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儒武爭鋒 作者：情殤孤月（連載中）

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節：險棋，三路分兵！

    面對中土人族天道的突然來訪，秦楓雖然感覺到有些蹊蹺，但道先生所說的理由，又確實可信。

    結合洛城之戰和濟源之戰的經歷，中土人族天道出手相助秦楓的次數，確實大大增加，如果說荒天道因為用力量幫助武帝跨域而來，實力暫時衰弱的話，這個理由也解釋得通。

    「中土人族天道所提的，三路並進的方略，倒是給了我一個不錯的啟發。」

    秦楓在心內思量道：「但如果只是平均地將戰力分成三個部分，雖然可以分散妖祖護法的注意力，更容易突破防線，運送兵力到妖界的速度快上一些，但是……」

    「但是兵力的分散，一方面會給中土的後勤造成更大壓力，因為本來只要集中運往一處的物資和糧草，需要同時運往至少兩處，甚至三處……」

    「同時，兵力的分散，被妖族各個擊破的風險，也會更大一些。」

    秦楓自忖道：「雖然是三路並進，但一定要揚長避短才好。」

    他就這樣寫寫畫畫，居然又是熬夜了一整晚。

    第二天清晨，眾將剛剛起床吃了早飯，就接到秦楓的命令，所有人到城主府議事。

    原本眾人以為秦楓是來找大家討論進軍妖界的作戰計畫，哪裡知道……

    秦楓見眾人都到了，微微一笑，一抬手，蒙在牆上的厚布飛起。

    顯露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張覆蓋了大半面牆壁的地圖。

    而且是中土世界從未有過的中土與妖界畫在一起的地圖。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更加震驚的是，用毛筆繪製的地圖上，居然已經用紅、綠、黃三種顏色畫出了三條路線。

    嚴武吃驚得嘴裡叼著的燒餅都掉在地上了。

    他趕緊俯下身來，心疼地撣了撣上面的灰，又咬了一大口，一邊嚼著幹糧一邊嘟噥著問道：「老大，你這線是什麼意思啊？」

    「該不會是……要我們兵分三路吧？」

    秦楓點了點頭，笑道：「沒錯，兵分三路，共攻妖界，最後在祖靈淵，也就是書劍封印所在地匯合！」

    「啪嗒！」

    嚴武手裡的燒餅又嚇得掉在了地上。

    這回他都顧不得再去撿了，他搓了搓手心，臉上的表情為難道：「那……那老大……」

    「我……我老婆快要生了，我能不能不去妖界了啊……」

    「我兒子不能生下來就沒爸啊！」

    聽得這話，眾人的臉色頓時一黑，但譚鵬卻是沒有再揍嚴武這個傢伙。

    畢竟他說的也是實話，在歷史上，分兵進擊，失敗的案例比比皆是，成功的案例少得離譜。

    所以被稱為是兵家大忌，別說是一些帶兵打過仗，讀過兵書的武者，就算是嚴武這樣的老粗，都意識到這個計畫不靠譜了。

    「秦尊，這樣是不是太貪大求全了？」

    秦楓世家的徐猛，少有地站出來反對道。

    「以屬下之見，從西北邊荒通過邊荒裂隙點，進攻妖界是最好不過的選擇了。」

    虛無一也說道：「我們秦楓世家與西北妖族多次並肩作戰，又都與妖祖不共戴天，是最親密的盟友，更何況還有一座家主具象化的小世界在那裡……」

    「天時地利人和，都在西北邊荒，為何要放棄全力進軍，改為分兵前進？」

    趙日天，王浩這些帶兵武者，或是將門後人也是紛紛表示了反對意見。

    甚至連童淵、李廣這些聖裁軍的將領都覺得不妥。

    秦楓卻是力排眾議，指了指地圖上的三條線路說道：「你們所謂的分兵進擊，被各個擊破，那是因為只求兵力數量上的平均，而不會揚長避短。」

    「譬如原本有百萬大軍，敵有五十萬兵力，原本正面對抗有極大的贏面……」

    「分成三部，想要兩翼包抄，結果每部只有三十多萬人，結果自然是被正面突破，將帥身死，大軍如土崩瓦解。」

    「這是自我削弱的戰法，除非是誘敵深入，絕不可用。」

    秦楓斬釘截鐵道：「但我所謂的分兵進擊，卻不僅僅是如此！」

    他抬起手來，指著最上面一條紅線說道：「西北邊荒雖然在中土有天時地利人和，但到了妖界的情況，卻很糟糕。」

    「你們肯定會說，混沌妖國也可以跟我們合作……但最大的敵人不是混沌妖國，而是那裡的天氣！」

    秦楓話音剛落，狼一劍已是開口道：「秦尊所言極是，混沌妖國在妖界的最北端，現在又是才是二月份，正是妖界一年之中最冷的時候，根本不會有妖族在屋外隨便走動。」

    「尤其是下雪的時候，若是在外面凍上一晚，連妖神都會被凍死。」

    說到這裡，所有人族強者皆是「嘶」地抽了一口冷氣。

    妖神都能被凍死，更不要說氣血渾厚程度還不如妖族的武神了。

    這妖界的北方居然這麼冷？！

    「那……那我們在西北邊荒的設施和兵力，不是全都浪費了？」

    秦楓看向木訥愣住的眾人，徐徐說道：「這就是我選擇要分兵進擊的原因。」

    他胸有成竹道：「西北妖族以及留守國內的燕國軍隊，齊國軍隊出居庸關，在西北邊荒聚集，通過裂隙點前往北國。」

    「這方面軍，我請童淵大人作為西北方面軍的統帥。」

    「西北畢竟是我們秦楓世家的地頭，嵐嵐，你負責為童淵至尊協調當地的人、財、物，只要大軍需要，都要立刻調撥，知道嗎？」

    秦嵐聽得哥哥委以重任，甜甜一笑，露出兩側的酒窩應道：「哥哥，請放心吧！」

    秦楓又看向狼一劍道：「西北妖族最熟悉北國的地理，老狼，你作為副帥協助童淵大人！」

    「與混沌妖國的合作，亦由你一手操辦，需要什麼，儘管跟嵐嵐直接開口！」

    狼一劍聽得秦楓居然給了自己這麼大的權限，不僅是一個方面軍的副帥，還掌握有跟混沌妖國談判合作的權力。

    這簡直就是一方諸侯了，登時雙手搭在肩上，用妖族最鄭重的禮節道：「秦尊，狼一劍定不辱使命！」

    佈置完這兩件事，秦楓側過身來對三路進擊持反對意見的童淵笑道。

    「童淵至尊，如此安排，您還滿意嗎？」

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節：兵力分配問題

    童淵聽得秦楓的話，捋了捋花白鬍鬚，笑著說道：「老夫原本是不同意以身犯險，走這樣的險棋的……」

    「但秦尊居然設計得如此周密，那就老夫聊發少年狂，與秦尊一起，拼上一場吧！」

    秦楓笑了笑說道：「如此，在大軍通過妖界裂隙點的時候，還請童淵大人幫忙防守妖祖護法的進攻了。」

    童淵聽得秦楓的畫，自是滿口答應道：「秦尊請放心，老夫只怕他們不來，不然這些妖祖護法來一個，老夫斬一個……」

    「龍槍之下，來兩個，誅一雙。」

    童淵至尊捋鬚而笑，氣勢如虹：「最好是那呂承天前來阻攔老夫，正好讓老夫跟他把當年雁門關時的舊賬徹底算一算！」

    眾人聽得童淵至尊說起當年雁門關舊賬，變知道說的那「呂承天」必然是妖祖護法中的那頭驢妖尊了。

    想來是他成道之後，給自己的驢姓改成了諧音的「呂」，總算是擺脫了驢妖成妖尊的尷尬出身。

    幾天洛城之戰時，呂承天曾向童淵提起當年雁門關舊事，叫囂自己差點就拿下了童淵的性命。

    童淵則揭出了呂承天是驢妖得道，成就妖尊的不堪原型，讓呂承天暴跳如雷。

    這兩人之間的恩怨不可謂不深，童淵也一直想要有一個機會可以跟呂承天酣戰一番，徹底了斷恩怨，一決生死！

    秦楓又看向其他人說道：「接受招降的妖族，能夠適應妖界北方嚴寒的選去西北邊荒參戰，能夠適應巴蜀多山地形，且能免疫瘴氣毒霧的，選去巴蜀之地，出劍閣，過玉門關，從巴蜀裂隙點入妖界。」

    眾人聽得秦楓將妖族分割開來，倒也覺得合理。

    畢竟數量接近人族軍隊十倍的妖族在軍中，萬一被挑唆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但是又有人問道：「秦尊，那人族軍隊你要如何調派？」

    秦楓想了想，開口說道：「已經在洛城的各國軍隊，除秦國以外，暫時都由我來指揮。」

    又有人問道：「那秦國軍隊和宗門弟子呢？這部分的戰力如何分配。」

    秦楓早有準備，胸有成竹道：「秦軍之前在抵禦妖族侵略時遭遇了重創，僅憑藉秦軍進攻妖界恐怕有所不足……」

    在場的王浩在洛城之戰後，受太傅張澤沐舉薦，根據太尉蒙義重的遺願，得秦王子嬰授命，成為最年輕的秦國太尉，地位還在王翦世家如今的家主之上。

    若是大將軍王鵬在這裡，聽得秦楓看扁秦軍，恐怕臉色會很不好看。

    反倒是王浩對於秦軍現在的情況最是清楚，虛心接受，點頭說道：「的確如此，之前我也想說，僅憑秦國一家，恐怕難以支撐起進攻妖界的任務，不知……」

    秦楓點了點頭說道：「所以隱世宗門與世俗宗門的兵力，全部前往秦國，與秦軍一道，從巴蜀裂隙點進入妖界。」

    他先看向牛蠻說道：「牛蠻，巴蜀裂隙點傳送到妖界後，應該是位於窮奇妖國境內吧？」

    牛蠻點了點頭道：「嗯公，請放心吧！以老牛在窮奇妖國的名聲，定能幫人族大軍省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秦楓徐徐點頭：「牛蠻，那你多費心了。」

    他又看向張澤沐說道：「澤沐，你身為秦國太傅，物資調派，人員召集之事，就交給你了！」

    「於林他們也隨你在秦國，任你驅使調動。」

    於林等其他五位亞聖聽得這話，自是拱手應諾。

    於林卻是又問道：「秦師，那丁毅呢，他跟誰？」

    秦楓看了看人群之中身穿儒服，卻背著真武寶劍的丁毅，點了點頭。

    「丁毅隨我行動！」

    丁毅身邊的百里清風趕緊跳了出來，指著自己問道：「秦師，我……我，那我呢，我跟誰行動？」

    秦楓看了百里清風一眼，笑了笑說道：「你去西北邊荒，隨冷雲飛丞相一起行動。他總得要有個儒道上的幫手。」

    百里清風正憤憤不平，認為自己被發配到了西北的時候，人群中一身儒服的皇甫奇朝著秦楓拱了拱手，主動請纓道：「儒君大人，稷下學宮眾儒亦想隨齊軍北出居庸關，前往妖界。」

    秦楓本來沒有打算安排稷下學宮的弟子前往妖界。

    因為儒術極端依賴天道，妖界天道與中土天道迥異，很多複雜而強大的戰詩，得不到天地應和，可能都無法施展出來。

    儒生之中，半聖、亞聖的數量比之武家的武聖和武神，少之又少。

    每隕落一名，對於中土人族的儒道，偶是不可估量的損失。

    但看到稷下學宮眾儒通過皇甫奇主動請纓，也只得應允：「好，我同意稷下學宮隨齊軍北上，但我也有一個要求！」

    秦楓定了定神，沉聲說道：「所有人務必顧惜自己的性命。」

    他語重心長道：「儒道再興殊為不易，時至今日，都沒有完成……」

    「你們每隕落一人，都是熄滅了一枚儒道復興的火種。」

    「經世致用之道，以直報怨，仁義為先之道，都需要你們繼承和傳揚，切不可輕棄自己的性命，知道嗎？」

    秦楓又看向眾多武家強者說道：「武帝在時，武家為求晉陞，為求突破，不擇手段，只鼓吹物競天擇，成王敗寇，強者為尊……」

    「終是接連出了劇無意、白起等等一干叛逆，族內儒、武對立，內耗虧空，終致妖族乘虛而入，有了這哀鴻遍地，屍骨盈野的惡果！」

    秦楓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武亦有道，當以天下蒼生福祉為己任的擔當，從我們這一代武者始，決不可終於我們這一代武者，而要千代萬代地流傳下去，所以……」

    秦楓沉聲說道：「所有武者，也不能輕棄自己的性命！」

    眾多武者原本聽到秦楓叮囑關切儒生，心裡還有些不是滋味，此時則是暖流湧動，紛紛慨然應聲。

    此時此刻，旁邊的童淵問道：「那巴蜀方面軍的統帥人選，想必秦尊也有打算了吧？不知會是哪一位？」

第一千五百二十三節：為何是我?

    童淵身邊的李廣笑道：「能夠讓隱世宗門和世俗宗門聽命，想來只有一個人選可以勝任了。」

    眾人也紛紛說道：「恐怕非帝女大人，不能勝任巴蜀方面軍統帥一職了。」

    誰知秦楓卻是搖了搖頭。

    眾人見秦楓否認，都略略一沉吟，發問道：「秦尊希望令尊秦弒統領巴蜀方面軍？」

    如果是讓秦弒統領巴蜀討伐軍，倒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秦弒統管的幽水宮是最強大的隱世宗門，一度能夠與聖裁武院爭鋒。

    秦弒身具化境的《乾坤再造功》，實力強大，又是秦楓的父親，由他來領軍，倒也比較合適。

    哪知秦楓又搖頭了。

    「難道秦尊舉薦的是新晉鬼尊秦傲？」

    眾人又紛紛猜測。

    畢竟秦楓的老爹和叔叔，實在是牛逼得不行。

    每一個都有真武至尊境實力不說，一個是幽水宮的宮主，一個是鬼道的新鬼尊。

    且不說鬼尊除了詛咒，下蠱的手段，也有像掠天精華，預知占卜這樣的輔助甚至治療手段，如果能夠得到鬼道相助，戰爭之中的傷兵減員情況會大大改善。

    秦傲同時還是真武學院的黑旗主，真武學子放在世俗界，也是一支不錯的戰力。

    要是秦傲來作為巴蜀方面軍的統帥，倒也合適。

    哪知秦楓又搖頭了。

    正當眾人不明所以的時候，秦楓對著屏風之後喊了一聲：「道先生，請出來吧！」

    秦楓話音落下，只見一襲白衣輕裘的中土人族天道徐徐從屏風之後轉了出來。

    眾人聽得「道先生」三個字，微微一愣，旋即就有參加過秦楓婚禮的人認了出來。

    「這……這不是給秦尊送雷霆元種的那個人嗎？」

    秦楓緩緩說道：「我舉薦道先生作為巴蜀方面軍的統帥。」

    蒙攸月等眾女與秦楓世家眾人，也不曾想到，秦楓居然會舉薦這個只跟大家見過一面的「道先生」為統領數百萬人族，數千萬妖族聯軍的方面軍統帥。

    道先生聽得秦楓要拜自己為一個方面軍的統帥，也是受寵若驚，朝著秦楓拱了拱手道：「秦尊請放心，道某定然不負使命，早日與你在鎮魔淵會師！」

    眾人本來還紛紛腹誹，頗有微詞，此時聽得道先生說要與秦楓會師於鎮魔淵，便猜測到，有可能這分兵入妖界的計畫，就是他與秦楓商定的。

    「難怪秦尊會推薦他為巴蜀方面軍的統帥。」

    更有人小聲分析道：「秦尊一向鐵面無私，不可能為一枚雷霆元種就偏袒他，給他這麼高的地位……」

    「而且方面軍統帥只不過是地位比較高，並無實際的什麼權力，最多是臨戰機動，便宜行事，哪裡有什麼實惠……」

    「道先生既然能夠采來雷霆元種贈給秦尊作新婚賀禮，必然也是有通天徹地的手段，只不過真人不漏相而已！」

    「對，秦尊此舉必然有我們不理解的謀算，還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秦楓見眾人沒有反對，也是笑了笑說道：「這樣一來，其他軍力就由我指揮，明日啟程，兵分三路反攻妖界，大家早日會師鎮魔淵前，共誅妖祖，終結掉這一切！」

    他的話音剛落，卻聽得一個聲音如碎銀一般，清脆悅耳在童淵身邊響起。

    「你去妖界，那我做些什麼？」

    眾人聽得那聲音無比熟悉，循聲望去，只見一身白色衣裙，身背星劍的帝女林芷妍。

    她美目睜開，看向秦楓道：「你對我，有什麼安排嗎？」

    秦楓聽得帝女的話，卻是搖了搖頭。

    帝女的目光，失落而有些幽怨，似是在責怪秦楓一般。

    可是……

    「如果我在妖界有什麼意外，你即是中土世界，儒、武、妖、鬼四道之共主！」

    秦楓的話音平靜卻如是驚雷炸響。

    秦楓託付之人，不是身為妻室的夢小樓、姜雨柔等人，也不是妹妹秦嵐，父親秦弒這樣的親人，而是——帝女？！

    前世仇人武帝的女兒？

    這……

    帝女聲音一梗，用難以置信地語氣問道：「為……為何是我？」

    秦楓的語氣平淡，如在說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般：「因為一旦我身死妖界，中土實力必然遭受重創，局勢恐怕會糜爛到無法收拾……」

    她看了一眼夢小樓等女，說道：「如我託付給我身邊的人，她們恐怕很難協調與聖裁武院的關係，而且……」

    「比起力排眾議的魄力，縱橫捭闔的手段，她們少有能與相提並論的人。」

    「最關鍵的一點是，你一心為中土，為人族，甚至不惜為此反抗自己的母親。」

    秦楓緩緩說道：「只要你還在，你就不會虧待我和我的親人，只要你還在，聖裁武院就不會亂，中土就不會亂……」

    「所以，是你！」

    帝女的胸脯似是因為激動而上下起伏，但還是沉住聲問道：「你……你難道就不害怕，我會為了我的父親……」

    秦楓笑了笑，搖頭。

    「武帝之仇，你若要報，帝君星艦偷襲我時，你就可以報了！」

    「我報武帝之仇，不累及你和洛神……」

    「你我君子之交，光明磊落，你定不會做這等齷齪事情！」

    面向吃驚得不知說些什麼的帝女，秦楓又笑道：「我若隕落，中土重擔，就交給你了。」

    「你可不要覺得這是什麼幸事，麻煩可多著呢！」

    秦楓說到這裡，帝女卻是鼻子微微一酸，匆匆閉上了眼睛。

    她的聲音哽咽，好像是把眼淚水都嚥下了一般。

    「大軍出征，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她稍稍一頓，聲音依舊沙啞道：「你若隕落，除非我死，否則中土也好，妖界也好，天外天也罷，我林芷妍願發心魔大誓，必為你報仇雪恨！」

    秦楓忽地失笑，搖了搖頭說道：「若是你父武帝誅殺了我呢？」

    林芷妍一時啞然，睜開眼睛望向秦楓，許久訥口不言。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緩緩說道：「此事，絕對不會發生的！」

    帝女的回答，聽在所有人的耳中，都顯得蒼白無力，秦楓卻是笑著為她解了圍。

    「己所不欲，不施於人。」

    「若我敗於武帝之手，是我技不如人，你無須為我對你生父刀劍相向！」

第一千五百二十三節：為何是我?

    童淵身邊的李廣笑道：「能夠讓隱世宗門和世俗宗門聽命，想來只有一個人選可以勝任了。」

    眾人也紛紛說道：「恐怕非帝女大人，不能勝任巴蜀方面軍統帥一職了。」

    誰知秦楓卻是搖了搖頭。

    眾人見秦楓否認，都略略一沉吟，發問道：「秦尊希望令尊秦弒統領巴蜀方面軍？」

    如果是讓秦弒統領巴蜀討伐軍，倒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秦弒統管的幽水宮是最強大的隱世宗門，一度能夠與聖裁武院爭鋒。

    秦弒身具化境的《乾坤再造功》，實力強大，又是秦楓的父親，由他來領軍，倒也比較合適。

    哪知秦楓又搖頭了。

    「難道秦尊舉薦的是新晉鬼尊秦傲？」

    眾人又紛紛猜測。

    畢竟秦楓的老爹和叔叔，實在是牛逼得不行。

    每一個都有真武至尊境實力不說，一個是幽水宮的宮主，一個是鬼道的新鬼尊。

    且不說鬼尊除了詛咒，下蠱的手段，也有像掠天精華，預知占卜這樣的輔助甚至治療手段，如果能夠得到鬼道相助，戰爭之中的傷兵減員情況會大大改善。

    秦傲同時還是真武學院的黑旗主，真武學子放在世俗界，也是一支不錯的戰力。

    要是秦傲來作為巴蜀方面軍的統帥，倒也合適。

    哪知秦楓又搖頭了。

    正當眾人不明所以的時候，秦楓對著屏風之後喊了一聲：「道先生，請出來吧！」

    秦楓話音落下，只見一襲白衣輕裘的中土人族天道徐徐從屏風之後轉了出來。

    眾人聽得「道先生」三個字，微微一愣，旋即就有參加過秦楓婚禮的人認了出來。

    「這……這不是給秦尊送雷霆元種的那個人嗎？」

    秦楓緩緩說道：「我舉薦道先生作為巴蜀方面軍的統帥。」

    蒙攸月等眾女與秦楓世家眾人，也不曾想到，秦楓居然會舉薦這個只跟大家見過一面的「道先生」為統領數百萬人族，數千萬妖族聯軍的方面軍統帥。

    道先生聽得秦楓要拜自己為一個方面軍的統帥，也是受寵若驚，朝著秦楓拱了拱手道：「秦尊請放心，道某定然不負使命，早日與你在鎮魔淵會師！」

    眾人本來還紛紛腹誹，頗有微詞，此時聽得道先生說要與秦楓會師於鎮魔淵，便猜測到，有可能這分兵入妖界的計畫，就是他與秦楓商定的。

    「難怪秦尊會推薦他為巴蜀方面軍的統帥。」

    更有人小聲分析道：「秦尊一向鐵面無私，不可能為一枚雷霆元種就偏袒他，給他這麼高的地位……」

    「而且方面軍統帥只不過是地位比較高，並無實際的什麼權力，最多是臨戰機動，便宜行事，哪裡有什麼實惠……」

    「道先生既然能夠采來雷霆元種贈給秦尊作新婚賀禮，必然也是有通天徹地的手段，只不過真人不漏相而已！」

    「對，秦尊此舉必然有我們不理解的謀算，還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秦楓見眾人沒有反對，也是笑了笑說道：「這樣一來，其他軍力就由我指揮，明日啟程，兵分三路反攻妖界，大家早日會師鎮魔淵前，共誅妖祖，終結掉這一切！」

    他的話音剛落，卻聽得一個聲音如碎銀一般，清脆悅耳在童淵身邊響起。

    「你去妖界，那我做些什麼？」

    眾人聽得那聲音無比熟悉，循聲望去，只見一身白色衣裙，身背星劍的帝女林芷妍。

    她美目睜開，看向秦楓道：「你對我，有什麼安排嗎？」

    秦楓聽得帝女的話，卻是搖了搖頭。

    帝女的目光，失落而有些幽怨，似是在責怪秦楓一般。

    可是……

    「如果我在妖界有什麼意外，你即是中土世界，儒、武、妖、鬼四道之共主！」

    秦楓的話音平靜卻如是驚雷炸響。

    秦楓託付之人，不是身為妻室的夢小樓、姜雨柔等人，也不是妹妹秦嵐，父親秦弒這樣的親人，而是——帝女？！

    前世仇人武帝的女兒？

    這……

    帝女聲音一梗，用難以置信地語氣問道：「為……為何是我？」

    秦楓的語氣平淡，如在說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般：「因為一旦我身死妖界，中土實力必然遭受重創，局勢恐怕會糜爛到無法收拾……」

    她看了一眼夢小樓等女，說道：「如我託付給我身邊的人，她們恐怕很難協調與聖裁武院的關係，而且……」

    「比起力排眾議的魄力，縱橫捭闔的手段，她們少有能與相提並論的人。」

    「最關鍵的一點是，你一心為中土，為人族，甚至不惜為此反抗自己的母親。」

    秦楓緩緩說道：「只要你還在，你就不會虧待我和我的親人，只要你還在，聖裁武院就不會亂，中土就不會亂……」

    「所以，是你！」

    帝女的胸脯似是因為激動而上下起伏，但還是沉住聲問道：「你……你難道就不害怕，我會為了我的父親……」

    秦楓笑了笑，搖頭。

    「武帝之仇，你若要報，帝君星艦偷襲我時，你就可以報了！」

    「我報武帝之仇，不累及你和洛神……」

    「你我君子之交，光明磊落，你定不會做這等齷齪事情！」

    面向吃驚得不知說些什麼的帝女，秦楓又笑道：「我若隕落，中土重擔，就交給你了。」

    「你可不要覺得這是什麼幸事，麻煩可多著呢！」

    秦楓說到這裡，帝女卻是鼻子微微一酸，匆匆閉上了眼睛。

    她的聲音哽咽，好像是把眼淚水都嚥下了一般。

    「大軍出征，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她稍稍一頓，聲音依舊沙啞道：「你若隕落，除非我死，否則中土也好，妖界也好，天外天也罷，我林芷妍願發心魔大誓，必為你報仇雪恨！」

    秦楓忽地失笑，搖了搖頭說道：「若是你父武帝誅殺了我呢？」

    林芷妍一時啞然，睜開眼睛望向秦楓，許久訥口不言。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緩緩說道：「此事，絕對不會發生的！」

    帝女的回答，聽在所有人的耳中，都顯得蒼白無力，秦楓卻是笑著為她解了圍。

    「己所不欲，不施於人。」

    「若我敗於武帝之手，是我技不如人，你無須為我對你生父刀劍相向！」

第一千五百二十四節：我不曾忘記！

    秦楓在大軍即將出征的當口，竟說這些明顯不吉利的話，實屬詭異，話音落下更是舉座皆驚。

    「武帝陛下是要回來了嗎？」

    「秦尊為什麼好好地說這樣的話？」

    姜雨柔也是關切道：「秦楓，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秦楓卻是笑了笑，將所有即將到來的威脅都嚥了下去，淡淡說道：「做最壞的打算，盡最大的努力，僅此而已，你們不要多心了。」

    他又看向眾人說道：「正式的任命，我今天下午會寫成文書發給中土全境，各個方面軍稍作準備，時間緊迫，明日就要啟程！」

    眾人聽得秦楓將時間安排得這麼緊，都是感到十分奇怪，但秦楓在軍中威信極高，眾人也多少都知道「兵貴神速」的道理，也不曾多問，各自朝秦楓拱了拱手就退下去準備了。

    眾將紛紛退下，卻有一人立住了腳，不曾離開。

    不是旁人，正是一身紅裙，豔麗如傾國牡丹的夢小樓。

    「小樓……你……」

    未等秦楓開口，夢小樓已是抬起手來，封印住了周圍的空間，上前一步低聲道。

    「你為什麼要讓中土人族天道隨軍？」

    秦楓聽得夢小樓識破了「道先生」的真實身份，倒也沒有太吃驚，徐徐說道。

    「他主動要求隨軍，我也不好拒絕。」

    「只是這事有些蹊蹺……」

    夢小樓勸道：「那你還給他做巴蜀方面軍的統帥？」

    秦楓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如此，我才讓他做方面軍的統帥。」

    「巴蜀方面軍面對的窮奇妖國不算強，我不僅調派了隱世宗門和世俗宗門的強者給他們，還派了張澤沐帶五位亞聖相助……」

    「還有牛蠻負責打通跟窮奇妖國的關係，中土人族天道經歷無數歲月，閱歷之豐富連我有時候都自愧弗如……」

    「這樣的配置，別說是對上窮奇妖國，就算是對上妖族主力都不太可能遭遇大的潰敗。」

    夢小樓登時會意，但還是有些吃驚道：「你讓中土人族天道做巴蜀方面軍的統帥，是想要試探他有沒有包藏禍心？」

    「因為打勝仗是正常，打輸了是不正常，如果是大潰敗，那就肯定是他做了手腳？」

    秦楓點了點頭：「夫人知我。」

    夢小樓卻是略略顰起秀眉，沉思道：「但之前你大婚時，這中土人族天道還主動與你賀禮結交，倒是不太像是對你有惡意的模樣，會不會是你多慮了？」

    秦楓當然理解夢小樓的疑惑，他點了點頭：「我自問也沒有對不起中土人族的地方，人族天道也一直對我幫助有加，但他主動要求前往隨軍前往妖界，實在是有點違背常理。我不得不防……」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亦不可無。此戰事關中土人族存亡，我不得不防！」

    秦楓話音剛落，夢小樓已是關切道：「我隨你前往妖界吧！」

    「我還可以幫得上你的忙……」

    秦楓剛想婉言拒絕，卻聽得夢小樓迫不及待道。

    「你的前世，我不能陪你入妖界，為此而抱憾千年，這一世，難道你又要……」

    「若你有什麼差池，你難道覺得，我還能夠再等你千年嗎？」

    夢小樓的語氣帶著絲絲哀怨道：「我千年間無論別人怎麼說，冥冥中我都堅信你沒有死，這才讓我撐了下來，等到了你的轉世歸來……」

    「若有下一次可還有這麼好的運氣嗎？」

    「我又還能等你幾個一千年？」

    秦楓既知中土人族天道的意圖不明，妖界反攻戰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波瀾，根本不願意自己的女人們再以身犯險。

    但話到嘴邊，卻根本難以啟齒。

    夢小樓看向秦楓左右為難的樣子，依舊淡淡說道：「道家小世界，你娶我時，曾經對我承諾過，諸天萬界，天外之天，再不分離，你忘記了嗎？」

    「我也向你承諾，即便你此世都只是一個殘廢，我也對你不離不棄，我不曾忘！」

    夢小樓淡淡的笑容，不知是甜蜜還是心酸。

    秦楓卻是在心內燃起了熊熊如烈火般的鬥志。

    「好，無論如何……」

    他抬起手來，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拳頭。

    「我們都要從妖界，活著回來！」

    ……

    翌日，雁門關外，荒漠裂隙點。

    距離妖界最近的一座妖族城塞——妖皇城。

    比之十幾天前，數億妖族大軍三路齊發，浩浩蕩蕩狂掃中土的盛況，整個妖皇城內已是一副淒涼凋敝的景象。

    當年出征的大軍，逃回來的還不到十萬人。

    幾乎都是妖聖以上，妖王逃回來的極少，就算逃了回來，也是遍體鱗傷，又累又痛，直接倒在城裡的街道上，像一灘有著血肉的爛泥一般掙扎呻吟著。

    沒有療傷的藥品，甚至連止痛的草藥都沒有。

    也根本沒有人去服侍這些原本高高在上的妖王、妖聖乃至妖神。

    甚至有傷勢過重的妖王，哀求著身邊的人給他一刀來幫自己解脫痛苦。

    可來來往往，疲憊不堪的妖族們，一個個都是自顧不暇，連停下來給這個同胞補一刀的興趣都沒有。

    所有的妖族，上到妖尊，下到妖王，都已經被洛城和濟源連續兩場在秦楓手上吃的大敗仗給打懵了。

    明明數量、質量都完全超越人族，可就是打不贏，而且還輸的特別慘。

    這樣的鬱悶可想而知。

    原本稱霸中土的豪情壯志，全部變成了……

    「我什麼時候會死，我還能活到什麼時候」的悲慘淒涼。

    可就在這時，妖皇城主府內，八位妖祖護法卻接到了一封很不尋常的信箋。

    「巴洛薩大人，這一封信上寫了什麼？」

    面對其他七位妖祖護法的目光，巴洛薩沉聲問道：「這信是哪裡來的？」

    驢妖尊呂承天道：「大人，這封信是今早值勤的妖尊發現的。」

    巴洛薩又問道：「在哪裡發現的？」

    呂承天答道：「妖皇城主府的天台。」

    「會不會是本來就在妖皇城裡的？」

    巴洛薩搖頭否認道。

    「我們妖族沒有用符籙寫信的習慣啊！」

    「而且也不會做這種符籙……關鍵上面還是用妖語寫的字！」

    巴洛薩沉吟道：「這明顯是一封，人族特地寫給我們的信！」

第一千五百二十五節：告密者！

    聽到巴洛薩的話，其他七名妖祖護法皆是一愣。

    「難道是秦楓給我們下的戰書？」

    呂承天撓了撓，為難道：「那我們是不是應戰？」

    「在中土開戰，對我們的壓制實在是太厲害了，這得不償失啊！」

    呂承天還在用驢叫般的聲音呱噪著什麼，卻陡然語氣一噎，竟是被巴洛薩冷聲呵斥道。

    「閉嘴，你這頭蠢驢！」

    要是其他人揭呂承天的短，還當眾罵他是「蠢驢」，呂承天不跟那人拚命才怪。

    但獨獨是妖祖最器重的大弟子，妖祖護法中實力最強的巴洛薩在吼他。

    他只得閉嘴，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巴洛薩沉聲道：「這一封信非但不是秦楓下的戰術，還向我們告知了秦楓接下來就會想要反攻妖界，而且連人族的進軍路線都清晰地告訴了我們！」

    「什麼！？」

    巴洛薩尊者的話音剛落，其他七位妖祖護法皆是驚住了。

    他們顯然沒有想到，時至今日，人族之中居然還有「逆種」？

    竟然還會有人給他們寫信通風報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巴洛薩尊者見其他妖祖護法似乎不相信，抬起手來，將那一封信遞給了眾人說道：「你們自己看看吧！」

    七個腦袋湊了過去，只看了幾眼就驚呆了。

    「秦楓居然真的要反攻妖界？！」

    「還三路並進？如果秦楓真的將兵力一分為三，那對於我們可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啊！」

    「秦楓怕不是膨脹了吧……」

    「我們妖界坐擁數億大軍，而且為之籌備了十八年，方才有膽量三路並進，閃擊中土……他難道是想如法炮製對付我們？」

    「怕不是腦子進水了吧？」

    就當七名妖祖護法肆無忌憚，自以為是地嘲諷著秦楓的智商時……

    巴洛薩尊者黑著臉道：「你們不要忘記了，就是這個你們認為腦子進水了的傢伙，在洛城和濟源，把你們打得像喪家之犬一樣，一直逃到妖皇城才停下來休息！」

    聽得巴洛薩尊者的話，其他妖祖護法皆是羞愧難當，不再說話。

    巴洛薩尊者的話雖然有些長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但清醒的認識，還是給好不容易膨脹起來的妖祖護法們當頭潑下一盆冷水。

    「大人，現在我族自身難保，人族就算有一些逆種，也不可能在這種時候來幫助我們吧！」

    「而且，能夠得到這情報的人，必然是人族當中有一定地位的人，甚至可能是秦楓的親信……此事會不會有詐？」

    巴洛薩尊者面對他們的擔心，反倒是笑了笑說道：「任何一個人立在太陽底下，都會有影子，要有光，就會有影……」

    「既然秦楓灼灼光焰萬丈，就必然有他的反對者，也就是陽光照不到的陰暗面……」

    他彈了彈手裡這封通過符籙寫成的信箋說道：「也許這個寫信的人，根本不是想要投靠我族的人族逆種，而僅僅只是秦楓對立面的重要人物。」

    「如果是這樣來解釋，事情就完全可以解釋得通了！」

    「這是一封來自秦楓對立陰暗面的來信，與我族勝敗繁榮無關……」

    巴洛薩尊者不無諷刺地說道：「恐怕只是希望秦楓栽上一個大跟頭。」

    「會是誰呢？」

    呂承天等妖尊皆是猜測道。

    旁邊一名虎妖尊修煉成的妖祖護法道：「前段時間一件事情，你們可曾聽說了嗎？」

    「人族武帝的妻室，洛城以前的掌控者——洛神，偷來了武帝的帝君星艦，險些將秦楓轟殺在西北邊荒。」

    旁邊的妖祖護法又說道：「是在鷹天壽遇難之後的事情嗎？這件事情我也聽說了。」

    「真沒想到，鷹天壽都沒能殺得死秦楓，秦楓居然在人族自己手裡吃了這麼大的虧。」

    「如果是這樣來看，還真有可能是秦楓的反對者給予我族幫助了。」

    呂承天之前剛剛被巴洛薩尊者呵斥過，此時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情報上說，秦楓將自己領軍出雁門關，走荒漠裂隙點進攻妖界，我們要在妖皇城以逸待勞嗎？」

    巴洛薩尊者再次冷笑，挖苦道：「那你這頭蠢驢就留守妖皇城等死吧！」

    他看向眾人說道：「我們立刻返回妖界，所有妖皇城內的妖族，全部都回去！」

    「讓梼杌妖國提前準備恢復用的靈藥和療傷的血池，讓我們可以盡快恢復戰力，跟秦楓在妖界再決一死戰！」

    呂承天還沒反應過來，旁邊的妖祖護法們已是都冷笑了起來：「沒了中土天道幫助秦楓壓制我們，鹿死誰手，當真尚未可知！」

    「在中土世界被秦楓打得太憋屈了，回了妖界，誰虐誰，還不一定呢！」

    ……

    同日，秦楓在舉行了簡短的誓師儀式，除了公開任命了童淵和道先生為西北方面軍和巴蜀方面軍的統帥，他竟還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都不理解的事情。

    「此去妖界，包括我本人在內，都已做好埋骨異界的準備。」

    秦楓看著濟源城外，黑壓壓的人群，毫不避諱地說道：「我也已經交代好了我的後事……」

    「如果不願意征戰妖界，戰死異界的，現在就可以出列退軍。我秦楓發誓，不會追究你們的怯戰之責！」

    話音落下，眾多將士先是一愣，卻是無一人出列退軍。

    秦楓再三發問，如是好幾次，皆無人退出，他方才繼續說道：「接下來，一家之中有多人都在軍中的，無分是強者還是普通士兵都算，全部出列。」

    軍中諸多將士，紛紛面面相覷，但還是一個個都朝前一步，聚在了一起。

    半刻鐘時間後，僅僅這一部分的人數，居然就佔據了人族軍隊的一半多。

    看著不明所以的眾多人族將士，秦楓竟是再出驚人之語。

    「父子俱在軍中，兒子上前一步……」

    「兄弟俱在軍中，最小的弟弟上前一步……」

    秦楓也知軍中還有許多世俗宗門，隱世宗門的女弟子，又道。

    「軍中女子與男丁等同視之。」

    眾人又是懵懵懂懂，只得照做，登時又是三十多萬人黑壓壓地立在了方陣的最前面。

    正當這些人不知道秦楓到底要做什麼的時候……

    「你們立刻退軍，不許延誤！」

    在這樣的節骨眼上，別人徵兵拉壯丁都來不及，秦楓居然還趕人走？！

第一千五百二十六節：異乎尋常地順利！

    秦楓居然要裁軍！

    妖祖討伐軍當中的人族將士本來數量就少於妖族，秦楓居然還在人族裡裁軍？

    但當秦楓說出下一面一番話的時候，卻是讓無數人都動容感動。

    「人人都有父母，都有兄弟，生不能盡孝，往往死後也要埋在父母墓邊盡孝……」

    「若是死在妖界，怕是連這最後一點孝順，都難以盡到了。而且……」

    秦楓聲音平靜卻有力，緩緩說道：「人族的軍隊，從來沒有踏上過妖界，一切意外都有可能……」

    「即便我們所有人都回不來了，我們的故事，必然要有人替我們一代代地傳揚下去……」

    「告訴那些後來的人族……」

    「人族並非一直被動挨打，曾經他們的先輩也為了中土萬世的太平，在妖界披荊斬棘，忘死捨生！」

    秦楓的聲音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所以，你們必須回去！」

    其中很多的將士根本都不捨得離開，竟是無一人離開，就在這時，秦楓大聲命令道。

    「聖裁軍何在？」

    「收繳他們的武器和鎧甲！」

    秦楓原本在聖裁軍的威信，言出必行，但此時此刻，這個命令下來，卻是一個個都十分為難，不願上前。

    見到這一幕，秦楓只得一抬手。

    念力如天穹的他，徑直掀起一陣狂風，在一片驚叫聲中，這些將士的佩劍，佩刀和武具盡數飛了起來，全部都被秦楓隔空收進了須彌戒指之中。

    看著兩手空空，目瞪口呆又萬分不捨的數十萬將士，秦楓沉聲說道：「只有你們回去了，留下的人才可以真正心無牽掛地為人族犧牲奮戰……」

    「犧牲並不是越多越好，你們應當好好地守護著中土，即便親人遭遇了不測，也要帶著他們的一份，好好地生活下去！」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給你們一刻鐘，跟親人道別，如有家信和遺書，也可以交割……」

    「一刻鐘後，大軍出發。」

    「我秦楓嚴明一條軍中鐵律！」

    「大軍一旦出發，除非勝利凱旋，後退者，斬！」

    一刻鐘後，數十萬被「裁掉」的將士，帶著遺憾、不甘，以及親人的書信與託付，戀戀不捨地踏上了回鄉的路程。

    剩下七百多萬人族大軍，則與收編妖族軍隊一起出發，兵分兩路。

    中土人族天道所帶適合巴蜀地形的妖族與隱世宗門、世俗宗門、秦國大軍走西路，過咸陽出劍閣，走巴蜀裂隙點。

    秦楓自領其他軍隊走趙國過境，出雁門關，走荒漠裂隙點出戰。

    至於走西北邊荒過境，走西北裂隙點的童淵、秦嵐、狼一劍、韓雅軒等人，由於動用的兵力是西北邊荒、燕國和齊國的留守兵力，已經在定下三路進擊計畫的當天就返回西北邊荒去準備了。

    韓雅軒作為齊國鎮國武聖，回國調撥軍力，隨齊軍從西北裂隙點進擊妖族。

    蒙攸月作為前秦國太尉蒙義重之女，隨秦軍從巴蜀裂隙點進軍。

    夢小樓與秦楓世家眾人一起，與秦楓同出雁門關，帶領主力進軍。

    姜雨柔則因為身體不適，留在了洛城，由扁素心和南宮幽若照料。

    至此，以秦楓為主導的，人族史上唯一的一場針對妖界的大反攻，終於拉開了序幕。

    這一路行軍，三天時間內捷報頻傳。

    人族聯軍士氣高漲，更兼妖族主力已經徹底潰敗，留在路上的都是一些散兵游勇，甚至很多連妖族都算不上，很多都是逆種人族武者，狐假虎威，打著妖族的旗號打家劫舍，禍害一方。

    人族聯軍所到之處，自是紛紛碾得粉碎。

    對於沒有血債，或者雖有血債但悔錯態度誠懇的妖族，秦楓給的批覆都是編入軍中敢死隊，以觀後效。

    唯獨對於那些依靠妖族，橫行不法的逆種，秦楓的批覆一律都是就地正法，以儆傚尤，並且拒絕納降。

    秦楓雖然講究仁義，但也絕對不是沒有原則的爛好人。

    這些在人族生死存亡的危機時刻，對同胞落井下石的垃圾，不論是什麼理由，都不可能得到寬恕。

    第四天清晨，西北邊荒先傳捷報。

    童淵至尊帶領大軍擊退防守西北裂隙點的混沌妖國邊防軍，燕、齊兩國及西北妖族組成的聯軍率先踏入妖界。

    第四天傍晚，牛蠻出面斡旋後，巴蜀妖族首領韃靼向人族降服，以讓出巴蜀裂隙點為籌碼換來了人族不殺害巴蜀妖族的承諾。

    隨後，中土人族天道帶領的巴蜀方面軍亦踏上了妖界。

    由於韃靼信守承諾，沒有向窮奇妖國通風報信，以至於中土聯軍如神兵天降，迅速擊潰了窮奇妖國毫無防備的邊防軍。

    兩場捷報傳來，傷亡幾乎都可以忽略不計。

    看到這激動人心的戰報，跟隨秦楓所轄中土主力行動的眾將皆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老大，要不我們也搞個奇襲戰吧！」

    嚴武搓著掌心，主動請纓道。

    這一次譚鵬竟是出奇地沒有反對嚴武，而是附和建議道：「妖皇城是荒漠裂隙點之前的最後一座堅城，裡面應該只有洛城和濟源兩場戰役的殘兵敗將，不足為懼！」

    隨軍的徐猛也說道：「我軍士氣可用，一鼓作氣，拿下城池，繼而勢如破竹，直接攻入妖界，倒也不是難事。」

    聽得議事軍帳內的眾將紛紛附和，秦楓卻是鮮有地獨斷專行了一次。

    他壓下了眾人的提議，依舊讓大軍以原來的計畫，就地休息，明天一早按照原計畫行軍一百里後進攻妖皇城。

    面對眾人的不解，甚至是有些不滿，秦楓只是一句「打仗沒有後悔藥，心急也吃不了熱豆腐」就給搪塞了過去。

    個中緣由，只有秦楓自己知道。

    「西北和巴蜀的進展太順利了……」

    「妖祖護法居然沒有攔截另外兩個方面軍。」

    秦楓這一次行軍不算快，聲勢也很大，不可能一點消息都傳不到妖族那裡。

    「按理說，我分兵進攻，正常情況之下，他們應該迫不及待地利用三個方面軍達到妖界的時間差，各個擊破，削弱我的兵力，打壓我軍的士氣才對……」

    秦楓沉吟道：「這一切，不應該這麼順利的！」

第一千五百二十七節：新特性，青天琉璃體

    軍帳之內，秦楓看向帳外的荒原，萬籟俱寂。

    除了軍中更鼓的聲音，再無別的聲響。

    群星璀璨，月華無光。

    秦楓抬起手來，緩緩點燃了一張神文「智」字訣。

    但結果卻是一片混沌迷茫。

    秦楓再點燃神文「天」字訣，想要推演一下妖界之戰的勝負，還是推算不出來。

    他再點燃一張神文「天」字訣，推演能否順利達到妖界，結果依舊是推演不出來。

    秦楓知道，神文「天」字訣推演時間越近的事情，準確率和成功率就越高。

    所以他先選擇了推演妖界之戰的勝負，推算不出來是正常的。

    但選擇推演明天就要發生的，能否順利到達妖界，居然都推算不出來，那就很蹊蹺了。

    「有人遮蔽了我的推演手段！」

    秦楓放下手裡的筆，目光頓時就凝重了起來。

    秦楓如今已是一念天穹，能夠遮蔽他推演的，除非是天外之天的大能，剩下來無非是妖祖，荒天道和中土人族天道。

    妖祖甚至可能因為多次隔空跨界對秦楓出手，又被他以《射天狼》戰詩重創，也許都已經不具備遮蔽秦楓推演能力的手段。

    「那麼要對我出手的人，究竟是誰呢？」

    秦楓看向漫天繁星，尤其是蒼穹之上，在眾星環繞下，依舊熠熠生彩的文曲星辰，在心內禱祝道。

    「文曲星在上，弟子秦楓修經世致用之道，已至今日……」

    「然而國若不安，無從而治，天下不寧，何以致用經世？」

    「弟子不為立業建功，也不在乎個人榮辱，只願為蒼生開萬世太平……」

    「一顆拳拳赤心，天地日月可鑑，請助弟子完成此大業……」

    「雖死而無憾矣！」

    禱祝完畢，秦楓深吸了一口氣，正要合上手裡的書卷，小憩一會。

    忽然之間，文曲星辰璀璨，銀白如匹練一般的光華傾瀉而下，霎那整個荒原都好像灑滿了璀璨的珍珠。

    隨後，細碎的文曲星光如看到亮光的螢火蟲一般，朝著秦楓飛速聚攏而來。

    秦楓抬起手來，沾上一片星光，卻是觸手即化，直接沒入了他的身體之中。

    旋即，他的身體就好像是漏鬥一般，無數細碎光華紛湧入體。

    與此同時，他的身體竟像是像晶瑩剔透的玉器，通體發光，彷彿連皮膚都變得透明了起來。

    「這……這又是……」

    秦楓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身體。

    文曲星光入體，平常要麼是進識海，要麼直接以天地靈氣改造秦楓的肉身。

    這一次卻是徑直奔著秦楓丹田中的真武聖脈去了！

    他的身軀受九重天劫鍛體，又在飛昇之路吸收了三皇四帝的雷霆力量，堪稱是當世最強的體質。

    居然還能夠百尺竿頭再進一步？

    在秦楓自己都感到難以置信的時候，星光鍛體，原本晉陞真武境三層後，已經停滯的真武聖脈竟再次有了要晉陞的跡象。

    秦楓自斬殺太子之後，以武帝聖血為引，吸收了太子的武脈，成為完整的真武聖脈後，就如同登山之人，爬到了山頂一般。

    他現在的真武聖脈比起武帝的原版還要更強。

    原本以為，這樣的真武聖脈，就已經是盡頭了。

    卻不曾想到，居然還有登峰造極的時刻！

    「真武聖脈居然還有潛力！」

    秦楓在得到太子的真武聖脈前，化出的真武小劍是藍色，太子的原版真武聖脈是金色。

    得到了太子的聖脈後，秦楓的真武小劍也變成了金色。

    此時此刻，得到了文曲星光的匯入，真武小劍外圍的金色劍身「呯」地一聲輕響碎裂開來。

    露出的一截劍身，竟是溫如潤玉，幽如秋波。

    竟是與秦楓的玉劍，看起來極其相似。

    須臾時間，金芒褪盡，一截如玉劍身，懸浮於秦楓的丹田之中。

    與此同時，助力真武聖脈突破的天地靈氣驟然噴薄，從聖脈而出，注入秦楓的四肢百骸！

    「轟隆」一聲，秦楓的耳畔如有驚雷滾過。

    真武境四層晉陞，真武境小圓滿達成。

    與此同時，天帝青玉劍自動懸浮而起，盤旋在秦楓的頭頂，緩緩旋轉。

    道道青光從劍身之上散發出來。

    秦楓體內化為青玉劍模樣的真武聖脈，亦隨著天帝青玉劍一同旋轉。

    如是兩體一魂的奇妙造物一般。

    道道青光揮灑而下，秦楓原本晶瑩剔透如透明玉石般的身體也逐漸由玉石的材質，重新化為血肉皮膚，從丹田一點擴散開來。

    隨著青玉劍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秦楓的身體由虛化實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

    與此同時，強大的能量被秦楓的身軀徹底吸收！

    真武境小圓滿的第三十二條經脈，也就是第九條神脈，終於被衝開修滿。

    秦楓眼疾手快，趕緊布下了神文「法」字訣。

    燃燒的神文「法」字，瞬間就將他置身的大帳與周圍的世界隔絕開來。

    法則之下，大帳裡的帳篷，書桌，乃至紙張都變得堅固得堪比真武寶器，足以承受真武境強者的全力轟擊。秦楓似難以抑制身體裡的力量，仰天而吼，下一秒，七十五條騰蛟之力狂嘯而出。

    暴虐龍威，瞬間席捲整個被「法」字訣割離出來的小世界！

    若是有值夜的士兵經過，肯定得要被活活嚇癱。

    只見大帳之內，狂風席捲，層層龍影重疊而上，直接天宇。

    偏偏卻聽不到一點半點聲音，整個大營裡像是鬧了鬼似的。

    狂風席捲半晌，秦楓的呼吸卻是越來越平靜下來。

    最終，狂風停歇，秦楓深深地出了一口氣。

    「好一個『青天琉璃體』特性……」

    「只要注入念力，就可以將身軀琉璃化，獲得與天帝青玉劍相當的強度……」

    「遭遇傷害時，都可以先用念力進行阻擋。」

    「第九條神脈則可以延長青天琉璃體的持續時間，神脈發動情況下，原本的三息時間可以變為五息時間……」

    「在這五息時間之內，我遭遇任何攻擊都可以用念力抵消。」

    「念力，神脈，聖脈都與玉劍相互配合，真是相得益彰！」

    「這才是中土世界，儒武之道的終極嗎？」

    看了看天空中黯淡下來的文曲星辰，緩緩說道。

    「多謝文曲星照拂……」

    「您的心意，弟子完全明白了！」

第一千五百二十八節：這是意料之中

    如同感受到了秦楓的心境一般，《天帝極書》迎著逐漸黯淡的文曲星光，自動飛出。

    懸浮在秦楓的身前，書頁無風自動。

    第四十四頁上，河圖洛書交錯而成八卦，一人盤腿坐在顯出八卦的天書之前。

    在他身後，六十五條騰蛟，虛影化實，仿若吞天荒獸一般。

    下綴小字寫道：「武歷一零一八年，元月二十日，秦楓於洛城之戰後得洛書，與河圖合而成八卦，參悟先天八卦之秘，成就真武至尊第三層，六十五條騰蛟之力。」

    旋即畫面一翻，第四十五頁上，接連兩幅畫面，前景後景，竟是以少有的工筆白描繪畫出來。

    畫面的右側，秦楓一人獨戰三條真龍之力的妖祖護法巴洛薩，下方無數戰士與妖族搏殺，血河之上足以漂起大盾。

    畫面的左側，則是荒原之上，營寨森森，一名銀發白衣的男子向天禱祝。

    文曲星光耀眼璀璨。

    畫面之下，一行楷體小字寫道：「武歷一零一八年，二月四日，秦楓破妖族大軍，立志反攻妖界為中土開萬世太平，得文曲星眷，演化天帝戰體，晉陞真武境小圓滿，得七十五條騰蛟之力！」

    秦楓在真武聖脈演化成青玉小劍時，是像之前覺醒「天道至尊」等特性時一樣，得到了神秘古音在耳畔傳授的心法要訣。

    但他所得到的新特性名稱是「青天琉璃體」，《天帝極書》之中卻將之稱為「天帝戰體」。

    雖然秦楓看到真武聖脈所化的青玉小劍與青玉短劍共振時，就猜測到，真武聖脈與青玉劍可能也有關係，至少是自己的真武聖脈與青玉劍有不得不說的關係。

    但看到被稱為是「天帝戰體」，他還是微微吃了一驚。

    「難道說，天帝的體質就是這青玉琉璃體？」

    「還是說，這也是天帝傳自天外天的手段？」

    秦楓越向高階晉陞，越發感覺到天外天武技的可怖。

    月輪天意斬，星輝經天斬，都是可以越級斬將的絕殺。

    除了青陽氏苦心孤詣創造出來的上古拔刀術，秦楓其他的絕學，皆不如它們。

    甚至連金胎白起的絕學「道天地將法」都不如，更不用說曾經斬下秦楓一臂的「風雷狂龍斷」了。

    什麼東西，只要與天外天沾邊，幾乎都是禁忌到作弊一般的存在。

    瀛海大戰時，徐蓮兒以魔神降臨之法，得天外天大能附體，魔鎧根本刀槍不入，連白起都奈何不了她。

    要不是秦楓以青玉劍破開她的魔鎧，怕是瀛海大戰，所有人族精銳都要命喪她手。

    想到這裡，秦楓輕輕闔上《天帝極書》，自言自語道。

    「天外天，終究是一片我三世輪迴都沒有踏足過的戰場……」

    「我是一定要去看看的！」

    第二天清晨，中土聯軍不徐不疾，繼續前進。

    到傍晚才推進到了妖皇城外三十里的戰區。

    比起原定計畫，不但沒有早到，甚至還遲到了兩個時辰。

    如果現在攻城，恐怕就只好挑燈夜戰了。

    可是當斥候回報，帶來前方的妖皇城已是一座空城的時候，所有的人都驚住了。

    遠征軍的大帳裡幾乎炸開了鍋。

    「妖祖護法和妖族精銳，居然連中土的最後一座屏障都不要了嗎？」

    「此事定有詭異！」

    但也有人盲目樂觀，尤其是之前就鼓吹要閃擊妖皇城的嚴武。

    「還是說他們已經嚇破膽了？聽聞大軍到來，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了？」

    「老大，要是你昨天就聽了我們的，閃擊妖皇城，我們現在說不定已經坐在妖界裡吃燒烤了！」

    看到嚴武那得瑟的模樣，秦楓卻是淡淡說道：「我知道妖皇城會是空城，因為妖祖護法都知道，在中土與我們作戰，根本不會有什麼優勢……」

    「他們棄城而走，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聽得秦楓這樣說，眾人表情皆是一滯，結果還是趴在桌子底下的二哈沒腦子，膽子又大，憨聲笑道：「尊主大人，你不要臉的樣子，真是迷死本尊了。」

    「既然你知道妖皇城是一座空城，幹嘛不昨晚上就趕路呢？還這麼磨磨蹭蹭，現在才來？」

    場面一度尷尬，夢小樓則板著臉呵斥大狗道：「你這蠢狗，知道些什麼？」

    「你要是比秦楓聰明，怎麼不是你來做主人？」

    「嗷嗚，本尊肯定比尊主大人聰明啊！這一點絕對毋庸置疑啊！」

    恬不知恥地說完這句話，這二哈卻又為難地撓了撓頭道：「至於為什麼不是本尊來做主人，本尊……本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看到這蠢哈故作深沉思考的模樣，眾人皆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尤其是小灰更是的得瑟地踩在諸葛小亮的肩膀上，蹦蹦跳跳道：「蠢狗，土狗，又蠢又土的狗，哈哈哈！」

    就在這時，負責接收信箋的傳令官走進了大帳，朝著秦楓行了一個軍禮後，難以掩飾自己激動的情緒，迫不及待道：「啟稟秦尊，大捷，妖界傳來大捷報了！」

    眾人聽得妖界捷報，皆是喜形於色，紛紛撇下嘲笑二哈的事情，轉而將那傳令官團團圍住。

    「哪一路軍的捷報？」

    「什麼捷報，殲敵多少？」

    「推進到哪裡了，妖界的妖族比中土好打還是難打？」

    一連串的問題，又清一色都是長官提出來的，登時就把那傳令官給問懵了。

    他愣了好久，才結結巴巴地回答道：「巴蜀方面軍和西北方面軍同時傳來了捷報。」

    「巴蜀方面軍初戰告捷後，面對倉促拼湊抵擋他們的四十萬窮奇妖國軍隊，今日上午開啟合戰，傍晚時分大勝窮奇妖國軍隊。」

    那傳令官看了一眼手裡記著情報大體內容的字條，繼續說道：「殲敵在六萬左右，窮奇妖國已經退守熾焰關，一旦破關，就可以直取窮奇妖國的帝都了。」

    傳令官說完這一大串話，剛剛鬆了一口氣，禁不住眾人催促，只得再把西北邊荒的戰況說了出來。

    「童淵大人領軍到達妖界後，迅速攻佔附近混沌妖國的軍需小鎮，當晚在狼一劍大人的帶領下，抄小路冒雪夜襲霜原城，殲敵十萬，擒獲混沌妖國邊防軍統帥。」

    如此看來，人族另外兩路軍的戰果極其輝煌。

    但是，似乎是太順利了一些！

第一千五百二十九節：我能打二十個！

    聽得這些戰況，眾人皆是樂觀地笑了起來。

    「想不到留守妖界的妖族，也不過如此嘛！」

    「好像比進攻中土的妖族還不禁打啊……虧得我們準備了那麼久！」

    「真是高估他們了！」

    但秦楓卻是面色平靜，似根本就沒有聽到這兩個振奮人心的捷報一般。

    「情報裡有沒有提及妖神以上高端戰力的交手情況？」

    「我軍有沒有強者傷亡？」

    眾人第一時間關注的是世俗層面的勝負，殲敵多少多少萬，奪下了什麼什麼城……

    秦楓關注的卻是強者之間的較量。

    畢竟一個妖尊或者真武至尊，如果毫無保留地出手，可以輕易殺死數十萬，乃至百萬大軍，這完全不是世俗力量可以比擬的。

    傳令官想了一下，開口回答道：「沒有，兩支軍隊都沒有報強者對戰的訊息，應該是沒有遭遇到大規模的作戰。」

    秦楓又問道：「可有遇到妖祖護法這樣級別的高手？」

    傳令官這一次明確回答道：「沒有，兩位統帥特地在情報中註明，並未遭遇到妖祖護法，甚至妖尊都不曾遇到！」

    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眉頭頓時一跳。

    秦楓三路並進，這麼大的聲勢，另外兩路大軍簡直是摧枯拉朽，如入無人之境，卻連一個妖尊都沒遭遇到。

    這太不符合常理了。

    另外兩支方面軍，巴蜀方面軍都快要打到窮奇妖國的帝都了。

    反觀秦楓這邊的所謂主力，連妖界都還沒有進，這樣的進度分明也十分不合理。

    關鍵的是，秦楓不慌不忙，一點都不著急的模樣。

    若說是不覺得蹊蹺，那才是最大的蹊蹺。

    見眾人看向自己的目光越來越奇怪，秦楓不禁笑了起來：「你們都覺得我在搗鬼？」

    他見眾人愣住了，又自問自答般地說道：「好吧，我承認了！」

    這叫人忍俊不禁的冷笑話，瞬間就把大帳裡的氣氛給引爆了。

    秦楓也笑著說道：「妖祖護法以及妖界精銳的目標，不在另外兩路大軍身上，而在我和你們這些主力身上……」

    「反過來說，我只要一天不踏入妖界，這些想要對我以逸待勞，守株待兔的妖祖護法，就不敢離開裂隙點一步！」

    秦楓笑了笑說道：「但我的意圖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所以慢慢拖拖地進軍，反而是最合適的！」

    「也許妖祖護法們在妖界，不再受到中土天道的壓制，拼武力可能還比我略高一籌……」

    秦楓抬起手來，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說道：「不過,要是玩頭腦……」

    「我一個可以打他們十個，二十個！」

    正說話之間，卻聽得帳篷外面有人興奮地大叫了起來。

    「弄好了，弄好了，終於弄好了！」

    眾人正不明所以，只見諸葛小亮興奮地拽著粗布麻衣的一個人，鑽進了大帳裡。

    「老江，你來說，你來告訴家主大人！」

    被諸葛小亮這樣拖進來的墨家長老江水流此時也是尷尬無比，老臉一紅說道：「家主，您之前安排我們製造的『天志』號，快要做好了！」

    聽得江水流的話，諸葛小亮就著急了。

    「老江，什麼叫快要做好了，不就是做好了嗎？」

    「在青銅模塊裡，我都看到了，那機甲不是已經站在那了嗎？」

    諸葛小亮是秦楓世家在機關術方面的總負責人， 似是生怕自己的功勞被抹殺了，用力拉著江水流的衣袖道：「不是說都弄好了嗎？」

    江水流畢竟是墨家人，不會撒謊，也不好大喜功，朝著秦楓拱了拱手說道：「鉅子，只是基本完成了，還需要調試一段時間……還請您再耐心等待幾天。」

    秦楓聽得「天志」機甲終於要完工了，心裡已是意外之喜了。

    又聽得江水流說還要等幾天，知道這墨家小世界裡出來的墨者長老最是嚴謹，說是要等幾天，必然不會超過十天。

    十天之內，應該還是趕得上鎮魔淵之戰和極有可能發生的他與武帝之戰的。

    這樣就足夠了。

    江水流見秦楓不說話，還以為自己動作慢拖累了秦楓的計畫，趕緊道歉。

    「鉅子，實在是我等愚鈍，難以盡快理解天志號的設計構造……給您拖後腿了。」

    「尤其是機甲的武器系統，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而且動力系統也非常強，您知道嗎？」

    「任何人只要有黑火能源，穿上天志號就可以橫渡虛空，要知道連這個世界的武神都做不到這一點！」

    「也就是說，任何人坐上機甲，都可以擁有相當於武神的實力！」

    「如果是一名真武至尊坐上去的話，您想想，這意味著什麼啊！」

    江水流難以抑制自己的激動道。

    「我們正在推演模擬，看他在虛空亂流中的情況，如果可以……」

    秦楓看到木訥的江水流說起專業來，頭頭是道，眉飛色舞的樣子，眼見著就要滔滔不絕，說個不停了，他趕緊打斷了他。

    「江長老，機關之術，差之毫釐，謬以千里，甚至稍有不慎，整台機甲都會報廢。」

    「這件事情不要著急，慢慢來，只要在十五日之內做好就行了！」

    聽得秦楓將時間寬限到十五天，江水流也是大喜過望道：「鉅子，若是十五日後，我們還不能製作出毫無差錯的天志號，我甘願受苔杖之刑！」

    秦楓見江水流立了軍令狀，便對諸葛小亮說道：「小亮，你也不要催他們，雖然你搞出了火藥，但是機關術上，你還是要稱他們一聲『老師』的！」

    諸葛小亮聽得這話，只得怏怏低頭，卻聽得秦楓說道：「你也辛苦了，到軍部去領點丹藥好好補補……」

    諸葛小亮一聽又有賞賜了，趕緊搓著掌心，笑了起來：「給龍血丹嗎？家主大人！」

    秦楓見了他這沒出息的樣子，正覺得無語，跳在桌上的小灰已是先叫了起來：「你這傢伙要龍血丹有什麼用？還不是拿出去賣!」

    「瞧你這點出息……」

    小灰壞笑著對秦楓說道：「照本大爺看，給他一點補充體力的血丹就好了，他這種不修煉的人，吃龍血丹就是牛嚼牡丹——糟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