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翻天鑒 作者:竹上豬豬 (連載中)

 
mk2258 2017-11-8 21:29:1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5 42983
mk2258 發表於 2018-5-19 16:07
二百六十一章閉關





    張還生神情鄭重的雙手接過竹筒,說聲:“如此多謝崔兄了。”,轉身毫不遲疑的走進了石室之中。

    一旁的老邁執事確是好心腸,見狀暗自搖了搖頭,從懷中摸出一道靈符以法訣催動。

    頓時一道石門像是從地上長出來的一般緩緩升起,將石窟入口處嚴絲合縫的封了起來。

    “張家君子選擇八歧大蛇作為化身之物,成功的機會萬中無一,”崔軾憲看到這一幕,冷冷一笑,之後氣度雍容的說了句,“待他死去還請執事師兄即刻通傳我大化自在殿,收回常昊尊者賜下的寶血。”

    也不待那年邁執事回答便轉動心念,雙臂化為羽翼,騰空而起,身影瞬間沒於雲霧之中,不見了踪跡。

    與此同時,已經困守於石窟中的張還生四下關顧打量著方圓不過十步,空空蕩盪沒有一物的容身之處,手腳麻利的脫得一絲不掛,隨意找了個不沾四壁的位置,盤腿坐了下來。

    嘗試著大口喘息了幾下,又運轉了幾下身軀內的真罡、法力,他暗暗想到:“這裡雖然連陋室都稱不上,完全像是個野人山洞,但靈氣卻充足的驚人還絲毫都不氣悶,倒算是塊上佳的修行寶地。”

    思索間張還生下意識的摩挲著手中的竹筒,卻並未馬上打開,而是從儲物珠中取出幾支裝滿丹藥的玉瓶,放在了面前。

    “寶路丸、尋真丹、靈雎散…有這許多獨門的靈丹妙藥加持,才能使用真君宮的獨門法訣突破,”漆黑一片的洞窟中他目光如炬,虛室生白的望著那些丹藥,嘴巴里喃喃自語道:“否則必死無疑。

    這樣的話,便能理解真君宮裡那些又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的道士,為什麼會放任我在藏經閣中藉閱'**玄功'人階大成後的修煉訣竅,絲毫不怕外洩了。

    不過這些丹藥我是吃還是不吃呢?”

    想到八歧大蛇在傳說中乃是絕頂的邪神血裔,以凶厲殘忍著稱,惡名遠比自己吞噬過的燭龍、春芒君昭彰十倍不止,張還生有心用這些輔藥鎮壓精血中的邪祟之氣,力保平安化身。

    可再仔細想想,天道至公'一分付出方能換來一分收穫',如果在同化血脈的過程中取巧,那麼很可能會折損化身成功後的威能,他沉吟良久,最終強忍下心動,將那些玉瓶重新收了起來。

    之後凝神靜氣的冥思盤坐,沉澱心魂了足足幾日時光,張還生終於靈機一動,冥冥中感覺突破的時機已至,劈手將裝著八歧大蛇精血的竹筒破成了兩半。

    登時,一股比漆黑洞窟更為幽深的血霧從斷裂的竹筒中瀰漫出來,很快便把狹小的洞窟整個佔滿,將張還生**的身體完全包裹了起來。

    那烏黑的血霧開始鑽進他周身毛孔之中,由外及內的改造著其皮肉、骨骼、內臟,漸漸便有岩石似的鱗塊在外皮上密密麻麻的贅生出來。

    很快張還生便不能繼續保持盤坐之態,身體僵硬不由自主的伏在了地上。

    片刻過後,烈焰從他皮膚贅生的鱗塊間不斷冒出,將張還生身下的山岩融化為岩漿,將他的身體一點點的吞沒,到最後只剩下一個人形的沸騰岩漿池。

    又過了半盞茶功夫,那人形火池在石地上緩緩蔓延開來,不斷擴張,慢慢勾勒出一條頸生八首,身長數丈的巨蛇身影,將整個洞窟化為一片火海。

    隨著煙火瀰漫開來,洞窟四面的石壁突地靈異自現,化為虛無,任由火海四溢流淌。

    等到牆壁重新凝實,閉關洞窟的面積已經擴大了十倍有餘,原來真君宮這處專供真傳弟子孤注一擲閉死關、尋突破的絕地,並非是尋常懸峰,而是一件不可思議的法寶。

    洞窟內變化迭生,守死關的那位老邁執事,藉由懷裡的靈符察覺到了一絲異樣,抬頭望向雲霧繚繞的懸峰,目光中露出詫異之色,喃喃說道:“已經開始吸納魔獸精血,尋求突破之機了嗎。

    開弓沒有回頭箭,這下子那位張君子便徹底沒有退路了,必死無疑了。

    不過他也算是能折騰的,竟讓閉死關的石室都生出了變化,難怪會如此狂傲,非要選八歧大蛇作為化身之物。

    若是謙遜一些,前途簡直不可限量,可惜了。”,說完之後,他惋惜的搖搖頭,重新閉上眼睛,繼續似睡非睡的養起神來。

    日昇月落,斗轉星移,不知不覺間八、九日過去了。

    這天午食過後,那老邁執事無意間又想起了張還生來,盤算著他應該已經突破失敗,形神俱滅而死,便漫步攀上懸峰,來到了張還生閉關的洞窟前,摸出靈符感應起裡面的氣機來。

    漸漸的老執事本來平靜的臉上露出驚駭之色,眼睛越瞪越大,失聲道:“沒死,那張君子竟然沒死,生機還越來越澎湃了。

    這,這,這,難道他,他真的吞噬掉了常昊尊者賜下的寶血,成功化身成了八歧大蛇!”

    這死關之地自有規則,閉關的修士只要還剩一口氣在,那麼就算掌握靈符之人也不能從外面打開石室,所以那老邁執事此時只能做出種種猜測,根本無法親眼驗證。

    好奇之下,接下來的幾日他守在洞外,日日感應洞窟裡的氣機,等到三天后的傍晚時分,竟看到那洞窟的門戶自動沉入了地底之中,張還生從石洞中漫步走了出來。

    而不等那目瞪口呆的老邁執事開口問話,在雲霧昭昭的峰間活動了一下手腳的張還生便搶先笑著問道:“這山峰真是神奇,我化身時洞窟內竟空間自長,完成化身後剛剛動念門戶便自動敞開,怕是件法寶吧?”

    “是,是件法寶。”老邁執事脫口而出的應了一句,之後回過神來,張張嘴巴,聲音有些乾澀的反問道:“你,你已經將那八歧大蛇的精血成功化入自己血脈了嗎?”

    張還生點頭一笑道:“過程有些凶險,卻僥倖成功了,卻還要多謝執事之前的照應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5-19 16:07
二百六十二章驚聞(上)





    那老邁執事聽到這樣的客套,神情恍然的干笑著應道:“那裡,那裡。”,待到完全清醒時發現張還生早已揚長而去。

    在人族修行者大致分為修士和武者兩種,其中修士修煉法術,在人階時分為九大層次,突破至地階後功成七轉踏足天階,天階總共有五大境界,再有突破就能成為大修行者;

    武士淬煉肉身,人階時需要突破一十二層方可成為地階高手,爾後九轉功成才能邁入天階,之後又分為七大境界,修行圓滿才能成為大修行者,或可稱不漏真人。

    這樣相比之下,武者修煉至大修行者需要比修士多突破七道關隘方可成功。

    而張還生走的乃是罕見的法武合一之路,又另闢蹊徑的將修煉法力神通的'龍像根本經'和淬煉肉身的'**玄功',藉著內外修行合一的'真如彌勒'糅合了起來,共列為自己的根本功法。

    這樣一來三大無上神功融為一體,齊頭並進,令他人階時修為層次與修法者相同,總共分為九品,突破地階後,修為層次又變的與武者類似,仍有著九品境界。

    此時成功將八歧大蛇的心頭精血納入血脈後,張還生靠著三種神魔血裔化身之能,一舉突破了地階初品,達到了二品境界,同時對於'**玄功'也有了更深一層的感悟。

    御風飛回自己在神魔峰上的修行洞府,以陣法封好門戶,他盤坐在蒲團之上,閉目沉思道:“無論是春芒君、燭龍還是八歧大蛇,神通威能都遠在尋常大修士之上,絕非地階力量可以限制。

    但可惜我獲得這三種魔神血裔變身之能後,便等於與它們合二為一,在享受其無邊壽命的同時,自身的年紀也影響到了化身的壽數。

    也就是說,在不受外力影響的情形下,我現在將將三十歲的年齡,變身成的魔獸也只有三十歲的歲數。

    可人到三十風華正茂,上古魔獸血裔卻動輒千歲、萬歲才算成年,三十歲連稚齡都算不上,直如嬰孩一般,再天賦異禀又怎麼可能有甚通天的神通。

    這樣一來我的**玄功想要繼續突破,便只有兩種途徑,一是熬年月等待化身之力慢慢成長,千百年後自然而然就可以層層突破,擁有天階甚至大修士的修為;

    二是不斷吸納新的神魔後裔血脈,以量致勝,對了,龍像根本經或真如彌勒若有進境的話,也能連帶著玄功進步,但這除了頓悟外就是苦修、苦練了…”

    越想越出神,突然間張還生感覺懷裡的靈符一顫,緊接著不知從何處飄來一個聲音,“吾乃顯華峰道人南都子。

    奉首座太上長老之命請見張有虛,張君子。”

    真君宮中道主率領著一眾弟子、道兵應天子烽火之旨遠征炎黃腹地,留守在山門的最高主事者便是地位相當於各峰、各殿道卿的太上長老中的首座。

    聽到有人奉其命而來,張還生心中一動,睜開眼睛,從懷裡摸出靈符,敞開了法陣,從洞府中走了出來。

    烈日當空,法陣外,古道上,一個生著娃娃臉,看起來彷彿少年的道士笑盈盈的等在路旁一顆茂密垂柳的樹蔭裡。

    見張還生現身,他彬彬有禮的稽首道:“可是張家君子當面,小道南都子有禮了。”

    張還生晉升地階後靈覺大增,一見之下便感應到眼前溫吞和善的小道士竟有著天階修為,不由心中又是一震,打起十分精神,拱手還禮道:“在下炎黃之地,海外小子張有虛見過南都道人。”

    “君子太客氣了,”南都子見張還生如此自謙,呵呵一笑爽直的說道:“更不必如此緊張。

    那八歧大蛇精血雖是舉世罕見的珍寶,但君子乃憑著雲羅真人遺下的信札堂堂正正索要,我真君宮既然給了便絕不會因為汝將其用掉而加以為難。

    只是最近三百年來,能成功吸納七聖精血者寥寥無幾,聽聞君子成功了,家師頗為好奇,動念想要見一見你。”

    “原來道長竟是真君宮首座太上長老的弟子,失敬,失敬。”張還生聞言並未全信,卻故意露出鬆了口氣的樣子,恭維南都子道。

    南都子見狀微微一笑,不再多言,揮手召喚出一朵彩雲,載著張還生騰空而起,朝顯華峰飛去。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飛雲落在臻嵿山主峰一間古老偏殿的門前。

    南都子笑著說聲,“便是這裡了。”,收起彩雲,引著張還生進了偏殿之中。

    殿堂局促、昏暗,正**著顯聖真君的泥塑金身,祭壇下擺著一張雲床,床上閉目打坐著一個尖嘴猴腮,白髮蒼蒼的老道。

    “師尊,張家君子來了。”,漫步來到老道面前,相距不過五尺稽首行禮,南都子低聲說道。

    老道似睡非睡的,“嗯。”了一聲,睜開渾濁的雙眼,定在張還生的身上,聲音嘶啞的自顧自評判道:“瞧著其貌不揚,不像是有運道的人啊,怎麼就能消化了常昊尊者賜下的寶血呢。”

    張還生裝出沒聽到的樣子,恭恭敬敬的施禮道:“後學晚生張有虛,見過真人。”

    “我肉身淬煉到無漏境界,倒也稱得起一聲真人,”那老道掏了掏耳朵,慢條斯理的說道:“汝瞧著雖無時運命中卻有變數,又修煉**玄功有成,不如便入了我真君宮中吧。

    吾可收你為關門弟子。”

    聽他講話雲山霧罩,不著邊際,張還生心中暗暗想到:“我人階時就修煉成了無漏之體,你老得快死了,突破天階才勉強追上,還要收我為弟子,真真是癡心妄想。”,表面卻露出錯愕的表情,張張嘴巴道:“這,這,這,真人玩笑了。

    吾乃是春秋書院的弟子,如何能輕易叛離師門轉投真君宮門下! ”

    那老道聽了這話,慢吞吞的說道:“四蠻合力攪擾炎黃,如今齊國都快滅了,春秋書院怕也撐不下去了,汝早晚要另投高明,還不如現在就投入我的門下,藉著成功化身八歧大蛇的東風,坐實了真君宮真傳弟子的名頭。”
mk2258 發表於 2018-5-19 16:08
二百六十三章驚聞(下)





    那老道言辭不羈,卻畢竟有著真君宮太上長老身份,萬不可能無的放矢的隨意哄騙他人。

    張還生聞言臉色不由劇變,半真半假的驚聲說道:“四夷亂炎黃,累的齊國將亡!

    這,這,這從何說起?”

    “大約兩月前吧,炎黃四方邊地蠻族犬戎、林間、鐵契、烏孫齊齊進犯,”老道曼聲答道:“諸國狼煙四起。

    外憂肆虐之時又起內患,前秦黑冰台行大逆之事,引犬戎最最精銳的獸靈、地靈、巫都三軍由密道潛入熊都,急襲之下御林五衛潰不成軍,一日之間被破數道女牆,屠戮庶民百萬,逼天子啼血而燃烽火。

    期間又有舊齊姜氏借林間兵鋒起事,打出'祛亂臣、復正溯'的旗號,禍亂齊國半壁江山…”

    “姜氏是瘋了嗎,竟敢借蠻夷之力復辟,”張還生失聲說道:“這樣即便除去了新齊田氏也必留下千古罵名,還如何有臉面重執齊之國柄。”

    老道聞言哈哈大笑道:“小子豈不聞'週後無義戰'這句俗語嗎,臉面那及的權柄重要。

    再說了,姜氏若真复 成功,日後自有千百種手段文過飾非,又怕的什麼。”

    張還生聽到這話沉默許久,神色慘淡的說道:“突聞如此變故,小子心亂如麻,真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只不過師門恩重,無論如何吾都是不可能背棄春秋書院,轉投真君宮中的,還請真人見諒。”

    老道不在意的擺擺手道:“我見你乃是出於好奇之心,收你做關門弟子則是出於愛才之意,既然汝不願意,自不會勉強,

    去吧,去吧。”

    “多謝真人大度,小子告退了。”張還生聽到這話顯得有些失魂落魄的拱了拱手,也不理會身旁的南都子,轉身步履踉蹌的出了石殿。

    南都子目送其背影消失,低著腦袋輕聲說道:“八歧大蛇精血雖然已塵封百年無人能用,卻畢竟是我真君宮鎮壓氣數的寶物之一,豈可輕失。

    如今既被張家君子意外納入血脈,將其變作宮中弟子乃是唯一兩全其美之計,更何況師尊還動了愛才之心,為何這麼輕易放棄了呢?”

    老道淡淡一笑道:“此子既冒著喪命的風險選定化身八歧大蛇,還一舉成功,主見、毅力、氣運怕是都不缺的。

    這種人硬逼只怕會適得其反,不若徐徐圖之。

    反正他日後想要進步,少不了得要我真君宮獨門丹藥、法訣的助力,天長地久,早晚必入吾甕中也。

    今日只是先見上一面,埋下個伏筆而已,淺嚐即止為上。

    你即刻去丹火殿、大化自在殿中傳我旨意,就說那張家君子日後要什麼丹藥,便給什麼丹藥,即便超出真傳弟子供養的份量也不打緊,魔獸兇禽的精血嗎也是如此。 ”

    南 子聞言眉頭微微一皺,臉上一閃即逝的浮現出一絲陰霾之色,嘴巴卻恭敬的應道:“弟子領法旨。”,稽首大步離去。

    與此同時,神魔峰上,張還生御風落在自己暫居的洞府前,一面以靈符開啟法陣,一面心中暗暗思量著,“萬沒料到離開炎黃之地不過幾十日,便發生了這麼多驚天動地的變故。

    我是留在真君宮中繼續謀取剩下的兩種上古神魔後裔精血呢,還是速速返回張國主持大局呢?”

    思來想去,最終他覺得劇變既已開端盈月,自己再匆匆忙忙的趕回去應變,早已不及,再加上信任森玄機的能力,便狠下心來繼續留在了真君宮中。

    不過雖做瞭如此決定,張還生卻總不能像之前那樣耐著性子安心修行,心煩氣躁的熬了三、兩天便封閉洞府閉關,開始服用從丹火殿中領取的丹藥,鎮壓自己體內因吞噬八歧大蛇精血,變得不穩的氣血。

    這放在尋常人身上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做法,可對於玄功圓滿的張還生來說卻完全是畫蛇添足,硬生生造成自己根基不穩,唯一的好處便只有大大縮短了他兩次吸納魔獸兇禽精血間隔的時間,不滿一個月氣血便漸漸穩固了下來。

    這天深夜時分,修行洞府中,五心朝元的張還生緩緩睜開雙目,悠長之極的吞出胸中一口氣息,皺皺眉頭,喃喃自語道:“明明是畫蛇添足,卻也只能事急從權了。

    好在我已修成不漏之體,些微丹毒總能慢慢排出,不過是多耗幾倍、十幾倍的功夫而已。”

    話是這樣說,可畢竟氣悶,他神色鬱鬱的站起身來,開啟法陣,卻見幾道飛符落入了手中。

    低頭一看,張還生髮現所有的符信竟全是韶華所留,都是恭賀他化身八歧大蛇成功,修為突破地階,邀其飲宴演武,踏青賞景的帖子。

    “這女人到底對我存了什麼心思,先是主動結交,後來得知我選定八歧大蛇作為化身突破之物後,便冷冰冰一言不發的揚長而去。

    現在卻又加倍親切了起來,真真是現實的緊,不易親近。”,摸不清那韶華的心思,張還生不由低聲嘟囔起來,隨手將飛符震得粉碎,爾後御風而起,飄飄蕩盪再次來到神魔峰死關門戶前。

    懸峰下,他藉著黯淡的月光四下張望,見夜色寂寥,空無一人,便高聲喊道:“可有鎮守門戶的執事嗎,出來一見,有執事嗎…”

    高山風嘯聲音傳不出太遠,可張還生話音落地,便有一隻十尺高的梟鳥從天而降,鷹隼樣的腦袋向下一望,定在他的身上,惡狠狠的口吞人言道:“吾便是今日鎮守'登極窟'的執事,汝有何事擾人清夢啊?”

    “恕罪,恕罪。”張還生亮出可以表明身份的靈符,歉然答道:“在下張有虛想必執事已聽說過出身來歷。

    今日不知怎地心血來潮,冥冥中感覺玄機已至,也顧不得時辰,便匆匆趕來此處求閉死關,卻攪擾執事了。”

    那變化梟鳥的執事明顯是個魯直的性子,一是不太顧及執事與真傳弟子間看似相若,實則天差地遠的地位;

    二是身為神魔峰中的執事竟連本峰留守的真傳弟子都認不全,聽到張還生的話毛茸茸的臉上竟露出驚訝之色,脫口而出道:“你竟然就是張有虛,也不見長的三頭六臂啊,怎麼就得了八歧大蛇化身神通了呢!”
mk2258 發表於 2018-5-19 16:08
二百六十四章再閉死關





    並未對那位化身梟鳥執事的叫嚷表現出反感之意,張還生看起來彬彬有禮,實則語帶倨傲的說道:“確是僥倖了。

    不過大丈夫當行常人不敢為之事,吾今日卻還要再僥倖一次,閉死關,吸納那通臂猿猴的精血。”

    話音落地,就見那梟鳥執事身形縮小,回復成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赤身露體,毫不覺恥的撇撇嘴道:“少年人好大的口氣,汝看似文弱,沒想到竟是個狂夫,罕見、罕見。”

    “尊駕過獎了。

    其實身為真君宮中執事,面對山門客人如此'坦誠相見'卻神情自若者也不常見。”張還生微微一笑,開口回敬道。

    那執事聞言先是一愣,之後哈哈大笑著道:“這麼說你我算是半斤八兩了。

    有趣,有趣,既如此便請入死關中,讓吾開開眼界,看你再如何僥倖一次吧。 ”,引著張還生登上懸峰,選定了一間石窟。

    之後張還生以飛符傳書,不過片刻功夫便有大化自在殿的執事騎著只樣子似虎非虎,似豹非豹,腳下烏云自生的雲獸,從天而降。

    來人是個留著長髯,方面大眼一臉正氣,年紀介於中年與老年之間,髮鬢染白的長者,本來神情肅穆,可落地後看見那不著寸縷的梟鳥執事,眼睛一下瞪大到眼珠差點溜出眼眶,現出手足無措的樣子。

    梟鳥執事見狀卻仍絲毫不覺尷尬,稽首後淡淡然的說道:“原來是大化自在殿的師兄到了。

    吾乃是把守'登極窟'門戶的執事,見禮,見禮。”

    “啊,師,呃,那個大化自在殿執事,蘇吉祥還禮了。”大化自在殿來人回過神來,慌忙回了一禮,之後又愣了幾息,轉頭望向張還生道:“你便是張有虛君子吧。

    我將通臂猿猴的精血帶來了。”,毫不廢話的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玉甕遞了過去。

    張還生有些奇怪蘇吉祥的表現,可所求之物既在眼前他也顧不得計較太多,一面道謝,“有勞執事了。”,一面將玉甕接了過來,施施然的轉身走進了石窟之中。

    一旁的梟鳥執事見狀,也不取靈符,直接雙手掐了個法訣,便將那洞窟封了起來,之後雙足一蹬飛身而起,在半空中重新化成飛鳥之形,直衝遠山,不一會便來到了真君宮主峰之上。

    合著月色凌空掠下,他落在一間古拙的石殿門前,變化回人形嚷道:“睡了嗎,地像師兄可睡了嗎,若是沒睡便招呼一聲,睡了也招呼一聲…”

    山門主峰乃門派中樞之地,戒備必然森嚴無比,可那梟鳥執事囉囉嗦嗦的呱噪許久,竟無一人阻止,一盞茶的功夫後終於一個老氣橫秋的聲音從石殿中傳了出來,“吵鬧什麼,也不怕後輩弟子們笑話,有事還不快快進來講個清楚。”

    梟鳥執事聞言哈哈一笑,邁步進了殿門,似乎覺得殿內暗淡無光,鼻子一吸一呼噴出一縷烈焰,在空中凝成一個成人拳頭大小的火球,揮袖煽飛懸於殿頂,一下便照耀的四周分毫畢現。

    之後他朝坐在殿中祭壇下云床上的一個老道嘿嘿一笑,“這便敞亮多了,”挨著盤腿坐在了下首一方蒲團上,“師兄自從精研玄武化身法後,可是越來越愛著陰幽之所了,別失了心性。”

    那老道便是張還生曾經見過的真君宮太上老太,聞言不屑的應道:“我還只是喜愛幽靜、黑暗,你自從練成'赤尻馬猴'化身神通後,卻變得性子跳脫無比,不喜拘束。

    無事便縱橫於山野之間,現在連衣服都不穿了,才真真要小心不要失了本性,連神魂都變成了野猴子…”

    師兄弟兩人就這樣鬥了幾句嘴,梟鳥修士話鋒一轉道:“閒話不提,今日十五月圓,師弟我本來化身魔梟在空中攝取月華,沒想到遇見了一件奇事。”

    “在吾真君宮山門之中,還能有什麼奇事發生?”地像慢條斯理的問道。

    “師兄可知道那手持雲羅真人遺書,來咱們宮中修行的張有虛嗎?”梟鳥修士反問道。

    地像眉毛一樣,故作平淡的答道:“自然知道。

    八歧大蛇精血可是我真君宮中鎮壓氣運的寶物,讓一個外人吸納進血脈之中,傳得整個山門沸沸揚揚,吾又怎會不知呢。”

    梟鳥修士道:“便是那張有虛,今夜又做出了驚人之舉,竟再閉死關,要吸納通臂猿猴的精血。”

    聽了這話地像再也難以維持自己胸有成竹的恬淡形象,臉色一變,急聲插話道:“竟有此事,你莫要賣弄玄虛,快快從頭到尾的細說分由。”

    “其實也沒甚可說的,”見他著了急,梟鳥修士臉上一肅說道:“就是我本在吸取月華,突然間聽到有人在登極窟下大呼小叫的喚人,覺得深夜時分有真傳弟子急著要閉死關十分奇怪,便過去一探究竟。

    發現那人並非是神魔峰上弟子,更是好奇,就冒充執事問了兩句,結果他亮出靈符,正是張有虛… ”,將與張還生相遇的情形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 。

    地像聽了牙疼似的'嘶'了一聲,沉默許久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發問的曼聲說道:“那張有虛得了八歧大蛇化身術,突破地階不過三十餘日,便又要吞噬通臂猿猴精血。

    這不是九死一生,而是十死無生了。”

    梟鳥修士皺皺眉頭,沉聲說道:“師兄所言極是,可我冥冥中卻感覺此子並非自視過高,自尋死路的蠢材莽夫,所以並未阻止他,還特意趕來這'演玄殿'中向師兄禀告此事。”

    地像聽到這話,渾濁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精光,沉吟許久,斟酌著說道:“赤尻馬猴乃是寰宇四大靈猴之一,上古神魔血裔,天生便曉陰陽,會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

    地昆師弟你得了此種靈猴化身之法,又一意精修,突生靈覺可是大有玄妙啊。”

    地昆聞言嘆了口氣道:“只是這靈覺似有似無,探究下去卻一無所獲,白白讓人心焦不知師兄可有什麼見解。”
mk2258 發表於 2018-5-19 16:08
二百六十五章誘餌





    地像苦笑著搖搖頭道:“天意弄人,就以你我二人來說,按著修行天資,也算是真君宮中百年難得一見的翹楚,就算當今道主也有所不及。

    但因為相性不合,都沒敢吸納'大化自在殿'裡現成的上古神魔後裔精血,卻於機緣巧合之下,一個練成了玄武化身,一個練成了赤尻馬猴化身之法,便在外荒也可當得一時之雄。

    本以為真君宮因此風脈耗盡,七聖遺下的寶血三、五百年內都要成擺設,誰知道竟來了個外人一下子便將八歧大蛇的精血納入了體內。

    仔細想想,這天機之玄妙真非吾等凡人所能揣摩。

    好在那張有虛再天縱奇才,身負絕大氣運,也要靠我真君宮的丹藥、法訣輔助才可剛猛精進,早晚必入吾等彀中也。”

    地昆聽這話認可的點了點頭,卻又有些擔憂的說道:“師兄之言甚為有理,但就怕這張有虛不知深淺,貪心不足的一味強求突破,最終耗盡 運,讓咱們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這倒也是,”地像皺皺眉頭望著地昆道:“年輕人本就氣盛,他又天資卓絕,修行一帆風順,更易起自傲之心,不可不防。

    只是現在其人畢竟非我真君宮中弟子,索取丹藥、法訣,憑的乃是前代法主遺下的人情交換,卻也不好教訓。”

    就這樣師兄弟兩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沒了主意。

    半響過後還是地昆心生一計,輕聲說道:“我看那張有虛先選八歧大蛇,後求通臂猿猴,挑的都是七聖尊者裡原身為神魔後裔的寶血,也是個識貨的。

    不如就用你我保有的玄武、赤尻馬猴精血誘他上鉤。

    此二物乃是咱們自己九死一生得來,不歸師門所有,他憑著雲羅真人遺下的人情可換不到…”

    不等他把話說完,地像已鼓掌稱妙道:“極好,極好,人皆是無欲而剛,咱們有著張有虛欲得之物,便等於拿住了他的把柄。

    這法子好,師弟智慧果然高妙。

    實話實說,其實我早在幾日前便傳見過一次張有虛,有意收其為關門弟子,卻被他以不願背叛原來的師門給拒絕了,原想徐徐圖之,現在看來卻不必了。”

    地昆聞言一下愣住,半真半假氣惱的道:“師兄真不愧是精研玄武化身**有成,臉皮比那龜殼還厚。

    適才瞞著我想要私底下收個能光大門戶的徒弟,現在聽我說願意將赤尻馬猴的精血獻出為餌,為師門招攬人才,又馬上開口將弟子佔下,真真是讓人無言以對,可惱,可恨。”

    地像笑嘻嘻的厚著臉皮道:“師弟何必如此計較,你我並稱真君宮雙樑,互為表裡,我的徒弟不就是你的徒弟嗎。

    更何況那張有虛真要是有能耐吸納幾種神魔後裔精血,前 必然不可限量,如今這世道又漸入大爭之局,正是天驕用武之日。

    他日其若得勢,只怕整個真君宮都能受益無窮,又何止你我呢。”,話音未落,暢想未來不由和地昆一起撫掌大笑起來。

    兩人卻不知在石殿就在此時,地下一間堆放著香燭的石室中,一個年輕的身影正顯露出難掩的妒恨之色,一口白牙幾乎咬得粉碎。

    之後半月時光轉瞬即逝。

    這日清晨,神魔峰'登極窟'一座洞窟的石門緩緩沉入地下,張還生漫步走了出來,明顯已將那通臂猿猴的精血,歸納入了自己的血脈之中。

    此消息傳出,自然又在臻嵿山中造出一時轟動,只是地像畢竟老奸巨猾,雖然急切無比的想要將張還生收入門下,卻沒有馬上行動,而是靜靜等著張還生平定氣血,打算待他再次吸納魔獸兇禽精血時,再做計較。

    而張還生出關後,馬上便御風飛回了自己在神魔峰上暫居的洞府,以法陣封門,再次吞食丹藥,鎮壓起體內因修成通臂猿猴化身法,沸騰的血氣來。

    時光如梭,也不知過了多久,突一日有聲音傳入洞府之中,“張家君子可安好嗎,小妹韶華請見。

    張家君子可安好嗎,小妹…”,喋喋不休了足足小半個時辰才終於罷休。

    張還生本來對此充耳不聞,一味自顧自的修煉,可那韶華從此便照三餐的攪擾個不停,實在讓人心煩,無奈之下,在忍耐了幾日後,他只能以靈符打開法陣,飛身出了法陣。

    洞外陽光普照,風和日麗,涼風徐徐好不宜人。

    身穿素白的女冠道袍,臉上不敷粉黛卻天生麗質,眉宇如畫的韶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等在一旁,見張還生現身,馬上靠上前來,並不稽首而是身姿窈窕的福了福道:“上次見君子時還只是人階絕頂的修為。這次再見君子卻已突破地階。

    還修成了八歧大蛇、通臂猿猴兩種神魔血裔化身之法,有此根基,再吸納尋常魔獸兇禽血脈時便可不費吹灰之力,未來突破至大修行者也毫無阻隔,真真是前途無量。”

    “貴女過獎了。”聽了這一大堆的讚譽,張還生皮笑肉不笑的動了動嘴角客氣了一句,之後便直白說道:“我本來覺得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所以吸納了通臂猿猴精血後馬上閉關平定體內血氣,打算再接再勵繼續剛猛精進,卻沒想到被汝日日請見之言攪擾了心神。

    這神魔峰的洞府封閉後,不是可以尋常音訊的嗎,不知貴女用了何種法子,將聲音 傳過法陣的呢?”

    韶華聞言面頰變得緋紅,臉上隱隱閃過一抹羞憤之色,但卻沒有發作,而是咬咬牙強忍了下來,紅了眼圈,沉默許久,顫聲說道:“我,我知道自己對君子實有些死纏爛打,但,但這一切卻是逼不得已,還請,還請君子見諒。”

    張還生並非那種'拔一毛以利天下'而不為的吝嗇性子,又久為人主自然而然養成了幾分仁者風範,若是韶華死不認錯,他必不惜撕破臉皮也要將其趕走,可聽一個看似走投無路的弱女子承認了對自己另有居心,張還生卻並未發作。

    皺皺眉頭沉聲說道:“給你個機會,到底有何事要求我,現在快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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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六章巴蛇





    五官標致,頗有修行天資,活生生就是一個天之驕女。

    以前便是偶爾遇到什麼難事,也有許多居心各異之人爭著為她解圍,哪裡用自己去謀算著乞求,此時聽張還生說話直白,不留情面,雖然目的達到,卻感覺自尊受傷甚深,眼淚忍不住奪眶流了出來,

    張還生見狀,不禁又皺了皺眉頭,沉聲說道:“最近這段日子正是吾厚積薄發,剛猛精進的關鍵之時,分毫時間都不可浪費。

    你再哭哭啼啼不發一言的話,我可就要回洞府繼續閉關了。”

    聽到這話韶華心中一驚,緊接著自傷自哀的想著,“蘇師兄啊蘇師兄,你可知道為了救你韶華受了多少的委屈嗎…”,不敢再耽擱下去,悲悲戚戚的小聲說道:“君子莫要發火,小妹一再攪擾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師承妙元峰南岐道人,師傅總共只有兩個弟子,除我之外便是一個名叫蘇艾懿的師兄。

    他性子寬仁大度,勤勉向上,又尊師重道…”

    聽韶華言辭閃避不著重 ,張還生有些不耐煩的打斷道:“休要廢話,直說想要求我作甚便是。”

    “蘇師兄幾個月前因為急於修行,吸納天火獸精血時重傷了經脈,”韶華聞言沉默片刻,逆著自己的羞恥之心,低下腦袋,急聲說道:“一身修為被廢,需要九九八十一煉的'生生造化丹'才能醫好。

    可那造化丹極為珍貴,便是尋常真傳弟子受傷都不見得能討到一丸半粒,就更不要說我們這種內門弟子。

    所以那日我初見君子,知道您身上帶著雲羅真人的書札,便動念接近,想要求君子向師門討一顆生生造化丹。”

    聽到這裡張懷生已知道了韶華糾纏自己的用意,忍不住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貴女也太異想天開了吧,與人相識之初便動了這麼荒誕的念頭。

    難道連親疏遠近都分不清嗎,你父親乃是太平埠的廟祝,乃代真君宮統管一地政事的一方諸,想不惜代價要的話總不可能求不來一顆丹藥,何必去糾纏一個剛結識的陌生人呢。”

    ”韶華吞吞吐吐的答道:“要是父親大人真拿幾十年的功勞去換,倒也不是換不來這造化丹。

    只是蘇師兄出身卑寒,父親一向不願我與他親近,自然更加不可能為其拋去前程,求取寶丹…”

    張還生聞言不由腦補出一連串的狗血劇情,權貴千金和一個極有修行天賦卻並非絕世奇才的貧家男兒同拜一師,長時間相處之下生了情愫,卻不被那千金父親所喜。

    為此貧家男兒一意向上,沒想到適得其反傷了經脈,師門不願拿珍貴異常的寶丹醫治,不幸淪為了廢人。

    幸而那權貴千金始終不離不棄,挖空心思想要救回師兄的前程,巧好這時一個身帶可以換取寶丹信函旅人從天而降,出現在權貴千金面前。

    病急亂投醫之下那權貴千金,也不管現不現實,一下把注意打到了旅人的身上。

    這樣的故事聽著頗為動人,若是落在旁人身上,張還生知道了許還會感嘆一聲'人心雖然叵測好利,但世間畢竟還是存有真情'。

    但當那被謀算之人是他自己時,這感覺便截然不同了。

    冷冷的“哼。”了一聲,張還生面無表情的說道:“貴女需知那雲羅真人留書,可是我師門尊長當年冒著喪命之險換來的,豈能無端端的送你人情。

    再說那信札現在我也已經交還給真君宮了…”

    “君子如今奇蹟般的將八歧大蛇、通臂猿猴兩種上古神魔後裔的精血納於己身,”聽張還生的推諉,韶華急聲插話道:“雖交還了信物,震驚了整個山門,萬人矚目,想求那'生生造化丸'只怕比以前有信札時還要容易。”

    “再方便也要拿人情去換,”見韶華一味自說自話,張還生的臉色終於完全冷了下來,“而這世間最難還的便是人情。

    吾是絕不會輕易去欠的,只能和貴女說聲抱歉了。”,轉身便打算飛身重回洞府,再不理會她的糾纏。

    望著張還生決然的背影,韶華突然咬了咬牙,嘶啞的低聲說道:“君子且慢,人情再難欠總有價錢,我可以跟你等價交換,且包君滿意。”

    張還生實在想不出韶華身上能有何物是自己所需,以為她是情傷所迫,窮途末路之下亂了分寸想要以身色誘,便淡淡一笑,頭也不回的答道:“貴女真情感人至深,可惜吾卻非好色之徒,任汝國色天香…”

    韶華聞言先是有些不解其意,之後猛的醒悟過來,又氣又羞,口不擇言的怒吼道:“虧汝出身高門貴第,心底怎麼如此齷蹉,什麼骯髒事情都能想的出來。

    我安韶華再不濟也生於神官世家,怎麼可能以色事人,換取丹藥。

    你,你,你真真是豈有此理!”

    張還生見自己誤會了,也不好就此離去,只得轉回身拱拱手道:“貴女息怒,卻是在下誤會了。”

    韶華臉漲得通紅對張還生怒目而視,許久過後卻慘淡的嘆了口氣 :“細想想若不是我之前心懷叵測的糾纏君子,適才你也不會誤會。

    人自輕而後他人輕之,卻也怪不得君子了,此事就此揭過讓我們言歸正傳,吾想向君子換取生生造化丸之物,乃是一種名為'巴蛇'的上古魔神血裔,汝覺得如何?”

    張還生聞言眼睛一亮,退口而出道:“巴蛇,可是曾經將未成無上正果前的釋迦大尊所化身的智慧寶象,一口吞掉的巴蛇?”

    “正是。”韶華輕聲答道:“《埤雅》有云,“巴者,食象之蛇,其如蜿蜒之形,其長千丈,青黃赤黑”。

    《山海經?海內南經》亦云,“巴蛇食寶象,困於腹中三歲,其身青黃赤黑,又曰黑蛇,青首,在犀牛西”。

    君子志存高遠,想來應該對此物勢在必得吧,畢竟汝成功化身八歧大蛇後血脈裡已經含有了上古蛇屬魔神的精髓,再吞噬巴蛇精血時,危險至少降低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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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七章原委





    神魔後裔精血稀缺到了極點,無論韶華的話是真是假,張還生都絕不可能放過絲毫得到巴蛇心頭血的機會,

    因此韶華話音剛落,他便毫不遲疑的點頭認可的說道:“若真是巴蛇精血,吾自然不會錯過。”

    但接著張還生又皺了皺眉頭,露出疑惑之色,試探的問道:“不過上古魔神後裔精血何等的稀罕,對於修煉**玄功的人來說,無論如何都必然比那勞什子的生生造化丹珍貴的多。

    你若是真有消息的話,直接獻給師門換藥豈不簡單。”

    韶華聞言張張嘴巴,幹巴巴的說道:“我只是知道一條巴蛇藏身之處,手上並沒有巴蛇精血。”,越說越是尷尬,最後急聲補充道:“不過那條巴蛇還是幼年,力量最多也就是相當於我們人族的地階高手。

    你必然能夠對付。”

    “我這樣的修為,貴女便鼓吹必然能戰勝魔神血裔,”張還生聽了這話,微微一愣,臉上露出惱怒 神情道:“真真是為達目的連常理都不講了。

    須知巴蛇在上古時便可在蠻荒之中縱橫一方,即便再小也可能會畏懼一個地階…”

    張懷生說些話本來只是下意識的想要在情況半明不明的狀態下搶下話語權,未來討價還價會更有利,卻沒想到自己的做法卻像是最後一根稻草般,壓斷了韶華的理智。

    “這巴蛇藏身之處乃是我家祖先冒著師門留下的絕密,”這看似冰清玉潔的女修突然打斷了他的話,高聲咆哮道:“用意是指望後輩兒孫裡能再出現個天縱之才,與巴蛇精血相合,成就一番作為,光大門庭。

    若不是安家小一輩裡沒有了男丁,我是長女,父親前些年身患重病時,根本不會將此秘事告訴我知道。

    如今我犯著死後無顏見列祖列宗的忤逆之罪,和你換一顆造化丹,你卻還推三阻四。

    既然這樣,這事便罷了,汝自回洞府修煉,吾再另尋它途救蘇師兄便是!”

    神魔峰無垠,真傳弟子的洞府皆是獨占一片低嶺,四周空蕩根本不怕有人偷聽。

    但韶華這般歇斯底里,大吵大鬧的樣子還是令張還生心驚不已,可也因此對她之前說的話由半信半疑,變的信了九成。

    感覺必須要將機緣抓住,張還生端著的架子頓時放下,態度一轉,賠起了笑臉,聲音變得極為溫和的說道: “我並非不敢冒險之人,只是生性謹慎,所以隨口多說了幾句,沒想到竟惹的貴女動怒,真真是彼此誤會了。

    這樣吧,既是秘事,咱們就進洞府中再細說,總能商量出個雙雙得利的辦法來…”

    就這樣鼓動巧言之舌,張還生終於勸住了發怒的韶華,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洞府之中。

    之後張還生從韶華的口中詳細知道了有關巴蛇之事的原委,原來數千年前,韶華先祖安青木本是九黎之地一個普通樵夫。

    因為巧合之下救了一名斬妖除魔時受傷的真君宮道人,才得以遷居了灌江口,拜在了真君宮的門下。

    只是他雖有向道的機緣卻耽誤了啟蒙,二十幾歲才修行,努力了一甲子也只勉強修到了地階初品境界,無望成為真傳弟子,只能做了執事。

    按照常理說如此一來,安木青在師門中的前途便算是到了頭,奈何其卻拜了個百年難得一遇的好師傅,見徒兒一心向道,竟破例帶著他遠去蠻荒之地試煉,想要於生死之間尋求一線突破的機緣。

    這一去便是年餘,本來一無所獲,沒 到即將回程時在一處大荒深壑邊緣,師徒兩個竟偶然遇到了一條剛剛產子的巴蛇。

    師傅垂涎於巴蛇精血,幾經思量,最終決定偷襲母蛇結果陷入了苦戰之中,安木青則在師傅拼命時,按著計劃冒喪命危險偷走了初生的小蛇,結果慌不擇路,不小心陷進了一條大荒地縫中。

    幸而洪福齊天他沒有一直向下,直墮九淵,而是因為空間錯轉進入了一處天生地養,即將泯滅的小千世界。

    一方世界和尋常凡人、修士對於時間的定義完全不同,說是即將泯滅其實支撐個幾千上萬年只是尋常。

    不過魔獸尚可以呆在這種末日世界生存,人在此處卻生不如死。

    被逼無奈之下,安木青只能冒險吸納了初生巴蛇的心頭精血,終於突破了修行天塹,之後竭力謀劃著掙命,竟真的成功逃出了小千世界。

    而那雖有血脈傳承卻因太早和母親脫離,未開靈竅的巴蛇卻留了下來。

    安木青雖出身草莽卻謀略深沉,重返師門後得知師傅已死,便使了個春秋筆法,只說自己靠著師傅的犧牲得到了一些巴蛇精血,九死一生之下修煉成了巴蛇化身之法終於逃了回來,卻把那藏有初生巴蛇的末日小世界瞞了下來。

    按著他的想法,巴蛇有幾十、上百萬年的壽命,便是活個萬餘歲也只相當於人類中的幼兒,未來機緣到了就有可能換來絕大利益,卻沒想到幾千年後卻被不肖子孫當作了拯救情郎的籌碼。

    了解到這種種離奇內情后,張還生終於相信韶華真的知曉一條幼年巴蛇的藏身之處。

    但他並未因此馬上應允韶華的請求,而是藉口自己正值厚積薄發,修行剛猛精進的當口,請韶華多留半年的修煉時間,並許諾半年後無論自己的修為是否突破,都一定讓韶華稱心滿意。

    韶華盤算著生生造化丹藥力神奇,只要是經脈受創,無論是多久的沈痾舊病都能根除,最終在張還生的死磨硬求下,答應了下來。

    就這樣,三、兩個時辰後,兩人談好了條件,韶華心思久違的安定下來,長鬆口氣,揚長而去,張還生則繼續苦修不已。

    又過了幾十天他終於破關而出,趕赴'登極窟'石室,將梅山七聖中最後一個真身為神魔後裔百目蜈蚣的吳龍精血,吸納進了自己的血脈。

    此事一成,便是老謀深算的地像也按捺不住心頭的躁動,張還生剛一出關便命人邀他至演玄殿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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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八章誘惑





    炎黃有個成語叫做事不過三,張還生一次成功吸納上古神魔後裔精血可能是巧合,兩次成功可能是機緣,三次成功便帶上了一些必然的意味。

    地像不知道他早就**玄功圓滿,肉身達到了不漏境界,又藉著'真如彌勒'溝通內外,自然能在吞噬上古魔獸後裔精血時強行鎮壓自己的氣血、神魂。

    還以為張還生天生相性便與萬禽、萬獸相合的玄功修行種子,想要收徒的心思大增,而**一強人就變得患得患失起來,為防變數,策略由徐徐誘之變成了勢在必得。

    不過身為真君宮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上長老,灌江口數千萬庶黎的主宰之一,修為達到大修士境界的罕世強者,地像畢竟不是凡人,見了張還生後倒也沒有表現出十分渴求之色。

    強壓著心中的種種臆想,他端坐在顯聖真君金身像下,故作淡然的微微一笑,朝面前拱手行禮的張還生說道:“本來還以為汝短短一年時間不到,便接二連三的吞噬神魔後裔精血過於急功近利,卻沒想到小子你乃是胸有成竹。

    三次閉關竟然盡皆成功,修煉**玄功的天賦,當為千餘年來第一人也,嘖嘖嘖嘖,真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真人謬讚了,”張還生不知地像邀見自己的目的,本著少說話,多思量的計策,謙遜的說道:“小子實不敢當。”

    “坐下說話吧。”地像聞言不置可否的笑笑,先請張還生在一旁落座,之後讚道:“汝既是如此卓絕的天縱之才,再自謙便是傲慢了。”,就這麼閒話了幾句,話鋒一轉,“汝這般人才,在那春秋書院中必然也是極為出類拔萃的弟子吧?”

    張還生既敢假託春秋書院弟子來真君宮謀算,便是算準了真君宮自中古 時便自為一方小千世界的霸占,與炎黃腹地幾乎斷絕的聯繫,就算偶有交往也不過是弟子遊歷,只怕除了知道皇朝更迭,幾大雄踞一域的炎黃諸侯強國名字外,其它漠然不知。

    而春秋書院雖然在炎黃之地赫赫有名,但誕生不過數百年,又因為深陷舊齊姜氏與新齊田氏的種種糾葛之中,門內私密極多,真正的傳承弟子幾乎都默默無聞。

    這樣一來雙方一個孤懸邊隅,孤陋寡聞;一個外強中乾,不露底細,無論張還生怎麼演義,都不會輕露馬腳。

    胸有成算便心中不慌,聽到地像的問話,他略一斟酌,臉上作戲的閃過一絲黯然表情,苦笑著按照常理鬼扯道:“家師待我是極好的,同門師兄弟間也算和睦,只是吾生性倔強明明有著上佳的修行術法天賦,卻一意孤行的選了'**玄功'練。

    真人也知道,炎黃腹地可不比灌江口,修煉'* *玄功'之人大都是迫於無奈,十萬個人裡面有十萬個終生都困守在人階境界。

    為此不少的師門長輩都…唉,往事不堪回首,有些話現在已不好說了,總之師傅對我的恩情,我是終生難報。”

    聽他說的吞吞吐吐,語意不明,地像沉吟片刻最終直白的說道:“小子,你師傅雖然於你有大恩,相信那雲羅真人遺下的信札,也是他費勁心力替你謀來的。

    但你既然選擇了修煉'**玄功'便已經等於是半個真君宮的人了,早晚要背棄師門…”

    “真人這話有些過份了,”張還生聞言心中一動 ,臉孔故意漲得通紅,打斷了地像的話,“我以前啟蒙修煉的乃是顯聖真君流傳在炎黃的功法,和真君宮的傳承雖然同根同源卻毫不相干。

    至於來到真君宮中索要的功法,吃的丹藥則是用人情換的,為何要背棄師門…”

    “雲羅真人遺下的人情再重,三種上古神魔血裔的化身法也能抵消了吧,”看他惱怒的樣子,地像淡淡一笑道:“可除了梅山七聖賜下的寶血,我真君宮如今還存有歷代祖師收集的其餘神魔後裔精血七種。

    此外我年輕時曾有奇遇,自己藏有一份玄武精血,我師弟則存有天下四大靈猴之一,赤尻馬猴的精血,這兩樣可都是私物,並不算在師門修行資源內。

    你明明有修行'**玄功'的絕頂之才,如果能將這些糧資通通化為實力,未來一定能成就非凡功業,甘心與其失之交臂嗎?”

    張還生聽到這番話臉色陰晴不定的張張嘴巴,語無倫次的問道:“真人,這,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手持雲羅真人的信札而來,你們道主當初允諾給予真傳弟子的禮遇,這是要反悔了嗎?”

    “你連我真君宮鎮壓氣運的寶血都用了,還談什麼真傳弟子的禮遇,”地像蠻橫的說道:“就算現在逐出門去,也沒人會說我真君宮的不是。”

    “當初的約定可不是這樣,”張還生裝作義憤填膺的樣子,猛的從蒲團上站了起來,“現在這樣說完全就是見我修行的天資好,接連吞噬了三種上古神魔後裔精血,要出爾反爾了。”

    地像的目的是軟硬兼施,逼的張還生投入自己門下做衣缽弟子,自然不會真的為難張還生,留下不好的印象,見狀面色一正,肅然說道:“吾並非出爾反爾,而是見獵心喜,實在愛煞了你的天資,想要收做關門弟子,傳承衣缽,未來做這演玄殿,甚至整個真君宮的主人!”

    張還生聞言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恍惚的脫口而出道:“真人太言重了,叫吾如何敢當,玩,玩笑了。”

    “你還年輕,不知修士想要尋得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衣缽弟子的難處,”地像沉聲說道:“更不知道你這修行玄功的天資有何等價值,不過這些閒事並不要緊,總之你記得吾適才所說的話,絕非玩笑就可以了。”

    張還生聞言呆立當場,臉色陰晴不定的變幻許久,艱難的開口說道:“多謝真人的賞識,可師傅恩重,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背叛師門…”

    “你在春秋書院身份雖然貴重,但也無非是個普普通通的嫡傳弟子罷了,”地像笑著插話道:“想來能獲得此種身份,靠的還是家世與孝敬。

    對你有恩的是你師傅,而非整個師門,你如果執意留在春秋書院,失去了真君宮獨門丹藥的滋養,便只能靠水磨工夫修行,只怕到你師傅壽終正寢,也就是個天階修士,又能報的什麼大恩。

    可若是改投我真君宮,吾擔保五十年內,汝便可突破至大修士之境,到時便可獲封一殿道卿,豈不是想怎麼報恩,便這麼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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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九章入彀





    張還生聞言久久沉默不語,臉色越發的掙紮起來。

    地像見他明顯已開始心動,趁熱打鐵的說道:“何況現在炎黃腹地已呈亂世之象,待到你修行有成之後回去,那春秋書院也不知成了什麼樣子…”

    “真人有所不知,我之所以冒著氣血湧動之險,接連吞噬三種上古神魔後裔精血,便是打算盡快提高修為,返回齊國看看師傅的安危。”張還生語調艱難的打斷了地像的話,“說起來春秋書院的確於我沒甚恩義,當初還是因為家父聞聽其名聲,奉上了價值千金的束脩,才收我入門。

    可師傅對我確是恩重如山,我,我,我實在是,是,不能讓他老人家傷心,唉。”,越說越是無力,最後又沉默了下來。

    地像久經世事,見到張還生猶豫不決知道他嘴巴里說不要,實則內心已經傾向於背棄師門,急忙火上澆油的說道:“正因為師恩如山,你才更要力求上進,未來才能回報。

    而你修煉的**玄功,只有改投我真君宮,才能得到無量前途。

    就算背棄春秋書院惹的你師傅一時傷心,但以後你有了非凡成就,他自然會諒解你的苦衷…”

    如此勸解了許久,又許下許多條件誘惑,小半個時辰後,地像說的口沫橫飛,卻遲遲得不到回應,臉色不覺漸漸變得難堪起來。

    他畢竟有著大修士的修為,又乃是一人之下億萬人之上的大人物,如此費盡心思的蠱惑一個小兒輩投入門下,卻毫不建功,就算張還生再天資卓絕,也未免太不識抬舉。

    好在正當地像越來越不耐煩,忍不住怒火中燒,即將發作之際,張還生終於低著腦袋,艱難無比的打破了沉默,“真人所言也是有理。

    如能,如能答應我兩個請求,我便,便,便改投真君宮門下,做您的關門弟子。”

    “但講無妨。”地像聞言心中大喜,本來變顏變色的面龐一下子重新溫和起來,笑盈盈的說道。

    “一是希望您能允許我回返齊國一趟,面見恩師,親自請罪,求他允許我背出春秋書院,”張還生嘆了口氣,低聲說道:“二是希望真人能先將許給我的諸多上古神魔後裔精血,都交到我的手中…”

    聽第一個請求時地像心中一震,對張還生不由更器重了幾分。

    畢竟他雖然蠱惑張還生背棄春秋書院,投入真君宮門下,可作為師傅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弟子是個天性涼薄,輕易便背離師門之人,推此及彼張還生此時對春秋書院的師傅表現的越忠義,未來對地像便越忠心,他自然也越滿意。

    可聽到第二個請求時,地像卻臉色一沉,怒聲打斷道:“汝就算是再高的天資,一時間也不可能吞噬這許多的魔神精血,都要走是覺得老道我不實誠在騙你,還是想要誆了我真君宮的寶血,逃回炎黃腹地啊?”

    張還生聞言愣了一下,之後苦笑著脫口而出道:“真人誤會了。

    師傅再視我如同親子一般,知道我要背棄春秋書院也必會懲戒,按著門規便是關入後山石窟中面壁思過,戒躁戒妄。

    我既打算回齊國見他,便是打算拼著枯坐二十年報答了師恩,有所交代,再重返灌江口加入真君宮中。

    可如此一來卻又唯恐荒廢大好光陰,因此向真人討要許下的神魔寶血,打算面壁時日日混同著溫養寶血氣息,未來厚積薄發。

    不過真人放心,我只討要寶血,卻不要一顆吸納精血時相輔相成,去厄解危的藥丸,這樣一來以後若不回真君宮拜入您的門下,那寶血便是催 的毒藥,不值一文。

    又何來誆騙之說。“

    在吞噬禽獸精血前,天天呼**血氣息,慢慢溫養氣血,便可以增加身軀與精血相合的相性,雖然微乎其微,但天長日久卻也不無益處。

    地像聽了張還生的話,感覺自己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老臉一紅,本來的怒意全消,卻又生出惱羞成怒的感覺,張張嘴巴強詞奪理道:“你不將話說明白,我又怎能不誤會。

    小子實在可惱。”

    “若是這樣,小子向真人告罪,”張還生聞言跪坐著規規矩矩的朝張還生拱手行禮道:“就不知那兩個請求,真人是應允不應允呢?”

    “這…”地像猶豫了一下,腦海中閃過千般計較,最終咬咬牙道:“汝既有如此尊師中道之心,吾又如何能不成全。

    寶血雖然珍貴卻終究是死物,那得你這天縱奇才活生生的衣缽弟子珍貴,只要你能也答應我幾個條件,我便應允你了。”

    聽到這話,張還生心懷狂喜的想到:“上鉤也,上鉤也,這老奸巨猾的道士終於還是入吾彀中矣。”,表面卻不動聲色的應道:“真人有何吩咐請講無妨。”

    “你如今已掌握三種上古魔神化身 術,”地像沉聲說道:“雖然修為只有地階,卻自然而然掌握著許多神通之力,只要不是自尋死路,就算天階高手合圍也輕易剿殺不得。

    因此回炎黃後無論什麼原因你一定不要好勇鬥狠,逞強搏命,還有賜予你的寶血一定要藏好,便是你師傅也不可告知。

    此外若你師傅不是罰你後山面壁,一定要及時返回灌江口,不得延誤滋事,能答應嗎?”

    “小子謹遵真人旨意。”張還生思量了一陣,點頭應道,之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對了,小子還想請真人賜下一顆'生生造化丹'不知可否?”

    生生造化丹雖然稀少,卻畢竟只是丹藥,為了全身心的收服一個天縱奇才的衣缽弟子,地像連九種神魔後裔寶血都當作賭注押出來了,又何況一丸丹藥。

    連向張還生問用途都沒問,他便笑著點點頭道:“小事一樁,我知會丹火殿和大化自在殿一聲,一會你可先取造化丹,再拿寶血。

    晚些時候我自會將赤尻馬猴和玄武精血送到你的手上。”,從衣袖裡摸出一道飛符凌空虛寫了幾畫,化為一隻火鳥,衝出了殿門。

    張還生見狀見好便收的起身說了句,“多謝真人成全,小子告退了。”,也轉身恭恭敬敬的退出了石殿。
mk2258 發表於 2018-5-19 16:08
二百七十章得手





    目送張還生遠去,地像馬上又從衣袖中摸出一張飛符,化為飛雀,將自己的師弟地昆召了來,眉宇間顯得淡淡然,實則心中得意洋洋的把自己已成功收服張還生之事講了出來。

    其中過程也細細說了一遍,最後道:“答應那小子帶著九種寶血返回炎黃的確有些冒險,但死物再珍貴畢竟不如一個天縱奇才的衣缽弟子寶貝。

    收人收心,我這樣以國士之禮待那小子,他未來必然也會忠心耿耿的侍奉我,將咱們演玄殿一脈不遺餘力的發揚光大。”

    地昆與地像師兄弟間相處早已在百年以上,十分了解他的脾性是表面喜歡顯出雍容大度、胸有成竹的樣子,其實卻遇小利不屑一顧,遇大利極愛行險,一意孤行,知道地像既已做出決定,那麼自己就算再反對也是無用。

    苦著臉沉吟許久,地昆嘆了口氣道:“師兄真好氣魄,竟敢拿著咱們真君宮七種鎮壓氣數的寶血冒險,還要搭上你我弟兄壓箱底的寶物。

    不過拿整個山門的寶貝來為咱們演玄殿一脈博個前程,師弟倒也無話可說,反正你是掌殿師兄,你覺得可行就好。”

    聽地昆的語氣便知道他心中有所不滿,但卻屈從了自己的意思,地像低下頭暗中皺皺眉頭,故作不知的說道:“既如此師弟便請將那赤尻馬猴的精血交給我吧。”

    地昆聞言毫不掩飾的又長嘆了口氣,之後才一臉不捨得從衣袖中摸出一個人頭大小的玉甕,遞給了地像,“但願師兄未來真能收一麒麟兒,廣大我演玄殿門戶。”

    “師弟放心,為兄心中自有成算。”地像接過玉甕,滿臉笑容的應了一句,而在同一時間,張還生正從丹火殿中取走一丸'生生造化丹',之後御風趕到了大化自在殿中。

    憑著地像的飛符傳書,他在大化自在殿十幾名當值執事、道童驚錯的眼光中,順利拿到了剩餘的七種上古神魔後裔精血,之後便施施然的返回了自己暫居的洞府。

    盤坐在蒲團之上,將剛剛得手的寶血一一取了出來,張還生嘴角泛起得意之極的笑容,默默盤點著詐來的戰利品,“窮奇,大荒蠻獸邽山,牛身龍首,周身毛若鋼刺,喜食金石之物,殺生前必發犬吠之聲;

    鵸鵌,荒蠻之域所生之凶禽,體態與烏鴉相似卻長著三個腦袋、六條尾巴,聲如人笑,有靈之物聞之必墮噩夢之中,致死不醒;

    帝江,居於大荒山巒之中,身軀像是一口黃色布袋,散發精光若火,腹生六足,肋張四翼,

    渾渾沌沌沒有面目,最喜跳舞,萬獸見之必雌伏,受其驅使;

    畢方,蠻荒兇禽,樣若紅鶴卻只生一腳,身軀泛青,羽毛之上密布紅色斑紋,長喙雪白,動臥間必有烈焰相隨,一怒之下可馭火焚遍百里山河,煮海熬江;

    勝遇,大荒神雀,體若雄雞,羽如赤陽,叫音與鹿鳴相似,以海中鯨蛟為食,有馭水神通;

    狸力,大荒山獸,體態若豚 長著一雙雞爪,可開石掘山,天生能駕馭土石之力,變化萬千;

    兕,其狀如牛,周身蒼黑,頭生獨角堅不可摧,可破萬法,四足生雲,能縱橫天地間,鬼神難擋。

    嘖嘖嘖嘖,果然都是典籍載錄的上古奇獸珍禽之精血。

    雖然真君宮獨霸灌江口小千世界十幾萬年之久,顯聖真君以下不知出了多少天地所鍾的英才,取得的神魔後裔精血必然不只這區區之數,但明面上卻也只有這些了。

    貪心不足蛇吞象,能有如此收穫已經遠遠超出預料,這時見好就收正是上上之選…”

    思索間時光如梭,緩緩流轉,不知不覺已到了黃昏時分,地像腳踩土石所化的力士,出現在了張還生暫居的洞府之外。

    面前遮擋門戶的法陣雖強,卻也擋不住這位大修士的腳步,但地像此時已將張還生視為半個衣缽傳人,自然不會硬闖他的洞府,施法停住力士腳步,笑容可掬的傳音道:“小子還不出來拜見,老道給你送寶血來了。”

    張還生在洞府中聽到此聲,急忙用靈符暫閉法陣,御風出門迎接道:“小子恭迎真人。”,卻被那身高數十丈,舉手投足間彷彿可以力劈山河的力士嚇了一跳。

    地像施展神通趕路本就是為了顯顯威風,堅定張還生的拜師之心,見他驚駭的樣子心中暗喜,表面卻故作淡然的從巨人掌心躍下,笑著說道:“玄武屬土,吸納了它的精血後自然可能獲得馭土之力。

    當然這煉化土石力士的神通並非玄武所有,而是吾藉著馭土之力自己精研而來,天長日久之下便是不化身玄武也可任意施為了。

    人畢竟是萬靈之首,遠比任何神魔後裔都要聰慧,掌握了化身之法後要是不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豈不是人不如獸嗎。”

    張還生聞言身軀微微一震,沉吟片刻,真心實意的拱手行禮道:“真人字字珠璣,小子受教了。”

    “這只是些微指點而已,”看到張還生虛心行禮的樣子,地像滿意的點點頭道:”異日你入我門下,自可習得百般妙法,千種神通。”,從衣袖中摸出兩個玉甕凌空使力的舉著,送到了張還生的面前, “這便是玄武 與赤尻馬猴的精血,汝收起來吧。”

    “多謝真人成全。”張還生恭恭敬敬的接過玉甕,收在自己的儲物珠中,就听地像又說道:“既已打定主意,想來你一定急著返程炎黃腹地,過些日子稍稍平復了浮動的氣血,便出發吧。

    我已下旨即日起你就去留自便,走時也不用與我道別了,等到汝入吾門下之時,再見吧。”,說完之後身體飄然而起,半空中被一旁的力士用手掌輕輕接住,灑然而去,說不盡的高人風範。

    張還生保持著拱手恭送的姿態一直到那力士都消失的不見踪影,之後返回洞府中靜心閉關,足足花費了四十多日終於將自己因為吞噬百目蜈蚣精血翻滾的氣血初步鎮壓,這才破關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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