔猶如死域,安靜得有些可怕,地上雖有幾堆篝火,但只是顯得氣氛更加陰森。風呼呼地吹,像是在奏著一種極悲哀而又淒涼的樂曲,寒意早已將大地笑得沒頭沒腦。破六韓修遠諸人的營帳仍殼著燈,但卻沒有絲毫的聲息。衛可孤的營帳以乎沒有人能夠知道,特別是到了晚上,衛可孤幾乎沒有營帳,他的營帳便是將士的營帳,或者他根本用不著這個東西,這是他的習慣,也是他小心的作風,但卻絕沒人敢笑他這是怕死的表現,因為每個人都會怕死。

“啪——'一支旗花箭在夜幕的虛空中爆開,那種花雨般的亮麗,在這漆黑的夜晚的確有一種異樣的淒艷。然後,大柳塔內的場景便自這一刻起,變得熱鬧了起來。火頭四起,呼喊聲,馬嘶聲,在夜空之中交織成一種難以描述的慌亂。到處都似乎是殺機,其實,每個人都知道處處都埋藏有殺機,可是這些似手都成了無法避免的,戰爭本來就是殘酷的,沒有一點人情可講,命運完全不由自己主宰。遊四的目光四處尋找,但卻仍無法找到衛可孤的影子。敵營的慌亂的的璃確是一件事實,事已至此,他已經無法再考慮什麼,各路暗處的兄弟早巳按照信號發起了進攻,但是每人都只是自暗中放箭,這種一明一暗的戰局似乎般明顯,優劣早分,可是遊四的心中老似擱著一種陰影;卻不知道這是因為什麼。敵營之中的人極多,與遊四的百來位兄弟,幾乎不大成比例,但是對方卻處在絕對的慌亂之中,而且遊四身邊的人更都是一些好手,又處於有利的地勢,自然不是衛可孤的人所能比擬的。

各處的地道口,幾乎全都打開,對方根本摸不清敵人到底來自何方,手忙腳亂之下,幾乎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慌亂中只是越來越集中,全都向中間匯集,似乎全都有一種趨向安全的本能。遊四的兄弟也全漸漸地向中間攻擊,一個個若猛虎一般,一個個都是山寨上的好手,或獵人,步下的功夫自然是這些戰馬上坐貫了的人無法比擬的,縱躍之間,更顯出其靈活與動感,在黑夜之中,便若是飄動的幽靈。遊四心中的陰影愈來愈濃,惚然之間,似知道了這種感覺來自哪裡,不由得將手中的旗花箭沖天甩起。“砰!”一蓬火焰沖天而起 ,卻與剛才的那一支色調完全不大同。那些正殺得起勁的眾寨中兄弟,極為乖巧地回頭退開,而此時卻有無數支火箭若流星般向遊四這個方向射陣陣長嘯自四周響起,營地的地面之上竟然燒起遊四心頭駭然,火光亮起之後,他才發現,黑暗之中的地面,全都倒上了一層古怪的東西,遇火即燃。“殺啊——”破六韓修遠一聲怒吼,自黑暗之中躍出。遊四發現火勢迅速要斷去他們的退路,不由得大急,高呼道:“撤——”不用遊四說,那些兄弟也明白中了敵人的誘敵之計,迅速後退,但他們已經深深地步入了這一層古怪的引火物之間,對方的火箭不斷射至,四處都是火起,只有偶爾的縫隙才可以躍出。

這時,一直向內退縮的敵人也瘋狂地反撲而上,個兇猛異常。遊四一聲長嘆,知道這一刻已經無法退回去了,雖然他一個人,或少數幾人可以退回去,但如此慘敗,獨活又有什麼意思,不由得仲天悲嘯,高喝道:“殺啊——”說著長劍飛揚向火圈內殺入。火圈之內顯然是對方故意留給他們自己人的落腳之處,也就未曾灑上這沾脂而又似浮滑之類的東西,不會著火,遊四明白,與破六韓修遠諸人交手,只會是死得更不若與兄弟們一起死得痛快,是以反向火圈之中撲去“遊公子!”那數人一聲驚呼,他們本已衝出了火圈,見遊四反撲入火圈,心下無比的激動。“你們給我先走,去告訴劉寨主及莊主,叫他們為我們報仇便是。”遊四口中堅定地喊道:“想走?沒那麼容易!”鮮于修禮極為凶猛地撲至。“哼,你算什麼東西!”一名漢子悲憤地冷哼道,竟不退避,向鮮于修禮迎去。“柳大哥!”另外四人驚呼。“你們先走!'那漢子怒叱道。鮮于修禮料不到此人會如此回答他,不由得氣炸了肺,從來都沒有人敢向他說“你算什麼東西”,何況此人只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而已。那四人見事已至此,多說也無法挽回局勢,只得縱身躍入地道:“你去死吧!”鮮于修禮手中的鐵爪並不飛出,而似是兩隻手一般向那人胸口抓到。“未必我柳青便怕你!”那漢子身手不弱,手中的劍竟若穿花飛蝶,靈活得便似有靈性一般自兩隻鐵爪之間向鮮于修禮的胸口刺到,雖然沒有鮮于修禮的動作快,但劍卻佔了靈活的優勢,如此距離,只要鮮于修 禮的飛爪擊在他的胸口,而他的劍也定會刺穿鮮于修禮的胸膛。

鮮于修禮大驚,雙爪立刻向懷中一收,要夾住那柄長劍,但對方似早已料到這一招,長劍在虛空一扭,靈活已極地劃了一個圈,不依不饒地再切向鮮于修禮的小腹,如此一來,反而將先機都佔了去。鮮于修禮一聲冷哼,右手的鐵爪向下一搭,而左手的鐵爪卻擊向柳青的腦袋,招式極為狠辣。柳青依然是不為所動,手腕再一扭,手中的長劍竟再次翻轉而上,直削鮮于修禮的手臂,同時上身微側,身子斜斜後扭,反踹出一腳,直撩鮮于修禮的下陰,招式之狠比鮮于修禮有過之而無不及。鮮于修禮若甩出飛爪,至少可以將對方的後背擊出一個大洞,但如此一來,他自己卻難保不校對方斷去右手,廢去他的命根子,他自然不會傻得去換,因此,他只得倒收鐵爪,直撈柳青的腳。誰料柳青這一腳卻是虛招,只聽他低嘯一聲,冷笑道:“再見!”整個身子突然一收,便若一支勁箭般射入地道之中。鮮于修禮感到地道口,已經太遲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只不過是眨眼間的事,卻讓鮮于修禮有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告訴你,別欺天下無人,一山更有一山高……”最後的聲音是似乎柳青早已深入洞中,變得有些模糊。

衛可孤不由得與鮮于修札面面相覷,剛才那漢子只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居然有如此可怕的身手,真是大出人意料之外,但這卻是事實。破六韓修遠卻有些興災樂禍地笑道:“柳青,嗯,倒是沒聽說過的無名小輩。”鮮于修禮一聽,立刻氣往上冒,怒叱道:“你……”但卻無話可說。“怎麼,鮮于將軍以為我說錯了嗎?修遠的確未曾聽說過這人的名字。”破六韓修遠故作一副無辜之狀,再補充一句,只氣得鮮于修禮七竅生煙,但又不能發作。“衛帥,此地事已經快結束,修禮留於此地也是多餘的,我便先告退了。”鮮于修禮氣惱地道:“鮮于將軍……”“鮮于將軍走好啊,這個世上也不知道有多少柳青這樣的無名之輩。”破六韓修遠打斷衛可弧的話,極尖刻地道。鮮于修禮扭頭冷冷地望了破六韓修遠一眼,漠然一用力氣,否則,恐怕手臂難好。'“多謝關心!”破六韓修遠暗怒道:“哼!”鮮于修禮一聲冷哼,一拂袖,飛身躍上一匹戰馬,向一旁的幾人

  “兄弟們,殺呀,殺一個夠本,殺一雙賺一個,死也要像個英雄漢,死也要死得痛快。”遊四一聲高呼,左手之上竟在剎那閃亮出一道銀龍,竟是一柄怪異的彎刀。一劍一刀在虛空之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無倫的圓弧,幾乎沒有能擋住他三招的敵手,這些人平時在馬背上號稱無敵,可是在馬下與這些高手相比,卻差得太遠,一個個若斬瓜切菜一般倒下。讓衛可孤吃驚的是,遊四這一幫人的武功比他們想像的更可怕,連破六韓修遠如此自負的人,也不由得為之驚異,因為遊四如此年青,便有如此成就,十年後,那還不是更要勝過他,或許根本不用十年,而遊曰的那一幫飛龍寨弟子與葛家莊的弟子,無一不是凶狠如虎,雖有死傷,但每人至少殺死了七八人才倒下,這是在旁觀,若是真正地進入戰場?

  庋蝗喝說娜肥強膳輪糾椿鶉χ形辶倨鷚寰墒侵徊還淌奔洌聳慵跎俚揭話耄嗡牡男值芩郎巳聳還核氖碩眩餳蛑筆歉靜懷殺壤?

  “殺啊——”黑暗中一聲驚天暴喝,所有的戰馬都禁不住駭然驚嘶。破六韓修遠與衛可孤大吃一驚,只這麼一聲吼之中所蘊藏的勁力,幾乎足以將一個普通人震斃。殺啊!殺啊……”一陣若狂濤一般的吼聲自四面傳來,顯然又趕來了大批人馬。“蔡傷來也,識時務者免死!”一聲高呼將夜幕完全撕裂,也像是一個巨杵重重地擊在所有人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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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戰場神話


  遊四不由得歡喜地高呼道:“兄弟們,老爺子來接應我們了,我們殺呀!”

  火圃內的眾好手無不鬥志大盛,所到之處,那些早已喪失鬥志的人哪是對手,死傷更快。

  破六韓修遠與衛可孤更是神色大變,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會是蔡傷這可怕的人物突然而到,而且還帶來瞭如此多的人馬,黑暗之中,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馬。那些起義軍一聽說是北魏第一刀的蔡傷趕到,早已經膽寒心驚,而且又被對方先聲奪人,更以為敵軍人數眾多,哪裡還敢戀戰,竟策馬四處逃串,未戰便已潰不成軍。“大家鎮定,來人不是蔡傷。”衛可孤為了穩定軍心,以內力將聲音逼出,立刻讓那些驚慌的敵騎鎮定了“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才叫天下第呀!”久高戰場的蔡傷此刻因受到場內游四眾人高揚的士氣,縱身自馬背之上若大鳥一般飛起,劃破夜空,在沖天的火光映襯下,顯出一種妖異古怪的姿態,卻有說不出的震憾。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被這種在崖空中的仍能變幻莫測的身法所吸引住。

  破六韓修遠更是駭然,他只感到全身都不自在,一股來自心底的寒意讓他感覺到對方潛藏在內心的殺機。“呀——”破六韓修遠與衛可孤兩人同時躍起,向蔡傷那若御風於空中的身子迎去,一刀一劍閃爍起一種讓人無法理解的動感。夜空似乎因為衛可孤的這一劍與破六韓修遠的那一刀而亮7起來。

  風雷自天際滾過,但每個人都知道,這只是兩位可怕高手所牽動的勁氣。

  沒有多少人見過衛可孤出手,但這一刻衛可孤的劍並沒有讓人失望,這種劍法的確應該算得上是可怕,但可怕的並不是這些,而是另一柄刀。蔡傷的刀,夜空中,不知道出自何處,也不知道要去何方,刀便是刀,與整個天地即分離又合併,沒有人能說出那種感覺。天與地似乎因為這一刀而有了明顯的界線,有了明顯的分別,可是這一刀又似是天與地相聯的軸,沒有7這柄刀,便似乎會讓整個天地消失。這其實也不再是刀,這是人的精氣,神合化而成再融入天地的精靈,一種可怕的精靈,一種要命的精靈。蔡傷不見了,完全融入夜幕,火光的照映也找不到他的踪影,但是他的的確確存在,存在於那柄刀中,存在於每一寸虛空之中,那是他的殺機,他的精神。“引”那幕刀芒在天空中若燦爛的晚霞般爆起,越展越大,竟將衛可孤、破六韓修遠完全罩入其中。“蔡傷,是蔡傷!天下第一刀蔡傷……”地上的眾人一陣慌亂的狂呼,再也沒有比這樣一刀更讓人震憾的了,再沒有比這樣不真實的一刀更真實了,世界本來便是極為矛盾的,矛盾得便像是自己不是自己一般。沒有人再能夠擋得住起義軍頹敗之勢,沒有人能夠挽回這種亂得不能再亂的局面。

  空中,那幕刀芒再一次擴散,竟然使地上的火苗呼地一下串上了半天,這種怪異的現象更是讓人感到不可思議。地上的草莖,灌木全都摧枯拉朽一般腐壞,變成塵沫向天空中升起。

  天空中那幕晚霞更亮,更詭異。

  “轟!”“呀!”兩聲慘叫,破六韓修遠碩大的身體,便若是紙鳶一般飛向火坑,鮮血自他的口中噴狂噴而出,刀已遠遠地射出,誰都知道他只有死路一條。衛可孤的身子卻重重地墜落在地上,一個踉蹌,竟栽入了一個地道之中。

  蔡傷若天神一般自天空中冉冉降下,緩緩地落地一匹戰馬的背上,但眼中卻閃過一絲異樣,因為栽入地道中的衛可孤竟在轉眼間消失了,唯留下一灘血跡。“殺呀——……”火光的映照下,自黑暗之中,衝出的竟是官兵,那些憋足了氣的官兵,此刻有如此好的打勝仗的機會,自然人人如出籠的猛虎,橫衝直撞,片刻便已將起義軍沖得七零八落,人仰馬翻,四散逃逸之人亂成一鍋粥,更有的棄械投降,在一旁呆呆地蹲著,而一些狡猾的,也就不顧一切地向地道之中鑽去,他們估計遊四諸人早已出來,地道內即便是有故人,總是有限,而地道的支路又那麼多,逃生的機會便要大得多,誰還想去與蔡傷對敵呢?連主帥衛可孤與破六韓修遠這兩人聯手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們去拼,只有送命一途。蔡傷的刀招早已在他們的心頭烙上了不可磨滅的痕跡,那種狂野無敵的氣勢,便若一柄利刃一般撕裂了所有起義軍的鬥志。蔡傷再也沒有出手,只是靜靜地立於馬背之上,目光四處遊戈,似乎是想尋找什麼。

  火圈之內的敵人,見主將破六韓修遠都被蔡傷擊入了火堆之中,那被燒烤的慘叫之聲,讓他們心寒,更何況,遊四這一群雖然人數仍少,卻個個如狼似虎,武功高強,哪還敢再鬥,竟全都棄械投降。遊四諸人這才鬆了口氣,扭頭卻發現外面的戰局也逐漸平和,雖然喊殺聲,馬嘶之聲不絕於耳,但敵人的反抗也只是極輕微的。三下五去二,蔡傷帶來的人馬極輕鬆地便解決了問題,剩餘的全都投降,領隊的竟是張殼、高歡諸人。“快些滅火!”高歡高聲吩咐著那些新降的戰俘,神情顯得極為歡快。

  那數百戰俘哪敢違命,忙以兵刃挖土,用馬鞍裝土向火堆中倒去,數百人迅速行動,速度也不慢,迅速地便鋪開一條不太寬的道路,若大的一個火圈,只有這麼一條路可以通過。

  遊四不由得一聲歡呼,若一道凌厲的電芒般自火圈中飛躍而出,迅速來到蔡傷的馬前,恭敬地單膝跪地,掩飾不住歡喜地道:“遊四見過老爺子。 ”火圈之中的諸人,將傷者全都扶了出來,他們神色都極為疲憊,卻難掩一種死裡逃生的興奮,來到蔡傷的馬前,全都跪下來請安。高歡剛才見過遊四的身手,心頭大為震驚,這人如此年青,卻是如此可怕,絕對不會比他們速攻營中的兄弟差,甚至不會比他差,而那些自火圈之中行出之人,每一個都是絕對的好手,這讓他有些不明白,這是哪裡的一群人,全聚集這麼多的人物,不過,這些人卻對蔡傷是如此恭敬,心頭不由得對蔡傷更加傾慕,剛才見過蔡傷出手,這可能是他這十幾年來第一次出手,那種神乎其神的刀法,只讓他們心神俱醉,心中暗嘆,果然是有其子必有其父。

  “風兒呢?”蔡傷目光掃了一下眾人,有些疑惑地問道。

  “公子中了敵人的奸計,此刻受了重傷,我沒想到老爺子會來,便讓長生吩咐諸兄弟自暗道送公於回長城內救治去了。”遊四忙應道。蔡傷的嘴角一陣抽搐,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淡然問道:“長生是否跟著他們一起走?”“長生與付二寨主全都受了傷,並沒有跟去。”遊曰沉重地道: “那他們在哪裡?快帶我去見長生。”蔡傷自馬背上飄然落下沉聲道。遊四向高歡與張亮望了一眼,極客氣地道:“張兄好,這位兄台好,我便先行一步7。”

  “好的,你請放心,這里便由我們兩人照顧好7。 ”張亮淡然應道。

  “老爺子請跟我來。”遊四說著竄入地道之中。

  蔡傷毫無顧忌地跟著遊四的身後進入地道,飛龍寨的弟子與葛家莊的好手也全都跟在其後'地道之中,一行轎跡延伸而去,微顯得凌亂,深夜之中,雖然眾人有火把在握,依然顯得異常陰森。遊四的眉頭不由得大皺。

  “這裡的機關怎會全都被破開呢?”一名飛龍寨的弟子奇怪的自問道。

  “肯定有敵人闖了進去。”遊四心頭大急,腳步立刻加快。

  蔡傷緊隨其後一彎一拐地繞行了一段路,面前忽然一亮,竟是一個大地下室,幾有四丈見方,室頂卻高有丈多,但地下室之中卻是狼籍一片,地上靜靜地躺著幾具軀體。

  “長生,柳青,付寨主"幾人一聲驚呼,迅速撲上去。

  地上所躺之人:正是長生,付彪與刷才自火圈中縱出的五人。

  “啪!啪……'“砰!砰!”幾聲脆響之下,那幾個撲向地上的人,全都倒跌而回,卻是蔡傷出的手。誰也沒想到蔡傷出手竟會有如此之快,只這麼稍稍一動,便將七名高手甩了回來。

  “老爺於——”遊四有些不解地望著蔡傷欲言又止。

  “他們碰不得,他們已經死了,滿身都是毒,誰摸了誰便會如他們一樣。”蔡傷的聲音無比冷殺地道。“他們中了巨毒而死的?”遊四駭然問道。

  “不錯,以他們的武功,天下能讓他們沒有任何反應便死去的人,相信是沒有的,連我也不可能,所以,那便只有一個可能,是人下了毒。”蔡傷語氣轉為淡淡的悲哀,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局面。遊四依然有些不信,神色間有些古怪。

  “你不相信,可以仔細地看看他們的衣服,此刻已經全都寄生了一種細小的蟲子,但你看他們之時,必須憑住呼吸,連風也不能夠帶起,否則他們會立刻飛散,誰被這種蟲子附上,誰都會與他們一樣。”蔡傷說到這裡的時候,目中散射出無盡的殺機。遊四臉色有些發白,此刻倒真像是看到了那些正在蠕動的蟲子,頭皮都禁不住發麻,駭然問道:“這是什麼毒物?”“蠱毒,玉蛇碧蠶蠱。”蔡傷的聲音這時已漸漸變得平靜地道。

  “玉蛇碧蠶蠱?”遊四禁不住駭然倒退兩步,似乎是被這種毒物的名字嚇住了。

  “你聽說過這種蠱毒?”蔡傷平靜地道。

  “晚輩當初聽恩師講過這種毒物,這是僅排在金蠶蠱之後的絕毒之物,還曾聽說,這種毒物見火便泛青碧之色,不見火則為透明之色,而附在人身上之後,便會將其毒汁注入人體,然後在一個時辰之後,再盡數鑽入人體之中,這比那種必須通過飲食才能注入人體的蠱毒更要可怕。”遊四駭然道。“不錯,這玉蛇碧蠶蠱,在益蟲之類列於金蠶蠱之後,是因為金蠶蠱所得處罰大過慘烈,可要說到毒性,玉蛇碧蠶蠱比金蠶蠱更要勝幾籌,而且,玉蛇碧蠶蠱比金蠶蠱更有效,方便。”蔡傷神色有些慘然地道。遊四立刻接過一支火把,伸到柳青的衣服表面一烤,那件灰布衣衫竟奇蹟般地泛出一陣青碧的色彩,顯得詭異而又妖艷。遊四的額頭之上出現了汗水,虛弱地倒退兩步,神情有些呆板地喃喃自語道:“這會是誰下的毒呢?這會是誰下的毒呢?”“金蠱神魔田新球,天下間只有他一人有此能力既破機關,而又能無聲無息地下這蠱毒。”蔡傷肯定地道。“金蠱神魔田球新,又是他!”遊四的目中泛出深刻的仇恨狠。

  “去搬些柴火來,將他們全部燒了吧。”蔡傷有些黯然地吩咐道。

  飛龍寨的眾弟子與葛家莊的諸人不由得全都神色黯然,迅速行出去找柴禾。

  “刀疤三與九魔也給他們救走了。”一名漢子氣憤地道。

  “我會找他們算帳的,他們幾個不會白死。”蔡傷此刻真的動了十幾年都未曾動過的殺機,說出來的話,只叫旁人都自心裡打寒顫。“可是現在公子的下落不明,我們應該怎樣去查呢?”遊四擔心地道。“此刻破六韓修遠已死,衛可孤也自身難保,而衛可孤的數千人馬,全都四散逃逸,不會構成任何威脅,而風兒有那麼多兄弟在一旁保護,相信出不了多大的問題。”蔡傷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公子的福大命大,怎麼會有事呢!”一旁的人也附合道。

  衛可孤沒死,救走他的是宇文肱與宇文洛生,同時更有那個在長街之上看守地道口,一直讓人忽視的劉軍旗。劉軍旗終還是忍不住步入了那個地道,而此刻,地道之中把守的人己全都抽高地面,所以讓他撿了個便宜,而宇文洛生與宇文肱卻是極為精明之人,一聽到蔡傷的到來,便已知道會是如何戰局,所以便迅速投身入地道,剛好與劉軍旗相遇,面此刻衛可孤正墜落到他的地道口,正因為如此,他們就將衛可孤救了下來。地道極空,雖然偶有機關,卻也難不了宇文肱,因為許多機關都是需要人操作,而此刻根本無人,所以讓他們順利地借地道遁走。衛可孤卻沒有辦法再騎馬,別人或許不知道他的傷勢,但他自己卻很清楚,蔡傷的刀可怕之處,不是他可以砍人的頭,而是他的刀氣可以無形地侵入人的體內,不傷皮肉,卻能割斷體內的經脈,這種可怕的罡氣,是誰也不敢想像的。他沒有死,讓他感到幸運,因為,他已經深深地體驗到蔡傷“怒滄海”殺傷力的厲害,在那虛空之間,他已記不清交過多少招,因為蔡傷的刀根本不是以招來計算,那是一種無窮無盡,綿綿不絕的氣勢,勁力,只有開始至結束的過程,無首無尾,達到這樣,便已經不能算是招式。衛可孤知道,如果這次能夠好好地把握,那將是他武學之上的又一大轉折點,他的武功會更進一層,達至一種不可以用語言表說的境界,尋找蔡傷刀招中的啟示,但他卻知道,他很難達到蔡傷那種境界,很難很難,不過,那已經不太重要。宇文洛生早已做好擔架,衛可孤傷的雖不是手足,但體內的經脈卻已受損,更受了內傷,根本無法自行行走,此刻宇文洛生為他做上一個擔架正好供他使用。衛可孤依然很冷靜,畢竟,他是見過大風浪之人,這一刻他變得更冷靜。

  “衛帥,我們是去沙圪堵,還是去瑤鎮呢?”宇文肱依然極恭順地問道。

  “我們先入瑤鎮,再另行通知大王派人來接我吧!”衛可孤有些虛弱地道。

  “衛帥的傷要不要緊?”劉軍旗關切地問道。

  衛可孤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平靜地道:“還死不了,不用擔心,蔡傷不會再出手的。'“蔡傷也受了傷?'宇文洛生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地問道·、衛可孤冷冷地望了他一眼,悠然笑道:“我們還不足以傷他,若是由大王與我聯手,或許有傷他的可能。”宇文洛生心頭不由得一涼,聽衛可孤如此一說,真的將蔡傷說成了天下無敵一般,在他們的眼中,破六韓拔陵的武功已經是極至了,可是先有蔡風,後又有蔡傷,而天下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勝過破六韓拔陵呢,這怎麼不叫他們心涼?“洛生,來,我們扶衛帥上榻,快離開這個鬼地方,對方之中除了蔡傷之外,仍有許多可怕的高手,若是被他們發現了,卻是不好脫身〃宇文肱沉聲提醒眾人道。宇文洛生與劉軍旗這才反應過來,忙趕著去扶衛可孤。

  衛可孤倚在樹杆之上,根本沒辦法使出真氣,只得任由他們兩人相扶。

  字文肱望著彎下腰去的劉軍旗一眼,眼角閃過一絲難以覺察的殺機。

  衛可孤卻清楚地發現這縷殺機,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汕得虛弱地呼道:“宇文肱,你想幹什麼?”宇文一震,但卻又立刻推出一掌,重重地擊在劉軍旗的背上。

  劉軍旗聽到衛可孤這樣一呼,也明白不好,但宇文肱的動作的確大快,他只是微微地穆了一下身子,消去了一部分掌力,卻依然狂噴出一大口鮮血,飛了出去。“你想叛變!”衛可孤極為平靜地問道。

  字文洛生一愣,有些驚疑不定地望了他父親一眼卻不知道如何是好。

  “宇文肱,你這個叛徒!”劉軍旗口角泛出一縷血絲,慘烈地喝問遣。

  “我想告訴衛帥一個很不好的消息。”宇文肱慢條斯理地道。

  “什麼消息?”衛可孤有些狐疑地問道。

  “我收到一個飛鴿傳書,是這麼寫的!”宇文肱似要吊足眾人的胃口一般悠然道。

  衛可孤不再作聲,因為他知道對方一定會說的,他開口問,只會讓對方更為得意,所以,他不再做聲,但劉軍旗卻吼道:“你這個叛徒,我與你拼了。”說著拔出腰間的刀,踉蹌看向宇文肱撲來。雖然在平日,劉軍旗的武功並不會比宇文肱差多少,可是這一刻卻跟本沒法比,因為宇文肱的那一掌早巳先擊得他內腑高位,重傷之下,更是不行。宇文肱一聲冷笑,道:“想死還不容易。”說著右腳微抬,化作一道幻影,一口氣踢出五腳,有四腳是踢在劉軍旗的胸口,另一腳卻是蹋在那口刀上。衛可孤只聽到劉軍旗胸口肋骨的碎響,跟著便是痛苦絕望的聲音隨著鮮血一起狂噴而出,那柄刀遠遠地飛出,插在地上,他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好腿潔,宇文家的近身搏鬥的功夫的確是一種絕技。”衛可孤極淡然地讚道。

  “爹,這——”宇文洛生懼於衛可孤的餘威,不由得有些駭然地遭。“你聽爹的!”宇文肱自然地道,又道:“多謝衛帥誇獎,只可惜,我宇文家在你衛可孤與破六韓拔陵的手上總不會有出頭的日子,想我東胡族宇文部也是一代豪強,我曾祖宇文陵乃後燕附馬都尉玄魏公,便是太祖拔跋圭手中仍拜都敬主,為一代豪傑,而你衛可孤與破六韓拔陵只不過是一時興起的窮寇而已,處處防著我宇文家,哼,跟著你們根本就沒有任何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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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含恨而亡


  “哦,你們是為了前途,我衛可孤似乎沒有虧待過你們父子呀,你想當統帥是嗎?我可以讓你掛帥出兵,今日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衛可孤平靜地遒。“大遲了,你衛可孤是個聰明人,難道不明白破鏡便算能重圓也會有一道裂痕的?更何況破鏡根本不可能重圃。”字文肱冷笑道:“你不是要告訴我一個不好的消息嗎?”衛可孤轉換話題道。“不錯,我是要告訴你,安撫已經失敗了,破六韓拔陵決意要與朝廷一戰到底。”宇文肱淡然道:“這不是有讓你們一層身手的機會嗎?'衛可孤絲毫不感到意外地道:“哼,我們才不會傻得與你們一起去送死。”宇文肱不屑地道:“飛鴿傳書是誰寫的呢?”衛可孤神色有些微變地問道。

  衛帥大概知道,字文家與賀拔家乃是生死之交吧!”字文肱得意地道:“武川鎮的賀拔岳?”衛可孤有引起驚訝地反問道:“反正你已是要死之人,我也不妨對你直說,在自道之戰時,我兒黑獺便已與崔暹將軍有過密商,那當中還有公孫福,公孫福乃是賀拔岳的內侄,怪只怪你當初不該故意派我兒去送死!”宇文肱狠聲道:“原來如此,怪不得那晚只有宇文秦與公孫福能夠活著回來,原來他們竟是與崔暹有過密商。”衛可孤恍然道。“你明白就好,安撫失敗的確是我們建功立業的好時機,但卻不是向你們,而是向朝廷,若是拿著俐門的人頭送給李崇,你猜會是怎樣的情況?”宇文肱極為得意地道:“哼,始終不過是一個叛徒而已,不忠的走狗,沒有一家主人會喜歡。”衛可孤極為尖刻地罵道。“你——”“噗—

  —”宇文洛生聽至這裡哪還不明白宇文肱的意思,他一向相信他的父親足智多謀,此刻既然已挑明,他也便豁出去了,見衛可孤出言不遜,立刻一腳蹋在衛可孤的下巴之上,只痛得衛可孤一聲悶哼“哈哈,你不是一個堂堂的大帥嗎?居然也會有今天,真是意想不到,是嗎?”宇文肱得意地笑道。衛可孤氣得猛噴出一口鮮血,卻灑在宇文肱的身上。

  宇文肚在得意之中,竟未曾防備,被噴了個正著,怒火大熾,但見衛可孤子日不可一世的高傲與氣魄,此刻卻成如此慘樣,心頭也不由得一陣寒滄,他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冷莢道:“生氣嗎?也用不了多久,你便不知道生氣了。”“爹,他死了'宇文洛生驚訝地道。

  宇文肱仔細一看,果然衛可孤瞳孔已經放大,這才發現剛才那噴出的一口鮮血之中,有一截咬下的舌頭。“他咬舌自殺7。”宇文洛生駭然地道。

  “哼,還算是個人物。”宇文肱心頭微微有一絲敬意地道。

  安撫已經失敗了,破六韓拔陵根本就不接受安撫,他的行動已經證明了這一點,他出兵了,十萬大軍攻打平城,對於酈道元,在他的眼中似乎根本看不上,這讓朝廷極為震怒,也讓許多人更為震怒,但為之擔擾的人則更多,戰爭,苦的不是當局者,而是百姓,已經貧苦不堪的百姓,借戰爭爬起來的人,他的腳下,便會踩著千萬的枯骨,正應“一將功成,萬骨枯”之語。沒有誰可以改變這種局面,沒有人能夠有更好的解決辦法,野心家們始終是無情的。

  大柳塔神秘之戰,天下很快便已傳頌開了,十數載未曾出過江湖的蔡傷居然出了手,破六韓拔陵的親弟弟命喪刀下,不可一世的戰將衛可孤居然也命赴黃泉,雖然人們傳說衛可孤並不是死於蔡傷的刀下,但卻也傷了他。於是蔡傷那一刀被天下的人誇得好神好神,驚天地,泣鬼神,便連蔡傷那在夜空之中浮游的動作,也誇威了仙舞,特別是在軍中,更沸沸揚揚地流傳著蔡傷那可怕而又可敬的一刀,沒有人能夠替代這一點。衛可孤的人頭送上了朝中,這樣一個不可一世,讓朝中聞名心驚的人物,如今連眼睛都未曾閉上。殺他的人是宇文肱父子,更有賀拔岳父子,只在數天之間,這幾個人便已經成了天下聞名的人物了。滿朝歡慶,本來因為破六韓拔陵拒絕安撫,而使朝中之人寢室難安,而此一時卻傳來如此捷報,真是比打過一場大勝仗猶要讓人驚喜。李崇在這之間早已經向朝中提起借兵柔然之事,這也正是朝中一些王公大臣所想之事,只要能夠撲滅起義軍,讓他們有永遠的安祥與幸福可享,他們又何樂而不為呢?這事更得太后大加讚賞,並說這是惟一個能對付破六韓拔陵的方法,只是眼下,派什麼人去柔然借兵,卻成了一個難題,想要去柔然,必須穿過數千里沙漠,要提防破六韓拔陵的襲擊,也要防著各路馬賊的攻擊,這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便是到了柔然,也不一定能讓阿那壤出兵。因此,前去借兵之人不僅要武功好,而且要才智過人、膽量足夠才行。這樣的人又哪裡去找呢?蔡傷的心有些發冷,這已是大柳塔之戰後的第十六天,半個多月過去了,依然沒有等到蔡風的影子,甚至連一點音訊也沒有。五路人馬,便是由水路行走,也已由神木轉回了府谷,另外三路作掩護的兄弟,幾乎是沒有遇到什麼阻礙便回來了,可蔡風呢?沒有人知道蔡風是怎麼回事,便位是他們十幾個人全都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所有的人心中都充滿了陰影,明白的人,誰都知道,蔡風的傷到底有多重,半個月對於人的這一生來說,或許極短,但對於一個急於救治的傷者來說,卻完全是另外一回事。遊四不由得痛恨起自己來,要是他沒出那個主意分數路將蔡風送走,或許長生也不會死,蔡風也不會失踪,可是這一刻,卻成了這種毫無結果的局面,數百人組成的探壹隊也陸陸續續地回來了,但卻沒有一個人帶回來了什麼消息,軍中,飛龍寨,葛家莊,各路的勢力全都出動了,依然沒有絲毫的結果,蔡風便像空氣一般在虛空中消失。蔡傷竟似在半個月之中,便蒼老了許多,本來仍紅潤的臉上也顯出了皺紋,那青黑的頭髮出現了灰白之色。葛榮不斷的安慰,可是依然沒有多大的用處,崔暹也來看過他,卻是來請安,軍中之人,無不敬仰蔡傷,不僅僅是因為蔡風,更因為蔡傷乃是軍中老前輩,十幾年前無敵的大將軍,雖然此刻被朝廷當作草寇,但其在軍中的威望仍是無人能及,正如他的刀在江湖中一般,否則,也不會有人在去年提出請出蔡傷來做元帥,以擊敗破六韓拔陵了,可見十幾年之中,蔡傷仍深深地烙入人們的心中。最後一隊尋找之人是在大柳塔事件之後的二十五天回來的,此時的天氣也變暖和了,四處花草茂盛,已是春天的鼎盛時期,想牧馬南下的破六韓拔陵,雖然在喪失了兩員虎將之後仍然銳氣不減,但許多人都知道,對於起義軍的軍心,絕對有影響,這一隊人沒尋到蔡風,卻在路上與起義軍交上了手,五十人損失了三十多人,但終於還是回來了,拖著疲憊,拖著滿身的鮮血,總算闖過了起義軍的戰網。蔡傷再也坐不住了,對身邊的葛榮道:

  “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為風兒,你已經放下得夠多的,男子漢應以事業為重,私情可放至一邊,你想怎麼幹便怎麼幹,別顧慮師兄,我的事,我會自己安排妥當的。”“師兄要走了?”葛榮平靜地問道。

  “風兒不在了,我一刀為伴,四海為家,無論到哪裡都是走,我只想去做幾件自己想做的事情,事完之後,青山為家,你也不必掛慮,若是風兒仍未死的話,將來你見到他,便叫他走自己的路,不要為我掛懷。”蔡傷有些愴然道。“我會的!”葛榮也極為傷感地道,他知道無論說什麼,對蔡傷也不會有用,自小到大,他一直很明白蔡傷的個性。蔡傷欣慰的點了點頭,淡然道:“或許我不會再回陽邑,你以後不用再去那裡找我,有事的話,我會讓人來找你的。'“好的!'葛榮的聲音有些微微地哽咽,他明白蔡傷是一個極重感情的人,這一生雖然極有傳奇色彩,但卻似是演繹一種悲劇,從小兩人一起長大,便全都是孤兒,蔡傷對他既有兄長之愛,更夾有親切的關懷,只是後來蔡傷入朝為將,二人才真的分開,而葛榮更白手創業,以趄凡的武功與才智,創出名動天下的葛家莊,知情的人,自然知道葛榮是自黑道起家,但知道葛榮便是蔡傷的師弟之人卻很少,是以十數年前,蔡傷之事,並未牽聯到葛榮。蔡傷起身而行,行李不多,由一名老人背著,刀也是由蔡新元背負。

  他所有的行裝便是這些,三個神秘的人,一個小包,一柄刀,一柄劍,那老者什麼東西也沒有。葛榮也不知道這老者究竟是何人,蔡傷沒告訴他,他也沒有問,但卻知道,這老者只是最近一個多月才跟在蔡傷的身後,便像是一個影子,蔡傷的影子。那灰白色的長發,銀白色的鬍鬚,加上那似水溝一般深的皺紋,誰看見他都會嗅到一種棺材味,微微駝起的背,看他抓行囊那隻乾瘦的手,不由得讓人大為憐惜。蔡傷是一個極有同情心的人,葛榮知道,但這一刻他為什麼不同情這個老者呢?葛榮沒問,也不想問,但他卻知道這個老者絕對不似他所想像的那麼簡單,甚至比任何人都可怕。

  蔡傷走了,像是一個孤獨的行客,那般滄涼,其實,這是春天,到處都是欣欣向榮的一片,可是蔡傷給人的感覺,卻似是永遠的孤獨,這是一種很奇怪,卻又很實在的感覺。馬背之上顛簸著三道人影,葛榮不由得心下一陣駭然,他竟沒有看到那老頭子是如何上馬的,雖然他想事情想得很入神,可以他的功力何以竟會沒覺察老者如何上馬呢?蔡傷的書僮蔡新元,行在最後,也是最後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葛榮的心頭植上了一種深深的失落之感。

  烈焰魔門,在毛烏素沙漠的深處,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地址,但知道關外十魔的人,在北國卻是極多。魔門,深入不毛,不只是因為地勢偏僻,而是傳說,魔門所在地盛產一種極古怪的奇花,魔門成名的“修羅火焰掌”便是需要用這種奇草,再加之沙漠之中的酷熱才能夠練成。

  江湖之中的人,是這麼理解魔門的。

  真正知道魔門的人,不是沒有,只是人們一直就不大清楚而已。

  沙漠之中常常會有可怕的沙暴出現,更有可怕的風暴,可以移動沙丘,可以撕裂人馬,沙漠的可怕,還在於浮沙,像是沒有底的溺水一般,走入浮沙之中,只會有一條路,那便是死。在沙漠中,跟馬賊一般可怕的的是狼群,飢餓的狼群,具有極大的摧毀力,在沙漠之中,狼似是百獸之王,最喜出沒在滿月的晚上,對月長嘯,似是一種極優雅的藝術。

  很少有人敢單獨穿過沙漠,很少有人願意走沙漠,除非是萬不得已,才結隊為群,那多為商隊。不過,今天似乎有些不同,駱駝倒是有六匹,但人卻只有三個,孤零零地行在沙漠之中,一個老頭,一個中年人,一個年輕人,三個人都那麼沉默,沉默得像地上的黃沙,那微斜的竹笠,給人一種比陽光與風沙更肅殺的韻味。六隻駱駝除了水與糧食之外,再無其它。這是幾個與眾不同的行者,但又有誰敢小看這三個孤寂的旅客?蒼茫大漠,悠悠落月,宣響的駝鈴,卻成了一種極其動感的神秘。

  被駱駝踏過的蹄跡,很快便被風沙給掩上,沒有人知道他“可以,烈焰魔門又不會飛走,我們也不必急在時。”那中年人冷漠地應道。

  那老頭子凝了凝神,悠然道:“烏審召已經屬於烈焰門的地盤,我們正好可以到那裡查探一下魔門的動靜,只怕金蠱神魔田新球仍未曾回到魔門。”“哼,他不在,烈焰魔門總會有人在,我要讓他們看看,蔡傷是否是只中聽不中用的。”那中年漢子正是蔡傷。“只怕金蠱神魔知道老爺子要來,便事先躲了起來,到時便不怎麼好找了。”蔡新元擔心地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可以躲,我卻可以燒掉他的烈焰魔門,長生與付彪的仇是一定要報的。”蔡傷極為冷殺地道。那老者不再言語,事已至此,他們什麼都不想說,烏審召,在毛烏素沙漠之中可算是一個大鎮,四周的土牆築得很結實,在這荒漠之中,難怪這裡可算得上是綠洲,有水源,也有一些低矮的樹木,不過街道不怎麼寬,那些低矮的土房子之中住著一些飽受風霜之苦的村民。茫茫大漠之中,常有馬賊出沒,更多的時候,馬賊闖入鎮上四處殺虐、搶劫。因此,這裡民風極為強悍,景像也微顯得有些破敗,但與其它的鎮子相比起來,可就要繁榮多了,各地的商旅聚於此鎮以物易物,更有的是馬賊劫掠來的物件在這裡脫手,什麼羊皮呀,還有自關內運來的陶器、花布、水粉之類的物件,有的甚至是外國的商旅。烏審召裡面的漢子都極為粗獷,女人卻很少出來,四處都有駝馬相繫,更有許多附近出沒的沙盜、馬賊,臨近鎮上的人趕至這裡來賭錢,狂呼亂喝的聲音並不因天黑而減小,反而更粗獷,更激烈。蔡新元與蔡傷諸人早在入鎮之前,便自駱駝的背上下來,申著六匹駱駝步行入鎮,像他們這麼三個人牽著六匹空駱駝入鎮的人不多,所以他們立刻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也立刻有幾人上來搭腔。“餵,伙計,是來賣駱駝嗎?看看開個什麼價,我哈不囤做生意在這裡是最公道的了。”一名極粗壯,也極野悍的漢子行過來,伸手拍了拍其中的一頭駱駝,粗聲問道。蔡傷淡然一笑道:“我不是賣駱駝的,只是要用它載人,我們只想找家客棧住下。”

  那自稱哈不圖的漢子聽了上半句,神色間顯出一種悻悻之色,但聽蔡傷一說完,眼睛立刻又亮了起來,一拍胸脯道:“這好說,找家客棧,那太簡單了,這裡的店家我都熟,只要我說一聲,不說吹的,他們肯定會對你們三位照顧得好好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7 14:57
第五章烈焰魔門


  蔡傷一拉駱駝,淡然一莢道:“多謝兄弟好意,這裡的地方不大,我們自己找也便是。'哈不圖聽蔡傷如此一說,不由得微感掃興,一甩手,叨罵道:“奶奶的,今日真是見他娘的鬼,這麼走霉運……”說著扭頭向那一旁的賭攤走去,呼喝道:“奶奶的,再來再來,老子把最後一張羊皮也給賭了,媽的,我就不信贏不回來。”那跟他一起行向蔡傷的幾人也都悻悻地退去。蔡傷不由得暗笑,原來只是一個賭徒,想這般搞點小費而已,不由得又呼道:“嘎,哈兄弟,還是你來幫我去找一家客棧好7。”哈不圖正向人堆裡擠,聽這麼一說,不由得扭頭氣惱地罵道:“媽的,老子又沒招惹你,幹嗎要耍老子?擺什麼屁官腔……”“不找就算7。”那老者冷嶺地道:“今日真他娘的倒霉,賭了這最後一把,呸!

  呸1什麼最後一把,老於要是贏了怎會是最後一把呢?他娘的,敗興的傢伙。”哈不圖罵罵咧咧地望瞭望地上的賭漢,又從背上解下最後一張羊皮,向地上一放,呼喝道:“賭了,奶奶的老於今天不信贏不了。'“哈沒頭,你他娘的昨天晚上肯定是被那個騷娘們給掏空了貨,所以才今天提不起勁來賭。'一個光頭道:“放你禿鷹的狗屁,老於今晚還可以把那騷娘們弄得叫爹叫娘,你信不信?”哈不田漲紅了勝,口沫亂飛地罵道:“別亂吵,開始了,看看老於搖他娘的暴子出來,讓你哈沒頭今晚沒臉見那騷娘們。”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笑道:“媽的,你可以搖出暴子嗎?也不看你的模樣。”哈不田罵道。那漢子不再答話,只是把三顆骰子送到口邊吹了口氣,大喝一聲“暴子”才重重地丟入地下一個大碗中。“癟三,癟三,癟三……”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在那個大碗之內,心情都緊張得不得了,口中一齊呼喊著。骰於在大碗中跳來跳去,呼啦啦的,最後竟是三個六點朝上。“暴子!莊家統吃,哈哈,哈沒頭,這會兒你沒話說吧,還是快點回去侍候那騷娘們吧。”那光頭漢子笑道:“禿頭,你別得意,風水輪流轉,明天再來。”哈不圖氣惱地罵道,這時卻記起了剛才蔡傷的呼喊,飛也似地向蔡傷趕去,大呼道:“伙計等等。”蔡傷扭頭微微望了他一眼,笑道:“怎麼,回心轉意了。”

  “他奶奶的,今日個賭氣不好,火氣重了一些,伙計你別見怪,剛才不是罵你們的。”

  哈不圖不好意思地道。“給我們找一家這裡最好的客棧,要有最好的客房。”蔡新元冷冷地道。哈不圖望瞭望冷冷的蔡新元一眼,笑道:“這個可是簡單得很,幾位爺要不要娘們?”

  “免了吧。”蔡傷淡然道。

  “也對,這裡的娘們只是夠騷,卻不漂亮,怎能入幾位伙計的眼呢?那邊有一家'沙窩',可以說是我們鎮上和這方圓數百里之內最好的客棧了,我跟掌櫃的是老朋友,我帶幾位去,肯定會便宜很多,對了,幾位伙計怎麼稱呼?”哈不圖口若懸河地道:“你便叫我們伙計好了。”蔡傷敷衍道:“好嘍,那找就叫你們老伙計,伙計,和小伙計好了。”哈不圖自作聰明地道。蔡傷不由得大感好笑,不過這個人似手看起來到真的挺有趣的,不由得啞然道:“隨便你。”“嘿,幾位伙計是從關內來'巴,聽說關內亂得很呢,什麼破六韓大王要打仗啦,那邊可好玩?”哈不圖嘴巴不空地道:“你也想打仗嗎?”蔡傷很平靜地問道:

  “那倒不想。奶奶的打仗有什麼好,者子不如在家裡抱著娘們睡覺多好?對了,關內娘們漂亮嗎?”哈不圖好奇地問道:“你為什麼不去看看呢?”蔡新元有些不耐煩地反問道。哈不圖一聲乾笑道:“關內這麼遠,我還要在家裡照顧著,哪能出去哦。”

  蔡新元不由得一陣好笑,指著不遠處的一塊招牌問道:“那便是沙窩?”

  “不錯,正是,那裡可是好得很哦……”

  “為什麼起這麼古怪的名字呢?”蔡傷打斷哈不圖的話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反正那掌櫃的說,名字越古怪,客人便越容易記住,豈不是很容易出名。”哈不圖有些茫然道。

  “哦,說的倒是很有道理,不知這裡面是否真的如你所說的這麼好。”說話間,幾人已抵達客棧門口。“幾位客官,從遠處來吧,請裡面坐,裡面坐。”立刻行出幾個伙計搶著把幾匹駱駝系在那木樁之上,熱情地招呼道。“陝去給三位爺準備最好的上房,要侍候得周到一些知道嗎?”哈不圖粗聲粗氣地呼道。

  那店小二冷冷的看了哈不圖一眼,並不搭理他,顯然彼此之間關係不怎麼好,小二扭頭對蔡傷諸人熱情地道:“幾位客爺要上房,本店可是最好的,我這便去給幾位爺準備去。”

  蔡傷大步行入店裡,只見幾張桌子倒極為整齊乾淨,四周的窗子也開得極多,雖然是黃昏,光線卻極亮,佈局也算得上是優雅,雖然比不上關內那些酒樓的細緻,但卻又有著另一番粗獷豪邁的感覺,不由得做讚道:'果然不錯。”“伙計,我沒騙你吧,這裡可是方圓幾百里內最好的一家。”哈不田得意地道。

  “的確沒騙我們,那你去為我們點幾樣最好的菜來,咱們一道邊喝邊談。”蔡傷向蔡新元打了個眼色道……蔡新元立刻自懷中掏出一錠約有五兩重的銀子遞給哈不圖道:“先給掌櫃的,多了便是你的,少了,我們再出。”哈不圖眼睛一亮,忙伸出雙手捧住銀錠,禁不住放在嘴裡一咬,失聲歡叫道:“哇,是真銀子呀,哦,發財了。”說著興沖沖地跑到掌櫃的櫃檯前,粗聲道:“給我將你們這裡最好的酒粟拿上來,給這幾位爺吃好。”

  “你請客嗎?”掌櫃有些不眉地問道。

  “怎麼著,瞧不起哈爺嗎?瞧,這是什麼?”說著便梅那錠銀子向櫃檯上一放。

  掌櫃眼睛一亮,嗤之以鼻道:“你的肯定是假貨,拿去騙小孩吧。”

  “媽的,你敢小瞧你爺,睜大你的狗眼看看吧,這是真是假呢?”哈不圖氣惱地道。

  掌櫃的將信將疑地拿起銀子在牙齒上磨了磨,敲了敲,又放在耳邊聽了聽。“別把哈爺的銀子磨到你的牙齒上啦。”哈不圖極不客氣地道。掌櫃的神態立刻變得恭敬起來,不由得訕笑道:“哈爺今日個可真是財大氣粗呀,不知是在哪兒發了財呢?”。

  “那幾位爺可有數不盡的金銀,你們可得好生侍候,明白嗎?”哈不圖得意地道。

  掌櫃將信將疑地望瞭望蔡傷凡人,又望瞭望外面的六匹駱駝,忙高呼道:“快將好酒好菜送上來。”哈不圖這才得意地回到桌前大馬金刀地坐下,口中卻呼道:“搞定了,說真的,幾位爺可真豪爽,這裡最好的女人都不值這麼多銀子,而幾位爺卻用這麼多銀子吃一頓飯……”蔡傷見哈不圖竟會如此感慨,不由得笑道:“只要你表現得好,我可以給你買下十個女人的銀子,怎麼樣?”哈不圖眼睛立刻發亮,失聲問道:“只要是幾位爺的吩咐,哈不圖便是上刀山下油鍋也敢干,什麼事?是不是要我去幫你殺人?”“殺人?”蔡傷有些好笑地反問道。

  “不錯,我雖然沒殺過人,但我卻知道有什麼人會殺人,上幾次便有人要我幫他找這些會殺人的人,竟給了我五十張羊皮呢!”哈不圖一本正經地道。

  “哦,你有朋友會殺人?”蔡傷好奇地問道。

  “哈哈,說出來不好意思,我哈不圖哪能做這些人的朋友,連一個小卒都談不上,他們這些人可厲害了,連馬賊他們也敢殺,兇得不得了,我們方圓兩百里有誰不知道他的大名,只是沒有幾個人能找到他在哪里而已。”哈不圖毫不在意地訕莢道。“那你是怎麼知道他住在哪裡呢?”蔡新元有些好奇地問道。

  哈不圖老臉一紅,道:“不談了,總之我知道他住在哪兒便是,如果你們想找他,這裡恐怕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他的住處。”“那他是誰,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蔡傷淡然問道。

  “他自然是王鬍子嘍,難道這方圓百里內還有比他更厲害的人?”哈不圖奇,隆地問道。

  蔡傷不由得覺得好笑,王鬍子,聽都未曾聽說過的人,不由得笑道:“我不是來找他殺人的,我是想問一個地方。”“什麼地方?這方圓百里,哪里長著一棵草我都摸得很清楚,只要在這百里之內的,我定會不讓你們失望。”

  “酒菜來嘍。”幾個店小二忙得不亦樂乎。

  “嘿,我們這個地方,只有這些什麼羊肉、牛肉之類的,好也好不到哪裡去,幾位爺便將就著吃吧。'哈不圖說著極親熱地為三人倒好酒,板盡阿諛地把菜擺好。蔡新元不由得好笑,此人的確是個市井小人的典型,不由得淡然問道:“你可曾聽到'烈焰魔門'這個名字?”“嘩——”那酒壺一下子從哈不圖手上落到桌上,但在仍未曾倒下的時候,己被蔡新元抓穩,淡然道:“小心些。”

  哈不圖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乾笑道:“我,我不知道,我沒聽說過,你別問我。”

  “哈!”蔡傷極為輕鬆地笑了笑,道:“瞧把你嚇得都成這個樣子了,烈焰魔門很可怕嗎?我與他們都是老朋友,也沒見他們將找怎樣,有我在他們難道還會害你不成。”“你是他們的朋友?”哈不圖臉色陰晴不定地懷疑地問道:“我為什麼要騙你,我還知道他們一個多月前被破六韓大王請了去,這時,我不知道他們回來沒有,特地來看看他們,若他們仍沒回來,我便省了這麼多的路。”蔡傷自然端起酒杯笑道。哈不圖這才鬆了口氣,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們這麼有錢,這麼豪爽,原來是十位大仙的朋友,小人這錢是不敢要了,你們還是拿回去吧。”說著將那錠銀子又放在桌面之上有些惶恐地道。“我叫你拿著便拿著,再這樣我就不高興了。”蔡傷繃緊臉道。

  “幾位爺可有點與十位大仙有些不一樣。'哈不圖怯生生地道。

  “哦,怎麼不一樣?”蔡傷有些好奇地問道。

  “小的不敢說。”哈不田怕怕地道。

  “不敢說便不說了,那你知道他們可曾回來?'蔡傷淡然問道,說著夾起一塊牛肉塞入嘴中重重地嚼了起來。

  “這段日子倒是沒看到,不過聽說好像有九位大仙回來了,你這去,可能會有人的。”

  哈不圖思索著道。蔡傷向那老者望了一眼,發現老者卻只顧低著頭吃萊,喝著酒,一副全不在意的樣子。蔡新元又自懷中掏出一錠金子塞到哈不圖的手中,悠然笑道:“拿去把那個禿子的腦袋給砸破!”哈不圖一驚,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手中閃著耀眼光芒的金子,嘴巴張得根本就合不攏,在這種荒漠深處的小鎮之上,有些人便是一輩子都沒有摸過金子,多是以貨易貨,今天,哈不田能夠捏著那一錠銀子已經是極為難得,幾十年難有一次,而此刻手中的金子竟比那錠銀子更重,怎不叫他呆若木雞,喃喃地道:“這,這……這… …'卻再也說不出話來,良久方才醒悟。重重地放在嘴裡一咬,只痛得一咧嘴,差點沒把牙齒給崩掉兩顆,然後才歡快地歡呼道:“這是真的,這是真的。”“來喝酒,別太高興,那對你沒有好處。”蔡新元重重地把哈不圖按下,將那一大碗酒一下子灌入他的嘴中,只灌得哈不圖直咳嗽,但也卻跟著清醒了,知道財不能露白,在掌櫃那貪婪的眼神之下,迅速納入懷中。蔡傷不由得暗自嘆了口氣。

  “沙沙……'幾個店小二拖著極重的步子,行到桌邊,又放下幾大盤萊與幾壺酒,恭敬地道:“這是本店最拿手的幾道菜,也是地下埋藏最久的酒,乃是從關內運來的。”

  “哦!”蔡傷不由得接過酒壺,嗅了一嗅,不由得讚道:“果然是好酒,香而不俗,只不知道是怎樣的味道。”

  “客爺試過不就知道了。”那店小二笑道。

  “哦,我卻想藉你的舌頭來試一下,不知你可高興?”蔡傷優雅地道。

  那店小二臉一變,有些不自然地莢道:“客爺說笑,小人怎敢呢?”

  “怕什麼?這幾位爺很大方的,難道還在乎這麼一壺酒嗎?何況只要你嚐一口,又不是害你,這可是好酒哇。”哈不圖不耐煩地嘮叨道。那小二冷橫了哈不圖一眼,訕笑道:“我們掌櫃曾交待過我們,不能收任何客人的小費,也不能受任何客爺的恩惠,否則便要辭退我們,因此,還請客爺見諒。”“哦,有這麼回事,那你主把你們掌櫃的叫來,我踉他評評理。'蔡傷不耐煩地道。

  “好,我這就去叫。”那小二正準備去叫,突然覺得脖子之後有一陣冷風襲到,竟自然地一低頭,反踢出一腳。“哈,原來真是個賊窩。”蔡傷不由得拍了拍桌子“噗——”蔡新元竟以兩指直插入那店小二的腳底。

  那店小二一聲慘叫,腳掌竟被這兩指插穿,同時腳脖子一緊,整個身子便被提了起來。

  “呀!'另兩名店小二將手中的木盤於橫擊而出,重擊秦新元的手,招式卻也極為凌厲。

  蔡新元一聲冷哼,手中的店小二身子平推而出,竟向一張木盤於撞去,嚇得那握盤於的小二一聲驚呼,忙迅速撤招,蔡新元依然坐在椅子之上,空著的一隻手抓起一隻筷子重重地點在那木盤子之上。

  “嘩——”那大木盤竟裂成數百塊,只震得那店小二飛退。

  蔡新元手一抖,手中的店小二還沒來得及驚呼,脖子便已經被捏住了,然後他便看到一壺酒被提了起來。“敬酒不吃吃罰酒!”蔡新元聲音極冷漠地遭,整個身子依然坐得極為端正。電光火石之間,一切動作都是那般利落,落在哈不圖的眼中,只把他驚得目瞪口呆,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也不明白什麼時候,這幾個他熟悉的店小二竟然會功夫,更沒想到,坐在他旁邊的這年輕人的功夫更好。酒壺此刻已湊到那店小二的口中,蔡新元才問道:

  “過酒中有沒有毒?”

  那店小二臉都駭青了,忙不迭地道:“請饒命,請饒命,這酒不能喝,不能喝呀。”

  “哼,想弄鬼,你們還嫩了一點。”蔡新元不由得又向一旁兩個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的店小二道:“快滾去把你們掌櫃找來。'“媽的狗雜種,你居然想下毒害死我們。”哈不圖此時方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平時可能是受這幾個店小二的氣受夠了,此刻有人為他撐腰,豈能不好好發作一場?一邊罵,一邊端起桌上的一張盤子,“啪'地一下,便擊在了店小二的額頭上,只打得他鮮血直流,油膩的菜全都抹在他的臉上。

  “你若不想死的話,便快點走開。”蔡新元悠然道。

  哈不圖一想,這裡是賊窩,面對方個個都會打,勝色不由得變得鐵青,瞬間又似失去了血色一般蒼白。“你現在走還不要緊,在外面解一匹駱駝去,這傢伙告不了密。”蔡傷拍拍哈不圖的肩膀,淡然笑道:“我,找我去哪裡呢'哈不圖禁不住有些茫然道。"你想去哪兒便去哪兒。”蔡新元淡然又不失冷漠地道。:“我……我……'哈不圖想走,腿卻有些發軟。

  那老者抬頭望瞭望哈不圖一眼,又望瞭望蔡傷一眼,恭敬地道:“老爺子,這人不算壞,不如就留在我們身邊,將來可以種地,養養花之類的也不錯。”蔡傷打量了眼前這粗壯的漢子一眼,悠然道:“那你便留下來,給我安靜地在這裡坐著吧。”哈不圖膽顫心驚地坐下,雖然明白對方願意收留他,可是卻又怕這幾個人不是這店里人的對手。“想不到幾位眼力這麼好,居然連這麼點藥味也可聞得出來。”那掌櫃的極自在地菠了出來,優雅地道。

  “便是田新球親自下毒,也不會瞞過我們,何況你們這些跳梁小丑?”蔡新元冷漠地道,同時將手中的店小二輕輕一扔,便像一個草把子一般,飛出老遠。“嘩啦”一聲,竟撞碎了一張大桌子,兩張椅子,但眾人卻沒有聽到任何慘叫聲,那店小二在桌椅的碎片之上動也不動,竟然已經七竅流血死了。那掌櫃的似乎也吃了一驚,沒想到對方年紀青青,居然會有如此厲害的勁道,不由得冷然讚道:“好一個魔爪折骨手,看來我今日是碰到高人了。 ”“這是對你們想害人的一種懲罰,要你們知道,不要以為世上沒人。”蔡新元依然冷冷地道,身形連動都不動一下。“哼,你們想找我們烈焰魔門的麻煩,你以為我還會對你們客氣嗎!”

  掌櫃不屑地道。

  “哦,你是烈焰魔門的嗎?我好像沒有說要去對付你們呀!”蔡新元啞然道。

  “但你們卻冒充我們幾位尊長的朋友,這便已證明你們來意不善,更知道我們十位尊者被元真王請了去,卻不知道回沒回,這分明是騙人的謊言,因為知道我們尊長去的人,都知道我們尊長的下落。”那掌櫃冷然道。“你們也是聖門的人?”哈不圖駭然問道,眼神中充滿了驚駭與絕望之色,似是對魔門畏懼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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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關外十魔


  那金蠱賊魔田新球可曾回來?”蔡新元冷漠地問道。

  哈不圖有些吃驚地望著蔡新元,他不敢相信世上居然還有人敢叫田新球為賊魔,敢如此冒犯在他心目中高不可攀的尊者,惡魔,但眼前的事的確是事實。

  “你們是什麼人?敢對我們尊長如此不敬。”那掌櫃的臉色有些鐵青地怒道。

  “就是你們老掌門高金生見了我們都得低著頭走路,你說我們是誰?”蔡新元冷漠地道。

  “大膽,想找死I”那掌櫃一聲怒吼。身旁的幾名店小二立刻飛身撲上。;蔡新元一聲冷笑,屁股底下的椅子突然飛了起來,帶著一陣沉重地呼嘯橫砸而出,聲勢極為驚人“haP~--”那掌櫃的雙手一揚,滿天的銀芒絲絲點點的飛射而出。

  “呼!”蔡新元的雙袖一拂一股強烈的勁風便在身前鼓起,雙袖化作一片流雲,在座空之中造成一股強大的吸扯之力。

  那星星點點的銀芒;竟全都消失在那片流雲之下,沒有發出半絲聲響。

  “噝——”那些銀芒再次響起,卻是扭頭回飛,向那掌櫃與店小二飛去。

  那掌櫃一聲長嘯。立刻目驚中掏出一個極大的黑鐵,推了出來,那些報芒,竟全都吸附了上去,那竟是一塊極大的磁鐵。

  “砰一一”那張椅子被幾名店小二擊得粉碎,但也讓他們連續倒退了數步,撞歪了一張桌子。

  “你們還不配跟我動手,但既然你們想找死,我也不會吝嗇送你們去極樂。”蔡新元聲音極為冷酷,表情更是讓人的心頭髮寒。

  那掌櫃一聲冷哼,手中的黑色大磁鐵,化作一道冷厲的黑電向蔡新元的面門攻到。

  蔡新元的目光就像是刀,一柄很鋒利的刀,刺破那煙幕般的黑網,那黑鐵竟是一柄劍。

  一輛全是磁鐵做成的劍,因為通體黝黑,所以才讓人難以黨察到他的鋒刃,但那的的確確是一柄劍。

  蔡新元一聲冷笑,反手抓起背上的披風,輕輕一抖,竟弱一片雲彩般飛了出去,只讓那掌櫃的眼前完全失去了光彩,便在他一愣之時,那片雲彩竟變成了一條軟棍,重重地擊在那柄磁鐵劍上。

  掌櫃的沒想到對方竟然變招如此之快,而且兵刃更為怪異,本想以磁鐵劍的優勢來對敵,但此刻那種優勢卻全然不存在,沒有半絲作用,但覺得那條軟棍若重杵一般,只讓他心頭直發荒那幾名店小二也極為凶悍,手中的長刀拖起虎虎的風聲,向蔡新元砍到,但這種刀法在蔡新元的眼中卻是破綻百出,全無是處,哪裡會放得心上。

  那掌櫃的一聲悶哼,鐵劍一絞,想將蔡新元的披風絞碎,可是他立刻發現,這支軟棍若巨杵一般向他的胸口捅到,勁風之凌厲,雖然仍未擊到他的胸口,卻讓他感到胸口發悶,似乎一口氣怎麼也緩不過來,他哪裡還敢硬接,忙倒翻而出。

  蔡新元一聲冷笑,巨杵一軟,又若一根短鞭一般繞過一名店小二的長刀,卻擊在另一名店小二的腰助之上。

  “喳一一”“呀一一”一聲慘叫,那名店小二的刀仍未來得及砍下,便已經被擊碎了肋骨,慘叫著橫撞而出,使另外幾名店小二的攻勢大阻。

  蔡新元空著的一隻手,順手抓起一雙筷子,身形一扭,從剩下的那名店小二的刀下滑開。

  “呀--”那名店小二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長刀重重地落地,雙手摀著噴血的眼睛,倒地狂嚎,兩支筷子從他的兩手指縫之間露出一大截,血水合著慘綠的眼球汁,有說不出的慘烈,只嚇得哈不圖臉色蒼白,直顫抖,甚至閉上眼睛不敢看。

  那幾名店小二再怎麼凶悍,此刻也有些手軟,蔡新元在舉手投足之間,便讓他們的攻擊化為烏有,甚至連傷兩人,便連掌櫃的也是無功而返,如此可怕的敵手,早已讓他們膽寒,更何況,眼下仍只不過是這個年輕人出手,仍有兩位坐在那裡沉穩如鐘,也不知道是否同樣是可怕的人物,或者更可怕,是以他們竟呆呆地望著察新元,而不敢進攻,唯留下地下慘嚎的兩名店小二打破客店裡的清淨。

  掌櫃的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他自己本身身手也不差,可是與眼前這位年輕人相比較起來卻相差很遠。剛才若非幾名店小二在他退後之時正好政上,他知道,那樣擊碎肋骨與胸骨的人肯定是他。

  蔡新元漠然一笑,手中已成軟棍的披風一抖,又成一片雲彩,飄然地飛落到肩頭,重披於身上,冷酷地道:“金蠱老魔田新球可曾回來?”

  “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那掌櫃的有些駭然地問道。

  “我們是要他命的入,你明白嗎?誰要是想替他死,我也不會介意。”蔡新元淡然地逼上一步。

  “新元,快把披風脫下。”蔡傷急促地呼道。

  蔡新元一愣,忙把披風“呼啦”一下扯下。

  “哈哈,太遲了!”那掌櫃的得意地大笑起來。

  “哼!”蔡傷不屑地哼了一聲,左掌輕輕一翻,竟閃過一團火紅的光芒,重重地推出,卻是擊在蔡新元的背上。

  “滋——”立刻傳來一片焦異之味。

  蔡新元連哼都沒哼上一聲,背上一大塊皮,全都燒焦,但衣服卻絲毫無損6“修羅火焰掌?你也會修羅火焰掌?”那掌櫃的駭然驚呼道。

  察新元這才發現那件被風之上,竟有許多爬動的小蟲子,若不是仔細看,根本無法發現,心下不由得駭然。

  “修羅火焰掌算得了什麼?便是你烈焰魔門的祖師爺復生,也不可能將修羅火焰掌練到這樣,邪魔外道之功,豈敢相比!”盜新元不屑地道,同時右手一抖,腳步一挫,一道亮麗的電芒標射而出,他實在是對這掌櫃的極為痛恨,因為他用心大惡毒,竟然在鐵劍之上下如此歹毒之物;若非蔡傷,他恐怕會要命喪黃泉了,怎叫他不怒呢?

  那掌櫃似早已料到他會憤然出手,而剛才他見到蔡傷所露的那一手,若說是修羅火焰掌,他的確明白恐怕幾位尊長也不能達到這樣的地步,自掌心出現那團耀眼的紅芒,若說不是修羅火焰掌,相信這人的功力絕對不會比眼前的年輕人差,單憑那可怕的眼力,便會讓人自心底發寒。所以打一開始,他便沒有打算交手。

  當蔡新元手中的劍劃出那幕亮麗的弧之後,便發現虛空之中,四處飛散的芒點,有若夕陽西下,河面泛起那片魚鱗般的光亮,卻是那掌櫃灑出的暗器誰都知道,這掌櫃所使用的定都是一些極毒之物,因此,蔡新元必領先將這些毒物掃下,否則他無法追趕。

  掌櫃的分析得很清楚,當他掃出這麼多毒物之後,身子便向窗外疾躍而也他打的算盤極好。似乎也的確是這麼一回事,但他卻算漏了兩個人,兩個可要他命的人一個是蔡傷,另一個便是那老者,那像是只剩下半條命的老者。

  蔡傷沒有出手,但掌拒的卻死了,一聲慘叫之後,撲跌在窗子之內,並未能衝出窗外,因為,他的後腦勺上釘著一支筷子,一支很普通的筷子,剛才仍在那老者手上夾了三大塊牛肉,上面仍淌著老者的唾沫,但這一刻,卻有白色的腦漿,紅色的鮮血在那筷子之上滲出來,但那不是噴,因為,那腦殼太硬,剛好被筷子擊出筷子那麼粗的小孔,自然沒有空餘的空間讓腦漿之類的噴出來,可是這己經足夠,足夠讓那掌櫃的死去。

  蔡新元的長劍淡淡地收回,天空中的斑點也在同一時刻完全消失,沒有一點可以做漏網之魚。

  那老者這才極淡然地道:“有這麼多酒菜已經夠吃了,我們先來吃飽再說吧”

  蔡新元冷冷地望了那一旁縮著的兩名小——眼,吼道:'還不把店裡的東西收拾一下,是想死嗎!”

  那兩店小二本來都擔心得要命,這一刻卻聞得蔡新元如此一說,顯然是不殺他們了,哪裡會不喜,忙點頭應是,將地上慘叫的兩人迅速扶開,然後果真聽話地把地掃好。破碎了的桌子收拾停當,乖得不得了,他們的確是已經被三人的威勢所震懾。

  蔡傷淡然一笑,哈不圖卻似是從夢中醒來一般,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眼前的三個人,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似乎什麼都無法表達他心中的驚訝。

  “你還不吃菜,待會兒便投得吐了,那可就要做一個餓死鬼啦、”蔡新元淡然道。

  哈不圖想到這死去的人正是烈焰魔門中的人,哪裡還能有什麼心情去吃飯,的確已到食不下嚥的地步。

  “烈焰魔門很可怕嗎?”蔡傷含著笑意地問道,神態極為悠然。

  ''嗯!”哈不圖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在他的心目中,烈焰魔門的確是可怕之極“哪麼那個王鬍子可敢去惹他們呢?”蔡新元打趣地問道。

  “王鬍子,他,我不知道,我,我沒見過他去惹他們,可是聽人說。王鬍子最怕的便是什麼四大聖。”哈不留有些語無倫次地道。

  “四大聖?是啥東西?”蔡新元好奇地問道“四大聖不是東西,便是魔門的金蠱大名”

  哈不圖解釋道。

  “什麼大聖不大聖的,叫老魔頭,賊魔頭。”蔡新元微恙道。

  “我,我不敢!”哈不圖扭頭四處望瞭望,生怕田新球會突然出現似的,動作極為滑稽。

  “有什麼不敢的,今後你便跟著我們,還怕什麼,他們見到我們都嚇得不敢出來,像個縮頭烏龜,哪裡像大聖呢!”蔡新元惡聲道。

  哈不圖見蔡新元如此一兇起來,想到他剛才一出手便把那人給捏死了,又把兩人打得要死,心里便一驚,忙道:“是,是,是縮頭烏龜,大大的縮頭烏龜老魔頭。”

  蔡傷諸人不由得莞爾。

  “好哇,有客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幾位在這裡,實在是待慢了,不好意思,不若便到本門去坐一坐如何?”一個蒼老的聲音自門外悠悠地傳來。

  哈不圖的神色大變,失聲驚呼道:“大聖!”

  “噗!”一聲悶響,哈不圖一聲慘叫,竟被蔡新元敲了一下筷子,只痛得眼淚一滑,雙手摀著痛處,卻不敢再作聲。

  “叫大狗熊,知道嗎?”蔡新元沉聲問道。

  哈不圖驚駭地點了點頭,雖然心中駭怕得要命,可仍然是不敢拂逆蔡新元的話,因為眼前的痛是最現實的,他如何敢不相應呢。

  “那還不快'H。”蔡新元吼道。

  哈不圖駭得一跳,卻不敢出聲,不由得把頭扭向蔡傷,他知道蔡傷是個很和氣的入,也許會說話一些,可是他卻發現蔡傷根本不理他,不由得有些氣餒地小聲道:“大狗熊!”

  蔡新元不由得笑罵道:“真投膽,叫大一些,聽到沒有。”

  哈不圖一臉苦相地扭頭望瞭望正大步走入的銀蛇野魔謝春輝與無頸飛魔,神色變得好難堪,不由得小聲道:“我等一會兒再叫好不好?”

  蔡新元與蔡傷及老者不由得都逗得笑起來,笑罵道:“真沒種。”

  哈不圖也不在意,只是苦澀地笑了笑“哦,真是冤家路窄,我們在這裡又見面了。”說話的竟是神天矮魔,他是立在兩人的身後,最後行入客棧。

  “這不叫冤家路窄,這叫有緣千里來相會。”蔡新元夾了一筷子羊肉塞入嘴中,邊嚼邊含糊道“想不到你還有種找到這裡來,真是有志氣。”孔無柔滿眼揶揄地尖聲道。

  “哼,今日只是想找金蠱老魔,幫他做一點事而已。”蔡新元淡漠地道。

  “哦,幫老四做一點事,你要做什麼呢?”

  謝春輝有些奇怪地問道。

  “幫他超度,順便送他去西天極樂世界”蔡新元聲音冷漠得不帶絲毫感情,但卻充滿了火藥的味道。

  “你找死,小子!”董前進怒聲道“尊者,便是他殺死了胡老大。”那兩個店小二見來了人撐腰,立刻又神氣活現地跑過去禀報“我知道,不管你們的事。”謝春輝冷漠地道,神色間微微地露出殺機,同時也打量了一下坐在蔡新元身邊的兩人,神色不由得駭然大變,驚駭地倒退兩步,聲音有些顫抖地道:“你,你是蔡傷?”

  “總算你的眼睛還不怎麼花。”蔡傷淡漠地道哈不圖不由得駭然,他哪裡知道,在他眼裡敬若神鬼的謝春輝,居然也會如他懼怕謝春輝一般懼怕他身邊的人,不由得仔細地打量了蔡傷一眼,只覺得他慈眉善目,隨和之中又有一絲冷傲之意,總會讓人有一種想接近,卻又感到高不可攀的感覺。

  '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孔無柔也神色有些慌亂地問道。

  “早在二十年前,我便到過你們烈焰魔門,難道你忘了。那次不過是由高金生親自來接我、而今天,卻是我自己來的、二十年前,我是來領教你們的修羅火焰掌,今日來卻是要試試金蠶蠱毒,要么是玉蛇碧蠶盅,金盎神魔田新球可曾回來?”蔡傷聲音極為冷漠地道。

  “我四弟,他,他還未曾回來,有什麼事情找我們就好了、”董前進有些微懼地道“'很好,我今天來此,便沒有打算空手而回,既然你們願意一力承擔,我也便成全你們,我們有七人死於五蛇碧蠶蠱之下,再加上我兒子,也可以說是間接地死在田新球的手中,八年人命,那便由你們其中的八人承擔足可。”蔡傷雙目之中殺機暴閃冷厲無比地道謝春輝的目中閃過一絲怒意,漠然道:“你的兄弟是人。難道我們門下的弟子不是人嗎?你的人死了,便找人報仇,那我們的弟子死了,又去找准報仇呢?”

  “你問的很是道理,你們的人死了,你便找我報仇即可。有多少,我也是一力承擔,只要你能拿走我的命,沒人會說你不對,這便是江湖規矩。'蔡傷冷漠地道。

  “好個蔡傷,便是我謝某勝不了你,也要與你斗上一斗。”謝春輝臉色鐵青地道“你應該感到高興和榮幸,我十幾年都未曾出手過,今日卻大老遠行至大漠,特來超渡你們,這是你們的驕傲。”蔡傷說的話的確很絕情,無論是誰都可以從他的話鋒之中聽出殺意“好,那便讓我來領教領教你那所謂天下第一的“怒滄海'吧!”謝春輝上前大踏一步,整個人自然有一股不滅的威風。

  “你一個人不夠分量,我會讓你有出手的機會,不要忙,等你們九人會齊了,我再行出手也不遲。”蔡傷淡然而無比自信地道。

  “你大目中無人了。”謝春輝怒火上沖,竟不顧一切地向蔡傷撲到,同時向身後的孔無柔與董前進吼道:“你們快走。

  孔無柔與董前進兩人神色慘然,他們自然知道蔡傷的可怕,以謝春輝的武功,便是那坐於一旁的年輕人也不一定比地差,董前進曾與蔡新元交過手,自然知道他的厲害之處,而那穩坐如山的老者卻不知道是什麼人,依他們眼力意看不出這老者的深淺。

  哈不圖更是驚異莫名,他想不到事實真的像蔡新元所說的那般,這幾個人見了他們,會嚇得亂跑,不過他仍為謝春輝這一強攻的威勢所震撼。

  客棧之中的桌椅,全都若活了過來一般,向蔡傷瘋狂地飛撞過來,竟是謝春輝那根閃爍著光彩的銀鞭所致使。

  鞭影如龍,纏繞在虛空之龍的確別有一番意境,風聲'呼呼”而動,整個客廳之中都充盈著一種絞裂的碎勁,僅是連這撐起房頂的木柱都要撕裂一般。

  蔡傷的眼睛眨都未眨一下,似乎便是天塌下來,也不能讓他稍動一下,哈不囹卻受驚地大叫起來,他的確是從來都未曾遇到過這樣驚人的場面。

  “你不必白費心機。”蔡傷淡漠地笑了笑道。根本不在意這些場面,依然極為優雅地夾上幾塊牛肉塞入口中。

  謝春輝的目中閃過一絲驚駭,他實在是弄不清,蔡傷為何會如此震定,震定得讓他心懼,但他卻知道,蔡傷馬上便要給他一個答复,因為,那些捲起的桌椅在眨眼間便會拉翻蔡傷所坐的桌椅,對於蔡傷,他當然不會枉想能夠用此將他擊傷。

  蔡傷這一邊的確不能沒有反應,雖然,這些桌犄對他根本構不成威脅,可他卻不想因此而敗壞雅興,不過,這些自然用不著他出手,那似乎太殺雞用牛刀了。

  出手的是蔡新元,他的劍絕對及時,絕對快,沒有人敢否認,甚至絕對準確無誤。

  每一件飛來的東西,都絕對沒有逃過茶新元的劍,包括一隻已死的蒼蠅,都在蔡新元的劍下化成了兩截,然後向他所坐的桌子兩旁分散開來,便像是被巨石相阻的流水所形成的水紋一般,那般 動而有活力。

  蔡新元的身形沒有片刻的停留,在那碎沫之中,有若蒼鷹掠過,身子與劍一起投入謝春輝的鞭影之中,沒有半絲畏怯。

  孔無柔向董前進打了一個眼色,雖然他知道憑他三人的力量絕不可能是蔡傷的對手,便是蔡風也需他們七人聯手才能製住,而蔡傷的功力又豈是蔡風所能相比的,或許,金蠱神魔田新球在場,十魔聯手才有可能與這個可怕的人物相對敵。但此刻叫他們兩人放下樹春輝不管,那已是不可能,他們十人出生入死數十載,早已清同手足,自然不想看著其中一人死去。

  董前進也向孔無柔打了個眼色,但誰也不願意先行離去,兩人只好暗自嘆了一口氣,靜靜地立在大廳之中。誰也不上前幫謝春輝,因為他們知道,他們不出手的話,蔡傷絕對不會出手,那麼由謝春輝對付蔡新元至少不會吃上什麼大虧,但若他們一旦出手的話,局面又是另一回事,蔡傷豈會坐視不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7 14:58
第七章高手輩出


  那幾名店小二早已悄悄地溜走,哈不圖不由得擔心地向蔡傷嘀咕道:“他們又去叫人去了,恐怕我們會吃虧”

  蔡傷笑得極為淡漠,卻並沒有理會哈不圖的話,因為,他根本不在乎這一切,心裡比哈不囹更明白其中的道理。

  哈不圖自然不明白蔡傷正是希望這樣,見蔡傷仍沒反應,以為他是不知道烈焰魔門的厲害,不由得急著解釋道:“他們人多勢眾,一個個都厲害得不得了,我們這時不走,待會他們來了,可就走不了啦,我們還是快走*”

  “要走你便先自己走,別在這裡哆哩哆嗦的煩。那老者放下手中的酒杯不耐煩地罵道,說完卻又埋頭喝起酒來。

  哈不圖有氣地望瞭望那老者,怨罵道:“你這個老頭子真是不知好歹,人家是為了你好,你卻不領情,你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死了到也沒什麼可惜,卻要這位爺與那位公子手陪著你去送命,我可是不願陪你等死晚”說著便要起身而去,可是立刻又停住了。

  蔡新元與謝春輝兩人打得異常激烈,大廳之中劍影鞭芒,勁風四射,竟讓哈不圖不敢穿過去,更何況,門口更有孔無柔與董前進兩人立著,叫他如何敢自他們的身邊穿過 呢?不由得呆愣愣地最後又頹喪地坐下。

  “咦,你怎麼不走哇?你也願意陪我這個老頭子在這裡等死嗎?”那老者故作驚訝地問道。

  哈不圖在那裡發呆,眼神中卻是頹喪和絕望之色,喃喃地道:“這回可真是死定了,可真是死定了,他們的人那麼多,又那麼厲害—一”

  蔡傷見哈不圖一副死定了的樣子,不由得啞然失笑,道:“作為什麼不從你後面的窗子爬出去呢?死看著大門,可真是死路一條、”

  哈不圖激靈靈地顫了一下,歡喜地扭過頭。向身後的窗子望瞭望,重重地拍了一下腦袋,傻笑道:“我可真傻,慌得糊塗了。”旋又突然臉色一變,一副苦相道:“我不走了。”

  蔡快與那老者不由得大感奇怪,那老者不解地河道:“咦,難道你不怕死嗎?剛才是不知道怎麼逃出去,現在知道了怎麼走,卻不走,你搞什麼鬼? ”

  哈不圖神色慘然地道:“他們早已看見我與你們在一起;我便是出了這“沙窩”的門,他們仍會找我算帳的,這一出去,豈不是自動送到他們的口中嗎?與其死在外面被風吹,被狼啃,不如死在這裡好。””哈。你到報會想。”老者說著又悶頭喝起酒來。

  西凸面凸凸凸面凸面“呀——蔡新元的長劍一統,身子有芝靈蛇一般,自一根支撐大樑的木柱躍繞過去,從謝春輝的側身攻到。動作快捷無倫,劍氣若蛇行之聲不絕於耳,配合著那在空中扭動的身子,竟比謝春輝的銀蛇鞭更靈活更有動感。

  “靈蛇劍法!”謝春輝驚異地呼了起來,同時銀蛇鞭在化為千萬道光影之後,突然收斂,天空中只有蔡新元與他的劍,幻化成一種怪異無倫的氣勢,顯得更為詭秘。

  謝春輝在退,他的長鞭此刻卻是纏在腰際,因為他知道,他的鞭再不會起任何作用,他早便從他師父的口中得知一個傳聞,天下間只有一種武功可以讓他的銀鞭失去控制,甚至反噬,而這種武功卻正是“靈蛇劍法”,他根相信他師父的話,因為他知道他的師父絕對不會害他,因此;他便在發現蔡新元所用的正是“靈蛇劍法”之時,他便收起了鞭子,也必須收起鞭子。

  高全生是他的師叔,是一個極自負的人,甚至有些目空一切的意味,但這個人的聰明,在烈焰魔門之中沒有人會杯疑這一點,所以掌門人的位置不是謝春輝的師父,而是高全生。

  高全生絕對不喜歡聽人說自己門中的武功不如別人,可謝春輝 師父說了,高全生不信,絕對不相信,這便是他的脾氣,他也總相信自己的“修羅火焰掌”是天下掌功中第一的,可是後來他也改口了,這時是因為那時候只有二十出頭的蔡傷千里行過大漠,來找他比掌。

  那時候的蔡傷已經是天下聞名的刀客,雖然未尊為叫北魏第一刀”,但早己擊敗了北方所有他找過的高手,也是人們所公認的高手,沒有人可以勝得過他,他那神出鬼沒又致命的一刀,當然,更沒有人明白那一刀為何物,從刀中存活過來的人,只有一個瘋子,一個失踪的瘋子,那是蔡傷刀下留惰之故,所以,那時候的蔡傷被人定格成刀客之中的魔鬼般的人物。

  真正見過蔡傷出手的人不多,真正知道蔡傷武功有多深的人也不多,說到蔡傷,人們定會想到刀,可是那次蔡傷卻是來比掌,與自認為掌法天下第一的人比掌,的確有些讓人不可思議。

  那時候的高全生要比蔡傷大三十多歲,也便是多了三十多年的功力,可是高全生絕對不敢小看蔡傷,那時候,天下沒有人敢小覷蔡傷,高全生也不能。

  那時高全生主動去迎接蔡傷,放下一個絕頂高手,一個武林前 的身分去迎接蔡傷。

  蔡傷很守諾,沒用刀,他用的是掌,一種與“修羅火焰掌”相近的掌力,沒有人知道這是什麼掌,沒有人明白蔡傷究竟是怎麼練的。

  那一次比試,蔡傷勝了,完完全全靠掌力勝的,連刀把都未曾碰一下,而且高全生的三陰焦脈也給爍傷,這讓高全生修養了兩個月。那次比試,使高全生知道,這個世界之上並非只有他一個高手但他仍然不相信世上有一種靈蛇劍法,可以破除他的“靈蛇鞭法”,若說勝過倒也有可能,但他很不服氣他師兄的勸說,最後,他卻死在自己的鞭下。

  謝春輝永遠都記得那一刻,那是一個蒙面人,一個蒼老的蒙面入,所使的正是蔡新元所使的這種劍法,而高全生所使的正是靈蛇鞭法,結果,他真的死在自己的鞭下,很慘,臨死的時候,才呼出“靈蛇劍法”四個字,只可惜,那已經很遲了,人死了一切都無法挽回,那一次關外十魔有四人不在家,只有六人親睹這一幕,可誰也沒有看出“靈蛇劍法”的奧妙,當他們發現門主死在自己的鞭下之時,這六人便立刻聯手出擊,而“烈焰魔門”的所有弟子也全都出擊,可是,誰也沒辦法留住這個神秘的劍客,只是傷了對方一點皮肉。

  開始有人還懷疑這入是失踪了的黃海,可是後來便知道這人絕不是黃海,無論是年齡,作風什麼的,都不相同,而此刻,謝春輝面對的也正是當年那讓高全生命赴黃泉的劍法,他自然不會再傻得以銀蛇鞭攻擊,他便退,只好退。

  孔無柔與董前進也聽說過靈蛇劍法的事,此刻聽到謝春輝居然呼出眼前這怪異的劍法便是靈蛇劍法,不由得為謝春輝擔心起來。

  謝春輝的身子竟迅速地撞上身後的木柱,身子便著怒劍一般倒衝而回,他竟以雙腿向木柱之上猛撐,借反沖之力反攻,氣勢無比的強霸。

  大廳之中,立刻便著放置了一個火爐,溫度驟然升起。

  哈不圖從來都未曾見過這種怪現象,也從來都未曾看到過如此精彩而可怕的打鬥,便像是在做夢一般、呆愣愕之際,只覺得自己身子一輕,然後耳畔響起一聲狂野的爆響。

  當他立穩足之時,才發現他剛才所存的大廳已經若枯敗了一般,全部塌倒。

  四散冲起的沙塵,更是驚心動魄之見“轟--”倒塌的房頂若開了花一般,狂沖開一個大洞,兩道人影便若兩條開天的蒼龍,破瓦而出。

  赫然正是蔡新元與謝春輝兩人,兩人的身影在空中一陣狂舞,幻化成一道光幕,將老遠的生意人與賭錢之人全都吸引過來“呀蔡新元一聲輕嘯,身子再一次沖上雲霄,整個身於若一隻蒼鷹,再向謝春輝倒射而回。

  人和劍便若一個完整得沒有破綻的整體。

  “哇!”遠處的人群傳來一陣長長的驚嘆,似乎是在為如此精彩的比鬥喝彩,加油。

  謝春輝的左腳在右腳之上點了一下,身子微微一斜,雙掌便若兩隻巨蠍的大鉗,向中間一合,竟奇蹟般地夾住了那飛刺而下的長劍,但兩條入影也全都若隕石一般飛降。

  “嗵——”謝春輝的雙腿先行著地,那長劍加上蔡新元那下衝的滑力,竟自謝春輝的手上下滑,劍尖只差一點便可以刺中謝春輝仰起的鼻尖。

  一點點,便是生死之間,謝春輝的鼻尖冒出了一絲汗意,雙目之中充盈著一種狠辣的兇意,嘴角邊露出堅定而冷厲的神色。

  “叮!”蔡新元的長劍竟然斷了。

  是被謝春輝雙掌熔化掉了,那股炙熱無比的火勁竟將蔡新元的劍熔斷了。

  “小心一一”哈不圖緊張得大叫起來“轟!”“砰!”謝春輝的雙掌擊在革新元的雙肩之上,而蒙新元那自虛空中墜下的雙腿卻重重的踢在謝春輝的胸口。

  謝春輝的身於若拋出的石頭一般,倒跌而出,拖出一陣沙雨,因為剛才他的雙腿已深深地陷入地面之下,直埋至膝蓋之處,才會使得他無法避開蔡新元的兩腳,否則,絕不會是這種局勢……

  蔡新元在謝春輝悶哼之前,也發出一聲慘哼,兩人口中的鮮血幾乎是在同一刻噴出,他的身子也若紙套一般倒飛而出眾人眼前人影一閃,蔡新元早已被那一直默默不語的老者抱在懷裡。

  誰也沒想到這乾瘦得一陣風都能吹倒的老頭竟會有這麼快的身手,一隻手提著酒壺,一隻手摟抱著一百多斤的軀體,依然能在空中如此靈活快捷,只讓孔無柔和董前進。心涼了半截,如此駭人聽聞的輕功,的確是世間少有。

  那老者極為優雅地落在地上,甚至連沙塵都不曾揚起;一切便像是做了一場夢,一場稀奇古怪的迷茫的夢。

  孔無柔與董前進根本就無暇多想,迅速地扶起謝著輝,擔心地問道:“怎麼樣,師兄?”

  講著輝又輕輕地咳出一小口鮮血。苦澀地笑道:“要不了我的命。”

  孔無柔不由得抬頭望瞭望那躺在那老者懷中的蔡新元一眼,卻見那老者居然將手中的酒向蔡新元的口中誰去。

  “哇——”蔡新元仰頭又狂噴出一口帶酒的鮮血,臉色竟奇蹟般地轉為平靜,紅潤而安祥,在老者的懷裡微微地掙扎了一下。

  “現在你在一旁好好地坐一下吧,休息休息,不用多久便會好的。”老者放開蔡新元慈祥地笑了笑道。

  “多謝吳叔出手相助。”蔡新元苦澀地笑了笑道。

  “應該的。”那老者“哈哈”一笑道。

  孔無柔駭然地望著蔡新元緩緩地走到一旁靜靜地坐下,臉色顯得極為安祥,他不明白這其中是什麼道理,明明蔡新元比謝春輝傷得更重,而且中了謝春輝的修羅火焰掌,怎麼會像是一個輕傷者一般可以自己走路呢?

  再看蔡新元那雙肩被燒焦的衣服下,兩個火烙的痕跡也漸漸淡去,這幾乎有點不可能,但卻是現實。

  那老者似乎極滿意,又一次舉起酒壺向日中港酒,根本就沒有把孔無柔諸入放在眼裡。

  人群一陣騷動,並迅速向兩旁疾分,人群之中傳出一陣驚呼與吆喝之聲。

  那剛逸走的幾名店小二飛也似地奔來,更有一群氣勢洶洶之八,衝至現場,但卻看得出一旁喘息的謝春輝,不由得給呆住了,似乎一下子焉了一半。

  “師兄你怎麼了?”董根生諸魔也極快地趕至揚中,急切地問道,同時扭頭,向蔡傷諸人狠狠地瞪了一眼。

  蔡傷極優雅地立身而起,拂了拂在上的灰塵,冷漠地道:“關外十魔已到了九個,不知道金蠱神魔田新球卻是躲到哪兒去了。”

  “蔡傷,你欺人大甚了。”董根生憤怒地道。

  “我也不想這樣,但這個世道太不公乎了,這個世界已經太寒入心了,我休息了十幾年之後,仍有人要讓我不得安寧,我便只好對不起這個世界了,既然天意如此,你我都不用有任何的怨言,我不想做什麼大俠,也不想做什麼義士,我蔡傷的名頭本身就是用別人的鮮血換來的,所以,我不在意再多沾一些血跡,我再問你,田新球在哪裡?”蔡傷聲音無比冷厲地道,似乎整個宇宙都因為這個聲音而變得無比慘淡一般。

  “我們不知道,你有本事便找我們好了、”董前進狠聲道。

  “哼,便是你不找我們,我們也不想就此了結”一名極瘦的老者冷漠地道。

  “哦,這位倒是眼生得很,不知道你是關外十魔的哪一位入室弟子呢?”蔡傷揶揄地笑道。

  那老老臉色一變,眉間閃過一絲冷厲的殺機,重重地落在蔡傷的臉上。

  “哼,人說你察傷見多識廣,連這大名鼎鼎的爾朱家族的大管家,“劍舞指上”爾朱文護老爺子也不知道,真是讓江湖怡笑”孔無柔不屑地道。

  “哦,“劍舞指上”爾朱文護,我只記得爾朱家以前的管家爾朱宏,他死了嗎?看來爾來家真是山窮水盡,沒人物了,居然讓這麼一個膿包當管家”蔡傷毫不客氣地辱罵道。”你—一”爾朱文護氣得雙目噴火。卻不知道該如何罵,不由得惱罵道:“別人怕你蔡傷,我爾朱文護卻只不過當你是一隻亂咬人的狂犬而己、”

  “罵得好,爾朱榮這幾年想來嘴皮上的功夫也長了很多,居然教出來的下人也有如此功力,如此會咬人,爾朱家果然還行、”蔡傷不由得笑道。

  “哼,今日,我倒要看看你的”怒滄海”有何厲害之兒”爾朱文護微怒道“你們不配,若是爾朱榮舉來,我或許還讓他見識見識。”蔡傷傲然道。

  “你若是很手癢的話,我這把老骨頭,到不介意陪你玩玩。”那喝酒的老者,移開酒壺,似醉眼朦朧地望瞭望爾朱文護一眼,不屑地笑道,似乎充滿了鄙視的味道。

  “你是什麼入?”爾朱文護不屑地問道。

  “你身為爾朱家的大總管,居然連掌管天庭的玉皇大帝也不認識,真是眼睛不知長在哪兒去了。”蔡傷笑道。

  圍在一旁的人,聽到蔡傷學著孔無柔的調子如此說,不由得哄然大笑,只氣得爾朱文護臉色鐵青,冷漠地道:“既然他想去做玉皇大帝,不若讓我送他一程好了。”

  那老者將酒壺向後一揚,裝作天真地問道:“真的嗎?那太好啦,我還以為你只會指上玩劍,沒想到你還是個趕大車的。”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這一直沉默寡言的老者,說起話來卻是有趣得緊,孔無柔知道再這樣下去,爾朱文護根本就不可能罵得過這老者,而且會激起怒火擾亂心神,不由得插口道:

  “若是憑嘴皮子便可以解決問題的話,我倒不如去找個騷娘們來跟你對上幾招。”

  “矮胖球,你那麼圓,沒想到你的嘴巴卻這麼鋒利,比這個大豬可就要厲害多了。”那老者悠然笑道。

  爾來文護哪裡受過這等的閒氣,要知道,他的身分和高全生可算是平組,而他爾朱家族,雖然只是塞上北秀容川。(北秀容川,指今日山西堡德縣朱家川一帶)契胡族,但其實力與財力早已是天下少有,也算是鮮卑的一個實力極強的族種,便是朝廷上下,都不敢小看,更因為爾朱榮在江湖中的地位,能與之相比的便只有蔡傷一人而已,便是“啞劍”黃海也要稍遜一籌,身為爾朱家族的管家,本身便是江湖之中名氣極響的人才有資格相當,可今日卻被這名不見經傳的老頭給羞辱,怎麼叫他不怒,但他卻知道,能代蔡傷向他接戰的人,絕對不能小看。

  爾朱文護心裡暗暗對自己叮囑,不能動氣,不能動怒,因為他根本看不出對方的深淺,如此一個奇怪的老頭,他不能不小心謹慎。

  “好了,不用像耍要根於一般要人了,來吧,我們倆來玩玩。”那老者提著小巧玲攏的酒壺搖晃搖晃地來到中間一塊沙坪之上,仍是那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爾朱文護不再說話,大步向老者逼來。兩人相對一支左右相互對壘著。

  “你用什麼兵器?”年朱文護冷冷地問道“哦,兵器嗎?我的兵器在心中,好多年都沒用了,也不知生鏽了沒有,待會兒被你打得不行時再用也不遲。”那老者依然極為悠閒地道,神情極為滑稽,逗得一旁觀望者都大聲哄笑起來,孔無柔諸人不由得扭頭掃了那些發笑的人一眼,只嚇得他們立刻將笑聲咽了回去。

  “既然是你自找的,這也怨不得入。”爾朱文護漠然地道。

  “那我就怨你呀!”那老者笑道。

  眾人先是一愣,後來可真是忍不住都大笑起來,數哈不圖笑得最歡,剛才他見過這古怪老頭露出那一手駭人的輕功,不由得對老頭又驚又羨,自是另眼相看。又見這些平時不可一世的人,見了蔡傷,全部焉了一截,他自然再無任何顧慮。心想今日可真算是走運,遇上這般的大人物,想到得意之處,他自然要笑上一通。

  爾朱文護先是不在意,後來聽到這麼多人笑,才明白這老頭繞個彎子來罵他不是人,叫他如何不怒,不由得暴喝一聲道:“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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