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首次出征
傍晚,王新宇回家去看看新房進度。
剛剛走到大院門口,王新宇一下就愣住了:門口站著一名小美女,給自己道了個萬福,怯生生的叫自己:「婢子見過少爺。」
這小蘿莉,看起來最多十歲,長得明眸皓齒,膚若美瓷,唇若櫻花,年齡雖小,卻令人十分憐愛,絕對是個小美人胚子。長大以後,就算不是傾國傾城,也是清秀可人。
王新宇看了許久,才認出這小蘿莉,正是自己帶回家,又給取了名字叫張妍的小蘿莉。沒想到,那個曾經渾身上下髒兮兮,頭髮蓬亂,認不出是男是女的小女孩居然是名小美女!
「哥哥回來了!」妹妹聽到外面動靜,知道是哥哥回家,十分興奮的喊叫起來。
走進院內,看到自己的妹妹,王新宇也愣了下:這才幾天不見,自己的妹妹居然又變得漂亮了。比起自己剛穿越到這個世上的時候,現在的妹妹和當時比起來簡直完全是兩個人。
把買來的豬肉、蔬菜和米面放入夥房,王新宇就和兩個小姑娘聊了起來。
張妍怯生生的問了句:「少爺,婢子的哥哥在軍營怎麼樣?」
王新宇愛憐的輕輕撫摸一下張妍的小腦袋:「你哥哥在軍營裡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他。另外,你以後也別叫我少爺了,你就和我妹妹一樣,也是我妹妹。」
「多謝少爺!」
「看,又來了!還叫少爺!」
「多謝王羽哥哥!」張妍的小臉紅得像紅透的蘋果一樣。
「這還差不多!」王羽笑了起來。
到了吃完飯的時候,張妍還是不敢坐下來一起吃飯,卻是站在飯桌邊上,看著一家三口吃晚餐。
「坐下來一起吃啊!都說以後是一家人了!」王新宇招呼張妍坐下。
「謝王羽哥哥!」張妍嘴裡說著,卻看著邊上的王氏。
王氏也是善良的女人,見兒子認了這小姑娘當妹妹,於是也招呼道:「妍兒,坐下來一起吃吧,羽兒都是以後你就是他妹妹了。」
小姑娘這才敢在飯桌上坐了下來,和王新宇他們一起吃飯。
用過晚餐,王新宇向家人告辭,晚上他要回軍營。
夜深人靜,明軍大營中帳,王新宇坐在燭光下提筆正給延平郡王寫一封信。
他在信裡面這樣寫:此役韃子大敗,之後必然會採取更加嚴厲的禁海令。我軍海貿的商品,運往南洋的絲綢、陶瓷、茶葉,均為從內地獲得,一旦韃子徹底禁海,我軍將無法獲得這些貨品。不如我們現在開始存貨,等到韃子禁海的時候,我們手裡有貨物,就能坐地抬價。因為韃子的禁海令,西夷人得不到貨物,只能用比平時高幾倍的價格購買。屬下懇請,這幾日去一趟舟山,讓張尚書從現在開始多存貨,以利於我們去採購。等屬下從舟山回來後,立即去南洋購買商品。
次日下午,延平王派來的信使,給王新宇回了信。
延平王告訴王新宇:快到夏收的季節了,我軍將會四處出擊,搶收一批早秈稻回來。王公子還是等幾日吧,等大軍得勝回來再去舟山,也給張尚書送些糧草。
搶收之戰,是鄭家軍獲得糧食的一種辦法。幾乎每年收成的季節,鄭成功都會率軍登陸,攻擊清軍防守薄弱的縣城,殺死當地清廷的縣令,收割農田裡成熟的糧食,有時候還能帶回一批願意參加鄭家軍的青壯年。其實這也是一種搶糧的行動,搶清廷的糧食。不過比起以前後金入關劫掠來,鄭家軍的做法明顯是文明許多:鄭家軍不會搶劫百姓,擄掠人口。鄭家軍的做法是攻城奪地,殺死清廷官員之後,在當地徵稅,搶在清軍到來之前搶收走當地糧食。至於帶回人口,完全看百姓自願了,願意來的就來,不願意的不會強行擄掠人口。
從1651年到1660年,鄭成功發動過大大小小數百次登陸戰,其中取得大捷的就有九次!
清軍因為水師不是對手,對鄭家軍的搶收之戰只能乾瞪眼。每次明軍攻擊清軍薄弱環節,總是可以得手。而清軍接到戰報,疲於奔命,動作卻遠不如水師運兵快,每次接到戰報趕到,明軍就已經撤走。有的時候,清軍還會中了埋伏,遭到以逸待勞的明軍攻擊,損失慘重。
縣令被殺,糧食被搶,縣城倉庫也被一搶而光。清軍打回來之後,清廷任命的下一任縣令來到當地,也只能上奏朝廷,稱當地遭到海寇洗劫,當年的稅收無法完成,請求朝廷免稅。為了籠絡人心,清廷往往免去「遭劫」縣城的稅收。
因為水師屢戰屢敗,清廷無可奈何,到最後只能採取越來越嚴厲的海禁。
既然大軍要出動,發起搶收之戰,那王新宇肯定要參加這一戰,他也需要給自己的軍隊奪取一些糧食回來。
鄭成功發動的小規模搶收戰,一般是各路人馬分頭行動,彼此之間以烽火聯繫。若是清軍分兵駐守,就有可能被突然集結的明軍各個擊破;若是清軍集中兵力進攻一支明軍,明軍立即會乘船撤離,清軍看著大海乾瞪眼。如果清軍來回奔波,甚至有可能被鄭成功抓住一次機會,明軍以逸待勞,中途伏擊清軍,取得一場大捷。
明軍是坐船機動的,在船上可以休息睡覺;清軍是走路的,路上得不到休息。此消彼長,怎麼說清軍都很被動。
其實說起來很簡單,鄭成功採取的正是以戰養戰和海貿相結合的辦法,才能使得他在父親把主力帶走之後,還能以金廈兩島之力發展起來,而且還能發動一次大規模北伐。
直到康熙初年,清廷採取了後退三十到五十里的遷海令,這才使得明軍再難以登陸搶收糧食。
當晚,王新宇找了陳蟒商議這次的登陸作戰計畫。
畢竟王新宇的是水師,而自己手中的陸戰隊還沒訓練成型,登陸作戰必須得到陳蟒的右虎衛一鎮協助才能達到出戰目的。
「陳大哥,我們可以向延平王請戰,就說我們要進攻雲霄一帶。我們進攻雲霄,那裡清軍兵力薄弱,賊酋李率泰新敗,幾乎把漳州的綠營都給敗光了,滿洲八旗也損失慘重。現在韃子能守住海澄和漳州府城都很困難了,不要說守雲霄。而且我們雲霄對面的銅山衛所還在我們手裡,我們可以從銅山衛得到補給。」王新宇提出自己的看法。
銅山衛所,位於現在的東山島,島上的明軍把衛所修建成一座巨大的堡壘,又有大海的阻攔,銅山衛易守難攻。
陳蟒大吃一驚:「延平王爺多次進攻過雲霄,每次都大敗敵軍。韃子心驚膽顫。賊酋李率泰雖然已經無法抽調出更多兵力,但他集中了九縣人力,把雲霄縣城修建得十分堅固,恐怕我們根本無法拿下雲霄縣城。」
王新宇哈哈大笑:「只要我軍到了雲霄城下,小弟我就有辦法破城!那雲霄縣城再堅固,可有南京城堅固否?」
「遠不如南京這等堅城,也比不過福州,杭州這類城池。」
「那不就得了!只要比不上南京北京這種堅城,小弟我都有辦法破之!」
「你有什麼辦法?用紅衣大炮轟開?」陳蟒很不解。
王新宇故作神秘狀:「暫時保密,到時候陳大哥您就知道了。」
五月底,大軍即將出征。
鄭成功召集了所有即將出征的將領,安排佈置。
金門方向,鄭泰出兵,因為泉州清軍重兵集結,不要求鄭泰在泉州發動進攻,而是沿著海岸線一路北上,吸引清軍注意力,等到清軍疲於奔命,露出破綻,明軍立即尋找時機登陸,伺機攻佔一兩座縣城,奪取糧食後就返回金門。
廈門東北部,周全斌率本部人馬向同安發起佯攻,牽制泉州和同安清軍。
廈門西南方向,鄭成功親自率領主力,對月港、海澄等地發起攻擊,並伺機佔領縣城。若是李率泰率領清軍主力迎戰,鄭軍將會在調離清軍後一路繼續向南進攻,尋找機會登陸,攻佔一兩座縣城,奪取糧食之後率部返回廈門。
鄭經、陳豹等留守廈門,邱輝、楊富等駐守金門,鄭省英等率本部水師,在金廈一帶游弋,以防清軍水師渡海。
陳蟒站出來,拱手道:「王爺,末將願率本部人馬,在水師二鎮王將軍配合下,進攻雲霄縣城!」
鄭成功道:「雲霄縣城城池堅固,易守難攻,若是不能攻下,我軍白白浪費糧草兵力。陳將軍還不如隨本王主力,在漳州一帶牽制敵軍。若是奪得糧草,你們跟隨主力出擊的都有份。」
陳蟒很堅決的回道:「王爺,您的主力在月港一帶髮起攻擊,賊酋李率泰必然率領主力馳援海澄,雲霄一帶空虛,我軍可以乘機奪取!並毀壞賊酋李率泰花費了九縣之力修築的堅城!這樣就能減輕銅山衛所壓力,為我軍今後隨時可以出擊雲霄詔安兩縣拔掉一顆釘子!」
「既然你二人要打雲霄,本王也不阻攔。能拔掉雲霄這顆釘子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你二人不可戀戰!久攻不下,就立即撤回銅山!倘若時間拖延,李率泰率領韃子主力增援,你二人將會陷入重圍!」鄭成功提醒陳蟒說。
大軍整裝出發,王新宇率領本部水師一艘大型戰艦,十四艘四百五十料大福船,二十艘兩百料蜈蚣快船,二十艘兩百料海滄船,以及一百多艘小型戰船,帶著陳蟒右虎衛鎮一千四百多戰兵,兩千輔兵出征。
王新宇的五百新兵,因為尚未練成,因此也留守廈門,配合陳蟒留下的一千兩百多輔兵守高崎。這些新兵和輔兵,出征不行,但依靠工事守家還是足矣勝任。
平靜的海面上,一艘艘揚起滿帆的戰船乘風破浪,犁開雪白的浪花,向西南方向航行。
王新宇的艦隊跟在鄭成功的主力艦隊後面,艦隊駛出廈門港不久,鄭成功的主力艦隊便向九龍江口的方向駛去。不久之後,龐大的艦隊冒出一陣陣白煙,海面上炮聲隆隆,鄭成功艦隊對駐守月港的清軍發起猛烈的炮擊。
月港內,此時早已沒有一艘清軍水師的船隻,原本這裡有漳州水師,但都已經被李率泰敗光了。
一排排炮彈砸向清軍水師大寨,打得木柵欄紛紛化為碎片,兩邊清軍炮台上數量不多的大炮只進行了幾輪無力的反擊,就被鄭家軍主力艦隊猛烈的炮火打得粉碎。
艦隊裝備上了王新宇生產的開花炮彈,對岸上清軍的陸師大營發起猛烈炮擊。炮彈不斷落在營帳中,炸得清軍大營內爆炸聲連連火光衝天,還有被燒紅的實心炮彈也無情的落在清軍營寨中,點燃了帳篷草料,引發衝天大火。
經過猛烈的炮擊之後,一部分明軍在艦隊炮火掩護下,在月港登陸。
清軍遭到攻擊,立即成鳥獸散,明軍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登上了陸地,向月港小鎮發起攻擊。
這座小鎮因為明清兩軍常年在此交戰,城牆早就破爛不堪,也沒有人去修理。無險可守的清軍一下就敗退下去。
明軍攻入小鎮內,駐守在這裡的清軍早就跑光了,帶不走的糧草全部燒燬,明軍在月港幾乎沒有獲得任何戰利品,只打死了一些清軍。而在月港附近,也沒有任何農田,百姓都被遷移到十五里外的內地。
鄭成功率領主力艦隊,沿著九龍江逆流而上,向海澄發起攻擊。
王新宇的艦隊繼續向西南方向航行,炮聲逐漸遠去,直到完全聽不到。
旗艦的舵樓上,擺著一張桌子,上面放著幾碟小菜,王新宇和陳蟒坐在酒桌跟前以茶代酒。
王新宇道:「我們離主力艦隊已經很遠了!估計漳州的清軍很快就會向海澄方向趕去。等我們到了銅山,雲霄和招安估計是兩座空城了。我們先在銅山獲得淡水和其他補給,然後登陸。只要我們一發動登陸戰,在岸邊的清軍就能一擊即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