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驚悚] 陰陽食譜 作者:蟋與蟬 (已完成)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7:32
第二十六章:定關系

   

    陳八妙說,希望這一次笑漁舸辦店慶,你們魯味居的人都能來,一來作為一種對我雪中送炭的感謝,二來……

    陳八妙略微停頓了一下之後,衝我微笑著說道:「我希望在店慶的末尾你能向我求婚,把咱們倆的事情定下來。」

    「我……去……」面無表情中,我干干的回應了這麼一聲。

    這話很令我意外,但又不令我意外,因為就在陳八妙進店門之前,我便已經猜測出,她是有什麼著急,或者要命的事情找我談的。

    可是我沒想到……她找我談的居然是如此要命的事情呀!

    看著我伸長舌頭的驚訝樣子,陳八妙面色同樣變的桃紅,而後她又進一步告訴我說道:「我知道,這麼突然讓你向我求婚你肯定不樂意的,不過你放心,為了讓你進笑漁舸……我姐姐已經同意讓步了。」

    說話間,陳八妙輕輕拽住了我微微抖動的袖口,又進一步講道:「咱們兩個以後有了孩子,男的姓霍,女的才姓陳,你入贅不改姓,而且……」

    臉上又是一陣桃紅與思考過後,陳八妙續而對我說道:「我允許你繼續照顧那個陰女梅,直到她恢復記憶。」

    陳八妙說完這些,又順勢抱住了我的腰,同時她的頭又跟著靠到了我的胸前。

    在溫玉軟香裡,我的大腦再次陷入了暫時性的反應遲鈍,而後我自嘲的看著懷裡的「小兔子」,心中一陣感嘆。

    這是要干嘛呢?不到兩天的時間,陳八妙便和徽二丫頭一樣,發了瘋的往人懷裡鑽,有點……太令人受寵若驚了吧?

    而且,這一回,陳八妙可比徽二丫頭大度多了,她非但不問罪我前日與徽二丫頭的「纏綿」之事,而且還大方的允許我繼續照顧小梅子。

    這種氣量……我相信絕對不是陳八妙所能有的!

    恍然間,我在陳八妙溫柔入骨的行為裡感覺到了一絲異樣,而後,我試探著向八妙兒問道:「我說……妙兒!你昨天看見我和徽二丫頭的……動作了吧?你不生氣麼?」

    聽著我的問話,陳八妙頭也不台的回復道:「我……不生氣,我摔門的時候你跑出來了,所以你關心我,而且做那種事情還開著門,明顯不正常,多半是二丫頭刻意擺弄讓我看的。」

    說著話,陳八妙抬起頭來,用一種看似深情而又寬心,實則也有點心慌意亂的眼神盯著我說道:「我不在乎你以前有多少女人,我只在乎你以後對我好。」

    這個時候,聽著陳八妙的話,看著陳八妙的臉,我基本確定……她說的話,都是她姐陳七巧教的!

    陳八妙這位大美女我太了解了,以她的聰明才智眼下的表現根本就不在邏輯上,她也基本沒有特殊出眾的經營能力。

    而相比之下,她姐姐瑞木鈞陳七巧卻不一樣了。

    那位「白發魔女」,根本就是一個會「未蔔先知」的武則天,就連常年埋伏在她身邊騙取信任的長道長,也幾乎被他看出了原型。

    因此,在聽完陳八妙對於昨晚徽二丫頭的偏辟分析之後,我很自然想到她現在的言行背後,肯定有高人指點的。要不然,她當時為什麼不主動揭穿徽嗣的陰謀呢?

    細細想來,這個陳七巧也真是可怕,為了拉我,把自己的妹妹當棋子用,只從這一點上來說,便足以讓我對那個陳七巧心生厭惡了。

    懷揣著對陳家姐妹的揣測,我不動聲色的對陳八妙說道:「八妙呀!你對我的好我理解,但是有件一直憋在我心裡的事兒……我不得不和你說。」

    聽著我有私房話要和她說,陳八妙頓時來了興致。

    這女人猛然抬起頭,衝我眨巴著眼睛,一臉期待問道:「你說,我聽著呢!」

    看著陳八妙的期待,我也就不客氣的講道:「八妙……其實你猜錯了,我和徽二丫頭前天的話是真的,我們倆在你走了之後……什麼都發生了呀!」

    聽著我的「如實相告」,陳八妙先是一愣,而後臉色迅速變的憤怒。

    緊跟著,她拍桌而起,指著我的鼻子便大吼道:「霍三思!你們也太不要臉了!」

    「不是……」我佯裝愕然說道:「我是真心和你說的呀!你剛才不是說『你不在乎我以前有多少女人,只在乎我以後對你好』的麼?」

    聽著我對陳八妙的反質問,再也淡定不下去的陳八妙跺著腳嚎叫道:「我怎麼可能不在乎!我男人怎麼能和二丫頭那個騷魅子發生關系!」

    說著話,陳八妙居然開始哭了,兩滴大圓形的淚落到地上之後,陳八妙便爬在桌子上,一邊模糊的咒罵,一邊無助的抽泣。

    哎!看著她這幅樣子,我心中一陣難受,但是又跟著竊喜。

    看的出,這女人很在乎我,而且她骨子裡很單純,單純到……實在不太會掩飾自己的真實情感。

    至少在這一點兒上,陳八妙要強過徽二丫頭的。

    看著陳八妙發火的樣子,我微微一笑,而後衝八妙兒挑明道:「妙兒!既然你這麼在乎我和徽二丫頭的關系,又為什麼要說那些言不由衷的話呢?」

    聽著我的問話,陳八妙突然愕然了。

    看著她的表情,我平靜的衝陳八妙直白的說道:「所以說八妙……剛才你說的那些話都是有人教的吧?比如你姐姐?」

    聽著我的質問,八妙漠然了,片刻後,她點了點頭,不過又補充道:「對你,我說的是真心話。」

    聽了八妙的真心話,我點頭笑了笑表示理解,而後又告訴她道:「妙!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剛插的秧不密,所以咱倆得關系……你讓我好好順順,我知道該給大家一個正面的回答了。」

    說完話,我下保證的說道:「還有,我向你保證,你們笑漁舸辦店慶的事情,我一定去,而且幫忙到底,這一點你放心。」

    說完這些,我拍了拍陳八妙的肩膀,又說道:「妙兒,回去休息吧?看的出來你這幾天太累了,為了公司的事情忙的休息不好……我會心痛的。」

    聽了我的話,陳八妙微笑著點了點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7:32
第二十七章:廚事

   

    送走陳八妙之後,我一夜沒有合眼。

    我知道,自己的個人感情問題,已經到了非常危險的地步了,如果在不做一個決定,恐怕對陳八妙與徽家兩邊都無法交代。

    其實,陳八妙與徽二丫頭這兩個女人,因為業務需要走在一起的,我就感覺怪怪的,就怕和她們發生過分的交往,壞了自己的前途。

    但是現實中發生的一切,徹底打亂了我的想法與編輯,讓我在東西受挫之間,以一種莫名其妙的方式與這兩個堪稱傳奇的女人越走越近,直到於不可自拔。

    哎!命運呀!果然是個風騷的東西……

    帶著這小小的感嘆,我又發現自己真的很難在這兩者之間做出什麼輕易的割舍,這到不是因為我對這兩個女人有多麼迷戀,而是因為她們兩個人的背後都有著復雜的背景和龐大的實力,跟我更有著千絲萬縷的利益和感情糾葛。

    在這些東西面前,我感覺自己是在走鋼絲。

    不過即便走鋼絲,我內心也逐漸摸索出了一些條理,比如我眼前最大的問題並不是兩個人的歸舍,而是……我的趕緊找兩個好廚子接替四大名廚的位置。

    否則,我的飯店就是坐在火山口上的,一但出現釜底抽薪的變故,我恐怕就只能抓瞎了。

    帶著這樣的想法,一大早的,我叫上了養傷的趙海鵬,想和他一起再去人才市場看看,找一兩個可靠的,能說的過去的廚子替換。

    面對著我的建議,趙海鵬自然是願意的,而且他更建議既然出去,不妨也帶上水荷,一來讓這小妮子多開開眼,二來多讓趙水荷接觸人,也好彌補她閱歷上的不足。

    畢竟是一個姓,趙海鵬對於水荷的照顧,我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因此我點了頭,便尋思著給水荷打一個電話,叫她過來。

    但令我奇怪的是,我的這一個電話打過去之後,水荷那裡竟然無人接聽,而後我們又反復著實驗了許多回,依舊如此。

    雖然說我給水荷放了假,但是打這麼多電話沒有人接,這也是明顯超過了我的想像預期的。

    故而為了保險起見,我與趙海鵬並沒有去人才市場,而是先去了我臨時交給水荷居住的房屋看看她的情況。

    到了門口,我使勁敲打了幾下門,見沒有人回應,便又一回撥通了電話號碼。

    一陣等待過後,我的電話響起了待機的聲音,而與此同時,趙水荷的屋子中,也跟著響起了一聲電話鈴音。

    聽著那屋子中熟悉的,水荷的電話鈴聲,我與趙海鵬面面相覷,而後兩個人幾乎同時陰沉下了臉色。

    趙水荷不太可能出去玩還遺落下手機,所以我很自然的以為……趙水荷出了某種狀況才導致她沒有辦法接聽手機!

    帶著這樣的判斷,我急忙拿出了自己的備用鑰匙,打開了房子的門。

    一室一廳的房子,實在沒有什麼可以遮擋的,因此我與趙海鵬進門之後,很自然的順著電話的聲音向裡望去,進而看見了……躺在臥室中的趙水荷。

    此時水荷的樣子,嚇了我們一跳。

    我看見,臉色蒼白的趙水荷,平躺在我臥室的床鋪上,她雙眼緊閉,白口微張,耳根通紅,好像得了重病的樣子。

    而除了這些表面的病症之外,趙水荷身邊的東西也很引人遐思。

    放眼看去,我發現趙水荷覆蓋著厚厚的紅色被子,那被子的四個角分別用棗子和核桃壓住,而且水荷的耳朵中,也各自放進了兩顆蓮子。

    除去這些之外,水荷身上還有一樣東西,更加引人矚目,而這樣東西是一滴滴在水荷額頭的……血?!

    水荷額頭的那一滴血,也不知道在了多久了,我看見的時候,那血滴已經發干發黑,它正正好好的存在於趙水荷的印堂上,看著便引人遐思不解。

    水荷半昏迷的狀態實在太不正常了,這就好像是被什麼人刻意擺弄出來,或者刻意加害趙水荷的邪陣一般。

    看著水荷不正常的樣子,我一陣愕然,而後立刻衝過去,准備伸手將水荷身上的這些亂七八糟的邪乎玩意全弄下去,好解放水荷出來。

    但是就在我動手之前,手疾的趙海鵬卻搶先伸出手,阻止了我進一步的舉動。

    彼時,趙海鵬抓住我的手,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道:「不能弄下去!」

    「為啥?」我愕然。

    聽著我的質問,趙海鵬眼睛緊盯著趙水荷身上的東西,而後說出了一句令我瞠目結舌的話來。

    他告訴我說道:「那些吃食,是水荷自己擺出來的!這是一個『食陣』,是驅邪逼陰的法門。」

    「驅邪逼陰?」我詫異,旋即愕然問道:「難道說,水荷知道自己讓什麼陰邪之物附身了麼?」

    聽著我的判斷,趙海鵬點頭說道:「沒錯,而且這個陰邪之物絕對夠厲害,即使趙水荷用了這種驅陰辟邪的『三紅陣』……她還是被人家纏上了。」

    聽著趙海鵬這令人揪心的判斷,我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而後又追問道:「這個在被子四角掛紅棗的法子能辟邪?」

    聽著我的問話,趙海鵬點頭,他拿出一只煙卷,一邊抽,一邊盯著那復雜的陣勢看,好半天才續而開口道:「紅棗,紅被子,人血,叫三紅陣或者定魂咒,是南方江浙地區所用的一種驅鬼術……」

    說話間,趙海鵬告訴我說,淮陽兩祖殿地方的人相信,食材的顏色與生長的環境不同,是可以制鬼的,越是陽紅色的東西,辟邪能力越強。

    而感覺這個理論,在兩祖殿的小圈子裡,他們一直認為人世間辟邪之物的首選,是棗子。

    畢竟,棗通「早」字,有「十日」之威,而且顏色屬紅有火,又愛生於山陽,故而最有辟邪的功效。

    因為棗子是這些個引申,江南世家歷來將棗作為辟邪首選,就連喜慶結婚鬧洞房時,也少不了拿它壓床辟邪。

    也因此,五髒廟兩祖殿那邊,才會出現這種用食棗來辟邪的「三紅陣」。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7:32
第二十八章:三紅陣

   

    「三紅陣」這個名字,來源於紅棗,紅被子以及趙水荷額頭的紅色血滴。

    在趙海鵬的話裡,我很快知道了,這個所謂的三紅陣,是以三種陽物固守三魂七魄的法門,因為古人相信,自古三魂屬陽,七魄屬陰,三魂為基,七魄為拱衛,那麼以三種陽火旺盛的東西鎮住三魂,只要三魂在,那麼七魄便不離,進而可以固守根本,驅趕陰晦。

    他對我一邊說著這些,趙海鵬便探出身體去,將手輕輕的伸進了水荷的紅被子,而後將她的右手臂拉了出來。

    在老趙輕柔的動作下,我逐漸看見了水荷的手臂,那手臂的中指處有一道淺淺的劃痕,而劃痕之間,還隱隱中透著殘存的,沒有干涸的血液。

    看著那令人揪心的傷口,老趙皺著眉頭說道:「她自己劃開的,很顯然,水荷知道自己被什麼陰邪的東西盯上了,所以才利用手頭的吃食匆忙擺設了這麼一個陣勢來退陰邪。」

    說話間,趙海鵬放下了水荷的手臂,又伸手指了指水荷的耳朵,以及紅被子四角上的紅棗說道。

    「『棗』定四方,『蓮』堵陰陽,頭定一滴紅,固守陰名堂……這些擺設,都是為了固魂,水荷弄的也並無不妥。」

    聽著老趙的話,我內心卻越發詫異驚邪的講道:「但是……我不認為她做的這些有用呢?現在她臉色這麼白,明顯中了道道!」

    聽了我的話,趙海鵬長嘆一口氣說道:「五髒廟裡有句老話,叫『店大欺客,客大欺店』,這句話放在陰邪食咒的上邊,也是適用的。」

    隨著老趙的論斷,我精神一陣緊繃,旋即又開口質問道:「你……你的意思是說……趙水荷招惹的這種陰邪東西,連食咒術都不怕。」

    「嗯!」趙海鵬咬著牙回答道:「非但不怕,而且已經『入主』,附體在水荷的身上了。」

    「我去……」聞言,我一頭冷汗直流,整個人也不由的提心吊膽了起來。

    在片刻的沉默過後,我帶著無奈與急切問趙海鵬道:「我說趙哥?水荷還有救麼?」

    聽著我的問,趙海鵬點了點頭說道:「有!但是咱們的先搞清楚那附在她身上的陰邪,是個什麼才成。」

    說著話,趙海鵬抬起頭問我道:「對了,水荷昨天是和你出去的吧?你們有沒有遇見什麼奇怪的東西,有可能讓水荷中邪的?」

    聽著趙海鵬的問話,我略微想了一瞬間,而後苦笑著回答他說道:「昨天晚上都是邪**情,我和趙哥說完,您可不要笑話我呀。」

    聽著我的回答,趙海鵬調整了一下神色,而後點了點頭。

    之後,我將我弟弟阿四,陳石榴,以及得罪彪哥種種事件都告訴了趙海鵬,又強調希望老趙能幫阿四保密。

    畢竟,喜歡一個打過胎的「雞」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而聽完我的話之後,老趙也是愣愣的想了半天,才從我昨晚的「奇遇」中抽魂出來。

    而後,他點著頭衝我無奈笑道:「阿四能為了那樣一個女人去心甘情願的付出……也真是心度太大了哈!」

    趙海鵬的感嘆後,我急忙揮手制止道:「咱們先不說他,您快告訴我水荷怎麼樣了吧?」

    聽著我的問話,趙海鵬撓頭仔細回想了一下,而後無奈的告訴我道:「在你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裡……沒水荷什麼事兒呀?」

    聽了趙海鵬的話,我也點頭說道:「的確沒有,我教訓痞子的時候,水荷正在電線杆子下和一個小孩玩呢!」

    「等等……」趙海鵬聽著我的話,突然打斷問道:「你說大半夜的,水荷和一個小孩在玩?」

    聽著趙海鵬突如其來的質詢,我點頭說道:「沒錯,是和一個小孩,你該不會認為是那小孩有問題吧……」

    見我也起了疑問,趙海鵬又接連問我道:「老三,你說的那個孩子長什麼樣子?」

    我搖頭說道:「沒看見。」

    老趙又問道:「那……你看沒看見水荷和那孩子玩什麼?」

    我又搖頭說道:「也沒看見……反正水荷挺高興。」

    「那後來呢?」趙海鵬又急切著追問道:「你離開狗子巷後,有沒有又一次見到什麼孩子?」

    聽著老趙的追問,我依舊搖頭說道:「沒……等等!」

    突然,我的神經抽搐了一下,而後我的頭腦中很快想起了一個畫面,一個有意思的畫面。

    這個畫面,就是昨天晚上,我回到飯店時,在玻璃窗上看見的那只孩童的小手。

    那一只手印,在玻璃窗上是詭異異常,他出現之後,我無論如何也用手擦不掉,而當我進到飯店裡面時,那小手印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因為這詭異的現像,所以我一度以為那手印是我頭腦中的幻覺,可是現在來想想……我又覺得那不是幻覺那麼簡單了。

    面對危機,帶著古怪的感覺,我急忙把那玻璃窗上有人手的一幕與趙海鵬詳細說了。

    而後,趙海鵬瞪大著眼睛,扭身看著水荷,以一種半惆悵,半無奈的聲音說道:「作孽呀!跟上趙水荷的東西……是個胎靈!」

    「胎靈?!」我愕然問道:「胎兒的靈魂?」

    聽著我的對問,趙海鵬同樣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就是胎兒的靈魂,據我們魯南老家的傳說,人來世上都是有定數的,如果因為人的原因造成胎兒的橫死,那麼橫死的胎,就會變成游蕩於世間的靈魂……」

    說話間,趙海鵬搖頭說道:「那些胎靈連野鬼都不如,會終年游蕩在親手殺死他們的父母身邊,要麼重新等到變成人的機會,要麼……」

    趙海鵬沒有說下去,而是搖了搖頭。

    聽著趙海鵬惆悵的聲音,我心中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跳了出來。

    我膽寒的假設道:「您該不會是說,附體在水荷身上的胎靈,大概就是陳石榴打掉的那個孩子吧?它因為某種原因,看上了水荷的肚子,所以想通過水荷……轉生?」

    聽著我這荒唐的闡述與假設,趙海鵬艱難的點了點頭。

    一個鬼靈……纏上了水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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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胎靈

   

    一瞬間,我感覺水荷很慘,而附在她身上的那個小胎靈也很慘。

    胎兒橫死父母之手,這可是弒親的罪大惡極,不管出於什麼理由,都是對生命的極度殘害,而如果僅僅是不想對孩子負責,則更是對生命的不尊重。

    那些本該呱呱墜地,享受陽光的生命,因為我們這些人這樣那樣,看似冠冕彈簧,實則極度自私的借口而扼殺,最終成為只能在黑暗中徘徊的幽靈,想想便感覺可悲。

    而最為關鍵的是,即使受到了父母如此的虐待,這些原本應該有血有肉的生命卻並沒有拋棄他們的父母,而是一次次徘徊在他們的身邊,等待著成為其膝下兒女的機會……

    這樣的事情,不管是否真假,我感覺都足夠另我們這些人汗然慚愧的了。

    不善待自己便算了,連自己的骨肉亦然不去善待,這樣的人……恐怕連畜生都不如的。

    懷著那些感慨,聽著趙海鵬的那些話,我內心突然對陳石榴這樣的女人升起了極大的憤怒。

    很明顯,這胎靈是誰的,在清楚不過了,而這女人所犯下的罪過,又豈能是一兩句話,一兩滴眼淚所能原諒的麼?

    況且,現在想想,一個剛剛打完胎,便迫不及待來我弟弟那裡投懷送抱的**,又能是什麼樣的好貨色呢?

    懷揣著對陳石榴的極度厭惡,我衝趙海鵬說道:「趙哥,既然清楚這附身在水荷身上的東西是個什麼了,那咱們就立刻想辦法給水荷清身子唄?解決完水荷的事情,我也好去處理私事。」

    聽著我的話,趙海鵬點了點頭,語氣平靜的說道:「知道了水荷身上的東西是個什麼,咱們就有辦法了!而且這胎靈不算個厲害的精怪,只要想辦法把它從水荷身體裡引出來,我便有辦法消滅它。」

    說完話,趙海鵬探出身體,將趙水荷的手重新小心翼翼的放進了被窩,又吩咐我,讓我為水荷采辦一些東西。

    而後,趙海鵬一邊慢慢的思索,一邊告訴我說道:「引鬼靈,我需要糯米,雞蛋,白糖,針,綿紅繩,鏡子。」

    趙海鵬說的這些東西,都不是什麼稀罕貨,因此我匆忙出門之後,大概用了半個鐘頭便將一切都搞定了。

    當我回來時,將東西交給趙海鵬之後,老趙又吩咐我將我臥室的窗戶簾子全部拉好,不要留下任何空隙和光線。

    趙海鵬最後一個要求,實在有些麻煩,所以我廢了好大半天力氣,才將我房間的所有窗戶簾子拉到了密不透風的地步。

    完成一切,當我回過頭去,重新審視老趙身邊的一切時,我發現趙海鵬已然將那一堆東西,在趙水荷身上擺設出了一個奇怪的「陣勢」。

    此時,在趙水荷的身上,放置著一張方炕桌,那小桌子上放著趙海鵬托我采辦來的所有東西,還有一個水荷化妝用的鏡子,以及水荷用於鎮壓她自己魂魄的四顆紅棗。

    將這些東西依次碼放好後,趙海鵬在那小炕桌上擺出了一個奇怪的圖形。

    起初我覺得那圖形好像是一個什麼法師的陣法,但很快我發現那圖形竟然是……一個微笑的笑臉。

    趙海鵬的這張桌子上的笑臉,從整體上看是^o^的樣子,中間圓的部分是剝了皮的白雞蛋,兩個眼睛則是水荷紅棗的棗核。

    除此之外,趙海鵬還給這張臉弄了一個圓形的臉盤子,是用糯米混合著白糖制作而成的。

    將這些元素拼合在一起之後,那桌子上的笑臉喜慶的令人忍俊不禁。更讓臥室中原本窒息陰森的空氣帶了一絲難得的滑稽。

    看著這滑稽的圖形,我忍不住衝趙海鵬調侃的說道:「趙哥,你還真幽默哈!弄這麼個ooxx的圖形,怪喜慶的。」

    聽著我的話,趙海鵬臉色卻異常嚴肅。

    須臾,當老趙擺設完桌子上的一切後,以嚴肅的聲音回答我道:「這不是一張圖,我這是笑臉……孩子的母親的笑臉。」

    說著這些,趙海鵬聲音轉小,又告訴我們道:「嗯……小鬼也好,大鬼也罷,都是靠味道來辨認東西的,圖形只要有一個大概的意思就成。而且那個母親看見自己的孩子不是笑著的呢……」

    聽著趙海鵬的話,我面色轉悲的問道:「您的意思是說,這糯米,糖,雞蛋和紅棗的味道就是母親的味道麼?」

    聽著我的疑問,老趙無奈中搖了搖頭說道:「不全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味道能模仿母親,我只是做個**不離十,至於具體靈不靈,只能看結果在說。」

    聽了老趙的話,我無奈的點了下頭,而後站在一側,默默地看著趙海鵬將水荷體內的陰靈引誘出來。

    正式的儀式開始前,趙海鵬將水荷用的鏡子慢慢的放在水荷胸前的小炕桌上,擺出了一個刁鑽的角度。v

    我發現,通過老趙安排的那個角度,趙水荷只要睜開眼睛,應該就可以看見那桌子上的「笑臉」,而因為有了那橢圓形鏡子的襯托,趙海鵬靜心擺設的笑臉,又更加的近似於一個微笑的婦人。

    一切擺弄完畢後,趙海鵬最後拿出了他叫我買來的鋼針與紅綿線繩,而後將鋼針串上線頭的一端插進小炕桌的雞蛋上,另外一端則插進趙水荷蒼白的嘴中。

    待最終弄好一切後,趙海鵬卷曲到了趙水荷所躺的床鋪下邊,緊跟著開始開口,以半陰不陽的女人聲調,從裡邊喊道:「孩子!媽媽喊你回家吃飯!」

    趙海鵬本來就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所以他這麼學著女人一喊,當時我就有些不太好接受。那聲音,就和在鴨子嘴中塞進了一塊年糕一樣難聽,更令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能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聲音響過很久之後,我突然發現趙水荷的胸部動了幾下。

    而蓋著被子的水荷,突然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彼時,我瞪著水荷的眼睛,身體猛然一個哆嗦。

    因為我發現,水荷的眼睛裡……沒有眼白!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7:33
第三十章:反擊

   

    睜開眼睛的趙水荷,令我驚愕的無以復加。

    此時的水荷,渾身皮膚蒼白,動作僵硬不說,眼睛還瞪的十分嚇人,她竟然沒有眼白,整雙眼睛,都讓一個黑色的,巨大的瞳孔占據了滿滿的。

    在人造的黑暗中,冷不丁看見這樣的東西,本身就足夠駭人了,而更加駭人的東西,卻又隨即接踵而至。

    在靜謐中,睜開眼睛的水荷表情裡透著迷茫,她尋著趙海鵬的聲音,左右看了看。

    最後,水荷那全黑的眼睛鎖定了面前的小炕桌,又盯住了小炕桌上的那一面鏡子。

    彼時的鏡子裡,倒影著趙海鵬制作的那一具古怪的笑臉,這笑臉扭曲變形,但是不知為什麼竟然透出一絲淡淡的親切感。

    看著那親切的笑臉,被惡靈附身的水荷也隨著那臉微微的咧嘴笑了一下,而後她整個人的身體便仿佛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了,竟然直挺挺的緩立了起來。

    那種直立,不是重力和人的身體能做出來的。

    在這令人驚愕的動作中,趙水荷口中的笑與那供桌似乎有某種天然的聯系,那聯系「牽引」著水荷的頭顱,一點點讓她抬起來,距離小炕桌越來越近。

    也隨著腦部的升高,水荷一點點將插在雞蛋上的紅綿線條吞噬進了嘴中。

    隨著紅綿線一絲絲的被水荷咬進嘴中,她與面前那由吃食擺設的扭曲笑臉也越來越近,但就在水荷即將咬到那根插在雞蛋上,固定紅棉線的鋼針時,她……突然不動了!

    在之後,趙海鵬那半男不女的呼喚聲,也告了一段落,場面一下子又進入了令人窒息的古怪。

    在這樣突如其來的古怪中,我心頭非常納悶,因為我實在想不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趙海鵬的食咒術失敗了?還是說那附身在趙水荷身體裡的胎靈已經隨著紅線與鋼針游走出了水荷的身體。

    一切的一切無從判斷,因此我真的沒有時間去處置什麼。

    不過令我與趙海鵬緊接愕然的是,就在這種僵持持續了大概十幾秒鐘後,那個自帶食物笑臉的鏡子……卻「告訴」了我們一切!

    彼時,照著母親微笑的鏡子突然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哢嚓」聲,而隨著那聲調,那昔日趙水荷用過的鏡子應聲而裂!

    緊跟著,趙海鵬從床鋪下跳了出來,而原本咬著紅線的趙水荷,則迅速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一瞬間,水荷在面前的雞蛋上咬了一個大坑!將雞蛋上纏繞著紅綿繩的鋼針吞下了肚子!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我詫異錯愕,不過傻子也看的明白,趙海鵬的食咒術十之**失敗了,否則鏡子不可能裂,水荷也不可能將一根鋼針吞下肚子去。

    眼看著水荷抽風,我內心一陣急促,便趕緊衝了過去。

    雖然水荷身上附著個可怕的陰邪令我非常不安,但是在危險,我也不能不管這小妮子,更不能不管我飯店裡的伙計!

    急切中,我伸出手,奔著趙水荷的脖頸便抓了過去,一門心思只想著把水荷嘴裡的那根針扣出來,以絕後患。

    我的想法定然是好的,但是殘酷的現實,卻給了我一個重重的「耳光」。

    就在我不顧一切衝向水荷的同時,滿眼黑瞳的水荷突然詭異的笑了,而後她雙唇猛然一撅,衝我做出了一個親嘴的「姿勢」。

    就在我詫異為什麼水荷要衝我發出這樣一個姿勢時,趙水荷的口中突然有一條紅色的「光」射了出來,那光芒看著我眼暈不已,更在我的無從反應間,貼著我的面頰與耳朵根便飛穿了過去。

    緊跟著,我的臉感受到了一陣異樣的刺痛。

    那疼痛的感覺令我清醒,同時也令我意識到,這不是別的,卻正是那一根剛剛被水荷吸進嘴裡的……針!

    這一根針,一吸一吐之間,簡直成了堪比火箭彈的利器,雖然它僅僅是擦著我的面頰與耳根過去的,但是也令我後怕不已,半臉濺血。

    在恐懼的力量中,我帶著極度的後怕伸出手想抓住那根頂在木門上的長針,但沒曾想……抓了一個空!

    彼時,水荷似乎預測到了我的意圖,就在我伸手抓取那根連接著針頭的紅綿線時,被妖精控制的水荷又猛然吸了一口氣!

    「碰」的一聲弦音過後,趙水荷口中的鋼針綿線又極速掉落回了趙水荷的嘴裡。

    這一抽一吸之間,速度之快,全然超出了我的反應能力。

    在那鋼針又回到趙水荷的口中之後,我內心的絕望也以達極致。

    盯著趙水荷的那張櫻桃小口,我內心由衷的感嘆道:這特麼是嘴麼?這特麼是炮台!隨便一口吻下來,只要打正了,那針還不得把頭穿爆裂麼?!

    就在心底產生那些絕望的想法時,我整個人都不好了,而且看著水荷那緩緩移動的小嘴頭,我立刻翻滾在床下,想先報命在從長計議。

    說時遲那時快,我匆忙彎腰蹲了下去,而與此同時,被冤鬼附身的趙水荷又一回將那紅線鋼針吐了出來,貼著我的身體便如一顆子彈般彈射了出去。

    我爬在地上的那一瞬間,沒看見自己被那紅線打中與否,不過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卻是另人不寒而栗。

    在那樣瘋狂的攻擊中,甚至我一度感覺,這那裡是驅魔或者食咒呀?!簡直就是諾曼底登陸,稍有不慎,就有被爆頭穿心的危險!

    急切中,我只感覺到自己頭頂上的那紅線繩來來回回,飛來飛去,周邊擺設的瓶子,桌子椅子,書本跳來跳去,東倒西歪。

    最後也不知道是趙海鵬還是趙水荷口中的紅線無心之失,啞然結束了這出鬧劇。

    突然,圍擋陽光的窗簾拉開了,一道強烈的正午陽光射了進來,隨後我聽見站在床上的趙水荷怪叫了一聲,倒了下去。

    趙水荷一摔倒,那屋子裡面的飛針走線的聲音,也應然截止了,而後我帶著忐忑,頭頂著不知道從那裡飛過來的鐵皮盆,慢慢的伸頭出去,看向床上的「景色」。

    此時,是一片狼藉,已經不足以形容我的房間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7:33
第三十一章:凄涼景

   

    放眼而看,昔日我那可愛的,美麗的,溫馨的臥室仿佛拿炮轟炸過一般的凄慘。

    在桌子上,地面上床上,到處都是各種碎片與針眼,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在窗戶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慘淡不堪,更讓我看著揪心。

    一陣一陣的心裡痛,我自言自語說道:「錢吶!……六萬多的裝修費呀!算全完了!」

    聽了我的自言自語,趙海鵬走了過來,輕輕拍著我的肩膀說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先給水荷看病吧!等咱們過完陰災,莫說這些裝修,你就是換個大房也成。」

    老趙的話,令我謂為惆悵的神經多了一絲希望,而後我抖擻了一下精神,重新站立起來,望向躺在床上的水荷。

    此時的水荷,暴露在陽光下,面色難堪,手腳顫抖著,仿佛受到什麼致命的打擊,她嘴裡的綿線還在,渾身上下還冒著灰白色的煙霧。

    如此不正常的表現在一起,另我對她的狀況異常擔憂,但因為剛才那旋轉炮塔的攻勢,我又不敢輕易去查看水荷的狀況。

    在躊躇中,我問身邊同樣皺著眉頭的趙海鵬說道:「海鵬,她這是怎麼回事?」

    聽著我的問話,趙海鵬一臉懊悔的衝我說道:「我失敗了,藏在水荷身體裡的陰邪沒能引出來……」

    「為什麼會這樣?」我愕然。

    聽著我的愕然,趙海鵬繼續搖頭說道:「任何細節的問題都可能招來失敗,不過依照我的判斷……是因為水荷身體裡的胎靈太強了。」

    說話間,趙海鵬坐在床邊,一邊伸手試探著摸著水荷的額頭,一邊衝我無奈說道:「是我大意了!仔細想想的話……這個附體在水荷身上的胎靈能破『三紅陣』,又怎麼可能被我最為簡單的食咒引出來。」

    聽著趙海鵬的話,我略微沉默了一隙,而後又問道:「但……我記得你說過,這種胎兒變成的小鬼算不上什麼厲害的精怪?」

    趙海鵬搖頭說道:「這只不一樣,它身上一定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情,所以執念才格外的重,它不想離開水荷的身體……一步都不願意。」

    說著話,趙海鵬伸手拽住了水荷口中的紅綿線,而後衝我說道:「先把線拿出來,省的那鬼靈用它繼續傷人。」

    隨著老趙的話,我點了下頭,而後從半截將線弄斷,先把那根致命的針收了起來。

    針收回之後,綿紅線的威脅大減,按理說到此我們應該松一口氣了,但是沒曾想我這裡按倒葫蘆,趙海鵬那裡卻又起了瓢。

    在海鵬抓住那根紅綿線後,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將其拿出水荷的口,似乎她在狠狠的咬著這根棉線一般,就是不松。

    眼瞅著趙海鵬滿頭大汗又無計可施,我收好鋼針後,衝趙海鵬說道:「哥!還是我來吧!要是那紅綿線纏住了水荷的牙或者舌頭,是不能硬拽的。」

    聽了我的話,趙海鵬臉色微微變了一些,而後他讓開了一些距離對我說道:「那你來,下手慢一點兒!別管遇見什麼,不要慌張,實在不行,就把線頭咬斷。」

    聽著老趙有些莫名其妙的吩咐,我點了頭,而後走過去,輕輕掰開了趙水荷的嘴。

    令我奇怪的是,水荷嘴中的綿線,一直連接到她喉嚨口的一團肉,那一團肉雖然我沒有見過,但是也明確不是喉嚨裡本身應該有的東西。

    可這是什麼呢?好奇與忐忑間,我伸手,拽了拽連接著那一團肉的紅繩。

    而後,令我異常惡心的一幕發生了。

    隨著紅繩的刺激,水荷喉嚨處的那一團小肉迅速如開花一般伸展了一下,快速帶著綿線向水荷的喉嚨內部退去。

    雖然那肉的行動只有一瞬間,雖然水荷喉嚨中的紅線不敢恭維,但是我還是看的清清楚楚,那喉嚨裡的東西……是一只小人手!

    這一只小人手,與我所見過的,任何正常人的手臂都不一樣,它沒有皮膚,形狀極小,一根根明紅色的血管分布在紫粉色的肉上,甚至還能看見隱約的骨頭。

    這樣的手,並不是任何年齡段的活人所能擁有的,所以我第一時間便明白,這是一個人類胚胎的手臂!

    看著那小手,我神經猛跳了一瞬間,而後趁著它還沒有完全將水荷口中的紅色綿線拽進肚子之前,發死力一把拽斷了那根線繩。

    隨著紅色線繩的斷裂,水荷的身子猛顫了一瞬間,而後漸漸歸於平靜。

    在這暫時的平靜中,我急忙衝身邊的趙海鵬說道:「我看見了!那個陰邪就在水荷的嘴裡!」

    聽著我的話,趙海鵬眉頭微皺了一下,而後他將依舊微微抖動的水荷重新用紅被子蓋好。

    「麻煩!」趙海鵬搖頭,而後告訴我說道:「的想辦法弄清楚,這個胎靈如此難辦的因由才行。」

    聽了趙海鵬的話,我點了一下頭,而後與趙海鵬一起陷入了思索。

    在我的想法裡,一個鬼的過往,自然是十分難查的,而如果想查,則必須要從與這鬼魅親密的人身上一起查,而與鬼胎親密的人……恐怕就是現在住院的陳石榴了。

    一想到那個連害了我弟弟和水荷的石榴,我的氣便不打一出來的翻湧著。

    而後,我站起身體,衝趙海鵬說道:「趙哥,我去問問這孩子的娘吧!只有她知道這孩子死的時候他們造過什麼孽!」

    聽了我的話,趙海鵬點了點頭說道:「也只能這麼辦了!你去問孩子的事兒,我看著水荷,有什麼特殊情況我也能抵擋一下……」

    「嗯!」我應承了一聲,而後跟著趙海鵬略微收拾了一下我房間的臥室,便准備退出去找人了。

    臨走前,老趙又吩咐我說道:「老三,我知道你定然對那個石榴不滿意,但是說話的時候和氣一點兒,畢竟,她很可能是我們解決問題的關鍵,而且有些人身上的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了解清楚再做判斷不遲。」

    聽了趙海鵬的吩咐,我點了頭,而後便離開了水荷的房間。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7:33
第三十二章:火氣

   

    從趙水荷那裡出來之後,我帶著不可抑制的憤怒,去醫院找了石榴和老四。

    當然,雖然自己很火,不過趙海鵬的話我也是記得一些的,我頭腦很清楚不能將陳石榴逼的太過,否則我不能救人,局面也不好收拾。

    抱著艱難的想法與取舍,我於中午時分來到了石榴和老四所在的病房,在向裡邊張望的時候,正好看見那女人與老四對坐在一起,正在吃飯。

    看的出來,老四是很喜歡這個女人的,那石榴在吃粥的時候,都是老四從食盒裡拿勺子盛出來的,放在自己嘴邊吹到不燙時,在喂給她吃的,就連每一口鹹菜,老四這個花痴也是親自挑選好,拿筷子夾起來喂。

    看著她的樣子,知道的這是照顧他女朋友,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誰們家的孝順兒子呢。

    哎!懷揣著淡淡的悲哀,我使勁敲了敲半敞開的房門。

    在震耳欲聾的響聲中,阿四與那女人被迫結束了露水一般的溫情,兩個人同時立起身體,誠惶誠恐的望著我。

    帶著平靜的表情我走到她們兩個有情人的面前,見面會並沒有上來便質問什麼,而是首先向那女人問道:「你身體怎麼樣了?」

    聽著我的問話,這個叫石榴的女人略微一愣,而後衝我開口道:「我好多了!謝謝哥,沒有你我活不成。」

    聽著陳石榴的感謝言辭,我略微搖了搖手,冷回的說道:「救你的是老四,你不用和我說這些話。」

    待我說完這些,陳石榴點了一下頭,而後又衝我急忙補充道:「哥!你讓我去飯店打工的事情我聽老四說了,我願意去,等我好了我就過去,老四因為我欠下的錢,我會全部還干淨的。」

    聽著陳石榴的示好,我面無表情點了一下頭,而後衝旁邊的阿四說道:「老四!你出去一下,我有話問陳石榴!」

    聽著我的決絕,本身就沒什麼脾氣的老四灰溜溜的出去了。

    不過臨走前,阿四還是不放心的衝我補充道:「哥!您千萬別為難石榴,我求您……」

    「滾!」我一個字回應道。

    聽著我的回應,阿四灰溜溜的關閉了門,只留下一臉茫然的陳石榴,有點懵逼的瞪著我。

    略微的沉寂裡,我整理了一下思路,而後便靠著牆對這個女人問話道:「姓陳的,你和我說句實話,你……打過幾次胎?」

    聽著我的問話,陳石榴的身體猛然顫抖了一下,而後一臉茫然的看著我說道:「為什麼問這個?」

    聽著她的問話,原本想把這個中間的因由都說出來但是我卻欲言又止了。

    略微思索之後,我搖了搖頭,而後告訴她說道:「你說呢?讓一個不干淨的女人進來,就夠我晦氣的了,而如果這個女人還不老實講真話,我和我弟弟就沉底了。」

    聽著我言辭間明確的奚落,石榴黯然傷神了一瞬間。

    而後,石榴半自嘲的告訴我道:「我知道,我這種女人值不得同情,遇見阿四算我命好,三哥你看不上我……我也不說什麼了。」

    說完這些,陳石榴似乎下了某種決心般猛然抬起頭來,看著我。

    她續而言道:「不瞞霍老板,我陳石榴一共打了五次胎,但每一回我都是沒有辦法的。」

    「五次……」我皺著眉頭重復,而後又追問道:「你詳細說一下!敢麼?」

    聽著我的質問,陳石榴自嘲一笑道:「破罐子破摔的女人了,還有什麼不敢的呢……」

    在滿滿的嘲諷口氣中,這個漂亮但衰弱的女人,很快把她那五次墮胎的經歷,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我。

    陳石榴說,她懂男女之事的時間很早,而這一切,都是拜她的舅舅所賜。

    陳石榴的舅舅,是他們村子裡有名的落魄漢子,每天除了喝酒就是抽風,陳石榴父母死了之後,要不是家裡實在沒有親戚,也不會把這兩個孩子過繼在他的名下的。

    而她舅舅剛將陳石榴和她弟弟接到家之後,這個老舅起初還能保持一些家長的尊嚴,但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便在也裝不下去了。

    隨著老舅對陳石榴兄妹的逐漸怠慢與煩悶,這個舅舅逐漸開始對兩個孩子拳打腳踢,而且在每次酗酒之後,更是變本加厲。

    而最後,這個面獸心的老舅在又一回喝醉酒之後,做出了更加喪心病狂的出格之事。

    他……把十六歲的陳石榴,玷污了。

    事情發生之後,陳石榴的老舅還想隱瞞事實,但沒曾想到石榴竟然因此懷孕了,而她那一天天大起來的肚子,則自然成了他舅舅獸行的罪證。

    在後來,陳石榴的舅舅被公安局帶走了,陳石榴打了胎,但是在思想相對嚴肅封建的農村,她也實在待不下去了,於是乎便帶著弟弟,出來打工。

    一個十七八的女孩子出來打工,自然是不容易的,而且陳石榴實在沒啥工作經驗,更不可能找到什麼像樣的工作。

    於是乎,這個女人在無奈之間,選擇了「媽媽行」,當起了泡腳小妹。

    起初,因為陳石榴長的好看人又年輕,所以一入行當,便收到那些中年男人和光棍白條們的歡迎,所以即使技術不加,她也成了泡腳屋裡的「頭牌」,每天也能獲得不錯的收入。

    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兩年下來,陳石榴也十分艱難的爭了一筆錢,還供自己的弟弟在大城市裡上了中學。

    雖然爭的錢不算少,但是陳石榴和所有在行的泡腳女郎都明白,這樣的日子是不能長久的,如果想要在未來有個好的歸宿,就必須的有一個正經的工作或者依靠。

    而這種所謂的「依靠」,往往指的就是男人。

    有了那種心思之後,陳石榴便也和無數的泡腳屋女郎一樣,開始在自己認識的男人裡,尋找下家,縱然希望能找到一個十全十美的,但是也希望自己能碰見一個算不上太差的男人,好將自己「洗白」。

    不過可惜的是,陳石榴沒有傳說中的好運氣,她招來找去,最後得到的……卻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7:33
第三十三章:三次不幸

   

    陳石榴說到自己找第一個男人的事情時,臉色比說她舅舅時還憤怒。

    她告訴我,那個男人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仗著自己年輕,不但吃她的,喝她的,而且還讓她懷了孕。

    更令人發指的是,在得知石榴懷孕之後,那個渣男還在石榴的飯菜裡下了強烈的打胎藥,騙石榴吃。

    結果陳石榴的胎是打下去了,可是也因此得了大出血,在重症監護室待了三天,血流的和噴泉一樣,差一點兒就一命歸西了。

    說完這些,陳石榴的手微微抖動著,顯然想起了那時的種種不快。

    一遇渣男之後的陳石榴,整個人萬念俱灰,躺在病床上,只剩下等死的心思,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白衣天使」的突然出現,卻讓陳石榴的內心又有了一線生機。

    那個男人,是醫院裡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個子高,學歷好,人也長的精神。

    起初,陳石榴與這男人之間還只是普通的醫患關系,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隨著治療的深入,這個男人卻開始主動追求陳石榴了。

    作為一個受了嚴重心裡創傷的女人,對於這種主動追求的男人是有警惕心的,而且他作為主治醫師,自然知道石榴打過胎,更不太可能有男女感情上的糾纏。

    但是……荒唐的事情偏偏發生了,就在陳石榴出院的那一天,這個條件好的不敢想的男人,正式提出要陳石榴做自己女友的想法。

    對於這個想法,別說陳石榴,就連我都感覺驚愕,而在驚愕之間,陳石榴本能的拒絕了,更不太相信這樣的公子哥,會追她這樣的風塵女。

    不過呢,陳石榴的拒絕,卻沒能阻止那位白衣天使的瘋狂追逐,後來人家又是送花,又是送禮物的,直忙了好一陣子,也始終不願意放棄對陳石榴的愛。

    正所謂人心都是肉長的,眼看著帥醫生的攻勢凶猛,陳石榴的立場最終被軟化了下來,後來她吧那醫生當成了一個好人,處處順著人家不說,還在人家的安排下,同居在了一處。

    不過,就在陳石榴又一次懷孕之後,那位醫生很快變了臉色,她告訴陳石榴這一切只是玩玩而已,對她從來沒有動過真心。

    而且更加過分的是,那個醫生還告訴陳石榴,之所以他會追陳石榴,並把她肚子搞大,只因為他們醫生間經常開的一個玩笑。

    原來,那些高富帥,富二代出身的的醫生自認為有錢又有本事,處處高人一等,所以顯得無聊時,經常拿病人「玩游戲」,其中一種非常經典的「玩法」便是限定一個期限,讓某一個自告奮勇的醫生去追他們物色好的漂亮女病人。

    如果這個病人在約定的時間內被醫生追到手,那麼自告奮勇的醫生贏,反之則是參與賭局的醫生輸。

    ……說到這裡,陳石榴自嘲的冷笑道:「我就是個棋子!一個讓那男人隨意擺布的賭注……後來他贏了,我也就沒用了,被當作垃圾一樣的扔掉……」

    當陳石榴的話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實在有點於心不忍的去聽了。

    發生在陳石榴身上的事情確實太慘了,她就仿佛是掃帚星轉世一樣,自打自己死了父母便遭到的是在各種男人的窺探與擺弄中度過的。

    她能活到現在……都已經是個奇跡了。

    帶著一絲無奈與憐憫,我衝陳石榴說道:「行了!石榴你不要說了,嗯……你的確慘,我也深表同情,好好養身體吧!別太激動。」

    聽著我的話,那一臉哀愁的陳石榴卻突然不干了。

    這女人嘴唇微微抖動著對我說道:「霍老板!我不能不說!因為接下來我第四次打胎和阿四有關系,而且不光阿四,也和您有關系的!」

    陳石榴聲音細小幽怨的話,卻仿佛一個炸雷般在我腦仁中炸響開來。

    她墮胎,怎麼和我有關系呢?

    「我!」驚愕中我瞪大了眼睛指著自己說道:「你也太會開玩笑了吧?你墮胎和我有什麼干系!」

    聽著我的問話,陳石榴冷面一笑道:「當然有……因為我第四次打胎……是您逼我的!」

    說話間,陳石榴告訴我說,自與那醫生分開之後,她就仿佛得了神經病一般將自己關了起來,有小半年不敢出去見人。

    不過在怎麼說,陳石榴也還是有一個弟弟需要照顧的,而為了她那個不成才的弟弟,陳石榴也終於振作了起來。

    最後,這女人還是回到了昔日工作的泡腳屋,干起了老本行。

    在這期間,陳石榴遇見了我弟弟阿四。

    張阿四這個混蛋,之所以點石榴就是奔著她好看去的,但沒曾想別人是逢場作戲,他是假戲真做,一來二去之間,張阿四還就離不開陳石榴了。

    雖然說我弟弟長的不如我英俊,但他也是瀟灑帥哥一個,因此他猛追猛打的攻勢還真就不比那醫生差。

    不過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石榴有了上兩次要人命的經歷之後,也就再不敢輕易相信任何男人的話了。

    也因此,陳石榴和我弟弟牛皮糖一樣拽了四五年的時間,期間我弟弟遭受這女人的各種冷熱對待,又是給她花錢的雖然陳石榴沒有細說,但是我也是能夠想像出來的。

    在後來呢,好鐵禁不住硬摩,好鋼架不住火燒,三下五除一,石榴也就接受了我弟弟的那份折騰,並且在一次風雨交加,電閃雷鳴的夜晚……發生了一些成年人都懂的關系。

    那種事情,有一次就有兩次,有兩次就有三次……以此類推之下,兩個人難免有個措施不到位的時候,然後……陳石榴小姐便第四次懷孕了。

    第四回懷孕的陳石榴,內心有多麼糾結也就可想而知了,不過讓他欣慰的是,這一次她懷孕,老四對她還真不錯,他一口答應要娶石榴,而且要負責到底。

    聽到這裡,我納悶的問道:「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呢?老四也沒有和我說過呀?」

    聽著我的狐疑,陳石榴滿臉的黑線說道:「您當然不知道,因為老四……太怕你!」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7:33
第三十四章:五次悲慘

   

    陳石榴說,起初,我弟弟阿四還是很像一個男子漢的,整天嚷嚷著要和陳石榴去見他娘,並且說只要他娘不答應,他就跪在地上不起來。

    這樣的話,在陳石榴懷孕之後說了三天,而第三天晚上,我弟弟阿四卻突然改口了。

    那一晚,阿四一臉的疲憊頹廢,他見到陳石榴的第一句話便是「石榴……你把孩子打了吧!」

    作為一個連打過三次胎的女人,阿四的這一句話,聽的陳石榴耳朵裡和一顆原子彈也沒什麼區別,因而在驚愕之間,陳石榴很快沉默不語了。

    在那種異樣的沉默裡,我弟弟阿四告訴陳石榴,說他哥哥死活不同意他倆在一起,所以恐怕他們只能先把孩子打了在從長計議了。

    聽著阿四的話,陳石榴非常不理解,她接連質問阿四為什麼要聽哥的,難道他連他母親都不怕,卻怕這樣一個哥哥麼?

    聽了陳石榴的話,阿四呆愣愣的思考了半天,而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阿四告訴石榴說,他哥哥和母親不一樣,母親縱然阿四也怕,但是只要他願意還是可以爭取的,大不了,老四可以帶著石榴走人,一個在我鄉下,一個在城裡,落個清淨。

    但是我這個哥哥,卻是不同的,因為老四感覺,他自從跟我出了農村後,所用的一切吃穿住行,都是我給他的,他不能,也不敢干對不起我,或者我極端不願意讓他做的事情,而且……還是在我遭受陰災的時候捅婁子。

    也因此,阿四這才告訴陳石榴,說實在不行就先把這孩子打了吧!等我這個哥哥能夠同意咱們兩個在一起了,他們在要孩子也不遲。

    否則的話,在阿四看來,家裡沒有一個人願意接受這個孩子以及石榴,沒有一個人願意幫他,那麼他也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改變現狀的。

    ……老四的這些投鼠忌器,未免把我想的太壞了,而且也令陳石榴產生了深深的誤會。

    在陳石榴看來,老四與那幾個欺騙她感情與身體的男人是一樣的,都是一些登徒浪子的把戲,這種人她見的太多了,也傷的太重了。

    於是乎,被現實傷害的有點歇斯底裡神經質的女人不辭而別了。

    在後來,這個倔強的女人辭掉了在泡腳屋的工作,一個人跑到醫院裡打了胎兒,在我們這個大城市裡靠酒精和電影麻醉自己,卻又在不經意間撞上了前幾天剛被我打成半身不遂的「大彪哥」。

    大彪哥作為一個職業混子,也是很有辦法的,為了逼迫這個女人為娼,他先是以網絡游戲讓陳石榴的弟弟沉迷,進而借錢買手機,然後順杆爬升,以割腎還錢相威脅,最後讓姐姐也跟著陷了進來,最後……也就有了陳石榴的第五次打胎。

    說完這些,陳石榴搖著頭道:「第五次打胎的時候,我想死的心都有了,要不是陰錯陽差又碰見了阿四,恐怕我現在已經是屍體一具了。但是,我並沒有想到因為我,阿四會偷你的錢……我不是故意的!」

    說話間,陳石榴抹鼻子抽泣了起來,而我則立在一邊,一邊回味,一邊……有那麼一點兒自責。

    可能……真的是我把阿四管的太緊了,才接二連三造成了這一系列的尷尬,但問題是……我也並不知道老四這麼怕我呀!為了逃避我對他的指責,他竟然想出讓女朋友打胎的辦法來……

    想到這些,我內心升起了深深的自責。

    須臾後,我走向門口,同時衝陳石榴說道:「石榴,你好好養著吧!阿四既然對你不錯,你就好好珍惜,他人實在,以後也錯不了。」

    說完這些,我走出門了,衝守在門口,一臉忐忑不安的老四笑了笑說道:「老四!這女人也算可以,除了點略背,精神略差,屁股略小之外,都還算可以,你好好珍惜吧!她住院期間,如果你錢不夠就和財務上拿!但是必須通知我……更不許再出鬼賬!」

    聽到我說出這話時,阿四原本的表情便是極度忐忑不安,而當我說完之後,會意的他又極度松懈了下來,並由衷感激的衝我點了點頭。

    說完這些,我輕輕拍了拍阿四的肩膀,又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哥對不起你」,便轉身准備離開這地方。

    現在既然已經搞清楚了陳石榴對那小胎靈所做的一切,那麼總算可以對那霸占著水荷身體的小家伙,進行一番「診治」了。

    帶著復雜的心情與恍然,我加快速度往自己家走,准備將發生在陳石榴身上的事情都告訴趙海鵬。

    回到我的房間之後,我突然在自己的房間裡,聞到了一股煙熏般的怪異味道。

    追尋著這股味道,我凝著眉毛,往臥室裡望去,卻正好看見在臥室中,趙海鵬正在對著水荷的身體,做出非常令人無法理解的一些事情來。

    此時此刻,趙海鵬在水荷的額頭上擺設了一只供碗,那碗的正中有一只不大的短香正在緩緩的燃燒著,香頭的四周有一些糯米拱衛,那糯米看著也在泛出火焰和繚煙的味道,應該也被引燃了。

    香加糯米灰,這味道聞起來就很刺鼻子,而且這還不算,此時的趙海鵬還拿著一個扇子,不停地煽動著那一碟子煙火,讓更多的煙發出來,好讓水荷吸入。

    看著趙海鵬這非常令人不解的煽風點火,我悄悄走過去問道:「哥!這是什麼意思呢?」

    聽著我的問話,趙海鵬一邊扇扇子,一邊回答道:「糯米灰能凝神去陰!我這麼做,希望那鬼胎不要在水荷體內爬的太深……」

    解釋完,趙海鵬扭頭向我問道:「老三查清楚了麼?」

    聽著趙海鵬的問話,我急忙點頭,將陳石榴的那些事情一五一十的與趙海鵬說了一遍。

    而聽完我的敘述之後,趙海鵬手頭的扇子瞬間停止了動作。

    眼皮略微抖動了一下後,老趙無奈說道:「怪不得這胎靈厲害,原來是一個『五墮鬼胎』!」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7:34
第三十五章:五墮鬼胎

   

    老趙告訴我,被墮過一次胎的胎靈,就會積攢下大量的仇怨,而墮胎的次數每增加一回,則會令胎靈內心的憤怒成幾何倍數增加。

    以此類推,像陳石榴這樣,接連被弄死五次的孩子,對世界的憤怒與埋怨更是無以復加的。

    這種憤怒的驅使下,孩子對於父母的幽怨可以想像,對於生的渴望也就可以想像。

    所以,這種對父母失望透頂的孩子,除了在父母身邊轉圈之外,也便希望通過別的方法來獲得轉生的機會。

    按理說,這樣根本沒有實體的東西,人是看不見的,不過某些對邪穢比較敏感或者對身體體質不太好的人則可以看見。

    說至此,趙海鵬望著水荷那冰冷冷的樣子,無奈一嘆道:「當然,就算是看見了,一般情況下,這種東西也不會對人怎麼樣的。」

    「它能纏上水荷?」我不理解的說道。

    聽著我的不理解,趙海鵬說道:「這……可能因為水荷對他太好了,和那小鬼玩,又不由的升起了同情心,所以讓那小東西感覺這女人能當個好媽媽。」

    聽了海鵬的話,我未為惆悵的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而後心中由衷感嘆,看來這好心也不是隨便就能施舍的,弄不好就會出事情。

    了解了大概的因果關系後,趙海鵬對我說道:「搞清楚一切,我就有辦法把那小鬼弄出水荷身體了,而且……辦法只有一個。」

    「什麼?」我皺著眉頭問道。

    聽著我的問話,趙海鵬對我說道:「在厲害的陰邪也有牽掛的東西,否則他不可能留在世界上徘徊不走,只要我們利用這妖靈牽掛的東西來引逗,就能讓它從水荷的身體裡出來。」

    「你是說……」我略微沉吟,而後接茬說道:「讓孩子的娘……陳石榴來引那小鬼。」

    「嗯!」趙海鵬點了點頭,又補充道:「我知道陳石榴正在做小月子,身體不便,但是只能用這麼辦。」

    說完這話,趙海鵬又看了一眼趙水荷說道:「咱總不能看著水荷生個鬼胎出來吧?」

    一聽說水荷很可能生出個鬼娃娃出來,我整個人都感覺不好受,於是立刻和趙海鵬商量決定,讓陳石榴出來,解決這個辣手的問題。

    我又一回去了醫院。

    在陳石榴的房間裡,我詳細的對陳石榴和阿四說清楚了水荷現在的狀況。

    而後,我毫不客氣,但又盡量保持平靜的對陳石榴說道:「我知道你不幸,但是你的孩子,本來就應該從你肚子裡出來啊!所以希望你能面對現實,別讓那小家伙做的太過分了。」

    聽了我的話,陳石榴的忐忑不安就寫在臉上。

    須臾思考過一會兒之後,陳石榴衝我猶豫的問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懂,但是……那畢竟是一個鬼呢,我……不敢。」

    面對陳石榴的猶豫,我立刻開始解釋道:「這個絕對沒有問題,有趙海鵬,還有我和老四,我們能把風險控制到最小,而且那是你的孩子,你怕什麼呢?」

    平心而論,我的話忽悠的成分居多,而且回想一下趙水荷「飛針炮台」的火力,我也跟著由衷的肝顫不已。

    說趙海鵬和我能控制風險,是純粹的沒有一點把握的忽悠。

    但是……那確實是她的孩子呀!也只能她收拾。

    聽了我的話,陳石榴略微沉默了一下,而後終於抿著嘴,點頭應承了我的意思。

    看著陳石榴的應承,我心中如放下了一塊石頭,同時也就在嘴上軟化了一些。

    我向陳石榴保證道:「石榴妹子,你應承了這件事,又願意在我那裡干活,足以見得你是個有擔當的女人,等事情過去之後,你想和我弟弟在一起,我一定成全你們,這一點,我敢保證。」

    我說完這些話,陳石榴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不過在一旁觀聽的張阿四卻激動的不行,他用顫抖的聲音對我連連感謝的說道:「謝謝三哥!謝謝三哥!我和石榴一輩子會記得你的大恩大德!」

    看著老四那不成器的樣子,我實在嫌他丟人,便站起身子,衝他喊道:「滾!現在你稱心如意了,還在我這裝可憐,回家自己偷著笑吧!」

    在我的吼叫中,阿四這個廢物居然還真的笑了,笑的星光燦爛……

    就在這一天晚上,我把正在坐小月子的陳石榴帶到了水荷的身邊,便准備讓她把那個鬼孩子,叫出趙水荷的身體了。

    陳石榴畢竟是在做小月子的女人,而且又讓我來回折騰了好幾次,所以她一出現,趙海鵬便對她非常客氣。

    見面頷首中,趙海鵬一如既往地氣度溫和,衝陳石榴微笑著說道:「辛苦妹子了,這一趟下來,想必會很辛苦,但是你放心,我會做藥膳,能把你的元氣給調整好的。」

    聽著趙海鵬的話,陳石榴也跟著微笑道:「好說,讓我怎麼做,全聽您的。」

    「好!」說話間,趙海鵬便不再客氣了,他首先伸出手,將一根紅線交給陳石榴說道:「你先拿好這根紅線,一會兒咬在嘴裡,千萬不要松開。」

    聽著趙海鵬的吩咐,陳石榴點了一下頭,而後便把那紅線頭鑽在手中。

    之後,趙海鵬讓我們在臥室外面等待,自己則開始在臥室裡,對著依舊顫抖發涼的趙水荷,進行一連串的作准備與操作。

    我懷著好奇心站在臥室門口向裡面觀望,在這個過程中,我默默看著老趙所做的一切。

    這一回,趙海鵬的動作准備,又比上一回復雜的多。

    只見趙海鵬找來了些蒜蓉醬,又從中加入了一些黑乎乎的玩意,緊跟著到入了適量的鹽,做成了一種復雜的「墨汁」。

    墨汁成型之後,老趙親自上手,用這些刺鼻的東西在趙水荷的額頭上畫了一個橢圓,還附帶畫出四個凹凸的東西。

    雖然說這個圖形的樣子,我怎麼看怎麼像一只王八,不過我相信以老趙的嚴肅態度是不會如此調侃昏迷中的趙水荷。

    因而我抱著學習的心態,向趙海鵬問道:「我說趙哥,這次在水荷額頭上畫的又是什麼辟邪的東西呢?」

    對著我的問話,老趙臉色尷尬的回答我道:「竟然沒看出來麼?這……是一個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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