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大明艦隊 作者:鐵血坦克兵(連載中)

 
BloomCaVod 2017-11-17 19:09:4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8 64814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17 19:55
第十八章 神器譜

    那天張煌言在告辭的時候,送給王新宇一個布包。

    等開船後,王新宇打開布包,這才驚喜的發現,裡面是一本書,居然是趙士楨所著的《神器譜》一書!這可是撿到寶了!

    趙士楨,也是浙江人,他在受到萬曆年間的「妖書案」牽連,又因為得罪了很多人,最終憂鬱而死。他的著作,在浙江沿海還有人收藏,張煌言就是其中一人。

    王新宇不知道,張煌言自己手裡沒有工匠,毫無生產能力,他本來很早就想把《神器譜》獻給延平王了,但因為延平王對魯王的態度,這才使得張煌言把這本書雪藏起來。後來見到了王新宇,聽說此人製造了開花彈,還有新的攻城法,立下大功,於是有心讓這本書遇上真正需要的人。但後來又見此人挖自己牆角,心中惱怒,於是猶豫不決,遲遲不肯拿出這本書。最終,他還是把《神器譜》送給了王新宇。

    打開《神器譜》翻看,王新宇發現當年大明科學家的水平確實是超乎尋常!其實中國人的智慧一直都很高,只是沒有得到充分的發揮罷了。

    《神器譜》中記載了許多王新宇之前根本就沒有想過的武器,這令他十分驚訝。不過仔細看了這本書,發現那些武器的製造難度很大,很多還是停留在理論基礎上。或許當年趙士楨曾經試製出來過,但終究因為所需工藝高,價格昂貴的緣故,沒有大批量生產。

    書中記載的火箭溜,讓王新宇眼前一亮:這不是單兵火箭彈嗎?

    有了這種利器,自己的特戰隊無論是刺殺還是摧毀重要目標,都方便了很多。

    但是《神器譜》裡面的火箭溜,因為火箭彈沒有尾翼,可能會使得精確度太差,王新宇自己考慮,在單兵火箭彈的尾部安裝上尾翼。至於尾翼是要用紙,還是用木板,或者用竹片,甚至是鐵片,那是工匠們的事情了,他只能提供圖紙。

    再看書中記載的掣電銃,那可是劃時代的產物啊!那種東西其實是一種縮小版的佛郎機火炮,可以裝入子銃,用火繩連續擊發,具有後膛槍的射速,是一種很厲害的武器。

    但是掣電銃是用火繩發射的,存在很多缺點。於是王新宇把掣電銃略加改進,就變成了一種能快速擊發的燧發槍,可以不斷裝入子銃,連續發射子彈,達到後來的後裝步槍的射速。不過掣電銃造價高昂,製造技術相當複雜,而且和佛郎機一樣,存在漏氣的問題,因此無法大量裝備,只能當特戰隊武器。

    有了單兵火箭彈和掣電銃,還要給特戰隊配備什麼武器呢?

    根據掣電銃的啟發,王新宇在船上的時候又自己設計了那種轉管式手槍,原理和掣電銃差不多,但是增加了子銃長度,去掉了長管,加上了自動轉動的機構,就變成了轉管式手槍,可以連續發射七發子彈,然後換下槍管,其實就是捆綁在一起的七個子銃,又能連續發射,這樣就達到了後來左輪手槍的效果。只不過沒有膛線,而且子銃比子彈重,攜帶彈藥量也不會太大,但對特戰隊來說夠用了,一名隊員身上攜帶上十個這種可以換下來的槍管,就有七十發子彈,能連續發射七十次。

    至於米尼彈步槍,是王新宇自己早就想要製造的,但考慮到那種槍的成本太高,只能少量製造,因此沒去考慮。當他看到掣電銃之後,便突發奇想:假如掣電銃和米尼彈步槍交替使用,遠近結合,那不是很厲害的特戰武器?於是他把燧發槍的圖紙一改,加上膛線,就變成這種步槍。但是米尼彈步槍的子彈不好造,價格也會貴很多,到時候需要專門的模具製造子彈。

    於是今天王新宇就拿出了四種威力極大的特種戰武器的圖紙來。

    自然,《神器譜》書中還有一些不切實際,並不好用的武器,王新宇也就沒有採納,譬如說多管的迅雷銃,那種等於是放大了的三眼銃,用火門來點火,不管是可靠性還是精確度都不高,裝填也麻煩,就沒有拿出來。

    「大人,能不能讓卑職看看那本書?」洪熙官問道。

    王新宇拿出《神器譜》遞上:「你拿去看吧,看了你也看不懂!這裡的東西我都是經過改進的。」

    洪熙官翻來覆去看了幾遍,雖然大致上知道是什麼意思,但真讓他畫出設計圖,他還沒那個本事,更不要說像王新宇那樣去其糟粕取其精華,進行改進了。

    「這本書是國之利器,我們不能外傳出去!」王新宇收回了書,小心翼翼的包好。

    船隊在廈門停留的時間不多,王新宇除了要關心特戰隊之外,他還得帶上一批水師陸戰營一起出發。

    龔小大聽說王新宇要挑人,早就把水師陸戰營的官兵們集中在演武場上。

    「這段時間我不在,這些人訓練得怎麼樣了?」王新宇問道。

    「回大人!」龔小大拱手道,「大人選的都是好兵!這些新兵雖然只經過兩個月訓練,但已經可以上戰場了!」

    「很好!」王新宇滿意的點了點頭,「本官現在需要一百名火槍手,一百名長刀手和一百名短刀手。你給我挑選一百名火槍手出來,這些人,我直接發泰西人的自生火銃下去!」

    王新宇的部隊已經取消了刀盾手,並減少了長槍兵,因為他要求盔甲結實,不需要厚重的盾牌。至於長槍兵,以後就完全用燧發槍加上刺刀來取代,因此可以逐步淘汰只能克制騎兵,而步戰比較差的長槍兵,用長柄刀兵和裝備刺刀的燧發槍兵取代長槍兵。

    「諾!」龔小大轉身開始挑人。

    挑選出來的人,都是平時成績最好的火槍手。

    很快,一百支閃亮發光的英國造燧發槍就被發了下去。

    沒有被選中的火槍手們,羨慕的看著那些領到了自生火銃的火槍手,有人看得禁不住流下口水。

    「各位弟兄們!以後我們將會全部換成這種自生火銃!這是第一批換裝的士卒,他們將會隨本將出征殺敵!只要你們表現好,等第二批自生火銃造好,就會發給表現好的弟兄!」王新宇站在點將台上說。

    隨後,王新宇就讓龔小大帶著這批士兵,去熟悉訓練燧發槍,他要求,一個下午就讓這些士兵學會燧發槍的使用。其實很簡單,燧發槍的使用比火繩槍簡單多了,火繩槍能用得好的人,改用燧發槍很快就能上手,只要一個下午,就能學成。所不同的是,燧發槍的隊形可以更加密集,因為不需要擔心火繩不慎點燃戰友的火藥袋。

    接著,選出來的一百名長柄刀手也發下了武器:一人一柄長柄刀和一套精良的盔甲。

    洪熙官在邊上問道:「大人,您去了南洋,還要打仗?」

    「對!」王新宇點點頭。

    「和誰打?和紅毛鬼打嗎?」

    王新宇笑了:「現在本將軍還不會去招惹那些紅毛鬼!本將帶上這些人,是讓他們去見血的!」

    「見血?」

    「不錯!那些蘇祿人在紅毛鬼的唆使下屠殺我華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本將要讓這些蘇祿人見識一下我們的厲害!漢武帝說得好,犯我大漢天威者,雖遠千里亦必誅之!本將日後就要用那些蘇祿人的鮮血,來訓練我們的精兵!」

    不過現在還沒刺刀,那些發到燧發槍的火槍手們,每個人還配發了一柄短刀,而且燧發槍手的盔甲也不差,用來抵擋蘇祿人那些原始的武器,簡直可以說是無敵的存在。

    挑選出的三百名士卒,當天下午就在加強訓練,準備次日一早跟隨王新宇一起出發。

    本來王新宇還想去一趟炮廠,但是時間緊迫,他就沒去。原本還想去見見鄭小姐,但向來感覺時間不夠用,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王新宇,連炮廠都沒時間去了,又怎麼可能去找鄭小姐約會。

    王新宇的後腳跟還沒走出軍營,就聽到軍營內響起一排排燧發槍的射擊聲,那是龔小大在帶著火槍手,正在進行排隊齊射訓練。

    長柄刀兵、短刀兵,也在進行訓練。

    除了挑選出的三百新兵外,為了預防萬一,王新宇仍然帶了自己的五十名親兵和二十名新編入親兵隊的老兵出發,剩下的三十多名親兵和老兵們就留在廈門,負責訓練新兵。

    七十人的親兵隊,他們不僅是弓箭手,而且是騎兵,也是精銳的近戰肉搏兵。儘管不知道到了呂宋島上,面對原始森林,騎兵有什麼用,但王新宇還是帶上了戰馬,或許在海灘附近追殺蘇祿人可以用得上。

    除了部隊外,王新宇還帶上第一批準備去呂宋島耕種土地的民壯。

    第一批移民的民壯,一共有四百人,這些民壯都是在雲霄詔安等地攻城戰中俘虜的清軍民壯和輔兵,他們有一定的作戰經驗,到了那邊,將會發給他們武器,並在莊園周圍修建壕溝和木柵欄,用來抵禦蘇祿人的進攻。民壯到了定國灣之後,首先會讓他們修建碼頭,修建兵營,修建防禦工事,讓他們提供自我保護的設施。之後,才會開始開發土地。

    隨著民壯一起帶去的,還有稻穀種子、小麥種子、蕃薯、土豆、蔬菜種子、種豬、母豬、公母山羊、公母耕牛、雞鴨鵝等動植物,用來在呂宋島開發荒地,養殖動物。

    雖然這些民壯們不大樂意遠離故鄉,去遙遠的海外謀生,可是他們都是戰俘,能夠活下一條命來已經是謝天謝地了,根本不會考慮遠離家鄉以後怎麼回來的問題。

    碼頭上,船工們在檢查船隻,水師的輔兵們正在對艦隊進行補給。

    王新宇從陸戰營出來後,便趕去碼頭,檢查船隻的情況,檢查艦隊補給的情況。

    這次遠航南洋,要去的除了自己的座艦之外,還帶了六搜大福船。其中四艘大福船和自己的座艦上,已經裝上了準備運往馬尼拉出售的貨物。但是根據王新宇的要求,又加了兩艘船,把五瞍船上的貨物卸一部分下來,分配到兩艘空船上。

    五艘船從浙江回來的時候,每艘船都是擠得滿滿的。畢竟從浙江回福建路途短,中間還有不少島嶼可以當補給站。而要遠航馬尼拉,這一路過去都沒有補給站,最多只能一些無人的小島上可以補充淡水。而且在路上,還有可能碰到海盜,甚至碰到荷蘭人!每艘船不能裝太滿,必須留出戰鬥的空間。

    從浙江帶回來的一部分貨物,被搬到兩艘空船上。

    帶出的補給品,有一桶桶用木桶裝的淡水,還有一袋袋大米麵粉,一桶桶新鮮蔬菜水果,一袋袋豆子,一桶桶的醃肉和少量鮮肉。

    在南海航行,淡水還比較好解決,王新宇的記憶中,附近幾座島嶼上都有淡水。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17 19:56
第十九章 出海民壯

    即將遠赴南洋的民壯林福榮,原本是詔安人,在明軍進攻詔安的時候,他被縣令征為一名民壯,協助守城。後來城破被俘,原本明軍是打算帶著他回廈門的,但他是獨孫,父親和哥哥都已經戰死,他的奶奶苦苦哀求,於是明將王新宇就把他連同他的奶奶一起帶回到廈門。

    來到廈門之後,他和奶奶住在一起。但是他發現,這裡其實根本不需要他照顧奶奶,他們居住的民壯營內還有不少跟著一起來的家眷,那些婦女們平日裡沒事幹,會到他的「家」幫忙。而且林福榮還有幸被民壯營的一名年輕女子看中,在奶奶和那女子的父親督促下,兩人結了婚。

    民壯營裡面的那個「家」很小,就一間小小的石頭屋子,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海邊捕點魚來,如果有需要修船的,修理碼頭的,或者蓋房子的,明軍就會叫他們去幹活。廈門島的各個地方,林福榮這段時間內都去過了,去了當然都是干活。家裡吃的東西,也是明軍提供的,每個人每天有兩三兩的大米,其他的主食是蕃薯,還有一點蔬菜和小魚蝦。

    儘管日子過得不寬裕,但起碼不會餓死。

    想起在老家的日子,當年清廷搞海禁,片帆不得入海,十五里內的百姓都被強行遷走,結果造成了詔安一帶土地十分擁擠,農民們種出的東西連交稅都不夠,更不要說養活一家大小了。而每次明軍來了,雖然會收糧,但明軍多少會給他們留下足夠的口糧。除此之外,明軍還會帶走一些飢民,緩解了當地土地稀缺的情況。

    到了這裡,更是不用擔心自己一家人會餓死,這些明軍對百姓還是很不錯的。

    民壯營,周圍是用木柵欄圍起來,面積相當大。民壯營內,被俘的這些民壯們自己蓋起了小石頭屋,有家眷的人都有單獨的屋子,而那些單身漢們,則是和別的民壯合住。

    相比起那些心甘情願跟著明軍來廈門的詔安當地村民們,這些俘虜們的生活肯定比不過那些人。來到廈門的村民們,大部分本來都是漁民,他們分到了漁船,可以出海捕魚用來補貼家用,而且明軍也一樣免費提供給他們糧食。

    但林福榮對自己的待遇已經很滿意了,自己是俘虜,不是自願跟來的百姓,俘虜能有這樣的待遇已經是很不錯了。

    就在前一段時間,一位叫羅祥的軍官來到民壯營,對那些民壯們宣佈說,想要去海外開拓荒地的,請報名!去了那邊,每個人開墾多少荒地都是自己的!只要上交了稅收,剩下的收成完全由自己支配,吃不完的,明軍會花錢買走。至於家裡人,明軍將會代為照顧一段時間,給他們提供吃的,等日後在海外賺到錢,可以把家人帶出去。

    條件聽起來很不錯,但是要遠離家鄉,肯主動報名的人不多,林福榮覺得,既然自己成親了,也得讓奶奶和妻子過得好點,於是他主動報了名。

    但是因為中國人的戀家情結,羅祥根本招不夠四百人,只好用抽籤的辦法來強行決定。

    最終,四百名民壯終於被徵集齊了。

    看著官兵給自己送來的稻米種子、小麥種子、蕃薯、土豆、花生等種子之外,還有兩頭小牛,五頭小豬和幾十隻小雞鴨,林福榮覺得,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因為官兵告訴他,牛和豬不是每個人都有的,這些都是種牛和種豬,因為看在他主動報名的份上,這些動物就交給他一些。而其他的人,只有通過抽籤,運氣好的才能分配到動物。

    官兵還告訴他,養的動物養大了,下了仔,可以賣給其他民壯,這樣林福榮以後就有錢了。

    「王將軍是個好心人!以後我們林家發了財,一定要好好的感謝王將軍!」奶奶這樣對林福榮說,「榮兒,你就放心過去吧!老身在這裡,有孫媳婦照顧,明軍還會給我們吃的。」

    其他的民壯們,除了那些主動報名的民壯之外,那些被抽籤選出來的民壯們都很羨慕的看著這些主動報名的民壯,他們可以擁有牛和豬,這就意味著,那些主動報名者的起點就比這些被抽籤抽到的人要高多了。

    有人去找了明軍,要求說,沒有給自己分配牛和豬,這樣不公平。

    羅祥告訴那些民壯:「一開始你們就沒主動報名!而我們的船能裝下的東西不多,不可能每個人都分配那麼多東西!等以後,我們還有可能會再運去一批豬和牛的!」

    林福榮很看不起那些民壯,覺得他們自己不肯主動報名,現在看到別人有好處了,又去求明軍。為什麼一開始不能自覺點呢?

    接下啦,更令林福榮高興的事情發生了:

    羅祥宣佈,林福榮為村長,到了海外之後,他就是一個村子的村長。四百民壯,將會分成四個村子,一個村子有一百人。每一名村長還要進行軍事訓練,分發武器。此外,每一名村長還可以從村民中挑選十人,當自己的護衛隊。

    林福榮分到了一副弓箭,一柄腰刀和一套盔甲。很顯然,林福榮還不知道,去了那邊,以後將可能和當地的野人發生戰爭,他還以為,這些武器是給他用來對付那些不聽話的村民用的。其實日後到了呂宋島,村長們還需要組織每一名村民進行軍事訓練,用來抵禦可能來襲的野人。只不過羅祥沒有告訴那些民壯,呂宋島有野人,以免民壯們被嚇到了,不敢去呂宋島。

    原本明軍打算給林福榮分發一支鳥銃的,但林福榮說自己會射箭,於是官兵就分配給了他一副弓箭。

    「阿嬤,孫兒明天就要走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賺到錢,把你們帶出去。」即將出發之前的最後一天,林福榮依依不捨的向家人告別。

    妻子安慰道:「阿榮,你就放心過去吧!阿嬤這裡有我!你趕快多賺錢,以後也帶我們去。」

    就在此時,外面有人一聲大喊:「王將軍到!」

    民壯營內所有的民壯們都沸騰起來,大家紛紛走出自己的小屋,跪在路邊,迎接王新宇。

    「各位都起來吧!」王新宇大手一揮。

    此時,林福榮很幸福的發現,王新宇居然向自己的「家」走了過來!

    「就是這家的男人,第一個主動報名的?」王新宇向自己的親兵羅祥詢問。

    「回大人,是這家人!」羅祥指著那間門口掛有大紅橫幅的屋子。

    王新宇點了點頭:「走,我們過去看看!」

    見到王新宇走到自己「家」門口,林福榮一家人連忙跪下。

    「阿嬤,快起來!」王新宇很不習慣老人給自己下跪,連忙扶起了老人。

    老奶奶老淚縱橫:「大人啊,您親自來草民這裡,草民家裡沒有什麼好招待的,恐怕怠慢了大人。」

    「阿嬤,您的孫子第一個報名去開拓海外荒地,他將會名留青史!以後他是我中華民族的功臣!他值得本將軍登門拜訪!」王新宇道。

    走進林福榮的「家」中,王新宇詢問了情況,之後又對羅祥說:「林福榮第一個報名,他是有功之人,他家裡人還住在那麼破爛的地方?你趕快去安排一下,給他們家找一間好點的房子!」

    「諾!」羅祥退下。

    「多謝大人!」林福榮一家人紛紛跪地道謝。

    王新宇扶起了他們:「林福榮,去了那邊,要注意的事情,本將的親兵都已經交待過了!你到了那邊,就安安心心的開拓荒地!你的奶奶和妻子,我們會幫助照顧的!你們是第一批去的人,以後去的人越來越多,以後你們這些去得早的人,在那邊就是當地的士紳了!但是要記住一點,如果你們不努力的話,後面來的人隨時可能超過你們!如果你們不能給本官滿意,那麼本官隨時可以收回給你家人的待遇!」

    聽說到了海外能夠出人頭地,林福榮一家人自然是十分興奮。

    等到王新宇一行人走了後,老奶奶對自己的孫子說:「榮兒啊!以後你得好好的做事情!早日成大業!這不僅是給王大人的報答,也是給我們林家出人頭地啊!」

    此時,林福榮的妻子也覺得自己是嫁對了人,她相信林福榮一定會努力出人頭地:「阿榮,你早早的賺到錢,好成為王大人說的士紳。以後我們家可以天天吃好的穿好的了!」

    王新宇離開了民壯營之後,羅祥十分不解的問:「大人,我們這海外開拓荒地的意義很大嗎?這林福榮不過是第一個報名,大人您居然說他會名留青史?」

    「名留青史,是我鼓勵他的話!如果他做得好,那他真的會名留青史!當然,如果他自己不努力的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王新宇笑道,隨即臉孔一板,「但是話說回來,韃子馬上就要實行比禁海令更加嚴厲的遷海令了!如果我們不早點開拓海外荒地,以後我們的糧食供給將會成為最嚴重的問題!我們這樣做,是趕在韃子前面,先給自己準備糧食的來源地!」

    離開了民壯營,王新宇又親自去了一趟鐵匠坊和火藥作坊,向陳水傑交待一番。

    首先,王新宇讓人把其他那些福船上的千斤佛郎機炮都換了,原本兩舷是各三門千斤佛郎機炮,全部換成了一門兩千斤佛郎機,在船尾舵樓上,安裝了兩門千斤佛郎機。隨後,王新宇又讓人從鐵匠坊和火藥作坊取了一批開花炮彈。因為這次出海,有可能會碰到海盜或者荷蘭人的戰艦。有開花炮彈這種利器,加上兩千斤佛郎機炮的穿透力,再有鏈彈、霰彈配合,只要荷蘭人不是一次性來十多艘大船,來個一兩艘戰艦,憑藉王新宇的七艘戰艦,完全可以取勝。

    之所以換掉了原來的千斤佛郎機,是因為那種炮存在嚴重的漏氣現象,炮彈的穿透力明顯不足,對付荷蘭人的戰艦可能力不從心。

    這些船都經過加固,可以承受紅衣大炮的後坐力。

    天色逐漸黑下來,王新宇讓那些被選中的士卒們放假一個晚上,如果家在廈門的,允許他們回家去和家人告別。

    當晚,兵營內舉行了晚宴,為即即將遠航的官兵們送行。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17 19:56
第二十章 東沙島

    卯時未到,陸師大營和水師大營已經開始喧嘩起來。

    從睡夢中醒來的王新宇,掏出艾伯特送給自己的懷錶看了一眼時間,才凌晨四點半。

    懷錶那可是好東西,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以來,用的都是時辰,兩個時辰為一小時,一刻鐘是半個小時,王新宇感覺有點不習慣。現在有了英國人送給自己的懷錶,他又恢復了原來的時間概念。

    軍營中的火頭軍們生火做飯,鍋裡煮著熱氣騰騰的白米粥,蒸籠裡蒸著香噴噴的白面饅頭。醃著鹹菜的陶罐被人打開,裡面的鹹菜被倒入盤子中。石桌上還擺上了一個個小碟子,裡面放上豆腐乳、小魚乾、蝦皮等小菜。軍營的大門被人打開了,早早起床的民壯們陸陸續續趕來,他們要在軍營內同士卒們一起享用早餐,吃完之後就出發。

    忙碌到早上五點半,即將出征的士卒和民壯們圍在一起,就著鹹菜和小菜,呼嚕呼嚕很響的喝粥,大口大口吃饅頭。到早上六點,所有人都已經用完了早餐。

    王新宇站在點將台上,發出了出征前的號令。

    隨後,一隊隊士卒和民壯排著長隊,沿著跳板登上停泊在碼頭邊的船上。

    王新宇掏出懷錶看了一下時間,還不到六點半,開船時間是辰時,也就是早上七點,還有半個多小時。

    七艘大船已經全滿了,船的底艙塞滿了補給物品、淡水和貨物;士卒住艙內擠滿了小兵和民壯,有多餘的地方都被用來堆放貨物。上層甲板上,炮手們就在這裡打地鋪。接下來的航行中,大部分炮手和水手都不得不住在上層甲板上,因為他們的住艙已經被陸師士卒和民壯佔了,船上的炮手和水手不得不露宿甲板。還有一些比較輕的貨物,譬如說絲綢、絹帛之類的,用木箱子裝著,也放在上層甲板上。這些木箱子,變成了炮手和水手們的床位,他們把蓆子和毯子鋪在上面。

    舵樓內,居住的除了有船長之外,還有陸戰營的軍官。每艘船上最乾淨的廁所也是在舵樓內的,位於尾部凸出海面的位置上,排泄的廢物直接就排入大海中。而船上的內艙裡面還有一個廁所,裡面原有一個髒得令人作嘔的馬桶。現在那個馬桶早被人丟到哪裡去都不知道了,廁所沖洗過,也變成了貨艙。

    四百料大福船是王新宇的主力艦船,這次出征的一共有六艘,一艘四百料的大福船,作戰的時候,船底有壓艙的石頭,搭載乘員六十到九十人。現在壓艙的石頭早已被搬走,換成了一箱箱陶瓷。每艘船上搭載著近百噸的貨物和一百六十人,所有很多人只能擠到上層甲板上去。

    王新宇的中軍戰艦是一艘八百料大艦,平時這艘船上搭載一百二十人,現在擠滿了兩百人,還裝載了兩百噸貨物。

    雖說每艘船都經過精心安排,但還是十分擁擠。

    碼頭上,擠滿了前來送行的家屬,特別是那些民壯的家屬,他們不知道自己的親人何時才能歸來。人們衝著船上的親人揮著手,還有些人眼中噙著淚水。

    王新宇掏出懷錶看了一眼,指針指向六點五十分。

    「時辰快到了!傳令各船拔錨,解開纜繩!」王新宇對李銳傳令下去。

    「諾!」李銳退下。

    旗幟搖動,各船敲響鐘聲。

    伴隨著「當噹噹」的開船鐘聲,連接船和碼頭的跳板被人收起,碼頭上的輔兵解開纜繩,船上的水手開始緩緩收回纜繩。

    同時,錨鏈被水手拉了起來,一艘艘戰艦的船帆也開始緩緩升起。

    碼頭上,送行的人們一陣騷動,衝著即將遠航的戰艦揮舞雙手,大聲叫喚,有些人甚至已經開始失聲痛哭。突然,王新宇在碼頭上送行的人群中發現了自己的母親、妹妹和張妍,甚至還看到了自己的弟弟!

    是自己的弟弟!現在已經叫王子豪的那個健壯小夥子。

    弟弟衝著即將起航的戰艦奔來,用力揮著手,似乎心中有千言萬語要對哥哥說。

    王子豪是早晨專門趕回到家裡的,到了家,馬上就帶上母親和妹妹,急匆匆的趕往碼頭,但還是沒能和王新宇說上一句話。

    「開船!」王新宇強忍著心中的酸楚,狠了狠心下了命令。

    水手們用粗竹竿使勁在碼頭上一頂,船和碼頭之間出現了一道空隙,隨著空隙越來越大,泛著白沫的海水輕輕拍打著船身和碼頭。

    看著站在碼頭上的王子豪和張妍,王新宇突然有個想法:他們兩個倒是挺般配的,以後就讓弟弟娶了張妍吧!不過那是以後的事情了,等回來再說吧。

    戰船距離碼頭越來越遠,速度逐漸加快。只過了片刻,身後的碼頭就已經縮小,站在碼頭上的人們變成一個個小黑點。

    巨大的中軍戰艦犁開白色的浪花,向西駛去。經過了廈門港和鼓浪嶼之間的鷺江水道時,兩邊停泊的鄭軍大小戰船紛紛揮動旗幟,大船還鳴響炮聲,給遠征的艦隊送行。

    大約一個時辰後,艦隊從九龍江口通過。

    王新宇往九龍江的方向望去,只見裡面擠滿了鄭軍的大小戰艦,不時還有白煙騰起,鄭軍大艦對岸上對峙的清軍開炮轟擊。再看岸上,清軍的綠旗根本不敢靠近,只敢躲得遠遠的。偶然有不怕死的探馬進入艦隊射程內,就遭到鄭軍主力艦隊的炮擊。

    「達素被延平王牽制住了,陳大哥那邊很安全!韃子把福建總督府都搬到漳州來了,但他們還是騰不出手去對付陳大哥。估計韃子主力從北方調過來,得明年了。」王新宇指著九龍江內同清軍對峙的鄭成功主力艦隊對身邊的親兵們說。

    但王新宇心中有一句話沒有說:等韃子主力進入福建,估計順治升天了吧?如果沒記錯的話,順治是在順治十八年二月就升天了,也就是明年。順治升天之後,仍然沿用順治十八年的年號,要等一年過去,新年開始,才能用康熙元年的年號。也就是,剛剛登基的康熙小皇帝,有將近一年的時間不能用他自己的年號。

    不過王新宇好像又覺得是不是自己之前有點記錯了,因為前世的一些網上資料說順治是被達素欺君瞞上給氣死的,是達素自稱擊斃鄭成功,可是這時候傳來鄭成功收復台灣的消息,才被氣死的。

    其實所謂的順治被達素和鄭成功氣死,都是小道消息,甚至還有小道消息說,順治是在廈門被擊斃的。

    真實的歷史是,因為愛子和董鄂妃的相繼死去,使得順治精神受到打擊,身體每況愈下,抵抗力嚴重下降,隨後染上天花而死。而小時候得過天花的康熙,被選為太子,就是因為他得過天花,不會夭折,所以孝莊選擇了康熙,而不是二阿哥阿福。

    所謂的董鄂妃是董小宛,順治出家當了和尚,康熙去五台山尋找父親,還有什麼陳近南武功高強,馮錫范更是有萬夫不當之勇,還有崇禎的女兒阿九成為獨臂神尼,這些都是野史和武俠小說家的杜撰。事實上,董鄂妃和董小宛一點關係都沒有;順治根本沒去但和尚,早就死了;陳近南根本不會武功;馮錫范的武功雖然高強,但碰上蔡九儀、洪熙官,連屁都不是;至於所謂的獨臂神尼阿九,真名朱媺娖,一點武功都不會,而且早就因為思念父母而死,根本沒有成為什麼獨臂神尼,這些都是某位武俠小說家的杜撰。

    船隊離開九龍江口,逐漸駛入大海深處。

    王新宇站在舵樓內的艦長室中,看著桌子上的海圖。

    「我們航行途中,有東沙島和黃岩島兩座小島,可以給我們補給淡水。第一站是東沙島,第二站是黃岩島,然後,我們先進入定國灣,把船上的民壯和陸戰營卸下,修築工事。等蓋好了工事,民壯們就可以開始屯田了。而我們留下四艘船,其餘的三艘船去馬尼拉賣貨物。」王新宇比劃著海圖,從東沙島一直指向黃岩島,最後手指落在呂宋島馬尼拉以北一百公里外的一處海灣。

    李銳問道:「大人,我們不去澳門了嗎?」

    「暫時不去澳門,先去呂宋島!我們回來再去澳門。」

    「馬尼拉也是佛郎機人吧?」龔小大問了句。

    王新宇笑道:「別什麼都是佛郎機人,其實泰西人分為好幾種,泰西人有英國人,法國人,普魯士人,紅毛鬼是北歐那些海盜國家,荷蘭只是其中一個國家。而佛郎機人,又分為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在澳門的是葡萄牙人,馬尼拉的佛郎機人其實是西班牙人。另外,紅毛鬼的頭髮不是紅的,是金黃色的,北歐那些人,是純種的歐羅巴人。佛郎機人和其他的泰西人,除了普魯士人比較純種,其他多少有點混血,所以他們頭髮是棕色的,也有黑色的,眼睛也沒有北歐那些人那麼藍。」

    「大人怎麼知道那麼多的?」李銳十分佩服。

    吳浩東把李銳拉到一邊,在他耳邊輕聲說:「難道你們沒聽過?據說王大人是海神的兒子!海神的兒子,能知道不多嗎?」

    「什麼海神的兒子?」龔小大糾正說,「明明就是海神轉世!陳大人私下裡和卑職這樣說過的!」

    「不對吧?」李銳瞪大眼睛,「海神娘娘是女的,就是媽祖娘娘,怎麼可能是我們的王大人?」

    「觀世音轉世都能變成男的!媽祖轉世變成男的又有什麼好奇怪的!」龔小大在李銳後腦勺上敲了一記爆栗子。

    明明王新宇一開始說的是媽祖弟子,被人以訛傳訛,私下裡傳的這些話早都變了樣。

    因為船隊並沒有沿著荷蘭人的航運線走,而是根據王新宇自己繪製的海圖,尋找南海有淡水的島嶼,所以他們很幸運沒有碰到荷蘭人。

    途中,路過了兩艘商船,都是掛著葡萄牙國旗的船隻,那些葡萄牙人對明軍船隊倒還友好,用旗語問話,之後便擦肩而過。

    但王新宇不知道,其實在夜裡的時候,有荷蘭人的船隊路過,只不過雙方都沒發現對方。

    船隊經過三天兩夜的長途航行,抵達了王新宇自己標註的東沙群島海域。但是船隊卻沒發現海面上有島嶼。

    吳浩東問道:「大人,您說的位置沒有錯吧?怎麼末將沒有發現這裡島嶼?」

    「可能有偏差吧!」王新宇看著海圖,「我們在附近尋找一下,天也快黑了,能找到島嶼,給弟兄們上岸睡一晚上也好。這幾天好多弟兄們都是睡在甲板上。」

    船隊在附近搜索了一個多時辰,還放下三艘槳劃快船,在周圍海域尋找。終於在天黑下來之前,有人發現了島嶼。

    「找到島嶼了!我們上去!」吳浩東興奮的說。

    李銳佩服的說:「那當然了!王大人乃神靈轉世,肯定靈的!」

    船隊開到這一片群島區中最大的島嶼附近,放下了錨鏈,大船停靠在海面上,一艘艘滿載著士卒的小船劃向前方的海灘。

    上了東沙島後,士卒們紮下木樁,架起帳篷,搭起一座簡單的營寨。那些水手和炮手們在甲板上睡了三天兩夜了,晚上在岸上可以好好的睡一個好覺。

    負責打井的士卒挖了下去,很快就打出了地下水。

    「淡水!果然有淡水!」士卒們興奮的喊叫。

    王新宇嘗了一口,發現淡水雖然有點咸,但還是可以飲用的,能補充一部分船上的淡水。至於下一步,等去了黃岩島再說吧。那邊的水質肯定要比這裡好一些。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17 19:57
第二十一章 黃岩島

    九龍江口,明軍船隊就像是出入自己家門一樣,源源不斷來回於廈門島和海澄之間,失去水師的清軍根本無力阻攔,只能眼睜睜看著明軍運輸船隊給戰船隊送去食物和各種補給。反觀清軍,他們在岸上的運糧隊卻一點都不安全,無論是從漳州運輸糧食到海澄,還是從同安運輸糧食到海澄,都可能遭到突然登陸的鄭軍襲擊,每次運糧,都需要動用大批戰兵保護。

    可是海澄卻像是一塊雞肋,清軍守住,要消耗大量兵力;丟掉的話,鄭軍就能沿江而上,威脅到漳州。

    達素被鄭成功拖在漳州動彈不得,而鄭成功卻能來去自如,想去九龍江口的前線查看就過去,想回鼓浪嶼休息就回去。從九龍江口一直到廈門附近水域,都是明軍的天下。

    天黑下來之後,鄭成功又回到了鼓浪嶼的議事堂。

    鼓浪嶼大營,燈火輝煌,把營寨中照得白晝般。中軍議事堂內,鄭成功坐在書桌前挑燈夜讀。鄭經站立在一旁,聽鄭成功不時一兩句的教誨。

    「看看!」鄭成功指著陳近南寫的報告,「平西伯年紀輕輕,多有眼光!他已經看到了,韃子經過失敗,肯定會搞遷海令!他看到這一點,這次遠航出征,帶上俘虜來的民壯去開發海外荒地去了!此舉可為我軍解決糧食問題!他多有眼光!」

    「又是平西伯!」鄭經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恨得癢癢的。

    「平西伯怎麼了?」很明顯鄭成功對兒子的態度感到很不高興,「他的功名是自己賺來的!若不是他果斷出擊雲詔兩地,一舉攻克雲霄堅城,造成韃子被動局面,我們的糧食問題會變得那麼輕鬆?而閩浙粵贛四省韃子都被牽制住了,陷入被動!他還消滅了那麼多韃子,抓了那麼多俘虜!不僅給我們解決了糧食問題,還解決了人口問題!你能有他的一半才能,為父也就滿意了!」

    鄭經心裡咬牙切齒的想:如果不是父王護著次賊,兒子一定殺了他!

    正在聽著鄭成功絮叨的時候,鄭經突然聽到外面一聲鸕鶿叫聲。

    是馮錫范給自己的暗號!鄭經連忙藉口說:「父王,人有三急,孩兒去去便回。」

    「去吧!快去快回!別給我懶驢上磨屎尿多!」鄭成功很不高興,但還是讓鄭經去解手了。

    來的人確實是馮錫范。

    這馮錫范,原本和王新宇是站在一起的。但是當他看到鄭成功一次次給王新宇請功,陳近南也一次次在鄭成功面前說王新宇好話,而且王新宇把攻克堅城的辦法暗中告訴了陳近南,由陳近南轉告鄭成功,同時此人又一次次拿出新的武器出來,讓鄭成功十分高興。據說,鄭成功很快又要向朝廷給這個人請功,讓他升為定西侯。

    想到這些事,馮錫范心中嫉妒,於是他和一直對王新宇有意見的鄭經攪合到一起。

    馮錫范很想搞掉王新宇,把他建立炮廠和兵工廠的功績都變成自己的。

    見到鄭經,馮錫范在這位王爺世子耳邊輕聲道:「小王爺,卑職瞭解到一個情況,對我們很有利!」

    「什麼情況?」鄭經迫不及待的問。

    「那個定西伯去了浙江,不僅拉了一批浙軍子弟過來,而且聽說他和張尚書走得很近!從他的種種跡象可以看出,此人狼子野心,很可能會背叛王爺企圖自立!」馮錫范陰險的說道。

    「希范,你這消息很重要!本小王這就去稟報父王。你趕快回去吧!要是時間久了,父王會懷疑的!」

    「諾!」

    回到父親的中軍大帳,鄭經腦中已經考慮好了如何向父親說,他要添油加醋,把問題說得嚴重點。

    「父王!」鄭經跪在地上。

    「經兒為何行此大禮?」鄭成功板著臉,也不叫兒子起來。

    「父王!孩兒有大事稟報!那定西伯,人面獸心,心懷不軌!有企圖自立之舉!孩兒恐怕次賊對父王不利!」鄭經拱手作揖稟報說。

    鄭成功臉色鐵青:「一派胡言!此人忠心耿耿,韃子的威脅利誘,都不能讓他背叛本王,豎子又為何胡言亂語!」

    鄭經把心一橫:「孩兒在次賊身邊有眼線!次賊去了浙江,同張尚書走得很近!而且這次帶回一批浙軍子弟,恐怕是要培養親信!另外,次賊這番出海,恐怕是想要自己打下一塊地盤!」

    鄭成功突然暴怒,青筋一條條暴起,聲嘶力竭的大吼:「滾!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聽你一派胡言!」

    鄭經見到父親暴跳如雷,嚇得灰溜溜的逃出大帳。

    看著那不爭氣的兒子背影消失,鄭成功感嘆的自言自語:「豎子不可教!那舟山張尚書,本來就是本王虧欠他的!陳參軍早就來說了,定西伯帶回一批浙軍弟子來廈訓練!這是替本王補償張尚書!定西伯出海打下一片地盤,完全是為了中興我大明!他早就和本王提過的,本王也是同意了他開疆拓土!你這小子,怎麼就不明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要近君子遠小人,你就是不聽!」

    其實鄭成功對自己麾下能去開疆拓土,有自己的地盤,一直是放得很寬的,只要自己的手下有能力,給他們多一點的自主權,這又有什麼。鄭成功在軍中也沒有設特務機構監督部將,這才會有陳鵬叛敵,鄭成功都不知道。對自己的部將,鄭成功從來都是放開手腳讓他們去打出地盤,打下來的還不是自己的?只要不去投靠了滿清,鄭成功都不會嚴懲。至於對張煌言,鄭成功也覺得自己虧欠他的。只要王新宇沒有接觸到魯王,就不會觸及鄭成功的逆鱗,就可以放開手腳讓他自己發展。

    再說了,自己最信任的陳近南,對王新宇也是讚口不絕。如果不是王新宇的提議,鄭成功還沒想過要搞一個自己的情報機構。而且王新宇還向陳近南提議,情報機構不僅是對清軍,也要執行監督內部人員的責任,嚴防清廷細作混入內部,以免發生陳鵬叛變這樣的事情。

    如果王羽不是一個忠心耿耿的人,會建議自己建立監督機構,用來監督自己的手下嗎?要知道建立了監督機構,不要說別的將領了,就連王羽自己都要受這個監督機構的監視。有誰會願意給自己頭上套上一條繩索的?只有問心無愧,忠心耿耿的人,才會不怕人監督。更何況,自己把侄女都嫁給他了,這個人以後就是自己的心腹!

    而對兒子,鄭成功卻一直要求十分嚴厲,每次都有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事實上,鄭成功對鄭經是鐵面無情的,否則,後來也不會因為兒子和乳母私通,鄭成功要讓兒子自殺。當然,最後造成的後果是,鄭成功被兒子氣死,也有說法是被兒子害死,而鄭經把自己父親生前的親信全部剷除!

    鄭經憤憤的走出父親的大帳,心中恨得咬牙切齒:父王總是胳膊肘子往外拐!對外人,比對我這個世子都要好!王羽賊子!本小王遲早有一天要把你千刀萬剮了!

    王新宇此時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經如此招鄭經痛恨了,就連馮錫范,都已經暗中要準備對付自己。

    天亮之後,王新宇蔡發現這東沙島上,除了是海鳥的天堂之外,居然還有人類活動過的痕跡!島上的一些石頭上,有人點火拷過的痕跡,看樣子,應該是明朝的漁民來過這裡。

    「在這裡立個碑,寫上:大明東沙島,後面寫上:大明定西伯王羽立!」王新宇說道。

    在東沙島上立下石碑之後,王新宇帶著眾人登船離開東山島。

    儘管島上取來的淡水有鹹味,但是飲用還是不成問題的,喝點帶鹽的水,反而能更好的補充身體水分。至於做飯,船上還有沒用完的淡水。

    船隊在海面上又航行了三天三夜,抵近了王新宇在海圖上標註出的黃岩島海域附近。

    「大人!看,海上有獨木舟!」一名士卒來報。

    王新宇拿起艾伯特送給他的單筒望遠鏡,觀察遠處海面上的獨木舟,發現那些是當地土著人的獨木舟。他放下望遠鏡:「看來,距離陸地已經很近了!黃岩島應該就在附近!」

    海面上,出海捕魚的這些蘇祿人驚恐的看著從身邊駛過的戰艦,他們知道假如對方是敵人的話,自己毫無還手之力。

    一名看起來是小頭目的蘇祿人喊道:「快去島上報信!」

    幾艘獨木舟飛快的向黃岩島的方向劃過去。

    這些出海捕魚的蘇祿人,偶然發現了黃岩島,後來他們出海捕魚,一時無法回去,就在黃岩島上過夜。但是蘇祿人也發現了,在他們到來之前,黃岩島上已經有人類來過的痕跡。不過這些土著人認為沒什麼,這個島是他們家門口的,他們發現了,就是他們的地盤。但是今天明國的船隊來了,這些土著人感到害怕,因為島上有人留下過漢字,是被他們毀掉了。土著人擔心明國人來報復自己。

    菲律賓人的祖先蘇祿人,當年無恥的毀掉了黃岩島和附近島嶼上中國人留下的痕跡,後來菲律賓宣稱,那些島是他們的領土。

    從望遠鏡裡看到飛快逃去的獨木舟,王新宇突然下了命令:「跟上那些土著人的獨木舟!可能就能找到黃岩島!」

    說實話,王新宇對這些蘇祿人沒有絲毫好感,他們的後代在南海同中國搶奪資源,搶奪島礁,搶奪海域,甚至還用機槍掃射台灣漁船。既然現在自己比他們領先了那麼多,那就不能給這些蘇祿人以後有翻盤的機會!

    大船揚起風帆,緊跟著獨木舟,向黃岩島方向急馳而去。

    有士卒興奮的大喊:「看到陸地了!」

    王新宇拿起單筒望遠鏡,只見前方出現了一座島嶼。但是在島上,明顯有人點燃篝火,似乎在燒烤魚類還是海鳥。

    「大人,難道我們要去搶這些生番的島?」李銳問道。

    「什麼叫生番的島?這是我們大明帝國的領土!」王新宇放下望遠鏡怒吼道。

    船隊抵達淺水區,王新宇下令,讓陸戰營的官兵們乘坐小船,準備登陸黃岩島,如果那些蘇祿人識相離開的話,就不用為難他們。如果不識相的話,那就格殺勿論!

    也許是見到來者不善,島上的蘇祿人做好了戰鬥準備。他們拿起石斧、石矛和石頭箭頭的弓箭,準備迎擊這些即將登陸的明軍。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17 19:57
第二十二章 定國灣

    島上有二十多名蘇祿人,正哇哇亂叫著,衝著正準備登陸的明軍揮舞著手中的武器。

    為了保險起見,王新宇下令一次性登陸六十名刀兵,後面跟上十名親兵壓陣。

    王新宇覺得十分好奇,這些落後的蘇祿人,僅僅憑藉著獨木舟,怎麼可能來到距離呂宋島近百公里外的黃岩島呢?

    這其實是王新宇不瞭解歷史的胡亂猜測,其實蘇祿人的造船技術不算太差,當年的蘇祿王國,擁有呂宋島、加里曼丹島、爪哇島、蘇祿群島、納土納群島等各島嶼,雖說大部分的蘇祿生番還是處於原始人狀態,但是早在中國宋元時期的時候,航海來中國貿易的阿拉伯人,就把他們先進的文明帶到了南洋島嶼上,同時也給蘇祿人帶來了伊斯蘭教。這也就是後來的馬來西亞和印度尼西亞等國信仰穆斯林的原因。至於菲律賓,因為西班牙人的殖民統治,加上後來美國人在菲律賓經營多年,所以才信仰基督教。

    蘇祿人的航海技術並不差,他們可以自由穿行在各島嶼之間,甚至能夠遠渡南海來大明要求封賞。他們除了能造獨木舟,也能造出較大的海船。

    而王新宇碰到的這些蘇祿人是沒有經過阿拉伯人傳播文明的生番,儘管是生番,可是他們也有接觸過其他比較先進的同族人,懂得觀察日月星辰在海面上航行。而黃岩島,是他們偶然來過,就記住這個地方了。

    具有了一定文明程度的蘇祿人,已經有了佔有土地的概念。當他們發現明軍要上岸的時候,試圖用手中的武器抵抗。

    這些蘇祿人的武器十分原始,除了頭領手裡有一把鐵製的刀之外,其他的蘇祿人用的還是石頭武器。

    登陸作戰,王新宇的士卒們無法身披鐵甲,火槍手和弓箭手都派不上用場,但他們可以披著木甲登陸。就這些木製的鎧甲,也不是蘇祿人的原始武器所能夠擊穿的。

    當六十短刀手乘坐小船上岸的時候,島上的蘇祿人用石質箭頭的弓箭向明軍發起攻擊。

    蘇祿人手裡那種最原始的弓箭,穿透力極差,箭頭射在木甲上,根本無法洞穿。這些蘇祿人眼睜睜看著明軍跳下小船,揮動手中的短刀,向自己衝過來。

    「呀!」蘇祿人抓起長矛,向明軍殺去。

    蘇祿人的長矛,矛桿是木頭的,矛頭是用石頭打造的,用繩子簡單的捆在木頭上。這種原始的武器,對明軍根本無法構成任何威脅。

    六十名明軍士卒踏上沙灘,手中鋒利的鋼刀舞動,刀光所過之處,一道道白虹晃動,刺眼的血劍噴射而出。

    這是一場一邊倒的屠殺,轉眼之間,二十多名蘇祿人就全部倒在血泊中,而明軍無一傷亡。

    而跟在後面壓陣的十名親兵,根本就沒有動手的機會。他們上來本來就不是為了動手的,而是為了壓陣,以免新兵不敢動手殺人,被那些土人逼退回海中,那樣的話就只能他們這些老兵動手了。但沒想到的是,所有的新兵都爭先恐後殺上去,沒有一個人害怕,這說明這段時間的訓練還是很有效的,這些新兵第一次上戰場就敢於殺人。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就讓老兵們目瞪口呆了:新兵們面對滿地的殘肢斷體,落在地上的人頭,流出肚子的內臟,這些新兵再也控制不住,紛紛彎下腰來,大口大口的嘔吐。

    老兵們並沒有辱罵這些新兵,而是拍著他們的肩膀安慰說:「不用怕!第一次上戰場都是這樣的!見過了血,以後你們也是老兵了!」

    王新宇站在船上,用望遠鏡看著這場戰鬥。從明軍踏上沙灘到戰鬥結束,王新宇用懷錶計算了一下時間,只有短短的三分鐘!

    島上開始一邊倒的屠殺同時,海面上也在進行一場一邊倒的屠殺:明軍戰船追上兩艘企圖逃跑的蘇祿獨木舟,把它們撞得稀巴爛,狠狠的碾壓到海底。掉在海裡的蘇祿人在海水中沉沉浮浮掙紮著,卻被明軍戰船上發射下來的燧發槍子彈打死在海中。

    解決了島上和海上的蘇祿人,又是一批小船靠上沙灘,王新宇親自帶著一批士卒上了岸。

    「時間還早,我們在這裡立個石碑,補充點淡水,就直航呂宋島。」王新宇摸出懷錶看了一眼時間,才早上七點十分。計算了一下時間,從這裡往正東方向航行,到呂宋島不過五六十海里,以六節的速度航行,到傍晚可以抵達呂宋島的海岸。到了海岸線之後,再往北慢慢尋找自己要找的那片海灣,估計到天黑之前可以找到。

    王新宇想:有了懷錶,真的是方便了好多!等到了馬尼拉,賣掉貨物,向那些洋人多買一些懷錶過來,自己手下的幾位骨幹,每個人都要裝備上懷錶,這樣就可以掌握精確的時間。還有這望遠鏡,也要多買幾副來用。

    有懷錶,再加上望遠鏡,日後同清軍交戰的時候就能更好的掌握戰場時間,又能遠距離觀察對方的動靜,配合上先進的偵察手段,就能牢牢掌握戰場主動權。

    一塊石碑在黃岩島上豎立起來,上面刻著:大明帝國黃岩島。後面簽上署名:大明定西伯王羽立,明永曆十四年七月。

    黃岩島上的淡水水質還不錯,不僅可以飲用,也能用來做飯燒菜,而且不需要再打井,這些蘇祿人已經挖好水井,明軍水師輔兵只需要從井中打水上來,裝入桶內,就能運回船上。

    離開黃岩島之前,島上蘇祿人的屍體被綁上石頭,沉入海底,變成附近海中魚兒的美食。

    船隊拔錨啟航,離開黃岩島,向正東航行。

    經過一整天的航行,到了傍晚時分,船頭正前方出現了一大片的陸地。

    「陸地!陸地!」船上的人們歡呼雀躍。在海上航行了那麼久,終於看到了大片的陸地,人們自然十分興奮。尤其是那些漂洋過海,準備到呂宋島開拓土地的民壯們,他們在海上漂泊了那麼多天,總算是可以腳踏實地,過上安安穩穩的日子了。

    「左舵,沿著海岸線往正北方向航行,滿滿尋找海灣的入口!」王新宇讓人傳令下去。他不想讓船隊在這裡隨便靠岸,因為呂宋島西岸的海岸線並不安全。這裡是荷蘭人通過南海去台灣的必經之路。當年的航海技術還沒那麼高,一般的海船都喜歡靠近海岸線航行。如果在呂宋島的西岸隨便找個地方停靠,很可能被荷蘭人發現。

    船隊經過幾個海灣,不過都不是王新宇想要找的那個大海灣,都只是一些很淺的小海灣。

    王新宇要尋找的蘇比克灣是奧隆阿波部落的領地,這支部落屬於他加祿人的一支原始部落,這是蘇祿人中一支未開化的生番。之前白天他們殺死的那些蘇祿人,是米沙鄢人,大部分不是呂宋島上的,是從別的島移民到呂宋島上居住的一支比較先進的部落。只不過王新宇不知道那些蘇祿人的民族名稱和部落名稱。

    天色逐漸黑下來,不過因為是農曆十七,天上的月亮很圓,月光皎潔,照得海面上視野很好。

    船隊放慢速度,沿著呂宋島的西海岸線緩緩向北搜索一路搜索過去。到了深夜,還沒找到王新宇要找的海灣。

    凌晨三點,前面的海岸線出現一個大拐彎,原本由南向北的海岸線向東面拐了進去。

    船隊也跟著拐彎,繼續沿著海岸線,向東面緩緩航行。

    等到了凌晨四點多的時候,終於有人大喊:「海灣!海灣!我們找到海灣了!」

    王新宇根本就沒睡著,聽到喊叫聲,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躍起,走上甲板,拿起望遠鏡,借助著月光的照明,向這片海灣觀察。

    船隊已經進入海灣,這裡兩邊的山頭聳立,森林茂密,海灣內十分寬闊,海岸線上還不時可以看到河口。往河口內看去,只見河流不算窄,河岸上都是鬱鬱蒼蒼的原始森林。

    「肯定是這裡了!這裡就是我要找的定國灣!」王新宇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

    但是不僅歷史知識不怎麼樣,而且外國地理很差的王新宇根本就不知道,他費勁了千辛萬苦找到的海灣,其實不是蘇比克灣,而是林加延灣!不過林加延灣也是一個著名的海灣,這裡面航道水深,而且有多條河流在這裡入海,是天然的良港,河流兩邊的土地肥沃,適合耕種。而且因為這個海灣是北面向著大海,西面、東面和南面都是陸地,赤道以北的颱風都是由南往北,陸地擋住了颱風,因此這裡也是一個優良避風港。而這裡的河流入海口,也都是很好的港口,大船可以直接開進河流內。

    其實蘇比克灣距離馬尼拉很近,就位於馬尼拉灣外面。只不過王新宇不知道,他把林加延灣誤當成了蘇比克灣。

    但是這個錯誤,卻使得王新宇因禍得福,由於林加延灣距離馬尼拉很遠,而且不像是蘇比克灣那樣扼住了馬尼拉的出海口,西班牙人根本不會理會一批距離自己很遠,而且對自己沒有威脅的中國人在呂宋島的中北部開發,也因此王新宇能在這裡穩穩當當的發展,直到他向西班牙人宣戰之前,都沒有遭到西班牙人的仇視。

    船隊沿著海灣內的海岸線,向南緩緩航行,到了海灣的底部,前面出現一大片三角洲。

    「這裡河流縱橫,山林茂密,附近肯定會有野人出沒!」王新宇說道,「我們等到天亮,從這條河流的入海口靠上去,在河口登陸!」

    王新宇找到的河口,是後來的阿格諾河口,不過現在這條河流被王新宇果斷改名成延平河。

    河流入海口的三角洲,有些交錯複雜,需要用小船去探路,找到一條航道,進入河流內部就能修建一座大型軍港。目前這裡非常隱蔽,很少有西洋人能夠探險探到這裡。等以後被洋人發現了這裡,王新宇早就在河口修建好炮台,不管是荷蘭人還是西班牙人,都別想進啦!

    延平河的兩岸,居住著他加祿人的班詩蘭部落,這是他加祿人一個很大的大部落,後來的菲律賓總統阿基諾,也是這個部落的後人。

    天色還沒亮,王新宇下令船隊下錨停泊,等待天亮之後,再派出小船去探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17 19:57
第二十三章 延平港

    外國地理知識很垃圾的王新宇,根本就不知道這裡是林加延灣,也不知道後來的菲律賓總統阿基諾就是這裡生活的野人後代。

    說起來也是可笑,阿基諾的祖宗,不過在三百多年前還是一群沒有開化的生番,還不如印尼人。同樣是蘇祿人,經過阿拉伯人點化的印尼人,在這個年代已經懂得使用鐵器,身上穿著用麻布做的衣服,懂得用木頭蓋房子;而菲律賓人這時候還是樹葉裹著襠部,赤裸上身,使用石器的野人。在馬尼拉附近的菲律賓人,儘管接觸到西方人帶來的文明,但他們只有部落酋長才擁有衣服和鐵器,一般的部落居民,還是處於原始社會。

    天色漸漸亮了,王新宇掏出懷錶看了下時間,早上六點,差不多可以派人去探航道了。

    王新宇叫來吳浩東:「你馬上派遣兩條小船從這條河口進入,一條船探航道,另外一條船跟著保護!萬一有生番的獨木舟,若是對方人少可以打,若是對方人多,就馬上撤回來。」

    「諾!」

    停泊在河口的船隊派出兩條小艇,吳浩東親自帶隊,帶著兩條小船從河口三角洲進入。

    前面一艘小艇是探水深的,船上有兩人,用竹竿伸入河底,丈量河水深度;船頭架著一門虎蹲炮,用來自衛;船上有十名槳手划槳,還有四名燧發槍手和兩名弓箭手在保護;後面一艘小艇,吳浩東親自壓陣,船頭一門輕型佛郎機小炮,兩舷各有兩門碗口銃,四名燧發槍手和兩名弓箭手保護,十名槳手划槳。這兩艘船上的槳手,也是一種肉搏兵,每人都配有腰刀。

    憑藉吳浩東這兩艘船上的士卒和武器,當地的原始人就算來兩三百人,也不需要擔心。不說別的,兩門小炮發射霰彈,就夠那些原始人受的。

    兩艘小艇一前一後,從河口駛入,探測航道深度。

    吳浩東手裡拿著筆和紙,畫出河流草圖,並在圖上的河道上標註出可以供大船航行的航線。

    河口三角洲的兩岸,都是雜草叢生的野地。進入河口一段距離後,兩邊都是茂密的原始森林,參天大樹直抵河邊。三角洲水網縱橫,水路十分複雜,有些小河汊甚至被倒伏在河中的大樹擋住河道。

    探測航道的過程中,一切都十分順利,沒有遭遇當地土人的獨木舟,更沒有遭到攻擊。

    經過整整一個白天的探測,小艇終於找到了河流的主幹道,而且在主河道距離入海口十公里的位置上,這時候吳浩東發現了一處開闊地。

    這片開闊地是一大片的草地,估計有七八平方公里,地勢十分平坦。周圍是原始森林,還有一些不高的丘陵。

    「這裡是很不錯的港區!我們可以在這裡修建一座碼頭!」吳浩東指著前方開闊的草地說。

    經過對水深的探測,河邊沒有發現深水區。不過這些都無所謂,可以挖深航道,還能修建碼頭,更重要的是,還有潮汐作用,可以讓更大的船進入河口內。只要在河水中修建一座木質泊位,用一條木橋連接到岸上,就能在這裡修建一座適合大海船停泊的碼頭。

    小船退出河流,回到船隊中。

    接過吳浩東遞上來的地圖,王新宇發現,地圖上很詳細的標註著主河道,航道,河流兩邊地形,甚至連一些可以通航的小河汊,也標註出來,標註出航道水深。

    「乾得很不錯!有了這張圖,我們的大船隊就能進入內港。」王新宇微笑著肯定了吳浩東的成績。

    不過這只能是大致的草圖,要畫出這裡具體的地圖,還需要相當長一段時間的探索。而且探明航道的情況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航道的寬度能有多少?水下是否有暗礁?這些都還需要花更多的時間去探測。

    現在天已經黑了,只能明天才能上岸。為了保險起見,王新宇決定不用大船進入河口深處,船隊只進入河口五公里處下錨,然後用小船把人員和貨物送上吳浩東找到的那片開闊地去。

    這條河流被王新宇取名叫延平河,裡面的港口也被取名為延平港。

    其實今天小船的探路行動,都被當地的蘇祿人發現了。

    森林深處的蘇祿人班詩蘭部落營地,點燃著一堆堆篝火,火上烤著食物,身上披著樹葉的蘇祿女人正在跳舞;部落的酋長和大小頭目們圍著篝火坐在石頭上,正在吃著烤肉,喝著高價從西班牙人那裡買來的酒。

    這些部落居民中,只有酋長身上穿著亞麻布的衣服,這種衣服的布料本來也是大明產的,賣給西班牙人之後,西班牙人又轉手賣給蘇祿人。但只有酋長和一些比較大的部落頭目才能穿得起衣服,用得起鋼鐵製造的武器,能喝到從馬尼拉運來的酒。而一般的部落小頭目,他們身上穿的是獸皮,也享受不起大明製造的布料。西班牙人賣給他們的東西價格非常昂貴,都是用黃金換來的。

    呂宋島上,有大量的黃金和黃銅,部落酋長可以享受這些資源,用它們向西班牙人交換自己想要的商品,譬如說衣服、鐵器、酒、陶罐等物品,甚至有錢的大部落酋長還會花大價錢購買一些漂亮的瓷器,玻璃器皿等奢侈品。

    普通的部落居民,連獸皮都穿不起,只能披著樹葉當褲子。手中的武器,還是原始的石器。

    就在這時候,一名赤裸著上身,頭上戴著羽毛,腰間披著樹葉,手持石矛的蘇祿人土兵闖入營地,跑到向酋長面前,單膝跪地匯報:「尊敬的大王,外面來了很多明國人的船隻!他們白天深入河道探路,不知道那些明國人想要幹嘛。」

    酋長站起來:「你們怎麼不派人去攔住這些明國人?」

    那名蘇祿土兵回道:「大王,這些明國人武器十分精良,和西班牙人的武器差不多!我們發現,他們不僅刀矛鋒利,身上披著堅固的鐵皮,而且他們也和西班牙人一樣,也在用一種能發出火光的鐵管子!他們的船上,還有那種能噴火的粗罐子!就憑我們幾個人,根本就打不過他們!」

    蘇祿酋長也很清楚那些細鐵管和粗鐵罐的威力,以前西班牙人剛來的時候,蘇祿生番們和他們打過。可是那種粗鐵罐噴出火光,發出巨大的聲響,一大片的蘇祿勇士還沒靠近,就倒在血泊中。還有那種看起來很細的鐵管子,也能發出巨大的聲響,能發出火光,冒出一股白煙。自己的勇士還沒明白過來怎麼一回事,身上就出現一個個血洞。

    思索了片刻,蘇祿酋長做了個決定:「那我們先觀察一下,看看他們明天想要幹什麼!」

    次日一早,天還沒亮,王新宇就下令生火做飯。

    到了早上八時,潮水已經漲得很高了。

    「開船!」隨著王新宇一聲令下,船隊拔錨啟航,從河口駛入延平河深處。

    船隊駛入河口,進入大約五公里的位置,王新宇下令船隊停止前進。隨後他親自帶著自己的水師陸戰營和部分水師官兵,換乘小船,抵達昨天吳浩東發現的那片草地。

    先行登陸部隊的軍官分別為:水師指揮官吳浩東,火槍隊把總龔小大,長刀隊把總張威,短刀隊把總鄔豬蛋,親兵隊隊長李銳。一共有三百八十名水師陸戰營官兵和兩百名水師官兵,乘坐小船,第一批登上陸地。而另外一名水師指揮官林瑞擔任留守船隊的指揮官,用來以防萬一,防備蘇祿人襲擊自己的船隊。

    上岸之後,水師陸戰營官兵們立即列隊,做好戰鬥準備,吳浩東帶著一百名水師官兵划船返航,另外一百名水師官兵上岸,在水師陸戰營的官兵們保護下,開始在周圍森林邊緣砍伐木頭。

    過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吳浩東又把兩百民壯和一百名水師輔兵送上岸。

    王新宇看到林福榮,把他喊到跟前:「林福榮,你帶上你的人,去幫助那些輔兵砍伐木頭!我需要盡快修建營地!」

    「是!大人!草民遵命!」

    「你不是草民了!以後你也是我大明的官員!」王新宇糾正了林福榮的說法。

    林福榮心中一喜,更多的是感慨,自己一個俘虜,居然也能當官了!他當即長揖到地,連連道謝:「多謝大人!卑職遵命!」

    民壯們的加入,使得砍伐樹林的速度加快了。一棵棵參天大樹被砍倒,被民壯們拖回到草地上。

    士卒們和民壯們配合,在森林邊緣開始挖掘壕溝。挖出來的泥土,被用來堆建土城。有些人把砍下來的木頭鋸開,細一點的木頭被做成木柵欄,立在土牆上面。粗的木頭被鋸成一塊塊木板,可以用來修建房屋,也可以用來修建木製的防禦工事。

    很快,士卒們就挖出了一條長二十餘丈,寬一丈,深五尺的壕溝,一條高五尺,寬一丈,長二十餘丈的土城也開始修築。

    木製的箭樓、塔台、營房也在緊張的修建中。

    吳浩東又把一批民壯送上岸,人越來越多,施工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壕溝和土城逐漸延伸,形成了一定的規模。大片的參天大樹倒下,變成了建築材料。

    原始森林深處,手持原始武器的蘇祿人驚恐的看著這些正在大興土木的明軍士卒。

    「大王,不好了!這些明國人在砍伐木頭,他們在修築工事!」一名蘇祿土兵慌慌張張向他們的酋長匯報。

    事態緊急,班詩蘭部落的大酋長立即讓人四處報信,緊急召集四處大小部落的酋長前來開會。

    天黑下來的時候,附近幾乎所有的部落酋長都到了班詩蘭部落的中心營地。

    大酋長招呼那些大小酋長們坐下來,隨後他開始發話:「各位,現在那些明國人不僅已經踏上了我們的土地,而且他們在我們的土地上砍伐木頭,要修建城堡!如果我們不採取緊急措施的話,他們遲早有一天會把城堡修到這裡來!還會把城堡修到我們的金礦去!針對這種情況,我們應該要如何對付這些入侵的明國人?」

    一名小部落的酋長發言道:「大王,我們應該組織我們所有的班詩蘭勇士,把這些入侵者驅趕出去!」

    「對!驅趕入侵者!」幾乎所有的部落酋長都紛紛表態。

    「可是這些明國人武器精良,他們用的武器和西班牙人的武器差不多精良!我們要多少勇士去送死,才能打敗他們?」大酋長擔憂的說。

    一名中等部落的酋長回話道:「大王!那些西班牙人武器那麼好,而且身體那麼強壯,他們也不是只敢佔領一座馬尼拉的地盤?我們又不是沒有打敗過西班牙人!又何必懼怕這些明國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17 19:58
第二十四章 柳如是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

    蘇州城外虎丘,又是這姑蘇第一勝景所在。在這小冰河時期的末期,天氣遠沒有後來那麼炎熱,江南已經是秋高氣爽。在這舒適宜人的季節中,是文人士子吟詩會友,飲酒作對的好季節。江南才子們,或三五成群,或二三十人相聚,遊走在虎丘泉邊,吟詩作對,欣賞秋葉。只可惜這些士子們,腦後的金錢鼠尾,大煞了這虎丘泉的風景。

    一位看起來頗有仙風道骨的道士,獨自一人坐在石桌邊,看著這些留著金錢鼠尾的文人士子吟詩作對,毀盡自己的三觀,再聽士子們所吟歪詩,道士不時發出幾聲冷笑。

    「這個牛鼻子!你冷笑什麼?」一名身穿白色長衫的士子走到道士面前,「看你的樣子,肚子裡沒幾兩墨水,可敢和本公子吟詩作對?」

    道士站起身來,背著手仰天大笑:「這位公子,貧道不才!倒是很想見識一下公子才華如何!請公子出題吧!」

    「小有園亭山水,種樹養魚,得少佳趣。」這公子隨口吟出一句。此人看起來長得挺英俊的,可惜那腦後細長的老鼠尾巴隨著他搖頭晃腦,來回擺動,實在是令人反胃。

    道士立即回道:「雖無管弦絲竹,論文把酒,足敘幽情。」

    「好!好!」周圍的士子們紛紛叫好。

    「閒為水竹雲山主。」公子又出題。

    道士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靜得風花雪月權。」

    公子想了想,又吟道:「乘興而來,約兩三知己。」

    道士淡淡一笑:「幽賞未已,填一半兒詞。」

    周圍的士子見這道士對答如流,頓時喝彩聲一片。

    這公子自幼就被人捧著寵著,在他的朋友圈中,大家也都怕他,有誰敢在他面前搶他風頭?頓時臉色大變,向天一拱手:「在上為帥!」

    道士笑著用拂塵輕輕點了一下公子的衣角:「在下為豬!」

    公子氣得臉色漲紅,再也顧不上斯文,指著道士破口大罵:「好你個牛鼻子老道!竟敢辱罵本公子!有種你別跑!在這裡等著!本公子回頭叫人把你打成豬頭!看看到底誰是豬!」

    說完,這公子一甩袖子,氣呼呼的離去。

    周圍的士子雖然佩服這道士,卻替他暗暗擔心。有一位好心的士子上前輕聲說了句:「道長,您趕快跑吧!剛剛那個是朱白地的公子!」

    道士卻「哼」了一聲:「朱白地?貧道就不相信他敢對貧道如何!」

    說完,這道士起身,不緩不急的向北面的尚湖方向走去。

    有人很惋惜的說了句:「唉!這道士雖有才華,可惜得罪了朱巡撫的公子,恐怕他在劫難逃啊!」

    道士走進尚湖邊上的一座別緻的山莊門口,門口的家丁只是看了這老道士一眼,便打開大門,把他放了進去。

    後面遠遠跟著的一個賊頭鼠腦的傢伙,見到道士走進這山莊,連忙趕回蘇州城去向朱公子報信。

    「老爺!夫人,亭林先生來了!」山莊中早有下人去向錢謙益和柳如是匯報了。

    這老道士,正是當年江南著名的大儒顧炎武。早年抗清,曾經扮成商賈。後來多次被俘入獄。五年前,顧炎武被人告「通海」罪,又遭牢獄之災,所幸被錢謙益搭救,方才出獄。出獄之後,便散盡家財,扮成道士,雲遊四海。

    所謂的「通海」罪,就是串通「海寇」之罪。事實上顧炎武也一直暗中幫助南明政權。錢謙益同張煌言之間的聯繫,全仗顧炎武牽橋引線。後來顧炎武被人告了,遭受牢獄之災。不過因為錢謙益勢力還是很大,松江知府不敢得罪錢謙益,於是放了顧炎武。

    到了去年鄭成功北伐,顧炎武又看到了反清復明的希望,再次回到江南聯繫錢謙益。誰知鄭成功南京兵敗,錢謙益失去了最後的希望,顧炎武也再次從江南消失。

    錢謙益雖然是貳臣,可是因為柳如是的緣故,他一直在暗中幫助南明。張煌言組建義軍,軍費來源有很大一部分是柳如是的功勞。

    見到了顧炎武,兩人聊了幾句,錢謙益問起顧炎武這段時間在什麼地方,當顧炎武回答說自己去了一趟舟山,錢謙益大驚:「亭山你又去見蒼水先生了?」

    「學生是去見了蒼水先生了。」顧炎武年齡比錢謙益小許多,因此在錢謙益面前謙稱學生。

    站在一旁的柳如是十分關切的問:「蒼水先生近來可好?」

    顧炎武點了點頭道:「他還不錯,這次延平王派人找他採購了一批貨物,收入不少。那定西伯又幫他訓練士卒,蒼水先生有望恢復元氣。」

    錢謙益問道:「延平王經過這一敗,還有希望中興大明嗎?前段時間達素來蘇州,那朱國治盛情款待,還叫老夫也去了。聽說延平王在廈門又敗了一場,損失慘重。」

    「哈哈哈!」顧炎武大笑,「怕是達素大敗了一場?蒼水先生告訴學生,說廈門那一戰,僅僅是滿蒙八旗就折損了五六千人!這滿清偽朝廷的水師全都折損在廈門了!現在他們根本無力渡海作戰。」

    「清廷敗了?真的敗了?」錢謙益大喜。

    雖然錢謙益被江南文士恥笑為水太冷,頭皮癢,轉身剃髮當了貳臣,但他並沒有真正給清廷出多少力量,反而一直在暗中幫助南明。如果鄭成功和張煌言真的能反清復明成功,錢謙益肯定會站出來,給南明朝廷做事。

    「是啊!一開始學生也不相信,這滿清偽朝廷,什麼時候也開始虛報戰功了?沒想到卻是真的!」顧炎武十分高興的說。

    錢謙益卻仍然憂慮的說:「可是廈門之勝,不能彌補我朝廷南京兵敗啊!延平王精銳損失殆盡,又折損了大將甘輝,這光復我大明之事,看來也是遙遙無期。」

    柳如是道:「韃子偽朝廷殘害我江南士子,人神共憤,只可惜小女子非男兒身,否則必當救亡圖存,以身報國!」

    主賓三人又聊了一些,顧炎武方才提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定西伯託付蒼水先生,希望能夠購得江南絲綢,還有茶葉,生絲,瓷器等物。只可惜學生無能,幫不上蒼水先生這忙,所以來找老師。」

    錢謙益道:「現在清廷海禁甚嚴,老夫恐怕也很難辦。」

    柳如是卻說:「夫君,既然蒼水先生要辦此事,說明此事非同小可,關乎我復興大明之大業!韃子海禁,就是想要斷我抗清義軍的財路!他們越是這樣,我們就越要幫這個忙!亭山先生,你回去轉告蒼水先生,就說這個忙我們幫定了!」

    「夫人……」錢謙益欲言又止。

    顧炎武大喜:「學生謝過老師,謝過夫人!」

    「亭山先生你就放心好了!我柳如是雖是女子,但一言九鼎,決不食言!」柳如是給張煌言提供幫助不是一次兩次了,做這些事,她很有把握。而錢謙益似乎有點懼內,柳如是在家中是真正的女主人。

    顧炎武又提起張煌言說的一件事:「聽說要採購這些商品的是一位年輕的伯爵,是定西伯。蒼水先生對他印象甚好!在學生面前讚口不絕。而且聽說廈門一戰,這定西伯可是立下大功的!他製造的開花炮彈,給偽朝廷水師吃夠了苦頭!此人在廈門之戰後,又登陸雲霄,僅用了三日就攻克堅城!據說是以八千人對五千人,三日破城!後來又一日破詔安!雲詔兩戰,殲敵萬餘!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錢謙益連連讚歎:「這定西伯,確實是個人才!」

    「不僅如此,此人預見到偽朝將會加大海禁的力度,所以讓蒼水先生早日準備商品。他說等到偽朝加大海禁力度,這些貨物在西夷各國將會價格暴漲,這樣義軍就能賺到更多軍費!」顧炎武道。

    錢謙益摸著鬍子笑道:「沒想到定西伯一位武將,居然有這樣的生意頭腦!」

    「學生以為,定西伯日後定能封王!若是說起中興大明的人來,晉王新敗,已經無力反攻;延平王過於自私,不可靠;蒼水先生手中兵力太弱。以學生所見,日後驅逐北面韃子朝廷,中興我大明,必然是定西伯!」顧炎武說出自己的判斷。

    柳如是大喜道:「若是有這樣的少年英雄,我復興大明指日可待!」

    錢謙益卻問了一句:「那定西伯可否有婚配?」

    「學生也不知道,蒼水先生未提此事。」

    「若是那定西伯尚未婚配,老夫倒是願意把如兒許配給定西伯!」錢謙益摸著鬍子笑著說。

    再說暗中跟蹤顧炎武的那傢伙,回頭向朱公子匯報了情況。

    「什麼?那道士進了錢大人的府中了?」朱公子大驚。

    「少爺,奴才說的句句屬實!」

    「好,你先退下吧!」

    「喳!」那家僕退了下去。

    朱公子到了父親書房,一進去就跪地痛苦:「爹啊!兒子今天被一個臭道士欺負了!本來兒子要叫人教訓那道士,誰知道那牛鼻子竟然去了錢謙益的府上了!」

    「那道士怎麼欺負你了?」

    「他吟詩作對,罵孩兒是小兒,是豬。孩兒懷疑他收留此道士,乃圖謀不軌!父親可以給他一個謀反罪名,連錢謙益一起拿下!」

    朱國治聽說兒子被人辱罵,雖然十分憤怒,卻無可奈何:「當年和碩德豫親王率軍南下,錢謙益帶著滿朝文武冒著大雨迎接王師,聖上對此人也很看重!若是說他謀反,誰會相信?為父也無能為力!」

    無論是朱國治,還是當時任何一個滿清大員,根本就不可能想像得到,一個親自帶著南明的文武大臣冒雨迎接多鐸,而且滿清還沒有下達剃髮令的時候,就主動剃髮,並被多爾袞和順治重用的人,會在暗中幫助南明朝廷。因此,當朱國治聽到兒子說,要給錢謙益安上一個謀反罪名時,他只能表示無奈。一旦事情鬧大了,鬧到京中,對他沒好處。

    雖然治不了錢謙益,但朱公子還是不甘心:「父親大人,雖然我們治不了錢謙益那老東西,但這個老道士,我們可以收拾他!等他走出錢府,兒子找人教訓他一頓!再送入獄中!」

    「此人必然和錢謙益交往甚深,恐怕很難治他。」

    「難道兒子就被人白罵了?」

    「孩兒不必擔心!錢謙益這個老東西也沒幾年可以活了!等他死了,隨便你怎麼找他報復都可以!」

    朱公子突然想起一件事:「聽說這錢謙益有個女兒,生得十分美麗,父親可以上門提親。」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17 20:00
第二十五章 河邊激戰

    已經成為民壯頭目的林福榮,帶著民壯們,奮力砍伐樹木。他們這些民壯被告知,周圍有生番,只有修好了土城,把自己保護在裡面,才能開始安心的開拓土地。土城不僅可以抵擋生番,而且靠河邊那一面的土城還能起到堤壩的作用,能抵擋洪水。因為土城是不設城門的,只通過吊橋形成一個斜坡可以通往外面。

    民壯們揮汗如雨,用拉動鋸子,鋸斷一棵棵參天大樹。鋸下來的樹木一部分被用來修建營房、箭樓、崗樓、木柵欄和牲畜棚,還有一部分樹木被放在河邊晾曬,將來用來建造漁船所用。

    正當林福榮他們賣力幹活的時候,突然一名負責警戒的士卒大喊:「生番!」

    曾被清廷招募當過守城民壯的林福榮動作還是非常迅速,聽到喊叫聲,他立即趴在地上,躲在木材堆的後面。

    警戒士卒話聲未落,茂密的原始森林中射出一支支用獸骨做成箭頭的箭矢,下雨一樣落在民壯人群中。

    「小心!快尋找隱蔽!」幾名身披重甲的士卒奔跑過來,大喊著讓民壯尋找隱蔽物。

    還是有好幾名民壯中了箭,負傷倒下。其中一名民壯咽喉中了一箭,扎得很深,眼看著已經是沒救了。

    士卒衝到跟前,把受傷的民壯拉了回去。

    叢林中,成群結隊的蘇祿土人嘴裡「哇哇」亂叫著,揮舞著弓箭和長矛,向民壯殺來。

    「放箭!」王新宇果斷一聲大吼。

    李銳和八十名親兵張弓搭箭,一排鋒利的羽箭被拋射到空中,又重重的落下,鑽入蘇祿土兵人群中。只聽到一片慘叫聲,頓時蘇祿土兵人群中噴射起一陣刺眼的血花,衝在最前面的蘇祿人倒下一片。

    這些蘇祿土兵身上根本沒有任何防護,每一支箭射中他們,都是箭箭入肉,中箭的蘇祿土兵非死即傷。

    「列陣!第一排向前!」火槍隊把總龔小大吼叫道。

    明軍火槍手們的動作十分迅速,剛剛聽到警戒士卒的報警信號,就已經列好隊了。

    「第一排,放!」龔小大手中小旗向前一指。

    「轟轟轟」燧發槍噴出火光,一排彈丸飛射向六七十米外的蘇祿土兵人群。

    鉛彈鑽入人群中,無情的撕開肉體,鑽入軀體內,絞爛了肌肉和內臟,從背後噴射而出。只聽到一片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彈的蘇祿土兵抽搐著倒在血泊中。

    八十名親兵又射出第二排羽箭,又是一批蘇祿土兵倒下。

    「第一排退後,第二排上!」龔小大吼道。

    第二排火槍手上前,端起燧發槍,對準了正衝過來的蘇祿土兵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第二排,放!」

    又是一排震耳欲聾的槍聲,衝過來的蘇祿人就像是被剝了皮的洋蔥一樣,前面的一片紛紛倒下。

    與此同時,親兵隊又放出一排利箭,掀翻了一排蘇祿人。

    早有水師的炮手點燃了虎蹲炮,只聽到「轟」一聲巨響,炮口噴出一團火球,霰彈形成了一個殺傷扇面,已經衝到五十米外的蘇祿土兵人群中騰起刺眼的血霧,大批蘇祿人頃刻之間就變成了篩子,紛紛仰面向後倒下。

    「第三排,放!」

    火槍手又是一排齊射,同時弓箭手一排亂箭。

    蘇祿人也向明軍射來了箭雨,可是用獸骨做箭頭的箭射中這些身披重甲的明軍,簡直就像是撓癢一樣。箭射在明軍士卒身上,都被鐵甲彈開。有的箭是射向面門,但明軍士卒只需要把頭微微一低,頭上六瓣帽的帽簷就能擋住箭矢,把蘇祿人的箭彈落在地上。

    而明軍的箭矢和鉛彈,卻給蘇祿人帶來了致命的傷害。

    水師的佛郎機炮手也已經準備完畢,兩門佛郎機火炮輪番發射。

    負責點火的炮手點燃佛郎機之後,火炮一震,霰彈射出,前面一片蘇祿人倒在血泊中。緊接著另外一名炮手用鉤子把滾燙的子銃勾出來,再把一個新的子銃塞進去,便完成了裝填,只要一點火,又是一片霰彈飛出。

    還有一些上岸的水師,雖然他們手裡沒有燧發槍,但這些水師官兵用鳥銃和弓箭,也在大量的殺傷蘇祿人。

    「敵人太多了!」李銳焦急的喊道。

    王新宇大吼道:「刀兵準備!」

    蘇祿人冒著槍林彈雨,倒下了不知道多少具屍體,硬是衝到木材堆跟前。

    就在此時,一直躲在木材堆後面的林福榮突然跳起來,一板斧就把一名從他身邊過去的蘇祿人砍翻在血泊中。

    「林福榮,快回來,危險!」有士卒大喊。

    王新宇吼道:「長刀兵,列隊,向前!」

    「長刀兵,向前!」長刀兵把總張威大喊。

    一百名重甲步兵手持丈餘長的長柄大刀,踏著整齊的步伐,向衝上來的蘇祿人頂了上去。

    「殺!」張威吼道。

    成排的長刀變成長矛,向前突刺,撞入長刀兵陣型內的蘇祿人身上紛紛多出兩個對穿的血洞。

    長刀刺入肉體內,再拔出,鮮血噴濺出數米遠。

    「殺!」長刀所向,血肉橫飛。

    偶爾有蘇祿人手中的長矛刺中長柄刀兵,可是石頭做的矛頭,根本無法刺穿鐵甲。

    「短刀兵,出擊!」王新宇一聲吼。

    鄔豬蛋拔出鋒利的武士刀,指向前方:「短刀兵,向前!」

    「火槍隊,自由射擊!隨時準備肉搏!」龔小大拔出寶劍向蘇祿人一指。

    蘇祿土兵已經衝到面前,水師的士卒們也紛紛丟掉弓箭和鳥銃,拔出腰刀、板斧,或者是拿起長矛、魚叉,吶喊著殺向蘇祿人。

    此時,林福榮已經連續砍翻了三名蘇祿土兵,但他自己的腿上也被一名土兵用石頭矛紮了一下,頓時血流如注。林福榮忍著劇痛,一手抓住長矛的木柄,用力一拉,把那名土兵拉到自己面前,隨後一板斧,砍下了土兵的腦袋。但另外一名蘇祿土兵從側面上來,長矛對準了林福榮的頸部狠狠一矛紮了過來。

    眼看著長矛就要刺中林福榮,十多米外的一名燧發槍手果斷一槍,擊斃了那名蘇祿土兵。

    「快!散兵先把民壯收回,然後我們列隊!」王新宇喊道。

    李銳拔出鋼刀,指向蘇祿人的方向:「弟兄們,上!」

    所有的親兵都把弓箭往背上一背,拔出鋼刀,跳上戰馬,吶喊著殺向蘇祿土兵。

    八十鐵騎衝入蘇祿人的人群中,刀借馬力,一刀平移過去,一顆蘇祿土兵的頭顱就飛上天空。

    鐵騎的速度很快就提了起來,八十騎在蘇祿人群中來回衝殺,刀砍馬撞,馬蹄踐踏,在蘇祿人的人群中殺來一道道血肉胡同。

    與此同時,燧發槍手也把火槍背在背上,拔出腰刀,同已經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蘇祿土兵展開激戰。

    身披木甲的水師官兵衝到那些來不及撤回來的民壯跟前,一邊砍殺四面八方圍上來的蘇祿土兵,一邊掩護民壯後撤。

    看到民壯們都被救了回來,王新宇大喊:「刀兵列隊!火槍手列隊!」

    站在身邊的一名士卒揮動大旗,指揮各種兵種列隊。

    原本是只有長刀兵列隊,短刀兵和火槍手都已經散開了隊形。看到大旗命令,短刀手迅速集結,擋在火槍手前面,掩護火槍手向後面撤。長刀兵也衝殺過來,在蘇祿人的人群中殺出一條血路,同短刀兵和火槍手又結成隊形。

    這些經過後世方法訓練的士卒,確實每個都是精銳,在隊形散了之後,能夠迅速重新結隊。

    但是水師官兵卻沒有那麼快的速度,他們只來得及掩護民壯後撤,每個水師官兵都是各自為戰,奮力砍殺。雖然他們身上的只是木甲,但蘇祿人的石矛還是不能刺穿木甲。

    隊形重新結好,水師官兵們把民壯圍在中間,刀槍向外。而有些民壯也已經披上了紙甲,拿起武器,加入到站隊中。

    親兵隊騎著馬來回衝殺,不斷把蘇祿土兵沖散。

    結好隊形的短刀兵、長刀兵和火槍手排著整齊的隊形,迎頭殺入蘇祿土兵人群中。前面的短刀手揮動短刀,來回劈砍。後面的長刀手就像是一把剃刀,在蘇祿人之間犁出一條條血路。而火槍手戰列兩邊,不時射殺周圍的蘇祿土兵。

    親兵隊騎著戰馬沖了五個來回,把衝到水師官兵面前的蘇祿人殺散,隨後下馬,用弓箭拋射。而這些水師官兵們也拿起弓箭和鳥銃,炮手們再次裝填火炮,對遠處樹林中猛烈開火。

    王新宇看著不斷從樹林中鑽出來的蘇祿人,倒抽了一口冷氣:「好傢伙!好多生番!看起來有上萬人的規模!」

    而明軍陸戰營只有三百八十人,上岸的水師兩百人,加上能戰的民壯,不過八百人左右,要面對十幾倍以上的敵人。

    就在此時,留守在船上的水師有人大喊:「生番!他們從上游下來了!好多獨木舟!」

    吳浩東大吼:「戰!用炮轟他們!」

    架在小船上的虎蹲炮、碗口銃和小型佛郎機火炮紛紛發出怒吼聲,上游順流而下的蘇祿人血肉橫飛。霰彈從獨木舟上方掃了過去,大批蘇祿人慘叫著,跌落到河中,清澈的河水被染紅了一大片。

    也就在延平港遭到蘇祿人攻擊的時候,停泊在入海口的明軍戰船隊也遭到大群蘇祿獨木舟船隊的攻擊。

    留守船隊的林瑞,發現周圍小河汊中衝出密密麻麻的獨木舟時,當機立斷下令,船隊拔錨。

    滿載著蘇祿土兵的獨木舟紛紛衝了過來,還沒加速的明軍戰船上,火槍和火炮噴出一股股白煙,蘇祿人的獨木舟紛紛被擊沉,被打得稀巴爛,沒有一艘獨木舟能夠靠得近明軍大艦。

    明軍戰艦的速度已經提了起來,林瑞指揮著大艦,直接向蘇祿人的獨木舟衝過去,把那些獨木舟撞翻,撞成兩截,席捲到船底。

    河水和海水交界處的水面上,到處都是蘇祿土兵的人頭,在水中浮浮沉沉,拚命掙扎。還有些水性好的蘇祿人試圖抓住大艦,想要爬上去,可是長滿了海藻的船身十分光滑,沒有任何工具,根本就休想爬上去。

    王新宇倒是不擔心河口的林瑞他們,因為蘇祿人根本就沒辦法對付這些大船,也不擔心陸地上,因為陸地上只要一個水師陸戰營,就能讓蘇祿人啃不下來,還要崩掉牙齒。他擔心的是,吳浩東的小船隊。

    一旦被蘇祿人靠近了自己的小船,那麼力單勢薄的水師官兵很難抵擋得住數量如此龐大的蘇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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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班詩蘭土王

    現在王新宇處於兩難之中:如果讓上岸的水師去支援河面的小船的話,那麼這些民壯誰來保護?但如果不讓水師去支援小船,又怕吳浩東他們支撐不住。自己的水師陸戰營倒是不怕,三百把八十人的精銳,擊退一萬多人的土著根本不是難題,可是帶來的民壯,是個累贅。可是偏偏那些土著人也知道柿子撿軟的捏,他們避開自己鐵甲兵的攻擊,專門向民壯那邊發起衝鋒。

    事實上王新宇並不知道,班詩蘭部落是個大的部落聯盟,這班詩蘭大酋長,被當地的部落酋長尊稱為大王,其實就是班詩蘭的土王。儘管呂宋島上這些蘇祿原始社會土著人的土王看起來和印尼已經進入奴隸社會的蘇祿蘇丹國王遠遠不能相比,但既然他能夠稱王,還是有一定智慧的。

    班詩蘭土王很清楚,如果硬拚的話,自己的勇士流盡了鮮血,也不能把這些明國人趕走。於是他和手下那些部落酋長們制定了一套戰術:利用原始森林的掩護,悄悄接近那些沒有鐵甲防護的民壯,發起突然襲擊,儘可能的給民壯造成損失。與此同時,在河面上和入海口趁著陸地上激戰的時機,也同步發起偷襲,企圖一舉摧毀明國水師。

    王新宇太過於輕敵了,小看了班詩蘭土王的智慧,結果他要面臨著,到底是保護民壯還是保護小船的兩難選擇。

    所幸的是,在入海口的明軍大船實在過於強大,使得圍攻的蘇祿人獨木舟損失慘重,要不然損失就更大了。

    正是因為呂宋島上這些原始部落的土王有相當的智慧,他們才沒有像非洲黑人那樣被販賣,像印第安人那樣把金礦都暴露給了西方人。西班牙人不是不知道呂宋島上有金礦,而是他們根本無法進入原始森林去開採。這些當地的土人在叢林中作戰,就是他們的天下。只要西班牙人膽敢進入原始森林深處,就會被不知道從哪裡射來的暗箭射死,被樹上砸下來的石頭砸死,或者掉在陷阱中被紮成馬蜂窩。而且西班牙人的人手又不夠,無法對原始森林進行砍伐,所以只能龜縮在馬尼拉一地憑藉堡壘固守。

    當然西班牙人還是很有一套的,他們一方面通過貿易,從蘇祿土著人手裡獲得黃金和銅,另一方面又利用下南洋淘金的華人,讓華人進入原始森林深處去淘金,和那些土著人交戰,自己再從華人手中獲得黃金。到了後來,華人和西班牙人發生矛盾,結果在一五九二年、一六零三年和一六三九年,西班牙人先後三次屠殺華人。

    呂宋島上的華人,大部分都聚集在馬尼拉附近。後來鄭成功也知道了屠殺事件,因此他早有打算驅趕呂宋島上的西班牙人,把呂宋島納入大明版圖的打算。所以王新宇要去呂宋開發,鄭成功非常支持。他也希望王新宇能在呂宋島上先打下一個橋頭堡,自己在收復了台灣之後,就趕來向西班牙人宣戰。

    真實歷史上,因為鄭成功的死,使得原本可以出現「鄭成功收復呂宋」的事情化為泡影。

    現在,正因為王新宇低估了土著土王的智商,使得自己吃了個小虧。

    「嗖嗖嗖」不時有箭矢鑽入民壯人群中,不時有人中箭,發出慘叫聲倒在地上。

    已經有八名民壯被射中要害,痛苦的死去,還有三十多人受傷。負責保護民壯的水手們,也有兩人陣亡,十多人受傷。

    王新宇帶著三百八十名鐵罐頭一樣的水師陸戰營官兵,在蘇祿土兵人群中來回衝殺,就像是一把鋒利的鋼刀,犁出一條條血路。可是這些蘇祿人卻好像不要命一樣的一批批撲上來,儘可能的避開水師陸戰營的火力,向那些被水兵們圍在中間的民壯發起攻擊。儘管水師陸戰營的官兵們只有一人重傷,四人輕傷,沒有陣亡,但人數太少,無法鋪開,很難保護到每一名民壯。

    河面上,鮮血早已染紅了大片河水,蘇祿土兵的獨木舟卻不要命的一批批順著水流衝下來,即將衝到明軍小船前面的時候,只聽到一排炮聲,獨木舟紛紛化為碎木片。

    但是土著人的獨木舟實在太多了,有的蘇祿土兵已經靠近了明軍小船。

    「啪」一把土著人投擲出的石斧打著旋飛了過來,被一名水師士卒用盾牌擋住,石斧掉進水中,濺起一團水花。

    可是越來越多是石斧下雨一樣飛來,有明軍水兵被砸中,慘叫著掉進河中。

    「殺!」吳浩東大吼一聲,操起一根原木,狠狠的一撞,一艘即將貼上來的獨木舟被硬生生掀翻,上面正在投擲石斧的蘇祿人就像下餃子一樣紛紛掉進河中。

    「轟」一門虎蹲炮噴出火光,前面一艘獨木舟上頓時瀰漫起猩紅色的血霧,船上所有的蘇祿土兵全部掉進河中。可是另外一艘獨木舟靠近,十多把石斧飛過來,正在清理炮膛的炮手被砸中肩膀和身軀,身上的木甲抵擋不住趁著的石斧,這名炮手慘叫一聲,倒在船艙中。

    就在這時候,岸上的水師官兵們紛紛調轉槍口,用鳥銃向河面射出一排子彈,打得獨木舟上的蘇祿土兵紛紛落水。

    岸上的虎蹲炮和佛郎機小炮也轉過炮口,拚命的發射霰彈,打得河面上血花四濺,霰彈落在水面上,猩紅色的河水就像沸騰了一樣,翻起一道道小水柱。

    但水師士卒們把火力對準河中,保護民壯的火力就弱了。

    畢竟王新宇的水師陸戰營只能保護一塊寬三十米,厚二十米的範圍,即使加上騎兵衝殺,也不可能完全擋住不要命的土著人。而且騎兵的馬力會疲乏,衝殺幾次,就要歇息一會兒。王新宇畢竟是渡海遠征,不可能奢侈到一人雙馬,衝殺的戰馬累了,需要喘氣。

    親兵們跳下馬,讓戰馬在身邊打著響鼻,自己從背上取下弓箭,不斷向蘇祿人射出致命的羽箭。

    林福榮親眼看到一名蘇祿土兵被水師陸戰營的燧發槍打成馬蜂窩,身上還掛著好幾支羽箭,可還是向自己這裡投來長矛。

    民壯們驚叫著閃開,「嗖」長矛紮在河邊草地上,矛桿還在不停的抖動。

    「殺!我們殺出去!讓水師的弟兄們能安心對付河裡的生番!」林福榮大吼一聲。

    民壯們收到林福榮的鼓舞,紛紛拿起武器。一些沒有披甲的民壯也紛紛穿上了紙甲,從地上拿起斧頭、長槍、木棍和短刀,跟著林福榮,衝向那些怪叫著撲上來的蘇祿土兵。

    「殺!」林福榮一斧頭,劈翻了一名蘇祿土兵。

    幾支箭射來,紮在紙甲上,但是獸骨做的箭頭不能貫穿紙甲,林福榮身上掛著好幾支箭,仍然在敵群中衝殺。

    民壯們衝向敵群,這使得岸上的水師官兵壓力大減,他們可以專心對付河中的蘇祿人。

    「殺!」王新宇拔出馬刀,向蘇祿土兵人群一指。

    親兵們紛紛把弓箭背到背上,跳上得到休息的戰馬,平端著馬刀,殺向敵群。

    八十騎策馬衝出,戰馬所到之處,血花四濺,被砍下人頭,砍掉胳膊的蘇祿土兵紛紛慘叫著倒下。

    長刀隊和短刀隊列隊,在蘇祿人的人群中來回穿透,就像剃刀剃掉雜毛一樣,一片片蘇祿土兵倒在他們的刀下。

    早已傷亡慘重,全憑勇氣在衝鋒的蘇祿土兵終於崩潰,紛紛扭頭往後逃去。

    「火槍隊,轉身,向河邊前進!」龔小大一聲大吼。

    一百名燧發槍手轉過身來,排著整齊的隊形抵達河岸邊,一支支槍口對準了河面上的獨木舟。

    「第一排,放!」

    一排整齊的槍聲,一艘獨木舟上所有的蘇祿土兵全部被抹去。

    「第二排,放!」

    又是一艘獨木舟上的土兵或是倒在小舟邊上,或是落進河水中。

    火槍手連連開火,完成發射的一排槍手退到後面,又是一排已經裝填完畢的槍手上前,連續向河中開火,槍聲一刻都沒有停止。

    先是得到岸上的水師支援,又得到水師陸戰營的火槍隊支援,吳浩東他們士氣大振,殺得獨木舟上的土著人紛紛落水。

    還有小船衝出去,硬生生的撞上獨木舟,把滿載著土著人的獨木舟撞翻。

    船上的水師士卒們用長槍、魚叉,對準河面上浮浮沉沉的蘇祿土兵,一槍一叉的紮下去,把他們送到河底。

    陸地上的崩潰,引發了河中蘇祿人「水師」的崩潰,見到自己勇敢的衝鋒只能是無謂的送死,那些劃著獨木舟的蘇祿土著人紛紛調轉船頭,飛快的向上游逃去。

    而就在此時,躲藏在叢林中的班詩蘭土王眼看著水陸兩萬多班詩蘭土兵都沒能攻下不到一千人的明軍,反而折損了四五千人,他只好痛苦的下令收兵。

    「嗚」森林中的蘇祿土兵吹響代表撤退的海螺聲。

    草地上的蘇祿土兵聽到聲音,紛紛扭頭鑽入茂密的原始森林中。

    「殺光他們!」鄔豬蛋大吼一聲,帶著士兵衝向樹林。

    見到自己的士卒要追入原始森林中,王新宇焦急的大喊一聲:「快讓他們回來!」

    「諾!」李銳在馬上一抱拳,立即策馬奔向鼓手。

    正跟著蘇祿土兵後背追殺,眼看著就要衝入森林的鄔豬蛋猛然聽到鼓聲停止,鳴金的聲音傳入耳中,只好下令撤兵。

    「大人,為什麼不讓我們追殺他們?」鄔豬蛋和林瑞都很不解。他們認為,敵人已經潰敗,只要跟在後面掩殺,失去士氣的對手必然是連回頭都不敢,一個個被人從背後砍殺,最終全軍覆沒。

    王新宇指著茂密的原始森林說:「這裡和我們在國內完全不一樣!這些生番一旦進入原始森林,就是如魚得水!就連西班牙人進入森林,也是被他們屠殺的份!誰知道這些生番在森林裡面有什麼陷阱機關?他們最擅長的就是這些東西!」

    班詩蘭土王收攏了敗兵,請點了一下人數,發現僅僅在陸戰中,他們就丟下了三千多人。有些人雖然還沒死,受傷躺在河邊,但那些人落在明國人手裡,也是必死無疑。自己「水師」的傷亡還沒統計出來,估計也不會小。水陸兩方面的損失加起來,應該超過五千人,這讓手下那些部落酋長已經無法承受。

    「大王,我們現在怎麼辦?」一名部落酋長問道。

    拉烏尼部落酋長也上來質問:「大王,我們拉烏尼部落損失是最大的!我們死了七百多男人!難道就那麼算了?」

    「難道還要打?」阿格偌部落的酋長怒吼道,「本來我就不讚成和他們開戰!現在我們損失那麼大,打又打不過他們!再打下去,我們部落的男人就要死光了!」

    「就是!」馬納瓦格部落酋長也說,「再打下去,我們的男人死光了,一直對我們有敵意的岷里拉部落,還有卡加林人,都會趁機消滅我們!我們不能再和這些明國人打了!」

    雖然班詩蘭土王手下人不少,有十多萬人,可是能打仗的年輕男人不過兩萬多人,這一下就損失了四分之一!這樣的損失,對班詩蘭可是一個極大的災難!如果再損失五千人,周圍那些對班詩蘭虎視眈眈的其他土王,馬上就會來吃掉他們!

    班詩蘭土王想了下,突然咬牙切齒的說:「騷擾!我們以森林為依託,躲在森林裡面用箭射殺那些要砍樹的人!那些明國人身上沒有鐵皮!只要我們持續騷擾,他們就不能得逞!他們也不敢追進森林,我們在裡面有機關陷阱!只要他們敢進來,就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17 20:01
第二十七章 鬥智

    王新宇讓人請點了一下自身傷亡人數,很快統計結果就出來了:明軍水師陸戰營重傷一人,輕傷六人;水師陣亡六人,重傷七人,輕傷四十一人;民壯死亡二十三人,重傷十九人,輕傷八十二人。

    之所以民壯輕傷那麼多,是後來他們披上了紙甲,同蘇祿土兵交戰的結果。紙甲防禦力雖然不如鐵甲和木甲,但對蘇祿人的原始武器,還是有一定的效果,因此到了後面,加入戰陣的民壯們輕傷多,重傷和陣亡反而不多。

    在這個年代,重傷的和陣亡也差不多了,重傷者只剩下等死的份。

    外面河口處的戰報也送來了,大船同蘇祿人交戰,以零傷亡取得了撞沉擊沉上百條獨木舟,殲敵近千人的成績。

    王新宇走進傷兵營內,只見裡面橫七豎八躺著受傷的士卒,能來到這裡的,基本上都是重傷員,輕傷的包紮之後就離開了。

    那名重傷的水師陸戰營士卒,是被一名蘇祿土兵用石錘擊中軀體,鐵甲都被砸凹了進去,送到這裡的時候吐血不止,估計是內臟破裂,內出血,已經是沒救了。損失了一名精銳的水師陸戰營士卒,令王新宇痛心疾首。

    傷兵營內,躺著痛苦shen吟,或者是昏迷不醒的傷兵。他們有的人被石斧劈斷了胳膊,有的人被長矛捅穿了肚子,還有人肺葉都被刺穿了。那些軀幹上受傷的士卒和民壯,基本上都是沒救了,只剩下等死的命運。至於那些斷了胳膊,斷了腿的,王新宇還是想辦法挽救他們的生命。

    用消毒刀具的辦法,可以動簡單的手術,再用火藥和烈酒消毒傷口,可以避免感染。但是這個年代沒辦法輸血,能不能活得下來還得看這些重傷員的造化了。

    王新宇自言自語說:「看樣子,得專門成立一支能夠動外科手術的醫療隊了!可以招一些醫療兵來。」

    「啊!!」一名眼睛受傷的水師士捽髮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忍住!」吳浩東壓低聲音嚴厲的說,「你的右眼必須挖掉!否則感染了就沒命了!」

    傷兵點了點頭,有人把一塊布塞入他的嘴巴中。

    吳浩東從火中取出一把燒紅的刀子,咬咬牙刺入傷兵眼中,把受傷已經壞死的眼珠子挖了出來。

    傷兵劇烈抽搐著,休克過去。

    「大人!」看到王新宇走進營地,吳浩東連忙站起來。

    「水師傷亡很大!」王新宇痛心疾首的說。

    吳浩東回道:「水師的防具還是差了點,畢竟水師不能批重甲啊!」

    「主要還是武器不夠犀利!如果武器能更先進一點,水師官兵根本不用什麼防護!」但王新宇又把話題一轉,「聽說有一種藤甲,最適合水師官兵使用,防護力和鐵甲差不多,但又和木甲一樣有浮力,落水之後不會沉。」

    「卑職也聽說過有一種藤甲,不過我們這裡沒有,聽說要在西南才有。」

    「不過我倒是更願意發展先進的武器,只要射程更遠,威力更大,敵人就無法靠近。再說了,武器威力大了,防護再好也沒用,就算是給你披上三層鐵甲,能擋得住炮彈一下嗎?」

    民壯損失了四十二人,損失超過了一成,這讓王新宇十分心疼。大老遠的帶了這些人過來,就是為了開拓種地,結果還沒見到產出,人就損失了那麼多。要知道這些民壯,在未來都是這裡的主人。儘管蘇祿人死得更多,但那些土著生番的性命能和文明人相比的?以後那些生番都是奴隸,這些民壯將來都是工廠老闆、農場主、企業家,甚至是政府官員。

    吸取了遭到蘇祿生番襲擊的教訓,王新宇下令先修築一片小的營地,用木柵欄把周圍攔起來,然後再去砍伐木頭,修建土城。這樣在土城完工之前,假如再遭到生番的襲擊,民壯們可以馬上退回到營地內固守,不需要人去保護他們;而水師遭到襲擊,上岸的水師也能退回到營地固守,河上的水師可以馬上順流而下,退到大艦邊上尋求保護。

    修好營地之後,民壯們把陣亡的士卒和民壯火化了,以後骨灰要帶回國內安葬的。隨後,重傷員和骨灰罐被送到停泊在外面的大船上。

    至於被擊斃的蘇祿土兵,也被全部火化。在這個地方天氣炎熱,如果不及時處理屍體,會引發瘟疫。而那些倒在地上掙扎的蘇祿傷兵,也都被民壯們用腰刀和長槍解決了性命,屍體被堆在木材堆上焚燒。

    完成了這一切,天已經黑了。王新宇下令,除了留下來警戒的士卒外,其他人都在軍營內睡覺。軍營內點著一堆堆篝火,照得好像白晝一樣,這樣可以避免發生營嘯。

    王新宇自己那些士卒,有嚴厲的軍紀,經過嚴格的訓練,是不可能發生營嘯的,所以他平日裡帶兵打仗,到了夜間都是熄滅營地內的所有燈火,反而是在軍營外面點燃篝火,保證外明裡暗,這樣既可以避免自己的軍營成為敵人的襲擊目標,又能發現來襲的敵人。可是現在不一樣,這些民壯都沒有經過嚴格的訓練,而且沒有嚴厲的軍紀約束,不點火照亮,容易發生營嘯。

    第二天,王新宇下令,讓砍伐樹木的民壯們披上輕便的紙甲。有了這層防護,在遭到襲擊的時候,可以減少傷亡。

    果然,蘇祿人又鬼鬼祟祟的出現在森林中。

    「生番來了!」擔任警戒的士卒喊道。

    民壯們紛紛丟下手中的活,退回到木柵欄圍成的軍營內。

    可是躲藏在叢林深處的蘇祿土兵並沒有發起攻擊,而是在森林內探頭探腦看了幾眼,又縮了回去。

    警報解除,民壯們再次走上工地的時候,蘇祿人又出現了,這次來的人更多,還向砍伐樹木的民壯們射出幾支箭。

    民壯們不得不再次退回營地,等了一會兒,警戒的士捽髮現蘇祿人走了,又讓民壯們出去幹活。可是剛剛走上工地,那些討厭的蘇祿人再次冒出頭來,用弓箭騷擾,幹活的民壯再一次被打斷,無奈的中止了手頭的活。

    「啪」王新宇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那些生番這樣騷擾,我們土城要什麼時候才能建好?不行!我們得想個辦法教訓一下他們!」

    「大人,可是這些生番就是躲在叢林裡面不出來,我們要怎麼辦?」李銳問道。

    王新宇思索了片刻,轉身對龔小大說:「你挑上幾名神槍手,再至少給每一名神槍手安排五六個人,專門負責裝填子彈!到樹林邊上,看到生番冒頭,就給我打!」

    「諾!」龔小大退下。

    王新宇又對林瑞下令:「你帶上長刀兵,負責保護火槍手!」

    「偌!」

    民壯們三三兩兩從營地中出來,再一次走上工地,走進伐木場,開始幹活。

    這時候,森林中又一次冒出了蘇祿人。

    「不許後退,幹你們的活!你們身上有紙甲,生番的弓箭很難傷到你們的!」站在民壯們身邊的鄔豬蛋喝令砍樹的民壯們不許騷動。

    那些猴子一樣躲在樹上的蘇祿生番看到民壯們還在砍樹,沒有後退,於是麻利的從這棵樹竄到那棵樹上,並取下弓箭,張弓搭箭,準備騷擾砍伐樹木的民壯。

    「砰」一聲槍響,一名蘇祿人胸口噴出血劍,就像是被擊斃的猴子一樣從樹上掉了下來。

    又是一聲槍響,另外一名蘇祿人還沒來得及射出箭,就被神槍手一槍,打了一個倒栽蔥從樹上跌落。

    打完子彈的神槍手把燧發槍往後面一遞,後面的士卒接過空槍,把一支裝填好的燧發槍遞了上去。

    因為這些蘇祿人的弓箭射程不遠,最多只有三四十米,在那麼近的距離上,神槍手使用燧發槍點射,精度還是想當高的。

    蘇祿人射來幾支箭,紮在幾名正在幹活的民壯身上,都被紙甲擋住,身上掛著箭的民壯仍然在吆喝著,拉動鋸子,把大樹鋸倒。而襲擊的蘇祿土兵,卻被連續射擊的燧發槍擊斃。

    神槍手源源不斷射擊,來騷擾的蘇祿人沒有一個逃回去,全部被擊斃在三十多米外的樹林中。

    蘇祿人又小規模的騷擾了幾次,但一點效果都沒有,還白白折損了幾十名土兵。

    暴跳如雷的班詩蘭土王下令,發動一次大規模的襲擊戰。他認為,只要不衝到開闊地去,只要自己人在森林裡面放箭,就能給民壯造成傷亡,能迫使他們放下手中的活。只要多來幾次這樣的襲擊,明國人就會承受不住,不戰而退。

    警戒的士捽髮現蘇祿人大規模來襲,立即發出信號。

    民壯們立即丟下手中的活,退回軍營內。

    但襲擊的蘇祿人根本沒有追出來,而是在樹林中遠遠的射箭,被明軍火槍手和弓箭手殺死幾個人後,蘇祿人退了下去。

    等到民壯們再次出來,蘇祿人又來大規模襲擊,用弓箭騷擾幹活的民壯。因為不知道那麼多蘇祿人會不會衝過來,民壯們被迫再次後撤。

    王新宇很快就想出了應對的辦法:「先用木柵欄把需要砍伐的一小片林區圍起來,後面架上虎蹲炮和輕型佛郎機炮,火槍手和弓箭手待命,他們敢大規模襲擊,就給他們顏色瞧瞧!挖掘壕溝修建土城的民壯,和砍伐樹木的民壯在一條直線上,這樣也能得到木柵欄的保護。」

    有一道木柵欄擋了一下,蘇祿人就算是想要進攻,也沒辦法那麼快衝過來。

    果然,當蘇祿人再次發動大規模襲擾的時候,遭到虎蹲炮、輕型佛郎機一陣猛轟,又被一排槍,幾排亂箭射殺。而他們射來的弓箭,被木柵欄阻攔住,連一個民壯都沒傷到。蘇祿人遭到猛烈的火力打擊,丟下了幾十具屍體,灰溜溜的逃回密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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