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武俠] 亂世獵人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6 17:57:4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2 35114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7 16:38
第八章以死護主


  蕭隱城限中滿是憤怒的殺機,但卻知道眼前的局勢已定,再不可能挽回,只得悲聲道:

  “你們放心,我定會為你們討回公道。”

  “謝謝總管……呀……”那兩人身上中了兩刀,可依然兇猛無比。

  “走!”楊鴻之迅速翻上馬背,對於他來說,越早離開這裡越好。

  凌通已迅速接好了馬緩,也翻身上馬,回頭向小女孩問道“你會不會自己上馬?”

  那小女孩有些不屑地翻上馬背,身法卻輕靈無比。

  蕭隱城回頭望了死谷一般,淚光隱顯,但依然翻身上了馬背,問免“不知公子住在何處?”

  “哦,我嘛,不遠,如果你要去的話,不防今晚便在我們村里住下!”凌通應道,說著一夾馬腹向村中奔去。

  “公子,我想求你一件事情!”蕭隱城策馬突然問道。

  凌通馬速稍緩,一楞,反問道:“不知道老爺子所說得是什麼事情?”

  “老朽在這里便先謝謝公子好心了!”蓄隱城說完又指了指一旁的小女孩,接著道:

  “這是老朽的侄孫女蕭靈,本想來見識一下北國的風土人情,可是此刻卻讓她無故跟我受到敵人的追殺,擔驚受怕,我想請公子代我將之照顧一下。待老朽事畢後,便立刻回頭來接她,不知公於可有為難之處?”

  “我?”凌通一指自己的鼻尖,有些懷疑地反問道。

  “叔公,你不要靈兒了?靈兒不怕危險!”那小女孩差點沒急得哭出來。

  凌通和楊鴻之不由得都瞪大眼睛望瞭望蕭靈,又望瞭望蕭隱城,只感到有些極不可思議。

  “靈兒,叔公知道你不怕危險,但前面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埋伏,有你在身邊,叔公怎麼會放得下心呢?而且,叔公又不能分神照顧你,只是想你在這裡等一段日子,過些時日,叔公自然會派人來接你的!”蕭隱城道。

  蕭靈眼眶中淚水直打轉,但卻沒有哭出來。

  凌通插口道:“是呀,這些壞人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既然此地有埋伏,那後面也許還有很多的埋伏,你叔公要照顧你,便會給了那些壞人有機可乘。那時候。你和你叔公兩人都沒有活命的機會,豈不更壞?”

  “靈兒,聽話哦。”蕭隱城道。

  “先到我們村里去再說吧!”凌通向馬後抽了一鞭道。

  昌義之的臉上有些得色,淡漠地望著窗外,道:

  “這次是志在必得,絕不能讓它落入外人之手,若是讓請康王所得,那麼王爺便只能放下心思!”

  “平北候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本王的心思難道你還會不明白嗎?”

  說話的正是鄭王蓄百年,他手中輕捧著一杯請香撲鼻的龍井。

  昌義之談淡地一笑,道:“下官納確是有個想法,只不知王爺想不想冒這個險?”

  蕭百年訝然地望了他一眼,向身後的幾名侍女打了個眼色,那幾名侍女極為知趣地遲了出去。

  “喉爺不防說來聽聽?”蕭百年談淡地道。

  呂義之神色剎時變得無比深沉,道:“下官想將計就計,再來個偷梁換柱,不知道王爺以為如何?”

  蕭百年的陣子之中閃過一絲淡談的厲芒,急切地道:“候爺何不說清楚些,何為將計就計?何為偷梁換柱。”

  “下官想,咱們若是能夠截下靖康王的書信,用我們的使臣送到劉家,而我們也同樣來辦上一場熱熱鬧鬧的婚事,而這對象依然是劉家的千斤。這豈不是就將計就計,而那本《長生訣》,則定會與劉家的小姐一起,可卻不是給靖康王,卻是送給王爺你!你說這樣是不是很有趣呢?”昌義之的臉上微顯得意之色地道。

  蕭百年談淡地一笑,道:“劉家可是大家族,他們會把女兒隨隨便便就這麼嫁出去嗎?

  他難道不會派人前來改南朝相會?”

  “哈哈,這些應是極為簡單之事,我們大可買通靖康王府中的人,在半途之中攔住他們的使者。這之中,我們只要稍稍動一動腦子便可以擺平,更何況北女南嫁,劉家又怎敢大張旗鼓地嫁女呢?北朝的人豈不會說那是動搖民心、心存反叛?諒劉家也沒這個膽子!而我們又大可讓這樣一批送親和迎親的隊伍在半途中消失,到時劉家只會將帳算在靖康王的頭上,而王爺卻安安穩穩的捧著《長生訣》,說不定還能人寶雙收呢。”昌義之邪笑道。

  “要是靖康王察覺那又要如何呢?”甭百年疑問道。

  “,王爺何必太過憂慮,只要我們讓他們失踪得乾淨利落又怎會出什麼紀漏呢?更何況,不冒風險如何能成就大事?我們大可派出大軍在魏梁交界之處大做文章,到時即使他們知道出了問題,也只會疑神疑鬼,又怎會想到王爺你呢?再有,靖康王根本不敢把事情鬧大,若事情鬧大了,讓皇上知道後,《長生訣》他也不可能再據為私有,這是他的一塊4J病,你說,這豈不是志在必得嗎?”昌義之拎須淡笑道““照候爺如此推算,的確是志在必得,但我們怎麼知道劉家一定會將《長生訣》混在嫁妝中送出呢?”蕭百年反問道。

  “這已是我們惟一的一條路了,若是《長生訣》不是放在嫁妝之中,我們便是無論怎樣也沒有用。因為,我們勢力生在南方,不可能傾巢赴北深入劉府,硬掄硬奪,那樣,《長生訣》永遠也不可能屬於王爺,所以我們必須賭,哪拍我們明知可能會輸,仍要賭上一把。因為我們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這一切只是對於劉家來說!”昌義之提醒道。

  蕭百年淡淡地吸了一口氣,道:“的確,對於劉家來說,只給了我這麼一個機會,我們也只能賭上一路了,可《長生訣》真的這麼有用嗎?”

  昌義之也吸了一口氣,道:“這一點誰也不太請楚,只聽說這是一本極為難懂的奇書,上面所載的是一種不易譯出的文字。是以,以劉家的力量仍無法悟出其中奧密。而靖康王當年曾身入魏朝與劉家相交,更有約在先,是以劉家根可能會將這部《長生訣》作為嫁妝,他們既悟不出,不如交由別人去參悟。這是通過劉家內部得到的消息!”

  “是呀,傳說這部書為黃帝之師廣成予以甲骨篆刻寫而成,全書共有七千四百種字形,彼破譯·而出的不過小半。卻不知道這是真是假,只要本王得此書,立刻請來天下最好的學者,聚數百人的腦力定要將之破譯!”蕭百年目中充滿了期待和希望地道。

  “下官也聽到這個傳聞,此部《長生訣》乃道家第一奇書,因為靖康王是道教中人,所以下官認為劉家會將此書南送,到時候如能成功,拿來一觀便知!”昌義之附和道。

  “如此說來也有道理,那候爺認為應該怎樣才能夠將事情順利地進行呢?“蕭百年詢問道。

  “這個,必須要有一個具體的計劃和方案,才能夠保得萬一。一切都需要好好安排,不然,將會一步失算全都落空!”昌義之悠然道。

  蕭百年談談地打量了昌義之一眼,笑道:“看侯爺的樣子,似乎已成竹在胸,不如此事便由候爺你親手打理如何?”

  “既然王爺如此說,下官也不必客氣,這件事情我想一定能夠辦妥!”昌義之自信地道。

  “如此一來,自是再好不過了,若有什麼用得上本王的地方,但說無妨。大家一起將問題解決,成功與否,本王今後都不會虧待你的!”蕭百年嘿嘿一笑道。

  “下官自然明白,現在便先行告退了!”昌義之深沉地道。

  北部捷報頻傳,孝明帝早早地便上得朝來,這可能是他有史以來,對於朝政最勤的一次。此因北方告捷,破六韓拔陵的屬下猛將趙天武戰死,而鮮于修禮投魏,幾可肯定破六韓拔陵的大勢已去,只不過是近日之事而已。朝中卻為如何安置降軍,如何處理難民的事而操心,這是一個極為重要納問題。

  阿那大堤的殘暴,柔然軍的瘋狂,北部六鎮中,只要他們所到之處,必是焦土一片,柔然人天性便帶有攻擊和揀殺破壞的野性。北方六鎮的百姓,不管是不是起義軍,都會遭到他們無情的攻擊,因此難民人數已比義軍還要多,目前破六韓拔陵的降軍已達七八萬之眾,面對如此多的降軍已夠費一翻腦子了。

  滿朝的文武大臣都眉頭緊鎖,似在考慮如何安置這一些人馬。

  孝明帝神情卻顯得極為萎領,似乎昨夜通霄未眠一般。有些不耐煩地問道:“眾愛卿有何看法不妨說出來,現在大家必須就這些問題想出一個對策,若大家都這樣不說話,膚不如回后宮歇息去算了!”

  眾臣一呆,心中大為悍然,但知道皇上今日能這麼早就上朝已經是極不簡單,而說出這樣的話來,也並不為奇。只是有少數幾人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成陽刺史盧元聿站了出來,沉聲道:“臣有本要奏!”

  孝明帝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造:“盧愛卿有何事要奏呀?”

  “臣所奏之事乃是歧州告急,逆賤莫折大提之子莫折念生自稱天子,再次被掉數座城池,直逼歧州,歧州告危,還請皇上派兵支援!”盧元聿票道。

  孝明帝一聽又是戰敗的消息,不由得微惱,斥道:

  “膚今日不想听不好的消息,今日談論的是要如何安頓難民和降軍之事,盧愛卿你請退下吧!”

  “皇上,軍破如山倒,小患不防將釀大亂呀,皇上!”盧元聿急聲道,聲音微撤顫抖,卻仍未退下。

  “盧愛卿是在詛罵我軍,說我軍一定會敗嗎?”孝明帝冷冷地問免盧元聿煉得冷汗直出,駭然跪倒,頤聲道:“臣不敢,臣絕無此意,呈上請明鑑呀!”

  “是呀,皇上,盧大人也只是為了國家社接著想,一時急得糊塗,才會語無倫次,還請皇上開思!”李崇也上前解說道。

  孝明帝望瞭望兩人,淡淡地道:“都起來吧,膚也知道盧愛卿是忠心為國,遲到一旁去吧,今日只談安排義軍之事!”

  “謝皇上開恩,謝皇上開恩!”盧元聿感激地向季崇望了一眼。大聲謝恩,心悸地退至一角。

  在朝中,還沒有人敢太過得罪盧元聿,誰不知道范陽盧家一門三位公子,極得天子之寵。盧道裕得孝文帝所賜樂浪長公主,盧道虔得孝文常所賜濟南長公主,而盧元聿得孝文帝所賜義陽長公主。而義陽長公主算起來乃是孝明帝元讕之姑姑,誰要是得罪了盧元聿,不僅是得罪一方刺史,更得罪了幾位公主,也便是得罪了皇上和幾位親王,所以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那隻會自討苦吃。

  “李愛卿可有什麼辦法或是什麼好主意?”孝明帝淡淡地問道。

  “微臣認為,這幫起義軍,我們必須分散開來。否則,他們人數大眾,只怕又會是一個禍患,若是他們不亂倒好,可是我們必須防患於末然,盡可能減少他們對朝廷的威脅!”李崇淡淡地道。

  “李愛卿所言有理,眾卿家可還有何見議,不妨說出來!”孝明帝微微點點頭道。

  “皇上,檄臣倒不這麼認為”爾朱天光大步跨出來,沉聲道。

  “哦,爾朱愛卿又有何見解呢?”孝明帝眼中神光一震,稍稍打起一些精神來問道。

  “微臣看來,這股降軍的確是一批不可忽視的力量,我們這一刻要花上許多精力去安置他們,不若將之整編成組,分散開來插入各所軍營之中,以這些人去與其它各路起義軍拼命,一來可以減少我們為安置他們所費的力氣,二來可震自己的軍容,助強我們的實力。這樣又給其它幾路義軍造成了壓力,豈不是一舉多得?”爾朱天光微感得意地道。

  孝明帝不由得一楞。

  上黨王無天穆也出來應聲道:“爾朱大將軍所說的確有理,我們這樣一來的確軍容更大,而這批起義軍降兵都是在沙場之中出生入死過的人,打仗也更有經驗,這的確是一個極好的辦法!”

  “兩位愛卿所說的也有道理,這樣一來,的確是大震我軍的陣容!”孝明帝點頭讚許道。

  “皇上,微臣覺得不妥!”李崇又奏道。

  “李勤即覺得有何不妥呢?”孝明帝問道。

  “這群降軍其心未定,且因是降軍,在氣勢、鬥志方面定然很弱,而這群人當中定有許多人厭戰之情緒極重,編入軍中之後,難出全力,只會影響軍心。這且不說,降軍之所以降,便是亂後思定,雖然其中會有些深懷野心之人,且這些降軍具有煽動性,但在他們仍末調整好心態的情況下,便得他們編入軍中,定會適得其反,一個不好,他們會在軍中起到破壞作用,而這一批降軍若這麼快便編入軍中,會對後來的降軍造成很大約壓力,會讓他們產生逃避的念頭,定會有許多人進行逃竄,那樣就會在日後造成四處流匪紛起的局面……”

  “李大人多慮了,我們把降軍分編成組,插入各營之中,他們的力量很小,根本不足以造成什麼損傷!”爾朱天光打斷李崇的話道。

  “敢問爾朱將軍,降軍有八萬人之眾,就是每五十人為一組,也有一千六百組,而後更有很多降軍。我們各軍有多少營?每營至少有一千人,就目前這八萬人來說,我們便必須要有一百六十萬的軍隊才能夠容下。若是再有兩萬降軍,我們豈不是要兩百萬軍隊才可以容下嗎?而朝中之軍,何來兩百萬之眾?就是有一百五十萬都不可能。若按每組一百人的大隊計算,也至少有八百多隊。每營只有千人之眾,而有一百人不保險,可能靠不住的,若單只這一百人對一千人還好說!但就怕在正與故人交鋒之冰這一群人來個窩裡反,那豈不是禍患無窮嗎?當然,這些人並不是每個人都會恩反,但若是敵人用離間之計,更以內奸打入軍中,挑起這人心浮動,怨言納人,那又會是怎樣一個收場呢?誰能夠保證這些人不會再一次判變,做內應?打個折扣,這八萬多人 若有一半人能被挑動,那麼我們也會損失上四十多萬的大軍,這樣豈不是因小而失大?試問,誰能擔當幾十萬大軍失敗的後果?幾十萬大軍失利,便會造成城池失守,更影響全軍的士氣、鬥志,增添敵軍的氣焰,這是何等可怕之局呀!”李崇淡然分析道。

  李崇如此一分析,倒的確把朝中所有人給鎮住了,那一系列的數字也的確夠驚人的。事實上他的話也並不是全都微言聳聽,任誰也不能不仔細慎重地去考慮其後果。

  “李大人之話不覺得過於偏激了嗎?只要我們將這些人編入營中之後,再派上自己的人打入其中,加以約束,他們的一舉一動不就被我們了若指掌嗎?何愁敵人可插入其中?”無天程冷冷地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腦子,若是我們派人對他們的行動看得大嚴,恐怕他們更會疑心生暗鬼,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是他們發現我們對其不放心,只會讓他們更有非議,思變之心會更增,我們的軍勢之強盛也不會在意這麼幾萬之眾。洲門大可先讓他們安居,再從中招兵,豈不比這樣全篇一律的行為更有效嗎?雖然,這樣一來要多費了些手腳,卻絕對不是多餘的!”孿崇反駁道。

  “幾位愛卿所說都有理,這之中卻有一些矛盾,不知哪位愛卿還有什麼見議?”孝明帝打了個呵欠道。

  “皇上,微臣有一個折中之法!”鄭儼跨上前來道。

  “鄭愛卿又有何法不防說出來讓膚聽聽。”孝明帝高興地問道。

  鄭儼悠然道:“微臣剛才聽了幾位大人的意見,覺得雙方都沒有錯。只是有些小小的偏差,臣想,對這些降軍,我們可以徵求他們的意見,若他們願意入軍的話,我們不妨將他們收入營中,著他們有些不願從軍,也不用勉強,便送他們回鄉為民好了。這樣一來便顯出皇上之龍恩治盪,也給他們其中的一些人一個發展的機會,這些起義軍中有不少的人才,他們無非是想求得富貴、功名,我們這樣給機會他們,他們定會感恩,也會盡力去立功創業,同時也可分散這些起義軍的實力。厲害的人都加入軍中,光靠那些盲流之類的入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不知皇上和幾位大人的意見如何呢?”

  “昭,鄭愛卿之話的確有理,就按鄭愛卿所說去辦,願從軍者從軍,不願從軍者為民!”孝明帝讚道。

  “皇上,雖然如此,但這些起義降軍,仍不能不分散而置,否則依然會成為一個隱患呀!”李崇出言道。

  “皇上,李大人所說菩是,這些起義降軍的確應分散他們,任何地方,這幾萬人都可能出現亂子,一個不好,又會釀成叛亂可就麻煩。”徐紀也出言道。

  “就按李愛卿、徐愛卿和鄭卿所奏,將那些起義降軍分散於何地便由三位愛卿去想辦法,膚現在要去后宮歇息了,今後若有降軍依然按今日之法安排,不必膚親自主理,退朝!”孝明帝急不可特地道。

  盧元聿本想再奏,而孝明帝已叫退朝,只好跟著退了出去,心中卻抹上了一層陰影——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7 16:50
第九章獵村驚變


  凌通突然似有所覺,拖住馬緩,剝住馬勢低聲道:“大家小心,我感到似乎有點不對勁!”

  揚鴻之與蕭隱城不由得一呆,奇問道:“山還是山,路還是路,這有何不對呢?”

  “老爺於你不知?這條路很少有人來,雖然離我們村子只不過七八里山路,而最近因為鬧流匪,我們不會遠離村子五里之外的地方狩獵,這條路就幾乎是人跡已絕。而我從村子出來的時候特將一桿小松樹橫在路中,此刻,小松樹卻被推到崖下去了。”說著凌通一指那不過一大多高的小山崖道。

  眾人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發現了一株歪倒的小松樹,可仍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單憑這一點便肯定有不對的地方。

  “這松樹顯然是人扔下山崖的,若是我們村中人根本沒有必要,也不會這樣做,這是我們村中的規矩!”凌通補充道。

  “不錯,若是我們村中人移開的,馬匹過後,也定會將之放回原處,而這次卻沒有放好,應該不是我們村中人幹的!”楊鴻之附和道。

  “野獸更不可能這樣做,這一定是人做的手腳。附近幾個村中之人的脾性我都清楚,他們就是要移開,也不會將之扔遠,頂多移到路旁,讓出道路走過便行了。而這次小松樹是被人扔下山崖Q!山崖離這路邊也有一大多遠,要拋下去需要用極大約力氣,附近幾個村之人不會有這份閒情。何況,他們大多幾乎集於我們村子,流於村外的人極少。那便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大批外人進入這個範圍:“凌通說著躍下馬背,向前緩走幾久臉色微久“凌公子,有什麼不妥嗎?”蕭隱城問道。

  “這次真的不妙,有馬進村7,而且好像有很多馬匹!”凌通肯定地道。

  楊鴻之和蕭隱城的臉色也“喇”地一下變了。

  “你怎麼知道?”楊鴻之有些疑惑地問道。

  “近幾天,因為四處都說是北方流入的馬賊。因此,我瞞著大家在各個路口重要的地方灑上了一些細灰,有的地方則拉上一些爛草,這些爛草在水中都泡過很長時間,快腐爛了,若是馬蹄踩在上面應會留下一些蹄印,而早晨我從這裡出去的時候,此地並沒有蹄印,這一刻卻顯出被許多馬匹踏過的痕跡。顯然這些馬也是剛剛踏進不久,蹄印才會仍這麼清晰!”

  凌通微微有些變色道。

  “肯定又是那幾個狗賊追來了!”蕭靈翹著小嘴道。

  “不會,他們怎會這麼快?而且他們不應該如此清楚這條還算隱密的山道呀,定是那群馬賊從這裡進村了!”楊鴻之猜測地道。

  “我也這麼認為,那我們快些回村吧!”凌通急忙道。

  “但若是賤人仍沒有進村,只是在這裡埋伏等待機會,那我們豈不是很容易墜入他們所布的陷阱之中?”蕭隱城提醒道。

  “也對,我們便原來的路進村,諒這些人也奈何不了我們!”凌通自信地道。說著迅速躍上馬背,策馬向來路退回去。

  幾人都策馬小心,剛剛走過一個山溝,凌通便一聲低呼:“不好,那幾個惡賤追來了!”

  楊鴻之和蕭隱城這時也已發現,那七名追兵向這邊飛騎追來,眾人沒有想到這幾人如此快速便找到了馬,隨即又追擊過來!

  “我們快走!”凌通驚呼著迅速策馬疾馳。

  “臭小子,待老子抓著你後,定將你抽筋扒皮!”那為首的漢子怒喝道。

  蕭隱城擔心地道:“這樣豈不害了你們村於里的人?”

  凌通道:“入了村再想辦法,這幾個人怎會跑出我們的手心。就是要引他們入村里”

  楊鴻之的臉色有些難看,但他也不再多說什麼,急催坐下的馬匹,向村子裡衝去。

  那七個人再不打話,悶頭便追。

  “鄉親們,快準備弓箭射死這幾個王八蛋!”凌通提高聲音虛張聲勢地喊道。

  那幾名追兵果然心有顧忌,這山道之中,若是對方在暗中設有埋伏,以動箭相射,那倒的確不是一件怎麼好玩的事,而且也很麻煩。因此,數騎馬速自然一緩。

  凌通見那幾人中計,不由得催馬更疚,笑道:“再過四里路便到我們村,到時就真的叫人射死他們好

  蕭隱城這才明白凌通只是虛張聲勢,心中不由得對這精靈古怪的小孩重新估計。打一開始,凌通所表現約就是超乎異常的聰明和機智,那種小心謹慎之態,就是大人也不一定能夠與之相比。他哪裡想到,凌通所練的乃是佛門的第一奇學“無相神功”,雖然所學只不過是“小無相神功”的基本功法,但依然有著無比神妙的作用。

  “無相神功”本是空靈之學,其基本功法本就是要化出一片有空靈之境的靈臺,靜性平心,化身於無相來體驗紅塵世俗。這樣自然便有一種洗腦開塹之功,使人的智慧潛力不斷開發出來。凌通所修習的“小無相神功”基本功法正有這種開智的作用,使他思維運行速度快於常人,而他有一片空靈的靈臺存於本心,看問題便像 通過旁觀者之眼一般。所以表現出來的聰明和機智自不是可用常理來到度的。便像人們當初無法想像蔡風為什麼思路會如此敏捷,考慮問題會如此周全,所表現出來超乎常理的聰明及那超幾的見識一般。只始當初顱難大師創出“無相神功”之時也沒有想到會有這般功效的。

  凌通雖不過十四歲,但修習“無相神功”也快有兩年之久了,其智慧自然超出了他這個年齡的範圍,無怪乎蕭隱城會大感吃驚和難以想像。

  蕭靈忍不住笑了起來,讚道:“通哥哥可其聰明。”

  凌通大感興奮,得意地道:“這幾個王入蛋想跟我鬥,還不夠檔次”

  蕭隱城大覺好笑,心道:“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經不得誇判””

  楊鴻之卻笑罵造:“別瞎吹牛了,要是這樣,你幹嘛不調轉馬頭去和他們打上一場!”

  凌通嫩勝一紅,嘿嘿一笑道:“君子不與牛斗力,上兵伐謀,諸葛爺爺當年打江山用的是腦子而不是手,你明白嗎?”

  眾人不由得大感好笑,竟沒將七名追來的好手放在眼裡。不過說話間,馬速絲毫不減,蓄隱城心頭一動,間道:“聽公子談吐不俗,想來令尊定是位博學隱者”

  “老爺子見笑了,我爹倒不是什麼博學的隱者,只是個普通的獵人而已。我也只是在一位伯父那裡偶識幾個字。”凌通學著大人的樣子極為謙虛地回應道。

  “公子太謙虛了!”蕭隱城笑道。

  凌通突然高呼:“三叔,四叔、六叔,你們都在,太好了,快放箭射死那七個王八蛋!”

  蕭隱城一驚,卻哪裡見到有人來?但見凌通喊得那般煞有其事,不免競信以為真,卻不知該不該問。

  那七人剛才見是凌通的詭計,心下惱怒不已,不過也拿這小子沒辦法,只得悶頭追趕。

  剛迫近一些距離,這一刻見凌通連入的稱呼都喊出來了,聲音顯得那般激動和歡喜,他們心頭一驚,以為這次定是真的,忙帶住馬緩,還真怕墜入這小子的陷阱之中。可是過了片刻,眼見凌通等人就要消失在那山口之處,仍沒看到動靜,才知道又上當受騙了,只氣得破口大罵,卻難奈何凌通。

  轉過山角,脫出那幾個追兵的視線,凌通小聲提醒道:“走路邊,小心一點,別踏上那短草之處:“說著領頭引馬向灌木叢中繞去。

  楊塢之自然清楚,蕭隱城也猜到定是這大路中間有陷阱之類的,順從地跟在凌通之後,在灌木叢邊行了十來米,才行入正道。策馬厭棄,行不多 ,便聽得兩聲淒慘的馬嘶和兩聲慘叫及一片驚呼。

  “哈哈哈……這些笨蛋又去掉了兩個!”凌通得意一笑,頭也不回地引馬厭棄。

  “有兩人被害死了嗎?”蕭靈疑問道。

  “這幫人的武功了得,只怕他們沒有這麼容易死!”蕭隱城微憂逞。

  “他們自然是死不了,我們這陷阱並沒有設置可以讓人致命的裝置,只是在山路邊沿放置了許多開口的石灰包,當陷阱上有重物落至時,便觸動了設在陷阱中央的繩子,而繩子則牽動懸於阱口的石灰包,掉入阱中公人和馬定會瞎掉眼睛,就是眼睛不瞎,也不是一兩天所能好的,這便是他們的下場!”凌通笑著解釋道。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用來獵獸的阱!”蕭隱城笑免“小心!”凌通剎住馬蹄道。

  眾人忙把馬匹全都停住,蕭隱城驚間道:“怎麼“沒什麼,大家小心,別讓馬腿絆上了路旁的細

  線,牽著馬蹄慢慢地跨過去舟求劍”凌通指著地上細小得不注意根本就不能發現的線繩道。

  蓄隱城立刻明白這又是一處陷阱,依言緩緩牽馬行過,跨過三四條細線之後,全都躍上馬認

  凌通向楊鴻之道:“鴻之哥,你回村叫三叔他們準備一下,我便在此地看看那些王八蛋有什麼絕活,不用擔心,我一會兒就回來!”

  “好!”楊鴻之應了一聲,策馬便向林中馳去。

  “老爺子,我們這就來把那幾個王八蛋送上西天怎麼樣?”

  “公子有此興致,老朽自當奉陪,只怕那幾個人極為厲害,老朽怕會傷了公子。”蕭隱城有些擔心地道。

  凌通項然一笑,問道:“老爺於認為自己能夠對付得了幾個?可得說實話哦。”

  蕭隱城苦笑道:“老朽恐怕只能夠對付兩個,多了可能不行!”

  “其爽,那咱們便可以有得一拼了,走!我們先在那塊石頭後面看看戲再說!”凌通興奮得搓著手掌。族又記起了什麼似的,扭頭向蕭靈問道:“小妹妹你怕不怕,不如你先和大哥哥回村吧?”

  蕭靈嘴巴一撇,不高興地道:“誰說我小啦?我為什麼要怕?就不走!”

  凌通大感好笑,道:“好吧,算你大,你不怕,來吧。”說著策馬穿過林兩小道,至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之後下馬,將三匹馬全都係在樹上。

  蕭隱城有些擔心地問道:“公子有把握嗎?這些人可不是一般角色!”

  凌通自信地笑了一笑,道:“大不了情況不對,我們便一塊兒上西天求見佛祖收留哆。

  不過,到時見機行事就成了。”

  蕭隱城老勝一紅,也不再多說什麼,心想:“反正自己的命是這小娃所救,就是再送出去,也不過是還給人家而已!”正想著,一陣馬蹄之聲傳入耳中,果然只有五騎追來,看來那兩個人至少也如凌通所說,眼睛瞎掉。

  蕭靈顯得有些緊張,禁不住抓緊蓄隱城與凌通的“你怕嗎?”凌通輕聲湊到她耳邊問道。

  蕭靈小胜一紅,白了凌通一眼,眼神之中竟有些羞怯。

  凌通不由得大感有趣,小聲問造:“你今年幾歲”

  “不告訴你!”蕭靈放開凌通的手頑皮地道。

  “啤——嘩……”

  那兒人果然觸動了橫在地上的細線,松林似乎全都震動了起來,其實動起來的只是這條林蔭小道。

  幾塊巨大的竹板自兩邊的樹林間飛控而至,那些竹板全都以削得很尖的什子編成,四四方方的,每根尖刃之間相隔半尺之寬,這一撞之力,便若隕石下墜一般。

  那幾人大駭之下,身子斜斜掠起,可是剛剛掠起,又跟著一排勁箭射至,更要命的卻是天上有一張大網飛罩而下!

  這三道機關配合得極為默契,便在大網完全脫離枯枝之時,天上又灑下了一片茫茫的白霧,卻又是石灰之類的雜物。(注:石灰的燒製,至南北朝陶弘景才真的有所突破,但並不叫石灰,陶弘景的著作中,有這樣一段文字:“石裡。近山生石,青白色,在灶中燒燼,以水混之,即熱蒸而解”,詳見李時珍《本草綱目》卷九,石灰條;本人在此書中寫出用石灰等物,實已有些與時間不相符。此時,陶弘景的石灰烷制法猶未曾傳至北方)

  馬兒一陣慘嘶,競技那幾排巨竹控穿肌膚,刺入馬股。那幾塊巨竹卻並未能對這五人造成什麼大的損害,主要是那一簇勁箭和大岡及石灰,雖然箭不過十數支,卻讓幾人都受了些小傷,大網向這幾人罩落,那兒人全都驚呼著向一旁滾去,眼前卻是白茫茫的一片,大駭之下,趕緊閉著雙眼在地上滾動,卻是落在了那竹板之上,又禁不住發出一陣慘呼,原來巨竹之上全都裝有倒鉤,競犄他們劃得反開肉綻。

  凌通眼中閃過一絲嘲弄之色,蕭隱城和蕭靈卻驚呆了,他們哪裡想到這機關如此厲害?

  對付那些絕頂高手自是無用,但對付這種普通的高手卻是有效得很。特別是在晚上,便是一流高手也會著了道兒。其最可怕的當然是石灰,這種東西入跟,遇水即洛,很可能便會燒瞎眼睛,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凌通從懷中掏出在城裡買來的一張小晉機,上了一支短先對準那個閉著眼亂竄的漢子射去。

  那人也著實了得,聽得晉機一聲輕響,竟向一旁避去,但畢竟受眼睛的影響,躲過了要害,卻也射入了胸中,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另外幾人全較大網罩住,在網中一氣亂掙,手中的兵刃都來不及抽出來,便張口大罵起來,可是那散在空中的石灰差點末全都角入口中,頓時嚇得都閉上嘴巴,屏住呼吸。

  凌通不由得向一旁的蕭靈笑問道:“厲害吧?”

  “厲害!”蕭靈有些驚駭地點點頭道。

  “你今年幾歲了?”凌通不經意的又重複著剛才所問。

  “十三……哦,你蒙我,看我不教訓教訓你。”蕭靈瞬即醒悟過來,嬌聲道。一派天真爛漫之態,逗得凌通大樂。

  蕭隱城也忍不住輕笑起來。

  “素隱城,你這卑鄙小人,竟要出這等詭計!”一個在網中掙扎的漢子怒罵道。

  “哈哈哈,難道你們就不是卑鄙小人嗎?以多欺少,算什麼英雄?對付卑鄙小人便只有用這種方法才

  行,因為你們不配享受英雄的法則!”凌通不屑地還罵道。

  “你這個小王八蛋,小雜種,總有一天老子會扒下你的皮!”那漢子咬牙切齒地罵道。

  “哈哈哈,瞧你這副龜孫子的樣子,還有往後嗎?你今天都過不去,何談往後?”凌通見那些石灰泡沫漸漸沉下,笑罵道。又扭頭向蕭隱城問道:“老爺子可願意殺這種落水狗?”

  “那是必須殺的,這世上是沒有人情和道理可講的,你不殺人人便殺你!”蕭隱城堅決地道。

  “好,說得好,有位蔡大哥便經常說,世間的英雄是有個限度的,不以手段論英雄,只以成敗論英雄!不擇其手段,只為達到目的。亂世之中的英雄,應該是獵人,只有真正的獵人才能夠生存得更好。亂世之中也只有兩種區分人的方法,一種便是獵人;一種便是獵物。

  不是獵人,則是獵物,這是一種規則,生存的規則!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對待任何獵物都絕不能仁慈,特別是狠!越是兇猛的野獸,便越要狠!”凌通說完後,神色禁不住有些篙然,想到蔡風的失踪,心響暗想:“究竟蔡大哥在亂世之中是獵人還是獵物呢?“又想到流落江湖的凌能麗,心中禁不住一陣感傷。

  “說得好!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實在的禪理,亂世之中除了獵人便是獵物,誰能成為獵人,誰便是英雄,想不到在這山野之中竟能聽到這般言詞!”蕭隱城感慨萬千地道,說著便大踏步地向那幾人行去。

  那幾人也明顯地感到了蕭隱城身上的殺氣,不由得呼道:“蕭隱城,就算你殺了我們,你也不會有好日子過,我們的其他兄弟定會很快找上你,將你碎屍萬段!”

  “是嗎?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你已經沒有機會看到了。”蕭隱城冷冷地道,同時向那網中之人逼去。

  “呀——當蕭隱城行至那被凌通射中的漢子身邊時,那人竟然猛地揮刀斬出,那人依然沒死,這一招大大地出乎蕭隱城的意料之外。

  蕭隱城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網中幾人的身上,都沒想到這人仍能出手。但他畢竟是一個好手,臨危不亂,身形疚遲,手中的劍疚切而出。

  對方根本就看不見蕭隱城的兵器,只一副同歸於盡的打法,根本不在意蕭隱城的劍。

  “呀——”

  蕭隱城一聲悶哼,竟被對方在服上劃了一刀,自己的劍卻也刺入了對方的咽喉。

  “叔公?老爺子。”蕭靈和凌通同時驚呼出聲。

  “哈哈哈……”那被岡住幾人的眼睛依然睜不開,雖然及時閉上了眼睛,但仍然有少許的石灰混入眼中。這一刻知道蕭隱城受傷,全都得意地大笑起來,竟似乎絲毫不將生死放在心上。

  凌通不由得對這幾人大為佩服,但也知道若不殺這幾人,定會禍患無窮。

  蕭隱城卻大怒,飛撲而上,手中的長劍便像一道幻舞的青蛇,在對方毫無反抗的情況下,劃破了他們的咽喉。

  四人慘叫著歪倒在地。

  凌通心頭微微有些不忍,道:“走吧,我們先回村再說吧!”

  蕭隱城將劍上的血跡在幾人的衣上擦拭乾淨,望著地上的石灰和鮮血,這兩種極端的顏色夾在一起,的確是很刺眼。

  “叔公,你傷得怎樣了?”蕭靈關心地跑上前問蕭隱城一瘸一拐地行了過來,淡談地一笑道!“沒什麼大礙,只傷了一點皮肉而!:“\

  凌通稍稍放心了一些,正在這時,卻聽到遠處傳來楊鴻之的呼減之產“凌通,快走,馬賊殺進村了”

  凌通臉色大變,急道:“我去看看:“飛身掠上馬背回首便向村中跑去。

  “凌公子!”蕭隱城一怠,也躍上馬背,莆靈亦忙掠上馬背,卻不知是追還是不追。

  楊鴻之伏在馬背之上,臉色蒼白,背上竟插了一支勁箭,口中仍不住地呼道:“決走!

  快走!”

  “鴻之哥,我爹、我娘、三叔他們呢?”凌通急切地閃道。

  “我不知道。村里死了很多人,他們這就追來了,我們先快走!”楊鴻之催道。

  凌通神色變得很難看,道:“我不走,你先走,我要回村里看看!”

  “他們都很厲害,又有弓箭,你一個人打不過他們的,我們還是先走吧!”揚鴻之露出一絲痛苦之色道。

  凌通在楊鴻之的馬後抽了一鞭,自己卻策馬向村中闖去。

  “凌通,凌通,你不能去!”楊鴻之控制不住馬身,與凌通向兩個不同的方向衝去,口中卻大喊道。

  “叔公,我們去看看吧,他會很危險的。”蕭靈關心地道。

  “你不要去,你在附近躲著等叔公,叔公報快就會回來的!”蕭隱城道。

  “不,叔公,我要去看看嘛!”蕭靈不依地道。

  “靈兒聽話,權公照顧不了你,那裡很危險,知道嗎?”蕭隱城噸道。

  “不,他不也是小孩子嗎?不是也救了我和叔公的命嗎?我一定要去!”蕭靈認真地道,一夾馬腹竟向村中跑去。

  “靈兒,靈兒!”蕭隱城急減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7 16:53
第十章以寡敵眾


  地上一片狼藉,到處血跡斑斑。

  “四嬸!”凌通飛躍下馬背,向一具伏在地上的屍體奔去,口中悲慘地呼道。

  “六叔!”凌通發現不遠處又有一具胸口仍在流血的屍體,嘶聲呼道。跑過去緊緊地扶住那人,道:“六叔,你醒醒呀,六叔,六叔……”

  那人竟奇蹟般地睜開了眼睛,見是凌通,竟微微一笑,艱澀地道:“通……兒……”卻一下歪過頭去,倒在凌通的杯中。

  “六叔,六叔,嗚……”凌通喊了兩聲,竟抱著屍體哭出聲來。

  “通哥哥”蕭靈的聲音遠遠地傳來,凌通心神一震,醒悟過來,立即放下屍體向自己的家裡奔去。一路上卻見到好幾具屍體,也有馬賊的屍體,但多半是鄉親們的屍體。

  闖入家門,卻發現裡面一片狼籍,亂七八糟,沒有半個人影。

  凌通在床底找到自己的小箱子,這小箱子竟然沒有動過,迅速翻出短矢和那柄短劍,還有一袋銅錢。

  “通哥哥,你在哪裡,你沒事吧?”門外響起了蕭靈關切的呼喊之聲。

  凌通擦去眼中的淚水,掠了出去。

  蕭靈卻嚇了一大跳,見凌通滿目都是殺機,駭然問道:“通哥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怎麼跑來了?”凌通問道。

  “我擔心你會有危險!”蕭靈為難地道。

  凌通心頭一驚,道:“你先去路一避。我去找那些狗賊算他!”

  “我也陪你去,多個人多份力量!”蕭靈不依地道。

  “靈兒,靈兒,你這死丫頭!”蕭隱城氣惱地罵道。

  “救命……啊……你這惡魔……”聲音從吉龍的家中傳出。

  凌通心頭一涼,身子俠若靈燕一般向吉龍的家中掠。

  蓄靈和蕭隱城一呆,他們沒有想到凌通的身法會如此快捷,雖然知道凌通可能會武功,也沒想到辣扶竟達這種境界。

  “轟——”凌通一腳端開大門,卻見一個高大的漢子正按住吉龍的老婆軍花,正在撕扯著她的衣服,並發出一陣淫邪的笑聲。

  那人聽到這一聲響,驚了一跳,扭頭卻發現只不過是個小孩子,心中一覽,怒吼道:

  “小雜種,竟敢來壞大爺的興致!”

  凌通眼角掃到翠花那猶在晃動的大Rx房和那不整的農衫,不由得怒罵道:“畜生!”

  翠花見來者是凌通,慌忙推開那漢子的手掌,用手掩住雙乳,縮在一角。

  “小鬼,敢罵老子,老子掐死你!”那漢了長身而起,向凌通並來。

  凌通的目中快射出火花來,本來已握得很緊很緊的拳頭,便在這時候揮了出去。

  “你—呀——”

  那漢子一聲慘叫,凌通的拳頭正擊在他的拳頭之上,而他的整條手臂卻斷裂成幾截。

  “呀—”凌通一聲怒籲,小小的身子飛躍而起,雙拳“轟——”的下擊在那漢子的兩耳之上。

  “呀——”那漢子還未曾從手臂的疼痛中醒過神來,便已被凌通擊碎了腦袋,鮮血自七竅之中流淌而此漢子樂枚生悲,他根本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小孩竟會身懷如此可怕的武功,若是他全力以赴,也不會這般三招兩式便被凌通所殺,只是打開始便沒符凌通放在眼裡,出手幾乎沒用什麼力氣,而凌通卻是夾怒一拳,幾乎凝聚了全身所有的力氣,人在憤怒之時的力道幾乎比平時大得趙過一倍。凌通這一拳豈是他這隨便一擋所能相抗衡的?而凌通更乘對方重創之時再度出手,對方神經幾乎搞得快麻木了,如何能夠阻攔第二擊?只有一死“翠花姐,你沒事吧?”凌通關心地問道。

  “我沒事,他們都向西村去了!”翠花心有餘悸地道,目光中有種說不盡的感激之意。

  凌通一聽,忙道:“我這就去西村,你先去南山躲一躲,在我經常練功納地方若有個蒙面人來了,你就叫他來幫我。”

  “南山? ”翠花奇問送。

  凌通一保,才想到村中人並不知道劍痴,忙道:“不錯,那人叫劍痴。”

  翠花此刻好像失去了主心骨似的,茫然地點點頭,便向外跑去。

  蕭靈躍入屋子剛好控上翠花,兩人倒相互嚇了一大跳!

  “是自己人!”凌通忙道。

  蓄靈一看地上那七竅流血的漢子,駭然道:“是你殺的?!”

  凌通談淡一點頭,便奔了出去。

  翠花沖出屋後,踉蹌地便向南山跑去。

  “凌公子,賤人呢?”蕭隱城驚問道。

  “到西村去了”凌通便向西村飛掠而去。

  “上馬吧:“蕭靈策馬而至伸手道。

  凌通飛身躍上馬背,兩馬三人向西村急馳而去。

  “哩哩哩……”勁箭飛掠而至。

  凌通一聲怒喝,手中的短劍橫切直擋,將掠向面門的三支勁箭盡數斬落,之後腳在馬鞍上一點,身子若鑽天的怪蛇,扭曲成一道美麗的弧錢,向那勁箭發出的方向掠去。

  “好身法!”蕭隱城擋開兩支動箭,忍不住讚歎道。

  “好!通哥哥!”蕭靈也忍不住歡呼道。

  “哩……一把銅錢向那兒人飛射而去。

  “叮叮叮……”一連串脆響,央著幾聲悶哼,那幾人顯然並沒有完全將銅錢擋開。

  “去死吧!”凌通在飛臨他們上空之時,一聲暴喝,身子再一扭曲,短劍自袖中滑出,一片焰目的光芒閃過,凌通的身子若一條盤成餅狀的大蛇自空中降下。

  那幾人大駭,沒想到這小鬼的武功競如此可怕,劍法竟如此玄妙,但沒有任何思考的機會,便需出手應付。

  “叮叮叮……”五聲輕脆的全鐵交鳴之聲響過,凌通的腳已點了出去。

  那五人更是大駭,凌通的腿法之凌厲也超出了他們的想像!他們哪裡知道,凌通平時拼命的習練,只是這雙手和這雙腳而已,每一腳、每一拳的力道早已經可以隨心地融入全身的力道。

  “啪啪!”兩聲暴響,夾著兩聲悶哼,凌通的身形例飛出一丈!然後飄然落地,但擋住他兩腳的那兩人腕骨卻被踢碎。

  他們本來就已經中了漂,剛才擋住凌通一劊,就已牽動了傷口,而凌通的腳又來得太快,倉促間,他們根本就沒有準備好,只好以手相擋,可倉促之間又哪能抵抗得了凌通的腳動?禁不住慘哼著飛跌而出。

  “嘿嘿……”剩下的三名末倒之刀手反應也超乎尋常的敏捷,就在凌通的腳剛一著地之時,便已飛撲而至,三柄鋼刀從三個方位斜斬而T。

  蕭隱城一聲冷哼,身子隨健馬的衝勢向那三人飛撞而至,便像是一顆巨大的肉球,拖起一道凌厲至極的勁風。

  那三人心中微駭,蕭隱城的身形比他們的刀更快,他們若想斬殺凌通,便很可能被蕭隱城撞得骨折筋斷而亡。所以,他們不得不全都改變刀勢向蕭隱城斬去。

  蕭隱城人在空中,灑下一片劍雨,星星點點有若滿天的珠花灑落,煞是好看。

  凌通卻沒有任何心情看這眩目的動作,他的身子滴溜溜一轉,若秋風掃落葉般,將手中的短劍劃了出去。

  “叮叮叮……”蕭隱城的劍被三人擋了開去,但凌通由底下切來的短劍卻沒有人能夠躲開。

  悶哼聲中,三人頓然倒地。小腹被切開,甚至連腸子都被割斷。

  策靈一聲驚呼,她哪裡見過如此滲狀?凌通也是今次破天荒第一遭近距離殺人,但他心中已被怒火和仇恨所充斥,根本就不在意這些。

  “小心!”蕭靈忙呼叫一聲,身子向一旁的老樹之後躍去。

  凌通身伴響起一陣弓弦的疚響,忙就地一滾,抓起一具屍體,擋在身前,只覺得手上一震,射過來的勁箭全都刺入那屍體之個。身後的戰馬卻一陣慘嘶,向一旁飛奔而去。雖然健馬並末被射殺,但是因中箭而受驚,便變得有些狂亂。

  蕭隱城的身子也迅速紹至樹杆之後,對方騎著戰馬而至,五匹戰馬列成一隊,如發瘋般地向凌通控來。

  凌通一聲怒吼,手中的屍體橡是用擲石機擲出的石頭,飛砸而出。

  戰馬受勁風一激,“希聿爭……”一聲長嘶,人立而起,差點沒把背上的騎者摔下馬來。

  凌通追隨在屍體之後,毫不畏怯蜘防空向那幾名馬賊撲去。

  山野顯得異常的寂靜,起伏若波濤的小山坡,在眼底延續成一片蒼茫的秋誨。

  微黃的秋葉,微微輕風,只有樹葉的輕響,甚至這鳥雀的叫聲也沒有了。

  的確靜得有些異常。

  長孫敬武心頭升起了一層淡淡的陰影,向一旁的衛隊隊長吩咐道:“讓大家小心一些,這裡恐拍有些不對勁!”

  “屬下也覺得這一帶似乎有些不妙,實在是太靜了,不如讓大家先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待屬下泥人前去探探路吧?”那衛隊隊長附聲道。

  “好吧,還是小心一些為妙!”元權也道。

  “大家小心戒備,保護好公子和小姐!”那衛隊隊長高聲吩咐道。

  長孫敬武行至馬車邊,恭敬地道:“請小姐稍稍休息一下,待屬下們探明情況立刻便啟程!”

  “有勞長生教頭了!”車內傳來一聲輕柔嬌脆甜美的回應。

  “我都快悶死了,讓我出來走走。”從另一輛馬車中躍出一個少年,怨道。

  “公子,你怎麼出來了?外面風大。”車旁的小役驚道。

  “好哇,你是說我弱不禁風嗎?”那少年怒道。

  “不,不敢,奴才不敢!”那小役一驚,慌忙解釋道。

  “哼,我爹在與莫折念生那反賤交戰,出入沙場,銳不可擋!我怎能這樣待在車子裡面?還是個男子漢嗎?豈不環了我爹的名頭?”那少年責怨道。

  “公子所說極是,男兒當自強,但男兒有所為也有所不為,能屈能伸。這裡仍有莫折念生的眼線,我們安排公子坐在馬車中便是要避人耳目,出了這一段路,過了成陽,公子就可以乘馬任馳了。”元權接道。

  “難道你們以為我會怕那個莫折念生?”少年不服氣地免元權應道:“誰都知道公於絕不會怕莫折念生,但是我們必須要考慮到他的那些起義軍。咱們雙拳難敵四手。死!有什麼可怕,砍掉腦袋不過碗口大個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但是就怕死不了,而成為莫折念生的工具,那時候因為一個人而害了整個城池中的百姓,害了數万大軍,就不好了。”元權分析道。

  “我又怎會害這麼多人呢?你在騙我!”少年有些痴痴地道。

  “我為什麼要騙公子?要是莫折念生派人來抓住了公子和小姐,再拿去威脅都督,豈不是害了都督?害了全體大軍?害了歧州城中的百姓嗎?”元權微責道。

  那少年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怯怯地間道:“可是如果我整天躲在車中,別人不會笑我是縮頭烏龜嗎?”

  “男子漢大丈夫以大局為重,何怕別人笑話?越王勾踐不是為吳王做過馬夫嗎?忍辱負重才叫男子漢,真英雄,所以公子還是坐回車中為妙!”元權又道。

  少年聽了,傻傻地一笑道:“還是你好,我這就上車,我這就上車,我是真英維,其好漢!”

  元權微傲鬆了一口氣,樓風月也松了口氣。眼前這少年可真是一個極難伺侯的主兒,看上去是極為聰明之人,但卻是脾性倔強得可勝過十頭老牛,要是誰無法用道理來說服他,他就會永遠鬧過沒完沒了,而誰也不敢對他動粗,人家畢竟是大都督元志的兒子。嬌貴公子最難伺候,一路上誰的話都不聽,就是他母親的話也不例外,最害怕的人便只有他爹元志。而這一刻,離開元志,這少年猶如成了入水的魚兒。幸好,他還頗講道理,一路上已鬧了十來次,眾人漸漸摸清楚了他的心性。

  坐在前面一輛馬車中的元小姐嘆了口氣,道:“方義這麼鬧,真不知該如何辦才好!”

  “小姐不用擔心,公於是一個講理之人。”長孫敬武安慰道。

  “亂賊猖屈,也不知道我爹和我娘現在怎樣了?”元小姐又擔心地道。

  “小姐何用擔心,以都督之英明神武,又豈怕區區亂賤?”長孫敬武繼續安慰道。

  “對了,長生教頭,葉媚組姐近來還好嗎?”那車內又傳來了元小姐溫柔而嬌媚約聲音。

  長孫敬武神色微微黔然道:“小姐這兩年來都很少開心過,人也比以前清瘦多了,不過精神倒還挺好的。

  “葉媚姐姐怎麼會如此不開心呢?”車中少女又奇問道。

  “這事說來話長,還得從兩年前的事情說起,總的來說,都是一個'情'字害人。以後,你見到我家小姐時,便自己問她吧。”長孫敬武嘆了口氣道。

  車中的少女不再作聲,似乎在思索著長孫敬武的話意。良久才悠然問道:“聽說,葉媚姐姐是因為一個叫蔡風的人,才會不開心的,這是真的嗎?”

  長孫敬武一楞,奇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當然是權叔權告訴我的,不過我只是猜測而已,因為權叔叔在說起葉媚姐姐的時候,曾多次提到蔡風這個人。所以我便在猜測,蔡風可能是與葉媚姐姐有關。”車中少女得意地道。

  “小姐真是冰雪聰明,居然能一猜即中:不錯,我家小姐不開心的確是因為蔡風這個人!”長孫敬武吸了口氣竊然道。

  “蔡風是葉媚姐姐的心上人嗎?”車中少女天真地問道。

  長孫敬武苦笑道:“我對男女感情可不知道哦,我也不知道蔡風是不是我家小姐的心上人,不過,大概也應該是吧。”

  “以葉媚姐姐的才貌,能被她看上的人,自然定是非凡人物。這個蔡風長得很帥嗎?”

  那少女好奇地問道。

  長孫敬武不由得大感好笑,道:“蔡風的確是一個非凡的人物,雖然不一定是最帥的,但也不會差。而且聰明絕頂,在我見過的所有人物之中,只怕要算他最莫測高深,難知深淺。”

  “哦?”車內的少女顯出一絲微微興奮的狀態,低應了一聲。

  長孫敬武搖頭微微嘆了口氣,對這些年青的少男少女感到很是陌生。

  “長生教頭,情況似乎有些不對,派出去的兄弟,怎會在這個時候依然沒有回來報告呢?可能是出了差錯。”那衛隊隊長有些疑慮地說道。

  “展雄,我們一共有多少兄弟?”車中的少女開口問道。

  “回小姐話,衛隊一共有一百名兄弟,再加上二十名僕投及長生教頭帶來的兄弟,一共有一百三十人!”那衛隊隊長恭敬地道。

  “一百三十人難道還會怕嗎?這裡是什麼地方呢?前面是哪一座城池?”那少女又問道。

  “前方五十里是武功城,我們此刻離扶風也有四十餘里。這裡是一片山嶺,官道極窄!”長孫敬武補充道。

  車內少女沉吟了片刻,送:“看來這裡的確是對方埋伏的好地方,若是埋伏三五百人,應該是有可能的,而且完全可以不驚動兩地的守城軍!吩咐大家小心,只怕此刻我們已經走入了賤人的包圍圈中!”

  “小姐明見,我們是否仍應趕路呢?”展雄恭敬地問道。

  “你剛才派出了幾名兄弟?”車內又傳來少女的問話聲。

  “十名兄弟,可是沒有一人回來!”展雄答道。

  “著照你這麼說,對方定然知道我們開始懷疑他們的存在了,而我們在這裡停歇了這麼久,他們居然沒有動作,肯定有些不妙。他們既然知道我們發現了他們的存在,那他們的埋伏便沒有什麼用處了。但他們仍沒有大舉侵犯,大概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們覺得併吞足夠的把握肚過我們,若是他們有足夠納人手,大可不必要如此縮首藏尾,定是在等待著什麼!”車內的少女麼4口f道。

  話音未躍又接著道:“看來此次如想安全脫身,只有破斧沉舟賭上一路?”——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7 16:59
第十五卷
第一章少年劍手


  “破斧沉舟”四字一出,眾人間言頓時呆立當場,他們做夢也想不到小姐會做出如此重大的決定。

  展雄望瞭望呆立的眾人,回身向車內說道:“小姐分析得極有道理,他們定是在等待援兵,我們這一路行下來,並沒有多長時間的休息,雖然車馬的行程未定,但他們一邊要查探我們的行程,一邊要派人馬來追擊,若是大批人馬,肯定會驚動臨近城中的守軍,而步騎相對肯定速度太慢。根據這種推算,他們若要安排二五百人在這裡伏擊,本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他們的人馬也定是分批而行,所以才會遲遲不敢動手!”

  語音未落,頓響起長孫敬武的讚同聲: “展隊長與小姐說得極是,想來也是如此,只要大家小心戒備,他們大概也不敢大舉來犯。”

  “大家聽好,箭上弦,隨時準備攻擊,盾牌手護住前方和左右兩方!”展雄沉聲吩咐道。

  車馬立刻變為尖三角陣,兩邊的盾牌子斜斜拉開,有若一行南飛的大雁,成人字形列開。將兩輛馬車及弓箭手夾於中間,所有人的神經都繃得極緊,誰也不知道他們小姐的決定是否正確?然而身為軍人,他們的生死卻由不得他們自身定奪!

  這就是亂世的悲哀!

  “砰——”那具屍體撞在馬身上,重重地墜落,飛灑著的鮮血驚得健馬一陣亂嘶,同時因為那一擲之力極重,撞得戰馬歪向一旁,擾亂了後面四匹戰馬的衝勢。

  凌通的手臂憑空一伸,竟抓住馬鬃。

  那坐於馬背的漢子剛被戰馬一驚,此刻見凌通伸手便抓住了馬鬃,身手之敏捷,大出其意料之外,倉促之間,手中的大弓橫切而出,斬向凌通的手臂。

  凌通一聲冷哼,借抓住馬鬃之際,身子斜斜一盪,兩腳竟自大弓之中穿掠而過,像靈蛇一般滑溜,動作之瀟灑利落,真叫人嘆為觀止。

  “砰一”凌通的兩腳奇蹟般的印在對方的胸口上,便在對方龐大的身軀飛落馬後之時,凌通卻翻上了那大漢的馬鞍之上,並順手奪過其手中的大弓。

  “啊”那漢子剛好落在後面一匹戰馬的馬蹄之下,發出一聲長長的慘叫。

  “劉老四!”後面幾名漢子一聲驚呼,但勒馬已是不及,竟將那漢子踩昏過去。

  凌通一聲長嘯,手中的大弓猛甩而出,旋轉之際,那弓弦有如鋒利的劍刃一般發出輕輕的嗡叫,與那漢子所發出的慘烈呼叫,形成了一種極為勾魂懾魄的震憾。

  那幾人“鏘鏘——”地撥出背上的鋼刀,一手揮弓向飛射而至的大弓擋去,一手揮刀便向凌通坐下的健馬斬到。

  “噝……”凌通再次自馬背上升起,甩出一把銅錢,身子也向那四馬之間落下。

  “嗖——”蕭隱城拾起一張大弓,射出一箭,身子跟著撲了過來。

  “叮——”蕭隱城所射的箭矢竟被對方所擋,不過也震得對方身子一晃。

  “好身手,想不到達山野之中竟然會有如此好手,真是難得!”一個聲音冷得像嚴冬之寒風,自遠處飄來。

  “叮叮……”凌通的劍掃在那幾柄刀鋒之上,身子再一次彈起,腳下卻疾踢對方的手腕,動作利落至極。

  那凡人坐於馬背之上,下身移動不便,身子大失其靈活性,哪裡能與凌通相比?凌通的個子偏小,雖然有十五六歲的孩子那麼高大,但比起這些貫於馬背上生涯的大漢,身形便顯得小巧多了,剛才灑出的一把銅錢,雖然沒有傷著這四人,卻讓他們坐下的四匹健馬受了傷。馬匹受傷之下,自不免受驚,更難以控制、使得他們的身子也隨著坐騎劇烈顛簸。

  凌通把先機全都佔住,這幾腳踢出,竟是準確精妙無比。這些人自然想不到凌通那獨特的練功之法,所練的便是準確度、速度、力度,正應一句“天下唯招都可破,唯有招快不能破!”

  “砰砰砰…… ”凌通的四腳皆中。

  那四人壞在蕭隱城的那一箭,使他們心神大亂,才讓凌通有機可乘。而且凌通那古怪無比的身法,更起了失聲奪人之功,使他們都變得窮於應付,這才一擊湊效,若是在平地之上,凌通想要勝過這四人、那可真有得一番苦鬥了。

  “砰砰……”

  蕭隱城一聲悶哼、重重地落在地上,阻住他的人正是那說話聲音極冷極冷之人。

  那人也重重地落在地上,臉色變得凝重至權,聲音依然很冷地道:“蕭隱城,你終還是要走入我們的圈子中來!”

  “你是排雲手管嚴?”蕭隱城有些驚駭地問送。

  “算你有眼力,我在這裡已經等了你十幾天,今日你終於還是到了!”管嚴談淡地一笑道。

  “這些人都是你帶來的?”蕭隱城有些憤怒地問道。

  “若是我帶來的,何用如此大動干戈地殺人放火,我怎會蠢到那份上?只不過這些人都是我的熟人。今日正好湊上一陣,你便受死吧!”管嚴冷笑道。

  凌通的身子飛旋,在四人仍沒有完全反應過來之時,已在每人的胸口點了一腳。

  那四人體內氣息一窒,全都“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凌通此時一聽,這些賊人竟是管嚴的朋友,心中激怒無比,狂喝一聲:“你這惡賊”身子若旋風般向管嚴撞去。

  “小娃娃有如此成就,的確不錯,不過很可惜……”說到這裡,管嚴雙掌平推。

  “公子,小心。”蕭隱城駭然飛撲而上。

  “啪——”凌通的拳頭已印在管嚴的手掌之上。

  凌通一聲悶哼,身子飛跌出兩大,一下子趴在地上。

  “通哥哥,你怎麼了?”蕭靈駭然扶起凌通,驚問道。

  “我沒事!”凌通迅速爬了起來,卻似沒受什麼傷。

  管嚴的身子也被凌通撞得晃了一晃,手心一熱,心頭正自暗駭這小娃娃的功力精純之時,卻見對方若無其事地爬起身來,更是大訝,不過他已沒有任何時間考慮,蕭隱城的雙掌已擊到,他們兩人的功力在伯仲之間,自然誰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凌通心頭雖然感到氣血有些翻湧,但瞬間又平復下來。他這兩年來,每天都去擊打木樁、樹身。蔡風說過,要想能打人,便要學會先挨打。所以,他不僅僅是用手和腳攻擊樹身,也用身子等各部位猛撞樹身,每天都幾乎是皮破血流才肯罷手。這兩年來,也練得鋼筋鐵骨,再加上其內力正大精純,抗擊能力自然強過平常人數倍。

  “轟……轟……”蕭隱城與管嚴連擊幾掌,拳腳之間、竟似乎明白對方所有的後招。

  “蕭隱城,你終於來了!”幾聲冷哼自樹林中傳來。

  凌通一急,到:“老爺子,這姓管的交給我,你快帶小妹妹走!”

  凌通說著甩開蕭靈的手臂,向管嚴撲去。

  蕭隱城心頭一陣感動,道:“凌公子,你走吧,這裡不關你的事!”說著又要撲上。

  凌通一急,道:“他們殺了我的村人,我定要報這個仇,你們快走!揭穿他們的陰謀,不是就為我報了仇嗎?”說著手中的短劍疾刺,身形若風車一般繞著管嚴亂轉,全不與管嚴硬接硬擋。

  “我也來幫你!”蕭靈竟不知輕重地也向管嚴撲去。

  “靈兒!使不得!”蕭隱城急忙呼喝道。

  “啪!”蕭靈剛剛加入戰圈便被甩了出來,被跌得七葷八素的,心中卻極為不服。

  “你們誰也別想走!”樹林之中迅速縱躍出七八條人影,身形之利落,與剛才被凌通所殺的人簡直不可相提並論。

  管嚴見凌通纏了這麼久。依然沒有一點鬆懈,而且越攻越猛,幾乎讓他有些應接不暇,不由得大為惱怒,他本是這次領隊的首領,雖然武功並不比其他人高出多少,但一個領頭的卻被一個小孩子打得手忙腳亂,叫他的臉面如何放得下?

  一發狠,也撥出腰間的長劍,將他多年未曾用過的排雲劍法使了出來。

  每一劍都有若帶起千斤重物,東一劃,西一劃,看似緩慢卻又極為清爽利落,沒有一絲一毫拖泥帶水之感,大開大豁。

  “好劍法!”一旁之人不由得全都讚道。

  凌通見管嚴這一出劍,其氣勢立刻大為不同,壓力也大增。身法亦被劍氣帶得稍有些凝滯,禁不住氣惱地道:“好個屁!”說著身子再度逼近一些,劍式一改。勁氣變得虛無飄渺,短劍快得讓人眼花繚亂。那每一個角度,都變得極為小巧,每一個轉變都顯得貫通自如。腳下的步法依然歪歪曲曲,有若蛇行。

  管嚴只覺得凌通就像一根毒刺般扎入他的肉裡,自然而然的在他心上印下一個陰影。他本來大開大豁的劍法,這一下子竟縮手縮腳起來,凌通就像是一塊絆腳的石頭,礙手礙腳的,竟使他無法放開手腳。但偏偏又無法將這塊絆腳的石頭踢開,只氣得他都快要瘋掉了,可是拿凌通又沒辦法。

  凌通根本就不與他硬接,總是極為巧妙地直抵他要害,每個動作看起來又是那麼優雅,好像是提筆寫字,那麼輕鬆自如。

  一旁相觀的人不由得全都駭然,哪想到這小孩竟會如此厲害,劍法如此神奇。

  “蕭隱城,你受死吧!”一旁圍觀的幾人絕不給蕭隱城任何緩氣的機會,便向蕭隱城撲到。

  “靈兒快走!”蕭隱城把蕭靈向外一拋,身子不退反撲而上,卻是攻向管嚴。

  “叮——”“呀—”管嚴一聲悶哼,凌通在蕭隱城的劍截住管嚴之劍的時候,乘機切下了他的三根手指。

  “凌公子快走,靈兒交給你了!”蕭隱城微有些悲愴地道。

  “我們一起走!”凌通一拉蕭隱城急道。

  “嘶——”一柄長劍向凌通的手上斬到,嚇得他趕忙縮回手臂,身子一矮,自兩名漢子的腋下鑽過,正想順手出擊之時,面門前忽地閃過一道厲芒,卻是一把大刀斬了過來。

  凌通心中暗嘆,只好放棄出手反擊的機會,身形微仰,顧著地面掃出一腳。

  那人一刀自凌通的面門之上斬空,駭然倒退,而在此同時,那兩名讓凌通自腋下鑽過的漢子,全都倒踢出一腳。

  凌通根本沒有機會去追襲那刀手,只得以左腳點地,翻過身來,雙掌擊出,正好阻住對方凌厲的兩腳。

  “啪啪……”凌通的身子倒翻而出。這幾個動作都只是在瞬間之中,快得不可思議,利落得讓人心神俱震。

  凌通的小巧動作敏捷異常,隨手而出,卻收到了難以估計的作用。

  的確,最厲害的招式,並沒有名稱,隨手而動,隨機而變,只要達到最快、最準、最狠,便是最可怕的招式。

  凌通也深深地體驗到當初蔡風為何會說:“招式沒有什麼真正的約束,有約束的招式便是庸招、敗招。天馬行空,無跡可尋。唯快、準、狠才是最厲害的殺著!”劍癡也曾告訴過他:“招無定式,有式則有形,有形則有破綻,有破綻即為敗招。唯順其自然,隨機而動才是好招。劍法之道,在於法,法卻在心,心在天!劍法之法在心,在天,則順其自然,應宇宙一切無窮之機變,循循不息,生生不休,則為無窮之法,無故之法。世有劍法萬種,其宗不變,同歸法矣,有派別之稱乃是世人之偏,其法難大成,唯有得法而忘法、脫法,以無法之法使劍,才謂之大成也!”

  這便是武功,是以凌通這幾個利落的動作全都是隨機而動,但也與蕭隱城分了開來。

  “小心!”蕭靈急呼道。

  凌通其實早就知道身後有劍刺來,奈何人在空中,只得氣沉於腳,重重的下落,手中的短劍下切而至,卻是斬向那刀手的眉心。

  那刀手大駭,凌通借那兩腳之力,使身法幾乎增快了一倍,幾乎是那刀手還未定下身來之時,便已經攻至他的面門之前。

  “當——”那刀手身形再退,揮刀橫擋。

  凌通一聲冷哼,心頭鬆了一口氣,他便是要藉這個力道使身子上升。

  凌通的身子上升速度之快,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

  只見他雙手一抱膝,像肉球一般,翻滾著升起,競趕在那柄身後攻來的長劍之前,升上了天空。

  那柄由身後攻來的長劍一下子刺空,那劍手錯愕之際,凌通的劍又自空中襲來。

  凌通竟在升上兩丈高空之時,身子便像躍起的鯉魚一般抖直,然後合著短劍,若一桿標槍般向那劍手刺到。

  那劍手大駭,在刺空的同時,雙腳點地,長劍向天空中一絞。

  凌通的短劍竟自長劍劍身下滑而至,同時一改頭下腳上之勢,猛踢出一腳。

  “啪——”那長劍的劍尖刺入短劍劍錯之中,凌通的腳卻飛快地攻向那劍手的面門。

  那劍手上身一仰,想移劍橫切,但劍尖卻被凌通所壓,一下子無法抽出劍來。

  凌通一聲長嘯,短劍一拖,移開長劍,在擋住長劍橫切之時,一腳踢在那劍手的小腹之上。

  “砰……啊……”那劍手身子倒跌而出,噴出一口鮮血。

  凌通也一聲慘哼,背上被那刀手拖了一道傷口,卻不是很深,但也搞得他咬牙裂嘴。

  那邊的蕭隱城也被攻得險象環生,不過,也幸虧管嚴被切斷三根指頭,否則只怕蕭隱城已伏尸地上了。不過現在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他身上已經有數道劍痕,雖然,他的功力比凌通要高,可其身法卻與凌通相差了很遠,在四名好手的圍攻之下,顯得左支右細,難以堅持。

  “叔公!”蕭靈一聲驚叫,一名漢子已經向她撲到。

  凌通心中一驚,本打算回過頭來找那刀手算帳,而這一刻,只好先打消念頭,腳步一挫,向那漢子身後退去,口中大喝道:“砍你屁股!”

  蕭靈向後一退,被一根樹枝絆倒於地上,仰跌而倒。那人一抓抓了個空,正準備俯身之時,突感身後勁風襲體,又聽得凌通這麼一喝,忙改變動作,扭身出劍向凌通刺到。

  凌通眼中閃過一抹殺機,便在短劍快要與之相交之時,猛一挫身,自這漢子的左側插了過去,動作利落至極。

  “啪——”那漢子一聲悶哼,竟是蕭靈一腳踢在他的襠部。

  凌通又怎會錯過這個大好機會?伸腿一絆,短劍橫拖。

  那漢子的身子轟然倒下,剛好倒在凌通的短劍之上,雖然未死,但也受傷不輕。

  “啊——”凌通左臂又被人刺上一劍,一隻踢向他屁股的腳卻被他躲開了。

  但身子依然一個踉蹌,衝到蕭靈的身邊,伸手一拉,喝遞:“快走!”

  蕭靈雖然不太懂事,但是眼下的形式她也是看得出來,知道著再不走,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雖然她不捨蕭隱城,但這卻是沒有辦法的事,不由得慘呼道:“叔公!”

  “靈兒,你快走,別管叔公!公子,靈兒便交給你了!”蕭隱城說話間身上又被劃了幾道傷口。

  凌通將蕭靈拋了出去,身子電閃般,回頭削出一劍,堪堪斬在一柄攻來的劍身上,擊得那柄劍稍稍一偏,自腋下穿過,將衣衫給劃破了,只嚇得凌通出了一身冷汗。

  那人見凌通反應如此迅速,不由得吃了一驚,凌通卻又踢出一腳,快捷無倫的一腳!

  “砰!”那人也以同樣的一腳踢出,在空中,兩腳相接,兩人的身體同時倒跌而出。

  凌通背部著地,只痛得冷汗直冒,但依然若龍蝦一般迅速翻起,也顧不了椎骨欲折的疼痛,便向遠處奔去。

  那人並未跌到地上,而是撞入後面來攻凌通的漢子懷中。事起倉促,帶得兩人同時倒退三大步才穩住身子,凌通卻帶著蕭靈跑了出去。

  “追!別讓那兩個娃兒跑了!”管嚴怒道,他被凌通切斷了三根手指,恨不得要將凌通抽筋扒皮,又怎肯讓他跑掉?更何況凌通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傷了他們三人,年紀卻如此小,此時不除,將來豈不會成為一個大禍患?

  凌通人這麼小,便有如此高深之武功,那他的師父,其武學豈不更是驚人無比?若是此刻不殺人滅口,日後只怕會真的死無葬身之地:更因為,蕭靈身上是否藏有那封密函也說不定,管嚴怎能夠讓蕭靈便如此逃之夭夭呢?

  此時自那樹林中又行出數人,卻是策馬疾奔。

  “擋住那兩個小娃娃!”管嚴喝道。

  那幾人立刻在馬背上張弓搭箭。

  凌通心頭一急,輕喝道:“入屋!”說著提起蕭靈便向一間矮屋中闖去。

  “嘩—”兩人撞破木窗而入。

  “嗖嗖嗖……”一排勁箭自他們腦頂掠過,全都釘在對面的培上,只嚇得兩人出了一身冷汗,但卻不敢有絲毫的遲疑,凌通抓起一塊石頭從窗子向外砸出,拉著蕭靈的手又向後門衝去。

  “啪——”石頭重重的落地,卻不知道是否砸中了人,但這一切都不要緊,重要的卻是逃命。

  “呀—”不遠處傳來蕭隱城的慘叫聲,六人聯手出擊,他只有一個結局,根本不用任何人猜想或質疑的結局——死亡!

  “叔公!”蕭靈一聲悲呼,就要調頭向回跑,卻被凌通死命地拉著鑽入屋後的矮樹林中。

  那幾匹馬卻要繞過屋子才能追到。

  “我要我叔公,你要我叔公:“蕭靈有些固執地鬧了起來凌通大急,道:“等你留得性命再來報仇吧,難道你想死嗎?”

  蕭靈淚眼婆裟,但卻只得被凌通拖著向山上跑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7 17:02
第二章佈局脫身


  凌通身上的鮮血染紅了蕭靈的衣衫,但卻顧不上這麼多了。幸好,馬兒不能夠上山,那些人只得全都躍下馬來,向兩人追來。

  山上的林木極多,對方的弓箭根本沒有多大的作用,這對凌通減少了許多威脅。

  凌通感到有些虛脫,因為流血過多,但依然緊咬著牙拼命的向山上跑。

  “六叔、七叔,你們怎麼在這裡?快幫我殺了那幾個狗賊!”凌通歡天喜地的大叫道。

  蕭靈卻知道凌通又是在用那空喊之計,兩人的身子一竄鑽入灌木叢中,低著頭行走。

  那幾人一聽凌通這般一喊,果然中計!見凌通和蕭靈一矮身,倒真有些相信了這裡面伏有敵人,全都變得小心謹慎起來,速度也放緩了許多。

  凌通忍不住一陣呻吟,那些荊棘劃在傷口之上,痛得他直冒冷汗。

  “我來為你包紮一下!”蕭靈這一刻也漸漸恢復了冷靜,悲痛之餘,仍不能忘記對凌通傷勢的關心。

  “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再說吧!”凌通慘哼著道。

  “可是你流了好多血呀?”蕭靈擔心地道。

  “總比死要好一些!”凌通拉著蕭靈從荊棘叢中爬了過去。

  這一帶的地行,凌通早已了然於胸,哪裡有一個洞,哪裡有枯樹,都清清楚楚,自不是那些馬賊所能相比的。

  穿過荊辣,是一個高崖,有兩三丈高,下面滿是石頭,要是翻下去,定會摔得腦碎骨折。

  凌通帶著蕭靈繞到一旁,從一條小坡上爬下,再鑽入另一片密林,這才真的鬆了一口氣,狠聲道:“這些王八蛋要是敢來,老子一個個地將他們幹掉!”說著取下那小弩弓與一把短矢。

  “來,我為你把傷口包紮一下。”蕭靈將自已的衣裙上撕下一截,溫柔地道。

  凌通卻有些虛脫地倚在一株樹杆上,長長地籲了幾口氣,罵道:“這些狗賊真狠,遲早老子要將他們一個個都乾掉。”

  蕭靈不作聲,淚水卻若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從眼角滑了下來。

  凌通最見不得眼淚,不由得有些手足無措地道:“小妹妹,你不要哭好不好,把我的心都哭亂了。”

  蕭靈卻哭得更厲害了。

  凌通想到她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連她最親的叔公也被那些賊人給殺了,心中不由得大為憐惜,輕輕地摟住她的肩頭,柔聲道:“不要太難過,我不會讓那些壞人再欺負你的:“蕭靈撲在凌通的懷中大哭起來,凌通想到六叔死了,四嬸死了,其他的人更是生死未卜不由鼻子一酸,也跟著掉起眼淚來。

  兩個半大的孩子就這麼相擁在一起,大哭特哭起來,樹林中倒也不怎麼寂寞。

  “砰砰……”天空中竟飛落下一陣大石頭。

  長孫敬武和元權的臉色變了,變得極為難看,誰想到對方竟在這荒山之中埋伏有擲石機,這可不是盾牌所能夠阻擋的。

  “啊……呀……”慘叫聲四起,那些大石雖然命中率不是很高,但是因為人手太過密集,竟被大石砸傷了數十人,那尖三角形的盾陣被沖得散亂不成樣子。

  “轟……轟……”馬車的車轅也被砸倒,戰馬受驚地狂嘶、亂跳,抱著馬車直闖,趕車之人都難以操控,那些衛士亦駭然讓開。

  長孫敬武大驚,伸手用力一挽,差點給拖倒在地,但終還是剎住腳步,強挽住奔湧的馬匹。

  “快,護住小姐和公!”元權吩咐道。

  “大家別亂,衝過去,擲石機不能近用!”展雄呼道。

  樓風月和長孫敬武立刻躍上車轅,幸虧車轅並未砸得太過殘破。

  “怎麼樣了?長孫教頭!”車內傳來了少女掠魂未定的問話。

  “還不太清楚前面的情況,賊子有投石機,看來是準備已久了!”長孫敬武的臉色微變。

  “那就是說,他們並不是準備不充足哆。那麼,他們的人馬也定比我們為多,你吩咐大家,讓大家不要亂,衝出這投石機的範圍,便立刻結陣前行。否則,只會被敵人趁亂沖散,讓對方有機可乘!”車中少女頗有大格之風地吩咐道。

  “大家結陣而行,千萬別亂,以免中了敵人的詭計!”長孫敬武高聲喝道。

  展雄立刻會意喝道“圓陣,前行!”

  眾衛士立刻很自覺地順著馬車排出一個橢圓形的陣式,作出隨時都能夠出擊的打算。

  “殺呀!”山野之中傳來一片呼號,山坡之上立刻顯出一排排人影,全都瘋狂地向長孫敬武諸人湧到。

  “止行,準備放箭!”展雄低喝道,同時剎住馬身,彎弓搭箭。

  眾盾手將大盾在周圍一插,形成一道盾牆,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撤出背上的大弓,對著衝來的敵軍,齊齊發射。

  敵軍借樹木的掩護向這邊攻至,饒是如此,中箭而亡的人也不在少數。傷者更多,但他們似乎是志在必得,根本不在意死傷人數。

  長孫敬武環視了四周一眼,只見幾個坡口全都是人,至少也在三百以上,而自己這一方人只有一百三十人,還有幾十名兄弟受了些輕重不一的傷,這場仗不用打,也知道不會有多少勝算,更何況敵人的主將似乎並未顯身,到底是怎樣一個人,誰都不知道。這無形之中便給每一位兄弟的心中製造出了一些壓力。而對方早已先聲奪人,士氣正旺,雖然已方這些衛士人人都十分勇敢,但終是要保護人,不能放開手腳去殺敵,心有顧忌,難以發揮出最強的戰鬥力。

  車中少女掀開車簾,露出一張若冰雕玉琢般的俏臉,然而此刻卻並沒有絲毫慌張與驚恐之色,而是顯出超凡的鎮定。

  “小姐,我們向北衝吧,那邊人少!”長孫敬武沉聲道。

  “不,我們應該向南衝,兵家有云:“虛者實之,實者虛之'。北邊定然有極為厲害的埋伏,否則,他們也不會格這個極為明顯的破綻留給我們,他們定已準備了一段時間,應不會出現這般漏洞!“那少女堅決地道。

  長孫敬武臉色有些難堪,急道:“萬一那真是個破綻豈不……”

  “長孫教頭,依我一次吧,我的直覺告訴自己那裡只是個陷阱,莫折念生是個厲害的人物,其屬下自有不少高人,怎會漏出這樣一個破綻呢?想想,他們來攻擊我們為了什麼呢?

  就是抓我和弟弟做人質,他們是要活的,這般硬拼自難有活望,他們才會設下這樣一個陷阱,好抓活的。快吩咐大家向南突圍!”那少女打斷長孫敬武的話急切地吩咐道。

  長孫敬武一想,也的確有道理,便高呼道:“兄弟們,向南殺呀!”說著,驅動馬車,當先向南面衝去,手中抓住馬鞭,重重的在空中抽了幾響。

  展雄一馬當先,護在馬車兩側,長刀揮舞,大有擋者披糜之勢。樓風月與元權則護住元方義的馬車,跟在後面衝去。而近百衛士列成三角尖陣跟在馬車之旁,向南疾衝,不時放箭對兩方和後方的敵人進行射殺。

  慘叫之聲,馬嘶之聲,喊殺之聲,將樹林喧染成了一種域外的世界。

  這些衛士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良之士,其戰鬥能力極強,只不過因為要守護馬車的原因,而不能夠拼命地搏殺。

  展雄很快便與這些伏兵短兵相接,長長的斬馬刀,若開山巨斧一般,每一擊都幾乎將對手劈得飛跌而出,力道之大,根本沒有一合之將。

  長孫敬武一貫所用的武器為長刀與長槍,只見他立於車轅之上,長槍橫挑、直刺,那些想斬馬的敵人不是被他的長槍所挑,便是披展雄的長刀所劈。

  戰況激烈得使整個山林都要沸騰,每個人都殺紅了眼,手中的刀槍根本就沒有停止過。

  鮮血,斷手殘肢,灑得地上一片狼籍。慘叫之聲,喝殺之聲更是驚心動魄!

  “嗚……”展雄一聲慘嚎,肩頭中了一箭,手下一緩,坐下的戰馬便被斬斷了前蹄。

  展雄一聲怒吼,揮舞著長刀飛撲而下。大開大豁,步子毫不停歇,其勢依然勇不可擋。

  “長孫教頭,幫忙把箭尾截斷!”展雄大聲道。

  長孫敬武毫不意外地揮刀,便斬斷了箭尾,箭尖在肉裡面震動了一下,只痛得展雄冷汗一冒。

  “兄弟們,殺呀!”展雄如雷般的暴喝道。

  樓風月和元權此時也全部改用長兵刃,長距離地出擊,若挑雞殺鴨般,但對方也不時地放箭來襲,使得他們每一刻都要分神提防。

  四面的伏兵,很快就要追上來了,箭雨不斷,不過在混入南面伏兵之中後,箭便少了,所放的只是冷不丁的箭,這種暗箭更可怕,但在戰場之上,誰還能管得了這麼多?誰也不匆道會在哪一刻被敵人的劍刺入胸膛。

  衛士們一個個地倒下,伏兵也一個個地倒下,每人身上都染滿了鮮血,到底是誰的鮮血染紅了自己的衣服,大概也不太清楚。因為每個人的眼中幾乎都不存在自己,只有敵人,只有手中的兵刃,他們的腦中似乎只有一個概念,那便是殺,殺,殺……

  兩輛馬車倒似是暢通無阻,因為馬車之旁的防護力量大得驚人,全都是好手,那些敵人根本就近不了身,馬車便像是自屍體之上碾過去一般。

  的確,南面的伏兵看似極多,但阻撓之力卻不是想像中的那麼強大,只是自四面湧來的追兵的確很多,雖然馬車的速度未減,卻始終很難一下子便逃出重圍。何況,對方的戰馬速度比起馬車就要快上一些了。

  伏兵中的騎兵已經趕到,那長長的斬馬刀極有威力,而且這些騎兵似乎都是好手。他們一到,長孫敬武諸人的壓力大增,行動的速度大受限制。

  衛士之中,也有十幾騎,他們一齊高呼:“長生教頭,你們帶小姐快走,這裡由我們來對付!”那些衛士無論受傷也好,未受傷也好,全都緩行至車後。

  眾人總算是突出了南面的包圍,但追兵之中又多是騎兵,這使得他們很難擺脫敵人的追擊。

  那些衛士一個個全都似乎不將生命放在眼裡,奪馬、搏殺,當他們由守衛變成攻擊之時,他們的力量的確沒有人敢小看,真個是以一敵十。雖然渾身浴血,其戰意之高昂,足以讓任何人都心驚,不愧為身經百戰的精良之軍。

  長孫敬武和展雄等諸人全都是渾身浴也,馬車之旁,仍有二十多名親衛相護!

  “長孫教頭、管家,小姐和公子便交給你們了!”展雄向長孫敬武等人一拱手,淒然一笑道。

  “展兵衛,你要去哪裡?”車內響起那少女的詢問道。

  “小姐,你多保重,我怎能捨下這些與我一起出生入死多年兄弟們呢?就是死,我也要與他們死在一塊兒!”說完再不答話,在剛由對方手中奪來的戰馬屁股上重抽一鞭,疾向戰場上奔馳而去。

  “兄弟們,我又回來了,讓我們殺過痛快吧!”展雄一聲高呼,長長的斬馬刀疾揮,順手斬下兩名突破衛士防線的敵方騎兵。

  “展兵衛!”車中傳來關切的驚呼,但卻沒能召回展雄。

  長孫敬武和元權諸人眼中不由得露出崇敬之色,但卻也無可奈何,只得策馬疾馳,走上官道,向武功城馳奔而去。

  “噓——”凌通似有所覺,輕輕地打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蕭靈抬起頭來,淚水依然不斷地往下淌。

  凌通吸了一口氣。輕柔地用衣袖擦去她腮邊掛著的淚水,小聲道:“可能有壞人來了,咱們這就去找他們算帳!”說著輕輕地拉著蕭靈向林邊靠去。

  果然只見有幾人從那山崖上向下爬,凌通並沒見過他們,但卻知道絕不是附近幾個村子裡的人,而且每個人身上都有血痕,定是那群匪人的同夥。

  “他娘的,這群王八蛋居然還敢到這裡來追老子,老子要你好看!”凌通咬牙切齒地低罵道。

  “小心一些!”蕭靈關心地道。

  “不礙事的,讓他們嚐嚐老子的弩矢毒箭之厲害!”凌通自信地道。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拆開,卻是一把短矢,閃著幽黑之光。

  “這上面有毒?”蕭靈驚駭地問道。

  “不錯。這上面的確有毒,沒毒我才不跟他們玩呢!”凌通狠狠地道。

  敵方一行共有八人之多,幾個人順著那石崖緩慢地下爬,顯然有些體虛力弱之感,但更多的卻似是驚魂不止。

  “嗖……”“呀……”一名漢子自石崖上翻滾而落,墜到地上,已在石頭上碰了個一塌糊塗。“石老二,你怎麼了?”幾人全都驚呼出聲,卻並不知道那漢子是因為中了毒矢才會滾下山崖的,還以為對方只是一失足才跌下。也並未太過在意!

  蕭靈向凌通望了一眼,臉上顯出一絲喜色。凌通向她扮了個鬼臉,瞄準對方又放出一矢,這下子正中一名漢子的後頸。

  那人一聲慘叫,向後翻倒,直跌下石崖,腦袋在石頭上撞個粉碎。

  “華老四,不對,大家小心!”一個老者喝道,話剛說完,自己也一聲慘叫,跌下山崖——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7 17:03
第三章兩小無猜


  剩下的五人大驚,呼道:“有埋伏!”全都駭得向石崖之頂爬去,完全是一副驚弓之鳥的樣式,不過他們上爬的動作極為利落,顯然是有極為高明的武功。

  “呀——”剛爬上崖頂,又有一人慘叫著便向下跌,但迅即被一個長臉大漢抓住。

  “范老五,你怎麼了?”那漢子驚問道。

  “箭……”那被喚作范老五的漢子只說出一個字,便歪過頭去死於非命。

  “箭?!”那漢子低念道,忙翻過范老五的身子,卻見背後一個箭孔正向外滲著黑血。

  “好毒的毒矢,大家小心了!”那漢子臉色大變地叮囑道。

  眾人眼見這范老五中箭立斃,心下大駭,哪裡還須人吩咐?極為自覺地便戒備起來。餘下四人的目光在崖下的密林之中搜尋,似想找出破綻所在,可是由於林子太密,他們根本不能發現凌通二人的藏身之處。

  “我們繞過去吧!”一名漢子似是嚇破了膽似的驚懼道。

  那長臉漢子臉上也露出驚懼之色,道:“好吧,小心一點!”

  另三名漢子臉上不免顯得一陣緊張,向四周張望了一眼,又向那荊棘之中爬去。

  凌通和蕭靈都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由得相視望了一眼,任他們想破腦袋,也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不是來追我們的?”蕭靈低聲道。

  “好像不是,他們到底在弄什麼鬼呢?”凌通也有些不解地道。

  “我們去看看!”蕭靈道。

  “那幾人的武功都很好,我現在的傷又未好,力氣也沒全部恢復,只怕鬥他們不過,我看還是算了吧”

  凌通嘆了口氣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才好呢?”蕭靈急切地問道。

  “待天黑了一些,我們偷偷回去看看!”凌通吸了一口氣道。說著便盤膝坐下,又道:

  “我要運功,你就在我旁邊坐下吧,不要打擾我,好嗎?'蕭靈聽到凌通這般溫柔而又親切的話語,不由得心頭微暖,極為乖巧的靠著凌通坐了下來。

  “你怕不怕?”凌通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

  “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蕭靈認真地道。

  凌通“嘿嘿”一笑,道:“你別這麼相信我!”說著把那小弩掏了出來,一把拉過蕭靈的手,道:“把這個拿著防身用!”並把那一包毒失也交給了蕭靈。

  “這些全都很毒呀,你是怎麼弄來的?”蕭靈有些不解地問道。

  “我自己配製的,我大伯的醫術很高。更知道很多藥物。你別怕,這裡有解藥。”說著掏出一個白瓷瓶遞給蕭靈,淡淡地笑了笑,又道:“對了,這裡還有沒毒的箭矢!”說完又從腰間解下一個皮囊,裡面也插著一排短矢,交給蕭靈。

  “你對我真好!”蕭靈羞澀地一笑道。

  凌通不由得傻傻一笑,道:“誰叫你遇上了我。”

  蕭靈不由得也笑了起來,目中深含感激之意。

  凌通再不說話,閉目靜靜進入禪定之境。

  “駕……駕……”“得……得…”蹄聲與喝叫之聲遠遠地傳來,官道的地面都似乎在震動。

  長孫敬武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這樣終不是辦法,馬車的速度肯定無法與戰馬相比。

  “小姐,我看我們還是換成騎馬趕路,馬車不要可好?”元權也考慮到這個極為可怕的問題,提議道。

  “好哇,好哇,我都快在裡面悶死了”元方義歡聲道。

  “不行,此刻時間上來不及,我們若是改換乘馬,須得配鞍和解韁賊人卻已經追來了!”車中的少女沉聲道。

  “我可以派兄弟們阻他們一陣子,相信還來得及!”長孫敬武道。

  “大家迅速在道兩邊埋伏!”元權很配合地呼道。

  那些人似乎已抱定必死的念頭,全都躍離馬背向官道兩旁的草叢中鑽去。

  “小姐、公子,快出來!”長孫敬武和元上迅速牽過兩匹健馬,車轅子根本不解。

  車中的少女和少年迅速鑽了出來,見是那些親衛的馬匹,心頭不由得一陣惻然,但在這種關頭也顧不了這麼多了,迅速跨上馬背。

  “駕……”趕車的人依然驅車疾行。

  “請公子和小姐跟我們走!”長孫敬武將馬頭一凋,繞著官道向山間衝去。

  一行八匹健馬全都脫開官道。

  “駕……”“希律律……”

  馬嘶聲、慘叫聲在官道之上飄散開來,戰況又拉開了序幕。

  伏兵的確很夠殺傷力,但畢竟力量懸殊,在人數之上不成比例、雖然這樣一來,對追兵造成了極大的傷亡,可是根本無法阻擋追兵的迫近,而且後來之人學了乖,身子伏在馬背之上,甚至有的繞過官道追襲,更以勁箭還擊。

  很快,雙方便已是短兵相接。這些親衛雖然個個了得,但在人馬齊夾之下,也只有挨打的份兒。如此下去,只有一個結局,那便是死亡!

  機警一些的,立即搶得戰馬落荒而逃,不夠迅速的,便只有死路一條。

  追兵迅速地越過防線,向馬車銜尾追去,馬車的速度根本無法與輕騎的速度相比。

  不過片刻工夫,追兵便已追到馬豐之後,斬馬刀疾揮,雖然並未斬殺車夫,卻將幾匹馬斬殺了。馬車便成了死物。

  追兵挑開車簾,卻發現裡面竟空無一物,不由得大怒,眾人立刻知道中計,一邊派人向官道兩旁追尋,一邊抓住車夫拷問。

  天色微黑,凌通才緩緩地睜開眼睛,見蕭靈緊張地握著小弩,四處張望,不由得輕笑道:“你擔心野獸嗎?”

  蕭靈小臉微微一紅,並不否認地點了點頭,道:“我剛才聽到狼在嚎叫!”

  “哈哈,我是百獸之王,狼早就知道我在這兒,所以它們不敢來了。”凌通笑著道。

  蕭靈莞爾一笑,關心地問道:“你感覺好些了沒有?”

  “傷倒是沒好,但力氣卻是有了,不過這點小傷還不礙事、走吧,我們一起回村去看看!”

  蕭靈眼圈不由得一紅,一副淒然欲泣的樣兒,卻不出聲。

  凌通一呆,關心地問道:“你怎麼了?難道不舒服嗎?”

  “不,沒什麼。”蕭靈剛說完,淚水便已經流了下來。

  凌通立刻會意,一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輕地為她擦去淚水,安慰道:“你別擔心,我爹娘和村里的人都很好,他們一定會很喜歡你的,你這麼可愛,我最怕的卻是他們捨不得讓你回家。”

  蕭靈不由得破涕為笑,羞怯地道:“你騙人!”

  “我哪裡騙人啦?”凌通愕然問道。

  “你剛才不是騙人嗎?”蕭靈幽幽地道。

  凌通恍然,笑道:“你照過鏡子沒有?“

  “當然有了!”蕭靈不好意思地道。

  “這就是了,難道你沒有發現自己很可愛嗎?要不你照的那面鏡子肯定是破了的。”凌通故意打趣道。

  蕭靈不由得一陣好笑,道:“你盡會逗人!”

  “對了,你家在哪裡呢?”凌通忍不住地問道。

  “我家在南朝,江南。”蕭靈說到家鄉,眼中不禁出現了一絲亮光。

  “江南?有雪花糕的地方嗎?”凌通問道。

  蕭靈不好意思地一笑,道:“嗯,那裡的確有很多味道可口的點心。”

  “聽說江南很大,你在江南哪個地方?該不會不記得自己的家在哪裡吧?別到時候我送你回家時,你把我也丟掉了,那可就麻煩了!”凌通笑著打趣道。

  “我的家在杭州府,當然記得,你真的願意跟我一起去玩?”蕭靈驚喜地問道。

  凌通一愣,反問道:“杭州府很好玩嗎?”

  “當然很好玩了,那里山水比這里美得多,杭州西湖好大好大,我們甚至可以去不遠的地方看大海。”蕭靈雙手合十,像是在說夢話一般,只引得凌通神往不已。

  “怪不得,怪不得!”凌通叨唸道。

  “怪不得什麼?”蕭靈有些不解地問道。

  “你肯定是喝西湖的水長大的。”凌通肯定地道。

  “你怎麼知道?”蕭靈奇問道。

  “要不你怎會長得這麼可愛?這麼美?”凌通煞有其事地道。

  “喝西湖的水就會長得美和可愛嗎?”蕭靈小聲地問道。

  “那當然了,西湖是叫西子湖嗎?”凌通反問道。

  “是呀。”蕭靈輕答道。

  “這就是了,西子就是春秋戰國時候的天下第一美女西施。既然西子湖是因她而得名,肯定是因為她喝了那個湖中的水,或總是用那個湖里的水洗澡。而她能為天下第一美人,肯定也是因為喝了那湖中之水的原因。

  因此,喝了西子湖中的水,定會變成一個又可愛又美麗的大美人。現在你明白了吧?

  “凌通煞有其事地解釋道。

  “噗哧……”蕭靈忍不住笑出聲來,笑罵道:“胡扯!”

  “我怎的胡扯了?難道你不可愛,不美嗎?”凌通奇問道。

  “我不是說這個嘛,我是說你的道理是胡扯。”蕭靈辨駁道。

  “我怎麼胡扯了?”凌通奇問道。

  “西湖那麼大,西湖邊住著很多很多人,他們都是喝湖中的水,用湖中的水洗澡,那豈不是每個人都要成為天下第一美人了?世上哪有這麼多的天下第一?更何況,我就不相信西湖邊就沒有醜女人。”蕭靈不服氣地道。

  凌通想了想笑道:這個,你就不知道其中的道理了。““什麼道理?”蕭靈奇問道。

  “比如說練武吧,還要講究一個資質問題,資質好就會練的快,前途也就無量,武功越來越高;而資質差,就是師父再好,一輩子下來,也不過是個廢物而已,更有甚者,導致走火入魔。還有些心術不正、滿腦子的壞主意的人,他們即使練成了好武功,也只能成為禍害,你說對嗎?”凌通問道。

  “是呀,那這和西湖又有什麼關係呢?”蕭靈不解地問道。

  “這只是個比方而已,西湖也是這樣子啊。它可不是一般的湖,而是一個神湖,神湖自然與眾不同。西湖畔美大眾多,當然醜女也有,不美不醜的女人也有,那是因為各人的資質根骨問題,人說'朽木不可雕',有些人實在是資質根骨大差,即使喝再多的西湖之水,抑或是整天泡在湖水中,也不會長得怎麼美的。因此,很醜或不美不醜的女人,肯定全都是天生根骨差,朽木不可雕也,這不能夠怪西湖之水。而那些根骨資質好的女人又要分兩大類……”

  “哪兩大類呢?”蕭靈不由得好奇地打斷凌通的話,不知不覺中被引入了凌通的話題,甚至忘了失親之痛。

  “你等我說完嘛,這兩大類呢,一是根骨資質極好,心底又善良,品德高尚;二是,根骨資質極好,心底歹毒,品德惡劣。前面一種自然以西施最為典型,她為了拯救越國,而不惜忍辱嫁給吳王,告別心上人,心念著國家,心念天下著老百姓,這是何等品德?這是至善!所以才會有她的至美。而那些資質極好,心術不正、品行極差的人,西湖乃是神湖,怎會讓這些壞人當道呢?當年的姐己之美,卻成了人間禍害,迫使大商朝滅亡,受到世人的唾罵。只是這等蛇蠍心腸之人沒喝西湖之水罷了,否則她定會變成醜八怪。那樣子,她便沒有辦法去迷惑人,沒有辦法使大商朝敗亡了。現在你該明白了吧?”凌通得意地道。

  蕭靈一驚,駭然造:“真的是這樣子嗎?”小女孩最愛美,一聽凌通說得如此煞有其事,倒還真怕一不小心被變成了醜八怪。

  “你擔心什麼,你現在這麼美,肯定是你資質和根骨都好,心又善良,將來說不定比西施更美也難料呢!”凌通好笑道。

  “可是……可是我見過的那些醜女人也都很善良呀。”蕭靈仍有些不敢全信地道。

  “那當然是有的,西湖是神湖,心地善良的人便讓你更美麗,心地壞的人,便用水洗滌她們的心,使她們慢慢變得善良。到最後,她們也會變得和平常人一樣善良!”凌通解釋道。

  蕭靈這才松下了一口氣,問道: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你又不曾到過西湖!““難道你沒聽說過嗎?人們都是這樣說的呀,人們還說,西湖邊的美女才是真的美呀,不僅人美,而且心裡也美得沒話說,若不是南北朝在交戰,肯定有很多人都會跑去西湖邊找媳婦!”凌通合糊其詞地道。

  蕭靈本有些不信,見凌通說得這麼逼真,不由得忍禁不住笑了起來。

  天色漸暗,林中有些昏沉。

  長孫敬武諸人竟全找不到路,處處荊棘叢生,戰馬也不敢跨過。

  在山林間打著轉,卻不知該向哪個方向行走為好。

  眼看天就要黑了,而追兵可能很快便至,這一切如何是好呢?

  “我們該怎麼辦?”元公子微急地問道。

  “到了晚上,我們可能會更難行了。”元權也有些著急地道。

  “我們下馬,砍出一條路來,不相信就過不去!”

  長孫敬武發起狠來道。

  “這不行,這不是很明顯地告訴敵人,我們是從這裡走的嗎?”元小姐反對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難道要往回走?”無權急聲道。

  “我看我們只能從馬背上下來,不再騎馬!在夜裡,那些追兵在這種密林中如何找得到咱們?有馬反而更容易暴露目標!”元小姐堅決地道。

  “這怎麼行呢?小姐和公子乃千金之軀,這裡荊棘叢生,豈不是會傷了公子和小姐?”

  長孫敬武反對道。

  “大家的性命要緊,些許小傷又算得了什麼?我元定芳豈是如此不識大體之人?”元丁姐毫不猶豫地道,同時翻身落馬。

  眾人不由得一呆,想不到這嬌弱的少女卻有這般堅決,所表現出來的聰慧和果斷確是超出了一般弱質女流的表現。

  “好吧,大家小心一些,護著公子和小姐!”長孫敬武嘆了一口氣道,同時抽出大刀在手,斬馬刀插於背上,躍下馬背。

  樓風月和元權也全都打起精神,披荊斬棘前行。

  “你們這是乾什麼?”元定芳驚問道。

  “我們如此牽著馬兒過了這片荊棘,或許也便有路可行,就是追兵趕上,我們也可以策馳狂奔,他們無法追及我們的,若是我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先棄馬車,再棄戰馬,那我們就真的沒有一點憑籍了!”長孫敬武認真地道。

  “是呀,小姐,我們何怕追兵?只要我們行入正路,他們也拿我們沒辦法!”樓風月道。

  “是呀,姐姐,我還捨不得丟下馬兒呢,走路可就麻煩多了。”元方義不依地道。

  “好吧,大家動作快一點。“元定芳吸了口氣道。

  一行八人,全都牽著戰馬,披荊斬棘,速度倒也不慢。在荊棘中約行了二十餘丈,樓風月突然喜道:“大家聽,是水聲,前面有條小溪!”——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7 17:04
第四章生命之曲


  正當眾人傾耳細聽時,突見長孫敬武臉色微變,驚叫道:“不好,有馬嘶之聲!是追兵來了!”

  “不,前面真的是有條小溪,我也聽到了水流動的聲音!”元方義喜道。

  “不錯,前面是應該有條溪,但追兵的確也來了,看來是車夫出賣了我們!”無權的臉色很難看地道。

  “那我們快走吧,我們趕到溪邊便會有更多的逃生機會!”元定芳沉聲道。

  “好,大家快一點,加把勁!”長孫敬武手中的大刀若砍萊切瓜一般向前疾行,一隻手更牽著馬匹。

  “他們就在前面不遠,大家快找,這裡有馬糞,還是熱的……”追兵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元權不由得詛罵道:“他娘的,這死馬也來害老子,落井下石地拉一堆糞!”

  眾人心中緊張,卻都沒有心情發笑。

  眾人又行進五六大,身後便傳來了呼喝之聲,顯然是追兵發現了他們。

  “他們從這裡走了,快追……”

  “希律律……”戰馬一陣驚嘶,顯然對這樣一片荊棘極為畏懼,竟不向中間行走。

  “下馬!下馬追!……”

  大呼小叫之聲只使長孫敬武諸人心急如焚,但卻奈何不了這一大片荊棘,這似乎是一片從來都沒有人來過的絕地,荊棘都長得特別粗壯,那刺十分堅硬,誰也不敢就這樣硬闖,不過幸好對方也全都要下得馬來,不然的話,那可就沒戲可看了。

  “放箭,放箭射死他們……”

  “大家別亂來,別亂來,皇上要抓活的,別傷了那小姐和那蠢小子……”

  人聲嘈雜,顯然追兵的人數極多。

  “他娘的,什麼狗屁皇上,一群亂臣賊子也敢自立天子,卻做你娘的烏龜兒子王人的孫子吧!”長孫敬武氣惱地怒罵道。

  “罵得好!罵得好!“元方義讚道。

  “快到了,看!果然是條小溪,順著溪走,定能找到出路!”元定芳歡聲道。

  “別讓他們跑了,抓到那小姐者賞銀一千兩,抓到那蠢小子者賞銀兩千兩,兩者全都抓住便賞三千五百兩……”一個極為粗獷的聲音高呼道。

  追兵一陣嘩然,顯然比之剛才更為勇悍了不知多少倍,有的人乾脆棄了馬匹,隻身向長孫敬武諸人追來,那些荊棘似乎對他們再也構不成任何威脅。

  “快,護送公子和小姐先走!”樓風月和元權同時道。

  “放箭!”長孫敬武一聲低喝。

  行在後面的三人與元權諸人立刻弓弩齊張,向追近者射去,長孫敬武領頭帶著元方義和元定芳行入小溪邊沿。

  “這裡也沒有路,該怎麼辦呢?”元方義禁不住急切地問道。

  “我們下水,向下游走,這條小溪定能夠抵達路邊!”元定芳鎮定地道。

  “馬匹怎麼辦呢?不要了,他們也騎不了馬。”長孫敬武也有些不知所措地道。

  “好吧!”元定芳咬了咬牙便下入了小溪之中,鞋襪全都不脫。

  長孫敬武也顧不了這麼多,扶著元定芳與元方義兩人向小溪下游疾奔而去。

  慘叫之聲此起彼伏,雙方都以勁箭相加,只不過在這片荊棘叢中,並不一定都能夠收到效果,大部分被荊棘所阻,追兵更有人舉著強盾,勁箭根本奈何不了他們。元權諸人不可能從斜側發箭,因此,只要追兵在前方立上幾塊大盾,他們的箭根本就不能夠起到任何作用。

  “撤!”元權倉促地吩咐道,迅速躍落溪中,這五人每一個都是好手,雖然小溪中並不好走,但對於他們來說,卻如覆平地。

  “追,只有幾個傢伙。我們去扒了他們的皮……”

  追兵一陣高呼,聲音在山間迴盪開來,倒的確很有氣勢。

  想到那三千五百兩銀子,人人氣勢如虹,追來的近百人放下馬匹,自長孫敬武等人斬開的荊棘叢中衝了過來。

  長孫敬武見元權諸人追來,知道是擋不住追兵,不由得急道:“快,我們背上小姐和公子,快跑!”

  元權一想也的確只有這個辦法,但只怕對方也遣來了好手。到時候,力氣不繼之下,只有被他們追上的結局,但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什麼都沒得想了。

  “公子,得罪了!”元權一把背起元方義,而長孫敬武則背著元定芳,如飛似的向山下跑去,踩得溪水亂濺,使衣服全都濺濕,但卻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哈哈哈,看他們在搶媳婦了……他奶奶……”追兵一邊謾罵,一邊發起狠來追趕。其中的確有不少是好手,只看那縱躍的動作也知道身手絕不在元權諸人之下。只不過在下午混戰之時,卻沒有出現。若是在混戰之時,這些人都出現的話,恐怕長孫敬武諸人根本就不可能突出重圍。只憑這近二十名好手,也足以讓他們傷亡慘重了。

  “他娘的,這些人的身手果然了得,都是打哪兒來的?”樓風月駭然道。

  “他們定是伏在北面的伏兵,我們在向南突圍之時,他們根本來不及追趕,若不是這些人,大概他們也不會如此快便能闖過展兵衛那一關。肯定是這些人殺死了我們的兄弟!”元定芳肯定地道。

  “是了,這些人定是先藏在北面,還是小姐聰明,看穿了他們的詭計!”長孫敬武附和道。

  “可惜,我們還是難逃他們的毒手!”元定芳有些感慨地道。

  眾人不由得全都黯然,的確,以這些人的速度,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追上他們的。而單憑他們六人想保護好元定芳與元方義,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對一或許還有得一拼,可是打仗,絕沒有什麼江湖規矩,那他們大概只有敗亡一進了。

  “這水好像加速了!”無權似感覺到了什麼。

  “是瀑布,聽!”樓風月一驚,呼道。

  “你們只要將兩個小娃娃交給我們,我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後面追來的幾人高聲喝道。

  “長孫教頭、元叔叔,你們把我們放下吧,你們先走,他們不會殺我們的,大不了一死而已,我不想連累大家!”元定芳淒然道。

  “小姐怎說這般話?我們受主人之託來接你們去邯鄲,若是沒有辦好事,也沒有臉回去見主人了!”長孫敬武認真地道。

  “不錯,小姐,你不用說了就是我們戰到最後一個人,也要跟他們拼了,我們豈是怕死之輩?”元上堅決地道。

  “下面真的是瀑布,這水越來越急了!”樓風月提醒道。

  “你們聽那是什麼聲音?”元方義突然出聲道。

  “是水落入深潭之中的聲音!”長孫敬武答道。

  “不,不是,在水聲之中還有別的聲音!”元方義道。

  眾人哪裡還有心思去凝神細聽,只當元方義是說笑而已,心中不由得微惱,在這要命的關頭,還有心情開這種玩笑。

  “方義,別胡說!”元定芳叱道。

  “不,姐姐,我沒有胡說,你聽,的確有一個很好聽的聲音夾在其中!”元方義不服氣地道。

  元定芳見元方義說得那麼認真,不由得也凝神傾聽,瞬即臉色微變,道:“奇怪,真是奇怪!”

  “怎麼了,小姐?”長孫敬武驚問道。

  “是笛聲,在這種荒山野嶺之中,竟會有笛聲,這……這怎麼可能?”元定芳大感驚奇地道。

  “笛聲?小姐有沒有聽錯?”元權驚訝地問道。

  “沒錯,對,是笛聲,好深沉,好深沉呀!”元方義驚嘆道。

  “不錯,好婉轉,清幽而落寞!”說到這裡,元定芳和元方義全都被此笛聲中那種莫名的情緒而感染。那種空蕩、落寞之感深深地融入青山黑夜之中,卻怎麼也抹不去那種難以表達的傷感之意。

  長孫敬武和元權諸人也全都聽到了,而且聽得很清楚,那嘩然的瀑布之聲並沒有將笛聲全部掩沒,在那渾洪之聲中,那笛聲猶如翻纏不完的青絲,在聲波中傳送。

  不成曲調,卻只有感情,完完全全地表達了一種感情,一種意境,這已經超出了任何曲子之外,純粹是一種內在的情緒。

  聽了這種笛音,使人完完全全地懂得,這樣一個人,這樣一種笛音,出現在黃昏之時,出現在孤山野嶺之中,這絕不是偶然,絕不是!

  那是一種跳出塵世的灑脫,是一種跳出塵世的無奈,跳出塵世的茫然,更有一種無家可歸浪子的情懷。

  沒有過去,沒有將來,完完全全是一種旁觀者的孤獨。

  世人的旁觀者,世俗的旁觀者。

  這人是誰?這是多麼神奇的一種感情,多麼神奇的一種意境,多麼落寞的一種心境啊!

  這人是誰?

  “啊……”眾人心神皆被笛音所感染,竟忘了已至瀑布的跟前,分神之時,竟被那急速下衝的水流給沖倒。八個人全都倒在水流之中,不由自主地向瀑布下衝去,惟一片驚呼響徹山野。

  “不好!下面是瀑布,別讓那小妞和小蠢蛋給撞死了!”追兵們也全都驚呼道。

  笛聲倏然而止。

  “嗵嗵嗵……”八人像石頭一般自數丈高的崖上飛墜而下,全都跌入激流下面的水潭之中。

  幸好,高崖之上並沒有突出的岩石,否則只怕幾人全都會骨折而亡了。不過,這樣也被跌得七葷八素,被激湧的暗流給衝上水面。

  水潭不是很大,但卻也有幾丈見方。這些生於北方的人,對於水的畏懼,幾乎是天生的,雖然衝出了水面,但心中卻一片慌亂,手在水面之上一陣亂拍,卻根本就起不了多少作用,反而喝水更多。

  元定芳正在慌亂得六神無主的時候,突然覺得手臂一緊,一件極為柔軟的東西纏了上來,嚇得她一陣大叫,但這次卻例外的沒有水湧入口中,正自驚駭之時,只覺得身子已經凌空飛起,當她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便已重重地跌在實地之上,卻不怎麼痛。

  “啊……”又是一聲驚呼。

  元定芳稍稍醒過神來,卻發現在潭邊的一塊青石之上悠悠地坐著一個極為高大的背影,而元方義也在此時跌在她的身旁。

  “啊……”落入譚中的八人—一地被摔在元定芳的身邊。然後元定芳才看到一根極為細小的草藤落在地上。

  一支翠玉笛的兩端斜露面出,明顯的橫放在那人膝上。

  “大恩不言謝!敢問恩公高姓大名,他日有幸定當相報!”長孫敬武最早恢復鎮定,抱拳道。

  “他鄉遇故之,何必匆匆便要告別呢?”那靜坐之人的聲音微微帶有少許的惆悵與落寞,也極為清脆,顯然是個極為年青的人。

  長孫敬武不由得一愕,中雖然焦急,但也不得不出言疑惑地問道:“敢問閣下是……”

  “心若山中石,情在海角邊,醉飲江河水,醒罷亂拂弦。”那人口中輕吟,同時緩緩地轉過身來,露出一張微顯冷漠而又充滿個性魅力的俊臉。

  “蔡風!蔡風!”無權與長孫敬武及樓風月忍不住同時驚喜地呼道。

  “蔡風,你就是蔡風?”元定芳眼中顯現出一絲迷茫的神情,低念道。想到剛才那種讓人心神俱醉的樂音,心中湧起無限的仰慕之情。

  那人微微一笑,道:“錯,錯。”

  眾人不由得一呆,長孫敬武愕然道:“你是絕情?”

  所有人的眼中露出一絲錯愕之色,眼前這年輕人竟會是絕情。絕情不是已經死了嗎?那麼多人親眼看到他死的,難道眼前的人只是絕情的鬼魂?要不怎麼會一個人獨自在這種時候出現在深山野嶺之中?

  “這次倒是對了。”那人很溫和地笑了笑道。

  “你……你是人還是鬼?”元權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人鬼本無別,盡情、盡歡便行,元大管家以為我是人是鬼呢?”絕情好笑地問道。

  “你不是死了嗎?”元方義吃驚地問道。

  “每個人每一刻都是一個新生,每一段流失的歲月都是死亡,生命的終結才是新生寂滅之時,我死了,我也活了,我活著也便若死了。諸位是不是有人來追你們?”絕情淡然一笑,聲音極為平靜地道。

  “是呀,是莫折念生的人!”長孫敬武忙道。

  “你們去烤烤火,把衣服弄乾吧,這里便交給我好了!”絕情極為自信地笑了笑道。

  眾人這才發現不遠處正生著一大堆篝火,這就足以證明絕情不是鬼了。

  “他們人很多!”樓風月擔心地道。

  “如果你們餓了,那裡仍有幾隻未烤的野雞,本來已夠我一個人吃個痛快,現在看來是不夠吃了,你們自己去烤吧,我就不為你們準備了!”絕情毫不在意地道。

  長孫敬武等諸人雖然知道絕情極為了得,但仍然不由得有些擔心。但絕情如此一說,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向那堆篝火旁行去。

  “姐姐,你怎麼還不走呀?”元方又驚問道。然而,元定芳竟呆呆的不知道想什麼想入神了,這時聽到元方義如此一叫,不由得俏臉一紅,幽幽地向絕情打量了一眼,便隨在眾人之後向火堆旁行去。

  “他們全都在下面,沒有被摔死,大好了!”崖上傳來了幾聲呼喝之聲。

  “咦,他是絕情!”崖上緊接著傳來了幾聲駭然的驚呼。

  “他怎麼還沒死?他是絕情!大家放箭,放箭!”

  那立在崖上的人慌忙大呼道,絕情的名字已經深深地印在莫折大提所領起義軍的心中,這幾個人之中更有幾人那日親眼見到了絕情的樣子,這一刻在此荒山野嶺之中遇到,怎不讓他們大吃一驚?想到絕情於千軍萬馬之中,殺莫折大提,獨闖數道關卡的情景,這些人竟不敢下崖。

  絕惰西然一笑,長身而起,若散步觀花一般悠閒自得地向那火堆旁行去,口中卻冷冷地道:“若誰敢下崖騷擾我的雅興,我定叫他見不到明天的大陽!”

  崖上之人大為驚怒,絕情不將他們這麼多人放在眼裡,如此不客氣,豈不叫他們大為驚怒?

  “放箭!”崖頂之人大喝道。

  空中立刻飄滿了勁箭,若蝗蟲一般向絕情的背後射到。

  “小心!”火堆旁的眾人禁不住都駭然驚呼出聲,為絕情捏上一把冷汗。

  絕情卻不屑地一聲冷哼,左手向後虛虛地一抓,那些勁箭竟在空中全都改變了方向,向絕情的手心落至。

  便若絕情的手中有一塊強大的磁鐵一般。

  “滋……”勁箭剛剛沾上絕情的手,便全都倒飛而回,竟然比射出之時的速度更快上數倍。

  崖上之人一陣慘呼驚,軀體不斷飛滾而下。

  長孫敬武諸人不由得一陣駭然,想不到絕情的功力竟達到瞭如此不可思議的地步。

  追兵相繼趕到,近百人士都立於崖上,望著崖下的九人,只有瀑布的喧響是那麼真實。

  “誰要是能將這害死首領的兇手拿住,回去皇上定重重有賞,誰要是能斬他一刀,賞銀一百兩,死活不論!”崖上一名高大威猛的老者喝道。

  崖頂先是一靜,後來全都暴出一陣歡呼,勁箭若蝗蟲般向絕情湧至,而所有的追兵則蜂湧而下,向絕情撲到,聲勢極為驚人。

  長孫敬武諸人全都大驚,心想:“這麼多敵人,以絕情一個人的力量如何能對付?”不由得高呼道:“跟他們拼了,你們保護好小姐和公子!”

  元定芳也兀自擔心但事情既然已到這步田地,擔心也是無用,只能盼望奇蹟的出現……——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7 17:05
第五章仁慈之魔


  奇蹟倒是有,而且很快便己出現了。

  所有的箭落空了,本來全都是對著絕惰飛去的勁箭全都落空了,不是他們的箭法不准,而是絕情不見了,他剛才立足的地方插滿了羽箭,但他的身形的確是不見了。

  這麼突然,使人恍若在夢中一般,但這卻絕不是夢,而是一個奇蹟。一個人的速度竟可以超越箭矢,這的確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奇蹟。

  絕情的速度絕不是誇張,事實上便是如此!

  當絕情再次出現的時候,已離他剛才立身之處有五丈之遠,而與高崖卻只不過六七丈而已。

  “我說過,下崖者死!”絕情的聲音飄入八人的耳中之時,身子己只距高崖兩丈,然後他出手了。

  或許那不能算是出手,那隻能算是玩魔術,沒有人能夠想像得到,他的動作有多快。

  或許,他根本就沒有動過。但誰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剛剛躍下崖來的十人中,有五個被捏斷了咽喉,只不過是在一剎那之間的事。

  捏斷他們咽喉的,是絕情之手!然後,便在另外五人飛速出手的時候,絕情撞入了他們的環圍之中,激湧的氣勁自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湧出,像是颶風掠過,像是沙瀑驚起。

  刀、劍、槍,自他的身體周圍滑過,而他自己卻像是一條滑溜得根本無法掌握的泥鰍。

  驚呼傳出的時候,元定芳很清楚地看到絕情的手是如何捏斷第十個人之咽喉的。她做夢都不敢想像,殺人竟會這般優雅,這般有動感,這般讓人心醉。

  這哪裡是殺人,這分明就像是在拈花,在拂落愛人衣衫上的灰塵,在撫摸愛人的臉,是那麼溫柔那么生動!可這偏偏是最要命的,這樣的死亡,會讓人想到,死者是在受天堂的恩惠和召喚。

  絕情像是在做著一種藝術,一種慘酷的藝術,但絕沒有人會從中體驗到慘酷。或許,殺人本身就是一種極為高深的藝術,本就是一件極美的享受。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包括立在崖上的那一群準備出手之人,絕情的可怕便像是一隻仁慈的魔鬼。

  殺機,並沒有消失。殺戳井沒有停止!絕情在瞬間便結束了十人的性命,但對手卻更多,也更厲害,那十人與之相比起來,只能算是前鋒的一名小卒而巳。

  莫折念生似乎對這次的行動是志在必得,所以派來的人手當中,的確有不少好手,但與絕情相比起來,那卻完全是另一回事。

  高手相爭,絕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的算法,高出一籌,便像是隔了一道江河。更何況,絕情與這些人之間的差距是難以想像的。不過,人多的形式便顯得有些混亂,亂象橫生。

  刀光、劍光、槍影,穿插於人群之中,的確別有一番滋味,每一個人都兇猛異常,重賞之下的勇夫,是拼命的。只要能在絕情身上斬一刀,便能獲得一百兩銀子,這等美事,誰會不想幹?雖然,絕情的凶悍已深入他們的心中,但戰場之上的人們,早已忘卻了生死。何況,絕情那強大的氣勢早已將他們緊緊地罩住,那種要命的殺機,竟像一層浮於虛空的浮冰,冰硬而淒寒。即使所有追兵的殺機加起來,也沒有絕情那由心底升起的殺機沉重。

  絕情只有一人,可卻生出千軍萬馬的氣勢,生出無窮無盡的殺機,緊緊地揪著每一個人的心,緊緊地揪著!

  刀與劍密密地交織著,成一張不透氣的大網,雖然絕情很順利地殺死了最先沖下的十人,也同樣給後者留下了時間,留下了結陣的機會。每個人都深深的明白,單憑一人的實力,那隻會是死路一條!以莫折大提的勇武,以那八大護衛和陸統軍的身手,都無法阻止絕情擊殺莫折大提,像他們這樣的角色,若論單打,更不可能有半點戲看。所以,他們能做的,便是齊心協力,眾志一心,聯手以對。

  這張大網的確是不能夠小覷的,那絲絲縷縷的劍氣,絞碎了虛空之中的每一寸空間,就是絕情也不能若剛才那般瀟灑出手。所以絕情的身形在退,暴退!

  退得那樣怪,像是一條拖著尾巴的長蛇,又像是優雅的蜂鳥,但這畢竟仍是在退!

  退,只退出了五步,五步像是讓人眼中產生了一個錯覺一般。

  退,的確應只能算是錯覺,因為在眾人猶未從退的感覺中甦醒過來之時。絕情的身子又再一次投入那張不透氣的劍網之中。

  一退再進,絕情的身子突然開了花,在西天晚霞的輝映下。絕情的身子組成了一團璀燦無比的奇花。擁有著無限強大、爆炸性的力量,瘋湧的勁氣,以有形的機體向四周綻放、激射,沒有人可以形容那種詭秘的程度。

  元定芳、元方義及元權諸人全都怔怔地看呆了,便像是做了一個美麗的噩夢。一個美麗得讓人心頭喘不過氣來的夢魘!

  那是絕情的劍,絕情也有劍!不,不是劍,是笛子,是那根翠玉做成的笛子。否則,虛空之中所綻放的便不是這種異彩。

  絕情不見了,在這璀燦的奇花之中,絕情已成為這美麗一瞬的一部分,或許就是這美麗的靈魂!

  劍氣瘋射,瘋狂得連樹枝、土石、流水,也全都跟著瘋狂起來,在虛空中激暴成一種放縱的混亂。

  斷劍、鮮血、慘叫、悶哼、人影,更是這寂寞山林中的一場奇景。

  絕情的身子若被輕風所託的風箏,扶搖而上,然後以幾個極為優美的動作,掠向崖頂,就像是一隻歸巢的山鷹。

  崖頂眾人大駭,誰也沒有想到,絕情竟能在這般的狂攻之下仍能抽身而出,並向崖上攻到。

  崖上所立的高手仍多,所有的目光都緊緊地盯著疾衝而上的絕情,在猜測著他將要落腳的地點。絕情的輕功的確已經駭人聽聞,這種飛升,竟可達四五丈高的崖頂之上,在空中可再次扭頭轉向,倒的確是不可思議至極。但絕情不可思議的事情的確是太多了!獨闖義軍的禁地,而力殺莫折大提之舉本就夠駭人了。而他的不死,更是一個奇蹟,這點輕功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刀、劍、槍,再次林立於崖頂,更有甚者,有人躍上空中向絕情擊去,這幾乎是一個必殺的格局!

  絕情手中的翠玉笛,在空中輕顫出一幕優雅的雲彩,向那為首的漢子撲去。

  那人眼露出一絲冷厲而狠辣的光芒,他根本就不看好絕情的這一擊。因為絕惰身體升得如此之高,又在空中轉身,應該是在氣竭之時,絕不可能再造成什麼大的功擊力、而崖頂的好手聯合,若連這樣一個己氣竭之人也擋不住,那根本不用再戰!

  “叮——”絕惰的身子,與空中相迎的第一件兵刃相交。

  絕情的身子奇蹟般的再升而起,跟著便是剩下的兵刃全部落空。

  那與絕情相交的對手,心中大駭,他所感覺到的絕情便像一個可怕的涵洞,他所有的勁氣在與翠玉笛相接之時,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踪,像是被絕情的翠玉笛給吞噬了一般,那是一種極為可怕、也極為難受的感覺。當他虛脫地落在地上之時,絕情的腳尖己經點在一桿長槍之上。

  那槍手臉色一變,當他臉上肌肉扭曲了一下子的時候,絕情的翠玉笛不見了,絕情也不見了!

  絕情的翠玉笛竟在剎那之間消失,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便像是玩魔術、變戲法一般。

  眾人的眼中出現了一柄劍,不是笛,而是劍!真真實實的劍!不知道來自何方,也不知道將去何處。

  一柄劍,吸斂了所有人的目光和心神,甚至每個人的精神都在這柄劍下顫抖。

  絕情已不再是絕情,是劍!劍就是絕情!這柄劍就是絕情,無堅不摧的氣勢,無處不達的意境!

  天和地,再不真實!天和地、山和水,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美夢。眼前的事實,只有一個,便是那柄當空而橫的劍。殺機、殺氣、殺戳,全都凝固於這一柄劍上!

  所有的人口中只有驚呼!

  這是什麼境界?這是什麼劍法?生命與劍意毫無隔閡的融合在一起,這到底是夢還是醒?

  那為首的漢子,此刻他的臉色要多難看便有多難看。他實在太小看絕情了,他也實在對武學之道認識得大薄淺了。這種全不以常理的變化,便是他做夢都不可能想像得到。

  人劍,人便是劍,天地萬物,何不能為劍?當那為首漢子的刀在手中還未完全擊出之時,便已經感覺到額上一絲涼意。

  這是他最後的一點感覺,的的確確,一個已成兩半的人,已經再也無法感受到任何的痛苦了。

  刀折,人亡,腸斷,血濺!

  劍不再是劍,絕情仍在,玉笛仍在。只是那自天地山川之間所凝的氣勢仍未曾絲毫有減。

  所有人都像是剛剛自夢中醒過神來一般,呆呆地立成了山林間的一片木樁。

  血腥在飄散,瀑布的水響猶自震耳欲聾,但人聲卻盡滅,甚至連呼吸之聲都變得小了。

  所有的人,目光全都凝於絕情的身上,所有的人都靜靜地感受絕情身上所散發而出的氣勢。

  那種大川高山般的壓力自每一個人的心頭升起。

  這簡直不是一個人可以做到的,而絕情卻做到了。

  沒有任何人敢再懷疑絕情殺人的本領。沒有任何人不為絕情剛才那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招所震懾,只是沒有人頂禮膜拜而已。

  “你們還想繼續留下來找死嗎?”絕情的聲音便如一陣冰寒的霜雪覆於所有追兵的心上,使他們全都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所有追兵全都從夢中驚醒過來,不由自主地望瞭望自己手中的兵刃,望瞭望地上的屍體和鮮血,再相互望了一眼,每個人的眼中都充滿了懼意,沒有人敢想像能否擋得住那狂野而恐怕的一劍。

  “你們全都給我滾回去,告訴莫折念生,就說人是我絕情所救,若是誰敢再來騷擾的話,定叫你們一個個像他們一樣!”絕情說完指了指地上的屍體,冷冷地道。

  那些人全都愣愣地站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但誰都知道,若再戰,只能是無謂的犧牲。

  “還不快滾!”絕情冷喝道。

  那些人相視望了一眼,忙扶起地上的傷者,繞過絕情驚懼而倉惶地逸去。

  崖下仍是一片狼籍,那第二組攻擊絕情的人全都微微受了一些小傷,卻並無大礙,剛才絕情的那一式他們自然也看得很清楚,也只得不甘心地逸走了。

  近百人的追兵,在片刻之間皆已逃走,只剩下地上的一片狼籍及血腥味極濃的氣息。

  長孫敬武諸人神色間露出無比驚佩之色,更有著無限的歡喜,絕情的處理方式達到的效果,的的確確超出了他們的想像,一種絕處逢生的感覺,讓他們狂喜不己。

  絕情步子極為輕鬆地自崖上走下,每一步都似乎是踏著瀑布的節拍而行,更讓人有一種發自心裡的震憾。

  “少俠真乃神人,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世間竟會有如此超凡的劍法!”元權由衷地讚歎道。

  “我長孫敬武佩服的人只有一個,現在看來又要多加一個了!”長孫敬武誠肯地道。

  絕情苦澀地一笑,卻並不回答,緩緩地坐到地上,不言不動,行起功來。

  眾人不由得大驚,在火光的掩映之下,絕情的臉色蒼白,小腹之處的衣衫卻被血水染紅。

  “公子,你受傷了?”元定芳關心地問道。

  “小姐不要打擾他,讓他休息一會兒!”樓風月靜靜地道。

  篝火越燒越旺,在絕情從入定之中醒來之時,那幾隻野雞己經烤得香氣四溢,不過相較來說,似乎少了些。

  “絕公子,你醒了,你沒事吧?”元定芳驚喜而又關切地問道。

  絕情淡淡地一笑,道:“我沒事,只不過是剛才用力太甚,使舊傷復發而已!”

  “絕公子,外面都傳聞你被莫折念生給害死了,原來那是假的。卻不知你怎麼會在這裡呢?”長孫敬武高興得有些語無倫次地問道。

  “這事說來話長,反正結果便是這樣,其它的一切都不大重要,對嗎?”絕情平靜地笑了笑,反問道。

  “這倒也是!”長孫敬武嘿嘿一笑道。

  元方義與元定芳都是一臉仰慕地望著絕情,怎麼也想像不到眼前的年輕人會有那般可怕的武功,若非親眼所見,倒覺得他只不過是一個溫文爾雅的書生。

  “公子為何不回歧州府內?若是公子在歧州府的話,想來莫折念生那小子也不會這般猖狂了!”元權感嘆道。

  “山野之人,對那種行軍作戰並無興致,就是我在歧州城又能如何?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總不能敵過千軍萬馬,元都督鎮守歧州,也不一定便會害怕莫折念生。”絕情淡淡地道。

  眾人一陣沉默,誰都知道,莫折念生的厲害之處,比之莫折大提有過之而無不及,否則也不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可以扭轉整個劣勢,勢如破竹般地攻近歧州城,莫折念生的勇武的確讓人心頭生畏。

  絕情緩和的一笑,道:“想必,這幾隻野雞不夠吃,我去潭里抓幾條魚來!”說著立身而起,抓起一根火把便向潭邊行去。

  “我也去!”元定芳竟出乎眾人意料地立身而起,呼道。

  “哦,姑娘也有如此興致嗎?”絕情扭頭含笑問道。

  “我,我想看你怎麼抓魚。”元定芳俏臉微紅,囁嚅道。

  “如果姑娘想看的話,不妨幫在下持一下火把吧。”絕情並不在意地遞過火把,極為輕鬆地道。

  “我也去,我也要看你怎麼捕魚。”元方義呼道,同時也拿起一根火把緊隨而去。

  眾人望瞭望眼下這三個少年人,心頭不由得泛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絕情極為悠閒地踱步至潭邊。

  潭水清澈異常,雖然那瀑布自高處俯衝而下,但水中的游魚,並不會在激流之中生存,而是在水潭四周的活水之處游動。

  黑夜之中的潭水呈一種幽藍之色,在兩根人把的映照之下,水波便像是閃爍的魚鱗一般,美麗異常。

  絕情的目光銳利至極,水中的游魚根本無法逃出他的視線,但元定芳與元方義卻只看得見一潭碧幽的水光。

  絕情望了兩人一眼,笑道:“夜裡捕魚的確是有些難度,對於漁人來說,只有靠網捕捉,在這深水潭之中,就是魚叉也很難有效果,不過,這種魚的味道卻極為鮮美,幾可與黃河鯉魚相媲美!”

  “你吃過黃河鯉魚?”元定芳奇問道。

  “自然是吃過,激流中的魚比死水中的魚要多幾分鮮美和嫩滑,這水潭中的水一年四季都不停地衝擊著,使得這片水域的水流極活,這些魚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幾乎是在水中活動,所以它的身子也可算是活肉,自然更鮮美了!”絕情說著抓起地上那根山藤。

  在元定芳與元方義的眼中,那根山藤便像是一條復活的靈蛇在虛空之中翻捲,然後破水而入,水波不驚。

  山藤輕顫,水中一陣“嘩”響,山藤破水而出。立時,長藤的一端竟奇蹟般地串著了四五條一尺來長的大魚。

  元定芳和元方義同時一聲驚呼,他們根本就看不懂絕情是怎麼把魚刺上來的,那根山藤,竟可以將魚身刺穿?想到精彩之處,二人忍不住大聲叫好。

  “太神了,怎麼會這樣呢?”元定芳驚奇不已地道。

  “沒辦法,這些魚的嘴巴都長在身上,恐怕是餓壞了,見了山藤也要咬著吃,便這樣上鉤了。”絕情笑道。

  “你怎麼知道魚在哪裡?水底下這麼黑。”元方義奇怪地問道。

  “魚是自己上鉤的嘛,何必要我知道它在哪裡呢?”絕情打趣地道。

  兩人不由得一呆,愣愣地傻笑了一陣子。

  “別愣在這兒了,我想這些魚夠吃了,走吧。”絕情提醒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7 17:06
第六章涉入江湖


  凌通趕入村莊,只見四處血跡殷然,蕭靈舉著火把緊緊地跟在他身後。

  夜色已經很深了,村中很寂靜,唯有像徵著獵村的一棵古老大樟樹之下,每人映紅了天幕。

  凌通知道,村中人正集合在樟樹之下,這是為死者送行的儀式。凌伯的屍體也在這里火化,然後再送入山中掩埋。

  凌通的心不由得拉得很緊,死者究竟是些什麼人呢?蕭靈的眼睛卻濕潤了,她最後一個可以依靠的人也離他而去,將她丟在這陌生的他鄉異地,怎不叫她悲從中來呢?

  凌通聽到蕭靈的飲泣之聲,立刻明白她的心情,不由得伸過手來拉起了她的小手,憐惜地道:“不要傷心,還有我呢,你便將我當作是你哥哥吧,我一定會送你去江南的!”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蕭靈忍不住心酸地問道。

  凌通一愣,想了想道:“因為你是個可愛的小女孩,我便對你好哆!”

  蕭靈見凌通說得那般真誠,忍不住又眼淚“嘩啦啦”地掉了下來。

  “不要再哭了,好不好?你一哭,我就想哭,一個大男人哭起來多不好意思?你別讓我出醜好嗎?”凌通用衣袖擦了擦蕭靈的眼淚道。

  蕭靈果然止住哭泣,有些怯怯地隨在凌通的身後,向那老樟樹下行去。

  “通通,通通回來了!”老樟樹下傳來一陣驚喜的歡呼。

  “通兒,你沒事就好,快來向幾位叔嬸行個禮!”

  凌躍一見凌通仍是活蹦亂跳的,心下大喜,忍不住有些激動地喚道。

  凌通見父親身上纏滿了紗布,母親在一旁神情憔悴,卻並沒有什麼大礙,心中稍定,乖巧地喚了聲:“爹、娘,可把孩兒擔心死了!”說著拉著蕭靈擠入了人群。

  “我們還一直在擔心你,翠花說你與一位老先生一起回來,可是後來,我們只見到老先生的遺體,還以為你也被惡賊害死了呢!”吉龍搶著道。

  凌通望了他一眼,見他肩頭兀自流著血,想到蕭隱城之死,不由得嘆了口氣道:“若非這位老爺子捨命相阻,只怕我真的是見不到爹娘了。”

  眾人想到那些賊人的凶狠,不禁仍然心有餘悸。那些人的厲害實是超出了他們的想像,若非依仗樹林的機關埋伏和山洞之類的,只怕根本就不能防守得了賊人的進襲,而凌通只不過是個小孩,如何能夠與那些賊人相抗衡?是以眾人都以為凌通會遭到毒手。可此刻見凌通活蹦活跳的出現在大家面前,雖然受了傷,也的確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而凌通說是蕭隱城捨命相救,自然信而不疑。但卻為蕭隱城的死而微感黯然,也有種說不出的感激。

  凌通愣了愣,一把拉過蕭靈,介紹道:“這是老爺子的孫女蕭靈,老爺子臨終前,叫我好好地照顧她,大家就叫她靈兒好了。”

  眾人這才注意到這清秀而氣質高雅的小女孩,只是此刻眼角的掛著兩行淚珠,讓人憐惜萬分。

  凌二嬸更是充滿了憐愛地伸手輕撫蕭靈的秀發,憐愛而傷感地道:“閨女,你別傷心,就當這裡是你的家好了,今後若有什麼事情就跟大媽說,大媽和這裡的鄉親都會幫助你的。”

  蕭靈禁不住拉緊了凌通的手,眼淚“嘩啦啦”的便掉了下來。

  “靈兒,別哭,我娘說得對,你就當這裡是你的家好了,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凌通安慰道。

  “靈兒不要,靈兒要回家……”蕭靈忍不住哭出聲來道。

  眾人不由得相視愕然,卻不知這小姑娘的家在何方,但感對方乃是凌通的救命恩人之孫女,誰也不會怪她。

  “通通,這閨女的家在哪裡呢?”喬三忍不住問道。

  “她家是在南朝杭州西子湖邊!”凌通回應道,神色間有些遲疑地望著喬三。

  “什麼?她是南朝的人?家在西湖?”凌躍駭然問道,像是聽到最稀奇之事一般。

  “哇,這麼遠,怎麼去呀?”吉龍和眾村民都附和道。

  喬三的眉頭微皺卻並沒說話,隱隱地知道這之中定有別情,否則對方怎會自那麼遙遠的地方來到這兒呢?

  凌通咬了咬牙,捏緊蕭靈的手,堅決地道:“靈兒別哭,我會讓你回到家中的。”

  蕭靈這才勉強收住了哭聲,卻仍是傷心欲泣之狀。

  “閨女,你先去休息休息好嗎?我看你是累了。”

  喬三溫和地道。

  凌二嬸疼愛地吸道:“閨女,跟大媽來!”

  蕭靈也的確是累了,卻仍向凌通望瞭望,似乎這麼多人之中,她惟一可以依靠和相信的人是凌通一般。

  凌通心下一片黯然,也微有些感動,更湧起了男人天生的俠義心腸,不由溫柔地道:

  “靈兒,你先去休息吧,我明天再來找你。”

  蕭靈這才默默地跟在凌二嬸身後行去,不時回頭望望凌通,倒有種生離死別的感覺。

  “通通,你先向幾位叔嬸上幾炷香,磕幾個共吧。”凌躍吩咐道。

  凌通含淚拜過之後,想到幾位平日與自己相處極好,又極疼他的人,卻在一日之間就不能重聚,禁不住湧起了滿腔的仇恨,問道:“三叔,那些惡賊是你們趕跑的嗎?”

  “不是,是你鴻之哥帶了官兵從小道趕到,這才將賊人殺退,他們正去追擊賊人了。”

  喬三道。

  凌通不由得向翠花望瞭望,翠花卻搖了搖頭,顯然是劍痴並未出現。但既然官兵已到,自然是更為放心,也只有官兵才能使這群流匪害怕。但他禁不住又想起管嚴那批人,那些人也被殺了嗎?

  “點火吧!”喬三強壓住悲憤,有些無力地道。

  眾人全都黯然淚下,大樟樹下一片淒慘。

  喬三向吉龍吩咐道:“去準備一些酒菜,明日招呼那些官爺!”

  吉龍點了點頭,道:“我待會兒立刻去辦!”

  火光下,眾人再次陷入沉默。

  “能請得田宗主光臨,可真是天之大幸聽!”昌義之與韋叡同時歡顏道。

  “二位太過客氣了,我們三宗本可說是同氣連枝才對,今日能再次相會,確有一種過境滄桑之感,還得感謝祝宗主的一番美意!”金蠱神魔悠然一笑道。

  祝仙梅很冷靜地坐於一旁,那斗篷依然未曾摘下,並不能看見她面部的表情,但誰都可以感受到她內心的歡慰。

  “今日,有田宗主相助,天下又有何事不可成?這真是太好了!”韋叡歡聲道,旋又記起了什麼似地問道:“那麼徐家的小輩便不用去廢心哆? ”

  “不,徐家之事依然要辦。要說到當世醫道之精,當然無人能與陶弘景相比,但徐家的醫道也絕不能小覷,徐文伯那老匹夫的醫術連我都得敬他三分。更何況,徐家世代行醫,其家中藏藥是外人難以想像的,就是皇官藥庫之中也不一定會比它全面,若由徐家這個內奸出面的話,我們所需要的任何藥物便容易得多。目前誰也不知道蔡傷所下是何種毒藥,也許,所需的藥物會很難尋得,但有徐家這一著伏兵,許多難題,便能迎刃而解!”金蠱神魔淡然道。

  昌義之不由得驚奇地向祝仙梅望了一眼。

  祝仙梅一聲輕笑,道:“二位不必驚訝,這之中的細節,我早對田宗主講過了。所以,他對這之間的事情很清楚,你們不必再費神重複了。”

  “如此更好,那便省了我們許多口舌,既然田宗主如此說來,那麼徐府的事便依舊進行下去了。”韋叡悠然一笑道。

  “辦這件事情的人是誰?”祝仙梅平靜地問道。

  “石泰斗!”韋叡自信而又有些欣慰地答道。

  “嗯,年青一輩中,他的確是個了不起的奇才,有他辦事,我便放心了!”祝仙梅語氣之中多了幾許讚賞的調子。

  昌義之也“呵呵”一笑,道:“這年輕人的確與眾不同,韋兄有如此弟子,倒真讓我好生羨慕,花間宗有繼了!”

  韋叡忍不住得意地一捋鬍鬚,嘿嘿一笑道:“泰斗這孩子的確讓人感到很欣慰,能有今日之成就,也的確不是僥倖得來。當初,我所選擇的一百名根骨極好的童子,在我的訓練之下,能夠過關的,只不過十餘名而已,而最先闖出'十八層地獄'的人,卻是這一個當初我認為資質最差的,他足足比第二個闖出'十八層地獄'的青年早上兩年。這幾乎是一個不可能的奇蹟。就是老夫當初入門之時,闖出'十八層地獄',也花了十六年,而他卻只花了十四年半。單憑這一點,他已足夠有實力問鼎江湖了!”

  “哦,這一點,我倒沒有聽韋見以前提起過,聽說有史以來,本門中人闖出'十八層地獄'的,最少也得用十五年,卻想不到泰斗居然能創出這樣一個 例,倒的確是可喜可賀,他日之成就定會在韋兄和我們之上了!”昌義之笑道。

  “昌兄客氣了,現在的天下,應該讓年輕人去闖了,我們都已經老哆,壯志雖存,但雄心可不若當初哦!”韋叡笑道。

  “韋宗主客氣了,二位應該說是老當益壯啊!”金蠱神魔笑道。

  四人不由得全都開懷地大笑起來。

  稍頃,昌義之聲音變得沉重地道:“不知幾位宗主曾聽說過《長生訣》這個名字沒有?”

  “《長生訣》?”金蠱神魔和祝仙梅全都驚問道。

  “不錯,正是《長生訣》!”昌義之補充道。

  “我聽說《長生訣》乃是當年黃帝的師父廣成子所著的一部奇書,得者可修成正果,榮登仙界,難道世間真的有這部奇書的存在?”金蠱神魔駭然問道。

  “田宗主所言的傳說的確是廣為人知,我也曾聽說過!”祝仙梅補充道。

  “那並不是一個傳說,而是一個事實。事實上,世間的確有那部奇書的存在。當年宋武帝劉裕曾獲此奇書,卻並未悟透其中奧妙。相傳,宋武帝之書是為葛洪所遺,葛老神仙就曾悟出此書之中的一部分奧秘,終能達至羽化飛升之境。據聞,葛老神仙也並未完全悟透這部奇書,否則,便是他的軀體也可隨之而去。當然,這只是傳言,而這部書的確一直存在。而且當年一直存放於皇官的寶庫之中,直到宋明帝之時,這部寶書便不翼而飛,明帝昏庸,也不知寶書的重要性,並未就此追查。但後來,有人探得,這部奇書卻是落在北魏廣靈劉家的手中,沒有人能夠破譯出其中的奧秘,當靖康王蕭正德引北魏之兵攻梁時,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廣靈劉家竟然願與他聯姻,而且答應以這部奇書作為嫁妝!”

  昌義之認真地道。

  “昌護法是怎麼得知這個消息的?”金蠱神魔和祝仙梅不由得異口同聲問道。

  “這消息的來源是鄭王及劉家的秘探,應該說是準確,而鄭王與我更是來往極為密切,他和靖康王有隙,更想得到此奇書,叫我為他定計。因此,這之中的情節我了解的比較清楚,才會得知《長生訣》可能會作為嫁妝來梁!”昌義之認真地道。

  “哦,如果《長生訣》傳聞屬實的話,豈不是和本門的十卷《天魔冊》相媲美嗎?”祝仙梅極有興致地道。

  “何止與本門的《天魔冊》相媲美,若是能全部悟出《長生訣》之上的奧秘,便可以長生不老,永登仙界,與天地同壽。《長生訣》乃道家至寶,其上自然記載著道家最為高深的武學。廣成子、黃帝都是上古之神,全源自這部《長生訣》,可見其中的奧秘有多麼讓人難以想像,只要能得《長生訣》,就是我們當中之人,誰能夠悟通一小部分,要像葛老神仙一般,羽化飛升,並不是一件難事。當年祖師爺不是也曾練成了《天魔冊》之上的絕學嗎?

  但,仍然不是葛老神仙的對手,才會退隱幕後,可見,《長生訣》的確有其神妙之處。”昌義之正容道。

  聽到長生不老,祝仙梅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異樣的光彩,當初魔門祖師爺敗於葛烘之手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數百年來,魔門最忌的也便只有那麼幾個人,道教的葛洪,後來佛門中的有慧遠,道安也曾是他們的強硬對手,但敗得最慘的卻是佛魔之爭,慧遠竟將魔門逼得四分五裂,魔門中人只得逸散於四處,絕頂高手,在這一役之中,幾乎盡喪。

  花間宗的老宗主更設置十八層地獄,只有憑實力衝出十八層地獄的人,才有資格立於世上,才有可能與佛門一較長短。為了對付佛門,他們對這些後輩弟子的訓練,幾乎是滅絕了人性的,沒有人能夠想像十八層地獄之中的艱苦與陰暗,往往數百名根骨極好的少年,在訓練之中,只有幾人能活著闖出十八層地獄。有些人甚至終身老死於十八層地獄之中仍無法闖出,其它各宗的訓練也同樣是非常人所能夠想像的。除了烈火宗遠在毛烏素沙漠,對進取中原之念不強之外,其它各宗都極具野心。因此,這幾宗所出的高手也便多得多,烈火宗已漸漸變得有些末落,關外十度說起來都是高手,但與韋叡、昌義之等人相比,又相差了兩個級別。

  葛洪可以說是道教的一代宗師,其功力之高絕不容置疑,若連他也只不過習得《長生訣》上的一部分武功,那麼《長生訣》上的武功將是多麼不可思議!是以,昌義之說《長生訣》勝過《天魔冊》並沒有人反對,而且每一個人都為之動心了。沒有人會不想長生,沒有人會不為自己的生命擔心,死亡永遠都是一個難以闖過的關卡。對於任何人,死亡都是一種難以抗拒的災難。特別像他們這一幫權重且野心極大的人物,生命猶讓他們覺得寶貴,值得迷戀!

  “他們將何時行動?”祝仙梅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的激動問道。

  “鄭王早就在行動,是我給他安排的,計劃以假親相迎。到時候,只要拖住靖康王的人馬,他們便能以男方的身分接過劉家的女兒,同時準備在半途之中對女方的送親隊伍進行伏擊,製造一個新娘被搶的假象,而所有的參與者,都不可能留下話口。那時候,靖康工死無對證,且更不敢明目張膽地鬧翻,畢竟,與敵國通婚並不是一件好事。劉家之人也同樣會是如此,若是他們這次太過張揚,只會讓北朝認為他們有叛亂之心,那麼,他們在北朝中的基業便會毀於一旦。因此,這幾乎是一個不怎麼冒風險的計劃,而靖康王也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昌義之緩緩地道。

  “哦,如此一來,這一切就變得極有意思了!”金蠱神魔好笑地道。

  “的確是如此,這樣也就好辦得多了。”祝仙梅極有興致地道。

  韋叡雙眼閃爍著異彩,興奮地道:我們大可讓鄭王也弄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以,讓他們把這筆胡塗帳全都記在靖康王的身上,兩人去大鬧上一番!““韋兄有什麼好計劃嗎?”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韋叡的臉上。

  “昌兄不是說,這一切是由你安排的嗎?既然是這樣,你大可對劉家的嫁妝稍稍留意一些,便可知道《長生訣》是否在其中。你派屬下心腹加入迎親的隊伍之中,以這些人的身手要查看一些東西,還不輕而易舉?

  我也可派後起之秀同去,若東西在嫁妝之中,我們來個順手牽羊,誰還能查出個什麼來。那麼以後兩虎相爭,為的只不過是一件完全沒有特殊意義的嫁妝,豈不好玩?“韋叡笑道。

  “韋見所言雖是,但韋見卻沒有想過,《長生訣》乃是一件稀世之珍,劉家怎肯放在那些嫁妝之中?就算是,這樣一小本書,也是極為難尋的,你們也千萬別小看了劉家,能成為北魏幾大家族之一併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也許,他們與爾朱家族相比較起來,尚有不及,可誰也不能小看他們,劉家中的高手必定極多,也一樣很可怕!這次送親雖然不敢大肆宣揚,可絕不會把它當作一件小事去做。大家想想,劉家為什麼會把女兒嫁給靖康王?我想其中的原因可能極多!”金蠱神魔平靜地分析道。

  眾人全都一愣,凝目望瞭望金蠱神魔,作深思之狀。

  “田宗主是說劉家別有用心?”祝仙梅嬌聲問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7 17:06
第七章仙訣引魔


  金蠱神魔溫柔地看了祝仙梅一眼,悠然道:“大家不要忘了,北魏的實力並不比南朝弱,北魏雖然在此刻是一片混亂,朝中腐敗至極,但厲害人物仍有很多,若元融、李崇、盧家之類的人,四大家族中除劉家外還有叔孫家族,叔孫怒雷那老傢伙更不是好惹的,就是爾朱榮也得敬他三分。叔孫家族之中的年輕一輩也有不少厲害的角色。元家更是根深蒂固,其內高手如雲!世道是亂了一些,戰爭的烽火四處揚起,這對送親有利也有害,從北部廣靈至江南,數千里之遙,就是再怎麼隱秘,也無法瞞得過北魏朝廷的耳目,北魏朝廷豈有不插手之理?而劉家智者絕對不少,他們豈會不明其中輕重?豈會做這種蠢事?豈會想不到這樣的後果?”

  “對,我們竟一時被《長生訣》給迷惑了。的確,田宗主所言都是無法避免的,那他們怎會做出這種蠢事?幸虧田宗主 提醒!”韋叡有些恍然道。

  “不錯,這種後果,只會讓劉家無法立足於南朝,如此嚴重的後果,除非他們想要舉家遷至南朝!”祝仙梅附和道。

  “哪是不可能的。劉家能成為北朝四大家族之一,其實力在北朝扎得極深,無論是朝中朝外,都有他們的勢力,更因為他們經營了一些比較重要的行業,即使想要舉家遷至南朝,也至少要有十數年的準備過程,否則,就算北魏不去管他們,他們搬到南朝也只有寄於別人的屋簷之下,更得從頭再來,這一點相差卻是極遠極遠。南朝雖然近幾年變化極大,但與北朝的資源相比,仍然差距較大。在南方,很多地區都仍是一片荒嶺,或原始的人,用牛都不會,刀耕火種。而在北方,卻是糧源充足,在戰火連綿之中,繁華之地仍是處處可找。在北朝像擁有劉家這般實力的家族,就是四方的起義軍也不敢對他們太過得罪,他們在北方的收入至少是日進斗金,怎會放棄北方那塊寶地而入南朝來墾荒呢?再說劉家也有不少用兵良將,三軍未動,糧草先行,若連這一 都不明白,那還稱什麼良將?因此說來,劉家是絕不會在這個時候舉家南遷的。”金蠱神魔斷然道。

  “田宗主所說極是,那他們又有什麼陰謀呢?難道他們嫁女只是一個幌子?”昌義之皺了皺眉頭道。

  “既然劉家這般有持無恐的不怕朝廷追究,那定是有問題。且不說朝廷,單說北魏四大家族都是鮮卑貴族,若是知道劉家有預留後路之心,還會容他劉家列入四大家族之中嗎?還會有他劉家的好日子過嗎?因此,據我估計,北魏朝廷和四大家族之間,早已經知道這件事,亦或是北魏朝廷精心策劃的一手好戲!”金蠱神魔雙目中閃過一絲自信的神色,肯定地道。

  “此話怎講?”祝仙梅若有所思地問道。

  “祝宗主是聰明人,一點便通。試想,為什麼劉家會選中蕭正德?那是因為蕭正德確有反叛之心,更是野心勃勃,卻又是一個極為糊塗之人。蕭衍立他為太子,又廢他這個太子,他豈會不記恨於心?當初引魏攻粱已經很明顯地表露出他對蕭衍的不滿,這種皇族之間的矛盾已經深種,只是缺少一個火種而已,只要有一個火種,梁朝皇族之間定會有一次大火拼!

  而這正是魏人所期盼的。北魏境內已經夠亂的了,破六韓拔陵已經戰死,六鎮的起義軍降魏,但這些起義軍和難民安置於冀(今河北翼縣)、定(河北定縣)、瀛(河北獻縣)三州就食,而起義軍的活動並沒有就此停止,反而讓這三地及附近各處變得亂了起來。且柔然王阿那壤的鐵騎將北六鎮踏得狼籍一片,雖然後因告急而退,但六鎮在這幾年之內,卻是難以恢復生氣,難民只會讓北魏頭大。

  更何況,西有胡琛、万俟醜奴、赫連恩、莫折念生鬧得不可開交,讓北魏暈頭轉向。而秀容川的伏乞莫於仍然極為頑強,胡人起義雖已接近尾聲,但仍然有可能複燃,這使得北魏無力南行,更害怕南梁乘虛而入,落井下石而北伐。自然,要想盡辦法使南梁無力北伐,讓北朝有緩上一口氣的機會,那就是讓南梁也若北魏一般,亂上一通,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讓南梁皇族之間發生矛盾,政局難穩。而劉家或者說是北魏及四大家族,都看出了靖康王和大子之間的矛盾,而清康王當年引魏攻梁,雖然蕭衍有意包容,不治其罪,但卻已激起了皇族之間的怨憤,只是礙於蕭衍,而不能直表而已。蕭正德雖不是什麼極為精明之人,但這一點自然還是很清楚的。因此他想得到《長生訣》,卻沒想到這部《長生訣》正是一點火種,引起皇族糾紛的火種!為什麼鄭王會知道有《長生訣》的存在?因為這本身就是一個極為精妙的計劃,或許事情比我想像的更為複雜,也不為奇!“金蠱神魔滔滔而談,卻讓三人驚得咋舌。

  “經田宗主如此一分析,看來這的確是一個陰謀。

  好深沉、好陰毒的計劃,想不到劉家會如此深沉,我們差點被他們耍了!“昌義之驚詫地惱罵道。

  “是呀,劉經天這老匹夫想來定是得意死了!”韋叡氣惱地罵道。

  “哈哈,兩位何必為此而生氣呢?他們有這樣的計劃,我們難道就會怕了嗎?這豈不是正好讓我們有大展身手的機會?本門到目前為止,蕭家皇族之人大多,兵權大散,若是讓他們大亂一陣子,豈不是正好合我們味口?也會省去我們許多的麻煩,又何樂而不為呢?”祝仙梅甜甜一笑道。

  “祝宗主所說得極是,只有亂中投機,才能成就最後的勝利。不過,我們也可以一舉多得!”金蠱神魔陰陰一笑道。

  “一舉多得?”祝仙梅和昌義之三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不錯,我們大可一舉多得。既然劉經天這老匹夫是有意火燒南野,而《長生訣》正是火種,也定不會不將這火種不送來。這樣,《長生訣》作為嫁妝,定也不假,只是一定藏得極為保密,知情的人也許只有新娘一人。但只要他們將《長生訣》帶來,我們便會有機會拿到。只是這可能要花費一翻功夫而已。其實要使他們皇族內亂,也不一定是非要這《長生訣》才湊效,我們只要讓他們在這迎親、送親的途中互戰,而又讓雙方都明白對方是誰之時,再來一個漁翁得利,順手將新娘和《長生訣》擄走。如此一來,他們便會互相疑神疑鬼,其矛盾也會很輕易被激發,這豈不是一舉多得?”金蠱神魔微微有些得意地道。

  “田宗主所說雖然有理,可是我們如何能夠找到那本《長生訣》呢?”昌義之反問道。

  金蠱神魔得意地一笑,道:“其實這事情並不是很難,我們若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擄走新娘,只要再加上幾個小動作和幾句話,便會讓這些糊塗蛋不分東南西北,而我們只要安排妥當,將所有的嫁妝全都搬回來,包括新娘在一起,一樣不缺,你們以為還會不會找不到《長生訣》?”

  “哦,若真是這樣的話,那的確有可能,但這之中只怕很困難!”祝仙梅沉吟了一下道。

  “祝宗主放心,這根本就沒什麼困難可言,我派出一個人,只要你們再派人與之配合,這一切定會馬到功成!”金蠱神魔自信地道。

  “一人?”三人不由得同聲驚問道。

  金蠱神魔得意地一笑,道:“對!一人!”

  “絕情?”祝仙梅駭然驚問道。

  “絕情是誰?”昌義之與韋叡見祝仙梅如此驚駭,不由得好奇問道。

  祝仙梅吸了一口氣,注視著金蠱神魔,疑惑地問道:“絕情不是已經死了嗎?”

  “沒有,絕情是不可能這麼容易便死掉的,我已經感應到了他的存在。的確,中間有四五天我無法感覺到他的存在,我也以為他死了,可是後來,我知道他又活過來了,而且現在已經完全康復了!”金蠱神魔的神色間竟變得有些溫柔地道。

  “你能感覺到他的存在?”祝仙梅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不錯,我不僅能感覺到他的存在,還能夠用心去召喚他,無論他走到哪裡,只要他沒死,我就能夠召喚他,而他更會感覺到我的存在,甚至知道我在哪裡,絕不會找錯,因為他的心神和靈魂之中已經融入了我的思想!”金蠱神魔極為得意地道。

  昌義之與韋叡兩人不由聽得有些糊塗了,更有些不明所以,懷疑地問道:“絕情到底是什麼人?”

  “絕情乃是我新煉製出的毒人!”金蠱神魔並不隱瞞地道。

  “哦,田宗主居然煉出了毒人,真是可喜可賀,實乃我魔門之幸呀!”韋叡歡喜地道。

  “兩位尚不知道,這絕情在北朝的確是大大的露臉了,獨身刺殺莫折大提,進出如入無人之境,迫使羌人和氐人的義軍後撤三百里,己是北朝名噪一時之人。”

  祝仙梅嬌聲道。

  “哦,看來我們兩人是坐在屋子之中養尊處優太久了,連北朝發生了這麼一件大事都沒弄明白,真是慚愧!”昌義之不好意思地笑道。

  “那絕情何時能來呢?”韋叡又問道。

  “大概一個月之後便可以抵達這裡!”金蠱神魔肯定地道。

  “田宗主準備讓絕情一個人單獨行動?”祝仙梅疑問道。

  “是呀,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更何況劉家和鄭王、靖康王的屬下,也有不少高手,一個人出手,只怕會弄巧成拙,那可就讓計劃付之東流了!”昌義之有些擔心地道。

  “人多了反而會礙事,你們想想,劉家肯嫁女以亂南粱,這所嫁的女子定不簡單,也絕不是凡俗可比,否則就算有《長生訣》這火種,而劉家的女兒卻讓人失望的話,也不可能在靖康王面前耍什麼手段。他們安排這樣一個女子在靖康王的身邊,很可能是要靠此女來媚惑蕭正德,慫恿蕭正德。若是一般的女子,恐怕絕對無法達到理想的效果。劉家所嫁之女定不能小覷,對於這樣一個女人,想要從地的口中探出什麼消息,絕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用硬的方法可能很難得出結果。因此,我想採用的乃是英雄救美之計,動之以情,讓她自己主動說出來,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我們可以一邊解決蔡傷的問題,而一邊解決《長生訣》的問題,相信這一切都會很順利的!”金蠱神魔極為自信地道。

  祝仙梅見昌義之和韋叡兩人的神色猶有些驚疑不定,不由得出言道:“二位請放心,既然田宗主如此有把握,相信定不會有誤,更何況,我在北朝之時,自爾朱家族之中探得口風,說田宗主的絕情竟會讓爾朱榮忌憚,而且絕情與爾朱榮交過手,其武功之強,連爾朱榮也無法完全占得先機,只怕當世之中真的只有爾卡榮與蔡傷兩人堪作他的對手了。辦這點小事,只不過是劫走一個女子,相信不會有多大的困難,只要到時候,我們能夠小心安排,便若田宗主所說,一切都會很順利的!”

  昌義之和韋叡兩人仍是懷疑地望瞭望金蠱神魔,顯然不敢相信絕情能讓爾朱榮忌憚,天下只有蔡傷和爾朱榮兩大高手堪成其敵!

  金蠱神魔顯然也明白他們兩人的意思,不禁自豪地笑了笑,道:“祝宗主說得併沒有錯,也並沒有誇張,這次我所煉製的毒人,已經突破了祖師爺的那些弊病,這是一種全新的形式,毒人完全可以保留自己的思想和意志,但他以前所有的記憶卻是十八層地獄之中的情節。就是他以前最親最親的人,他也不會認識。這種毒人再不是那種渾身是毒的低級毒人,他和正常人並沒有很大的區別,區別只在於他的生機比普通人要強上百倍,他的肌理修復速度更是超出人的想像,更重要的卻是,他至死絕對服從主人的命令!”

  昌義之和韋叡不由聽得瞠目結舌,但仍有些不解地問道:“雖然如此,但天下間又有幾人的武功可以達到蔡傷和爾朱榮那種境界呢?就是'啞劍'黃海,也不能與蔡傷、爾朱榮相提並論!”

  “我這毒人煉成之後,其功力會比他原來的功力增長 倍,若是黃海的功力增長數倍,試想,蔡傷和爾朱榮如何還能成為其敵手?當然,天下能夠將黃海制服的人,恐怕還只有蔡傷一人而已,就是爾朱榮也辦不到!

  我更別妄想能夠得到這般高手做為我的毒種。其實,我能製出絕情這個毒人,恐怕也只能歸結於天意,若是以平常的想法,我永遠也不可能製服得了這個毒種。因為其智慧和武功,我根本無法與之相比,因此在他被煉製成毒人之後,天下能與之相匹比的,便已經太少了!“

  金蠱神魔有些賣關子似的地道。

  “絕情他到底是誰?”祝、昌、韋三人忍不住同時問道。

  金蠱神魔神秘而又極為得意地笑了笑,道:“他的前身便是有年青一輩中第一人之稱的蔡風!”

  “蔡鳳!”祝、昌、韋三人同時一怔,忍不住驚呼出聲,像是看一隻怪物般望著金蠱神魔。

  “不錯,絕情就是蔡風,只是他自己並不知道而已、天下間恐怕也只有這樣的一個好毒種來成就我煉製毒人之夢,無論是智慧,還是武功,年青一輩之中,絕對無出其右者,就是爾朱榮的侄兒爾朱兆也不能!破六韓拔陵,嚴格來說並不是敗在朝廷和阿那壤的手中,而應是敗在這個蔡風的手中,誰也想不到這樣一個年輕的小子,其手段竟然如此可怕,對付破六韓拔陵的每一個舉措之中,都幾乎包涵了這個蔡風的計劃。這個年輕人的眼光之深遠,更讓人感到可怕,便像是一個潛伏在一旁的超級獵手,世間所有人都成了他的獵物。只是,這小子太過多情,也便成了他致命的弱點!”金蠱神魔得意的一笑道。

  蔡風的名字,他們自然都聽說過,蔡風的名字就像破六韓拔陵的崛起一般,雖然南朝並不是每個人都聽說過蔡風的名字,但是在朝中之人或武林中人,又有誰會沒有聽說過蔡風的名字?更何況,李崇曾對蔡風之事大肆宣揚,以激厲士氣。因此,蔡風的事蹟在軍中流傳極廣,世人所知的蔡風雖然表面並沒有做多大的事,但像金蠱神魔、祝仙梅等密切注視著武林動態的人,自然對蔡風了解得就要多一些,擒刀疤三、大柳塔讓衛可孤慘敗喪命,金蠱神魔卻更清楚蔡風竟可以動用突厥人相助,無論是異族、朝廷亦或武林都被蔡風玩弄於指掌之上,單憑這點智慧,便足以讓人動容。

  破六韓拔陵之敗,便是因為蔡風的插手,能讓一代裊雄慘敗,的確是一件讓人難以想像的事。

  “真想不到,原來田宗主竟能使用如此好的毒種,江湖中的人還以為蔡風在大柳塔之役中已死,原來竟成了田宗主的絕情,真是可喜可賀。我們三宗聯手,又何怕他劍宗?看來天下實應歸屬南方了!”韋叡歡喜地道。

  “對了,傳聞蔡風乃是蔡傷之子,又與'啞劍'黃海有著密切的關係,要是他們知道了蔡風受了田宗主的控制,我們豈不會憑增兩個強敵?天下又有幾人能夠抵抗蔡傷與黃海的聯手出擊呢?”昌義之有些擔心地道。

  “蔡傷難道現在不是我們的敵人嗎?黃海乃是道家嫡傳之人,佛道兩家本是我魔門的世敵,我們之間的決戰拉開序幕只是遲早的問題。更何況,知道絕情是毒人的人只不過幾大宗主而已,而我們要去殺蔡傷,現在只是極為輕而易舉之事。只要叫絕情出手,蔡傷甚至沒有一點點的防備,蔡傷怎麼也不會想到他的兒子會成為毒人,甚至根本就不認識他。這樣一曲戲的確是夠精彩!”金蠱神魔說到得意之處,竟忍不住想放聲大笑。

  “誰?”祝仙梅低聲喝道。

  “弟子有事要禀告師父!”一個極為冷傲卻又極為恭敬的聲音自門外傳了進來。

  韋叡鬆了一口氣,向祝仙梅解釋道:“是我的徒兒石泰斗!”

  “哦!”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因為眾人都知道石泰斗乃是韋叡的心腹,更有可能是新一代花間宗的宗主。

  “泰斗進來見過各位師叔!”韋叡輕喚道。

  “吱呀——”門被推開了,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跨步行了進來,臉上的線條勾勒出一張清秀而又具有震憾力的面容。那浮於唇邊的笑意,配上那似乎會說話的眼神,卻有一種讓人心顫的魔力。

  身為女人的祝仙梅更是大有感觸,目光暴出一團奇光,似透過那層輕紗斗篷罩於石泰斗的身上,當然那與男女之情並無關係,那隻是代表一種欣賞,因為石泰斗的確有讓人欣賞的地方,無論是氣質內涵,還是那沉穩高手的風範,都的確值得人去欣賞。

  金蠱神魔卻有些呆愣地望著石泰斗,心頭有一絲極為異樣的感覺,那種面善的感覺,很真實。

  當石泰斗向他行過禮後才悠然地行至韋叡的身邊,那種高手的內涵盡斂,似乎變成了一名文弱書生。蔡風……

  對,金蠱神魔心頭恍然,因為石泰斗的形象與那種似乎天生的眼睛很像蔡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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