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驚悚] 陰陽食譜 作者:蟋與蟬 (已完成)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7:28
第六章:吃,吃,吃

   

    將陳八妙撲倒之後,我只想著張開嘴,向她的脖頸咬去。

    不過,就在我的嘴即將接觸到那女人白雪一般的肌膚時,這病號房間的門突然大開了,而後一個人影迅速的給了我面頰一拳。

    這人的手上也不知道有啥,一拳出來,竟然帶著白光,一拳直打在我的臉上之後,力道之大也令我錯愕不已,竟能讓我從床鋪上橫飛了起來,撞到牆上。

    不過……我的臉感覺不到痛。

    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徹底打斷了我的進食,更真的讓我非常不爽。

    於是乎,我在半空中劃出了一個凌空翻轉,而後猛然落在地上,緊跟著便後退一蹬,衝著那個踢開我的家伙直奔而去。

    而就在我反擊的同時,那個與我作對的人猛然出手,從衣兜裡拿出了一個瓶子。

    「吃這個吧!」那男人將瓶子扔給我的同時,又高叫了一聲。

    雖然不知道這個叨擾我興致的人是誰,雖然不知道他扔過來的東西是什麼,但是有人扔給我能吃的東西,這終歸是好事,而且在開始正式的大餐前吃一些點心……我也是不介意的。

    於是乎,我將那瓶子凌空接住,緊跟著用嘴咬開了蓋子,將裡邊的一種液體囫圇喝下。

    起初,我覺得那東西酸酸甜甜的,還真是美味,但是當那些玩意真正流淌進我的胸口時……我所能感受到的,卻只是燒灼如火的疼痛!

    這疼痛感鋪天蓋地,直讓我感覺自己剛才吞下肚子的是二斤玻璃碴子,我頭腦中也迅速響起了一連串女人的喊叫尖銳聲,那聲音似乎……是竹詩的吼叫。

    因為痛苦實在無法忍受,所以我便想將喝下肚子裡的東西全吐出來,可是剛一張嘴,就發現自己怎麼也吐不出剛喝下去的玩意,拿手扣了扣舌頭,充其量也只是弄出了一些白色的泡沫。

    就在我扣嘴的空擋,那個騙我吃玻璃碴子的混蛋突然又用一根褲帶緊緊的勒住了我的脖頸,而後拼命的往地上拽。

    將我摁倒在地面後,那人猛的拍打我的面頰,而後嘴裡不斷地重復著一個我非常熟悉,又不太能想起來的詞。

    好像是……霍三思?

    霍三思?這是個人名吧?可這是誰的名字呢……等等!這好像是我的名字?

    我的?!

    驚愕中,我嘴裡拉嗓子的液體如過電一般猛然刺激著我的神經,更讓我突然想起來,我的名字叫霍三思,而剛才……我竟然想吃了陳八妙!

    遵循著那個想法,一陣惡寒劃過我的身體,而後更讓我從混沌的幻覺與食欲中驚醒。

    這個時候,我才看清那個攻擊我的人是趙海鵬,他剛才打我的東西,竟然是自己纏繞著石膏的手臂,而我喝下去的東西……是一種陳醋。

    在反胃的惡心中,我又往遠了看,又看見陳八妙半躺在床上,雙手護著自己的胸口,正對著突然闖進來的趙海鵬充滿了敵意。

    在那種莫名的敵意中,我知道她可能誤會了趙海鵬出手的目的,也誤會了我撲倒她的目的。

    於是,我急忙衝她揮了揮手,而後告訴她道:「我沒有事……你……別怨趙哥!」

    聽著我的話,趙海鵬這才松開了勒緊我脖頸的褲帶,而後他拍著我的背,衝我道:「深呼吸,呼吸!」

    遵循著趙海鵬的話,我開口,深深的呼吸了一陣氣,讓自己先是灼熱,又是混沌,然後又是羞愧的腦子清醒過來。

    過了很一會兒之後,我那些飢餓的想法如退潮一般退了下去,我眼睛中躁動的血紅色,也跟著慢慢消失全無。

    徹底安靜下來後,我急忙抬起頭,看著床上一臉期待茫然的陳八妙,而後趕緊笑道:「妙!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和趙哥有單獨的事情要干。」

    聽著我的話,陳八妙不情願道:「我留下吧,這個人對你太粗魯了,我不放心。」

    聽著陳八妙的話,我看了一眼滿面擔憂的趙海鵬,又回想了一番剛才那驚悚的時刻,而後我堅決的搖了搖頭。

    看著我的堅決,陳八妙嘟囔了一下小嘴,緊跟著起身走人了。

    當八妙經過趙海鵬的身邊時,非常不滿意的撅起嘴哼了一聲,而後「囂張」的告訴老趙道:「不知道你們要干嘛,但是姓趙的!你要是在敢欺負我男人,我就找人收拾你!哼!」

    說完這軟軟的威脅,陳八妙扭屁股走人了,只剩下尷尬癌泛濫的我,坐在地上,看著同樣一臉尷尬的趙海鵬。

    八妙兒關好門後,我衝趙海鵬非常抱歉的笑了笑,而後道:「趙哥,這個女人就這樣,您千萬別往心裡去。」

    聽完我的話,趙海鵬也非常無奈的表示道:「我當然懂,愛屋及烏麼,蔡秋葵也那樣……」

    說完這些,趙海鵬把我拉起來,而後說道:「剛才是不是想男歡女愛的事兒了?然後突然間,那些**便全部轉化成了食欲?」

    對問,我微紅著臉,點了點頭。

    趙海鵬又進一步告訴我道:「你的刀靈現在和你是一體的,有什麼好事兒,她會迫不及待和你分享,但是作為一個鬼,她的想法簡單很多,除了食欲,她也沒有別的**。」

    「啊?」聽著趙海鵬的話,我愕然。

    別的**通通在竹詩的作用於下變成食欲,那我不完蛋了麼?任何能帶動死我情緒的東西我都想吃掉,那我以後的生活,豈不是比和尚還要慘。

    帶著不甘和急促,我急忙求老趙快幫我想一個法子,幫我把竹詩從我身體裡弄出來才成。

    聽完我的話,趙海鵬也是一件無奈的告訴我道:「駐留鬼一但進了什麼東西裡,想不想出來便不是你我所能決定的了,不過我可以幫你控制它,讓它對你的影響降低到最小。」

    說話間,趙海鵬扭身走向門口,提起一塑料袋子的東西。

    將他新買辦的東西放在我的眼前,老趙道:「我給你買了一些原料,今天晚上我給你開一次『鬼宴席』。」

    「鬼宴席?給鬼吃的宴席?」我不解。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7:28
第七章:鬼宴席

   

    趙海鵬說要給我做一次鬼宴席的時候,我便用好奇的目光,望向他采辦的東西。

    須臾,我發現那裡邊是一捆韭菜,一些牛肉,一瓶醋,一捆筷子,一些柳樹葉以及一瓶酒。

    「鬼宴席……用這些東西制作麼?」懷揣著不解,我抬頭問道。

    趙海鵬點了點頭,而後便將所謂鬼宴席裡的門道告訴了我。

    他說,這種宴席,是用來溝通神鬼之事的媒介。

    制作這種宴席,需要接引草,一陰食和一陽食,所謂的接引草便是柳樹葉子,因為柳樹這種東西愛生於陰土而喜於盛陽,故而傳說這玩意是能夠溝通陰陽的「接引草」。

    除了這些,老趙買回來的韭菜乃五辛之首,是一陽食,牛肉是走地之靈,是一陰食,將這陰陽二食與能夠溝通陰陽的接引草混合在一起,便是我們今日鬼宴席的主菜了。

    根據五髒廟裡的傳說,這種宴席制作好了之後,可以溝通陰陽,讓陰晦的東西進入陽世享用到食品,從而加以控制或者誘導。

    說道這裡,趙海鵬拍著那些東西道:「現在刀靈在你的身體裡四處亂竄,咱們根本就沒辦法控制,所以我想用這個辦法吧她弄醉,然後在把她封在你左手裡。」

    「封在我左手?」我進一步說道:「那還是很危險呀!有沒有辦法讓她徹底出來?」

    「這個……」老趙搖了搖頭道:「她在那刀裡待了好幾百年了,好不容易入了肉,現在又想讓她舍棄你的**,她衝新回到冰冷的刀裡……恐怕是不行的!」

    「哦!」我失落的點了點頭。

    看著我失落的樣子,趙海鵬倒是不忘了給我打氣道:「你別灰心,咱們一步步來,分階段,劃層次,先讓她到你的手裡再說哈。」

    聽著趙海鵬的誘導,我無奈點了點頭道:「都聽趙哥吩咐。」

    待我說完這些話,趙海鵬微笑了一下,而後將那些東西收了起來,准備出我的特殊病房做鬼宴席。

    臨走前,趙海鵬告訴我道:「今天晚上十二點左右,咱們開鬼宴,這段時間你盡量不要動欲念,好好的休息。」

    說完話,趙海鵬走出了我的房間,只剩下我一個人,無聊中躺在床上,焦急的等。

    在那種無聊裡,時間過的很快也很慢,期間我又接受了一次突擊盤問,才在忐忑中挨到了晚上約定的時間。

    大概在十一點左右,趙海鵬如約走進了我的房間,他一見到我,並沒有開口說什麼話,而是立刻招呼瑞木鈞家的幫手,讓他們幫忙准備吃鬼宴席的東西。

    之後,我看見五六個人在我不大的房間中不斷走來走去,將各種令人瞠目結舌的玩意,一遍遍的拿了進來。

    他們拿進來的東西中,有十幾只碗,一張大圓桌,二十幾只紅色的漆筷,老趙買的那一瓶酒,以及一張巨大的,能照映出我半個人的鏡子。

    這些東西,當真很令我奇怪的,因為這怎麼看也不像是我一個人或者竹詩一個鬼所能消受的宴席。

    別的不說,只說那十幾只白瓷碗和十幾雙紅筷子,便是讓人很摸不透的擺件了。

    盯著這些東西,我抬起頭,看向正忙於吩咐一切的趙海鵬道:「我說老哥哥,您弄的這些東西……有點像吃滿漢全席的意思呀?這鬼宴席到底幾個人幾個鬼吃?」

    聽著我的問話,趙海鵬神秘的笑了笑道:「只有你自己一人,一鬼吃。」

    「我自己?」略微猶豫了一下,而後我又看了看那十幾只碗碟筷子道:「我自己用一套餐具便成吧?為何用這麼多?」

    聽著我的問話,趙海鵬故作神秘的笑了笑,而後他說這一切都和今天要吃的「主菜」有關系,等回頭開了鬼宴,吃完了,我就都明白了。

    老趙不願意說透,我也便不在多問,而後我便坐在一邊,安靜的看著人們將那一桌子的碗筷擺好,又將那一大塊能照出我半身影像的鏡子放正。

    這個時候,一個非常奇妙的陣勢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彼時,趙海鵬他們拿進來的圓桌子,被那一塊巨大的鏡子分成了兩部分。

    鏡面對著我的那一部分被十幾個圍成半弧狀態的碗筷占據,後邊背對我的那一側空無一物,看上去沒什麼用處。

    除了這些之外,趙海鵬懷中拿著一瓶子酒,一瓶子醋,不斷地勾兌著,最後又把勾兌好的液體導入花生油或者麻油之類的東西裡封存。

    當一切准備妥當之後,趙海鵬將剩下的調料封存起來,而後便准備離開我的房間。

    趙海鵬和那些幫忙的人臨走前,他吩咐我不要亂動,等著他拿鬼宴席的主菜來再說。

    聽著趙海鵬的話,我點了點頭,而後很無聊的坐在病房裡,看著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我的病房就這麼大點兒地方,所以左瞅又看,免不得將眼睛又盯向了這一張巨大的桌子,以及桌子上的鏡子。

    此時鏡子裡反射出我的影像,可能是因為這鏡子異常大的原因,它反射出的我的臉多少有一些扭曲,尤其我的嘴臉,更總是不自然的向上揚起,帶著一摸奇怪的微笑。

    一個人坐在屋子裡,看著那種自己的微笑,這感覺總讓我覺得怪怪的,很不自然,仿佛這鏡子裡的人不是我一般。

    可能也因此把,在盯了那鏡體一會兒之後,我感覺那鏡子裡的影像在微微變形著,而我的臉,也漸漸地變成了一個滿嘴獠牙,頭上插角,渾身黑皮,手足沾血的……怪物!

    盯著那鏡子裡的怪物,我起初詫異,而後猛然驚覺!

    這東西雖然我是第一次見,但似乎我知道它是什麼,它的名字好像叫做……饕餮!

    我的印像……為什會變成饕餮的?

    驚愕不解中,我突然又感覺一股巨大的飢餓感在蠢蠢欲動,這一次雖然不像對待陳八妙時的那樣激烈,可是也依舊令我心中癢癢的,有些想吃。

    就在這時,我很是時宜的想起了趙海鵬的話,而後急忙收了心性,閉住眼睛,好讓自己平靜下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7:29
第八章:吃食

   

    就在我閉住眼睛,讓自己的思緒盡量平靜的時候,趙海鵬也再一次走了回來。

    伴隨著老趙進門,我便聞到空氣中散發出一種濃烈而異常熟悉的香味,緊跟著又聽見趙海鵬笑著道:「主餐出鍋了!老霍,咱先說好,你看見之後不許伸筷子!」

    隨著老趙的話,我急忙睜開眼睛,而後發現趙海鵬旁邊站著一個保鏢,那保鏢的手裡拿著一個中等體積的「鋼種鍋」,因為角度的原因,一開始那鍋裡有什麼我看不見,不過鍋面上熱氣騰騰的,在加上香味,裡邊絕對是剛出鍋,很好吃的美食。

    帶著期翼,當趙海鵬將鍋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迫不及待的探頭過去,向鍋中望著。

    而後我發現那鍋裡……是白花花,胖乎乎,熱騰騰還漂浮著油花的……餃子。

    餃子,這可是咱北方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的美食,在快十二點的冷風之夜裡,猛不丁看見這麼一鍋提神的美味,整個人便受不了的。

    立刻,我便被一種奇怪的占有欲控制了,雖然有趙海鵬的吩咐,但整個人也如鬼牽手一般,立刻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副碗筷,迫不及待的想要夾一口吃掉。

    眼看著我的「饕餮病」又要犯,趙海鵬急忙出手,先握住了我的雙手,而後猛然將一些酒精之類的東西噴灑在我的臉上。

    酒精入臉之後,快速蒸發,同時帶走了我身體上多余的熱量。

    在這樣強烈的刺激下,我內心的欲火稍微退去了幾分,整個人也不由的變的清醒。

    「我靠!」看著那些白白胖胖的餃子,我冷汗連連道:「我怎麼這麼點誘惑都控制不了,我快掛了吧?」

    聽著我的話,趙海鵬嚴肅道:「反應會越來越激烈,在不控制,你就真的掛了。」

    說完這些,趙海鵬快速伸手,將那鍋裡的餃子,連湯帶水盛了出來。

    趙海鵬盛放餃子的行為也很特別,我只見他在那桌面上的十幾只碗中,分別隔一個放置了兩個餃子,小半碗湯水,另一個隔空著的碗裡,則倒入了滿滿的一碗酒。

    就這樣,一碗酒加一碗餃子的組合,一直延伸到了整個坐上餐具的末尾。

    而在末尾,那只原本應該放入酒水的碗卻是空的,趙海鵬並沒有在那碗裡放入任何東西。

    最後,老趙將湯鍋等物品一並叫瑞木鈞的人收走,緊跟著彎腰躬身,自己躲在了我的……桌子下邊。

    看著彎腰躬身的老趙,我皺著眉頭問道:「趙哥,您鑽進桌子下邊干嘛?」

    聽著我的問,老趙無奈一笑道:「這個……業務需要,你別管我,安心坐在椅子上就好……」

    說話間,老趙詳細吩咐我說,一會兒鬼宴席開始的時候,不管中間發生什麼,不管我在鏡子裡看見什麼,我什麼都不要干,什麼都不要想,只需要坐在那桌面鏡子前,不停地盯著他給我的那一面鏡子,說一句話……

    「什麼話?」我好奇而急切的問道。

    「這個……」蹲在桌子下邊的趙海鵬撓了撓頭,而後微笑道:「你就說……我是個大吃貨,你不吃我就都吃了!」

    「啊?」我愕然。

    雖然趙海鵬讓我說的話不是什麼大話,但是自己說自己是吃貨,這未免也有些太過於自嘲了一些。

    況且……老子也不全是吃貨呀。

    這話怎麼樣都感覺怪怪的,但是為了保命,我還是點了點頭。

    而後,一切就緒,我坐在滿是碗筷的桌子上,趙海鵬潛伏在桌子底下。

    一明一暗間,我擺好了姿勢,然後在十一點五十五分開始,不斷地衝著那鏡子狂喊:「我是大吃貨……」

    這種喊叫,枯燥至極,所以沒喊了幾聲,喊的我自己都麻木了。更感覺自己十分的疲憊乏味,整個人也變的有些焦躁不安起來。

    我希望快速結束這一切,但沒曾想喊了許久,也不見鏡子裡或者鏡子外邊的世界有任何的變化。

    大半夜這麼無聊的喊叫,是很累人的,因此過了也不知道多久之後,我的聲音便變的很小了,整個人的態度也開始變的慵懶,甚至疲於應付。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感覺這房間裡起了一絲涼颼颼的微風,而伴隨著這一陣風聲掠耳,我的眼皮子和喉嚨,迅速的被疲憊攻陷了。

    在那種昏昏欲睡的狀態下,我漸漸地堅持不住了,最後就像是熬夜了的小學生一樣,坐在椅子上,便忍不住的合住眼睛,開始了晃頭晃腦的困頓。

    與此同時,我感覺周遭的一切反應與感觸都變的模模糊糊,越發朦朧了起來。

    在那種狀態下,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聽見自己的對面響起了一聲「嘿嘿」的笑聲,那笑聲得意,還泛著一絲調皮。

    突如其來的笑聲,仿佛陣椎風打一般讓我的腦子迅速清醒。

    而後,我猛然想起自己的處境,緊跟著如犯了錯誤的學生一樣抬起頭,又一回望向我面前的鏡子。

    然後……我在鏡子裡看見了一張臉,但那張臉……並不是我!

    就在這時,我發現,那鏡子裡的影子竟然是竹詩的,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竹詩,而小竹詩則也直勾勾的盯著我。

    此刻的竹詩,身上所有的刀疤已然消失全無,那小姑娘樣貌乖巧,面色微紅,身上還穿著十成新的紅衣裙,看上去比以前的精神狀態好了許多,女孩子看見我後忍不住微笑了一下,像是一朵小花蕾,瞬間開放的樣子。

    此時的竹詩鬼氣全無,這倒是讓我忐忑的心多少受到了一些安慰,而後我又迅速記憶起趙海鵬說過,在這宴席間,什麼也不要想,不要做便好了。

    也因此,我迅速清空了腦子,讓自己專心致志的盯著那鏡子裡的小丫頭,看著她到底要干什麼。

    倒影裡,竹詩先是盯了我一會兒,而後扭身看了看四周的碗筷,起初她有些迷茫,不過而後便變的很開心。

    似乎,他對於趙海鵬准備的吃食很滿意。

    緊跟著,竹詩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拿起了桌子上,最靠近我的一雙碗筷,而後夾起了一個餃子,送到了自己的嘴邊。

    而與此同時,在我的身上也迅速發生著一件怪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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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封印

   

    在我對面的鏡子裡,小鬼竹詩伸出手,拿起桌上的一雙筷子去吃那些包裹著柳葉,牛肉與韭菜的餃子。

    與此同時,在鏡子的這一面,我的手也不由自主的伸了出來,跟著竹詩的動作,拿筷子,夾住餃子,放進嘴裡咀嚼。

    說起來非常奇怪,當那一個餃子放入我的口中時,我味同嚼蠟,絲毫沒有品嘗出這餃子本應該有的香甜味道來。

    但是與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鏡子中紅衣白裙子的竹詩,臉色上卻高興的很,她細細的品嘗著,臉上漏出小姑娘天真無邪的笑容,似乎非常喜歡這餃子的味道,咽下去的時候渾身還抖動了一下,仿佛全身心都陶醉於這種令她不可自拔的美味之中。

    迫不及待的,竹詩又伸出筷子,夾了那碗中的另一個餃子,放進嘴裡,細細的品著。

    這個時候,小丫頭顯得非常興高采烈,也是我第一次看見這個曾經滿臉幽怨的小鬼頭,竟然會與平常那些小姑娘一樣,燦爛的笑。

    而這種美麗的笑,可能是竹詩幾百年來頭一遭吧……

    兩個餃子並做一碗,所以竹詩只瞬間便享受完了她眼前的吃食,而後又喝了一些湯水。

    碗頭空掉之後,當她再伸出筷子想繼續朵頤,但卻發現那碗裡已經空無一物時,她的小臉蛋上又迅速掛上了一層失落。

    於是乎,小竹詩放下了手裡的筷子,巡視了一下桌面後,又向下一個碗看去。

    在餃子碗的側邊,放著一個盛放著酒的碗,看著這一碗酒,小竹詩皺了皺眉頭,而後小心翼翼的將酒碗拿起來,放在嘴邊,伸出小舌頭抿了抿。

    在之後,小竹詩臉色上泛起了更加得意驚喜的笑容,她環顧了一下四周,似乎在確定沒人之後,才把那碗裡的酒一飲而盡。

    小竹詩在干酒的同時,我的手也跟著那鏡子裡的景像端起了酒碗,而後隨著竹詩的動作一飲而盡。

    說起來奇怪,不知道是我心裡的作用還是別的什麼因素使然,在我喝下那些酒的同時,我的喉嚨裡並感覺不到任何酒水的味道,那些聞在鼻子中本還有些刺激的酒水,到了我的嘴中,便也和先前的餃子一樣,只剩下了嚼蠟喝水的感覺。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是遵循著趙海鵬的意思,我並沒有想什麼或者掙扎什麼,因此此時的我僅僅是跟隨著竹詩的動作,麻木的做著。

    就這樣,竹詩喝完了那一碗酒,又低下頭,拿起筷子夾了另外一碗餃子吃,而後這丫頭又欲求不滿的拿起下一只的碗,喝掉了裡邊的酒……

    竹詩的動作循環往復,直到了最後一個碗時,這小丫頭一臉的春風得意,飽飲甘餐,雙頰微微透紅,已經顯示出了七八分的醉意。

    此刻,小丫頭吃完了最後一碗餃子,她放下手頭的碗,終於要拿起那趙海鵬准備的,最後的一個什麼也沒有的空碗了。

    那一只碗,是趙海鵬最後所准備的玩意,碗中什麼也沒有讓我非常不解其意,不過在下一刻趙海鵬很快用實際行動,為我解釋了這其中的意味。

    就在鏡子裡的竹詩放下最後一個餃子碗上的筷子時,躲在桌子底下的趙海鵬也迅速伸出手,將一種味道怪怪的液體,導入了那只空碗裡面。

    那些液體,應該是趙海鵬早先混合的油醋酒混合液,哪幾種味道怪怪的東西加在一起,剛一倒出來,便讓我非常受不了,也無怪乎趙海鵬到了這最後一刻才將那一碗液體放進碗中。

    當趙海鵬悄然將那只碗剛剛注滿之後,被鬼牽手的我也跟著鏡子中竹詩的步驟,伸出手,端起了那一碗液體。

    而後,在醉意中眼睛朦朧的竹詩端著那碗,微笑著將嘴放在了碗邊聞了聞。

    可能是因為那碗裡液體味道太衝的原因,竹詩在聞過之後,皺了皺眉頭,緊跟著臉色上有些懷疑的盯著那碗,看了又看,卻不去喝。

    從竹詩狐疑的表情上我看的出,這丫頭對這碗裡的東西非常不解,似乎她沒想到這碗裡為什麼不是一碗酒,而是一些雜七雜八的渾濁湯子,又似乎她察覺道那碗裡有什麼與眾不同的東西,喝下去會對她非常不好。

    這樣的表情,在竹詩臉上猶豫了一陣,而後這小丫頭突然又一回……微笑了。

    似乎酒精的作用已經讓竹詩放松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又似乎竹詩已經在酒足飯飽中失去了最後的警惕,總之這小丫頭突然間便不在對手中的東西產生任何的懷疑。

    之後,小鬼頭抿著嘴,雙手捧著碗,將那一大碗東西「咕咚咕咚」徹底喝了下去。

    竹詩手中那一碗渾濁液體進肚的同時,我手中的碗也一干二淨了,在之後,我眼看著小鬼頭放下了碗,帶著滿足的微笑,爬在桌子上,雙手扶頭,進入了沉沉的睡眠。

    竹詩醉臥而眠,但是鏡子這邊的我……卻並沒有跟隨她的做作去做,更沒有睡。

    此刻,我愕然發現,以趙海鵬那一碗混合液體為分界點,原本竹詩干什麼,我干什麼的樣子,徹底結束了,竹詩在鏡子裡的睡眠,也絲毫沒有影響到我的動作……

    在忐忑不解中,趙海鵬鑽出了桌子,而後他看了看鏡子裡邊,才衝我說話道:「原來你的小鬼長這個樣子,挺可愛的,你還真招女孩子喜歡。」

    聽著趙海鵬的調侃,回想著以前竹詩渾身刀傷,滿身流血的樣子,我苦笑一聲。

    而後我道:「趙哥,您是沒見過她發狂時候的樣子,要是見到了,你就不會這麼認為了。」

    隨著我的話,趙海鵬一笑帶過,而後對我說道:「我剛才用雞血酒把這小鬼灌醉,讓她暫時麻醉,咱們現在有一個鐘頭干活。」

    「雞血酒?你在裡邊放了雞血?」我不解。

    「沒錯。」老趙道:「鬼遇雞血則退,我用那麼多調味品,還給這小丫頭灌酒,就是為了掩蓋雞血的味道。」

    「這個不是重點,問題是雞血你從哪兒來的?!」

    「這個……」趙海鵬面漏難堪道:「自然是咱們家雞爺的。」

    看著趙海鵬不好意思的樣子,我突然有點由衷同情雞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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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封鬼術

   

    在我對雞爺無限的同情中,趙海鵬台眼看了一下表。

    而後,他笑著對我道:「趁著小丫頭睡著,咱們把她控制一下。我先出去拿些東西,你等我,不要亂動。」

    說著話,趙海鵬又轉身走到屋子外邊,不多時走了回來,相對於出去前,我見他手中多了一個酒精鍋,一塊棗泥,一塊糖以及別的我叫不上名字的許多草藥。

    看著趙海鵬為我准備的這些個玩意,我問老趙道:「用棗泥能把鬼封起來?」

    「不是封,是讓她聽話!」老趙一邊擺弄自己手裡的東西,一邊告訴我道:「這世界上,有陰就有陽,陰陽相克,所以一般來說陽物是可以封陰邪的……」

    說著話,趙海鵬又進一步解釋,以木材來說,世界上的木材千萬種,但是其中有屬陰的,有屬陽的,有屬陰陽生的,陰生的木材,如桑樹,槐樹,而陽生的木材裡則有棗樹還有桃木等。

    棗,通「早」,是一種生在旱地陽坡的植物,因為質地堅硬果木能食,故而又被稱作「鐵杆旱莊稼」,自古便認為同桃木一般,能夠驅邪消災的寶貝,古代和尚出家受菩薩戒時,便是用香頭點燃「棗泥寶塔香」來燒戒疤。

    說完這些,趙海鵬伸手,將他帶來的酒精爐點燃,而後把糖放進去熬煮,糖稀化到一定程度後,他又放棗泥,木蓮,以及別的許多雜七八的玩意,最後熬制出了一種聞上去香甜香甜的糖漿。

    趙海鵬將東西熬制好後,問我道:「把左手伸出來。」

    聽著老趙的話,我即刻伸出左手。

    而後,趙海鵬脫掉了我左手的衣服,從桌子上取了只筷子,沾取了一些糖稀,接近到我的手掌。

    就在這時,趙海鵬的動作停頓了一隙,而後說道:「最後一哆嗦了,你忍著點。」

    聽著趙海鵬的話,我點頭道:「明白!你放心吧,皮肉之苦我還受得了。」

    老趙點頭,便將那沾染著粘稠糖稀的稀料滴在了我的左手手心。

    當糖稀料滴在我手心正中的時候,我整個人只感覺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可這樣的疼痛雖然突然而劇烈,但並沒有引起我過多的反抗與難受。

    畢竟,我在阿黃的大幻境中,是受過三道大刑的人,在那個世界中的每一次刑罰,都比死亡要殘酷千萬倍。

    也因此,我在那一趟煉獄之旅後,意外獲得了某種對痛苦的免疫力,面對著灼熱的糖稀,也只是皺了皺眉頭,很快適應。

    隨著趙海鵬的動作,他一共在我的左手手掌心上滴了五滴混合著棗泥的糖漿,而後待糖漿冷卻微干時,才將我的手放開。

    一切完成後,趙海鵬又把身體縮回了我的桌子下邊。

    「臨走」之前他又吩咐我道:「你拿著左手的糖漿,伸手給鏡子裡的小鬼,然後叫它,讓它吃。」

    「讓她吃?!」我詫異。

    「把手貼在鏡子上就可以,她一醒了,你就說……」趙海鵬略微想了想後,告訴我道:「說和她有好吃的分享。」

    說完這些,趙海鵬的身體又縮回了桌子下邊,他笑著衝我伸出拇指道:「趁著她沒酒醒,趕快著把,我不能讓她看見我,所以我只能在這底下支持你。」

    「哦!」我點頭,而後又坐回桌子,看著那鏡子裡的景像。

    此時的小竹詩,正繼續歪著頭坐在鏡子裡邊打瞌睡,那小丫頭呼吸均勻,嘴角帶笑,還露著一顆小虎牙,顯得格外乖巧可愛。

    這小鬼頭睡覺時的甜美樣子讓人絲毫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鬼氣,更讓我恍惚覺得,她是一個鄰居家的調皮小孩而已。

    也因此,即將面對小鬼的我並沒有過分的緊張,反而還讓我有那麼一點兒……期待。

    帶著這一份期待,我伸出被糖稀燒灼的蟄痛的手臂,輕輕敲打了幾下鏡子。

    隨著鏡子敲擊的清脆聲響,爬在裡邊的竹詩抬起了睡眼,有些不解的盯著鏡子這邊的我。

    看見竹詩喚醒,我立刻堆著笑,對這個鏡子裡的小家伙道:「我說醒醒嘿,咱們這兒還有餐後甜點呢!我剛吃了,你不吃點兒?」

    聽著我的問話,睡眼蓬松的小竹詩眨巴著眼睛望向我,而後又低下頭,看著我沾滿棗泥與糖稀的左手。

    當她看清我的左手時,竹詩一如既往地小心翼翼,不過在盯了一會兒之後,這小丫頭便又一回放松了警惕,貼在鏡子上,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似乎想品嘗一下我手裡的那些糖稀。

    看著竹詩的樣子,咱趕緊把手伸展了過去,緊緊的貼在鏡子上,讓那小家伙「品嘗」。

    而後,我看見鏡子裡邊的竹詩伸出了小舌頭,先舔吻了一下我的手掌,而後抬起頭,用興奮的臉猛然衝我笑了笑。

    小丫頭變漂亮之後,笑容也不在那麼猙獰了,而且在睡朦與屋子裡半明的燈光中,還顯得說不出的柔和好看。

    難得看見竹詩美妙乖巧的一面,因此在她衝我笑的時候,我也很自然的衝她笑了笑。

    竹詩看著我的笑臉,整個人也更加的放松高興了起來,而後她伸出手……干了一件令我不敢相信的事情。

    就在這時,竹詩低頭,竟然將我的手拉進了鏡子裡邊!而後平攤開來,低下頭去,輕輕的用她那粉紅色的舌頭,舔舐著我手掌上的糖稀!

    我的手,就這樣進了鏡子!

    在竹詩的輕舔中,我的手感覺異樣的癢,就好像有一只小貓在用舌頭不停的吃著我手中的食物一般。

    這種感覺很怪異,但也……非常令人放松。

    鏡子裡的小竹詩抱著我的手舔了一陣之後,整個人的身體漸漸變的朦朧了起來,而後她那一身紅色的衣物仿佛融化了一般,快速變成一團紅白相間的煙霧,最後這些煙霧仿佛西游記裡的妖精歸洞一般,一股腦兒的消失在了我伸進鏡子的右手掌間,鑽進了我點著熱糖稀的那五個傷疤中。

    當竹詩徹底消失的時候,鏡子也傳出了「劈啪」的碎裂聲,最後瞬間崩解開來。

    與此同時,我那只被竹詩拽進鏡中的手突然解放了,手上出去糖稀澆築的五個梅花樣疤痕之外,還多了一樣東西……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7:29
第十一章:刀如手

   

    竹詩在我的左手掌心中化成了一陣薄煙,緊跟著我面前的玻璃鏡子應聲而裂,我「鑲嵌」在鏡中的手也又一回回到了現實。

    隨後,我發現我的掌心多了一個橘紅色的圓圈,那圓圈鑲嵌在糖稀灼燒出來的疤痕正中,像是一個黃豆大小的痣。

    看著這痕跡我很自然的想到她就是竹詩這小鬼頭的化身,現在她已經從我的全體,被控制進了這手掌大小的方寸之地。

    就在鏡子碎裂之後,趙海鵬也跟著從我的桌子下面鑽了出來,而後他抓住我的手,看了看那上邊的橘紅色痕跡。

    趙海鵬笑了笑道:「她以後便以你的左手為家了,等有了更好的宿主或者機會我在幫你把她逼出來。」

    說完這些,趙海鵬將桌子上那二十幾只筷子全部收好,打成捆。

    舉著成捆的筷子,老趙又道:「人用的筷子,有的時候是封鬼的柵欄,以後想用那小鬼頭干什麼,或者需要召她救急的時候,就掰斷這些筷子讓她出來,一只筷子,可以讓你釋放她一次,但是記住……」

    趙海鵬嚴肅的強調道:「二十只筷子,便是二十次機會,最後一定要剩下一只,否則你會徹底被她控制的,和以前一樣,變成饕。」

    說完這些,趙海鵬把筷子交給了我,拍了拍我的肩膀,便准備退出去。

    「還有!」臨走前,趙海鵬又吩咐我道:「回頭去佟掌櫃那裡買一副核桃吧,沒事兒干多拿左手玩,核桃是辟邪的,還能去去這小丫頭的怨氣,多盤玩便不會出意外狀況。」

    聽了趙海鵬的話,我點頭表示自然牢記,而在趙海鵬出門之前,我又由衷的對他說了一聲「謝謝」。

    對此,老趙笑了笑,便出去了。

    望著老趙離開的背影,我知道一句話不足以表達對他的感謝,如果以後有機會,我會為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

    老趙離開後,我倒頭便睡,這一晚上果然在沒有夢見竹詩披著紅衣服來找我,醒來之後,更沒有在手上或者身上看見任何吃剩下的死物血跡。

    至此,我的「癔食」症好了,而更好的事情,又接踵而至。

    在我被瑞木鈞保外就醫的第三天,我被臨時提審了,那一天上午,一個警察帶著我去了醫院會客的地方,讓我見一個人。

    那個人,在我看見之後便給了我不小的驚訝,因為我發現她也同樣熟悉我,那位女士就是我飯店擴張時,幫我收屍體的女法醫劉海。

    劉海是法醫辦馮主任的得意門生,自她畢業後,就一直跟隨馮主任干法醫工作,這個女人有著和蔡記者類似的偏執,曾經和我發生過一些不愉快的誤會。

    不過那些都是過去了,而且能在這種特殊的環境下看見熟悉的「自己人」,我的心中有了好多的欣慰呢。

    一見我的面,劉海便將幾頁薄薄的紙張遞給我道:「霍老板!恭喜你,簽了這個,你就可以被無罪釋放了。」

    「無罪!這倒是,我那是合法自衛的……」我微笑著接過那幾頁紙,發現是一個鑒定過的解剖通知單。

    聽著我的話,劉海女士以非常怪異的眼神看著我說道:「霍老板,你想錯了,你被釋放並不是因為你殺王阿黃是合法自衛的,而是因為……你根本沒殺人。」

    「沒殺人?」我愕然,旋即又道:「這麼說阿黃沒有死。」

    在嚴肅的表情中劉海搖頭說道:「這正是我今天來找你的原因,咱們先坐下吧,我有事情,想和你詳細的講一下。」

    聽著劉海的話,我點了一下頭,而後與她坐在對面。

    在安靜中,劉海法醫告訴我,她這三天來一直對著那個王阿黃的殘屍進行了全面的,徹底的,細致的檢查,初步認定,那東西並不是人的脂肪或者人的組織,而是某種植物組織,化學纖維,以及膠原蛋白的拼合物,在那一團拼合物裡,找不到一丁點兒人體的肌肉組織,唯一擁有的只是毛發和一些殘存的極端微量的腦組織。

    也因此,這無論如何都不能說你殺掉了一個人,而且將他吃掉了。

    除此之外,瑞木鈞的串供工作做得也很好,他們根據我的供述,一口咬定是長道長用了催眠術,進而奪取徽家的錢財,我是勇於救人才將那道長和順風打成半殘的,在加上順風被查出有網絡作案的案底,所以這無形中又證實了瑞木鈞的話。

    至於所謂的十九爺,這個人就像是一陣空氣般又蒸發全無了,縱然長道長與順風都證明了這個人的存在,但是無奈這二位並沒有真正見過此人,而唯一見過的阿黃……又根本不是個人。

    說完這些,一臉惆悵的劉海凝眉道:「……以上就是我們這幾天作的案情分析,基本上洗刷了霍老板你防衛過當的可能,我這次來主要是想了解一些有關於你說的……那個阿黃的事情。」

    說至此,劉海又告訴我說道,自從前年她遇到曾經租住我地下室的那具女屍,並且查不出她確切的死因之後,那件懸案便成了她心中的一個結,而在火葬場遇見食盒鬼的那一幕,又從無形中加重了她心底的郁結。

    她實在無法想像,一個人的背部為何會長出一顆杉樹來,這種半生物,半植物的無可理解的生物,又為什麼總是圍繞著的飯店附近打轉悠。

    這一次的案件發生後,正是劉海為阿黃的殘屍進行的鑒定,在鑒定的結果中劉海發現那些組成阿黃身體的植物組織非常特別,與她在那具被植物殺死的女人屍體裡找到的東西如出一轍,而且組織更新鮮,更細密。

    由此,劉海告訴我道:「霍老板!同樣的東西,出現了兩次,一次是人的組織包裹著植物,另一次是植物的組織包裹著人,所以我很自然的推論出,有人在利用植物對人的身體進行某種試驗,而試驗的目的,我不得而知……」

    說完這些,劉海沉默了一瞬間,而後她帶著誠懇問我道:「但是我感覺您知道一些端倪,而且我聽說你分析能力也很強,所以我想聽一聽你的見地……」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7:29
第十二章:有見地

   

    劉海這個女人是一個相當負責任的法醫,但是不得不說,我幫不上他。

    面對著劉法醫的期待,我無奈中搖了搖頭,表示愛莫能助,唯一能告訴她的,也只有陰十九這樣一個名字,以及有關於他的一些過往與故事。

    而聽完我講有關於陰十九的話後,劉海皺著眉頭思索了半天,而後開口說道:「你是說那個叫陰十九的……活了至少三百年?」

    「也不一定……」我否定了說道:「在我已知的所有過往故事中,陰十九這個人的身份根本就不確定或者非常模糊,有的時候他是個男人,有的時候她又是個女人,所以我感覺他更像是一個符號,一個人人都拿來用的符號。」

    說完這些我住嘴了,其實我還想說,我想不通這個「符號」為什麼會一直圍著我打擾我。

    在我的沉默中,劉女士又問我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個陰十九是一群人或者一個組織的頭領?」

    聽著劉海的假設,我點了點頭,而後兩個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思考。

    在那一陣思考中,我又回想起了一些梅子在阿黃的幻覺中,曾經告訴過我的一些事情,更記憶起她曾經說過,陰十九的終極目標是在制造身體,而阿黃則是她的試驗品之一,他似乎有辦法清除一個人的記憶,需要用到清涼子,白龍牙以及我沒聽過的狐精心……

    由此,我又聯想到幾百年前,陰十九所做的一切,顯然也與這個「制造身體」的目標不謀而合。

    回想著這些,我半自言自語的衝著劉海說道:「陰十九在制造什麼東西,這個東西……應該是某種讓自己變的更長壽的玩意……」

    隨著我的判斷,一臉深思的劉海也突然開口道:「我記得國外有一個實驗,在一種海蝸牛的身體裡注入植物的葉綠體,那種蝸牛便可以依靠植物的葉綠體自給自足,從而不需要任何外界營養。」

    聞言,我木然說道:「那就是說,可以不吃不喝活很久嘍?」

    劉海點頭,又說道:「後來他們把實驗更進一步,將植物的葉綠體遺傳信息,編碼進水蛭的身體裡,結果水蛭竟然能夠自己生產葉綠素,壽命也比一般的水蛭多了三倍。」

    聽著劉海的話,回想著食盒小鬼,以及王阿黃身上發生的一切,我很自然的聯想道:「你該不會是想說……陰十九他們也在干類似的事情吧?」

    見問,劉海點了一下頭道:「我就是這個意思。當然……這有點太科幻了……」

    言語間,劉海又告訴我,那個在水蛭身上的實驗成功之後,國外的科學家又試著往脊椎動物身上以此類推,但之後的實驗都是失敗的。

    針對這個狀態,那些專家組的人認為,植物基因不能直接作用於高等有脊椎生物身上,否則會讓機體產生嚴重的排斥反應。

    也因此,經過大量的數據分析之後,那些國外的專家們便一致認為,如果想讓植物的基因進行正確表達,則必須有一種能讓動物機體接受它們的「中介劑」才行,而這種中介劑…目前還沒有開發出來。

    劉海的話說道這裡,我大概明白劉海的意思。

    因而又問她說道:「你是想說……阿黃與那具不明原因死亡的屍體,都是因為類似的實驗死亡的?」

    對此,劉海搖頭道:「我只是猜測,甚至是臆想。畢竟那種人嵌植物的實驗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成功的先例,別說人,就連老鼠,鯽魚這樣的東西,也沒有成功的……」

    「哦!」我忐忑的點了點頭。

    在漠然而怪異的氣氛裡,我們的談話到此為止了,一來討論下去不會在有什麼結果,二來也不可能在對陰十九的身份有任何實質性的揣測。

    在之後,我起身告別了劉海,臨走之前,我頭腦一轉,就又問劉海道:「劉法醫,你說的那種國外的實驗……很費錢吧?」

    聞言,劉海一怔,而後點頭道:「自然很費錢,任何科學實驗,前期都是見不到回報的,也因此許多周期長的實驗到最後便不了了之了。」

    「哦!原來如此。」

    說完話,我帶著怪異的感覺,離開了會客室。

    回到住處之後,我因為得到了即將無罪釋放的證明,所以異常的激動,整整一晚上,我都沒好好睡過覺,滿腦子都是想著什麼時候發正式的通知書,我出去之後,又該怎麼慶祝之類……

    不過可惜的是,我的一切幻想,最後都打了水漂。

    自劉海讓我簽字走人之後,我便一直蹲醫院裡,整整半個月都沒能看見過一個熟悉的人,除了讓我住院,吃藥接受觀察之外,便在沒有任何事情可做。

    這半個月,熬的我整個人都快神經了,甚至一度我都躺在床上,靠數天花板上的蒼蠅過日子,有好幾回我都想和外界聯系,但沒曾想到都被醫生拒絕,以「觀察期間不許和家屬見面」為理由進行拒絕。

    就這樣,我又被硬生生的在醫院關了半個多月,直到半個多月後的某一天,一個警察讓我簽訂了一份無罪證明書,才把我正式釋放了出來。

    簽訂證明書之後,我整個人的內心是釋然的,隨後又迅速激動,變的不可抑制的激動了起來。

    在那種劫後余生的激動中,我連醫院的東西都沒收拾,只拿了二十塊錢,便穿著病號服跑出了門,隨手攔截了一輛出租,便往我的飯店裡跑去。

    半個多月沒有出來,我最想念的就是小梅子和我的飯店,因此我的趕緊回去,看看我心愛的一切都怎麼樣了。

    在我的想像中,我的飯店此刻一定十分慘淡。

    畢竟,趙海鵬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內都不能掌勺,水荷他們又不太可能獨自硬撐,所以綜合來說,我想我的店應該已經早就關張大吉了,今天突擊回去,我的飯店門前沒掛蜘蛛網,想來便已經是大幸運。

    懷揣著如此的忐忑,我坐在出租車裡一路往市區擁堵的街道間穿梭著,沒多久便回到了我的飯店。

    將二十塊錢全部塞進出租車師傅的衣兜中後,我懷著忐忑走下了車,而後立即在我的飯店門口……看見了一副令我驚愕意外的景像。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7:30
第十三章:重回魯味居

   

    當我穿著病號服回到飯店時,我意外的發現自己的飯店……竟然沒有關張!

    此刻,我魯味居的正門簾依然開著,期間客人進進出出,好不紅火熱鬧。

    這一切,可把我整糊塗了。

    我的飯店竟然還在開張?可是是誰在幫我做飯店經營呢?

    水荷?她一個人不可能忙的過來。老四麼?可是又是誰來算賬招呼客人的?

    又或者……他們總不會把我這個店給賣了吧?

    懷著這許多的不解與疑問,我心情忐忑的移動著步伐,走到飯店的門口,有些不可置信的探頭向裡望去。

    此時,正有兩個客人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這二位,剛一出門,就誇贊我店裡的吃食道「我說大哥,這兒新增的鹵肉面不錯呀!還有松茸嘞。」

    「……就是!炒豌豆尖也好吃,這年頭小菜都做的這麼認真的廚子,不多了呀……」

    「哎!這店的老板好本事呀!找的廚子一個比一個好……」

    隨著他們兩個的說話,我聽的更加雲中霧裡,同時也對真正經營我飯店的人到底是誰,產生了嚴重的疑問。

    在這樣的疑問中,我再也沉不住氣觀察什麼了,於是立刻走進了飯店,想一窺謎底。

    說來也巧,就在我踏步走進飯店之後,我立刻看見我弟弟阿四端著茶水迎面走了過來。

    阿四看見我進門之後,先喜後驚,他將手裡的茶壺給客人放下後,立刻跑過來衝我微笑道:「哥!您怎麼自己回來了!趙哥,水荷和何芝白去接您,您沒看見呢?」

    聽著阿四的問話,我搖頭說道:「關了半個月,快把我整神經分裂了,我誰也沒等,直接跑出來的。」

    說完這些,我回身指著自己飯店中這些大快朵頤的食客道,對老四道:「我說老四,咱們飯店夠紅火的呀!水荷做的菜麼?」

    聽著我的問話,老四神秘一笑道:「這裡邊自然有水荷的功勞,不過咱們得主廚卻不是她。」

    「不是她?」我詫異了瞬間,而後看了看那通往後廚的門又道:「那裡邊現在做飯的是誰?」

    聽著我的問話,張阿四賣給我一個笑臉之後,指了指我飯店的後廚。

    帶著那奇怪的微笑,阿四說話道:「哥,到底是誰在做菜,您自己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麼?」

    老四的話,是有意在與我賣關子,他既然不說,想來也有不說的理由。

    因此好奇之中,我就走到飯店的後廚去看看。

    打開橡木門,來到地下室,我很快看到在我的廚房中……看見了四個匆匆忙忙,而且異常熟悉的身形。

    在這廚房裡做菜的四個人,身手矯健,做活精彩,最靠近我的是一位大叔,正在將一份面條放在鍋裡蒸煮,他弄的面,仿佛青龍出水,日貫長虹,全程不用漏勺,只用一雙竹筷子完成下面和撈取的過程,看上去指間功夫非比尋常。

    除了這位之外,他側面則還有一位臉色冷瘦的男人在案板上制作著雕花冷拼,只見他一手雕刀,一手涼菜,特別熟練的將一些黃瓜,蘿蔔,芹菜,雕刻成蘭花,梅花和綠葉,連兩分鐘都不到,便能整出一盤上好的「雕花藝術拼」來。

    除了這二位,在我後廚的深入處還有一個和尚,以及一個香艷的女人。

    相對於前兩位,這二位更加奇葩,一個手捧著佛珠對著灶頭念經,一個拿著粉餅對著化妝盒補妝,顯得與我飯店的氣氛格格不入。

    須臾後,拿著粉餅的女人首先發現了我,而後立即衝我擠了一個媚眼,又收起粉餅,扭著屁股來到我的面前。

    她笑著對我說道:「哎呦!霍老板回來了啊?連病號服也不換,是不是想我想的著急沒顧上換呢?」

    聽著這女人刻意的挑逗,我異常驚訝的說出了四個字:「四大名廚?!」

    隨著我的話,一段非常不好的往事迅速竄進了我的腦海裡。

    在飯店擴張,招聘廚子時,我曾經被瑞木鈞的代理人朱谷力下很手擺了一道。

    當時的朱谷力,用他手下的四位大廚,「李面鬼,艾特瑪,酥柔花,孫淨空」擺設了我一個鴻門宴,當場坑了我一萬多快錢,而且還差一點兒被人家整成治安拘留。

    而今,在我飯店中幫廚的這四個人,正是他朱谷力作下的「四大金剛」,而於我面前不停賣弄風騷的女人,則是四大金剛之中,唯一的女人酥柔花。

    看著酥柔花,我腦子短路了一下,而後才帶著有些不敢置信的口氣,問酥道:「你們四個怎麼,會來……」

    「哎呦!你以為我想來呀!」酥柔花插著腰,非常不高興道:「要不是陳七巧和陳八妙的面子,你以為誰會來你這連星星都沒有的飯店?」

    聽著酥柔花的話,我悻悻的點了點頭。

    之後,站在我身邊的阿四又告訴我,哥不在的這段時間,飯店都是由瑞木鈞和陳八妙幫襯著經營的。因為我們的人手不夠,所以她們特地去朱谷力那裡找來了四大名廚,又從笑漁舸上調派了四個年輕貌美的領班幫著傳菜。

    陳家姐妹不計成本的幫襯,在加上技術團隊比以前更上了一個檔次,所以這幾天以來,我們的經營順風順水,並沒有出現虧損或者歇天的意外,而且利潤比著以前也有了好幾倍的提升。

    現在在黑虎街頭,一說起這一片最正宗的魯菜館子和本地小吃,幾乎每一個店主,游客都會伸手指向我們的魯味居。

    聽完阿四的彙報,我心中一大塊石頭落了地。

    而後,我帶著一絲感慨和幾分激動,衝那四位大廚躬了躬手,表示了感謝。

    對此,這四位到是謙虛的很,他們說這只是五髒廟裡的舉手之勞而已,如果我要謝,那便去謝瑞木鈞,以及時刻在惦記著我的陳八妙吧。

    對此,我心知肚明的點了點頭,又退出了廚房。

    魯味居發生的一切,大大超出了我的意料,但是又真心令我欣喜。

    接下來,至少在短期之內,我不需要在為飯店的狀況所擔憂了,那麼我也有更多的時間,去處理別的事情……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7:30
第十四章:一封信

   

    從飯店廚房出來之後,我馬不停蹄,換了一身衣服之後,便招呼阿四開車去醫院看看梅子。

    我還記得,自從我與王阿黃在幻境中進行決戰之後,梅子便因為某種刺激成了比以前還要嚴重的失憶。

    而梅子的這種失憶,從某種狀態上來說,也是我一手造成的。

    所以梅子的狀態,始終是我心頭記掛的一塊心病,要不是因為剛出院的我對於外界情況毫不了解,我真的很想直接去看看梅子的。

    不過,聽了我急切的吩咐之後,阿四卻顯得無動於衷。

    彼時的阿四,衝我擺手說道:「霍哥!你最近見不到梅子姐了。」

    聞言,我一陣驚愕道:「為啥?」

    「這個……你別激動哈!」老四衝我微笑道:「是徽唯本的安排,徽唯本自知道了你在瑞木鈞那裡的遭遇之後,就通過何芝白把梅子姐接到有名氣的大醫院治病去了。」

    「他?」我一陣憤怒上頭,張口便質問道:「誰給的他這個權利?他算什麼?!敢隨便動我的人!」

    聽著我的憤怒,阿四急忙伸出手,阻止我的火氣道:「哥!你小聲點兒,客人們正吃飯呢!你先控制一下情緒,我給你拿一樣東西看哈……」

    說話間,阿四急匆匆跑到了我飯店最頂層的閣樓,將一封信,以及一些單據的復印件拿來交給了我。

    拿出這些東西後,老四指著這其中的一頁文字說道:「徽老爺子知道你會生氣,所以托我把這封信交給你,他說你看了這封信的內容,就明白老爺子為啥擅自做主,接走梅子姐去看病了!」

    說著話,阿四將徽唯本留下的那一堆東西都給了我,並主動動手,撕開了其中的信封。

    帶著不滿與好奇,我低頭,將信封裡的信件抽出來,拿在手裡看。

    彼時,一頁字跡雄偉的鋼筆字映入了我的眼瞼,那上邊開篇便是一句非常正規的書面道歉。

    「賢侄霍三思,見面頓首,誤驚,賠禮。」

    在這句話之後,徽唯本又言道:

    侄之近況我知之甚驚,所以便遣二丫頭,何芝白二人火速打聽救助,後來方知侄之刑牢並無大礙,唯有一妹陰女梅得忘卻痴呆之重疾,狀況不堪。

    唯本之老,無一長處,唯有於醫藥食材之間頗有人脈見數,因此急召侄之大兄趙海鵬,四弟共商,為侄妹療病之法。

    後多方探問得知,大城市醫院有一醫生,頗懂此道,只是越早者療效越好,如有耽誤,悔之晚矣。

    因此三方共商之下,唯本便先接人赴大醫院以救急,治療期間,不出半月,定然見效,在完璧歸趙不遲。

    因侄身在牢獄,通信多有不便,故而留此書一封,交汝弟保存,看而解之,以表一寸心意。

    忘勿念,安驚。

    徽唯本的書信,寫的半文不白的,又是繁體字,看的我怪別扭,不過大概意思我也算清楚了。

    說白了,他就是找了個牛逼的醫生,為我的梅子治病去了,因為我在監獄裡實在不方便通知,所以就擅自做主,把人接走了,只留下我弟弟這個殿後的,來處理我發火的問題。

    很明顯,這是徽唯本與我套近乎的一種手段,就和前些日子主動為趙海鵬治病是一個道理。

    也因此,在看完這封信件後,我非常不買賬的衝阿四道:「寫的狗屁不通!還挺悲天憫人!一口一個賢侄的叫著,真當我是他侄子呀!他純粹是為了套近乎,以為我不懂!」

    聽著我的發問,我弟弟阿四齜牙一笑道:「人家套近乎也是下了血本的呀!」

    說話間,阿四指著我手裡的那些單據道:「那些單據,自打人家給梅子姐治療以來,我看過,一天十幾萬的花銷呢,這些錢,咱們打破腦袋也出不起的。」

    說完這些,阿四又指著我的身體說道:「還有,徽家二小姐自從知道你進監獄之後,又是找律師,又是找熟人的,忙活了很久,而且怕你不在,咱們飯店資金周轉不開,人家拿了二十萬出來,給咱們當流動資金救急的。」

    「二十萬?」我冷哼道:「這對她來說恐怕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吧!」

    聽著我的不領情,老四笑著道:「是不很多,但難得的是……這是她的私房錢,你也聽說了吧?那種狗大戶家族裡,公私是分的很清楚的,二丫頭手頭又大,所以二十萬,據說是她的全部積蓄了。」

    言至此,阿四又貼在我的耳朵邊,對我八卦道:「哥!我聽說為了這二十萬,徽二丫頭最近都開始和何芝白借錢過日子了!混的特慘……」

    聞言,我愣了阿四一眼說道:「你同情她?」

    「我是同情你!」阿四拍著我的肩膀說道:「哥!為了你和你兄弟的後半生著想,我勸你還是娶二小姐唄?她人好,不逼你入贅,更沒撒潑害過你,我感覺她比陳八妙強!最起碼……對你溫柔呀!」

    隨著阿四的言辭,我很自然的想起了被二丫頭捆綁在神經病椅子上,出去被綁鬥徽嗣檀的那一段經歷。

    回想著那些難堪的畫面,我整個人渾身上下如過電一般的不自在。

    徽二丫頭對我溫柔?她其實比陳八妙變態多了,只不過陳八妙愛耍小姐脾氣玩明的,而二丫頭是耍狡詐玩陰險而已。

    「別胡說!」我衝我弟弟阿四道:「二丫頭如果溫柔的話,那老虎都會念佛了!」

    聽著我的話,一臉驚訝的阿四還想說些什麼,可就在這個時候,我卻忽然聽見徽二丫頭那陰笑的聲音,冷不丁從我背後開口道:「哎呦!這個世界上還有會念經的老虎呢?你召喚一個給我看看唄?!」

    突然聽見二丫頭的話,我和阿四都是猛然一個擺子,而後回頭過去,望向自己的身後。

    在我們飯店的門口,趙海鵬,何芝白,以及冷眼陰笑心中狠的徽嗣,就那麼立著。

    三個人距離我……不到五米。

    看著突如其來的徽二丫頭,以及她那種由衷憤怒卻隱忍不發的臉,我知道自己的話她估計都聽見了,保不齊心裡正在憋什麼壞水兒收拾我呢。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7:30
第十五章:壞心眼

   

    徽二丫頭見到我,便徑直走了過來。

    而後她在一張俏臉都快要貼在我臉蛋上邊的距離時停下腳步,小聲而陰狠的衝我「示威」道:「我說……你剛才說什麼呢?我沒太聽清,在說一遍唄?」

    聽著二丫頭的笑語,我抿了抿嘴,隨後開口道:「這麼多人……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二丫頭一臉壞笑的說道:「你敢說還不敢重復麼?快說!」

    聽著二丫頭一驚一乍的嚇唬,我無奈中急忙後退一步,而後立刻開口說道:「我說……咱們二丫頭最溫柔了,能感動的的老虎都跟著念經呀!想來您那麼溫柔……不會對我怎麼樣吧?」

    聽著我的恭維,二丫頭臉色上出現了一絲舒緩,而後,她噘著嘴點了點頭說道:「猴精!看在你剛出獄的面子上,我饒了你!」

    說完話,徽嗣衝我擺了擺手。

    就這樣,我進門以來的第一道「坎子」總算是過去了。

    打發掉二丫頭之後,何芝白大姐又走過來問了我一些簡單的情況,最後何大姐又告訴我說,我的梅子現在情況很穩定,但是醫生說只能將她的腦力恢復到正常而且生活能夠自理的狀態,如果想讓她記憶起以前的那些事情,則還是有一些困難的。

    對此,何芝白又特別單獨告訴我道:「霍老板!說起來挺怪的,據給小梅子做腦ct的醫生說,她的頭腦裡有一部分組織沒有任何生物信號,就像是被人工抑制或者摘除了一般,這可能就是她失憶的真正原因。」

    「哦!」聽著何大姐的話,我謂為惆悵的點了一下頭。同時又自覺不自覺的想起了在幻境中……我用獠牙吞噬掉小梅子的一幕。

    在那種殘忍的幻覺中,我整個人的身心極度惡化著,但就在我將要又一次陷入自責的漩渦時,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救了我的思想。

    就在彼時,我飯店的門口又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女人聲音道:「霍三思!你出院也不和我說一聲,偷偷的跑回來算怎麼回事呢?」

    隨著這一聲熟悉的嗔怪,我的精神猛然向門口集中,而後發現那說話的人……是陳八妙。

    陳八妙這女人的出現,迅速在我的店裡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不光我,就連在門口的那些食客也對陳八妙的出現感覺驚艷,大家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身材曼妙,滿臉氣性的美女。

    突然出現的陳八妙起初令我驚愕,但是隨後我便想通,她來的目的恐怕也是興師問罪的。

    看來我這不辭而別的出院,是得罪了不少人的。

    陳八妙來找,我更加的不敢怠慢,於是乎立刻賠著笑臉迎了過去,開口便點頭哈腰道:「大姐!您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呢!我親自去接你。」

    聽著我的問候,陳八妙冷哼一聲,嗔怪道:「告訴你有用呢?就連出獄這麼大的事情我都見不到你呢!」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您要接我!」我無奈的笑著說道:「要是知道的話,我還能不去親自侯著麼?」

    聽著我的話,陳八妙冷哼了一聲,而後小聲衝我嘟囔了一聲道:「沒良心!」

    聽著陳八妙的嗔怪,我心裡一陣竊喜。

    我太了解陳八妙了,她雖然嘴上說我沒良心,但是心裡還是擔心的,並由衷的為我感覺到高興的。

    這個女人,嘴上不說,但臉上那種關心的表情便已經說明一切了。

    看著臉色微紅的陳八妙,我心中也是一陣蕩漾,但就在我想說幾句軟化,徹底化解掉陳八妙內心的火焰時,徽二丫頭那充滿醋意的聲音,卻又將我的如意算盤全盤打破了。

    就在這時候,我聽見通向二樓的樓梯口傳來微嗣的聲音道:「他當然沒良心了,不過在沒良心,也不能把人往火坑裡推呀!」

    徽嗣說話間,從二樓快步走了下來,又衝我說話道:「還有你!以後別天天招惹這個,劃拉這個的,這次遭受暗算能出來,下次便說不清了!」

    徽二丫頭的話,明著是說給我聽的,但明眼耳人都明白,這是說教陳八妙的,而冰雪聰明的陳八妙,也不可能聽不出這其中的因由。

    也因此,陳八妙先是一怔,而後又笑著對徽二丫頭道:「哎呦!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二丫頭,來找霍老三又什麼事情呢?不會是又想讓他幫襯你和你們家老三鬥地主吧?」

    說道這裡,陳八妙難得的尖酸刻薄一笑,而後又進一步道:「我可聽說……你們徽家最近可熱鬧了。」

    聽見陳八妙拿自己的家事調侃,徽二丫頭臉上一陣殷紅,而後猛然咧嘴,唇齒相間說道:「當然熱鬧了,不過我們家在熱鬧也比不上你們笑漁舸呢,先是雇了個騙子當『國師』,然後又把救命恩人投到監獄裡去了,這捉放曹玩的還真是精彩哈。」

    ……

    在陳八妙與徽二丫頭你一言我一語的唇齒相譏中,我聞到了一股弄弄的醋味。

    看的出來,這兩個昔日溫文爾雅的女人,現在卻撕破了臉皮,瞬間變的猙獰起來。

    哎!陳八妙和徽嗣……變的越來越不正常了。

    在忐忑中,眼看著越來越不可控制的局面,知道自己必須出手了,否則在這麼發展下去……她倆打起來也是說不定的。

    為了我飯店的安靜團結,為了不讓徽家和瑞木鈞顏面盡失,我笑著站在了這兩位美女的中間,而後衝她們倆拱手道:「我說二位,咱們別說了行嗎?我好不容易出獄,讓大家高興點兒唄?」

    說著話,我看了一眼表,而後提議道:「這個……難得大家都在,一起留下來吃個飯唄!說點兒高興的話,讓咱都樂呵樂呵。」

    聽著我的提議,徽嗣和陳八妙互相望了一眼,而後兩個人同時扭頭。

    這一邊,徽二丫頭擺手說道:「不用了,我還有事兒回去處理,就先告辭了。」

    陳八妙則也以同樣的口氣道:「我還要回去忙店慶的工作呢,也不待了。」

    說完話,兩個可人兒帶著各自的手下相向而行,只留下我在中間,得意的笑著。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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