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大明艦隊 作者:鐵血坦克兵(連載中)

 
BloomCaVod 2017-11-17 19:09:4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8 64823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17 20:14
第五十八章 南澳島

    剛才胡德帝見到海面上來了明軍戰艦,於是找個機會甩掉了追趕自己的清兵,跳到海中逃生。他的水性極好,游出很遠之後,抱住了一塊清軍船上掉下來的破木板,向明軍的大船游來。

    哪知道,上了明軍大船之後,居然被明軍當成了清兵給俘虜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看到那麼多鳥銃對準自己,胡德帝也只好乖乖的跪了下來。其實他倒不是怕死的人,可是如果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人手裡,那才叫冤枉。

    「押下去!」親兵隊長李銳大吼一聲。

    「慢!」後面響起王新宇的聲音。

    李銳轉頭一看,連忙轉身抱拳拱手道:「王將軍,這傢伙特別頑固!剛剛從水裡撈起來還那麼橫!」

    剛才王新宇已經打量過胡德帝了,只見此人雖然個子不高,但長得十分健壯結實,相貌不算帥,也不驚人,卻有幾分威武。看他的武功,似乎不在洪熙官等高手之下。

    王新宇先是喝住了士卒,然後向胡德帝問道:「這位壯士武功高強,水性又好!可問壯士尊姓大名?」

    「回將軍!小民胡德帝!不過小民確實不是韃子,將軍您手下那些兵非要說小民是韃子!」胡德帝拱手作揖道。

    王新宇覺得這個名字十分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聽說過,似乎有點印象,好像此人也是明末清初的一位英雄。於是他喝住士卒:「這位壯士肯定不是韃子!你們都退下吧!」

    「將軍!」李銳還是感到很不放心。

    王新宇覺得自己的判斷肯定不會有錯:「放心!我不會看錯人的!你們都下去吧!」

    「諾!」眾人退了下去。

    不過李銳還是留了幾分心眼:他偷偷叫來三名葡萄牙火槍手,躲在舵樓內監視這個胡德帝,以免此人對自己的上官不利,一旦發現不對勁,就立即用燧發槍射擊。

    王新宇問胡德帝道:「胡壯士武功高強,熟悉水性,堪比水滸傳的阮氏兄弟!不知道胡壯士在何處從事?」

    「小民在南澳島!南澳島又一幫兄弟。那些逃往南澳島的百姓,就是小民去勸說的!狗韃子實行海禁,漁民們都快活不下去了!小民經常上岸去把活不下去的漁民帶回南澳島。」胡德帝回道。

    站在一旁的李銳聽到胡德帝說的,上前拱手道:「大人,我們現在去南澳島?」

    「對!我們去一趟南澳島!」王新宇點了點頭同意了李銳的提議。

    從這一片海域去南澳島十分近,不過七八里的水路,船隊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的航程,就到了南澳島。

    南澳島也有鄭家軍駐紮,見到懸掛著明軍和鄭家軍旗幟的船隊到來,島上的守軍先發出旗語信號,確認了是自己人,然後把船隊放了進來。

    王新宇問胡德帝:「既然你也是反清志士,這裡也有明軍,為何你不加入明軍?」

    胡德帝笑道:「鄭軍軍紀森嚴,小民習慣了自由,喜歡獨來獨往,受不了那麼多的約束。」

    王新宇哦了一聲:「洪熙官、蔡德忠和馬超興他們幾個,本來也受不了我的約束,現在也都習慣了。」

    「洪熙官?他們在將軍您那邊?」胡德帝大吃一驚。

    「是啊,怎麼?你認識他們?」

    「何止是認識!洪熙官是小民的師兄。不過他不是我師傅的徒弟,是我師伯的徒弟,所以算起來他是我師兄了。」

    「難怪胡壯士武功如此了得!原來和洪熙官他們是同門的啊!」王新宇感嘆道。

    正說話間,船隊到了南澳島碼頭停了下來。

    被明軍船隊救下的那艘難民船早已在南澳島碼頭停了下來,船上的村民們下了船,在碼頭等候著向那位救了他們的明軍將領道謝。

    看到碼頭上的百姓,胡德帝向王新宇長揖到地:「將軍!多謝您救了他們!如果這次不是您及時趕來,這些村民們都要白白死在韃子手裡!那樣小民良心上就過不去了!是小民叫他們來南澳島的!」

    王新宇問清楚了情況,才知道原來是胡德帝動員村民們離開陸地,去南澳島。剛剛就是胡德帝負責引開清兵,保護村民們出海。誰知道村民們的小船剛剛開出去沒多久,就被清軍水師追上了。幸虧王新宇的船隊從澳門回廈門,緊貼著海岸線航行,路過此地,擊敗了清軍,救下村民們。問明了情況,王新宇安慰道:「胡壯士也不必自責了!如果他們不來南澳島,在陸地上沒有田地可種,遲早要餓死的!就算是沒有本將軍來,他們被韃子追上,那些村民大部分都是漁民出身,熟悉水性,也能跑了不少。能跑掉一部分人,總比全部餓死強吧。如果要怪,只能怪那些助紂為虐,忘記自己的祖宗,當了可恥的賣國賊的假韃子!」

    兩人一起下了船,早看到有村民們拉住先行下船的李銳等人道謝,感謝他們救了自己。

    李銳等人連忙擺手:「我們只是奉命行事,你們要謝,就謝我們王將軍。」

    看到王新宇和胡德帝下了船,村民們圍了上來,紛紛跪地,向胡德帝磕頭道謝。

    「胡壯士,如果不是您,我們就沒辦法到這裡來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頭磕頭道謝道。

    一名青年男子也跪地磕頭:「感謝胡壯士救了我們全村人的性命!」

    「感謝胡壯士!」

    胡德帝連忙扶起老頭和周圍的人:「各位鄉親們,我胡德帝受之有愧啊!今天若不是王將軍來,我們大家可能都要死於韃子的屠刀下!要感謝,大家就感謝王將軍吧!」

    眾人聽到王將軍幾個字,又看到胡德帝身邊一位年輕的將領,都猜到此人肯定是王將軍,於是紛紛跪地磕頭感謝救命大恩。

    「鄉親們!使不得啊!千萬使不得!本將軍只是順路經過,大家快起來吧!」王新宇連忙讓大家起來。

    王新宇仔細看這些村民們,只見他們個個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目光呆滯無神。黃瘦的女人懷裡抱著乾瘦的嬰兒,很明顯,是因為女人的營業不足,長期沒有吃飽,造成了奶水不足,連孩子都沒得吃。再看那些小孩子,也是個個瘦骨如柴,幾乎所有的孩子都沒有穿上衣,只有一條勉強能稱為褲子的破布條裹著下身。看到這些百姓如此之苦,心中十分難受。

    島上的軍民們過來碼頭,給王新宇的明軍和胡德帝帶來的這些村民們安排下來。

    南澳島上的駐軍不多,只有一千多人。不過因為鄭成功的水師經常來這裡,清軍如果來攻打,就算是打下了也守不住。他們不願意花費了大力氣打下南澳島之後,又被明軍借助水師之力奪回去,因此也乾脆不派兵來攻打南澳島。

    王新宇聽說胡德帝是洪熙官的師弟之後,而且水性極好,有心想要用他當自己的海軍特種兵軍官,於是帶上人,前往胡德帝的住所拜訪。

    胡德帝自己有一個反清復明組織,手下有百來號人,都是胡德帝親自教出來的好手,每個人都是武功高強,熟悉水性,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王新宇走進胡德帝居住的院子時,只見裡面有一百多名少年正在扎馬練拳。

    「胡壯士的弟子,可都是高手啊!」王新宇讚歎了一句。

    胡德帝很不好意思的說:「小民的武功,若是同洪師兄一比,那簡直是螢火之光見日月啊!」

    兩人又聊了會,王新宇問起胡德帝從大陸移民到南澳島的事情來:「胡壯士多久去一次潮汕帶人下來?」

    「大概一個月有一兩次吧,一次帶百來人過來。」胡德帝回道。

    「胡壯士從事這樣的事情多久了?」

    「有三年了,轉移了兩千多人來這裡。一開始韃子的禁海令還沒那麼嚴厲,村民們都不肯來。這兩年來是變本加厲!這讓老百姓活不下去了,只要小民過去一說,就來了。」

    王新宇又問道:「有失敗過的嗎?」

    胡德帝的眼睛紅了:「有失敗的,失敗過四次了!最慘的一次,帶出來的一個村一百多人,幾乎都被韃子屠光了啊!就剩下一個水性好的青年漢子,潛到水下去躲過了韃子,後來硬是游到南澳島。整整一個村子,就一個人活著!後來他就加入我的反清復明組織,跟我學武了,他一直發誓要找韃子報仇!這次也帶他出來了,他還殺了兩個韃子!」

    王新宇感嘆的說:「就憑藉你這樣一次次的移民,一次才一百人,一年下來,你才能救下幾個人?而且被韃子發現的話,很多人都會沒命!本將軍倒是願意解救那些受苦的百姓!這樣吧,本將軍從下個月開始,來幫他們移民!我帶著大船和炮艦來,直接派兵上岸!殺韃子,把周圍幾個村幾個村的百姓全部帶走!」

    胡德帝大喜:「這個辦法好!這樣大批量移民,一次就能帶走幾千人!」但隨即他又想到一件事:「可是我們南澳島也太小了,這樣移民,能容納多少人?」

    「誰說都要去南澳島的?」王新宇反問道。

    「不是都去南澳島?那還有去廈門?」胡德帝吃驚的問。

    王新宇笑道:「也不是都去廈門,一部分人將來要跟著延平王去東番的。而剩下的大部分是要安排到呂宋島和婆羅洲的!在海外,有大量無人耕種的土地,把他們移民過去,會種地的人有田地種,會捕魚的人有船捕魚,這樣的好事,何樂而不為?」

    「好辦法!那呂宋島,可是在南洋嗎?不是被紅毛鬼佔領嗎?」胡德帝又問。

    「那裡被西班牙人佔領。不過以後我們要趕走西班牙人的!西班牙人和荷蘭人的海軍很強,要打敗他們,我需要一支精銳的海軍特種部隊!」

    胡德帝驚訝得張大了嘴巴,過了半晌才問了句:「什麼是海軍特種部隊?」

    王新宇回道:「就是一批招募武功高強,水性好的人來,經過我們的訓練,變成最精銳的戰士!他們可以夜間爬上敵船,把敵人的水兵殺死,把敵人的船搶奪過來!還能夜間爬上敵人的炮台,殺死炮台的敵兵,控制住炮台!還有,就是把水雷放在敵船下面,然後引爆。等到人離開之後,水雷爆炸,把敵船炸沉。」

    「是這樣子啊!」胡德帝明白了一點。

    王新宇提出建議說:「胡壯士,要不然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什麼交易?」

    「我來幫助運人,你來我的海軍特種部隊當隊長!你是我所認識的人裡面,水性好又武功高的唯一的一個!洪熙官的武功雖然高,但他的水性沒有你好,他只能擔任陸地上的特工。只有你,才能勝任。」

    胡德帝猶豫道:「小民恐怕受不了紀律的約束。」

    「習慣了就好!這樣吧,我給你三天的考慮時間如何?」

    「好!那三天後我給王將軍答覆!」胡德帝抱拳道。

    王新宇點了點頭:「不管你願不願意,三天後我回廈門,你都跟我去一趟吧,也順便看看你的師兄和師弟他們幾個。」

    「好!」胡德帝滿口答應下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18 16:22
第五十九章 迅雷短銃

    洪熙官看著放在自己桌子上的一支短銃,這是一支外形奇特的短銃,燧發點火,但有七個槍管。在使用之前,事先給七個槍管都裝填上火藥和子彈,關閉保險。使用的時候,打開保險,扣動扳機即可發射一發子彈。打完一槍,用手去轉動槍管,就能進入第二次擊發狀態。

    「這鐵匠坊,效率也真夠低的,兩個月了,我們要的米尼彈步槍、迅雷銃、迅雷短銃和火箭溜都沒搞出來,就搞了這個不倫不類的東西來。」方大洪向洪熙官抱怨鐵匠坊的效率太低。

    蔡德忠拿起槍,在手中把玩了幾下,不滿意的搖了搖頭道:「這玩意兒,還沒我徒手發射彈丸好用!」

    蔡德忠有一手徒手或者是用嘴巴發射鐵彈的絕技,能打出二十多丈遠,百發百中,能擊穿人體。這一手絕技,還是他在南少林當和尚的時候,偷吃桂圓練出來的。每次吃完桂圓,就用嘴巴吐出桂圓核,到了最後,吐出的桂圓核居然能鑽入樹木之中!後來又覺得嘴巴發射太慢,乾脆手和嘴並用,練得一手發射鐵彈的絕技。

    「這玩意兒是沒有師兄的絕技好用!裝填又太麻煩,打完七發子彈,再裝填要很長時間。」馬超興也附和了一句。

    洪熙官卻冷笑:「會你師兄這種絕技的,又有幾個人?如果每個人都有一支這種槍,豈不是等於每個人都有你師兄的絕技了?要練成你師兄那樣的絕技要多少年?而造一支這樣的槍只要兩個月,練槍法最多半年,這筆帳,你們算一下哪個合算。」

    大家仔細想了下,都覺得還是裝備這種武器划算多了。以後和敵人交手的時候,裝備短銃的普通特種兵或者特工人員戰死一人,很快就能補充上去。而像蔡德忠這樣的高手,如果戰死了一個,去哪裡補充?

    但是蔡德忠卻不服的反駁說:「誰說使用這種武器划算的?鐵匠坊造了兩個多月了,多少人合力,才弄出那麼一支廢品!可靠性有多高還不知道。我們有那麼多的特工和特種兵,都等他們造這種武器,十年我們的人都裝備不滿!而給我十年時間,我專門教大家,讓每個人都練這門絕技,我可以保證至少有一大半的人能夠學會!」

    「誰說十年都裝備不滿的?只要我們有機床,三年內就能讓我們的特種部隊全部裝備上新式武器!」後面傳來王新宇的說話聲。

    所有人都回過頭來,看到是王新宇走進來,紛紛拱手作揖:「王大人!您回來了啊!屬下不知,沒有出門迎接,請恕罪!」

    洪熙官問道:「將軍,您回來怎麼也沒人來通報?」

    「我的船隊停在廈門港,還在卸貨,我自己騎馬先回高崎的。我是放心不下你們這些兄弟啊,就先趕回來了!」王新宇笑著說道,「對了,熙官,德忠,你們看,我帶了誰回來了!」

    胡德帝從王新宇的身後走出,向特戰隊和特工行動隊的各位兄弟一拱手:「各位師兄師弟!我胡德帝來了!」

    「師弟!」洪熙官大喜。

    「師兄!」其他的人也紛紛拱手。

    洪熙官問道:「師弟,你也來投奔我們王將軍了?」

    胡德帝道:「師兄,我本來是答應了王大人,來廈門看看的。既然我們師兄弟都在這裡,那我就加入好了!這樣我們師兄弟又團聚了!」

    「好!」大家紛紛叫好,歡迎胡德帝加入他們。

    胡德帝又道:「這次我還帶來了一百多名弟子,都是我親手教出來的!他們武功可能不怎麼樣,不過水性都很好!」

    王新宇笑著道:「都好安排!你那些弟子,都是海軍陸戰隊特種兵的好苗子!我給安排到海軍特種兵營訓練了。不過呢,他們也不能保證每個人都能通過特種兵的訓練,通不過的,只好安排去當普通的水兵了。」

    胡德帝帶回來的這些弟子雖然都是高手,但距離海軍特種兵還是有差距的,他們也不能保證每個人都能成為海軍特種兵的一員。

    「小民那些不成器的弟子,任憑王大人處置!」胡德帝拱手道。

    「還自稱小民啊?」王新宇滿臉笑容道。

    胡德帝連忙改口:「卑職遵命!」

    看過了放在桌子上的「手動式轉管手銃」之後,王新宇明顯對這種武器很不滿意,這種武器使用複雜,裝填速度太慢,而且才一支,就這樣的東西拿出來,實在對特種兵部隊無法交代。王新宇決定,去看完其他兄弟,就去鐵匠坊看看。於是他又對洪熙官等人說:「你們師兄弟很久沒見,好好聊聊吧!我去看看其他弟兄們,免得被兄弟們說我厚此薄彼。」

    「王將軍慢走!」洪熙官把王新宇送出特種兵訓練營大門口。

    王新宇這次回廈門,時間安排非常緊。船隊在廈門港卸完貨物之後,讓船上的水手們下來回廈門休息幾日,換上另外一批新的水手,船隊還要去南田島購買貨物。然後等船隊從舟山回廈門之後,王新宇又要親自率領船隊去南洋。而船隊去舟山島來回的這十天內,王新宇在廈門還有很多事情要辦的,晚上延平王回鼓浪嶼,王新宇還要去覆命,上交賺到的銀子。這幾天內,還要查看炮廠的建設,剛剛來的路上,聽人說了,高崎的鐵匠坊已經不是重點了,大部分的工匠都已經去了炮廠,已經鑄好了鑄炮的鐵模,可以開始大規模造炮了。另外,聽說特種兵的武器方面,因為屢次失敗,米尼彈步槍至今無法造出來,還有迅雷銃、迅雷手銃和火箭溜,一樣都造不出來,只弄出一個不倫不類的手動式轉管手銃。

    看過了其他的兄弟,又和剛剛帶著大批秋收稻穀回來的陳蟒見了一面,王新宇便帶上一名瑞士籍的葡萄牙士兵去鐵匠鋪。

    這名士兵名叫克萊爾,自稱會自己製造火槍。

    問過克萊爾,他告訴王新宇說,自己的祖父和父親都是鐘錶匠,他們希望自己能繼承祖業,當一名鐘錶匠。但是克萊爾喜歡當兵,於是就從家裡跑出去,先是去了意大利,後來加入葡萄牙軍隊,打了幾次仗之後,他所在的軍隊戰敗,他就流浪來到了東方,最後到了澳門。

    王新宇拿出自己畫的迅雷手銃設計圖給克萊爾看:「你有辦法弄出一種轉輪式的連射燧發手銃嗎?」

    克萊爾看到圖紙,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之後,才回答說:「尊敬的老闆,這種東西,我可以試著造一下,但不能保證能夠製造出來!」

    就在這時候,陳近南帶回了兩個人,一位是三十多歲,秀才打扮的男子,還有一位是居然是十一二歲的小男孩,不過這小孩子長得眉清目秀,看起來十分聰穎的模樣。

    「王公子,你要找的戴梓,我們找來了!」陳近南一看到王新宇就向他道喜。

    「戴梓?哪位是戴公子?」王新宇聽說找到了戴梓,十分高興。

    站在陳近南身後那位身穿長衫,秀才模樣的人回答道:「王大人,您要找的戴梓,就是犬子!」說著,這秀才把自己身後那名小男孩拉出來:「梓兒,快拜見王大人!」

    小男孩怯生生的上前:「草民叩見王大人!」

    見到戴梓居然是一名十一二歲的小孩子,王新宇大失所望。但他還是不甘心,問戴梓的父親:「請問戴先生如何稱呼?」

    「草民戴蒼,曾在大明軍中任職!別看犬子年幼,他從小就喜歡軍械!」戴蒼回答道。

    王新宇把圖紙拿給戴蒼父子:「這張圖紙你們拿去看看,看能否造出這種迅雷手銃出來?」

    戴蒼看了半天,說道:「王大人,這個恐怕難度極大,草民怕無法完成。」

    誰知道年幼的戴梓居然說:「父親,只要有一名熟悉機械的能工巧匠配合,還有鐵匠的配合,孩兒就能造出這種武器!」

    「能工巧匠?」王新宇笑著把克萊爾拉了出來,「這位就是瑞士來的鐘錶匠,名叫克萊爾,能夠製造精美的鐘錶。」

    戴梓大喜:「大人,有鐘錶匠配合,晚生一定可以造出這種迅雷短銃!」

    趁著戴蒼父子轉過頭去,在翻譯的協調下,同克萊爾交談的機會,王新宇悄悄把陳近南拉到一邊:「陳大人,您怎麼把他們父子請來的?」

    「天地會請的,他們一開始不肯來,我們把他們一家都綁來了。不過在船上的時候,本官和他們父子交談過之後,那小公子很樂意幫助我們。不過他那麼小,能行嗎?」陳近南道。

    「看起來才十一二歲,不過看他的樣子十分聰明,而且他父親本來就是軍械師,又有克萊爾配合,肯定可以!」

    陳近南又說:「我們把他們父子請來好幾天了,你還沒回來。今天聽說公子你回來了,我帶人去碼頭找你,沒找到,就來這裡了,公子果然已經回高崎了。」

    王新宇帶著戴蒼、戴梓、克萊爾和翻譯,前往鐵匠坊。

    三人走在路上的時候,戴梓對王新宇說道:「王大人,這種迅雷短銃,最重要的有兩點,第一是精緻的機械構造,利用扳機的力量,轉動齒輪,帶動轉輪轉動內有子銃的槍腹;第二是密封性,這需要子銃、槍腹和槍管緊密吻合,要有精密的工具來量。」

    王新宇十分驚奇:「你小小年紀,怎麼就知道那麼多呢?」

    「都是父親大人的功勞!」

    戴蒼道:「犬子自幼就喜好各種機械,五歲就會畫畫了,不過他不喜歡畫山水畫,都是畫一些機械圖。」

    天才!真的是天才啊!王新宇心裡暗暗感嘆。他又從懷裡摸出一副游標卡尺,遞給戴梓:「這個是什麼東西,你知道嗎?」

    戴梓接過游標卡尺,在手中看了一會兒,回答道:「大人,這是量長度的尺子吧?」

    「不錯!」王新宇愛惜的摸了摸戴梓的小腦袋,「這就是最精密的丈量工具!有了這個,造出迅雷短銃不成問題了吧?」

    戴梓學著大人的模樣抱拳道:「大人!給晚生一個月時間,一定造出來!」

    到了鐵匠鋪,王新宇向陳水傑先介紹了戴蒼父子和克萊爾之後,又拿出遊標卡尺:「這個是精密的丈量工具,有了這個東西,以後你們打造火槍的時候,可以分開製造了!」

    在一旁的戴梓問道:「大人,這種丈量工具有多少?」

    「不多,我從泰西人那裡買來的,價格很貴,一共才六隻。」王新宇回答道。

    戴梓道:「王大人,晚生可以仿製出這種游標卡尺出來!」

    王新宇又把米尼彈步槍、迅雷銃和火箭溜的草圖拿出來給戴梓看:「這些,你都能造出來嗎?」

    等到研究清楚了米尼彈步槍是怎麼回事,戴梓感到為難的說:「大人,這種裡面刻有膛線的火銃,確實十分複雜,晚生只能說去試看看吧,如果不能造好,望大人不要降罪。」

    「怎麼會降罪呢?」王新宇笑了,「能造出來最好,造不出來也沒關係!這東西太複雜了!」

    不過後來,當王新宇從西班牙人那裡購買的鑽床到貨之後,戴蒼父子很快就搞出了第一支米尼彈步槍!那是戴梓自己改造了鑽床的鑽頭,設計出一種可以深孔刻膛線的鑽頭,同時把鐵板打造法改成了深孔鑽孔法製造槍管。不過那是後來的事情了,而且米尼彈步槍實在複雜,產量極低,只有戴蒼父子會造,一個月只能生產一支,只能提供給特種部隊使用。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18 16:23
第六十章 鐵模鑄炮

    王新宇上午就在鐵匠坊陪著陳水傑、戴蒼、克萊爾和戴梓等人一直聊到中午,戴梓還把王新宇畫的草圖進行改進,變成真正的圖紙。

    中午,王新宇回到家中,同母親,妹妹和未來的弟媳婦張妍吃過午飯,略休息了會,下午就去了炮廠。

    走在去炮廠的路上,王新宇這才想起,在澳門見到澳門總督的時候,忘記了一件天大的大事:向澳門總督提出,租借亞齊蘇丹王國半島最南部的那座名叫蒲羅中的小島。

    蒲羅中島位於亞齊蘇丹王國最南端,突出在馬六甲海峽上,和亞齊蘇丹王國隔著佛柔海峽相望。小島的對面,就是荷蘭人佔領的金洲島。蒲羅中名字的意思,是當年宋人到了馬六甲海峽的時候,問當地的佛柔人,佛柔人說是半島最南端的小島。宋人按照音譯過來,就把島嶼的名字叫蒲羅中。明朝的時候,蒲羅中島被金洲來的爪哇人佔領,根據爪哇語音譯過來,又叫淡馬錫,又被成為星洲島。

    王新宇決定,向葡萄牙人租借蒲羅中島,並在這裡建立一座城市,叫獅城,根據星洲島的意思,也叫星加坡,也可以諧音叫新加坡。

    「等回去的時候,再去一趟澳門吧,找澳門總督問一下這件事。這樣一座小島,多給葡萄牙人一點好處,就租下來了。」王新宇自言自語道。

    新加坡的位置十分重要,在這裡不僅可以獲得對面亞齊蘇丹王國出產的大量橡木,能建造一座海軍造船廠,而且把新加坡變成一座要塞,在這裡駐紮戰列艦,就卡死了荷蘭人和西班牙人的脖子!就算以後和英國人鬧翻了,有了自己造的戰列艦之後,也不用怕強大的英國海軍。

    至於戰列艦的構思,王新宇也想好了,他決定採取結合中西方船舶的優點,建造自己的海上巨無霸。戰列艦的外殼是西方式的,設有多層炮甲板,同樣使用軟帆。但是戰列艦底艙,卻採取了東方式的隔艙結構,保證戰列艦的抗沉性。

    原本王新宇打算是趕走了荷蘭人之後再去佔領新加坡,可是考慮到建造戰列艦的橡木至少需要三年以上的時間晾曬,加上修建造船廠的時間,砍伐橡木的時間和造船的時間,也就是說最快能造出戰列艦也是五年以後的事情。所以得盡快去佔領新加坡,建造好一座要塞。自己造出戰列艦之前,還得先向英國人購買四級和五級巡航艦。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聽到親兵隊長李銳說道:「大人,我們到了!」

    王新宇帶著一行人下了馬,剛剛走到炮廠門口,就見到祝敬帶著一群小吏和工人出來迎接。

    「王大人回來了!下官有失遠迎,還望大人海涵!」祝敬拱手作揖道。

    王新宇轉頭對親兵們說:「走,我們進去看看!」

    走進炮廠內,只見炮廠已經開工。王新宇從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和英國人那裡買來的生鐵,被人一車車的送到炮廠中,暫時放在倉庫中保存。

    明顯可以看得出來,推車和搬運生鐵的苦力都是被俘的清兵,雖然辮子都被剪了,不過頭髮還沒長出來,明顯看得出來是俘虜。這些俘虜有綠營清兵,也有滿蒙八旗清兵。這些平日裡趾高氣揚的清兵,現在都被訓得老老實實的,在監督的明軍士卒皮鞭下賣力的幹活。反正這些俘虜是不需要工錢的,只要能給他們吃飽不餓死,就可以了。

    俘虜們每天每天紅薯管飽,中午有爛菜葉熬成的湯喝,早上和晚上有麥麩、米糠熬成的粥可以喝。幹活賣力,表現好的,能夠提拔成小組長和小隊長,還能得到白米飯、白面饃饃和紅燒肉的獎勵。

    在獎勵制度下,俘虜們幹活都十分賣力。

    「等半個月後我再出海,這些俘虜我要帶走。」王新宇說道。

    祝敬聽說王新宇要帶走俘虜,還真感覺十分捨不得,因為這些俘虜不用工錢,又聽話,幹起活來一個比一個賣力。可是王新宇要把他們帶走了,自己還得花錢招民壯。

    看祝敬面色,王新宇知道他心中有些不悅,於是說道:「在廈門島上還有不少別的地方逃難過來的百姓,很多人沒地種,也沒船出海捕魚,也沒當上兵,現在只能依靠延平王粥鋪的施捨為生。延平王施捨他們,要花銀子和糧食,還不如讓他們來炮廠幹活。」

    祝敬道:「這些百姓以後是要帶去東番開拓荒地的,現在我們招他們幹活,那以後他們去了東番,這裡怎麼辦?」

    「去東番島是明年的事情了,等那時候,說不定炮廠也搬去東番島了。到了那邊,可以招募當地的土人來當苦力,反正東番島上土人不少。」王新宇回道。

    「那些土人肯來當苦力嗎?」

    「有什麼不肯的?他們可以給紅毛鬼當苦力修建城堡,怎麼就不可能個我們當苦力了?而我們的活也輕鬆多了!」

    走到水壩下方,只見河水從水壩上流了下來,推動一台巨大的水車。

    本來水車是連著兩邊的,一邊是鼓風機,另外一邊是機床。但是因為機床還沒到位,這台水車暫時只用來推動鼓風機。

    水車的推力通過木製的變速齒輪,帶動鼓風機高速轉動,把新鮮空氣送到熊熊燃燒的高爐內。

    苦力負責把生鐵從倉庫中搬出,裝上車。之後工人就推著車進入高爐房內,用人力起重機把一筐筐的生鐵倒進高爐上面的鐵水池中。

    生鐵熔化成鐵水之後,工人在鐵水中放入草木灰進行除渣。還有工人用風箱把新鮮空氣送到鐵水中,讓鐵水中的碳、硫磺之類的雜質充分燃燒,然後鐵水通過被製成網狀陶瓷的過濾器,流過一段陶瓷槽,再經過一段鋼槽。最後流出來的鐵水凝固,就獲得了質量可靠的熟鐵,沉澱在鋼槽下面的鐵水凝固之後,就是很好的鋼材。

    煉出熟鐵之後,一部分的熟鐵被拿來製造其他武器,而鑄造火炮的熟鐵再倒入鑄炮的高爐內,進行石墨化處理,化成鐵水之後,再灌入鐵模中。因為有新式的耐火磚,新式高爐,加上鼓風機送來的新鮮空氣,極高的溫度,可以保證鐵的石墨化。

    經過處理的鐵水被灌入到火炮鐵模中,再把鐵模迅速放入高爐邊上的保溫箱內,使得鐵模內的鐵水不至於過快冷卻而導致鑄好的火炮白口化。高爐邊上的保溫箱,其實就是在高爐的內壁外圍,再加上一層磚塊,砌出一間小室,用來放置澆鑄好鐵水的鐵模,防止鐵模內的鐵水溫度降低過快。假如沒有保溫這一道程序的話,那麼鐵模因為散熱比泥模快得多,鐵模內的鐵水會快速降溫,導致鑄造好的鐵炮白口化,那樣的炮,雖然堅硬但是十分脆,很容易炸膛。經過保溫處理,鐵模鑄造出的炮就能放心使用。

    等到保溫室內的鐵模慢慢冷卻之後,再把鐵模取出,放在車間內,打開鐵模,趁著鑄造的火炮還未完全冷卻,炮管還是紅色的時候,用鋼釺在炮的尾部鑽出點火孔,再放置在那裡自然冷卻,這樣一門性能可靠的鐵炮就完工了。

    不過造出來的鐵炮,還不能完全算是成品,還要人工對鐵炮內壁進行打磨,磨得光滑之後,一門火炮就大功告成。因為目前還沒有鏜床對鐵炮內部進行打磨,只能依靠人工。

    鐵模鑄炮的效率比泥模鑄炮的效率要高了許多,本來製造一個泥模都要花費一個月,一個泥模只能造一門炮。現在的鐵模,可以重複使用,只要兩天就能鑄造出一門鐵炮。各種不同的鐵模,可以鑄造各種口徑的火炮。

    事實上在真實歷史上,十九世紀初期的外國人並非沒有想過鐵模鑄炮的方便性,他們也考慮過鐵模鑄炮,可是無法解決因為鐵模冷卻速度過快而造成火炮白口化的問題,他們發現那樣的火炮很容易炸膛,於是外國人就放棄了鐵模鑄炮,而是採取了鑄造實心鐵塊,再用鏜床衝出來的辦法來造炮。在高爐外面造一個保溫室,那麼簡單的辦法,外國人並沒有想到。

    其實好多辦法都是很簡單的,舉個例子:

    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之後,有人挑釁他嘲笑他,那塊陸地就在那邊,無論是誰出海都能找到那塊陸地。結果哥倫布拿出一個雞蛋,問什麼人可以把雞蛋立起來。自然是沒人做得到。哥倫布自己把雞蛋氣室部分打破了,然後把雞蛋立起來。

    賓客們強詞奪理,說雞蛋破了,能算嗎?哥倫布回答道:「我在剛開始定條件時,曾有說過不允許把雞蛋敲破?我能想到你們想不到的,這就是我勝過你們的地方!」

    其實很多辦法都是很簡單的,關鍵是能不能想得到!

    離開炮廠後,王新宇去了鄭省英的府上。他手裡提著兩個盒子,要給未來的岳父和未婚妻送禮。王新宇雖然歷史不怎麼樣,但他知道自己的未來岳父可不是什麼小人物,是中國歷史上第一任台灣知府!因此普通的禮物肯定送不出手,他送給未來岳父的禮物是一對用精鋼造成槍管,白銀做成槍柄,燧發機和扳機都是黃金製成的燧發手銃,槍柄上還鑲有寶石。這對短銃,還是從荷蘭人的一名船長手裡搶來的戰利品。而送給鄭小姐的,是一副精美的意大利玻璃花瓶,這是英國人艾伯特從金奈帶回來的,被王新宇無情的沒收了,拿來包裝之後,送給鄭小姐。當時王新宇還振振有詞的對艾伯特說,這種東西沒什麼稀罕的,等以後我自己做出來,送你十個八個好了!

    剛剛到了門口,就有人去報:「老爺!姑爺來了!」

    走進鄭府大院內,王新宇有些魂不守舍的左顧右盼,似乎要找什麼人。

    「小姐沒在,她去金門堂伯那裡了,要明天才能回來。」鄭省英走了出來。

    「伯父,小侄剛剛從外面回來,給伯父送禮的。」王新宇遞上兩個禮盒。

    鄭省英看著兩個禮盒,有點不明白,怎麼送兩個禮盒?

    王新宇連忙把其中一個禮盒遞了上去:「這個是送給伯父的禮物。」

    鄭省英打開禮盒,只見裡面躺著一對做工精美,用黃金、白銀和寶石裝飾的燧發短銃,他知道這東西十分值錢,於是笑著收下。

    王新宇又把另外一個禮盒遞上去:「伯父,這是送給小姐的禮物,麻煩伯父轉交給小姐。」

    鄭省英打開禮盒看了一眼,只見是晶瑩剔透,渾身透明的一副琉璃花瓶,知道這東西十分值錢,於是他點了點頭:「賢侄有心了!給芸兒的禮物老夫一定轉交到她手裡!」

    王新宇向鄭省英告辭:「伯父,晚輩先告辭了。」

    「不在這裡吃過晚飯再走嗎?」鄭省英想留下王新宇在家裡吃飯。

    王新宇拱手道:「多謝伯父好意,晚輩晚上還要和幾位兄弟們一起吃飯。」

    「好吧,你去吧!」鄭省英面帶笑容,「老夫知道芸兒沒在,你也沒心思留下來一起吃飯。」

    王新宇正準備扭頭離去,卻見到大門外一位綠裙少女一陣風一樣飛快的奔跑過來。他仔細一看,這不是鄭芸又是誰!

    「鄭小姐!」王新宇欣喜若狂,迎了上去。

    「公子!」鄭芸紅著臉叫了一聲,「妾身聽說公子回來了,特意提前趕回來。」

    鄭省英笑著問道:「賢侄還要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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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夜訪延平王

    見到鄭小姐突然回來,王新宇十分歡喜。又聽鄭省英問自己,頓時有幾分尷尬,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還是這鄭小姐幫王新宇解了圍:「爹,女兒陪王公子四處走走。」說完對王新宇使了個眼色:「公子,我們到外面走走吧!」

    還沒等鄭省英回話,鄭芸就帶著柳兒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這丫頭!在我們家後花園不能說話嗎?非要出去!這都還沒成親呢,孤男寡女的在外面,也不怕別人看到了說閒話。」鄭省英笑著佯裝責怪女兒。女兒和王公子已經訂婚了,其實兩個人一起出去還真無所謂,他只是想要兩個人在自己家裡,讓自己多看幾眼而已。

    王新宇看到鄭芸和柳兒跑了出去,也趕緊跟出去。

    「李銳!」王新宇把自己的親兵李銳拉過來,在他耳邊輕聲吩咐,「你挺喜歡柳兒那個小丫頭的?一會兒你就找她多說說話。」

    李銳確實很喜歡柳兒,有幾次有意無意的提起過那丫頭,都被王新宇聽在耳中。現在王新宇給他機會,李銳自然心花怒放,當下道謝:「卑職明白,一會兒卑職一定把那丫頭拉開,給大人您創造條件。」

    「什麼給我創造條件?是你自己!等我和鄭小姐成親以後,這柳兒跟過來,那時候我就幫你提親。」王新宇敲了李銳的腦袋一下。

    「多謝大人!」李銳心裡笑開了花。

    四人一起走到海邊,李銳看看周圍沒有別人了,把柳兒叫到一邊:「柳兒,我們讓公子和小姐單獨相處。」

    柳兒答應下來,和李銳兩人走開了。

    王新宇和鄭芸走到海灘上,兩人看到前面一塊礁石,不約而同的提議道:「我們上去坐一會吧?」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說出這句話的,王新宇笑著開玩笑說:「這就是夫唱婦隨。」

    鄭芸的臉一下變成一塊紅布:「什麼夫唱婦隨,明明就是你鸚鵡學舌。」

    兩個人上了大礁石,王新宇問道:「鄭小姐,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鄭芸回道:「妾身在堂伯那,本來是明天回來的。中午的時候,聽送糧食過來的船隊說,一支船隊從南洋回來了,就知道是公子回來了,這才提前回來了。」

    「你夫君離開那麼久了,這段時間你每天都在想夫君吧?」王新宇又開玩笑道。

    「哼!」鄭芸佯裝生氣的樣子扭過頭去,「誰想你了!少自鳴得意了!」

    海風陣陣,吹拂得鄭芸的一頭秀髮飄起,屢屢青絲輕拂過王新宇的臉龐,令他感覺酥癢難忍,又是正值傍晚時分,夕陽西下,紅色的光芒從西面海上照射過來,照在鄭芸一頭秀髮上,放出金色的光芒。夕陽和海景下的側影,顯得更加動人。

    看著身邊的美人,王新宇心都醉了,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攬住鄭芸的削肩。

    鄭芸想要推開伸過來的魔爪,卻根本推不開。她掙紮了幾下,也不再去推開,反而把頭靠在王新宇的胸口,嘴裡用輕得只有自己才能聽得到的聲音輕聲道:「公子日後莫要負了妾身。」

    「小姐……」不遠處的一塊大礁石後面,躲在那裡偷看的柳兒禁不住要驚叫出來,卻被人摀住了嘴巴。

    李銳剛剛摀住柳兒的嘴巴,卻又感覺不對勁,這才想起,男女授受不親,王公子和鄭小姐是已經定親的,還無所謂了,而自己和柳兒,一點關係都沒有。於是他嚇了一跳,連忙放開自己的魔掌。

    「啪」柳兒一記耳光打在李銳臉上。

    「柳兒,對不起,我,我,我不是有意的……」李銳連忙辯解。

    「哼!」柳兒柳眉倒豎,氣鼓鼓的說,「讓你再欺負我!」

    雖然離王新宇那邊還有一段距離,不過這鬼鬼祟祟的兩人發出的動靜不小,早被王新宇看到了。

    「芸兒,柳兒和我那不成器的小兄弟倒是情投意合的,等以後,把柳兒許配給他吧。」王新宇在鄭芸耳邊輕聲道。

    「什麼?」鄭芸一下推開王新宇,坐了起來,「公子你不喜歡柳兒?以後她可是你的填房啊!」

    鄭芸和柳兒從小就在一起,兩人情同姐妹,要讓那小丫頭和自己分開,鄭芸還真捨不得。

    「誰說我不喜歡柳兒,她聰明伶俐,長得也漂亮。可是我有你一個就夠了。柳兒和李銳兩情相悅,我們忍心拆散他們嗎?」

    「公子,你對妾身的好,妾身是知道的。可是柳兒和妾身情同姐妹,妾身實在捨不得讓她嫁給一個大頭兵。」

    「芸兒放心吧!那李銳日後肯定能夠封侯拜將!柳兒跟了他,一定不會吃虧的!」

    鄭芸雖然心中十分不捨,但是既然夫君那麼說了,她也只好瞪著大眼睛,點了點頭:「那就依公子的,妾身也相信李銳一定能成大器!」

    王新宇又伸出魔掌想要把鄭芸攬在懷裡,卻被推開了:「別這樣,他們在後面偷看我們呢!」

    天色逐漸暗下來,鄭芸道:「公子,時候也不早了,妾身得回府了,要不然爹娘要罵了。」

    「我們走吧!」王新宇戀戀不捨的站了起來。

    鄭芸要讓王新宇在自己的府上用晚餐,卻被王新宇拒絕了:「本公子不能重色輕友,今天剛剛回來,幾位兄弟都已經在酒樓等了。用過晚餐,本公子還得去延平王府匯報情況。還是改日再來去小姐府上吧。」

    既然如此,鄭芸也不好強留。

    王新宇在廈門當年最大的酒樓預定了一桌酒席,宴請陳蟒、李銳、蔡九儀、洪熙官、胡德帝、蔡德忠等人。

    雖然蔡九儀是僧人,但他也不戒酒肉,只說一句話:「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至於洪熙官、蔡德忠等人,雖然也是少林弟子,但他們都是俗家弟子,而且現在也不在少林寺,那些清規戒律對他們來說自然是無效的。

    用過晚餐,王新宇應延平王的邀請,夜訪延平郡王府。

    到了延平郡王府門口,門口士卒攔下王新宇,看過名刺,便放了進去。

    「王爺,王將軍來了。」早有人向延平王稟報。

    聽到下人稟報,延平郡王親自走出書房,站在大廳外迎接。這已經是給王新宇很高的禮節了,一般下屬見上官,上官是是坐在大廳內等的;平級的才會走出大廳迎接,只有級別更高的才會走到門口迎接。

    「王爺!」見到延平郡王站在大廳門口迎接,王新宇連忙叩拜。

    「快起來吧!」鄭成功扶起王新宇,「王公子裡面清!」

    鄭成功把王新宇直接就請到他的書房裡面,指著一張凳子說:「王公子坐吧!」

    「多謝王爺賜座!」王新宇謝過後坐下。

    鄭成功微笑著摸著自己的鬍子:「公子這次去了一趟南洋,收穫不小嘛!」

    王新宇連忙遞上帶回來的貨物和銀子清單:「回王爺,帶回來的物品清單都在這裡。」

    鄭成功接過清單,看到上面寫著:生鐵三十萬斤,黃銅五萬斤,大米三千石,麵粉一千石,白銀三十五萬兩,二十四磅大炮二十四門,十八磅大炮四十六門,十二磅大炮一百零六門……

    其實這些火炮都很便宜,馬尼拉的都督是按照舊船的價格賣給王新宇船隻,從船上拆下來的火炮,比購買舊炮的價格還便宜,而這些火炮送給延平王之後,那些大帆船都被王新宇白白賺走了,變成了南洋公司運輸隊的資本入股。雖是舊船,都還結實耐用。而這些火炮,大部分都是沒有什麼發射,而那些西班牙水手又保養得很好,和新的炮差不多。

    帶出去的時候不過區區十多萬兩銀子,帶回來的銀子翻了兩番還不算,還帶回了那麼多的東西,延平郡王明顯十分高興:「幹得不錯!帶出去的銀子就那麼點,帶回來那麼多東西!這樣的生意多跑幾趟,我們的實力就更強了!」

    王新宇回道:「王爺,卑職在呂宋島設了一個我們的港口,請恕卑職未經過王爺同意,就把港口取名延平港,那座城也取名延平城。卑職還在想,等婆羅洲島再開發幾座城市,其中一座城準備取名成功城。」

    延平郡王笑了:「公子有心了!不過這樣的事以後不要再做了!要取名,別用本王的名字,還是用別的大明英烈吧!」雖然嘴巴上那麼說,但延平郡王心中十分高興,有一座城用了自己的名字,那不是流芳百世嗎!那是讓後人世世代代都記住自己的名字!這樣的好事攤到頭上,延平郡王自然是心花怒放。

    王新宇又匯報說:「王爺,卑職還建議馬尼拉的一位最大的漢商,建立了南洋公司。以後我們的貨物運過去,就是南洋公司代理了。」

    「南洋公司?」延平郡王愣了下。

    王新宇回道:「這南洋公司也是打出我們大明的旗號。泰西人有東印度公司,我們就搞一個南洋公司和他們分庭對抗!」

    「這個辦法不錯!」延平郡王點了點頭,「我們先在呂宋島的北面站住腳。等到收復了東番島之後,再揮兵呂宋島,把那裡也變成我們大明的疆土!」

    「南洋公司有運載量很大的泰西人大帆船,我們的船小,運輸貨物不夠,卑職想,以後可以僱傭他們的船來運輸我們的貨物,我們只要給他們支付運費即可。而貨物到了馬尼拉,也由南洋公司出手販賣。」王新宇道。

    鄭成功笑道:「我們現在都是戰船,商船不夠用,戰船的運輸量又不夠大,僱傭一批商船能多賺錢是最好的。」

    王新宇又指著地圖說:「王爺,還有這裡,婆羅洲島,也要拿下來。只是屬下現在兵力不夠,暫時無法拿下整個婆羅洲島。」

    「這都無妨!等我們拿下東番島之後,就能騰出兵力來,把婆羅洲島也拿下。到時候,我們從呂宋和婆羅洲南北夾擊,一舉奪取馬尼拉!」鄭成功輕撫自己的鬍子面帶微笑道。

    王新宇卻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手指在地圖上滑動著說:「王爺可能不知道,若是貨物能夠運到印度金奈去賣,價格會更高!還可以再翻個兩番!可是馬六甲海峽被紅毛鬼掐住,我們的船隻能把貨物送到馬尼拉。」

    鄭成功看著馬尼拉的位置,和馬六甲海峽的位置,其實距離不是很遠。又看著出了馬六甲之後,不遠就能進入孟加拉灣,抵達金奈。這一段路確實挺近的,可是聽說馬六甲都是在荷蘭人手裡控制住,於是問王新宇:「那公子的意思呢?」

    「王爺,末將的意思是,我們先不急著和西班牙人翻臉,先專心把紅毛鬼趕出馬六甲海峽,到時候,整個南洋就剩下我們和佛郎機人了,佛郎機人和我們的關係較好,還有泰西的英國人也可以放進來。到時候,我們再來對付一個已經成為孤城的馬尼拉,那不是手到擒來?」王新宇在地圖上比劃著說。

    鄭成功考慮了許久,點了點頭說:「這樣也好!既然我們攻打東番島是要和紅毛鬼翻臉了,那就乾脆翻臉到底,到南洋去打!你就盡快安心去開發呂宋島的延平港,還有婆羅洲的坤甸。我們有了這些據點,再按照你說的,聯合佛郎機人和英國人,就能趕走紅毛鬼!趕走了紅毛鬼,我們在南洋就好發展了!」

    說起來,鄭成功也十分討厭荷蘭人,因為荷蘭人控制住了日本的航線。現在滿清搞了海禁之後,從大陸越來越難拿到貨物了,有些貨只能去日本購買。而荷蘭人在和鄭家競爭日本的生意,鄭家雖然和日本關係好,但競爭不過運輸量大,實力強悍的荷蘭人,只能從荷蘭人吃剩下的盤子裡面分到一點冷菜殘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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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天才戴梓

    隨著王新宇在地圖上的比劃,鄭成功似乎看到了未來的藍圖:拿下東番島之後,接著利用呂宋島北部和婆羅洲島,連續向荷蘭人發起攻擊,並聯合葡萄牙人、西班牙人和英國人,一起把荷蘭人從南洋趕出去。趕走了荷蘭人之後,鄭家又重新奪回了從日本到呂宋島的航線。這可是一條黃金航線,鄭家可以把南洋產的鐵、煤炭、糧食和黃金運回東番島;把南洋產的香料、蔗糖運往日本;把日本產的銅、硫磺運回東番島;把日本產的陶瓷、茶葉和絲綢運往南洋和印度;把歐洲產的戰艦、火炮和機械從印度運回東番島。

    利用海洋貿易的同時,還打通了同緬甸的聯繫,把永曆、晉王的力量和自己的連接在一起。

    想到晉王李定國,鄭成功覺得自己有兩次對不起晉王。一次是李定國兩蹶名王,那時候鄭成功沒有出兵;第二次是李定國向自己提親,要把他的女兒嫁給延平王世子,再讓李定國的世子娶延平王的女兒。但鄭成功拒絕了,後來覺得過意不去,就用自己的堂侄女來應付李定國。

    這兩件事,第一件事被人罵鄭成功自私;第二件事被人罵鄭成功做事太絕了。

    可是鄭成功覺得挺冤枉的,李定國兩蹶名王的時候,鄭成功剛剛和自己的父親恩斷義絕沒多久,大部分的水師和兵馬都被父親帶去投靠了清廷,鄭成功最慘的時候,手裡才九十個人,就是依靠這九十人發展起來的。李定國兩蹶名王的時候,鄭成功手裡有什麼實力?第二件事,李定國派人提親,可是鄭成功海貿出口的貨物來源,是江南士族的支持,對李定國提親的事情,以江南士族為代表的張煌言等人反對,認為李定國是賊寇,根本沒資格和延平王結親。而鄭成功不能得罪江南士族,否則出口的陶瓷、茶葉、絲綢從哪裡來?而日本的航線又被荷蘭人控制了。無奈之下,鄭成功只好拒絕了李定國的提親要求。

    現在看到了王新宇勾劃的藍圖,鄭成功又看到了復國的希望。到時候,自己不再受江南士族牽制,就可以同李定國聯手反清。

    但是王新宇不知道,他在和延平王夜談的時候,暗中有一雙陰毒的眼睛正在注視他。

    鄭經躲在書房外面偷看,見父親同王新宇徹夜促膝長談,父親對王新宇的提議是連連點頭稱讚,心中十分憤怒。

    離開父親的書房,鄭經連夜出府,回到自己的大營。

    「去,把馮錫范給我叫來!」鄭經對自己的一名親兵下令。

    馮錫范來了之後,鄭經告訴他:「父王現在對那個王羽十分信任!那小子現在得到父王寵信,連我這個世子都沒放在眼裡了!」

    「小王爺,為何你不對王爺說次賊培植自己的羽翼,心懷不軌,就算沒有自立為王的企圖,也有尾大不掉的跡象?」馮錫范問道。

    鄭經苦笑一聲:「我當然和父王說了,但被父王罵了出去!我都不敢再和父王說了。這件事,還得你去和父王說一聲。」

    馮錫范道:「請小王爺放心吧,明日一早,卑職就去和王爺稟報次賊心懷不軌!」

    鄭經越想越氣:「別的不說,就說次賊擅自開發海外領地,培養自己的私兵,就可以看成是圖謀不軌了!次賊還在海外聯合非法商人,搞出一個什麼南洋公司,竟然還遊說父王,說要用南洋公司的船來運貨!這不是搶走我們鄭家海貿利潤嗎?另外次賊還一直鼓動父王要佔領整個南洋,同泰西各國為敵!這要陷我鄭軍於絕境!次賊還把佔領的海灣取名為定國灣,這不是討好巴結晉王?這讓那些支持我們的江南士族如何看待?次賊的所作所為,都是在危害我們鄭家!可笑父王還對他言聽計從!」

    「小王爺,這些事明日一早,卑職去向王爺稟告!」馮錫范道。

    「希范,明日你說這些話的時候小心些,別暴露了我!」

    「請小王爺放心好了!卑職一定不會暴露小王爺!」

    次日一早,鄭成功正準備登船前往九龍江口查看敵情,馮錫范就來了。

    馮錫范在鄭成功面前說了王新宇的一通壞話,說王新宇心懷不軌,有自立為王的企圖。

    誰知道鄭成功反而責怪道:「希范!本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王向來支持屬下自行開疆拓土,自行發展勢力!如果不是這樣,本王當年和父親恩斷義絕的時候,就剩下九十人,又是如何發展起來的?如果不鼓勵麾下盡自己的能力自行發展,又怎麼有我們的今天?你不必多說了!」

    馮錫范鬧了個沒趣,只好灰溜溜的離去。

    鄭成功又喊來了鄭經,劈頭蓋臉就問道:「剛剛希范來找我誣陷中傷王羽,可是你的主意吧?」

    鄭經臉色都白了,但是他不承認這件事是自己暗中指使的,只是說馮錫范忠心耿耿,為了父王好才這樣說的。

    鄭成功怒道:「我還不知道此事是你指示的?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到底錯在哪裡!」

    「父王,孩兒錯了,孩兒不該猜忌父王麾下大將。」鄭經嘴巴上道歉,但心裡恨透了王新宇,恨不得馬上把王新宇扒皮抽筋。

    鄭成功的氣消了一點,語重心長的說道:「賢之,你可知道為何為父要放開麾下部將們的手腳,讓他們自己發展嗎?當年為父的和你爺爺鬧翻,只帶了九十人回到廈門!那時候有多慘啊!先帝又被韃子擒獲,不幸遭難!父親和叔叔都去投靠了韃子!當時有多難啊!人都被他們帶走了,銀子和船也都被他們帶走了!為父是怎麼發展起來的?還不是依靠那些兄弟們自己去拚殺?如果不是為父的放開他們的手腳,讓他們自己發展,我們能有今天嗎?若是那王羽真能自立為王,只要他是反清復明的,為父的還替他高興!畢竟怎麼說他是我們的人!」

    「可是父親,若是那王羽真的自立為王,恐怕就取代了父親您的地位了!」

    「取代為父的地位?他如果真是那樣的人,也不會把一座港口取名為延平港!也不會拿為父的名字去當一座城的名字!賢之,你可知道為何為父在最困難的時候都堅持下來了嗎?就因為你爺爺大逆不道,出賣天子,出賣我大明江山!為父當時帶著九十人返回廈門,就只求戰死沙場,為你爺爺洗刷投敵叛國的恥辱!所幸老天有眼,天不絕我大明啊!為父十多年來大小征戰百餘場,從一開始的九十人,發展到今天的數萬雄師!在此期間,多少兄弟血灑疆場!如果不是每個兄弟都在努力的擴充自己,能有我們今天?為父重用王羽,因為為父知道,此人可以讓為父有朝一日光復兩京,復興大明!把我大明百姓從韃子的鐵蹄下解救出來!待到為父歸天之後,後人會說,鄭芝龍叛國投敵,但他的兒子力挽狂瀾,解救危局,是復興大明的功臣!為父這樣做,是為了讓我們鄭家洗刷你爺爺投敵叛國的恥辱,為了讓我們鄭家流芳百世啊!」

    鄭經見到父親說話時眼睛都紅了,心中慚愧,連忙跪下:「父王,孩兒錯了!孩兒不該猜忌一位對大明忠心耿耿,一心為大明的大將!」

    王新宇的船隊又去了舟山,準備把張煌言採購的貨物運回廈門。

    船隊來回要十天,這十天內,王新宇每天都在鐵匠坊、炮廠和特種兵訓練營之間忙碌著。

    一天上午,王新宇剛剛走進鐵匠坊,就看到戴梓興高采烈的迎了上來:「王先生,學生已經仿製出遊標卡尺了!」

    「真的?拿來看看!」王新宇接過戴梓手裡自制的游標卡尺,大喜過望,「這個游標卡尺,和原裝的比,精度如何?」

    「請先生試一下!」

    王新宇拿著戴梓仿製的游標卡尺,和自己買回來的進行了對比試驗,發現戴梓仿製的游標卡尺一點都不輸給自己買回來的原裝進口貨!他高興得把小戴梓抱了起來:「小公子真是天才啊!」

    戴梓又說出一件令王新宇興奮的事情:「先生,學生在父親和那位泰西先生的幫助下,對迅雷手銃和掣電銃的圖紙進行了改進,新的圖紙就在學生書房內,請先生跟學生來看看吧。」

    王新宇大喜,讓戴梓帶著自己來去他的書房。

    戴梓的書房就在鐵匠坊邊上的宿舍中,他們父子兩人有一套院子,這是一座有大門、前庭、偏房、大堂、廚房、臥室、書房和後花園的院子。住在裡面的,除了有戴蒼和戴梓父子兩人外,還有那個瑞士籍的技術人才布萊爾,還有一位看門的老頭,一位廚子,兩名家僕和三名丫鬟。王新宇給戴蒼父子和布萊爾的條件還是很不錯的,他們三個人,每個人都有單獨的臥室和單獨的書房,有丫鬟照顧。

    走進戴梓的書房,戴梓拿出迅雷手銃的圖紙來。

    王新宇仔細看了一遍圖紙,發現戴梓對自己的迅雷短銃進行了很大的改進:原本是轉管式的,改成了類似於後來的左輪手槍式樣的,在槍管的後面有一個可以轉動的槍腹,扣動扳機,槍腹就能轉動。在槍腹內,可以裝填六個子銃。只要扣動一下扳機,槍腹部轉動,槍機的燧發機構點火,點燃子銃內的引藥,再點燃火藥,把彈丸發射出去。第二次扣動扳機,槍腹轉動,並推動擊發錘往後推動,等到扳機扣到底,槍腹停止轉動,子銃的位置剛好對準槍管,後面的彈簧帶動擊發錘往前運動,燧石發出火星。

    六個子銃全部打完之後,只要扳動一下槍腹前面的一個開關,就能讓槍腹彈出去,可以取出裡面的子銃,換上六個新的子銃。

    這個設計,簡直就是後世左輪手槍的設計!雖然原始些,而且沒有膛線,製造又複雜,但是特種部隊和特工人員能夠這樣的武器,那在敵後無論是行刺還是執行特殊任務,都可以說是威力倍增!

    如此天才的設計,也就只有戴梓這樣的天才才能想得出來!王新宇心裡想著:能夠發明原始機關槍的人,肯定不會是簡單的人!

    至於掣電銃的設計,也被戴梓進行了改進。

    戴梓把掣電銃改進成有一個可以用槍栓拉開的頂板蓋,在槍栓拉開頂板蓋的同時,也拉動了彈簧機構,把燧發機往後拉動,然後往槍腹內塞入一枚子銃,再推動槍栓,把頂板蓋合上的同時,又把子銃往前面推進一點,同槍管吻合,保證儘可能的避免漏氣。然後瞄準目標,扣動扳機,就完成了一次發射。打完一個子銃,拉動槍栓,把頂板蓋打開,子銃也被帶著向後拉出,在彈簧的作用下,把子銃彈出,再壓入一個新的子銃,然後再推上槍栓,這樣就可以進入第二次發射狀態!

    「這才是真正的掣電銃!」王新宇大喜,「本來的掣電銃還是火繩點火的,你都改成燧發機了,而且通過增加了頂板蓋和推拉裝置,解決了掣電銃的漏氣問題!真是天才啊!」

    戴梓被王新宇說得很不好意思,低下了頭,紅著臉說:「先生,不過那迅雷手銃的漏氣問題恐怕沒那麼容易解決。」

    王新宇道:「那無所謂了,迅雷手銃本來要求射程就不遠,是一種近戰武器。只要不是漏氣嚴重到火藥氣體傷害了射手自己就沒事。」

    「那就請先生放心好了,不會漏氣到如此嚴重地步的!」戴梓回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18 16:24
第六十三章 煉丹師

    戴蒼走到兒子的書房門口,聽到裡面兒子和王新宇正聊得歡暢,他心理面卻有幾分難受:自己這個兒子,天資聰穎過人,五歲就會吟詩作賦,七歲就能作得一手好字畫。只可惜他遺傳了自己的特點,喜歡火器和機械。六歲的時候,就開始玩起木匠活來了,八歲的時候去作坊看人打造鳥銃和火炮可以一整天不回來。不過還好,兒子吟詩作畫都是一流的,在私塾成績也比別人都好,以後考個功名肯定不成問題。

    可是就在戴蒼準備讓兒子好好讀書,考取功名的時候,十多名蒙面大盜襲擊了自己家,一家人都被綁架上了船,然後就被稀里糊塗的送到這裡。

    不過還好了,鄭家軍並沒有為難自己父子,而且還給他們安排了很好的住宿。一家人在城內還有一座住宅,父母親、妻子和其他幾個兒子都住在廈門城內,而自己和兒子被另外安排在武器作坊的宿舍裡面居住。

    雖然說這裡是「海寇」的地盤,不過戴蒼畢竟是從明軍裡面出來的,聽說大明軍隊還要攻打東番島,戴蒼也願意為明軍做事。只是兒子怎麼辦?他希望兒子能考上一個功名,現在看來沒指望了。

    想到這裡,戴蒼走進兒子的書房,向王新宇跪下:「王大人,犬子年幼,希望大人能找先生給犬子教書,日後能讓犬子有機會考個功名!」

    王新宇愣了下,這時候他才想起來,這個年代的理工科之類的人才沒有什麼出路,要不然就是要考一個科舉功名去當官,要不然就一輩子當一名別人看不起的工匠!因為沒有理工科的科舉啊!這戴蒼,是望子成龍心切,當然希望兒子會有功名。看來,自己以後得搞理工科的科舉了!理工科的人才,不需要學習什麼四書五經,不需要學習什麼八股文,只要學習西方的科技。想到這裡,王新宇說道:「請戴先生放心,本官會向延平王稟報,開設理工科舉!以戴公子的才能,考取理工科舉肯定沒問題!除此之外,本官還想給他請幾名泰西老師來,讓公子學習西方的數理化。」

    「能開泰西書籍的科舉?」戴蒼愣住了,「那豈不是有違祖制?」

    王新宇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戴先生您可知道,為何泰西科技一直在發展,他們造出了鐘錶,造出了比我們更好的船,造出比我們更好的槍炮,還有比我們更堅固的盔甲,更鋒利的武器,可是我們的技術,不進反退?」

    戴蒼搖了搖頭:「這些卑職真的不知道,不過,應該是和他們重視那些工匠技術方面的有關吧?」

    「沒錯!」王新宇點了點頭,「他們不叫工匠技術,叫理工科。泰西人有學理工科的大學,我們這裡學習工匠的,在他們那裡可以考上大學,一旦上了大學,就相當於有了我們舉人的地位!」

    「工匠還能上舉人?若是讓那些江南士子們知道,恐怕會大罵斯文掃地。」戴蒼苦笑了一聲。不過戴蒼本身就喜歡機械和火器,他倒不會去反對開放理工科的科舉。

    「我們遲早也要像他們那樣建立大學,培養我們的各種人才!我們不僅要讓學四書五經的人有出路,還要讓其他方面的人才都有出路!這樣我們的科技才能發展,才能造出更多的好東西出來。」王新宇笑著道。

    只不過戴蒼還是希望,能讓他的兒子學習四書五經,不要荒廢了學業,他還是希望兒子能夠參加傳統的科舉,考取功名。

    王新宇無奈,只好答應,給戴梓請教書先生,不會讓他荒廢了四書五經之類的。

    從戴蒼父子居住的院子走出來後,王新宇又去了剛剛建好的煉丹院。

    煉丹院位於石鼓山,是一座新蓋的大院子,這是一座類似於道觀的建築物,大門口掛著寫有「石鼓道觀」的牌子,走進大門內,依次為龍虎殿、玉皇殿、三清殿,兩邊有靈宮、文昌殿等建築物。走過了三清殿之後,後面是一棟藏書閣。再後面,位於中軸線上的是煉丹院,兩邊是道士們的住所和食堂。

    王新宇走進煉丹房內,二十多名被陳近南從各地請來的煉丹師們早已在裡面等候多時。

    這些煉丹師本來是被很多人都當成騙子,可是被請到這裡來之後,王新宇不僅給他們蓋了一座道觀居住,還給他們很好的條件,還有獎勵制度,如果能夠研究出新的產品,還能得到銀子獎勵,甚至能當官!這些煉丹師自然十分高興。

    大院子內,有一些小道士在打掃衛生,還有一些小道士在澆水,砍柴。這些小道士大部分都是煉丹師帶來的,到了這裡,他們等於是道觀的僕人。

    王新宇自己的煉丹房在一座建築物的二樓。其實那棟建築物是依山而建。走上石頭台階,上了二樓,可以看到,這都是石頭牆壁和石頭地面的建築物,只有屋頂是木樑的,二樓有一間是王新宇自己的實驗室,裡面放著他從國外買回來的玻璃實驗設備。

    二十多名煉丹師跟著王新宇走進實驗室內,圍在王新宇的周圍。

    王新宇指著放在地板上的一排陶罐問:「這些罐子,都密封好了吧?」

    「回王將軍,這些罐子都封好了!」一名煉丹師回答道。

    王新宇點了點頭:「這裡面是要發酵製造一種油,名叫甘油。過幾天我還要去南洋,這段時間都不要動那些罐子。」

    「請將軍放心!」道士們紛紛行禮。

    接著王新宇開始操作,製造一種新的東西。

    王新宇先把經過提純的硫磺和土硝分別用天枰稱過,然後按照一定比例,把硫磺和土硝混合之後,放在一個玻璃容器中,再點上酒精燈,對混合物進行加熱。過了一會兒,混合物產生蒸汽,通過玻璃導管,進入一個用來反應的球狀玻璃容器中。同時在另外一邊,又點燃酒精燈,加熱水,水蒸氣上升,進入玻璃導管,產生了蒸餾水,再同剛剛加熱硫磺和土硝產生的蒸汽混合之後,變成一種液體。

    「大家小心!這種液體有很強的腐蝕性,千萬不能接觸到皮膚,也不能用鐵器和木器來裝這種液體!只能放在玻璃器皿內!」王新宇提醒大家。

    道士們對王新宇能夠弄來那麼多的透明琉璃本來就感到驚詫,又見到一個透明琉璃的器皿打開之後,裡面有那種粘稠帶有刺鼻味的液體,更是驚嘆。

    王新宇又對道士們說:「其實還有一種方式也可以造出硫酸的,就是加熱膽礬,不過那個東西成本太高了,不容易得到。」

    接著,王新宇又把硝石放在密封的容器中,用軟木塞封死,接上玻璃導管,用酒精燈對容器進行加熱,干餾硝石。之後獲得的蒸汽再同另外一個導管送來的蒸餾水混合,這樣就獲得了硝酸。

    制得硫酸和硝酸之後,再把這兩種酸液混合在一起,把一個棉花放在裡面浸泡,然後撈起來晾乾,再小心翼翼的碾磨成粉末,再用木漿來凝固成顆粒,再晾乾,這樣就獲得了比黑huo藥威力更大的無煙火藥!

    不過用實驗室的方法製造無煙火藥,產量太低,低得根本無法大批量供給,而且價格十分昂貴,根本就不可能大批量的裝備軍隊使用。

    王新宇只能考慮,給自己的特種部隊使用的武器裝備上無煙火藥。反正特種部隊人數不多,用實驗室法製造出來的還能滿足要求。

    只不過硫酸太寶貴了,又要製造無煙火藥,又要製造用來攻破荷蘭人和西班牙人城堡的一種新式炸藥,讓三十多名道士一起趕工,估計勉強可以在鄭成功攻打東番島的時候,造出一批用來炸開荷蘭人城堡的炸藥。

    其中有一罐的甘油,是王新宇離開廈門去南洋之前就開始發酵的,那罐甘油已經釀好了。王新宇打開封口,取出少量甘油。

    甘油是用蔗糖經過發酵製造出來的,那時候的蔗糖本來就貴,所以甘油的成本相當高,根本無法大批量生產。

    王新宇把一點甘油和濃硝酸混合之後,用濃硫酸進行催化,在密封的環境中進行酯化反應,獲得的液體通過分餾,把硫酸析出,剩下的液體再加入木漿液體中混合,然後再拿去晾乾之後,就能獲得一種新的炸藥。

    不過晾乾需要好幾天的時間,王新宇對道士們說:「剛才析出硫酸之後,留下來的那種液體十分危險,哪怕劇烈的碰撞,都會引起爆炸!這種東西一定要非常小心!現在我把它混入木漿之後,就安全了。」

    接著,王新宇又開始製造雷gong。他把水銀和硝酸放在燒杯中混合,進行反應,便製造出了硝酸gong。但是還不能馬上使用,還需要用酒精來進行反應,才能製造出lei汞。

    酒精是用白酒來進行多次蒸餾獲得的,由於天色已晚,只來得及進行兩次蒸餾。

    完成了這一切後,王新宇先對實驗室進行仔細檢查,確定所有的器皿都已經洗乾淨了,火都已經熄滅,然後帶著道士們走出自己的實驗室,鎖上門鎖,等第二天再來。

    連續三天,王新宇每天都帶著煉丹師們泡在實驗室內,除了蒸餾白酒之外,他就在實驗室內教煉丹師如何製造硫酸和硝酸,但是具體製造炸藥和lei汞的配方,他卻保密。因為在目前的條件下,根本無法大批量生產出炸藥來,少一個人知道這種危險的東西總比多一個人知道好。只有進入工業化之後,才有可能大量生產炸藥。

    三日後,已經乾燥的xiao化甘油和木漿的混合物已經完成了乾燥,而純酒精也做好了,隨後王新宇把酒精和硝酸gong混合反應,製出了lei汞。

    雷gong被倒在一個硬紙皮上面,裡面到上一點引藥,再接上一根捻子,然後包起來,就做成了第一根lei管。

    為了保密起見,新式炸藥的試驗地點在廈門島外面的一座小島上,那座小島叫火燒嶼。

    開始試驗的那天,延平王、鄭省英、鄭泰、陳近南、陳蟒、洪熙官、劉國軒、蔡政等人都乘坐船,到了火燒嶼上,等待觀看試驗。

    看著王新宇把炸藥放在一個布包中,鄭省英很懷疑的問:「賢侄,這火藥沒有密封,就這樣放在布包內,能爆炸嗎?」

    「請伯父放心好了,肯定可以的!」王新宇回答道。

    鄭成功看到王新宇放的火藥的量極少,只有三兩左右的模樣,覺得很疑惑:「這麼一點火藥有多大的威力?」

    「回王爺,一會兒就知道了!」王新宇回道。

    雖然只有三兩炸藥,但是達納炸藥的爆速是七千七百米每秒,威力在黑huo藥的百倍以上!三兩達納炸藥,至少相當於三十斤的黑huo藥,這威力能不大嗎?

    「大家離得遠點!」王新宇大聲喊叫。

    鄭成功微微皺起了眉頭,心裡暗想:這人怎麼那麼怕?才三兩火藥,要離得那麼遠嗎?真有那麼厲害?

    「大家都趴下!」王新宇讓大家都趴下。

    隨後王新宇用火繩點燃導火索,又迅速跑回到海邊一塊礁石後面,和大家一起趴下。

    導火索迅速縮短,很快就點燃到炸藥包內。

    哧哧燃燒的火苗縮短到雷guan內,先點燃了引藥,隨後引發了lei汞的爆炸。只聽到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炸藥包上方騰起一道火光,地面的泥土都被揚起到空中,隨即就下雨一樣嘩啦啦的落了下來。

    「天啊!」洪熙官趕到爆炸地點,只見地面炸開一個直徑兩尺,深半尺的坑,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所有人都被這種炸藥爆炸的威力驚呆住了,等到反應過來,大家紛紛叫好。

    鄭成功問道:「新宇能否用這種新式火藥製造開花彈?若是能造成,攻打紅毛鬼的城堡就容易得多了!」

    王新宇卻回答說:「回王爺,這種火藥沒辦法放在開花炮彈裡面,點火太複雜了!不過我們可以製造大型投石機,把這種火藥砸到紅毛鬼的城堡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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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再次遠航

    鄭成功知道開花炮彈爆炸率極低,用寶貴的新式火藥製造開花彈,打出去之後只有十之三四可以爆炸,那也太浪費了。因此對王新宇建議的使用巨型投石機發射藥包的辦法表示贊同。不過他想了下,又覺得不妥:「新宇,可是巨型投石機的射程又能有多少?紅毛鬼在城堡上的炮台,可以打七八里!投石機能投擲那麼遠嗎?」

    這個問題,讓大家都愣住了。

    鄭省英也摸著鬍子道:「賢侄啊!投石機那麼大的目標,還沒靠上去,恐怕就被紅毛鬼的大炮打得粉碎了吧?」

    一時間,大家議論紛紛。

    又有人回到了試一下,用開花炮彈對付荷蘭城堡,但很快就被延平王否決了,因為開花炮彈不僅爆炸率太低,而且開花炮彈射程也近,對付城頭有重炮的荷蘭城堡,也是沒辦法靠近就被荷蘭人炸燬了。

    王新宇心裡暗道:沒想到,好容易搞出了達納炸藥,卻派不上用場。難道這種利器真的只能回到穴攻,從地下挖掘地道的本辦法來爆破城堡嗎?那樣費勁功夫研製這種炸藥又有什麼意義呢?就在這時候,王新宇突然他想到一種武器:沒良心炮!

    沒良心炮,就是把油桶改成的拋射炸藥包的一種拋射器。王新宇可以考慮製造拋射器來發射炸藥包。當然這個年代沒有油桶,要自己打造鐵桶。

    但是這個東西可靠嗎?要是炸膛了,可是炸死一大片自己人啊!而且精度也不高,在後世是因為炸藥包多,可以密集使用,浪費很多炸藥包都無所謂,總比拿人命去填好。可是這個時代,硫酸和炸藥都是很寶貴的,經不起那樣浪費。難道,想來想去,最終還是只能回到坑道爆破法的老路子上面?

    還沒等王新宇想出要用什麼辦法使用這種武器去炸開荷蘭人的城堡,鄭泰卻先開口提出了一條建議:「打紅毛鬼是明年的事情,賢侄你先造他一百斤的火藥,我們搞投石機,先把韃子的漳州城給轟開再說!」

    王新宇卻面有難色:「各位,這種新式火藥一個月只能造十斤左右就很多了,現在開始造的話,到時候只夠用來對付紅毛鬼的,哪裡還有多餘的去對付韃子?」

    鄭省英又道:「賢侄有這種東西,往國姓瓶裡面一裝,點燃了丟出去,那威力可比現在的國姓瓶大得多了!」

    鄭成功略微思索片刻,便給王新宇下令道:「新宇這種新式火藥,先多造些出來再說!不管是往國姓瓶裡面裝,還是想什麼辦法炸紅毛鬼的城堡,都以後再說。實在不行,用穴攻的辦法炸開紅毛鬼的城堡!有這種利器,地道就不用挖太大了,只要挖到紅毛鬼的城堡下面就能炸開了!工程量可以節省很多。」

    「末將遵命!」王新宇行禮道。

    接下來的幾日內,王新宇每天都去煉丹院的實驗室內配製達納炸藥。

    在此期間,鄭芸來找過王新宇,但是王新宇忙得沒時間陪她一起出來走走,只能是帶上她和柳兒,再帶上自己的那位親兵李銳,四個人匆匆吃了午飯,他又趕回實驗室,繼續埋頭苦幹,緊張的配製達納炸藥。就這樣加班加點,等到船隊回來廈門之前,王新宇也才配製出了五斤這種新式炸藥。

    造出來的達納炸藥,被保存在密封的陶罐內,不得任何人靠近。

    見自己的未婚夫實在太忙,鄭芸也就沒有再來打擾。

    不過李銳卻經常有事沒事的跑去鄭府,把柳兒約出來。有時候鄭芸閒得無聊,想要找柳兒陪自己一起去外面走走,都叫不到人。

    「這死丫頭!又和那個大頭兵跑哪裡去了!哼!等她回來,好好罰她,讓她去打水,劈柴!」鄭芸自言自語道。

    可是柳兒回來之後,鄭芸又忘記懲罰她,兩個人又打鬧到一塊去了。

    這幾天,王新宇給戴梓找的先生也找來了,每天上午給戴梓上課。下午,戴梓就泡在武器作坊中,和陳水傑、克萊爾一起研究新式武器。

    克萊爾其實會一點粵語,武器作坊內有不少工匠會粵語的,這樣交流起來方便了一些。不過克萊爾還是覺得很不習慣,經過努力,他總算是勉強會一點江淮話,能同戴梓進行最簡單的交流,但是大部分時候,還是只能依靠打手勢,畫畫來交談。

    有了游標卡尺之後,一件武器就能分開生產。陳水傑和他的工匠們專門負責打造槍管和轉輪,另外幾名鐵匠人專門負責生產彈簧,幾名木匠專門製造槍柄;克萊爾則帶著幾名徒弟,專門負責生產槍支裡面的精密小配件,譬如說轉動裝置,小型機械等;而戴蒼和戴梓父子,專門負責檢查零配件以及最後的總裝。

    因為第一支槍是試驗用品,未採取模具的辦法來製作。如果這支槍能夠試驗成功,那麼將會打造鐵製模具,將來槍管和轉輪都會使用模具來製造。而槍內其他的一些小配件,仍然使用人工打造。

    在大夥們的努力下,在王新宇再次出發之前,第一支轉輪手槍被造了出來。

    這支槍雖然是分開製造的,但是在戴蒼父子的嚴格要求下,而且用游標卡尺對每個零件進行精密的測量,這支槍的密閉性還算是不錯。

    「大功告成!」戴蒼拿起了總裝完成的轉輪手槍,在手裡把玩了一會兒,然後轉過來,握住手槍連連扣動扳機。

    「吧嗒吧嗒」隨著扳機的扣動,轉輪手槍的轉動式槍腹部連續轉動,槍機彈簧推動燧發機連續碰撞,燧石噴出一陣陣火星。

    戴蒼看著這支凝聚了上百人心血,用了八天時間才打造出來的精密武器,十分興奮的自言自語道:「靈活性還是不錯的,點火率也很高!幾乎沒有啞火,只要在轉軸上面再加點油,轉動起來就更靈活了。」

    隨後是試射轉輪手槍。

    十二個子銃都已經造出來了,因為有游標卡尺,每個子銃的大小統一,和槍管的口徑完全吻合。有人往子銃裡面裝填入引藥,再裝入火藥,最後把鉛彈用通條送入子銃內,這樣一個子銃就完成了裝填。

    一名試槍的工匠扳動一下槍腹前面的旋鈕,再扳開槍腹部,可以轉動的槍腹就彈出。從前面看過去,可以看到轉輪裡面有六個管子。

    工匠把六個子銃分別塞進管子內,然後再推動轉輪,把槍腹合上,打開保險,這樣轉輪手槍就進入待發狀態。

    隨後工匠雙手端著槍,瞄準三十步外的靶子,扣動扳機,只聽到「轟」一聲巨響,槍口噴出一股白煙,子彈射出,在靶子上留下一個大洞。

    再把槍轉過來看了一眼,發現這支槍的密閉性很不錯,槍腹和槍管之間似乎沒有什麼漏氣的現象,只有一小絲的白煙從結合處冒出。

    工匠又繼續試射,他連連扣動扳機,一口氣把剩下的五顆彈丸全部打出去。

    「好東西!這種迅雷手銃,確實是好東西!」前來觀看試射的洪熙官讚口不絕。

    接下來,洪熙官拿過轉輪手槍,按照工匠教他的辦法,打開槍腹,把打完子彈的子銃從轉輪裡面取出來,再裝填進六個新的子銃,就完成了裝填。

    洪熙官對準三十步外的靶子,連連扣動扳機,槍聲隆隆,六顆子彈爭先恐後射出,把三十步外的靶子打成馬蜂窩一樣。

    工匠們又裝填好了子銃,讓洪熙官退後十步再試射。

    到了四十步的時候,沒有膛線,槍管又短,又有點漏氣的轉輪手槍就沒什麼威力了,六顆彈丸射出去,全部脫靶,沒有一顆子彈擊中目標。

    「這短銃,精度還不如鳥銃啊!射程也太近了!」胡德帝說道。

    洪熙官卻說:「但是這種短銃裝填快,發射的速度也快,特別適合我們這樣的人使用。反正我們這樣的人又不需要遠距離射擊,主要是近戰。不過你就算了,你是水裡的,這東西到了水裡就沒用了。」

    胡德帝摸著自己手中的彈簧弩,得意洋洋的說:「我這東西的射速也不慢,而且精度比你這個要高,射程也遠。」

    「你的那弩箭太貴了!我這一發彈丸加上火藥,只有你一支弩箭成本的十分之一都不到!還有,你那東西容易被人躲過去,我這手銃彈丸,就沒那麼容易躲過了!」洪熙官笑著反駁胡德帝。

    千里之外的婆羅洲,在潘瑩的監督下,玻璃廠已經開工建設了。

    因為水壩還沒有完工,玻璃廠的爐子送風,用的是人力的風箱來送風。不過無所謂,人力拉動的風箱,可以把爐溫提升到能夠造出玻璃的溫度。

    地基已經挖好,耐火磚也已經燒製出來,潘瑩親自指揮工匠們,正在搭建爐子。大概只要十天左右,就能搭好爐子,然後就能開始試著燒製玻璃。

    呂宋島上的延平城和延平港,也在熱火朝天的建設之中。為了避免遭到雨季的洪水襲擊,被留在延平城的羅祥他們帶著民壯們和奴隸們,正在修建河堤。

    班詩蘭土王和星期天坐在工地邊上的一座涼棚內,得意洋洋的看著那些奴隸幹活。

    這幾天來,班詩蘭土王連續對附近的好幾支小部落發起了進攻,抓了大批俘虜。抓來的俘虜都被送到延平城去,給羅祥當了奴隸。而一些小部落所在的金礦,也被班詩蘭土王佔領,那些金礦都變成了土王的私人財產。

    當然,和那些小部落交戰也不是一帆風順,有的小部落憑藉著地形的優勢,負隅頑抗,居高臨下用石頭砸,打得班詩蘭勇士們寸步難行,一次次進攻都被打退下來。

    犧牲了幾十名勇士之後,班詩蘭土王覺得不能再這樣硬拚了,對方佔據了有利地形,再多人都衝不上去,只能白白犧牲班詩蘭部落忠勇的勇士。於是土王厚著臉皮去找羅祥,要求羅祥出兵幫助自己。

    對朋友的要求,羅祥還是要幫忙的,不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幫忙當然是要有代價的。羅祥開出了一發炮彈十兩黃金,一發子彈一斤黃銅的價格。

    雖然價格貴了點,不過土王的黃金和黃銅不少,於是答應了羅祥的價格。

    羅祥帶著軍隊,用車拉著炮,和土王的軍隊一起踏上了征途。

    到了那個負隅頑抗的小部落所在的山腳下,明軍和英國人架起炮來,對準了山頭的生番山寨就是一陣亂轟。

    每一聲炮聲,山寨裡面都是血肉橫飛,慘叫聲連連,但是土王的心也跟著抽動一下。因為在他的眼裡,這些大炮射出來的不是炮彈,都是黃燦燦的黃金啊!

    羅祥根本不吝嗇炮彈,一口氣向山寨發射了五百多發炮彈,才讓士卒們衝鋒。

    攻上山寨之後,燧發槍和火繩槍又打了一千多發彈丸,至於打死的生番,卻少得可憐,因為羅祥來這裡不是為了殺人的,是為了儘可能的多抓奴隸。

    攻克了山寨,押走俘虜,羅祥還把山寨內仔細的搜了三遍,所有的黃金、黃銅都毫不客氣的收刮一空。

    末了,班詩蘭土王為了表示對盟友的感激,還十分肉疼的支付了五千兩黃金和一千斤黃銅,當作明軍這次的出徵費用。可是羅祥卻還叫虧本:「我們一發炮彈要三百兩銀子啊!十兩黃金只相當於一百兩銀子,我們是虧本了!但是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們願意自己吃虧一點,也要幫助你們!」

    其實一發實心炮彈不過一到二兩銀子的價格,霰彈也不過才三到四兩銀子一發,黑心的羅祥直接就把價格提高了一百倍以上,無恥的狠宰了盟友一筆黃金。

    十月八日,廈門島上,從舟山運貨的船隊又回來了。

    次日一大早,王新宇告別了母親和妹妹,告別了弟兄們,又一次揚帆遠航。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18 16:25
第六十五章 北部灣

    永曆十四年十月九日,高崎水師大營,旌旗獵獵,鑼鼓齊鳴。

    碼頭上停著一艘八百料大福船,七艘四百料大福船,十二艘二百料蜈蚣快船,六艘三百料廣船,還有六艘從南洋公司「借來」的五百噸級西班牙大帆船。

    這次是大規模遠航,王新宇將帶著兩千多名水師官兵,兩千多名水師陸戰營官兵和四千多名民壯出發,前往呂宋島的延平城。到了那裡,把民壯安頓下來之後,水師陸戰營的官兵在延平城等待出擊的時機。

    王新宇和鄭芸站在碼頭上,兩人戀戀不捨的告別。

    「公子,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要過年了!中秋你沒在,過年一定要回來!」鄭芸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王新宇,心中充滿了依戀和不捨。

    王新宇伸出手指,對天發誓:「晴天在上,我王羽發誓,請鄭小姐放一萬個心,過年本公子肯定回來迎娶小姐!」

    王新宇的聲音很大,碼頭上的人們都聽到了,紛紛扭過頭來看著王新宇他們。

    鄭芸臉紅得像塊紅布,輕聲責怪道:「公子小聲點,都聽到了!」

    上午八時,開船的鐘聲響起。

    「時候不早了,快上船吧!公子早去早回!」鄭芸輕聲提醒道。

    王新宇向鄭芸一抱拳,拱手行揖禮,鄭芸回了個萬福。隨後王新宇登上船,各船收起纜繩,揚帆拔錨。片刻之後,船隊離開碼頭,駛向大海深處。

    次日一早,船隊抵達了南澳島,在這裡又接了兩千多名百姓上船。

    王新宇沒有在南澳島停留,接了準備移民海外的百姓之後,船隊立即拔錨啟航,一路向呂宋島的方向駛去。

    已經是深秋季節,風向轉為西北風。風向和船隊的航行方向完全是順風,在這種有利條件下,當年帆船的最大速度有十六節!不過王新宇的船隊沒那麼快的速度,因為各種船型速度不一,要保持編隊航行,只能用十二節的航速。

    船隊以十二節的高速航行,從南澳島到定國灣,其實只有五百多海里,順風的情況下,船隊又不需要走「之」字型的線路,完全是一條直線,又完全借助海風,只需要兩天兩夜的時間就能抵達定國灣。

    當年中國式的硬帆船是可以走逆風的,而西式軟帆船不能走逆風,在碰到逆風時,西式軟帆船隻能走「之」字型的航路,用側風航行。

    船隊於十月十二日早晨抵達延平城。

    「尊敬的老闆!很高興又見到您了!」已經換上全新海軍制服的艾伯特帶著海軍官兵們迎了上來。

    船隊停靠在碼頭上,身穿西式海軍服的南洋公司海軍將士們,站得筆直,昂首挺胸,齊刷刷的站成一個方隊,雪白的海軍制服映襯朝陽的金輝,令人賞心悅目。水兵帽子上兩根海軍絲帶隨著晨風吹來,像燕子的尾巴一樣翻鬥著。肩膀上的披肩在風力作用下飄起,猶如海上的波紋翻滾。

    王新宇很滿意的檢閱自己的南洋公司海軍,就連那些沒有編入南洋公司的明軍水師官兵們都對南洋公司海軍的制服感到羨慕加嫉妒。

    「艾伯特先生,你跟我來吧!」王新宇招呼艾伯特去他自己的府邸。

    進了延平城內的王新宇府邸之後,兩人分主賓坐下。

    王新宇先問艾伯特:「艾伯特先生,我招來的那些水師新兵,你訓練得怎麼樣?」

    艾伯特回道:「回老闆,他們都很聰明!都是優秀的士兵!我不得不承認,你們東方人確實很聰明!我們在回航的時候訓練了幾天,這幾天又在海上訓練幾天,這些新兵們的成長速度令人驚嘆!」

    「這樣,我再撥給你一批老炮手,加上你自己帶來的老水手,你們馬上出發,去廣西沿海到廣東沿海進行實戰練兵!」王新宇笑著對艾伯特說。

    「什麼?」艾伯特大吃一驚,「實戰練兵?老闆要對誰動手了?」

    王新宇「陰險」的笑著:「對清國水師動手!我要執行海岸線大掃除計畫!」

    所謂的「海岸線大掃除」行動,就是率領英式艦隊,從廣西海岸線開始,到海南島,到廣東海岸線,再去浙江沿海,江蘇沿海,一直到山東沿海,把全部的清軍水師送到海底,幫助清廷好好的執行他們的禁海令,讓清廷真正做到片帆不得入海。船都擊沉了,那還不是真正的最徹底的片帆不得入海。

    最初清廷的禁海令,是距離海邊十五里的界線,僅限於禁止包括商船和漁船在內的民用船隻下海,但清軍自己還保留有水師。直到兩年後的康熙元年,真正實行遷海令的時候,清廷才會自毀水師,真正做到片帆不得入海。

    因為到了康熙元年的時候,施琅、黃梧等人害怕朝廷下令讓自己去打台灣,於是乾脆執行徹底的遷海令,自毀水師。水師沒了,怎麼可能讓自己去打台灣?到時候所有的清軍水師全部上岸,遷移到距離海邊三十到五十里之外,又能節省水師造船費用,又能節省在海岸線修建炮台和修建城池的費用。

    但現在清軍水師還存在,這給王新宇執行移民海外計畫造成麻煩,所以王新宇必須拔除掉那些釘子,為保證陸師登陸攻打縣城,把百姓移民海外製造有利條件。

    看著王新宇的手指在地圖上移動,艾伯特十分擔心:「清國是一個大國,有那麼長的海岸線,他們人口那麼多,我們去招惹他們,會不會遭到他們的報復?」

    王新宇哈哈大笑:「清國看似龐大,但是海防就是零!只要你的艦隊不登陸,他們只能乾瞪眼!你們先從廣西開始掃!掃完之後,去廣東,把雷州半島的清軍水師給我滅了!然後在澳門外海等我,我會去那邊找你們。等我們會合之後,我們一起殺進珠江口,把韃子的廣州水師全部滅了!然後我們再從廣東沿海掃過去!」

    「只要老闆命令,我肯定執行!」艾伯特保證道。

    王新宇又說:「不過我們在掃過浙江之後,估計我們要過年了,我要回廈門結婚。至於北方的韃子水師,就交給艾伯特先生你自己去收拾好了!」

    「結婚是人生大事!我當然不能耽擱了老闆結婚!放心好了,只要老闆交代的,我們一定會去完成!」雖然艾伯特嘴巴上那麼保證,不過他對「海岸線大掃除」計畫有幾分把握,心裡還不是很有底。

    王新宇又交代一件事,他指著地圖,在上面比劃著:「艾伯特先生,你讓你自己的一名親信帶著我這裡的兩艘西班牙大帆船,掛著西班牙國旗,這樣在穿過馬六甲海峽的時候,荷蘭人是不會攔住你們的。去金奈把貨物賣了之後,我還要買一批軍艦回來。等他帶著軍艦回來的時候,從印度洋往南走,到了這裡,從峇里島這裡進入南海,再從婆羅洲島東面海域走,這樣就能回到呂宋島。」

    艾伯特問道:「為什麼不走巽他海峽,要繞那麼一大圈的路?」

    「艾伯特先生,您忘記了?我們不是才幹掉荷蘭人的運輸商船隊?荷蘭人肯定已經想到,你們是從巽他海峽繞進來的!如果他們看到英國式的船隻過來,肯定會攔截!而我們這次改走峇里島,他們肯定想不到英國船又來了!」

    「哈哈!老闆真是高明!」艾伯特伸出大拇指。

    艾伯特離開王新宇的府邸之後,立即回到海軍司令部,發起緊急集合。

    安排好一名親信去金奈,艾伯特就開始往自己的艦隊運送補給品。大批的炮彈、火藥、食物和淡水被送上船。

    艾伯特做好了要在海面上長途航行四個月的計畫,各種補給品準備得很足。因為是在沿海地區作戰,淡水可以隨時獲得補充,就算不敢上岸去補充淡水,船隊也能從沿海的各個島嶼獲得淡水。

    從婆羅洲、馬尼拉附近等地買回來的雞鴨、牛羊和活豬被運上船去,還有臘肉、臘腸、啤酒和糧食等食物。

    根據王新宇的要求,南洋公司的艦隊分為戰艦和補給艦兩種。補給艦也裝備有火炮,但補給艦的主要任務不是作戰,而是給艦隊運輸各種補給品。因此大部分的雞鴨、還有牛羊和活豬都運上補給艦,這樣就能保持戰艦內的空氣清新,環境整潔乾淨。後來的各國海軍,也學習了王新宇創造的補給艦方法,用補給艦運輸貨物,提高了海軍的效率,給戰艦減輕了負擔,而且保證了戰艦上的生活質量。

    當天下午,艾伯特就帶著船隊出發。

    龐大的英國式船隊拔錨啟航,離開延平港。

    出發的戰艦有:兩艘四級巡航艦,三艘五級巡航艦,十三艘六級私掠船,還有四艘繳獲的荷蘭商船,當成補給艦,殺氣騰騰的直奔廣西北部灣。

    從定國灣到海南島,有七百多海里的路程。這時候刮的是西北風,風向不是很順,船隊只能是側風航行,航速大概為八節左右,經過四天四夜的長途航行,艦隊於十月十六日中午抵達海南島附近。

    「我們直接從瓊州海峽穿過去!」艾伯特下了命令。

    「司令,我們走瓊州海峽,是不是太冒險了?」艦隊的副指揮官張玉坤問道。

    張玉坤本來也是王新宇的親兵,因為水性好,熟悉海上作戰,因此被挑出來當了艾伯特的副手,其實就是未來海軍高級將領的種子。

    艾伯特回答道:「這是我們老闆要求的,老闆覺得很安全,我們執行命令就是了!」

    龐大的艦隊浩浩蕩蕩穿過瓊州海峽,沿途中沒有遇見一艘清軍水師的船隻。到了天黑下來的時候,艦隊已經進入北部灣海域。

    艦隊放慢了速度,在北部灣海域緩緩航行。

    天亮之後,艦隊抵達欽州灣外圍海域。

    海面上,一艘清軍廣西水師的小艇正在巡弋。突然有人驚叫一聲:「船隊!西夷人的船隊!好多大船!」

    清軍水師把總往東南方向海面望去,只見一支揚著白帆的龐大船隊正向自己駛來。那支船隊明顯是西洋人的船隊,但沒有打出任何國旗,只掛著黑色的骷髏海盜旗!

    哪怕只是一百五十噸級的小型私掠船,在當年的中國海岸線上,都已經是不得了的大艦了!要知道鄭成功的主力炮艦,是四百料大福船,也就是二百二十噸級的福船,已經算是很大的船了。一般的船,也就是幾十噸級到一百噸級。而兩百多噸級的私掠船,在清軍水師眼裡,更是龐然大物!

    「這到底是哪一國的船隊?」清軍把總心中疑惑。

    船隊向清軍水師的小艇快速衝來,還沒等到這些可憐的清兵反應過來,一艘巨大的戰艦已經一頭撞上了清軍小艇。

    只聽到一陣令人牙酸的木材碎裂聲,清軍小艇被撞成兩截,船上的清兵紛紛落水。

    「救命啊!」落水的清兵在海中掙紮著,高喊救命。

    一艘私掠船駛來,俘虜了落水的清兵。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18 16:26
第六十六章 欽州港

    被俘的清軍把總看著手持火槍,人高馬大的英軍水兵,嚇得瑟瑟發抖,連連求饒:「各位大爺行行好吧,放了小人吧!」

    私掠船的艦長打量了這傢伙一樣,對士兵下令道:「這是一個韃靼人的軍官,把他押上大船去!」

    一名水兵向旗艦德雷克號發出旗語信號,並向旗艦靠攏。

    清軍把總看到西夷人的船上居然還有幾名和自己一樣黃皮膚、黑頭髮的人,不過那些人也是穿著西夷人的衣服,而且帶著帽子,這名清軍把總看不出那些黃種人到底是朝鮮人,還是日本人,還是安南人。

    私掠船和旗艦靠在一起,清軍把總被人押上期間德雷克號。

    「跪下!」清軍把總被帶到張玉坤面前的時候,兩名海軍士兵一聲大吼。

    聽到熟悉的粵語,又看到明晃晃的鋼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清軍把總嚇得兩腿一軟,就跪了下去。這名清軍把總是依靠花錢買的職位,依靠抓違反海禁出海的漁民,抓走私的商人,平日裡還是可以賺點油水的,又怎麼可能真心給清廷賣命。這傢伙平時欺負老百姓很有一套,碰到真正的海軍早就嚇得尿褲子了。

    張玉坤冷冷的看著清軍把總:「只要你老老實實的交代,我們不會殺你的!」

    「英雄饒命!英雄饒命啊!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吃奶的小兒,英雄就當放過一條狗一樣放過小人吧!」清軍把總跪在甲板上連連磕頭,把額頭都磕出血來了。

    「那你老實告訴我,廣西水師駐紮在什麼地方,一共有多少戰艦,有些什麼型號的戰艦。只要你老實回答本官的問題,就饒你不死!若是膽敢欺騙本官一個字,本官一定把你剁碎了丟到海裡去餵魚!」張玉坤冷哼著道。

    「大人饒命,小人不敢說啊,小人的一家大小都在他們手裡,要是說了,小人的一家大小就沒命了。」清軍把總連連告饒。

    一名士兵擱在清軍把總脖子上的鋼刀略用了一點力氣,那清軍把總脖子一痛,感覺一股鮮血流了出來。

    張玉坤和兩名士兵聞到一股臭味,低頭一看,只見這清軍把總褲襠下面都濕了。

    「老實交代吧!」張玉坤道。

    士兵手上略微用力,鋼刀嵌入清軍把總的脖子內,勒得他感覺很不舒服。這清軍把總嚇得連忙答應:「我說!我把我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張玉坤把一張廣西海圖丟在清軍把總面前:「把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水師位置,有沒有炮台防守,有多少船,有些什麼船!只要敢說錯一個字,就把你剁了去餵魚!」

    清軍把總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樣,把他知道的全部招供出來。

    張玉坤找到艾伯特,把標註出的地圖遞上去:「剛剛那傢伙都招供了,這韃子的廣西水師有一百多艘船,不過都是小船,根本就是不堪一擊。比較頭疼的是,我們要進入欽州灣才能摧毀他們的水師。韃子在雞籠山、尖峰嶺和老虎棚三處設有炮台,這欽州灣入口,最窄處不到兩公里,雞籠山和老虎棚的炮台可以封鎖我們。」

    艾伯特皺起眉頭,略微想了下,做了個決定:「只要我們動作快點,立即衝到海灣口,韃靼人的炮台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我們先發制人,炮轟他們的炮台,肯定可以一舉成功!摧毀炮台之後,我們再衝進港內打他們的水師!」

    張玉坤點了點頭道:「司令,我也是這樣覺得的,韃子這裡的水師和炮台,都只是擺設!我們鄭家軍都沒到過這裡,這裡的韃子也是多年沒打仗了!只要我們動作夠快,靠近炮台的時候,他們可能還沒反應過來。」

    艦隊升起滿帆,乘風破浪,全速駛向欽州灣。

    果然不出艾伯特他們的所料,艦隊抵達欽州灣口的時候,岸上的清軍正在聚眾賭博,或是在外面喝酒,或是在逛窯子。自從李定國離開廣西之後,這裡的水師就再也沒有打過仗,可謂是戒備鬆弛。

    孔有德帶著全家自盡之後,孔有德的部將缐國安擔任廣西提督,掌握廣西大權。但因為李定國已經被趕去雲南,這裡的清軍整天無所事事,水師就更加鬆弛。

    本來廣西的水師就是一個擺設,平時用來執行禁海令,欺負老百姓,緝拿走私等,真正要打仗,那絕對是不堪一擊。

    被俘的那名清軍把總被押到一艘私掠船上,兩名士兵拿著刀,架在他脖子上,讓他給船隊帶路。因為南洋公司海軍不熟悉欽州灣內的水文情況,不熟悉水深,若是貿然進入,很容易觸礁或者擱淺。

    「放老實點!如果敢耍什麼花招,老子一刀砍了你,把你丟下海餵魚!」一名士兵把刀架在清軍把總脖子上,讓他帶路。

    艦隊抵近雞籠山炮台,只有幾名值守的士兵在炮台上。

    「他娘的,他們整天在城裡面吃喝玩樂,就我們幾個新兵倒霉!每天被困在這裡!」一名清軍士兵憤憤不平的罵道。

    一名看起來像是剛剛參軍的新兵道:「幾位大哥,我們發了軍餉,也去逛窯子。」

    「啪」一名年齡比較大的清兵一記爆栗子敲在新兵頭上:「就那幾個軍餉,上面還要扣,哪裡夠你逛窯子的?老子是幾個月沒看到軍餉了!他們倒好,還能去外面撈點油水,就我們幾個天天看炮台!」

    清軍綠營兵,有門路的巴結上官,去油水足的部門賺外快;沒什麼門路的,就依靠橫行鄉里為非作歹,敲砸勒索賺點錢。而那些屁都不是的新兵,只能老老實實窩在軍營內看家,每天吃著比豬食還差的飯菜果腹。

    正在說話的時候,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船隊!大船!很大的船!」

    另外幾名清兵向海上望去,只見一支龐大的艦隊正在向炮台駛來。

    「好大的船!就和山一樣大!」一名清兵驚得張大嘴巴。

    話聲未落,就看到五瞍山一樣的巨艦上跳出火光,緊接著白煙從巨艦上冒出。

    當炮聲傳到炮台上的時候,炮彈已經結結實實的砸在清軍炮台上面。落在炮台山的實心炮彈連續彈跳,打得地面捲起一陣飛沙走石。

    又是一排炮聲,五瞍巡航艦上的攻城臼炮向炮台砸來一排炮彈。

    「轟」一發炮彈剛好砸中了一門炮台炮,頓時火星四濺,那門銅炮被砸得飛了起來,木頭的炮座頓時粉身碎骨,炮台的女牆也被砸得四分五裂,飛濺的碎石四下里橫飛,其中一塊雞蛋般大小的石頭砸中一名清兵,當場就把那名清兵砸得腦漿迸裂。

    艦隊距離越來越近,除了甲板上的攻城臼炮之後,舷側的炮門全部打開,近兩百門的大炮同時向炮台傾洩去致命的炮彈。

    炮聲隆隆,硝煙瀰漫,排山倒海般落下的炮彈覆蓋了炮台。

    一發接一發實心炮彈落地,在地面上,女牆周圍,炮位之間來回彈跳,擊穿了牆壁,又砸爛了後面的物品,帶著各種碎片,在炮台上肆虐橫飛。

    炮台上的清軍大小火炮都被砸得東倒西歪,留守的清軍沒有一個能夠站得穩的。

    距離更近了,艦隊向炮台發射了開花彈。

    近兩百發炮彈呼嘯著砸了下去,雖然爆炸率只有百分之四十,但近兩百發炮彈怎麼說也有五六十發炸開,頓時炮台被炸得火光衝天。

    其實這座雞籠山炮台,也就是一個擺設而已,炮台上只有一些老式的虎蹲炮和將軍炮之類的小炮,對付一下海盜還可以,碰到英國戰艦,簡直就和紙糊的一樣,一戳就破。

    艦隊快速衝過海灣入口處,留下身後濃煙滾滾的雞籠山炮台。

    不久之後,艦隊兩邊的尖峰嶺和老虎棚也遭到攻擊。

    這兩座炮台上,清軍雖然已經反應過來,但是手忙腳亂的清兵連火藥和炮彈都還來不及從庫房裡面搬出來,鋪天蓋地的炮彈就已經落在他們頭頂。

    「啪」一發燒紅的實心炮彈砸穿了薄薄的女牆,撞得石頭碎裂,無數碎片飛出去,三名清兵被碎石擊中,慘叫著倒下。炮彈擊穿女牆之後,餘勢未減,還在地面上反覆彈跳,把兩個炮位上的清軍火炮砸得東倒西歪。

    一顆炮彈落在地上,撞到堅固的石頭地面,又帶著成排的碎石彈了起來,剛好砸到一名清兵,把那傢伙的整個腦袋都砸沒了。

    「嘩啦啦」一棟已經連續中了多發炮彈的營房終於支撐不住,轟然倒塌,變成了滿地的碎磚塊和瓦礫。

    艦隊摧毀了左右的炮台,衝入欽州灣內。

    此時清軍水師已經知道有敵人來襲,但是他們這時候不是上船迎戰,而是四處逃散。因為清兵看到山一樣的巨艦,又看到三座炮台就像雞蛋一樣被砸爛,再看看自己那些小船,最大的不過一百料,又怎麼和「巨寇」對抗!

    雖然欽州灣內有一百多艘戰船,不過大部分都是造價五兩銀子到三十多兩銀子的小船,上面連炮都沒有。幾艘所謂「耗費巨資」建造的大船,也不過才一百多料,排水量大約是五十多噸級,船上只有兩門小炮。

    艦隊衝到清軍水寨大門口,巡航艦的攻城臼炮和私掠船的船頭火炮對準水寨木門。

    「開炮!」艾伯特一聲令下。

    幾十發炮彈呼嘯著,向水寨木門砸了過去。

    木屑橫飛,木柵欄的寨門根本就經受不起幾十發炮彈的蹂躪,轉眼之間就被砸成碎片,紛紛撒落在海面上。

    十八艘戰艦又齊刷刷的轉了過來,右舷對準水寨,近兩百門大炮同時開火。

    城樓、塔台、圍牆,紛紛在隆隆的炮聲中粉身碎骨。燒紅的炮彈,還點燃了木頭建築物,水寨的岸上燃起熊熊烈火。

    十三艘吃水較淺的私掠船衝入水寨內,用兩舷火炮對準整整齊齊停在水師營寨內的清軍大小戰船一陣猛烈的炮擊,燒紅的炮彈不斷砸在清軍船上。

    由於清軍水師人都跑光了,船上無人看守。炮彈落在船上,點燃木板,不久之後就燃起熊熊烈火。

    一艘接一艘清軍戰船開始起火,很快,整座水師大營內就燒成一片。火苗舔舐著清軍大小戰船,火越燒越大,逐漸吞噬了清軍水師。

    火光衝天,濃煙遮天蔽日,整個欽州港都被煙霧籠罩。

    大火越燒越旺,從起火的清軍船隊一直蔓延到岸上的清軍兵營。木製的柵欄,木製的寨牆和同樣木製的營房,紛紛起火燃燒。有大火點燃了清軍放在營房內的火藥,發出一陣噼裡啪啦的爆炸聲。在海面的戰艦上面看去,只見火海之中,騰起了幾團蘑菇雲,一些來不及逃離兵營的清兵在爆炸聲中飛上天空。

    南海公司海軍艦隊摧毀了廣西綠營清軍水師所有的戰船之後,並沒有馬上撤離,而是對準岸上的清軍造船廠、兵營、鐵匠鋪、火藥作坊等重要目標,反正只要是在艦炮射程內的重要目標,一個都不放過!

    猛烈的炮擊,摧毀了射程內所有的目標,打得整個欽州灣火光衝天,哭喊聲連連。

    艾伯特摸出懷錶看了一眼時間,前後不到兩個小時,整個欽州灣已經被打得稀巴爛,廣西清軍水師全軍覆沒。他滿意的點了點頭,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18 16:26
第六十七章 孫延齡

    廣西桂林,定南王府。

    「啪」一個精緻的景德鎮官窯瓷器茶杯重重摔在地上,摔得粉碎。我們還珠格格可憐的駙馬爺孫延齡聲嘶力竭的吼道:「海寇為何偏偏找我麻煩!為何不找他們麻煩!」

    就在剛才,一封六百里加急送到定南王府上。看到廣西水師全軍覆沒的消息,可憐的駙馬爺氣得渾身發抖。

    「駙馬爺,息怒啊!」缐國安連忙安慰孫延齡。

    雖然廣西軍政大權實權是掌握在缐國安手中,不過他對孫延陵這個假的定南王還是有幾分畏懼,畢竟假定南王是堂堂的駙馬爺。據說那還珠格格孔四貞,還和順治有一[腿,給孫延齡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可是孫延陵的這綠帽子戴得很光彩啊!一個當奴才的,老婆能被主子爺看上,那可是光榮的事情。

    可是缐國安根本不知道孫延陵心中的苦悶,每次孫延陵想起在北京的那個賤人,心理面的那個氣啊,就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形容。

    孫延陵哭喪著臉嘶吼:「我們廣西水師都丟完了!要是那個賤人知道了,我們都沒好果子吃!你還真以為廣西是我們的?錯了!廣西是那個賤人的!真正的定南王府,不在桂林,是在北京!」

    「駙馬爺息怒!格格對駙馬爺可是一往情深的。駙馬爺您就別相信那些謠傳了。」缐國安嘴巴上勸告孫延陵,心裡卻陰笑著:什麼狗屁的定南王,要不是你老婆得到萬歲爺寵愛,老子才不把你小子放在眼裡!這小子,被萬歲爺戴了綠帽子,還得對老婆言聽計從,當一個男人當到這樣,也丟人丟到家了!

    孫延齡聽出缐國安語氣中那陰陽怪氣的調子,心裡那個火不知道該怎麼發:一往情深?那個賤人要是真的重感情的話,也不會被太后阻攔,萬歲爺寵愛董鄂妃之後,她才不得不嫁給我的。那個賤人,把老子當什麼了?簡直就是把老子當成一塊破抹布,不想要的時候就一腳踢開,她當不了妃子了,又來找老子!

    不過這些話,孫延齡不好公然說出口。

    但廣西鋪天蓋地的「謠言」,說孔四貞是被萬歲爺丟掉的破[鞋,這樣的謠言實際上是孫延齡暗中讓人撒布的。

    孔四貞,瓊瑤阿姨小說還珠格格的原型。當年孔有德死後,孔四貞入京。看過清末各種格格照片的人都知道,清後宮內那是怎麼樣的慘不忍睹。一位漢人女子入京,順治一見,可謂是驚若天人啊!於是我們的還珠格格得到了順治的寵愛。但是布木布泰那個老妖婆卻橫加阻攔,不許順治把還珠格格立為妃子,殘忍的把他們分開。順治也難過了很長時間,直到見到弟弟的老婆之後,才有了好轉。後來順治逼死了自己的弟弟,把董鄂妃接入宮中。孔四貞眼見自己的妃子夢破滅,只好按照之前家裡定下的婚約,嫁給孫延齡。

    孫延齡在抱怨老婆,但孔四貞嫁給孫延齡,也是多麼不甘願的事情,孔四貞一生最看不起的人就是孫延陵。

    偏偏那孔四貞武功又高,每次夫妻發生口角,孫延齡總是被打成豬頭一樣。

    所幸的是,這兩年來夫妻分居兩地,孫延齡不用受那母老虎的折磨。不過這定南王府的實權卻掌握在遠在北京的孔四貞手裡,孫延陵說白了只是一個傀儡。

    話說孫延齡唉聲嘆氣,哭喪了臉半天之後,又平靜下來,他問缐國安道:「聽說那海寇,都是西夷人的海寇,急報上還說,最大的西夷人大船長五十餘丈,寬二十丈,比桂林的城樓還高!其餘的大船,也都有三四十丈長,如山大船有百艘之多!而西夷人更是有大炮數千,萬炮齊鳴,天地為之變色!你說,我怎麼那麼倒霉,那西夷人,不去打別人,偏偏來打我們的廣西水師?天理何在啊!」

    缐國安也是感到很奇怪:「也是奇怪了,為何西夷人不去打廣東水師,偏偏打我們?要知道我們的廣西水師是最弱的。」

    「我們廣西水師是最弱的沒錯,可是他們為何打了就跑?他們也不登陸,只是毀了我們的水師大營,就不見了,這真是一件怪事。」孫孫延齡不解的問。

    缐國安突然哈哈大笑:「駙馬爺,這是送上門的功勞!我們立功的時候到了!」

    「此話何解?」

    「你想,數百艘西夷人大船來打我們,被我們趕走了,這不是天大的功勞?就算是廣西水師全軍覆沒,但我們還是打贏了啊!」

    「好!」孫延齡愁眉舒展,臉上露出笑容。

    於是兩人把戰報經過一番藝術加工,寫成奏摺,準備讓人快馬送去北京。

    欽州送來的加急戰報上面,原本是這樣寫的:西夷巨寇入侵欽州,有五十餘丈大船十多艘,三四十餘丈大船百多艘,更有上千小船。賊寇火炮有七八千門,排炮齊轟,炮彈覆蓋了整個欽州灣,海天為之變色。我水師雖浴血奮戰,卻寡不敵眾,全軍覆沒。

    缐國安和孫延陵把戰報一改,變成了:西夷巨寇入侵欽州,為首一條百餘丈長的大艦,帶著二十多艘五十餘丈長的大船,並有如山大艦五百多艘,十餘丈長小船上千!我廣西水師奮起反擊,炮轟敵艦。可是西夷巨寇有上萬巨炮,萬炮齊轟,我廣西水師損失慘重。但我大清勇士不畏犧牲,前赴後繼,奮起反擊,擊沉敵寇五十餘丈大船一艘,擊沉三十餘丈大船十多艘,擊沉小船數百,迫使西夷巨寇退出欽州灣。然我軍損失過大,水師所有戰船盡毀。

    孫延齡看了一眼奏摺,問道:「百餘丈大艦?是不是太誇張了?」

    當然太誇張了!後世的航空母艦也不過才百餘丈長!

    於是缐國安提筆一改,變成了為首一艘六十餘丈長的大艦。後來又覺得五十餘丈長的船有二十多艘也太誇張了,又改成五十餘丈的船五瞍,四五十丈長的船二十多艘。

    「這奏摺上去,我們是無罪反而有功啊!」缐國安笑著說。

    孫延齡卻苦笑一聲:「這奏摺,騙騙皇上還差不多。可是孔四貞那賤[人能相信嗎?」

    缐國安笑道:「駙馬爺放心好了!格格怎麼說還是得保住你的!這廣西水師,其實也是格格的,我們的損失也是她的損失。這功勞上去,也是格格的功勞。難道格格還會把送上門的功勞拒之門外?」

    不過奏摺還沒送上去,又有從雷州半島那裡的消息來了。

    雷州半島,其實距離桂林比距離廣州還近。孫延齡和缐國安他們都不是什麼好鳥,在廣東也有他們的眼線,用來監視尚可喜。當然了,尚可喜在廣西也有眼線,雙方互相監視。雷州半島剛剛出事,探子就快馬加鞭,把消息送來了。

    看到雷州半島送來的戰報,孫延齡和缐國安這兩個傢伙大喜:「太好了!他們廣東水師也被人打了!哈哈哈!這下尚可喜那個老烏龜也倒霉了!」

    原來,艾伯特的海軍艦隊離開欽州灣之後,立即趕往雷州半島最南端的雷州府海安縣,也就是今天的徐聞縣。

    同孫延齡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廣州的尚可喜。本來尚可喜聽說廣西水師全軍覆沒,大批西夷戰艦攻擊欽州,尚可喜心中高興,這老漢奸還叫人上酒上菜,要美美的慶祝一番。誰知道又是一封戰報送來,說海安水師大營遭到攻擊,全軍覆沒。

    尚可喜跳了起來,把桌子都給掀翻了:「賊子!孫延齡那賊子,把海寇趕到我這裡來了!老夫要參他一本!」

    次子尚之孝連忙勸告道:「父王,那綠帽子孫延齡的老婆深得太后和皇上寵信,我們參他恐怕是參不倒。那西夷賊子水師勢大,我們要保存好自己的實力,現在馬上派出快馬,傳令各地水師趕回廣州,躲到珠江裡面去,西夷海寇不熟悉珠江水文,肯定不敢進來!我們只能這樣才能保存自己的實力。」

    海安縣,有清軍海安水師營,駐有綠營清軍水師一千餘人,各種大小戰船五十多艘。海安水師營和瓊州的萬州水師營、崖州水師營、海口水師營一樣,不僅是擔任海南島的防衛任務,還擔任運輸任務,從海南島和大陸的交通,都依靠這四個水師營。

    艦隊抵達海安縣,先是一通亂炮轟擊,把南山炮台打了個稀巴爛。

    雖然清軍南山炮台已經有準備,可是只有四門紅衣大炮的射程可以和艦隊比的,而南山炮台的其他火炮,都是一些小炮,只有挨打的份,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艦隊遭到清軍炮擊,立即用巡航艦上的攻城臼炮一陣猛轟,接著大口徑大炮齊射,摧毀了南山炮台的四門紅衣大炮。隨後艦隊靠近海岸線,用各種口徑的火炮猛烈射擊,大批炮彈砸在南山炮台上,轉眼之間就把炮台打了個稀巴爛。

    解決炮台之後,艦隊衝到海安鎮清軍水師大營門口。

    木製的大營水寨大門被轟得稀巴爛,巡航艦在水寨外面遠距離炮擊,私掠船衝入大營內,把清軍所有的戰船全部送到海底。

    摧毀了海安水師營之後,艦隊揚長而去,留下身後火光衝天,濃煙滾滾的海安大營。

    海口海面上,炮聲隆隆硝煙瀰漫,十八艘戰艦正在對海口的清軍炮台發起炮擊。

    清軍的炮台對艾伯特的艦隊並不能構成多大的威脅,對轟了一個小時,只有一艘五級巡航艦中了一發炮彈,其他船都毫髮無損。而清軍的炮台,早已被打得稀巴爛,六門紅衣大炮只剩下兩門還能發射。

    「轟」突然炮台上響起一聲巨響,一團巨大的蘑菇雲從炮台上裊裊升起。

    「奇怪了,我們的炮彈並沒有打中那個位置啊,怎麼就爆炸了?」艾伯特很奇怪。

    張玉坤冷笑一聲:「那韃子的紅衣大炮質量不怎麼樣,肯定是長時間發射,炮身過熱,發生炸膛了!」

    清軍就剩下一門炮可以用,艦隊就不再懼怕海口炮台的火力,所有的戰艦立即靠近,用舷側猛烈的火力一陣狂轟濫炸,把海口炮台砸成了一片瓦礫堆。

    不過艾伯特想要殲滅海口水師的時候,卻遇見一個難題:清軍水師龜縮在南渡江裡面,根本就不敢露頭。

    「該死的韃靼人,他們就躲在江裡面不出來!這還是海軍嗎?簡直是洗澡盆裡面的艦隊!」艾伯特憤憤的罵道。

    南洋公司海軍對南渡江的水文情況不熟悉,也不敢貿然進入南渡江。面對縮頭烏龜一樣的清軍海口水師,艾伯特還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司令,我們暫時放過海口水師,先去解決萬州水師!」張玉坤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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