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驚悚] 陰陽食譜 作者:蟋與蟬 (已完成)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7:34
第三十六章:畫王八

   

    萬萬沒有想到,趙海鵬居然真的在水荷的頭上……畫了一個王八?

    看著老趙用蒜蓉醬之類的東西在水荷臉上畫出的那一只王八,我真的有點哭笑不得的意思。

    這到並不是因為老趙畫的畫實在難看,而是因為……我全然沒有辦法理解呢。

    在這麼嚴肅的氣氛中畫個王八,老趙是為了調節氣氛麼?

    帶著心裡的疑惑,我走到老趙跟前,我笑問趙海鵬道:「不是……趙哥,您畫這麼個王八干什麼呢?有點……不太明白。」

    聽著我的問話,趙海鵬放下了手裡的東西。

    他微紅著臉,告訴我說之所以要弄這麼個東西出來,並不是因為自己要調侃水荷,而是因為王八這種東西有避邪鎮魂的作用。

    所謂王八,也就是甲魚,又叫中華鱉,傳說中它是一種吉祥如意的水獸,據說水中之物火德最盛的,除了傳說中的龍之外,也就是鱉魚烏龜之類了。

    按照五髒廟中的某些講道,這甲魚因為可以鎮壓生魂,所以放在額頭之後可以固魂,吃了之後可以補血,甲魚的肉皮可以治瘡,而且被某種陰邪附身的人只要有這個東西鎮著,那種被附身的陰邪便不會在退出來之時,傷害到被附在人的身體。

    當然,雖然鱉魚有這麼多神奇的功能,但是我們是並不敢給趙水荷胡亂放一個活著的鱉魚的。

    且不說那東西腥臭的味道大家都受不了,只說萬一胡亂爬的大王八把水荷的鼻子或者頭發當成了吃食,咬上那麼一下,那水荷還不被它毀容麼。

    不過雖然不好用**的鱉魚,但天下間的事情,都有一個變通的渠道,這五髒廟裡的本事又是最長於食材之間的變通了。

    說起來,這王八也並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所以趙海鵬過去接觸的很多,也「山寨」過很多,而今天他在水荷頭上留下的圖案,便是他按照祖上留下的法門,在水荷的頭頂弄出了一道素王八,權且代替應急的。

    對著那由蒜蓉醬為主料的圖形,趙海鵬告訴我說,這本來是魯南趙家制作佛牆齋菜時的一種密方,而這道菜,就叫「以假亂真素王八」。

    制作這道菜時,先將面筋捏塑成王八的形狀,然後在撒上這種調料,其發散的味道便與真正的清蒸甲魚無益,在經過一些處理之後,便足以以假亂真,神鬼莫辨。

    聽趙海鵬說完這些,我恍然明白了,原來老趙做這些東西……都是「糊弄鬼」的把戲。

    雖然水荷頭頂著王八的畫,看上去實在不怎麼好看,但是趙海鵬的一番用心我是終於明白。

    帶著誠懇與無奈,老趙又對我說道:「雖然我畫的不怎麼樣,但是效果絕對是不會錯的,有了這個假王八,那麼趙水荷身體裡的東西肯定會乖乖的出來,也不會走到一半在回去,或者向上午那樣胡亂發飆。」

    聽了趙海鵬說的話,我自然是信服的,因此在之後,我便安心的退到了一邊,與阿四一起看著趙海鵬和陳石榴,去收拾那只胎靈了。

    萬事俱備之後,趙海鵬又一回叫過來了陳石榴,他將那女人手中的紅線腦顫了開來,打了兩個復雜的,類似蝴蝶的結,一頭讓陳石榴拿在手裡,另一頭依舊塞進了趙水荷的嘴中。

    弄好之後,趙海鵬讓陳石榴站在距離趙水荷兩米開外的地方,而後將連接著趙水荷與陳石榴的線自然伸直。

    最後,趙海鵬對陳石榴說道:「石榴,你別害怕,拿著線,不停重復我告訴你的一句話就可以,記住!不管眼前發生什麼,不要轉身,那口中的一句話也不要停,其余的交給我們就好了!」

    聽完趙海鵬的言談,陳石榴忐忑的點了點頭,而後扭身過去,問道:「我該說什麼話?」

    趙海鵬略微思索了一下,而後告訴陳石榴道:「你就說……兒呀!我來接你了!」

    陳石榴點了一下頭,而後便扭頭過去,對著趙水荷不停的喊了起來。

    與此同時,趙海鵬退到了我的身邊,又衝我說道:「老霍!你用於控制你刀靈的紅色筷子還在麼?」

    所謂紅色筷子,是趙海鵬幫我禁錮竹詩時的「牢筷」,趙海鵬說過,如果我想釋放竹詩的力量自保,就必須將那種筷子掰斷,一次筷子一次機會,用完了不可重復,如果我不幸將所有的筷子全部掰斷,那麼我身體裡的竹詩便不可控制,到時候我會被竹詩的**徹底吞噬,永遠變成……饕餮。

    也因此,從某種程度上說,那幾只筷子,如同我的命。

    這麼重要的東西,我自然是不可能丟掉的,所以趙海鵬把它們交給我後,我抽空將筷子分成了三部分,第一部分十只帶在身上救急,第二部分八只留在魯味居後備,第三部分剩下的那兩只則被我用油脂布,密封後包裹好,放在了只有我知道的小閣子,永遠封存。

    只要那最後的一雙紅筷子還在,那麼我便永遠不會被竹詩反噬,那麼她,也就永遠不會是我的威脅。

    現在,趙海鵬問我筷子是否在身上,我自然很認真的點了頭,而後從內衣兜裡拿出了一只,展示給老趙看。

    老趙看過之後,欣然點頭,而後他告訴我說,如果那只五墮鬼胎在不能收復,就必須要我的刀靈出手了。

    老趙此刻告訴我這些,無非是想讓我有一個心理准備,不過他說了之後,我內心的壓力,卻也跟著陡然而升。

    我全然沒有想到,動用刀靈的時刻,居然這麼快就到了,而且為了對付這個所謂的「胎靈」,已經到了要讓竹詩出馬的程度,也顯然是我始料未及的。

    看來這胎靈發飆起來,也絕對不是一般的強大。

    在趙海鵬話音的提示下,我覺得現場的氣氛一下子壓抑了起來,雖然對此無知的陳石榴依舊在喊著那一句相同的話音,但是在我聽來,那一句話更多了一分詭異與催命。

    忐忑中,我忍不住去想,這陳石榴聲聲喚來的「五墮鬼胎」,會是一個什麼樣子的怪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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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媽媽

   

    在陳石榴口中的「兒呀!我來接你了!」喊過百十來次之後,被怨鬼附身的水荷卻依舊沒有一絲異動的意思。

    滿心的詫異中,我有點等待的不耐煩了,便伸手碰了碰旁邊的趙海鵬,一吐心中的疑惑說道:「趙哥!這玩意靠不靠譜呢?怎麼喊了半天都沒有動靜?」

    聽著我的問話,趙海鵬堅定的點了點頭道:「肯定管用,世界上對孩子最管用的言辭,就是母親的話,只要那鬼嬰還在,就一定會被母親的聲音引出來的。」

    「哦!」我微聲的點頭,又不解的問道:「那既然這樣……又為啥弄根紅繩把她倆連接在一起呢?你上次引這東西的時候,好像也用了一根紅繩。」

    聽了我的問話,趙海鵬輕輕伸手,指著陳石榴手間的那一根紅綿線說道:「這叫『引命線』,據說世界上的人,都是老天爺用這種線繩串聯起來的。」

    而後,趙海鵬又詳細的告訴我,傳說這種引命線,在天帝那裡有三種顏色,為紅,褐,黑,分別歸月老,司命和十殿閻王管理。

    其中,男女的感情和母子的親情羈絆,用紅色的線繩串聯,由太陰月老管轄。

    兄弟姐妹之情,君臣父子之義,由褐色的線束縛,歸司命星,南極長生大帝管轄。

    至於最後一種黑色命運的線條,則是主管殺戮恩怨,生死糾纏的命運羈絆,這種線被稱作「」,是一種掌控生死的線,歸閻王管理。

    衝我說完這些,趙海鵬指了指陳石榴手裡那根微微抖動的線,小聲告訴我道:「這個紅線,便是以假亂真的親情線了。」

    「哦!」我點頭,而後恍然道:「這麼說起來,咱們現在做的一切,和釣魚沒什麼區別呢。」

    當我的話說到此處時,站在我身邊,一直沒多少言語的阿四臉色突然變的緊繃了起來。

    他輕輕拍了拍我,而後直愣愣的盯著趙水荷的方向說道:「快看!魚……來了!」

    隨著阿四的話,這趙水荷的身體,突然有了一些動靜。

    原本躺在床鋪上的水荷身體猛然抽動了一下,而後頭顱也跟著微微抬了起來。

    在趙水荷抬頭的時候,她的眼睛也跟著張開來了,緊跟著又一次透出那一對沒有眼白的瞳孔。

    趙水荷黑漆漆的眼睛,是很有殺傷力的,我們看見之後,由衷一抖,而陳石榴則也在同時停止了她的呼喚。

    眼瞅著陳石榴因為驚愕而出現的意外,趙海鵬沉著臉色,急忙走了過去。

    此時,就在陳石榴與趙水荷的眼睛即將對視的一瞬間,趙海鵬猛然揮手,將一張餐巾紙迅速覆蓋在趙水荷的眼睛上面。

    與此同時,趙海鵬急忙衝一臉驚愕的陳石榴點頭,而後一遍遍做出口型。

    看著趙海鵬的口型,我迅速辨認出,他好像在說……「繼續」!

    水荷那過分駭人的眼睛被趙海鵬堵擋起來後,愕然的陳石榴臉上又一回找回了理性的表情,她看了看水荷臉上的白色餐巾紙,又看了看趙海鵬的口型,略微思索呆滯了一會兒後,終於又張開嘴,衝著趙水荷喊了起來。

    「我的兒呀!我來接你了……」

    隨著陳石榴帶著顫抖的急促呼喊,我們大家的目光又一次望向了趙水荷的方向。

    此時的水荷,身體依舊在大幅度的抖動著,不過因為眼上蓋了一張紙的原因,大家看到也就心不煩了。

    這樣的僵持大概進行了五六分鐘之後,趙水荷才有了更進一步的動作,

    彼時,水荷的嘴微微張開來了,還發出咯吱吱,仿佛關節活絡的響動。

    伴隨著異響聲水荷張開嘴,令我異常詫異的事情發生了。

    我看見水荷嘴中的那一根綿線並沒有因為水荷的張口而松開,而是依舊緊緊的繃著,深入到水荷的喉嚨內部。

    對於這一幕,我是見過的,大概在水荷的嘴中是什麼東西在拽著這根命運線,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還是完完全全的超出我的意料之外。

    就在這時候,我看見水荷的嗓子裡突然出現了兩個白色的小光點,那小光點猶猶豫豫的,還閃爍了幾下,似乎是某種動物睜眨的眼睛。

    盯著那東西,我們所有人屏住了呼吸,一時間只剩下陳石榴的喉嚨裡還在響動著微微顫抖的呼喚。

    伴隨著呼喚聲的繼續,趙水荷的嘴越來越大,掙到最後,一只紅中透白的小人手臂,又一回從水荷的嘴中伸了出來。

    那一只抓著紅色線頭的手,因為我見過,所以並不十分意外,但是相對於老趙,老四和陳石榴便緊張一些。

    彼時,因為這只鬼手的出現,場面驟然緊張,不光陳石榴停止了進一步的呼喚,就連老四這個蠢貨都緊緊抱著我的大腿,瑟瑟發抖。

    發生的一切令我無奈,而抱著我腿始終在抖動的阿四,則更加令我心煩意亂。

    在無奈中,我一把拽住阿四的衣領,狠狠地衝著他說道:「那是你未來的兒子!你怕個屁!」

    說完這話,老趙又急忙走進因為突如其來的情況而住嘴的陳石榴,一面將手擋在她的眼前,一面在她耳邊以極端小的聲音說道:「你也別怕!這就是個小孩!你是他媽!他聽你的!」

    隨著我和老趙的話,一臉錯愕恐懼的陳石榴這才點了點頭,而後又用她顫抖到幾乎變形的聲音,繼續重復著那句話。

    在越來越緊張的氣氛裡,那只抓著紅色綿線的手緩緩從趙水荷的身體裡揪了出來,而後……帶出了一個小孩的頭顱。

    那一顆頭顱,大到離譜,沒有眼瞼,一雙眼睛漆黑的瞪著,目光與水荷中邪時的別無二致。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原本看上去很嚇人的小東西竟然在笑,而且一邊笑還一邊呆呆的往陳石榴的方向爬。

    隨著陳石榴的呼喚,小鬼那柔軟而半透明的身體逐漸徹底從趙水荷的嘴中凸了出來。

    而後,這胎兒一般的鬼嬰順著水荷的脖頸往前爬著,沒過多久便到了距離陳石榴極近的地方。

    須臾,這胎靈停滯了瞬間,而後半跪著伸出手,竟然在他恐怖駭人的臉上擠出了一絲最為燦爛的笑容。

    緊跟著,一個短脆兒虛弱的聲音,從那小鬼的喉嚨中吐出了出來。

    「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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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力道

   

    當那小鬼又從嘴裡喊出了一句「媽媽」時,陳石榴的身體明顯抖動了一下。

    而後,這個女人不顧我的阻隔,毅然決然的睜開了眼睛,呆呆的望著眼前的「胎靈」。

    在胎靈與陳石榴的對視中,那半跪在地上的小東西依舊難看而慎人的笑著,瞪著他黑漆漆,沒有眼瞼的眼睛,快樂的笑著。

    在那笑容中,鬼胎艱難的,半跪著向前移動,伸空的雙手也努力的往陳石榴的方向努力伸展。

    在這樣艱難的移動裡,那胎靈張開沒有呀,甚至也沒有嘴唇的嘴,又一回艱難的喊道:「媽媽!」

    聽著這鬼物的呼喊,陳石榴哭了。

    而作為一個女人,這絕然是她第一次聽見自己孩子的呼喚。

    雖然這孩子……還只是一個鬼胎。

    陳石榴受過苦,又剛剛從痛苦間走過,但是當她看見這個被自己打掉過五次的小鬼,卻依舊管自己叫媽媽的時候,卻又流漏出了更加痛苦的神色。

    在那種神情,想必是對於自己生活的深深自責與無奈更是對於這個孩子的愧疚吧……

    在這樣的無奈中,我們看著陳石榴帶著沉重的喘息,不顧一切的將那異常惡心,外人看了絕不想多看一眼的鬼胎抱了起來,而後……歇斯底裡的哭泣著。

    在那樣的哭泣聲中,陳石榴斷斷續續,語無倫次的衝那小人兒說道:「……對不起……媽媽不好……但媽媽沒辦法……都怪我……」

    因為場面太過意外,詭異而煽情,所以在場的所有人都跟著陳石榴的樣子動容而無奈。

    不知道別人如何感覺,但是我覺得……這特麼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呀。

    在這樣的感慨中,我目不轉睛的看著那鬼靈的笑與陳石榴的哭,心中茫然之間,更感覺到自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或許在這樣的情況下,什麼也不做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在這樣的靜默裡,我聽著陳石榴一個勁的說對不起,也聽著那小鬼靈一個勁的叫「媽媽」。催淚的畫面持續了有一陣之後,陳石榴終於不在哭泣了。

    就在這個時候,陳石榴開口,衝著那胎鬼問道:「孩子……我對不住你,我……怎麼才能彌補你呢?」

    聽著陳石榴的問話,那個其貌不揚的小東西,突然停止了手頭的動作與口中的含糊呼喊。

    緊跟著它全身肉紅色的血脈……逐漸變成青紫。

    眼看著小鬼莫名其妙的變了顏色,在我身邊的趙海鵬首先反應了過來!

    憤然爆起間,趙海鵬衝陳石榴大喊道:「把它扔了!」

    我看的見,其實在趙海鵬說話的時候,陳石榴是明顯聽見了的,但是她的雙手與身體猶豫了一下。

    那種猶豫,可能是作為一個母親最基本的本能。

    而也因此,她錯過了逃生的絕佳機會!

    在僅僅一瞬之後,那只小鬼全身的顏色又從白色徹底變紫變黑,細長的手腳也莫名其妙的變長了一倍還多。

    這樣一具未發育成型的胎兒,瞬間變化成了駭人的長腿蜘蛛。

    在這樣的變化中,那鬼胎先前的一絲溫柔蕩然無存,渾身上下的黑氣縱橫,更是用兩只手臂如絞索一般狠狠的糾纏住陳石榴的脖頸,同時口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在那樣的聲音中,陳石榴窒的臉色發黑,趙海鵬則陰沉著臉色,憤然衝那小鬼頭祭出了一小把「糯米」。

    趙海鵬隨時拿能出來那些糯米,應該就是他護身的所謂三屍蟲了,雖然趙海鵬拿出手的蟲卵只有十幾個,但是也足夠讓我看著膽戰心驚。

    老趙出手之後,那些小蟲卵如一排暗器般直飛向陳石榴身上的小鬼,而與此同時,感覺到危險的小鬼也迅速跳離了自己母親的身體,拖著那長如蜘蛛的大腿一躍而上房梁。

    小鬼這一跳不但躲過了大多數的三屍蟲,而且還讓陳石榴這個倒霉的女人身中了幾顆。

    中招之後的女人身體立刻倒了下去,開始了不停的抽搐。

    眼看著又倒下了一位,作為始作俑者的老趙無奈放棄了追逐,他一邊給陳石榴急救,同時衝我大聲吼道:「筷子!」

    隨著老趙的喊叫,我手中的那只紅色的筷子……也應聲而斷。

    幾乎同時,我眼前的一切景物,緊接著變的赤紅,放眼之下,那女人,老四和趙海鵬,他們所有人的動作都仿佛停滯了一般僵持了起來。

    這是一種異常奇妙的感覺。在這種感覺中,我仿佛進入了一個時間停滯的世界,就連牆壁上的鬧鐘也因此而變的緩慢,那一個秒針仿佛蝸牛爬一般,勉強能夠看出它的移動。

    整個世界靜止了,除了……一樣東西!

    彼時,那只從陳石榴身體上竄到房梁的大胎靈依舊靈活如初,它瞪著漆黑的眼睛,凶神惡煞的衝我齜牙咧嘴,四肢如麻杆一般卻又有力無比,每走一步,都在我房頂的天花板上留下一個巨大的爪痕。

    眼看著我六萬塊錢裝修的房子又有了新的破損,我惡從心頭起,怒向膽邊生!而後也不知道從那裡來的力量與膽氣,竟然一躍而起,伸手便往那小畜生的脖頸上爪去!

    迅疾的速率中,那小鬼頭還想躲避,但終極不是我與竹詩的對手,因此並沒有費多大的力量,那小家伙便被我抓住了脖頸,撕扯下了牆壁,牢牢的摁在了地上。

    我這一次攻擊,速度力量和敏銳程度全然超出了我所理解的範疇,而一招制敵之後,更讓我感覺到自己強大了十數倍,是令我感覺與眾不同,興奮不已。

    最為重要的是,我這一次的進擊,並沒有喪失理智,也沒有被飢餓吞噬。

    最不濟,我還記得自己叫霍三思的!

    帶著理智的興奮,我將那小鬼死死摁在地面之後,得意的衝它吼道:「知道小爺的厲害了吧?還不束手就擒?」

    在我的問話中,那小鬼齜牙咧嘴的叫著,但是……並沒有投降的意思。

    眼看著小鬼如此無理取鬧與負隅頑抗,我內心一狠,手上又加大了一分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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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拆房

   

    面對著負隅頑抗的小鬼,我內心的憤怒是無以復加的,但就在我也想一把捏死這小家伙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況突然出現了。

    彼時,那小鬼頭的身體突然「咯吱吱」的異常響動了起來,而後它的四肢與身軀極速分裂開來,變成了獨立的四部分。

    那四個部分仿佛有自己的生命一般,剛離開身體便像家裡的蚰蜒蟲般到處游走,快速逃離了我的控制。

    眼看著小鬼玩起了「天魔解體」的高級把戲,我一下子陷入了極度的郁悶。

    這一下子事情復雜了。

    那四個肢體,離開主體的部分之後,上躥下跳還不停地拿家裡的東西扔我,一時間,我以前收藏了許久的瓷器,照片和各種旅游紀念品,外加趙水荷的化妝品,熏香和內衣到處飛舞,它們被那小鬼的手腳全扔過來,猛咂向我的身體,直弄的我狼狽不堪,心痛不已。

    在這樣瘋狂的打咂間,我看著自己的房間一點點變成廢墟,看著那四個蚰蜒一般的玩意上躥下跳,瘋狂破壞。

    最後,哥憤怒了!

    帶著不可抑制的憤怒和高射炮打蚊子的決心,我手臂處先一發力,將那掌心中尚在啃我虎口的軀體連頭顱一塊捏爆,而後又衝那四方游弋的四肢飛快跑去。

    在我快速的進攻中,那四只仿佛見了狼的兔子一般飛快的躲避著,它們利用身體纖細的優勢,有的躲避進了我的電視,有的進了我的床下,有的又進了水荷後填設的衣櫃。

    在鬼肢四散的逃逸中,我一個都沒有放過,也沒必要放過。

    帶著不可抑制的憤怒,我憤然出手,躲在衣櫃中的小手,我連著衣櫃一起打碎,藏在電視機裡的,我則用床頭櫃直接將電視劇咂的稀爛……

    最後,在我瘋狂如暴雨的攻勢下,那四只破壞我身體的手臂腿腳最終都變成了一灘灘的血水,在我面前靜靜的流淌著。

    最終,當我眼睛裡的紅色消退之後,一切都平靜了下來,我出了氣……順便也拆了家。

    面對著傷痕累累的家,趙海鵬等人愕然無比,老四和依舊缺氧的陳石榴更是做在地上,接連不解的問著發生了什麼。

    聽著他們的問話,坐在床榻一側,對著地面血跡出神的我搖了搖頭說道:「沒發生什麼,我發飆了而已!」

    說著話時,我又抬頭看了一眼時間,然後愕然發現……從我折斷筷子,到一地的狼藉,我竟然只用了十幾秒鐘的時間。

    看著這「戰果」,我心中又由衷感嘆,這竹詩的威力果然牛掰,一只筷子幾秒鐘,這所謂極端難纏的「五墮鬼胎」便被轟的連渣渣都剩不下了,期間那家伙縱然使出了莫名其妙的解體之術,但也基本沒有還手的能力。

    不過……這小竹詩的火力還實在是有點過剩了。

    發泄眼完畢之後,我知道自己的家已經徹底毀的不能在毀了,以前所有的裝修非但全廢,恐怕還要在付一份額外的錢來打掃戰場了。

    無奈與悲痛中,我捂著臉搖了搖頭說道:「太……殘暴了。」

    在我說話的時候,陳石榴也已然緩解了過來,這女人癱坐在地上,看著地面那一灘慎人的血水,失神而痛苦的搖著頭道:「孩子……我的孩子,死了……」

    雖然那鬼胎差一點兒要了陳石榴的命,但是作為一個母親卻全然沒有責怪那小鬼頭的意思,這樣的場面看在我眼底也異常的酸楚無奈。

    面對著這樣的狀況,我急忙衝陳石榴開解道:「沒關系的,你還年輕,還……有機會的。」

    聽著我的勸解,陳石榴依舊惆悵的說道:「可那是我的孩子,五次……」

    陳石榴接二連三的態度讓我非常無奈,可就在這個時候,趙海鵬卻接過了話茬,衝陳石榴說道:「你孩子沒死!你不用太難過。」

    隨著趙海鵬的話,我們所有人向他的方向看去,表情上掛著詫異與期待。

    而在這種期待中,趙海鵬笑著站起了身體,而後從床鋪上拿起了一個被單。

    趙海鵬手中的被單潔白而干淨,老趙拿在手裡,撕扯成了一個大約一尺來長的方塊拿在手中。

    將那被單拿好後,老趙微微笑著將白色的被單侵染在那鬼靈已經血肉模糊的一灘「爛泥」中,而後滿手提了起來,又展示給陳石榴看。

    在趙海鵬的微笑中,他續而說道:「你看看,這被單子上是什麼東西。」

    隨著趙海鵬的話,我們所有人都齊刷刷的望向趙海鵬手裡的白布單,而後……愕然了。

    原來,那被單上沾染著胎靈的血液,那血液歪歪曲曲,鮮紅鮮紅的竟然呈現出一個扭曲的笑臉。

    趙海鵬手中拿著笑臉,對陳石榴說道:「看到了麼?孩子還是笑著的,說明它還是喜歡你,剛才被霍三思干掉的,僅僅是它的憤怒而已。」

    說完話,趙海鵬將那一塊裹著血色笑臉的布匹折疊起來,交給陳石榴說道:「好好拿著,如果還想要它,就把這東西放在一個壇子裡,用黃酒泡起來,等你再懷了孕燒掉就可以,如果不想要,那麼就把它直接燒掉。」

    說完這些,老趙又加話補充道:「當然,我還是希望你留下它的,畢竟……是你的你趕不走,不是你的,你也求不來。」

    聽著趙海鵬的吩咐,剛剛從又一場虛驚中緩過來的陳石榴點了點頭,雙手捧過了那一塊染血的布子。

    處理完陳石榴與那鬼胎靈的事情,我們所有人很自然的將注意力又一回集中在趙水荷的身上。

    彼時,趙海鵬快速將昏迷的水荷頭頂那王八的痕跡擦了下去,又衝她臉上撒了一些清水。

    當這些步驟完成後,老趙伸出手,測量了一下水荷的呼吸,而後衝我們寬心道:「應該沒問題,估計有一會就能醒來。」

    而就在趙海鵬做出自己的判斷後,水荷仿佛是為了呼應老趙的話一般,竟然同時打了幾個咳湊,眼睛也漸漸的睜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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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看見神湯樓

   

    趙水荷轉醒之後,先是咳喘了幾聲。

    緊跟著,這小丫頭疲憊的眼睛睜了開來,帶著困倦而迷茫的神色,首先看見了我。

    見面後,水荷一愣後問道:「老板,你來我這裡干嘛?我渾身發冷,是不是病了?!」

    聽著水荷的話,我點頭說道:「沒錯,不過我們給你用了點兒藥,沒有問題了。」

    衝我微微一笑,而後她又張口,用疲憊的聲音對我說道:「老板!我做了個夢,夢見了一個好可愛的孩子,非要認我做媽媽。」

    聽了水荷的話,我立刻安慰她說道:「別胡說,你還沒結婚呢,等你結了婚,在考慮那些事情……」

    聽著我的話,水荷又不太好意思的笑了,她臉色上微微泛起了一絲紅暈,似乎對我的話感覺有些害羞……

    就這樣,水荷醒了過來,陳石榴也留在我飯店裡當起了女工。

    按理說,我的人增加了,經營的狀況應該好轉才對,但實際上,我經營的狀況並不好,而且還很焦頭爛額。

    自五墮鬼胎的事情過去之後,水荷的狀態一度非常差,臉面發白不好看,還整天捂著小肚子喊痛,似乎那只附著在她身上的鬼靈對她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對此,趙海鵬在查探過水荷的狀況之後,也說這小丫頭傷了些元氣,需要進補一個月左右,具體吃的東西……和懷孕調理的女人吃的一樣。

    這一下,就等於我飯店的女工都在做月子,只剩下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干活不說,我們還得每天為他們准備那些特別的補品。

    當然,如果僅僅是這些,我還能忍,但是另外的一個更加辣手的問題,又如難纏的孤魂野鬼般,隨之又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這個問題,便是我久拖不決的,有關於飯店廚師招聘的事情。

    對於一個飯店來講,如果地段與招牌是硬件的話,那麼廚子和服務員是軟件,而作為重中之重的主廚,那就是一個飯店的「系統軟件」了。

    不過,我這個飯店的「系統軟件」自擴張以來,便一直處於運行不暢的狀況,而自趙海鵬之後,也並沒有一個在這個位置上能干長久的。

    而經歷了王崇光的凶險後,我深知選擇一個可靠廚師的難度和麻煩,而這件事情的久拖不決,更成了我內心的一塊心病。

    畢竟,四大名廚是不能一直用的,雖然人家沒說,我心中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要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找到別的足以和這四位,或者趙海鵬相媲美的廚子……難度也非常之大。

    我甚至恍然感覺,就算是當初瑞木鈞不給我下這個套子,我也是不能夠完成這些個任務的。

    帶著一絲無奈,我在接下來的幾天中,頻繁游走於市區的合大勞務市場,寄希望於重金招聘人才,但是卻總是乘興而去,空手而歸。

    這幾天,我忙的簡直要發狂,如果不是接下來發生的專機,我恐怕也得和趙水荷,陳石榴她們一樣,吃點補品調理調理了。

    那又是一天早晨,我開著車准備再去財神廟的人才市場看上一眼時,突然被車窗外的一幕所吸引了。

    在車窗外,我看見了一個不大的飯店,那飯店門面簡單,只有扇臨街玻璃門,其中左邊的一扇門還是壞的,並且落滿了灰塵。

    這個門面破到不能在破,它之所以吸引了我,是因為那門面上有一塊老舊而保存玩好的牌匾掛在上邊。

    這一塊老舊的匾額,黑底金字,隨著歲月的洗禮,那上邊的金漆也早已經斑駁退色,泛出黑褐色干枯的木質紋理。

    匾額太舊了,舊到實在不太能看清上邊的文字,但即便如此,我還是根據這門面所在的街道,以及這匾額熟悉的痕跡,綜合判斷出了那上邊的三個大字。

    我百分之百的確定,上邊寫著的字……是「仙湯樓」!

    仙湯樓,這可是百年老店,自打民國便有的銀杏樹,更是和我有患難之交的申沉,申望父子的店面。

    看著那老店,我心中還清楚的記得這兩個在展交賽上的勁敵。

    在那次寬天渡,胡老二所主辦的展交賽上,申沉,申望父子的廚藝可以說技壓群雄,第一場的冠軍塞,便得了頭籌,連趙海鵬都輸的心服口服。

    後來,如果不是胡老二和陰十九的手下林少松使喚拌子,讓申家父子強制退賽,恐怕那一次的賽事冠軍是誰,還由未可知的。

    而今,和他們父子倆醫院一別之後,便在也沒有什麼聯系了,所以今天當我看見這仙湯樓老舊而響亮的金字招牌時,我便忍不住想起了他倆。

    帶著一絲重見故人的忐忑欣喜,我急忙將車轉了彎,而後將車停在了一條輔路上,步行來到了仙湯樓的門口。

    進仙湯樓見申沉父子,我的心裡也是很做了一番准備的,因為我知道申家的仙湯樓是百年老店,生意不是一般的好,在加上申沉的兒子申望是個專注冷面的孩子,所以如果我受到冷落,那是正常的。

    不過,雖然實打實的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是當我來到仙湯樓的玻璃門前時,我還是對眼前的一切景色,感覺到由衷的……驚愕。

    此刻,仙湯樓的門沒有關,但也不算開,我看見那裡邊空蕩蕩的,只有幾張桌子和幾個凳子,而且全部布滿了厚厚的灰塵。

    在那灰塵之內,仙湯樓的菜單和價目表歪歪曲曲的掛著,申沉和兒子申望則在飯店中灰頭土臉的盤點著什麼表。

    申家父子的動作和狀態讓我驚愕,因為看著這個狀態,我完全明白……他們這是要破產或者不干的意思呀?!

    在我想來,這胡老二的威脅和壓力以無,申沉父子和他們的仙湯樓,正應該大展身手才對,怎麼可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帶著內心的唏噓,我抬頭看了一眼那百年老店的招牌,而後又低頭看了一眼申沉父子憂郁的表情,內心一陣無奈,又一陣好奇。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輕輕推開了申沉家飯店的門,走了進去,想了解一下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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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故人酒

   

    在我剛一進仙湯樓店門的時候,申沉和申望父子都沒有抬頭看我,而當我走近他們倆的時候,他們依舊沒有抬頭。

    後來,伏在前台算賬的申沉在聽到我的腳步之後,也只是衝我揮了揮手,而後開口道:「我們這兒關張了,您去別家吧。」

    聽著仙湯樓大掌櫃申沉的無奈言辭與口氣,我知道他此刻的心情非常不美好,以至於抬頭看我一眼的興致都沒了。

    這樣的狀態,可不像一個百年老店的當家人,更像是一只鬥敗了毛的公雞。

    帶著連我自己都感覺詫異的想法,我正走到申沉的面前,輕輕敲擊了他的桌面幾下,而後開口道:「申老板!是我,霍三思呀!」

    聽見我的名號後,申沉握著筆和賬本的手明顯抖動了一下,而後他恍然抬起頭來,望向櫃台前的我。

    在有些意外的眼神中,他微微笑了笑,而後伸出手衝我抱拳說道:「哎呀!霍,霍老板,您來怎麼也不說一聲兒呢,剛才我那樣說話,你不要介意。」

    聽著申沉的錯愕言辭,我急忙回禮點頭道:「咱們都是兄弟,不說這些見外的話。我只是路過,看著您和孩子都在,所以過來瞅一眼。」

    聞言,申沉點了點頭,而後揮手指了指他的店面,帶著一些自嘲說道:「這個……霍老板賞臉過來,我本來應該款待的,但實在不巧合,我昨天剛把鍋灶拆了,所以騰不出地方來給您做接風的宴了。」

    申沉說這些話的時候,眉頭頂端的皺紋更加濃密了,而且臉上的黑線也更多,顯然他不太願意讓我看見他的落魄樣子,也不太願意說自己的窘境。

    不過,仙湯樓現在的破敗是一目了然的,而雖然這各中的緣由不願意說……我卻另有想法讓他說。

    對著申沉的委婉,我笑了笑,而後輕輕拉住他的手說道:「申掌櫃,自上回醫院一別……有好幾個月咱們沒見了吧!我今天看見您,那也是緣分呀,咱們兄弟不找個地方坐坐,敘敘舊麼?」

    聽了我的話,申沉臉色變的猶豫了起來,他搖了搖頭說道:「我……店裡還有些東西沒有盤點完的。」

    「沒關系!」我急忙補充道:「反正我今兒沒什麼事兒,您忙您的,我可以等。」

    說話間,我又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手機,而後又說道:「馬上十二點,也該吃中午飯了呀!等著兄弟一起吃飯,這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可是……」申沉依舊一臉難堪的推辭說道:「我……」

    眼看著申沉依舊不答應,我的臉冷了下來,更是不急不忙的祭出了自己的殺手锏。

    說話間,我拉下臉,對著申沉補充道:「申掌櫃,您不會不給我這個面子吧?!在怎麼說兄弟也救過您和您兒子幾回命的,我的臉皮,連一頓飯也請不出來麼?!」

    聽著的我話,申沉急忙搖頭,一臉大汗的衝我解釋道:「絕對沒有!霍老板,我只是……不善於喝酒……這樣,您說個地方吧,等我忙完了手頭的活,咱們就去。」

    聽著申沉的話,我笑著指了指他家飯店對面的一家家常菜燒烤攤說道:「好說,我這個人吃飯最隨便了,你如果不嫌麻煩,咱們就哪兒吧?!」

    隨著我的意思,申沉連想都沒有想的點了頭,而後匆忙收拾完手頭的東西,帶著兒子,跟著我往燒烤攤去。

    在怎麼說,我也是救過申沉父子的命,所以他再不想和我打交道,也絕對不會在這件事情上怠慢我。

    而且我看的出來,申沉這個人之所以對我支支吾吾,並不是他不念舊情或者好了傷疤忘恩人,而是因為他好面子,感覺在我面前……有些抬不起頭來。

    畢竟,在半年多前的展交賽上,他申沉飯店和我的飯店是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的,而今我的飯店出了些名堂,而他卻在做關張盤點,這樣的落差,換做誰也會失落一番的。

    在五髒廟內部的聚會中,我們吃的東西往往都比較簡單,所以申沉跟著我來到飯店之後,只是很簡單的點了一個素炒白菜,幾個肉串,給兒子要了一個肉面,外加一些香腸和壇子肉。

    至於我,吃飯本就不是我的目的,所以我主隨客便的也點了一些胡七亂八的東西,而後又給申沉上了兩扎啤酒,一邊吃喝,一邊說話。

    期間,雖然申沉有言在先自己不會喝酒,但是禁不住我勸慰,在加上心中的苦悶,也還是喝了些啤的,而酒過三巡之後,他的臉色也逐漸的紅熱了起來,嘴頭子上的話,也漸漸的多了。

    又喝了一會兒之後,心情煩悶的申沉便禁不住我的聞訊,將他飯店關張的內幕,全部告訴了我。

    上來,申沉便哭爹喊娘一般告訴我,他對不起祖宗,因為自己的經營不善導致了現在無以為續的局面。

    聽著他起了話頭,我便趕緊問道:「申老板,您別總說這種自暴自棄的話呢!這店裡出了什麼難處都和兄弟們討論討論唄,話說開了,大家就有主意了呀!」

    「哎!」申沉點了點頭,而後告訴我道:「怪我!我……把經營想的太簡單了……」

    原來,自申沉住進醫院之後,他的飯店經營,便一直和自己的病情摻雜交織在一起,堪稱步履維艱。

    起初,申沉被林少松弄傷之後,他的醫藥費還是由胡老二墊付的,但後來胡老二馬失前蹄,被徽三少爺做成了骨灰,那麼他的醫藥費,也自然沒了著落。

    除了這些,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申沉住院之後,仙湯樓的生意便一直沒人照顧,別的不說,只說那干扔不入的租房門臉費,便足夠讓申沉吃不消了。

    不過即便如此,申沉倒是也沒有放棄的意思,至少在剛剛出院的時候,他還是有著激情鬥志的。

    畢竟,夫子殿申家手裡有仙湯樓的金字招牌,又有拿的出手的技藝和配方來支撐生意,只要他能康復,那麼他不愁客人,也不為銷路惆悵。

    可是申沉萬萬沒想到的是,即便如此,他還是因為銷路和客人的綜合問題,而徹底干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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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策略失誤

   

    申沉告訴我說,他本來以為只要有仙湯樓的金字招牌,有他苦練十多年的技藝,便能讓仙湯樓重獲新生,但是殘酷的現實卻告訴他錯了。

    這個世界上一切的一切,絕不是那麼簡單的加減關系。

    自醫院出來,重新開店後,仙湯樓的生意一直不錯,但是卻總也掙不到錢。

    因為申家父子賣的油旋小吃都是一些過分低端的小餐飲,在加上申沉傳統的薄利多銷的概念,他賣的東西上量,但不上價錢,故而總也不能多一些利潤,每天累的半死,卻還只能賺個「半瓶子晃蕩」。

    錢賺的少,本還能勉強維持,但是這幾個月,因為秋日裡蔬菜換季和北邊旱災的原因,申家父子進貨的成本過分高啟,又加上申沉父子住院一個多月所造成的淨虧損,仙湯樓的經營進入了一個困難期。

    隨著成本的增大,就讓申沉的流動資金,漸漸地無以為續了。

    因為申沉新開的仙湯樓底子過薄的原因,他們這一段時間挺的十分艱難,到後來為了維持流動資金,申沉甚至還賣了一批老祖宗留下來的書和古物件,但是也沒能維持多久。

    最終,仙湯樓還是開不下去了,因為一個事情的出現,徹底讓申沉斷絕了繼續開店的想法。

    就在一個多月前,他租住門臉的房東找到了申沉,說是要加房租。

    這件事,成了壓垮仙湯樓這只駱駝的「大棒」。

    在我們市區,但凡開過飯店的老板都知道,房東加房租叫「開虎口」,以虎口來形容房東加租子的這一張口,也足見這件事情的凶險,更為有許多的飯店,最終就毀在這件凶險的事情上。

    要知道,一般來說,一個飯店最大的淨支出並不是水電煤氣,而正是房租,只要房東一動嘴,十幾二十萬的利潤便瞬間轉為煙消雲散了,而且還不能反駁。

    畢竟,房東往往比租客更強勢。

    而仙湯樓的那位房東,很可能與我的房東高太太是一路人物,他眼看著申沉的仙湯樓紅火便起了財心,非要加十萬快錢的租金,否則便收回店面,讓申沉一分錢都賺不到。

    這種房東,真的很讓人討厭,只知道坐地起價,坐享其成,卻那裡知道申沉的仙湯樓只是叫火不叫賣,而且已經到了捉襟見肘的地步。

    最後,因為房東的步步緊逼使申沉的生意成為負擔,兩個人談崩了,申沉被勒令這個月底前搬家走人,而我剛才去他店鋪上找他時,他也正在做最後的月終盤點。

    說完這些,申沉忍不住眼眶濕潤,深沉嘆息的說道:「哎!百年家業毀於一旦,這次是徹底敗在我手裡了!慚愧!慚愧呀……」

    說著話,深沉又自顧自的灌入了一杯啤酒,臉色也顯得更加紅了一些。

    聽著申沉的話,我內心裡在替他一陣陣惋惜的同時,又產生了一個悸動的想法。

    通過申沉對自己悲慘經歷的敘述,我心中明白,這申沉不善於經營,是很明顯的了,但是他的手藝可是還在的,如果能把申沉他們招攬進自己的飯店幫廚,那我不就可以獲得一個巨大的助力了麼?

    況且,這仙湯樓的倒閉,更是我的一個絕佳的契機,如果這個契機把握好了,那麼便可以徹底解決這些問題了。

    帶著心中這難以忍耐的想法,我面色平淡的向一臉晦氣的申沉說道:「申哥,您飯店關門之後,有沒有退路和想法?」

    聽了我的問話,申沉長嘆了一口氣說道:「還能有什麼想法呢……打工吧!先去人才市場,找個廚師崗位,實在不行……我就繼續在路邊擺攤,做早點,以後或許還有機會把仙湯樓的招牌掛出來。」

    聽著申沉的話,我微微搖頭,告訴他說道:「不妥當!這樣太埋沒您了。」

    聽著我的話,迷茫的申沉抬起頭來,看著我說道:「霍老板有何高見?」

    面對著申沉的疑問,我立刻告訴他說道:「申哥,你要是信兄弟的,我替您的未來把把脈,咱們先把你出攤的問題放一放,您能不能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聽著我突如其來的問話,申沉皺起眉頭看了看自己的兒子,而後點頭道:「您說!」

    「好!」我回應,而後直言問道:「哥!您知不知道為什麼仙湯樓會倒閉?」

    「這個……」申沉臉色難堪的想了間隙,而後支吾吾的告訴我說道:「我不善於經營!」

    聽著申沉的結論,我立馬告訴他道:「您錯了!之所以出現了現在的問題,您有比不善於經營還大的問題在身上!」

    耳聽著我的提醒,申沉立刻昂頭疑惑問道:「什麼問題?」

    見問,我適時的告訴申沉說道:「您最大的問題……是和時代脫節了!所以您不管有沒有胡老二禍害,也不管有多少五髒廟的本領,都是不可能經營好一個飯店的!」

    聽著我的結論,申沉皺著眉頭一副頗為思索的樣子,他兒子申望雖然不太服氣,但也沒什麼反駁我的動向。

    在申家父子的揣摩我之中,我則顯得淡然的很,一邊拿起一個串串慢擼,一邊將我的話,詳細的與申家父子,解釋了一番。

    我告訴他,之所以申沉和這個時代產生了脫節,主要原因便是他曾經被胡老二陷害,進過監獄。

    在監獄的這段時間,整個社會日新月異的變化著,有些變的更好了,有些變的更壞了,但不管好還是壞,申沉和仙湯樓以前的那一套經營之法,明顯都不在適用了。

    比如,在過去那種十分中用的薄利多銷的經營法則,放在現在,卻成了飯店不上檔次的代名詞,過去那種靠人情和實惠獲得的口碑效應,如果處理不好,則又會變成飯店經營不標准的軟肋。

    總之,依靠老字號,老辦法經營,根本不可能獲得生存的機會,而申沉會的東西,又恰恰是他從父輩那學習的,最為擅長的老辦法。

    說完這些,我又提醒申沉道:「魯北的徽家,江浙的瑞木鈞,想必您也是知道的,這些老字號能生存下來,靠的都不光是口碑,還有求變!而求變,恰恰是你最缺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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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新人

   

    聽了我的話,申沉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片刻的驚愕後,申沉衝我連連點頭道:「霍老板!你說的太對了!這些……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聽著申沉的自言自語,我咧嘴一笑說道:「這叫旁觀者清,其實我也不曾想到,或者說這些學問不是想出來的,我是看過瑞木鈞,徽唯本的事情之後,也才悟到的。」

    說完這些,我又急忙隨時「提醒」道:「申哥,您飯店下一步怎麼走,有主意了麼?」

    又聽見我詢問起了他與仙湯樓未來的前途,這位剛剛「恍然」的申老板在一瞬間又開始支吾不清了。

    而看著他難辦的樣子,我又急忙開口講道:「既然您心裡沒主意,那不如聽兄弟說說我的主意給你參考怎麼樣?」

    申沉一聽說我有「辦法」,立刻如看到救星一般,連點著頭說道:「您有辦法?那太好了!我申某人洗耳恭聽,只要您能救仙湯樓於危難,我就是肝腦塗地,也在所不辭!」

    聽了申沉的話,我揮舞著手告訴他嚴重了,同時告訴他我的話也就是一家之言,說出來是個參考,具體行不行的通,還是要看申沉自己的意思的。

    上來我便先告訴他,按照申沉現在的能力和地位,想要重新掛出仙湯樓的牌子,已經是不太可能的了,因此他必須要找一家餐飲打工,一來維持生計,二來讓自己多學一些現代餐飲行業的規則和變通之道,為自己以後獨立門戶做門檻。

    不過,要想找一個合適的,能夠接納申沉的飯店也不容易,一來申沉進過局子有前科,二來,申沉本人太有名氣了,在五髒廟以及飯店聯合會的圈子裡,誰都知道他以前是老仙湯樓的少掌櫃,自打出獄,就想著振興祖業。

    說完這些我總結性的告訴申沉說道:

    「……你去給別個家打工,人家最多也就是讓你當個『火頭』,如果想學餐飲管理上的東西,恐怕是不可能的,畢竟,以咱們國內來說,飯店經營多是家族制,你不是人家的人,想要學***經營,難如登天呀!」

    聽我說完這些,申沉原本興奮的臉上瞬間變得迷茫暗淡了下來,他搓了搓手,而後半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可怎麼辦呢……」

    聽著申沉的躊躇,我知道機會來了,於是乎便鄭重其事的衝申沉又說道:「申哥!路是人走出來的!面對困難,光想不干也是沒有意義的,兄弟我這裡有一個去處,雖然不一定好,但也不一定太差,您……願意考慮考慮麼?」

    聽了我的話頭,申沉立刻昂起頭來,看著我,一臉的期待問道:「什麼?」

    面對著申沉的渴望,我笑著又告訴他說道:「您……願意來我的飯店打工麼?」

    聽了我的話,申沉略微愣了一下。而在那一瞬間,我把自己的真實想法也全盤托出來。

    我告訴申沉,我的飯店現在正處於擴張期間,急需要人手,特別是廚師,合適的廚子太難找了,而且經歷過一系列的困難後,讓我對別的廚子非常不信任。

    因此,我一見到申沉父子,又聽說了仙湯樓的種種悲慘之後,便迅速萌生了將他二位招致麾下的想法。

    畢竟,這二位的本領,人品和來歷,都是我最為清楚的,除了他們好面子之外,別的都沒毛病。

    當然,相對於申沉父子去別處打工,他們來我這裡干活,對於他倆也是有許多好處的,畢竟是熟人。

    一來,大家知根知底,不會出現互相猜忌的事情發生。

    二來,我可以讓申沉父子參與我的管理,讓他們從中多學一些東西,同時也可以借助瑞木鈞,徽唯本的關系,牽線搭橋,讓申沉擁有更多的人脈,好為仙湯樓的復興做准備。

    第三,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兒,我知道申沉的想法,特別是知道他復興仙湯樓的底蘊和目的,所以我允許他在合適的時機離開單干,當然,他也必須給我一個合適的緩衝期,這樣以來,大家各自的合作底線心知肚明,都省去了生意上合伙,互相猜忌的弊病。

    說完這些,我深情的握住申沉的手說道:「申哥!兄弟我是真的愛您這套手藝,所以我拿出最大誠意招攬您!我現在雖然給不了您頂級待遇,但是我相信您在我這裡得到的東西,絕對會比任何大飯店,都多的多!」

    聽著我的話,申沉的表情復雜的抿了一下嘴。

    游弋間,看的出他是拿不定主意的。而在思索了一會,申沉又將質問的目光看向了他的兒子申望。

    父子倆對視過一眼之後,申沉向申望問道:「兒子……你怎麼想?」

    隨著申沉的問話,他兒子忐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親爹,而後猛然點頭說道:「爹……霍老板人不錯!在人民醫院的時候,他還救過我的命!是個靠的住的人!」

    申望的話,令申沉繃緊的臉色舒展了些,也讓我緊繃的心放松了下來。

    回想著在人民醫院中與申望勇鬥大色龍的一幕幕,我心中由衷的感嘆,果然當好人……還是會有好報的。

    有了申望的話,申沉原本游弋不定的心這才似乎穩定下來。

    隨後,這個喝的有些微微半醉的五髒廟大廚衝我拱手說道:「霍老板屢次救過我們父子的命,我們心中也是感激不盡,如果你不嫌棄,那我們就到您飯店裡任職。」

    聽著申沉的首肯,我內心一陣激動,而後立刻回敬道:「申哥!您說這話可見外了哈!您能來,真是幫了我的大忙!應該感謝的人,是我!」

    說著話,我趁著機會,舉起酒杯說道:「申哥!我在這兒先撂下一句話!在我們魯味居,不管是老板,伙計還是廚子,咱們都是一家人!您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您想復興仙湯樓,那麼從今以後,仙湯樓的復興大業,便也是我們魯味居的奮鬥目標了!」

    說話間,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而申沉,則也含著閃爍的淚光,激動的端起杯子一口氣喝下了那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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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新廚師

   

    就這樣,飯店主廚的問題,被我以一種偶然中透著必然,必然裡帶著偶然的方法解決掉了。

    申沉父子做我主廚的事情定下來後,我自然再也不用去什麼人才市場。

    坐著車快速回到了我的飯店後,我迫不及待的將這好消息告訴了在坐的兄弟們,而大家的反應,也基本上都與我一致。

    在興奮中,我弟弟阿四則更是用恭維的聲音衝我說道:「哥!我最佩服你了!出門拿寶貝,低頭撞人才,隨隨便便就有這雙喜臨門的好事情讓你碰見,我們大家都是佩服的很呀!」

    「那是!」聽了阿四的話,我放松精神的回應道:「要說雙喜臨門……雙喜?!什麼雙喜?」

    聽著阿四不正常的話茬,我扭頭衝老四看去,而後在他那張笑的異常燦爛的臉上,我看出了一些怪異的味道。

    憑借我對張阿四的了解,我百分之八十確定,這小子有什麼偷著樂的好事在瞞著我。

    而就在我猜測阿四所說的雙喜是個什麼意思時,這個家伙卻主動伸出了手,扔給了我一個正方形的卡片。

    將卡片遞給我後,老四挑眉告訴我說:「三哥,您也別猜測了,我說的雙喜在這裡呢!您看看!」

    聽著他的話,我詫異的低頭下去,望著我手裡的卡片。

    這一張卡片,制作十分精良,它用紅色鑲嵌著金色邊角的絲帶捆綁,上邊用墨黑色的大字寫著我的名字,還有一個特殊的編號和二維碼。

    盯著這簡單大氣的名帖,我不解的問道:「這什麼玩意?」

    見問,我弟弟急忙解釋道:「瑞木鈞派人送來的邀請函!讓咱們參加海天漁宴的。」

    「哦!」我恍然。

    盯著我手中的邀請函,阿四又小聲告訴我,說這一次我出的那個百年店慶的主意可給瑞木鈞家漏了臉,據說光收的「入門費」,就有四千萬之巨,各種大小明星,權貴,嫩模,花邊集郵女,有三五百人之多,而且還出現了專門販賣名額的「黃牛」,據說在黑市上,笑漁舸的船票已經加價賣到了五萬塊一張,而且供不應求。

    聽了老四的彙報,我有些愕然的問老四道:「太瘋狂了吧?就這也有人買?」

    老四點頭,艱苦的告訴我道:「當然有人買!我都打聽了,買他家船票的,有一部分人是奔著你說的那個價值百萬的寶石去的,有一部分是奔著明星和嫩模去的,有一部分是奔著攀附權貴的機會去的,總之大家各取所需,不亦樂乎呀!誰會感覺不合適呢!」

    我略微一笑,而後告訴老四說道:「看來,瑞木鈞家的經濟危機解除了哈!」

    「何止解除!她們還狠賺了一筆呢!」說話間,老四又指了指我手裡的邀請函說道:「……所以為了感謝你,瑞木鈞才給咱們店裡的人都下了帖子,表示三天之後,讓大家務必去,白吃,白喝,還能白玩呀!」

    聽著老四的話,看著老四那醜惡的,貪婪的嘴臉,我絕對懷疑這小子讓瑞木鈞的人收買了。

    不過現在我心裡高興,也不太想計較他這些有得沒得的言行與劣跡。

    將正式的請柬收好,我們又說了一些開玩笑的話,高高興興的過了那一天,同時我的心裡則不斷盤算著將申沉父子招致麾下的那些事兒,得意的合不攏嘴。

    第二天一早,我怕夜長夢多,便早早的開了車,和老四去申沉父子的店面中,主動把人家接了過來。

    而當申沉來到我的飯店之後,他也果然不負眾望,經過三天的適應,申沉和他的兒子便熟悉了我們的業務,並且順利的接替了「四大名廚」的業務,而且沒有讓飯菜的質量出現明顯的下降。

    而這一回將仙湯樓的申沉父子引進我的店面,我還意外獲得了另外的兩個好處。

    一方面,仙湯樓申沉在加入我的飯店後,除了過硬的魯菜之外,還帶來了他家獨有的十二個湯菜,大大豐富了我們的菜色和花樣。

    另一方面,申沉允許我將那塊仙湯樓的百年老匾當成「內匾」掛出來,用以招牌。

    仙湯樓的這塊匾額,那可是我垂涎以舊的東西,別看它只是一塊匾額,但是號召力和名氣,卻是無以倫比的,它像征了一種傳承,也從側面像征了我的能力。

    從某種程度上說,我是以我的口才,沒花一分錢,「吞並」了這百年老店的。

    這樣的結果,只能讓我自己在心中偷著樂。

    安頓好申沉父子後,我的飯店進入了一個難得的上升期,四大名廚和瑞木鈞的人辭職後,我們的「雙匾」經營因為獨具特色,所以每天都人滿為患,過去一到飯點兒便滿員,現在一到了飯點兒,我們門口便排起了長龍,以至於我不得不給自己的客人們准備了板凳和瓜子,讓大家排隊要號。

    這繼往開來的局面,都是和申沉父子的努力分不開的,也和我的主廚趙海鵬,白案趙水荷分不開。

    在大家的努力下,我飯店的名頭很快就紅透了半個城,人人說起魯味居,便都說我們有三絕,分別是「面」「湯」「魯」。

    有這三樣東西撐著,飯店想不爭錢,真的也是很艱難的事情,因此在申沉到來後,第一個月的盤點中,我們的毛利潤便達到了令人恐懼的八十萬,拋去各種開銷,居然賺了五十萬左右。

    「……五十萬!」那一天,當我坐在一樓櫃台前,做月終盤點時,我笑的合不攏嘴。

    在又一回確認了自己飯店的利**後,我告訴正坐在櫃台邊吹茶的老趙講道:「照這個趨勢下去,咱們飯店一年就能翻身,兩年能掙出一千五百萬來!吳妖老那個混蛋輸定了!」

    聽著我的話,趙海鵬點頭微笑,同時提醒我道:「不能掉以輕心!咱們才過了一個月,還有好幾年需要熬的。」

    「沒關系!」我意氣風發,不在乎的揮了揮手說道:「只要有大家在,我才不在乎一年還是兩年的!有再大的困難,咱們也能挺。」

    待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飯店的正門突然開了,緊跟著,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接茬說道:「哎呦!你們又遇見什麼困難了?說出來聽聽唄?」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7:35
第四十五章:不幸的開始

   

    隨著來人說話的聲音,我一面收起了賬本,一面和趙海鵬同時抬頭,往門口的方向看去。

    愕然中,我看見走進來的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令趙海鵬非常頭大,又非常……喜歡的女人。

    這位不速之客,正是我們市區電視台,法治獨眼節目的大姐大,蔡秋葵。

    蔡秋葵的出現,讓現場最緊張意外的便是趙海鵬,只見我們的趙哥神情明顯錯愕了一下,而後立刻支吾著手足無措,連手頭的茶葉缸子,都開始微微抖動。

    不用看也知道,我們的趙大哥在蔡記者面前心慌意亂,而且魂不守舍。

    眼瞅著咱趙大哥的心上人來了,我自然樂呵的不要不要的。

    本著成人之美的原則,我立刻站起身,衝著蔡記者便迎了上去。

    見面微笑間,我問蔡記者道:「蔡記者!您好久沒來了呀!我們大家想你可都想的不是一天半天了!?」

    說著話,我急忙,特意將趙海鵬身邊的凳子拉了出來,讓蔡記者坐下,而後回身過去,沏茶倒水。

    就在我拖拖拉拉,准備完一切的時候,蔡記者已經果不其然的膩歪上了老趙,而老趙雖然依舊很不適應,但是也沒有拒絕。

    眼瞅著他倆這扭捏的狀態,我心裡一陣急促,便決定跑過去,在加一把火。

    拿著茶壺,來到蔡記者身邊之後,我微笑著將水遞給她,而後有一搭沒一搭的問道:「蔡記者,最近幾天怎麼沒見你來咱們店裡吃中午飯呀!有人想你哦!」

    聽著我的問話,蔡記者面泛紅暈的看了趙海鵬一眼,而後嘆氣回應道:「最近市區裡出了一個大案子,台裡在做跟蹤采訪,根本沒時間出來……」

    「大案?」我愕然好奇,而後湊過去坐在她身邊問道:「什麼案子呀?和我們說說唄?」

    聽了我的問話,蔡記者難堪的搖了搖頭道:「城東的連環棄屍殺人案,這案子還沒有破,所以台裡不讓報道。」

    「連環棄屍殺人案?」我和趙海鵬同時恍然。

    城東出了那麼大的案子,我們這些開飯店的,每天迎來送往的,自然也是有過一些耳聞的,而且這幾天我在飯店中,聽客人談起最多的,也就是這件案子。

    那些吃飯的食客們閑聊說,這次連環案被發現的時候轟動全城,據說受害者全部是女孩,而且在發現的時候,已經有三個女孩受害了,而且到現在連被害人的身份都沒有確定。

    至於被害人的死法,則更是怎麼說的都有,有人說是被吊死,有人說是被刀劈,總之一個比一個變態,一個比一個邪乎。

    這其中,傳說最廣,最邪乎的一種說法是,這些女人被發現之時,死像非常凄慘,不光頭顱被人割了下來,而且還沒有內髒和生殖器。

    而頭顱被人割下帶走,這才是死者遲遲不能確定身份的原因。

    這麼大的事情,警察自然是不會閑著的,而為了破獲這一系列連環犯罪,據說城東的警察全部出動搜捕,還從省裡調了刑偵專家,但即便如此,也依舊沒有什麼大的進展。

    警察們緊張,那麼我們這些小市民也跟著無奈揣測,在加上傳聞滿天飛,所以大家也都誠惶誠恐,謹小慎微,只苦了家裡有女孩子的家長們,一個個空前緊張,就連我,也不敢讓趙水荷,陳石榴他們獨自上街了。

    如此鬧的滿城風雨的大案要案,蔡記者又跟著全程參與錄制,那自然也是很調人胃口的。

    由此,我便好奇的問蔡記者有沒有什麼內部消息可供透漏,滿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讓大家消除一下傳言危機也好。

    聽著我的問話,蔡記者遺憾的搖了搖頭講道:「這個刑偵的事情,我們不參與,也不好透漏,我只是去現場看了看而已,對於案件偵破沒什麼可說的。」

    「現場?」我閑著無聊,便又驚奇著問道:「那你就和咱們說說現場的樣子唄?那裡是不是和傳聞中一樣,血腥殘忍,受害的都是女人。」

    聽了我的問話,蔡記者看了看同樣閑著無聊的趙海鵬,而後搖頭講道:「你們說的那些傳聞我都聽過,現場不是那個樣子的……」

    「看!」我一拍桌子,而後指著蔡記者說道:「我就說謠言不可信吧!就是死了幾個人而已,哪裡會像傳聞中那麼邪乎,都是嚇小孩的。」

    聽了我的話,趙海鵬也恍然的點了點頭,不過蔡記者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倆又陷入了一種空前的緊張。

    停頓過後,蔡記者又說道:「……這真正的案發現場,比起那些傳聞來……更殘忍,更離奇。」

    「我去!」我和趙海鵬同時咋舌。

    見過大喘氣的,但沒見過這麼大喘氣的。

    待蔡記者說完這些之後,她微微抬起頭,一臉茫然的看著趙海鵬說道:「趙哥,按理說這麼大的連環案,又沒有破獲,我是不能與你們說的,但是我覺得這個案子你能幫警方指點一二,所以我今天才急匆匆來找你,讓你聽聽案情。」

    「哦?」我和趙海鵬同時好奇,我更是接茬道:「我們開飯店的,還能幫警察破案子?你說出來聽聽唄?」

    對著問話,蔡記者點頭,略微做過一些停頓之後,又告訴我們說道:「我把案情詳細的告訴二位,不過我說話之前,再次提醒大家,你們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備!這個案子的血腥程度,不是一般刑事犯罪所能比擬的!如果不想晚上做噩夢……那最好還是不要聽的。」

    蔡記者的提醒本是一句好心,不過聽在我耳朵中,卻還是激起了我心中更大的好奇。

    於是,我對於她的提醒不以為意,依舊伸長了脖子,等著蔡記者詳細的講講案情,看這案件到底是怎麼一個「殘忍」法,又怎麼個「離奇」法。

    後來我回想了一下,我這個要求,很可能是我有史以來做的最錯誤的決定,因為它直接導致我在接下來的三天中……一度沒什麼胃口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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