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修真] 修仙高手在校園 作者:魅男(已完成)

 
王烏鴉 2017-12-1 11:23:2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22 1081252
王烏鴉 發表於 2017-12-1 11:24

第60章 又沒錢?

  正走過來的秦朗,遠遠地聽到郝偉的話,既覺得好笑又覺得疑惑,明明買藥是他的事,可這個古怪的年輕人,表現的卻比他還要來勁,這難道僅僅只是因為那支省長的筆?

  「阿嚏!阿嚏!」

  曹豔一靠近中藥材區,就被那股藥材混雜的特殊氣味,刺激得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她這種居移氣養移體的貴婦,鼻子本來就嬌貴得很,根本聞不慣這種味道。若非秦朗的原因,她恐怕會掉頭就走。

  朱剛烈哪能錯過獻殷勤的機會,連忙問是不是著涼了,然後就做出要脫衣給曹豔披上的模樣。

  可惜,曹豔並沒領他的情,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之後,就掩鼻朝秦朗道:「小朗啊,阿姨可真受不了這個味兒。你要買什麼,咱們還是快點兒吧。再呆下去,阿姨都快要被這味道給熏昏過去了。」

  一邊說著,她目光卻一邊瞟著秦朗手裡的便利袋。

  顯然,她的著急除了因為忍受不了這個味道,更多的卻是想儘快拿回便利袋裡的包。

  秦朗心知肚明,點點頭,稍稍加快了腳步。

  郝偉聽到聲響,轉頭見秦朗跟了上來,便朝他擠擠眼,那模樣仿佛在說,您老先歇著,就讓我給您打頭陣。

  秦朗無可無不可的淡淡一笑,走到了櫃檯旁。

  曹藥師這時候終於回過了神來,看看郝偉,又看看秦朗,表情變得驚疑不定起來,暗道:莫非這倆個土鼈,還真這麼快就拿到錢回來了?

  這樣一想,他就坐不住了。

  要知道,他之前是斷定這倆土鼈拿不出錢,所以才敢誇下海口,只要拿出二十萬,他就敢把原價三十萬的藥材給賣了,不夠的錢他自己補。

  可現在,若這倆土鼈真拿出錢來,他難道還真能自己掏腰包去補那十萬塊的差額?這顯然不能啊。

  曹藥師馬上在心裡打定主意,一旦這倆人拿出二十萬,他馬上就反口。

  「你還在磨蹭啥呢?趕緊地,把剛剛那兩味藥材拿出來。」郝偉見曹藥師神色變幻,遲遲沒有反應,就繼續敲櫃檯催促道。

  翻帳本的那位年長的藥師看不下去了,一邊暗罵老曹圖個嘴上痛快,卻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一邊就想出面給曹藥師找個臺階。畢竟十萬塊的差額可不是個小數目,抵得上他們一年多的工資了,輕易改口,客人肯定得鬧,只有好好調解一下才行。

  誰知道,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曹藥師就「砰」地一聲把茶杯砸在了櫃檯上。站起身就指著郝偉喝罵道:「你嚷什麼嚷?剛剛我可是給你們留了臉面兒,你們要不識好歹,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郝偉見對方還是一副惡劣的態度,頓時來火了,雖說他的根本目的是為了巴結那位元小爺,可畢竟曹藥師的矛頭是對準他的,想他堂堂省台記者,什麼時候被人這麼看扁過?於是,他臉色一沉,冷笑道:「喲,你還想對我們不客氣?好啊,你不客氣一個給我看看。我倒想見識見識,你們這裡到底是藥房,還是黑店。」

  「行了行了,大家都消消氣。做生意嘛,更應該和氣生財,和氣生財。」那位年長的藥師,眼看雙方三言兩句就要大起爭執,連忙打起了圓場。一邊拉住曹藥師,一邊對郝偉道:「小夥子,你們要買藥自然沒問題,但前提是,你們必須得把錢準備好。」

  郝偉稍稍克制了一下火氣,不陰不陽的說道:「放心,二十萬塊錢,一分也不會少你們的。」

  「多少錢?」

  曹豔一聲驚叫,差點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在她看來,區區一點中藥材,能值幾個錢,所以她根本沒想過秦朗這個傻子會把她當肥羊宰,現在從郝偉嘴裡聽到二十萬的價格,臉色自然馬上就變了。

  她每個月從秦逢陽那裡拿到的零花才不過十萬,就算哭窮,也最多能再拿到個四五萬,而且還不是每次哭窮都有用。

  基本上這些錢,她月中的時候就能花光,這個月算是她的花費不算太大,所以到現在,現金還有一萬,卡裡也還剩下個三四萬。

  這點錢跟二十萬比起來,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呀。最重要是,區區一點中藥材,有這麼貴嗎?當這是金子?

  不過,聽到郝偉的話,臉色大變的並非曹豔一個,還有朱剛烈和曹藥師。

  朱剛烈一聽要二十萬,自然認為被宰了。當然,到底是被秦朗宰了,還是這藥店的人宰了,他一時間也沒分辨出來。但花個二十萬替一個傻子買藥,就算曹豔不心疼,他都心疼,這他媽可是二十萬啊!

  至於曹藥師,那就更不用說了。他可早就打定主意反口的,二十萬的價格想買三十萬的藥材,那是作白日夢。

  所以幾乎在曹豔開口的同時,曹藥師就想掉轉口風,不承認之前二十萬的說法。但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曹豔就搶先表示了質疑,這讓他聽出了一些玄妙,所以他就沒急著開口,暗暗打量著曹豔和朱剛烈。

  「看來,這對打扮的還算金貴的男女,才是真正要付錢的人呐。不過這倆人怎麼都一臉糊塗樣,是不知道這二十萬的事兒,純粹被忽悠了?還是根本拿不出二十萬?」曹藥師心裡泛起了嘀咕,他就開始不動聲色起來。畢竟反口,他自己多少也得丟些臉面,但若是對方壓根拿不出錢,那他不僅不需要丟臉,反倒能再次狠狠的將對方嘲笑一番。

  「二十萬啊,怎麼了?」郝偉轉頭看看曹豔,又看看秦朗,顯得有些奇怪,他見到秦朗去而複返的時候,就想當然的認為秦朗已經拿到錢了。畢竟這位小爺的身份擺在那裡,區區二十萬,根本就不叫個事兒。

  聽到郝偉的嘴裡再次冒出二十萬,曹豔立刻發飆了,「二十萬?你這是在坑誰呢?什麼藥材這麼貴,拿出來給老娘看看。」

  「對啊,我看你們倆是一夥兒的吧。」朱剛烈也忍不住了,指著郝偉和曹藥師倆人,罵道:「像你這樣的托兒我見多了,擺出一副幫雇主砍價模樣,背地裡卻跟商家沆瀣一氣。二十萬,你們這是想錢想瘋了吧。」

  郝偉臉一下漲得通紅,無緣無故被人指責是托兒,除了「托」塔天王董卿以外,恐怕沒誰能受得了。

  更重要的是,他明明看到這對男女是跟他的「貴人」一起來的,本應該是同一個戰線的戰友,可現在怎麼一轉眼,這倆人卻把矛頭轉向自己人,開始敵友不分了?

  郝偉一時間有些懵了,想要發作,卻又摸不准這對男女和他貴人的關係,只能強忍下來,拿目光探詢著秦朗。

  秦朗皺皺眉頭,朝曹豔道:「確實是二十萬。」

  曹豔馬上擺出苦口婆心的面孔:「小朗啊,你肯定是被騙了,這些人欺負你智商低,想要訛你的錢。哪有藥材賣這麼貴的,分明就是在坑你。」

  「對啊,你說你傻也就算了,可也不能傻到一下子被人坑走這麼多錢吧,這可是二十萬呐,不是什麼小錢!」朱剛烈也跟著對秦朗「批評教育」起來,不過話一出口,就暴露出了與他表現出來的身份大不相符的小家子氣。

  「你給我閉嘴。」秦朗冷冷地掃了朱剛烈一眼。

  朱剛烈臉色一變,但突然被秦朗目光裡的森冷刺了一下,心臟陡然一縮。

  「有沒有被騙,我心裡自然清楚。」秦朗沒再理會朱剛烈,把目光投向了曹豔,「我領你來,是讓你付錢的,不是要你來幫我識破騙局。當然,你要是不願意付這個錢,大可以離開。」

  曹豔一聽這話,就蔫了,目光瞟著秦朗手裡的便利袋,她就知道,自己要是現在不付這個錢,肯定過不了這個傻子的關,拿不回那個包。

  可問題是,她手頭上的錢不夠啊,就那麼點兒錢,距離二十萬還遠著呢。就算她現在打電話給秦逢陽也來不及啊。

  「小朗。」曹豔咬咬嘴唇道:「不是阿姨不想幫你付錢,實在是……實在是……」

  說到後面,她有些說不下去了。想她堂堂曹大貴婦,已經多少年沒跟人說過錢不夠了,現在要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身上錢帶的不夠,她真開不了這個口,也丟不起這個人。

  「噗嗤!」

  曹藥師忍不住笑出聲兒來,他總算是看明白,搞半天,這對看似穿的人模狗樣的男女,原來也是個窮酸貨。區區二十萬,擱真正有錢人的眼裡,眼都不帶眨的,這倆人卻不顧身份的叫嚷起來,顯然一身行頭都是充門面兒的,口袋裡壓根就沒錢兒。

  得出這樣的結論,曹藥師心總算落回到肚子裡了。他再也沒有改口的意思,反正根本不需要改口。就算是二十萬,這幫土鼈,還是拿不出來。

  「怎麼著?沒錢?」曹藥師忍住笑,不屑的目光從秦朗和郝偉的身上劃過,就落在了曹豔倆人的身上。「看倆位穿的倒是挺體面,可連區區幾十萬塊錢都拿不出來,真叫人意外啊,我勸你們還是換身行頭,沒錢就別裝闊,省的把自個兒臉都給丟盡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7-12-1 11:24

第61章 耍賴

  曹豔氣得身子都在發抖,年輕時候因為窮而被人嘲笑,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

  後來嫁給秦逢陽,雖說脫貧致「富」,但難免會有暴發戶的心態,最受不了別人拿「錢」這個字眼來刺激她。

  現在冒出一個賣藥的小癟三,居然敢當面諷刺她沒錢,譏笑她裝闊,她哪能受得了,自然毫無意外的發飆了。

  「誰沒錢了,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娘身上沒錢了?老娘隨便一個包,能頂你幾個月的工資,憑你還沒資格嘲笑老娘。」曹豔也顧不上那股讓她難以忍受的味道了,指著曹藥師就怒目圓睜的破口大駡。

  「那你倒是把錢拿出來啊?拿不出錢來,你裝什麼闊太太。」曹藥師鼓著那雙金魚眼,輕蔑的掃過曹豔手裡的LV包包,冷笑道:「呵,就你手頭上那包兒,一看就是地攤貨,也有臉拿出來說事兒,你不嫌丟人,我都替你丟人。」

  「還有你……」曹藥師越說越起勁,又把矛頭指向了朱剛烈,「瞧瞧你這身西裝,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明顯不合身,還好意思穿出來顯擺,對你們這種人,我就是三個字,呸!呸!呸!」

  曹豔和朱剛烈的臉,一下子都黑的跟鍋底似的。

  特別是朱剛烈,就好像被人揭穿了老底兒,眼睛裡都開始冒出凶光。

  或許是本著「一視同仁」的原則,曹藥師並沒有甘休,又把目光對準了秦朗和郝偉,做總結似的嘲笑道:「至於你們倆個,就不用我多說了吧。都已經把你們打發了,你們卻偏偏不識抬舉的又跑回來。怎麼著?以為弄倆個跟你們一丘之貉的同夥過來,就能打我的臉?來來來,我的臉就在這裡,你們來打呀,來打呀!」

  說到最後,曹藥師把臉左右晃動著,一副「求打臉」囂張的模樣。

  秦朗眯起眼,心裡的怒火讓他差點克制不住,想狠狠地朝那個搖來晃去的腦袋上,來一巴掌。

  不過他終究還是克制了下來,曹藥師雖然囂張的令他憤怒,但終歸和劉桃花錢大兵之流不同。如果他這巴掌真扇下去了,固然能解氣,但他的自尊卻接受不了,就算要打臉,也得堂堂正正的打回去,而不是靠一時的蠻力。

  蠻力不能解決問題,也不能讓他拿到藥材,更不能真正的打臉。

  內心平復以後,秦朗盯著曹藥師,淡淡地說道:「放心,今天你這臉,我打定了。」

  說出這話的時候,他就已經想清楚了。俗話說的好,好漢還須三個幫。現如今他秦朗連身體問題都沒能解決,更別說還有閒心騰出手去弄錢了。既然如此,何必再固守內心的那點矜持,抹不下臉去向父親求助。

  父養子,子贍父,這本就是人倫常態。他認可了這具身體,叫出了那一聲「爸」。就不應該再跟自己的父親見外。若是他秦朗在外面丟了臉面,想必他父親也同樣面上無光。所以他暗下決定,若是曹豔拿不出錢,他就打電話給父親。

  「對啊,你這麼求著要被打臉,怎麼能不滿足你的要求。一定會狠狠地打,打到你過癮。」郝偉跟著附和起來。他雖然因為曹豔倆人的敵友不分而有點懵,但還沒忘記自己的本意,知道一定要跟緊這位小爺的腳步。

  「打,一定要打,這口氣老娘咽不下去。」曹豔也在第一時間表態,她現在已經不在乎秦朗是不是被騙,也不在乎那二十萬了,她在乎的是自己的臉面,在乎的是她心裡那極為敏感的自尊。

  四個同時被曹藥師點評的人中間,只有朱剛烈沒有發話。

  雖然他臉色很黑,但嘴裡卻沒底氣放出狠話來。只能在心裡小聲嘀咕著:「拿什麼打臉?誰他媽去拿二十萬打臉?要是有人給我二十萬,老子寧願把臉送上去,隨便打。」

  曹藥師就跟聽到個大笑話似的,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指著秦朗幾個人道:「你們這幫土鼈,可都快把我笑死了。我把話撂在這裡,今天只要你們拿出錢來,也用不著你們打臉,我就當著你們的面兒,自個抽自個的臉兒。來啊來啊,我都等不及了,快把錢拿出來啊,哈哈哈哈!」

  曹豔哼了一聲,一言不發的朝曹藥師點了點手指頭,旋即轉頭看向了朱剛烈。

  朱剛烈不知道什麼時候,縮頭縮腦的把身子藏在了幾個人的最後面。可即便這樣,也躲不過曹豔的目光。當他發現曹豔正望著他的時候,心裡咯噔了一下,一個不好的預感冒了出來……該死的,這娘們兒不會是想讓我來掏這個腰包吧?

  果然,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曹豔望著朱剛烈,突然開口道:「我身上的錢不夠,你幫我把錢墊了吧,回頭我再還給你。」

  在她看來,朱剛烈既然已經過著名車豪宅的成功人士生活,區區二十萬塊錢對他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之前這個男人可是恨不得能給她掏心掏肺,奉獻一切,現在她開口借個二十萬,根本不應該有任何問題。

  可事實卻出乎了曹豔的意料,就在她滿以為朱剛烈會立刻掏出腰包,二話不說就爽快的拿出二十萬狠狠的去打那個曹藥師的臉時,她卻突然發現,朱剛烈的臉色變的很難看,一臉的為難糾結。

  「這,這個……」朱剛烈張口結舌起來。

  曹豔臉色冷了下來,「二十萬而已,對你不算什麼吧。你幫我付了,回頭我拿到錢就還給你。」

  「這,這是當然,不就二十萬嘛,我跟大客戶吃一頓飯,都不止……嗯,不止這個錢。」朱剛烈硬著頭皮點點頭,又吞吞吐吐的道:「只不過,只不過……」

  曹豔見狀,自然是誤會了。

  別說是她,就是秦朗和郝偉看到朱剛烈的表現,心裡也難免開始懷疑,這個穿的人模狗樣的傢伙,莫非真像那曹藥師說的一樣,就是個裝門面的草包樣子貨?

  曹藥師笑的打顛兒,認准了眼前這夥人就是在演戲呢。他一把拉過旁邊年長的藥師,笑道:「老楊,瞧見了沒有?我都說了嘛,我老曹別的本事沒有,看人的眼光那是絕對錯不了的,嘿,這幫人沒錢裝闊也就算了,還在我面前演戲,真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可笑,太可笑了啊。」

  老楊皺皺眉頭,湊到曹藥師耳邊低聲道:「我看你還是留點神兒,我瞅著這幫人好像有點不太對路,可別是一夥兒騙子,想來咱們這裡行騙。待會兒還是打個電話通知一下大廈保安吧。」

  曹藥師擺手道:「不急不急,先讓他們演著。反正咱們在這裡也無聊的很,看一幫猴子上躥下跳,就當是打發時間了。」

  說著,他重新捧起茶杯,一邊有滋有味的抿著茶水,一邊笑眯眯的看著眼前幾個人的滑稽行徑。

  曹豔這時候,已經滿臉失望羞惱。她瞪著眼,胸口也在劇烈的起伏著,目光死死地盯著朱剛烈,像是要重新認識一遍似的。

  「好,很好,看來你是不願意付這個錢了。」好半天,曹豔才冷笑著點起頭來,「之前聽你對我說的那些話,我還以為你真的痛改前非,現在看來,你根本就一點兒都沒變。還好我發現的早,不然又被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給騙了。你現在就給我滾,滾的遠遠的,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朱剛烈心裡真想滾,只要滾蛋能免掉那二十萬,他一萬個情願。可看到曹豔的模樣,他就知道自己要真是滾了,那之前所做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費了。最重要的是……

  ……他猛地想起自己這次回來找曹豔的真正目的,頓時激靈了一下,連忙道:「豔豔,你別急著生氣啊,我對你可是真心誠意的,沒有半點虛假,天地可以作證,我手上的疤痕也可以表明我的心扉。只是……只是二十萬雖然算不了什麼,可也沒必要睜著眼被人騙呀。」

  曹豔盯著朱剛烈,面無表情的說道:「我現在也不說借了,就問你一句,願不願意幫我付這個錢。或者,你根本就出不起這個錢?什麼客戶,什麼豪宅,什麼名車,什麼辛苦積累終於成功,都是你吹出來的牛皮?」

  朱剛烈一聽直接改借為要,心裡就更不願意付這個錢了。但曹豔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等於把他的話全部都給堵死了,他現在不付也得付,不給也得給。

  「算了,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就當這二十萬是為以後得到更多的回報,而拋出的一點誘餌吧。」朱剛烈咬咬牙,在心裡打定了主意。

  這才忍著心痛對曹豔強笑道:「豔豔,你這麼說,可真是傷了我的心了。好了,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行動會表明我對你的真誠。」

  話音一摞,他就從口袋裡摸出了錢夾,錢夾一打開,裡面滿滿的都是卡。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這麼多卡都是充門面的,真正有錢的卡,就一張。

  他慢吞吞的將那張卡取了出來,臉上忍不住肉疼,手也微微有點顫抖。

  「呵呵,這是我錢包裡錢最少的一張卡,裡面有三十萬,是平時用來零花的。」朱剛烈乾巴巴的笑著,朝曹豔解釋了一句,怕一會兒刷卡的時候,暴露出他卡裡根本就沒太多錢,不符合他張揚出來的成功人士身份。

  曹豔見朱剛烈總算肯付錢了,臉色這才好看了些,「去付吧。」

  朱剛烈強作豪爽地點點頭,將卡朝曹藥師遞去,嘴裡卻不放心地交代道:「別刷錯了啊,我卡裡一共三十萬,你刷掉二十萬就行了,敢多刷我一分錢,可別怪我不客氣。」

  這三十萬對他來說,可是「來之不易」,白白浪費掉二十萬,簡直跟割心頭肉似的,多一分錢,就讓他多疼一分。

  不過話一說完,他猛然意識到自己這話顯得太小家子氣,悄悄瞥了曹豔一眼,補充道:「對你們這樣的奸商,一分錢也不能多給你們。哼,換做別人,幾千的小費,我也隨便給。」

  呸,就你這副鳥樣,還幾千的小費,一毛錢都能讓你心疼半死!曹藥師這回倒是沒明著罵,因為眼前這夥兒土鼈居然真拿出了錢,這讓他不得不面對自己之前放出的那些話。

  好在他早就打定主意要改口,所以眼都不帶眨的一把擋住了遞來的卡,朝朱剛烈冷笑道:「二十萬可不夠,你要是想付錢,可得考慮清楚藥材的價格,一共是三十萬。」

  朱剛烈一聽二十萬變成了三十萬,手就抖了一下,下一秒就跳腳罵道:「你他媽坑誰呢?一會兒二十萬,一會兒三十萬,是不是聽到老子卡裡三十萬,就照著開價?你他媽這是想把老子當傻子坑呢?」

  「我什麼時候說過二十萬?我有說過麼?我絕對沒有說過。是你們聽錯了,我一直說的都是三十萬。」曹藥師臉部紅心不跳的開始耍賴了,還朝旁邊那個年長的藥師道:「老楊,你可以為我作證,咱們那兩味藥材的售價,就是三十萬。」

  老楊不想趟這個渾水,就訕訕的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王烏鴉 發表於 2017-12-1 11:24

第62章 誰說沒有證據?

  面對曹藥師的耍賴反口,朱剛烈怒火中燒。但腦海裡一道靈光閃過,卻讓他冷靜下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根本沒必要跟這個賣藥的較勁,反倒可以借機擺脫白掏錢的處境。

  一縮手,朱剛烈就將遞出去的卡收了回來。

  轉頭對曹豔道:「豔豔,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幫你付錢,而是這傢伙欺人太甚。三十萬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就算是三百萬我也不會放在眼裡。但咱也不能因為有錢,就被人當冤大頭宰,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曹豔皺皺眉,她也認為這話沒錯,不能因為有錢就被人亂宰,何況還是這種一會兒一個價的宰法。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朱剛烈的身上透著一股小家子氣,和對方話裡表現出來大氣放在一起,顯得很矛盾。

  她沒理會朱剛烈,而是看向秦朗道:「小朗,到底多少錢?」

  「二十萬。」秦朗回答的斬釘截鐵。

  曹藥師把臉一沉:「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可是清清楚楚的告訴過你,兩味藥材共三十一萬,給你抹去零頭,算三十萬。你想二十萬把藥材拿到手,那是白日做夢。」

  「我看是你白日做夢吧。」郝偉馬上站出來,指著曹藥師道:「我可以作證,你之前口口聲聲說二十萬就賣,不夠的錢你自己掏腰包補上。怎麼?大白天說的是夢話,說完就當個屁給放了?難怪聞著這麼臭。」

  「小子,你給我把嘴放乾淨點。」曹藥師陰著臉盯著郝偉:「你說你可以作證,我倒想問問,你又拿什麼作證?不說你們本就是一夥兒的,證詞根本無效,就是證詞有效,難道幾句話就能把死的說成活的?想要指責我,就得拿出實實在在的證據,沒有證據就是誹謗。誹謗你懂麼?」

  說到最後,曹藥師已經止不住的得意起來,他吃准了這些人根本拿不出證據,奈何不了他。

  果然是個出爾反爾的小人呐!秦朗眯起眼,卻突然看到一旁的郝偉臉上,劃過一抹玩味的笑容,這讓他有些奇怪。

  秦朗並不知道,這時候的郝偉,肚子裡已經笑開了花。要說別的東西郝偉沒有,但所謂的證據,他還真不缺。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這是自己向那位小爺表功的最佳時機,若是處理得當,必然能給這位小爺留下極好的印象。

  本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原則,郝偉湊到秦朗身旁,低聲道:「您放心,今天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了,包准辦的叫您滿意。」

  秦朗淡淡地點點頭,心裡卻有些好奇,這個古怪的年輕人,到底有什麼底氣敢跟他打包票。就連他自己都沒想好,該怎麼應付這位曹藥師的反口。

  得到秦朗的回應,郝偉興致高漲,只見他換上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指著曹藥師道:「我跟你說不清,把你們領導叫來。」

  老楊見狀,怕真惹來領導,回頭他也被殃及池魚,急忙扮起好人道:「幾位,這平安市的藥房多的很,何必要跟咱們這裡過不去呢。要是鬧僵了,我們固然會影響生意,幾位肯定也會惹上麻煩,既然如此,咱們何不各退一步,求個安寧?」

  郝偉卻不理會,只是盯著曹藥師。

  曹藥師冷哼一聲,「想見我們領導?呵呵,你還不夠格兒,回家照照鏡子去,你算哪根蔥。」

  「你不叫是吧?」郝偉點著頭,臉色變得很難看,「行,那我就讓你們領導自己出來。」

  話音一摞,郝偉突然扯著嗓子喊了起來,「都來瞧一瞧,看一看呐,黑店黑心腸,說話不算數,耍無賴不要臉啊……」

  秦朗怔住了。

  曹豔和朱剛烈怔住了。

  便是曹藥師和老楊倆人,也都怔住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想到,郝偉會突然來這麼一招,這分明就是潑婦駡街的姿態,擱在一個相貌尚算端莊的年輕男子身上,真是怎麼看,怎麼彆扭。

  「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難道這就是他打包票能解決此事包我滿意的方法?」秦朗眉頭皺了起來,從一開始他就沒弄明白這個年輕人的目的,現在更是看不明白對方的做法。

  當然,不僅是秦朗,其他人心頭也都生出了疑惑。

  特別是曹豔和朱剛烈,倆人之前還認為郝偉是托兒,現在郝偉突然來這麼一下,倒讓他們完全看糊塗了。

  就在一干人心裡各有所想的時候,郝偉連續扯嗓子狂呼亂吼的效果,終於開始慢慢展現。

  只見離得近一些的購藥顧客,聽到聲響之後,逐漸朝聲音的發源地靠近。

  而更遠一些的顧客,有聽力比較敏銳的,也朝這邊走了過來。

  加上那些導購小姐,和其他一些工作人員的湧來,沒一會兒功夫,中藥材區域就被人擠滿了。

  這恐怕是中藥材區域開張以來,聚攏人流最多的一次。

  中國人喜歡看熱鬧,這句話一點兒也沒說錯。儘管來富貴大藥房買藥的大多是一些上檔次,有派頭的金主,但他們對於熱鬧,也同樣如街頭巷尾的婦女大媽一樣,十分感興趣。

  郝偉見自己的賣力表現,成果斐然,露出一抹自得的笑容。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把事情鬧大,讓圍觀顧客給藥房施加壓力,再把藥房的領導給逼出來。到時候,他當著眾人的面拋出證據,就算曹藥師想狡賴,也賴不了。

  這一招,是他這麼些年幹記者總結的經驗。若是他一早就拋出了證據,曹藥師依然可以狡賴,甚至可以指使人搶奪他的偷拍設備,毀滅證據,就算他表明身份,恐怕對方為了遮掩,也會當做沒看見。

  只有把事情鬧大,讓周圍顧客參與進來,才能讓劇本按照他期待的方向演繹。

  郝偉開始朝圍觀的人群,有聲有色的描繪起這位曹大藥師的惡劣品德。記者的口才果然了得,沒一會兒功夫,曹藥師就在他的口中變成一個訛詐顧客,不講誠信的敗類。連帶著,整個富貴大藥房,也成了黑店。

  「呵,這傢伙倒是有趣。」秦朗若有所思起來,他大致看出了郝偉的目的,心裡揣測,也許此人手頭上真掌握了什麼證據,不然也不會這麼幹。

  「豔豔,我看咱們先避一避吧,你我都是有身份的人,被人當猴兒看,這面子往哪裡擱?」朱剛烈走到曹豔身旁低聲道。

  曹豔冷哼一聲,「要走你走,我是咽不下這口氣。」

  朱剛烈心裡那個苦呀,暗道:媽的,這樣搞下去,老子的錢遲早還是保不住啊。

  可曹豔不走,他也沒辦法離開,只能硬著頭皮陪在曹豔身邊。

  啪!

  一聲脆響。

  茶杯被臉色鐵青的曹藥師摔在了地上,他指著煽風點火的郝偉喝道:「你要幹什麼?保安,保安呢,老楊,你快叫保安,這傢伙在毀我形象,砸我們的招牌,不能再讓他鬧下去。」

  老楊也意識到事鬧大了,急忙摸出電話就想通知保安,可是電話剛拿起來,一個洪亮的聲音就冒了出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說話的是個胖闊腰圓的中年人,人長的威猛,氣勢就顯得不凡,他嗓門一開,就引得四周圍觀的人紛紛觀望。

  「張經理,你來得正好,這些人在咱們這兒鬧事。」曹藥師一看到來人,目光就亮了一下,矮胖的身子靈活的穿過櫃檯,就朝中年人跑了過去。

  張經理在曹藥師的指點下,目光一一掃過秦朗四人,在曹豔身上略停了一下,瞳孔裡劃過一絲淫意,但很快就收斂得不著痕跡。

  「你們幾個想在我們這兒鬧事,恐怕找錯地方了吧。」張經理眯起眼,神色不善地說道。

  郝偉悄悄看了看秦朗,見其沒有開口的意思,便主動站出來朝那中年人道:「你就是這家藥房的領導?」

  張經理輕蔑的掃了郝偉一眼,哼道:「不錯,我是負責整個藥房運營的主管。」

  郝偉道:「那正好,我要找你反應一下你們員工的素質問題。」說著,他就將曹藥師耍賴反口的事情說了一遍。

  張經理一聽,狠狠瞪了曹藥師一眼,旋即朝郝偉淡淡地說道:「空口無憑,你要是想反映問題,就得拿出證據來,沒有證據,我只會當你們這些人是在故意搗亂。不過看在你們初犯的份兒上,我現在給個機會讓你們離開,只要讓這位女士留下來寫一封道歉信,這件事我們藥房就不追究了。」

  說著,他指了指曹豔,顯然,他口中的女士就是在說曹豔。

  曹豔臉色頓時一變,明明四個人,卻偏偏讓她單獨留下來,雖然理由冠冕堂皇,但怎麼聽,都叫她覺得這是不懷好意。

  她不由看了身旁的朱剛烈一眼,心想,對方敢明目張膽的讓老娘留下,你既然口口聲聲說愛老娘愛的死去活來,現在還不站出來?

  可惜,朱剛烈不僅沒有站出來,還有意往後縮了縮,明顯是畏懼那張經理的氣勢,和威猛的體型。

  反倒是一直默然旁觀的秦朗,聽到這話,臉色變了變。盯著那位張經理,突然淡淡地說道:「道歉與否,就用不著一位女士來幹了吧。還是說,你這位運營主管夾不住褲襠,只懂得跟女人交流?」

  四周傳來一陣哄笑。

  曹豔一臉驚訝地看著秦朗,頭一回發現這個傻子跟他父親一樣,還挺有膽色。與之相比,她不由對身旁的朱剛烈大為鄙夷,馬上拉開了身子,離這個男人遠一些。

  那位張經理一開始把郝偉當成這四個鬧事的傢伙當中的領頭者,但現在秦朗一發話,他才赫然發現,這位才是正主兒。

  張經理眯起眼,威猛的身軀透著迫人的氣勢,兩眼泛著凶光,惡狠狠地盯著秦朗。

  也不知道這位張經理以前是幹什麼出身,渾身透著一股煞氣,圍觀在旁邊的人,有接觸到他目光的,都不由心生怯意。

  可是秦朗卻仿佛渾然不覺,迎著對方的目光,眼裡透射出遠超對方十倍百倍的凶煞之氣。

  僅僅幾秒鐘的時間,這位氣勢十足的張經理就敗下陣來,心臟狂跳,額上都生出冷汗,示弱的避開了目光,竟是不敢再跟秦朗對眼。

  郝偉心裡大呼過癮,剛剛他也被這位張經理的氣勢給壓住了,現在看到這位張經理居然不敵秦朗,他心裡對這位貴人的身份,又多了幾分肯定,只覺得自己這回真的是遇到大機會了。

  秦朗見這位張經理敗下陣來,面上卻無半點自得,在他看來,壓住對方的氣勢,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事。他淡淡的哼了一聲道:「你一句話就把此事歸咎到我們頭上來,是不是屁股坐的太歪了?」

  張經理壓住心跳,再看向秦朗時,目光就變得古怪起來,顯然是想不到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少年,居然能有這麼強大的氣勢。

  由於摸不准秦朗的身份,他語氣就不敢再那麼強勢,開口道:「不是我偏袒自己人,而是你們沒有任何證據。如今是法制社會,任何事都要講證據。」

  「誰說我們沒有證據?」郝偉突然插了一句,繼而拉開隨身夾包的拉鍊,從裡面摸出一台攝像機。

  這是電視臺用於暗訪而專購的小型高清攝像機,畫質清晰,真實還原人聲。在郝偉按動了幾下按鈕之後,攝像機的顯示幕上,就露出了之前曹藥師大放厥詞的畫面,那清晰的聲音透過喇叭,傳到了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王烏鴉 發表於 2017-12-1 11:24

第63章 大人物

  「怎麼辦?這可怎麼辦?」曹藥師臉都綠了,恨不得能把郝偉手裡的攝像機給奪走,再狠狠地砸爛。

  他根本沒想到這幾個人真能拿出證據來,並且還是這麼靠譜的證據。現在主管就在旁邊,更有這麼多圍觀者,他就是想賴都賴不掉。可如果賴不掉,那就意味他要自掏腰包補上十萬塊的差額,等於一年多的工資都打水漂了呀?

  「老曹啊,你可真有能耐。」張經理陰沉沉的目光掃向曹藥師,眾目睽睽之下,他根本無法再偏袒。「讓你在我們藥房賣藥,看來實在是太委屈你了。像你這種不差錢的主兒,我們這座小廟恐怕供不起。」

  正六神無主的曹藥師聽到這話,頓時一頭冷汗,「張經理,您聽我解釋。我當時也是氣急了,才說出那樣的話。可我真沒想到這些人居然還會錄了影,一般人誰還會時刻給周圍錄影啊,我看他們這是早有準備,分明是釣魚詐騙。」

  釣魚詐騙?

  張經理眉頭一皺,這四個字倒是提醒了他。

  雖說現在幾乎所有人的手機都具備攝像功能,但眼前這些鬧事的人,拿出的可是專業的攝像機。而且在買藥的過程中,一直開著攝像機,這分明就是有備而來。

  如果不是早有圖謀,誰會做這樣的準備?

  這樣一想,張經理就覺得眼前這幾個鬧事者的來意,很值得去懷疑了。

  攝像機的顯示幕上還在播放著曹藥師大言不慚的聲音和畫面,郝偉看到周圍圍觀的人群竊竊私語,明顯對藥房的售賣態度開始不滿,他不禁得意起來。

  悄悄朝秦朗擠擠眼後,郝偉就把目光定格在了曹藥師和張經理二人的身上,「怎麼樣,現在鐵證如山,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張經理拉下臉,嘿嘿一聲冷笑,「我怎麼瞅著你拿出的不像證據,倒像是偷拍呢。說,你拿著攝像機到我們藥房偷拍到底是什麼目的?如果今天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可就得打電話報警了。」

  偷拍這個詞一冒出來,四周人的臉色都是一變,看向郝偉的目光也都變得古怪起來。

  畢竟偷拍這種事情,總是令人憎恨的。

  特別是那些帶著小三兒來逛藥房的,幾乎下意識的就懷疑,此人拿著攝像機,是不是受家裡正牌夫人所雇,專門來拍他偷情的。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郝偉微微一笑,像是早有預料似的,不慌不忙的從兜裡摸出了一個證件本,封頁上赫然印著新聞記者證五個金色大字。

  他舉起證件,向四周亮了亮。

  周圍人這才恍然大悟,鬧半天原來這是記者。這也就難怪為什麼會隨身帶著偷拍設備,並且時刻處於拍攝狀態了。

  「記者?」秦朗有些詫異。

  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對他殷勤的有些過分的年輕人會是記者。但對照這個身份,他開始有些明白此人之前古怪的表現和種種不合常理的舉動了。

  「看清楚了麼?這是我的記者證,這台攝像機也是台裡發的,來你們藥房是為了新聞調查的任務。至於拍攝到你們這位工作人員的精彩表現,純屬偶然。當然,如果你對我的身份有懷疑,歡迎撥打我們省台的電話求證。」

  郝偉將記者證對準了那位元張經理,有恃無恐的暴露起自己的身份。雖說他的本意是暗訪,不應該把身份張揚出來,但現在為了抓住機會在貴人面前表現一番,他也完全顧忌不了太多了。

  「郝偉,省電視臺的記者是吧。」張經理看清楚那張記者證上記錄的資訊,非但沒有大吃一驚,反倒顯得輕鬆起來,似乎郝偉的記者身份讓他覺得事情變得好處理了。他微微一笑道:「看來這是一場誤會,想必你也只是適逢其會,不是真正買藥的人吧?」

  「不錯,買藥的是這位。」郝偉指指秦朗,「我只是對你們藥房工作人員的態度看不過眼。」

  「那就好辦了。」張經理的表情愈發顯得輕鬆起來,「郝記者,我勸你還是不要趟這個渾水,既然事情和你無關,你何必又要摻和進來。不如今天晚上我做東,為郝記者大駕光臨我們藥房接風如何?」

  郝偉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別跟我來這一套,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

  張經理好笑的搖搖頭,「郝記者,做人不能太刻板,閒事管多了,可不見得是什麼好事。這樣吧,就當我給郝記者你一個面子,涉事雙方握手言和,藥材的價格就按二十萬走,你看如何?」

  他話音一摞,有兩個人的心都拎了起來,一個是曹藥師,另一個是朱剛烈。

  曹藥師聽到張經理說按二十萬的價格走,心裡就哭喪起來,顯然十萬塊的差額要他來掏腰包了。

  至於朱剛烈,自然就是為了那二十萬,因為這錢是要他來出的,價格一定下來,他就得掏這個錢,這如同在割他的肉。

  倆人心裡幾乎同時冒出一個念頭,希望郝偉不要同意,一定要死硬到底。

  仿佛聽到了兩人的心聲似的,郝偉馬上搖頭,根本不同意。因為他很清楚,對於他的貴人來說,現在已經不是二十萬的問題了,而是打臉的問題。若是握手言和,那就等於沒有誰對誰錯,也沒有誰該為此事道歉,這還打什麼臉?

  張經理的臉色就不好看,作為這家中外合資的藥房主管,他可不是什麼能力都沒有的樣子貨。一個小小記者,哪怕就是省台出來的,他也不放在眼裡。

  之所以剛剛給這個小記者一點兒面子,一方面是沖著對方拍到了切實的證據,多少會影響到藥房的形象,另一方面是因為周圍不少人圍觀,他必須要有所顧忌。所以他就想退一步,虧點錢買一個安寧,底線就是己方絕對不承認這個錯,一旦認錯,那就等於眾目睽睽之下,自砸招牌。

  可現在面子給出去了,對方卻不買帳,他覺得自己就用不著再客氣了。就見這位張經理摸出了手機,朝郝偉冷笑一聲,旋即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一通,張經理毫不顧忌自己的聲音,因為他本就有意宣揚,讓所有人看看他的實力。

  「喂,徐台長你好,我是小張啊。對對對,就是富貴大藥房的小張。哈哈,您太客氣了……」

  隨著張經理通話的聲音飄散出來,周圍圍觀的人群不由大為驚訝。

  這些人裡面雖然不乏金主土豪,但沒有幾個能和省台台長級別的人物搭上線。錢只要有能力誰都能賺,但強大人脈可不是那麼容易擁有的,往往自身就需要強硬的背景。所以這些人看著張經理的目光馬上就變了,甚至隱隱帶上了一絲敬畏。有些人甚至琢磨著,回頭跟這位張經理拉拉關係。

  當然,這個電話一打出去,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明白,那個小記者要倒楣了。台長要捏死一個小記者,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郝偉的臉色也確實變了,他一聽「徐台長」三個字,就知道對方的電話是打給誰的。電視臺只有一位台長姓徐,雖然只是個副台長,但對方恰好就分管他們記者部,算是他的直屬最高領導。他和徐副台長相比,那就是螞蟻和大象腿的區別。

  「糟糕!」

  郝偉心頭一沉,下意識的就拿目光去看秦朗。他知道這時候除了這位背景深厚的貴人出面,他自己根本壓不住場子了。甚至還要因此,受到那位徐台長的責駡,也許背上更嚴重的後果也不一定。

  就在他想走過去朝秦朗求救的時候,那邊張經理突然暫停了通話,朝郝偉招招手,得意地哼道:「來,你過來,省台的徐台長要跟你談談。」

  郝偉的臉頓時就青了,被嚇的六主無神。

  若是換個時候,能和徐台長直接通話,那是莫大的榮幸,可現在他知道,這樣的通話對他來說,意味著災難。

  他戰戰兢兢的走過去,從張經理的手裡接過電話,馬上就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徐台長,旋即電話裡徐台長厲聲批評的聲音,就將他訓的面紅耳赤。

  張經理在一旁幸災樂禍,心想,一個小記者也敢跟老子炸刺,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曹藥師見狀,馬上抓住機會對張經理大拍馬屁,把張經理拍的高興了,就對他說:「放心,你是我手下的兵,不管對錯,我都會罩著你。但這樣的事情,以後不許再發生了,給我管好你那張嘴。」

  曹藥師頓時樂開了花,連連稱是的同時,馬屁拍的更響了。

  圍觀的人見這位張經理如此霸氣,心裡也都有些凜然,暗暗覺得這富貴大藥房很不簡單,連一個主管都是藏龍臥虎之輩,那最高領導豈不是得有通天的關係?

  郝偉還在借著電話。

  電話裡,徐台長要求郝偉馬上向張經理道歉,並且刪除攝像機裡面的錄影,並立刻返回省台寫一份報告給他。

  郝偉聽了以後,知道自己如果真這麼幹了,前途也就全完了。既然如此,那倒不如奮力一搏,最後的結果總不會比現在更差。於是他悄悄看了秦朗一眼,就對著電話低聲了說了幾句。

  片刻後,也不知道電話裡的人對郝偉說了一些什麼,郝偉喜上眉梢,連連應是,最後才把手機還給了張經理。

  張經理接過手機,看到電話已經被掛斷了,也沒覺得意外。就對郝偉冷嘲熱諷道:「怎麼樣啊,我的大記者?剛剛給你臉,你偏偏不要。現在總該知道,閒事不能多管了吧?是你自己把攝像機裡面的東西刪掉,還是我來幫你刪?」

  郝偉冷笑道:「誰告訴你,我要刪攝像機裡的證據?哼,今天這件事情,如果你們富貴大藥房不給出一個說法,可別怪我在省臺上直接給你們曝光。也讓全省人民看看,你們富貴大藥房是一家怎樣的黑店。」

  「呦呵……」張經理意外起來,上下打量著郝偉道:「徐台長的交代你都不聽,我看你這個記者是不想幹了吧?」

  他話音一摞,還握在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張經理得意的朝郝偉晃晃手機螢幕,「看到了麼?是你們徐台長打來的,我正好跟他說說,你這位元小記者的譜兒有多大。」

  郝偉就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他知道徐台長為什麼會打來這個電話,因為剛剛在電話裡,他向徐台長點名了秦朗和省長的關係,徐台長一聽態度就變了。後來掛掉電話,那是為了去確認省長的筆是不是送人了,現在想必是查到了結果,所以撥回電話來警告這個張經理。

  果不其然,張經理接通電話,才聽一句,臉色就大變,只見他對著電話連連稱是,最後神色陰晴不定的掛斷了電話。

  徐台長的電話,只向他傳達了一個資訊,那就是要他馬上答應買藥之人所有的要求,務必化干戈為玉帛,把壞事變成好事。因為買藥的人裡面,有一位是省長的關係,是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徐台長說的大人物,到底是誰呢?

  張經理的目光就在四個鬧事的人身上流轉了起來,很快,他就鎖定了秦朗。

  是他,一定是他。

  張經理幾乎馬上肯定,這個看似平凡,實則不凡的少年,就是徐台長口中和省長有關係的「大人物」。因為他記起了不久前,這個少年讓他都感到害怕的氣勢和眼神,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具備的。

  下一秒,張經理的臉上,就堆起了滿滿的笑容,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秦朗面前,威猛的身軀被他有意收斂成低頭哈腰的模樣,殷勤地笑道:「哎呀呀,您瞧我這雙眼,連您大駕光臨,我居然都沒發現,真是該死,太該死了。」

  這一變化,頓時讓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7-12-1 11:24

第64章 前倨後恭獻殷勤

  不少人的心裡開始揣測起秦朗的身份,暗暗懷疑這個看似普通的少年,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太子党?否則這個牛逼哄哄,能跟省台台長直接接觸的張經理,怎麼會突然之間,神色大變?

  當然,這其中最震驚的要數曹豔和朱剛烈了。

  在他們的慣性思維裡,秦朗無非就是一個傻子。可現在,就是這麼區區一個傻子,卻讓那位張經理放下威猛的架勢,表現的比奴才還要殷勤,這簡直匪夷所思。

  「豔豔,你確定他是傻子?」朱剛烈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湊到了曹豔的身旁,一臉的驚訝。

  曹豔看了朱剛烈一眼,心想:老娘是看著這傻子長大的,還能不確定麼?

  可想是這麼想,曹豔的心裡還是止不住的奇怪。她越發覺得,今天這傻子的表現和以前相比,有很大的不同。這種不同讓她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就好像一直在她掌控下的某樣東西,突然失去了控制一般。

  四周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非常靜,好似所有人都在靜等著接下來更激烈的劇情。這種親眼目睹的鬧劇,可遠比電影要來的刺激的多。

  張經理臉上在笑,心裡卻忐忑不安,秦朗那副淡然自若的神色,愈發讓他感覺到今天惹上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可他心裡委屈啊,哪個太子党會低調成這樣子,這不是誠心拿他們這些小人物開玩笑嘛!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是來買藥的。」秦朗沒有搭理張經理的殷勤,儘管他已經從旁邊郝偉那擠眉弄眼的神態中,猜出了此人態度轉變的原因,但他不屑於依靠區區一支省長的筆來借勢。

  張經理心裡咯噔了一下,腰彎的更低了,秦朗不買帳的態度,讓他緊張起來。他馬上點頭如搗蒜似的說道:「對對對,您是來買藥的。您放心,我們富貴大藥房一定熱忱為您服務,讓您滿意而歸。」

  說著,他就朝曹藥師狠狠的一瞪眼。

  曹藥師早就嚇得神思不屬,哪裡還能反應過來。還好,櫃檯旁的老楊見機急忙取出了之前秦朗要購買的兩味藥材,一路小跑著送過來。

  張經理奪過老楊手裡的藥材,小心翼翼的遞給秦朗,「這是您需要的藥材,如果不夠,您儘管說,我們藥房一定會想辦法幫你湊齊。」

  秦朗本想說這些藥材的份量確實少了些,最好是多多益善。但一琢磨,就算富貴大藥房通過自己的管道幫他搜集這兩味孤兒藥,估計所需的時間也不會少,他不可能長時間的去等待。反正目前這兩位藥材的份量,也勉強夠他熬制湯藥,他就不想再跟這間勢利眼的藥房過多糾纏下去。

  「夠了。」秦朗接過貯放著兩味藥材的真空袋,隨手就丟進了手裡的大便利袋裡。繼而道:「價格嘛……」

  「還談什麼價格,您來買藥,是我們藥房的榮幸。對您這樣的貴客,我們一律免費。」張經理急忙道。

  「張經理,這……這可不行啊。」一旁走神的曹藥師,聽到這話,猛地回過神來,生怕一旦免費,三十萬塊錢全都得他來出,心慌道:「咱們藥房可沒有……」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張經理打斷了。

  「你給我閉嘴。」張經理冷喝一聲,隨即點著手指頭道:「看看你幹的都叫個什麼事?我們富貴大藥房的聲譽全都給你敗壞了,明天你就不用來上班了,我們藥房不歡迎你這樣的員工。」

  曹藥師一聽,就傻眼了,想到藥房裡的優厚待遇,想到現在工作這麼難找,想到一家人都指望他這份工資養活,旋即苦苦哀求道:「張經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你求我也沒用。」張經理一揮手,哼道。

  曹藥師馬上就轉向了秦朗,求饒道:「是我該死,是我無恥,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個小人一般計較,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好不好?」

  秦朗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旁的曹豔就來勁了。

  曹豔早就等著出這口氣呢,眼見機會來了,她豈能錯過,急忙站出來道:「你想當屁,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資格。之前你可是囂張得很啊,晃著你那張豬臉,到處求打臉,現在你就是把自己當屁也不管用。」

  秦朗一聽,就沒說話,他也對這個曹藥師十分惱恨,若是不讓此人長個記性,還真對不起之前此人的囂張。

  曹藥師二話不說,就開始抽自己的臉,抽的很用力,啪啪啪的響,全場所有人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太輕了,再用點力。」朱剛烈唯恐天下不亂的叫囂起來,似乎曹藥師自扇耳光的場景,讓他想起了什麼往事,眼睛裡透著某種變態的目光。

  曹藥師哪敢不從,又增加了力度,本來肥肥圓圓的臉,瞬間就紅腫起來,倒顯得他那雙金魚眼,不那麼顯眼了。

  張經理厭惡的掃了曹藥師一眼,隨即笑吟吟的對秦朗道:「您要是覺得不夠解氣,有什麼要求您儘管提出來,我一定讓他滿足你。」

  「把端茶上水開飛機,輪流來一遍吧。」朱剛烈馬上就攬過了話頭,眼眶裡那變態的目光更加濃郁起來。

  張經理眉頭頓時一皺,有些古怪地看了看朱剛烈,心想,這人莫非是牢裡放出來的?

  端茶上水開飛機這樣的術語,可不是一般人能夠知曉的。只有在牢裡待過的人,才知道這種專業術語。

  這一套手段,大多時候,都是老犯人整治新犯人用的殺威棒,除了那些本身就牛叉的人物,大多數新犯人都得經過這一關。而熬過這一關的新犯人,在變成老犯人以後,又對新人採取這樣的手段,如此循環往復,幾乎成了每個監獄永恆不變的主題之一。

  秦朗自然不會理會朱剛烈的話,儘管他也聽不懂此人在說些什麼,但是對於曹藥師這樣的小魚小蝦,他實在沒多大心思去折騰,只要教訓一下對方,就夠了,死揪著不放,反倒失了自己的身份。

  於是,他揮揮手朝曹藥師道:「夠了,停了吧。」

  曹藥師如蒙大赦,連忙道:「您……您肯原諒我了?」

  「我原不原諒你不重要,關鍵是你自己要擺正態度。」秦朗淡淡地說道。

  曹藥師頭點得如小雞啄米,態度陳懇的不得了,他又慌忙地去看張經理。見張經理對他的臉色和緩下來,心裡才鬆了一口氣,知道暫時過了這一關。

  秦朗把目光轉向張經理,「免費就不必了,不過多餘的錢我也不會出,還是按二十萬走,你看如何?」

  張經理哪裡肯,他恨不得能倒貼錢,只要這位小爺能滿意,最好能把壞事變成好事,跟這位小爺搭上線。可是看到秦朗的神色,他就知道自己要是再開口說免費,恐怕會惹得這位小爺不高興,連忙點頭道:「好好好,就按二十萬走。」

  正渾身透著某種變態興奮味道的朱剛烈,一聽到價格談妥,臉色又垮了下來。期期艾艾的捏著手裡的那張銀行卡,恨不得能隱身,讓所有人都看不見他。

  可惜,他隱不了身。所以秦朗話音剛落,出了一口惡氣的曹豔就把目光對準了他,「去付錢吧。」

  朱剛烈手心裡都是汗,連那張卡都被侵染濕了,他磨磨蹭蹭的遞出卡,目光依依不捨,像是遞出去的不是卡,而是他身上的一塊肉似的。

  張經理主動攬下了刷卡的任務,很快就交易完畢。當卡再回到朱剛烈手裡的時候,他心裡都在滴血,覺得今天真他媽倒楣,明明是會一會老情人,卻白白出了二十萬,這他媽叫個什麼事兒?

  眼見鬧劇收場,周圍人漸漸也就散了。

  郝偉和張經理黏在秦朗的身邊,張經理朝秦朗道:「還不知道您怎麼稱呼呢?」

  「秦朗!」秦朗淡淡地說道。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張經理和郝偉聽到秦朗的名字,馬上露出一臉恍然,倆人幾乎不約而同的想到了王省長的夫人就姓秦。

  這一聯想,倆人就自作聰明的認為,秦朗就是省長夫人的親人,這關係還能差得了,鐵鐵的太子党啊。

  一瞬間,郝偉和張經理對秦朗的殷勤,又提升了數倍。

  張經理馬上道:「秦公子,今天讓您在我們藥房失了面子,全是我的責任。不知道您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做東,給您擺一桌賠罪酒?正好這位元郝記者也在,我們也算是不鬧不相識,大家喝個酒,交個朋友,您看如何?」

  秦朗也知道人情世故,何況這位張經理是藥房的負責人,留個關係日後若是有需要用到藥材的地方,或許還能找此人,所以就不打算太跌此人的面子。便道:「今天我還有事,賠罪酒就不必了,區區一點小事,還不用上升到這種高度。」

  張經理就有些失望,但立刻拿出名片道:「這是我的名片,我叫張會東,您以後有什麼需要用到我的地方,您儘管吩咐。」

  秦朗點點頭,收下了名片。

  郝偉見狀,也急忙掏出了名片,同時也自報了姓名。秦朗一視同仁,同樣收了下來。

  這時候,曹豔和朱剛烈一同走了過來,曹豔道:「小朗,那包?」

  秦朗笑了笑,就將便利袋裡的包遞了過去。

  曹豔接了包,一直壓在心裡的緊張情緒,頓時不翼而飛。

  張經理和郝偉看到此景,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倆人都明智的沒有亂開口。

  曹豔第一時間打開包,馬上臉色大變,因為包裡空蕩蕩的,沒有那份DNA鑒定報告,什麼東西也沒有。

  「包裡的東西呢?」曹豔煞白著臉,死死地盯著秦朗,目光裡透著某種瘋狂的味道。

  秦朗聳聳肩,淡淡地說道:「我拿到包的時候,這就是個空包。」

  曹豔眼一下瞪的老大,而她旁邊的朱剛烈立刻怒火上頭,伸手就想去揪秦朗的衣領,嘴裡罵道:「你他媽作死。」

  「幹什麼?」張經理第一時間擋住了朱剛烈的手,他威猛的身軀根本不是朱剛烈能抵擋的,隨手一推,就將朱剛烈推了個踉蹌。

  「朋友,看你的言行舉止說話方式,從牢裡放出來的時間不長吧?」張經理眯眼盯著朱剛烈,冷笑道:「如果不想再被關進去的話,最好把招子放亮點。」

  朱剛烈一聽,臉色就變了,驚疑不定的看著張經理,不敢再亂動彈。

  恰在此時,一首監獄之歌「鐵窗淚」從朱剛烈的衣袋裡飄了出來,「鐵門啊鐵窗啊鐵鎖鏈,手扶著鐵窗我望外邊,外邊地生活是多麼美好啊,何日重返我的家園……」
王烏鴉 發表於 2017-12-1 11:24

第65章 古怪的「搶包賊」

  《鐵窗淚》從1988年風靡起來以後,在全國監獄廣為傳唱,至今仍是囚歌中的經典之一。

  朱剛烈的口袋裡突然飄出這樣的手機鈴聲,無疑為張經理剛剛的那番說辭增加了注釋。便是差點被朱剛烈糊弄住的曹豔,這時候都開始懷疑起來,「莫非這傢伙,真是剛從牢裡放出來不久……?」

  我草!老子怎麼把這玩意兒給忘了?

  朱剛烈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一邊摸出手機,一邊訕訕的朝曹豔解釋道:「你別誤會,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歌,雖然是囚歌,但歌詞裡的深意卻觸動了我的心,沒有你的日子,我就感覺自己好像被鎖在鐵窗裡,所以我一直拿它當手機鈴聲。」

  曹豔眉頭一皺,對方肉麻的解釋,不僅沒讓她釋疑,反倒愈發讓她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有鬼了。

  不過她現在也顧不上去理會這些,更忘了這個男人的肉麻話被秦朗聽到是不是不妥,只是一門心思想拿回包裡的東西。在她看來,包不可能是空的,裡面東西一定是被秦朗給悄悄取走了。

  一想到那份致命的鑒定報告,落在秦朗手裡,或者被他看到的後果,她就心驚肉跳,寢食難安。

  於是她打定主意,不論如何也要把這份報告拿回來。假如這傻子真的看到了這份報告,那她……

  曹豔的眼裡猛然劃過一道毒辣的光芒,就打算朝秦朗質問。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身旁一個大嗓門吼道:「日你先人板板的,拿到了你怎麼不早說?」

  轉頭一看,卻是朱剛烈接通了手機,正朝著通電話的人大罵。

  曹豔頓時狐疑起來,朱剛烈的話讓她隱隱約約聽出了一點不對勁的味道。她正想細聽一下,可朱剛烈卻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偷偷瞥了她一眼,隨即聲音就低了下去,匆匆說了幾句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豔豔,事情麻煩了。」朱剛烈眉頭緊鎖,滿臉為難,雖然朝著曹豔說話,但目光卻時不時溜向秦朗手裡的便利袋,透著某種懊惱之極的意味。

  「怎麼了?」曹豔心一下提了起來,她隱隱感覺到所謂的「麻煩」,很可能和包裡的東西有關。

  果不其然,就見朱剛烈湊到她耳邊,低聲道:「豔豔,那個傻子說的是實話,他拿到的確實是空包,包裡的東西早就被搶包賊取走了。剛剛的電話就是那個搶包賊打來的。那人從DNA鑒定報告上,找到了我記錄在上面的手機號碼,現在打電話威脅我,想拿回東西,必須要給他五十萬。」

  「什麼?」曹豔一下子就慌了,驚叫一聲後,就驚慌失措地問道:「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你放心,對方要的是錢。只要給他五十萬,這件事情應該不難擺平。」朱剛烈低聲道。

  曹豔一聽,連忙道:「錢的事情好說,但東西一定拿回來。事不宜遲,你趕緊聯繫這個搶包賊進行交易,免得夜長夢多。」

  朱剛烈見曹豔渾然不把五十萬放在眼裡,目光亮了一下,閃過一絲貪婪之意,旋即又壓低聲音道:「豔豔,你先別急聽我說。五十萬倒是小事,但咱們也不能縱容這個搶包賊。如果現在爽快地給了他錢,誰又能保證,對方日後會不會沒完沒了的敲詐?那份鑒定報告雖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其中傳達的資訊,只要掌握了這個資訊,那搶包賊根本不需要鑒定報告,就可以繼續威脅我們。」

  曹豔馬上臉色大變,朱剛烈的話確實沒說錯,搶包賊只要掌握了鑒定報告裡的資訊,就可以永遠對她造成威脅。她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處理了,六神無主的說道:「那你快想想辦法啊。」

  「呵呵,辦法倒是有,可是你不願意啊。」朱剛烈道。

  「只要有辦法解除這個威脅,我都願意。」曹豔馬上道。

  朱剛烈微微一笑,低聲道:「只要你跟那秦逢陽離婚,嫁給我,那不就什麼麻煩都解決了?難道那搶包賊還能拿著我跟我兒子的親子鑒定來威脅我?」

  曹豔聽到這話,心裡陡然激靈了一下,從慌亂的情緒中冷靜下來。剛剛她嚇慌了神,現在冷靜下來一想,卻覺得朱剛烈的話有問題。不由狐疑的盯著朱剛烈道:「區區一份鑒定報告,就算被那搶包賊拿到了,他又怎麼會想到來威脅你?難道他還對你的情況,瞭若指掌不成?還有,剛剛你打電話時冒出的那句話,怎麼聽著那麼彆扭?」

  朱剛烈心頭一驚,意識到自己露出了馬腳,急忙補救道:「這個……呃,是這樣的,報告裡面除了記錄了我的資訊,還記錄了勝兒的資訊,包括他是秦逢陽的兒子。秦逢陽在平安市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企業家,我想那搶包賊應該是知道他,所以才會跑來威脅我。至於剛剛的電話,是我聽到消息,太激動了一點。」

  「你……」曹豔氣得三屍暴跳,一耳光就狠狠地抽在朱剛烈的臉上,「你想害死老娘是吧?」

  耳光清脆,引得一旁秦朗等人紛紛詫異觀望。不知道這對竊竊私語的男女,到底發生了怎樣的變故。

  朱剛烈當眾挨了一耳光,心裡恨得要死,面上卻像個沒事人兒似的苦笑道:「豔豔,我可從沒有要害你的意思,這件事情確實怪我辦的不周到,不過我是真心要和你複合的,如果……」

  「沒有什麼如果。」曹豔馬上打斷了他的話,「這份報告是你搞出來的,你負責擺平,如果事情真傳到我老公的耳朵,哼……」

  「行行行,這件事我來處理……」朱剛烈點頭如搗蒜。

  曹豔這才稍稍消了點氣,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

  朱剛烈道:「你放心,我在道上還認識一些人,如果這個搶包賊不識抬舉的話,我會讓他永遠也說不了話。這件事情豔豔你就不要擔心了,交給我來負責,最遲明天,我就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這話是你說的。」曹豔不放心地看著朱剛烈。

  「你就放一萬個心。」朱剛烈拍胸脯保證道:「我說過,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你和勝兒,就算真要出錢,那五十萬也由我來出,絕對不會讓你沾到半點麻煩。」

  曹豔心裡有些不安,朱剛烈越是說的大氣,她心裡越是沒底,剛剛讓這個男人拿二十萬,他都躲躲閃閃,現在眼都不眨的說要出那五十萬,這讓她怎麼聽,都覺得有問題。可偏偏,她又想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裡。

  不過她現在也無計可施,只能點點頭道:「好,我就信你一回。」

  朱剛烈這才眉開眼笑起來,但旋即想到了什麼,他又一臉肉疼模樣說道:「豔豔,剛剛咱們可是被那傻子給耍了。聽他之前說的話,分明就是早知道那是個空包,這是在故意訛咱們錢呢,這口氣我可咽不下去,咱們得把那二十萬拿回來。雖然我不在乎這二十萬,可也不能被一個傻子忽悠了。」

  「行了吧你,不就二十萬嘛,至於這麼斤斤計較麼?想要你自己去,老娘可丟不起這個臉。」曹豔鄙夷地說道。雖說確實被秦朗耍了一通,但剛剛才從那曹藥師的頭上出了氣,現在再要回二十萬,那她還要不要臉面了?

  朱剛烈只好不甘心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曹豔不再理會他,走到秦朗面前,狠狠地瞪了一眼,不用說也知道,她這是在嫉恨秦朗把她當傻子一樣耍了一通。

  不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啞巴虧她吃也就吃了,只能日後再想辦法整治這個傻子。

  所以她一句話也沒說,瞪眼之後掉頭便走。

  朱剛烈見狀急忙追了上去,一邊追一邊喊:「豔豔,你要去哪兒?我的寶馬750就停在停車場,你去哪兒我送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張揚,他將「寶馬750」喊的特別大聲。

  秦朗目送著倆人離開,目光若有所思。之前他懷疑曹豔和這個男人之間有姦情,但現在看來,這倆人之間的關係,恐怕比起「姦情」還要來的複雜一些。

  當然,更重要的是,這倆人之前明明還揪著空包不放,現在竊竊私語之後,卻仿佛不在乎了,這其中似乎有玄妙啊。

  「看來日後要留點神,一旦揪住這女人的小辮子,就在父親那裡戳穿這個女人的虛偽面孔。省的這個不安分的女人,給父親帶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秦朗暗忖道。

  隨後,在張經理和郝偉的殷勤歡送下,秦朗也離開了藥房。臨別時,張經理和郝偉都分別表達了有機會請秦朗賞臉吃個飯的願望,秦朗沒有直接拒絕,只道改日有時間再說。

  兩張奴才似的笑臉,目送秦朗的身影消失,張經理這才收起誇張的笑,改成微笑的模樣,一把攬住郝偉的肩膀,「郝記者,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你遠來是客,今天說什麼也得給哥哥一個做東的機會。」

  郝偉正巴不得呢,相比較秦朗,這個張經理也很不簡單,竟然跟徐台長認識,他哪裡不想趁機拉拉關係,自然點頭附和。

  兩人在歡聲笑語中,不著痕跡的將攝像機裡偷拍的畫面刪的一乾二淨。

  ……

  出了聯僑國際大廈,秦朗剛準備攔車,就看到大廈側方的停車場裡駛出了一輛寶馬轎車,流暢大氣的線條和土豪金的色澤在陽光下張揚著華貴的光芒。

  在「寶馬」的前方,秦朗看到了離開不久的後媽曹豔。

  「呵,看來這就是那個男人的座駕了。」秦朗馬上就猜到了車主人的身份,因為之前朱剛烈離開的時候喊的那聲「寶馬750」,實在太大聲了。

  果不其然,寶馬追上曹豔以後,車窗立刻搖下來,露出了朱剛烈的面孔。

  由於離著一段距離,秦嵐也聽不到那朱剛烈對曹豔說些什麼,總之曹豔的態度顯得很不耐煩,愛答不理的模樣,最後似乎厭煩這個男人糾纏不休,乾脆攔了一輛計程車,直接把男人連同他的「馬」,給撇開了。

  寶馬車在原地停頓了片刻,很快就行駛而去,消失在車流中。

  秦朗收回目光,愈發覺得這倆人的關係變化有古怪,而一切的中心,似乎都圍繞在那個包裡的東西上。

  「到底包裡原本裝著什麼東西呢?」秦朗暗暗嘀咕了一聲,心裡越來越好奇。

  可惜,這註定是個暫時無法解開的謎團。秦朗只能搖搖頭,拋開這些雜念,伸手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在車上,秦朗檢查起了今天收穫的藥材,特別是那兩味「得之不易」的孤兒藥。

  一番細心的檢查,最後他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現在只差兩種材料,他就可以熬制湯藥,很快,他就能讓身體恢復正常。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秦朗壓下內心的喜悅,目光無意中瞥過車窗,卻意外的看到前方的一條車流較少的岔道旁,停這一輛寶馬。而那個和曹豔關係不簡單的男人,正靠在車邊抽著煙。

  「怎麼又撞上這傢伙了?」

  秦朗暗暗搖頭,剛想收回目光,但臉色卻突然一變。

  因為他突然看到一個身影小跑著朝那個男人走了過去,而這個身影的主人不是別人,卻正是那個……搶包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7-12-1 11:24

第66章 「肛裂哥」的陰謀

  「是他?」

  秦朗臉色變得古怪起來,下意識的朝司機喊道:「停一下。」

  計程車停在了路旁,斜對著側前方那輛寶馬轎車。這個角度恰好能讓秦朗的視線一覽無遺,他清楚的看到,那個小跑過去的「搶包賊」跟那個男人表現得很熟悉,一走過去,倆人就勾肩搭背,好的跟一個人似的說著話。

  「看來這倆人原本就認識啊,而且關係似乎還很不一般,這倒是有趣了。」秦朗一邊繼續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一邊摸出了手機,調出照相功能以後,就搖下車窗,遠遠的對著寶馬車旁的兩道身影拍了幾張照片。

  等秦朗縮回手的時候,遠處那倆人已經拉開車門上了車,沒一會兒功夫,車就啟動,朝岔道的盡頭駛去。

  「跟著那輛車。」

  秦朗朝計程車司機指了指那輛快要消失在他視線裡的寶馬車。

  司機搖搖頭:「跟不上,前面岔道口堵住了,只能直行。」

  秦朗皺皺眉頭,「那算了,還是去南陳巷吧。」

  計程車又重新開動,秦朗把玩著手機,盯著螢幕上那幾張略有些模糊的照片,若有所思。

  「看來之前那出‘搶包’事件,完全是這個男人自導自演的把戲啊。如此一來,包裡那個令曹豔無比緊張的東西,根本就是這個男人故意拿來刺激曹豔神經的。可是,他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為了泡妞,還是另有所圖呢?而那包裡的東西又到底是什麼呢?」

  秦朗心裡有些琢磨不透。

  假如這個男人的目的是沖著曹豔去的,那他倒是不在意,頂多到時候拿到曹豔偷情的證據,回頭在父親面前揭穿這個女人,把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掃地出門。

  但如果是另有所圖的話,秦朗就不得不考慮,此人的真正目的,會不會是針對曹豔的老公,也就是他的父親「秦逢陽」了。

  想了想,秦朗自言自語道:「也許應該先摸摸這個男人的底。」

  稍微回憶了一下,秦朗就想起之前曹豔稱呼過那個男人叫朱剛烈。於是,飛快的在手機上按動了幾下,便編輯了一段文字:幫我查查照片上這兩個男人的身份背景,靠在車邊抽煙的那個男人可能叫朱剛烈,如果名字是錯的,你就幫我多查幾個諧音字。

  隨後,連同剛剛拍下的那幾張照片,編輯成一條彩信,發送給了白無瑕。

  沒過多久,猥瑣的短信提示音就響了起來。

  秦朗點開一看,就笑了。

  白無瑕回的也是一條彩信,彩信上是一個動態圖畫,一個白衣飄飄的女俠手持寶劍,怒目圓睜,威風凜凜。而在女俠前面,是一個神態猥瑣的男人,捂著胸口倒在地上,苦苦求饒。

  圖畫的下面,是一行文字:大膽小賊,還敢聯繫本女俠,是不是又想被練劍了?哼,我現在正在辦案,案子辦完了,再幫你查那倆人的身份。

  ……

  行駛的寶馬車上,朱剛烈氣憤填膺,拍著方向盤罵道:「今天真他媽出師不利,白白被人訛走了二十萬,老子攏共才借了三十萬的高利貸,一轉眼就剩下十萬了,想想就他媽來氣。」

  「不是吧肛裂哥,誰敢訛您的錢呐。該不是被那女人迷昏頭了,拿二十萬買風流吧?」坐在副駕駛的「搶包賊」,斜叼著一根煙,色迷迷的說道:「不過那女人雖然年紀大了點兒,可真他媽有味道,一身貴婦的范兒,若是能壓在床上好好幹一干,肯定爽翻天。」

  「去去去,老子會在女人身上昏頭?除非我朱剛烈三個字倒著寫。話說回來,這事兒也怪你。小東北,你他媽拿了包裡的東西,怎麼不早點給老子打電話?不然老子也不用花二十萬的冤枉錢了。」朱剛烈罵了一聲,朝身旁的「搶包賊」埋怨道。

  被稱作「小東北」的搶包賊,狠狠地吸了一口煙道:「別提了,還不是那個礙事的小子,媽的半路攔了我一下,差點沒給我摔殘了。後來找一個小診所止了一下血,才記起來要給打電話。」

  「媽的,那小子真他媽是個災星。下次要讓我碰到,老子搞不死他。」朱剛烈忿忿的摸出一根煙叼在了嘴上。

  「是啊。」小東北摸摸鼻樑上的紗布,哼道:「要是讓老子再撞見那小子,非得給他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不過……肛裂哥,瞧你這意思,莫非你認識那個礙事的小子?該不會你二十萬就是被他訛走的吧?」

  「不是他還能是誰。」朱剛烈罵道:「麻痹的,那小子叫秦朗,是個傻子。我找的那個女人,就是他的後媽。」

  「還有這麼巧的事?」小東北來興趣了,連忙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怎麼連一個傻子都能訛你的錢。」

  朱剛烈就將之前買藥材的事情說了一遍。

  小東北聽完,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半天才止住笑聲道:「看來這事兒還真得怪我,不過肛裂哥你也太磕磣了,在牢裡的時候,你可是鼎鼎有名的‘肛裂哥’啊,居然被一個傻子訛了二十萬,這事兒要是傳到牢裡去,估計得笑死人。」

  「麻痹的,能不能別跟我提‘肛裂’這兩個字。」朱剛烈忍不住發起了牢騷,一聽這兩個字,他就覺得「菊花」有點不自在。

  「別啊肛裂哥,這兩個字可是代表著你的光輝戰績,你應該感到光榮才是啊。」小東北嘿嘿壞笑著,唱道:「菊花殘,滿地傷,你的笑容已泛黃,花落人斷腸……」

  「我草,你故意的吧。麻痹的,信不信我跟你急?」朱剛烈惱了。

  「好好好,我不唱了,總行了吧。」小東北樂哈哈的收住了歌聲,轉而正了正神色道:「肛裂哥,我可是看在咱們牢友的關係上,才跟老大那邊打包票借了你三十萬的高利貸。你現在二十萬打水漂了,若是回頭弄不到錢,恐怕就算我幫你說話,老大那邊也不會放過你。你也許不知道我們老大追債的手段,但我可是清楚得很,所以勸你最好悠著點兒。」

  朱剛烈心頭一凜,旋即道:「小東北,回頭跟你們老大說說,還款的期限拉長一點,另外,再給我弄一筆錢。這一回我要放長線釣大魚,到時候弄來的錢,可就不是幾十萬那麼簡單了,幾百萬上千萬都有可能。」

  「你這是在跟我說故事呢,先把那三十萬外加利息還了再說。我們老大的錢,可不是那麼好借的。」小東北搖頭道。

  朱剛烈道:「你怎麼就不相信呢,嘿嘿,剛剛不是告訴你了麼?那女人的老公有倆兒子,之前跟你說的那個是個傻子,而且一身的病,估計活不長。而另一個嘛,你看過那份報告也知道了,那是我的兒子。只要我稍作手段,你猜那女人老公的錢,最後會落到誰的手裡?」

  小東北目光一亮,「你是說真的?」

  朱剛烈笑道:「當然是真的,這件事辦妥了,到時候你老大肯定不會少你的獎金。」

  小東北琢磨了一下,道:「這樣吧,明天你跟我一起去見一下老大。這件事你還是當面跟他談比較好,如果你真能把那個女人老公的錢全部弄到手,相信老大一定會全力支持你的。」

  朱剛烈點點頭,「就這麼說定了。」

  小東北又壞笑起來,「肛裂哥,你也真夠損的啊,連自己兒子和老情人都坑,不怕你兒子跟你反目成仇?」

  「狗屁兒子,除了是老子的種,跟老子還有半毛錢關係麼?老子沒養過他一天,還能指望他把老子這個從牢裡放出來的窮光蛋當爹。」朱剛烈撇撇嘴,「等老子弄到這筆錢,回頭找個女人好好下個種,生個兒子出來,那才叫真正的爹。」

  「倒也是這個理兒啊。」小東北點點頭,又色迷迷的說道:「不過肛裂哥啊,你看小弟我為了你的事跑前跑後,到最後也弄不到多少好處。小弟沒有別的要求,就一個小小的要求,你可一定要滿足我。」

  「你說,只要我能辦到的,肯定會滿足你。」朱剛烈道。

  小東北舔舔嘴,咽了咽口水道:「那女人,小弟我真想幹一干,回頭你要是把那女人拿下了,你吃肉,我就跟著後面喝點湯就成。」

  「嘁,瞧你那點出息。行了,到時候老子吃完肉,湯全部留給你。」朱剛烈滿口答應道。

  「哎喲,那可多謝肛裂哥了。」小東北喜笑顏開,又道:「不過您也別把那女人調教的太狠,多少也得給我一點發揮的空間。」

  「行行行。」朱剛烈不耐煩的揮揮手,隨即看了看腕上的表道:「現在是四點鐘,得趕緊過去還車,租車的說了,過了五點就得多加一天的錢。老子現在就剩下十萬了,可得省著點用。」

  「嘿嘿,等肛裂哥你把錢弄到手,這樣的車還不是隨便你買。」小東北隨口奉承了一句,突然一把拉住了朱剛烈的手,指著那塊表道:「這表也不錯啊,最起碼得好幾十萬吧,那女人送的?」

  「地攤貨,五十塊買的。別看了,我身上這些行頭,不是地攤貨,就是租的,待會兒這身西服也得去還呢,媽的,那租西服的死坑,一天要老子一千,跟他媽搶錢似的。」朱剛烈摔開小東北的手,卻猛然發現胳膊有點不自在。

  他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捋起了袖子。

  「哎喲,肛裂哥你為了搞定那個女人,可真是下了血本呐。」小東北咂咂嘴,目光卻瞥到朱剛烈捋起袖子的胳膊,頓時眼睛睜得像牛卵子,指著那一胳膊的「疤痕」道:「不是吧肛裂哥,用不著對自己這麼狠吧。難怪你說女人都逃不過你的手掌心,像你這麼幹,哪個女人能受得了,讓我瞧瞧,嘖嘖嘖,刻的真肉麻,這是拿刀刻的?」

  「屁,老子才不會傻到往胳膊上刻字呢。」朱剛烈一邊說著,一邊在胳膊上蹭了幾下,很快,一層薄薄的膜,就被他從胳膊上掀了起來。

  小東北這才搞明白,原來這些「疤痕」都是做出來貼上去的,他一拍大腿道:「肛裂哥,小弟對你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下回小弟泡妞,也跟你學學這一招。」

  朱剛烈得意道:「老子泡妞的手段多著呢,有的你學。不過這玩意雖然能以假亂真,可價錢可不低,而且只能用一次。老子一咬牙做了十個,花了兩千塊錢。下回找那個女人,再貼一個上去。」

  隨手將那層膜扔到了車窗外,朱剛烈心裡卻暗暗琢磨起來。

  今天他本來想用那份DNA報告,利用搶包賊的身份,從曹豔手裡訛一筆錢。但後來他臨時改變了主意。因為得知了秦朗這個傻子的身份以後,他就有了放長線釣大魚的打算。

  相比較曹豔手裡的那點「小錢」,秦逢陽這個替他白養兒子的煞筆,才是真正的「冤大頭」。這樣的冤大頭,他要是不宰,豈不是傻麼?

  「不能心急,要慢慢來,先把那個女人拿下,再搞那個秦逢陽。老子遲早能把那個煞筆的財產,全部弄到手。」朱剛烈一邊在心裡告誡著自己,一邊將車開的飛快,寶馬車很快消失在車流中。
王烏鴉 發表於 2017-12-1 11:24

第67章 「桃花姐姐」的檢討

  計程車將秦朗送到南陳巷老宅。

  一跨進院門,秦朗就將調查朱剛烈的事情拋在了腦後,一門心思的搗騰起便利袋裡滿滿的藥材。

  熬制「十四子育筋湯」雖然不比煉丹來的繁瑣,但也需要一定的準備工作,譬如對材料進行特殊的處理,好讓藥性能夠最大程度的發揮出來。

  這個過程對秦朗來說輕而易舉,利用週末整整一天的時間,他就順利完成。現如今,他只需要將最後兩味材料湊齊,就可以開始正式熬制湯藥。

  第二天是星期一。

  秦朗起了個大早,按照他的打算,今天要去採集最後的兩種材料。但一想到之前和劉桃花的約定,他就特意先去了一趟學校。

  在學校門口,秦朗意外遇到了瘦猴那一夥兒人。和平常大不相同的是,今天這夥人一看秦朗,就跟老鼠看到貓兒似的,掉頭就跑。

  秦朗覺得好笑,但同時又覺得奇怪。因為他分明看到瘦猴這夥人,一個個都是鼻青臉腫的模樣,特別是綽號「鴨子」的傢伙,最是淒慘,上下四顆門牙都不見了。

  他哪兒知道,瘦猴這夥人的慘狀,全都是演技派婊子王鳳妹的傑作。

  王鳳妹在鴨子這裡沒拿到錢,還挨了一巴掌,受不了這份氣,回頭就找了紅燈區的保護神「刀疤姐」。

  刀疤姐雖然是女流之輩,但狠辣程度卻連男人都比不過。十幾歲就提刀砍人,生生砍出了威名。

  整個紅燈區都是這位刀疤姐的天下,所有的場子都得向她交保護費,每個妓女接客,她都要抽成。好處就是,在這紅燈區的一畝三分地,只要有什麼擺不平的事,她都會出面解決。

  王鳳妹這些年也沒少給「刀疤姐」抽成,所以這回遇到了委屈,向刀疤姐哭訴了一番,刀疤姐馬上就發飆了。第二天就帶人去找瘦猴一夥人,最後在一個網吧裡,將這夥人一個不落的全逮著了。

  結果可想而知,一夥人全都被毒打了一頓,其中鴨子因為賴帳,更是受到了重點照顧,不僅當場把錢還了,還被打的連門牙都不見了。

  「我還沒來得及跟這夥人算帳呢,沒想到他們已經被打的這麼慘了,也不知道這是誰的手筆。」秦朗搖搖頭,那天的嫖娼事件,他本來想跟瘦猴一夥人好好清算一下的。但考慮到最後吃虧的是錢大兵,而他並沒有任何損失,這才暫時打消了念頭。

  現在看到瘦猴一夥人的慘狀,以及他們對自己聞風而逃的態度,秦朗反倒覺得沒了教訓他們的興致。他喜歡那種強硬派,這樣殺起來才夠勁,但這種碰一回就變成軟蛋的傢伙,他實在是提不起精神。

  「也罷,就當是給這些人一次機會。只要他們以後見到我,都能保持這樣的態度,留他們一條狗命,也不礙事。」

  秦朗淡淡的一笑,就進了校門。

  一路來到高三部教學樓,剛踏上樓梯,秦朗就覺得氣氛有些古怪,好像空氣裡都彌漫著一種幸災樂禍的味道。

  和他一樣正在爬樓梯的學生,都在交頭接耳的談論著什麼,眼眸裡閃爍著興奮和期待,不時的發出一陣暢快的笑聲。

  有認出秦朗的學生,膽子小些的,畏懼的讓開道路。而膽子大些的,則朝秦朗伸出大拇指喊道:「秦大……呃,秦哥,您是牛叉帝啊,今天咱可就借著你的光,去看那桃花姐姐的笑話了。」

  秦朗笑了笑,並沒有理會。等到了自己所在的班級高三十班門口,秦朗赫然發現,班上的同學居然都來得很早,齊刷刷的全到齊了。

  這些人本在興奮的談論著什麼,吵吵嚷嚷的跟菜市場一樣。但秦朗一出現在門口,整個班級突然就像被拔掉了音訊線似的,變得鴉雀無聲。

  但這種異樣的沉寂,只持續了一會兒功夫,便有幾個平常在班上比較活躍調皮的男生,一邊朝秦朗吹口哨,一邊拍起了巴掌叫好。

  不用想也知道,他們這是在為秦朗打擊了劉桃花的威信,讓其出醜而叫好。

  班長吳欣急忙站起來勸阻,但又哪能勸得住。

  秦朗沒有理會,循著記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高三十班的座位順序是按成績來排的,成績好的坐在前面,成績差的坐在後面。

  而他因為智商不高,而且成績是全年級倒數第一,一個人就把整個班級的平均成績拉低許多,導致高三十班在全年級各個班級的排名,總是落在最後。所以劉桃花一氣之下,就給他安排了一個特殊的座位。

  這個座位緊貼著班級後面牆壁,只有他一個人坐,和最後一排的座位都隔著一段距離,屬於被孤立的物件。

  坐這樣的位子,顯然就意味著一種「羞辱」。

  可以前的秦大傻並不在乎這一點,反倒自得其樂,很享受這種「特殊」的待遇,誰讓他智商不高呢。

  而現在的秦朗,也同樣不在乎這一點。因為這種被獨立出來的座位,反倒比較符合他的要求,讓他有個相對獨立的空間。而不用四周都被其他學生包圍著,那種方式讓他覺得不自在。

  上課鈴打響以後就是早讀,但直到早讀課結束,劉桃花都沒有露過面。

  班上的學生,連同秦朗都有些懷疑,莫非這個劉桃花怕丟臉,乾脆就不來了?因為早讀課過後,就是升旗儀式開始的時間了。

  秦朗當初提出的要求,就是讓劉桃花在升旗儀式上,將五千字的檢討讀一遍的。

  學校廣播裡已經傳來廣播員提示學生前往升旗台準備升旗儀式的聲音,高三十班的學生帶著疑惑,和其他班的學生一樣,下樓朝升旗台彙聚。

  國歌奏響,升旗儀式正式開始。

  秦朗夾雜在班級佇列中,看著國旗冉冉升起,心裡卻想:劉桃花應該沒有那麼大的膽子不來。這可是馬局長在背後監督的,她要是敢不來,她老公也不會放過她。

  果不其然,升旗儀式結束以後,就有學校老師向升旗台搬去了音響和話筒,而劉桃花也終於現身。

  劉桃花的神色看起來有些憔悴,臉上看不到平日裡的囂張,只有一種羞於見人的難堪。

  她低著頭,走向了升旗台,迎著全校師生的目光,開始朗讀起手裡的檢討。她的語速很快,顯然想儘快結束這種難堪氛圍。可惜,五千字的檢討,就算語速再快,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讀完的。

  秦朗根本不在意劉桃花檢討書裡的內容,他要的就是劉桃花當中出醜的效果。而現在,這個效果顯然達到了,因為全校的師生都在看劉桃花的笑話。

  那些老師沖著張校長的面子,還不敢明目張膽的笑,而學生就毫無顧忌了,完全笑成了一團。

  「哈哈哈哈,沒想到桃花姐姐也有今天,真是笑死我。」

  「可惜了,只有五千字,實在不過癮啊,應該寫個十萬字,讓她站在上面讀一天。」

  「哥們兒快把頭挪一挪,擋著我的鏡頭了,這麼精彩的畫面怎能不拍下來發微博上去。」

  一時間,各種議論聲連綿起伏。

  而暗中不知道多少手機鏡頭對準了升旗臺上的劉桃花。

  這註定是劉桃花,黑暗的一天。

  五千字的檢討讀完的時候,劉桃花的一張臉除了紅色,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色彩。見到任何人,都把頭埋的低低的,逃也似的就不見了蹤影。

  學生開始三三倆倆的回到自己的班級,而秦朗卻沒有動,他今天來學校的目的,就是為了看這個言語惡毒的女人出醜,現如今目的達到了,他也不想繼續留下來浪費時間。

  「應該有八點鐘了吧,該去辦正事了。」

  秦朗轉身朝學校大門走去。

  因為有請假條,看門的小劉並沒阻攔秦朗外出。

  出了校門,秦朗就攔下了一輛計程車,「去平陽縣,沙穀鎮土溝村的長倫山,儘量開往山腳下。」

  平陽縣是平安市下轄的一座小縣城,秦朗之所以要去這個地方,是為了湊齊剩下的兩種材料,「陽子石」和「陌旱蓮」。

  陽子石是一種礦物,在丹鼎大陸的學名為棉蛇,常見為長條狀和針狀,成色透明有光澤,罕見的是綠色毛髮樣,卻極其難遇上。

  而陌旱蓮則是一種普通植物,外形和穿心蓮無異,體積卻比穿心蓮小得多,一年長的陌旱蓮最高只有五釐米,甚至更小。

  這兩種材料在地球上都極其普通,數量極多,本身不具備藥性,也不具備被發掘的價值,所以不僅中藥材裡沒有這兩種材料,也無人將其作用於其他方面,完全不受關注。

  秦朗是通過書籍找到了這兩種材料隻言片語的記載,最後確定這兩樣東西就是自己所需要的材料。

  或許整個地球上,只有他才知道,這兩種材料不僅有用,而且價值不小。雖然單獨拎出來,它們確實沒有任何藥性,但是,經過特殊的手法讓它們相互在一起發生作用以後,就能產生極其玄妙的藥效,能直接作用於人的精氣神,是十四子育筋湯不可缺少的主材料。

  讓秦朗覺得可笑的是,這兩種材料在丹鼎大陸上,雖然不被列入珍稀範疇,但也不那麼好找。可偏偏在地球上,這兩種材料數量極多,找起來很容易,根本就不費什麼事兒。

  他僅僅通過兩種材料的特性,再查了一下地圖,就確定了好幾個能找到這兩種材料的地方。

  但最後,他鎖定了長倫山這座距離平安市不算太遠的荒山。因為只有這座山上,能一次性幫秦朗同時找到兩種材料,而不用分開一個一個的去找,省卻了時間。
王烏鴉 發表於 2017-12-1 11:24

第68章 怪狗和鼎魂

  兩個小時後,車在沙穀鎮停了下來,因為司機對地方不熟悉,問路也耽擱了不少時間。通往土溝村的鄉間泥巴路,坑坑窪窪,形如羊腸九曲,崎嶇不平,車開得一顛一簸,秦朗整個頭都快被巔暈了。

  最後倒不是秦朗經不起折騰,而是這走慣了市區平坦道路而變得「嬌生慣養」的計程車,在半路拋錨了。山高皇帝遠,拖車的修車的,估計一時半會沒辦法出現在這鳥不生蛋的鄉下。

  這車是沒辦法坐了!

  秦朗於是下了車,並給了司機一些錢,讓他找當地農民把車拖走。現下已經快要到中午了,遠處不少農戶家裡炊煙嫋嫋,輕煙若霧,隨風飄揚。

  時間緊急,經過幾位農戶的指路,秦朗猶如腳底生風,馬上朝著坐落在土溝村的長倫山方向,大步走去。

  走了約十五分鐘,秦朗看到一個田間路口豎著一塊木牌子,寫著「土溝」二字。從路口望進去,腳下一片都是田野耕地,莽莽蒼蒼,一望無垠。遠處有兩座相連的山,煙霧彌漫,只看到一片朦朧的叢林灌木,實際距離很難估算。

  「那兩座山,應該就是長倫山了吧!」

  秦朗懷著滿足的心情踏進了土溝村的地界。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快要到達目的地了。風聲從耳邊劃過,如同一曲動人的奏樂。

  這是一個偏僻的村落,放眼望去沒看到幾個人走動,房屋東一家,西一戶,有的還在山腰間,散散落落。路倒是足夠的寬敞,容得下一輛泥頭車行駛。

  「嗷嗚……」

  秦朗沿著鄉路走了沒多久,突然一陣猛獸嘶吼聲傳來耳邊,聲音大得如同滾滾雷鳴。他一怔,馬上停止腳步,警惕的四處張望。

  秦朗在丹鼎大陸殺戮過無數毒蛇猛獸,這股嘶吼聲時而如虎嘯,時而如狼嚎,時而如獅吼,時而如犬吠,令人毛骨悚然,他判斷,這絕非一種普通的猛獸,很有可能是一種大型猛獸。

  然而,這鄉村之地平原如履,按道理來講不應該會出現大型猛獸才對。

  秦朗疑惑的順著聲音望去,便看到左前方幾百米外的稻穀地騰出一道黑影,正朝他的方向狂奔而來。動作迅疾,似在逐電追風。根本看不清楚那是什麼東西。

  他馬上倒退到路背後的田野間,並抽出腰間準備採集材料的小鋤刀,警惕的盯著那道離他越來越近的黑影。

  僅僅是幾秒,黑影便從他身邊擦肩而過,疾馳的速度帶起一陣狂風,吹得秦朗踉蹌了幾下,頭髮立刻淩亂不堪。

  秦朗急忙站穩了身子,以為那道黑影就此遠去,卻沒想到對方突然掉頭而回,在他身前數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定睛望去,秦朗頓時傻了眼。

  這道飛奔的黑影,原來是一隻狗!

  而且是最普通常見的土狗,外形也毫無突出的地方。體型瘦小,瘦骨嶙峋,有一條腿還是瘸的。

  「我……這是眼花了嗎?一條瘸了腿的土狗怎麼會有這麼快的速度?並且能發出這麼有力的吼叫聲?」

  秦朗回憶起自己在圖書館所學習的知識,在腦海裡迅速搜索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世界上有任何一種狗,會有如此電光火石的奔跑速度。

  確實這個世界上有的種類狗很兇猛,能與野獸搏擊對打,例如藏獒、比特犬、高加索犬等。而眼前這只狗,卻是實實在在的土狗,又名柴狗或草狗,學名為中華田園犬,性格比較溫順,不容易主動攻擊人類,易養活,且忠心度高,是日常中最普遍常見的狗。跟那些大型鬥犬絲毫沾不上邊兒。

  可偏偏,就是這麼一隻相貌普通,一看就是營養不良,且瘸腿的土狗,就連世界上跑得最快的獵豹,跟它一比,都如九牛一毛。

  秦朗不由懷疑這狗是不是變異了,因為除了變異,他實在想不出其它理由來解釋這條狗所表現出來的讓人匪夷所思的奔跑速度。

  這時,狗正坐在幾米之外的地上,瞪大著狗眼,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秦朗。那對狗眼透出古怪的目光,甚至還有一點人性化的感覺,那模樣就好像在秦朗的身上看到了什麼吸引它的東西似的。

  秦朗心裡一凜,這狗的眼神讓他覺得怪怪的,就好像在跟人對視似的,他甚至能從中讀出疑惑,親切,畏懼等等複雜的情感。

  就在他為此迷惑不解的時候,一縷淡淡的香氣撲鼻而來。

  「好熟悉的香氣啊!」

  秦朗為之一振,儘管這香氣若隱若現,似有似無,可他還是敏感的從中抓住了那種特有的熟悉感。

  憑他多年煉丹的經驗,他完全可以確定,這香氣就是……

  丹香!

  一隻狗的身上怎麼會出現丹香?

  秦朗有些懵了。

  但讓他更加不能理解的是,這丹香有種高高在上,獨一無二的感覺,完全不同于那些普通丹藥所產生的香氣。

  就在秦朗為此感到困惑,並琢磨著是不是要想辦法把這只狗拿下,再好好研究一番的時候,驀地,他臉色大變。

  他的識海中突然湧出一團莫名而強大的能量,迅速遊走全身,導致血脈擴張。因湧勢猛烈,根本壓制不住。

  而且,遊走速度相當驚人,僅用了幾秒時間,全身似乎都被它徹底掃描過似的。最後回到了識海部位,就在秦朗以為這團能量即將要平復時,更意外的事情又再發生。

  這團能量突然在體內猛烈湧動,一聲「嘭」猶如爆炸的聲響陡然發出,使得秦朗的耳膜差點承受不住,緊接著,他的體內一團拳頭大小的金光從識海處破殼而出。朝著狗的方向「唰」飛了過去。

  本來處於安靜狀態的狗,突然渾身毛髮炸起,瑟瑟發抖,一副十分畏懼的模樣,在發出幾聲「嚶嚶」的哀鳴聲後,又用那疾風般的奔跑速度掉頭就跑。

  那團沖出秦朗體內的金光,撲出去一米多遠的距離,就自動返了回來,在他的頭頂上方形成一個鼎的形狀盤旋。

  「這不是鼎魂嗎?」

  秦朗目瞪口呆。

  他煉了幾百年的寂滅神丹,對這團從他體內撲出來的光體再熟悉不過了。正是他歷盡千辛,花費了百年時間,以天地精華為基礎煉製而成的鼎魂。煉製寂滅神丹的第一步就是要先煉出鼎魂,然後由鼎魂衍生出十八道丹魂,只要將十八道丹魂煉出雛丹,再把所有雛丹出竅結合,就能真正煉成寂滅神丹,成為不朽的傳說。

  可以說,鼎魂就是寂滅神丹的藥引子,是孕育它的母體,沒有鼎魂就根本煉不出寂滅神丹。丹鼎大陸的名字,便是取的「丹」和「鼎」這兩個字。

  鼎魂盤旋了片刻過後,又紮進秦朗的身體,回歸到識海,恢復成那團不明能量。

  這個時候,秦朗已經回過神來,他連忙去識海檢查這團能量,但發現,仍舊沒辦法深入其中,它還是處於一個封閉的狀態,一如之前他曾探查時的樣子,獨立不受任何觸動。

  秦朗只能不甘心的放棄了。

  但旋即他又興奮起來。

  「真沒想到啊,奪舍當天檢查身體時所發現的不明能量,竟然是鼎魂!」秦朗有一種中了大獎的感覺。

  他一直以為,炸丹以後,鼎魂早就已經灰飛煙滅了,可沒想到,鼎魂竟然跟他一同穿越了。並且還奪舍在同一具身體裡面。

  他之前猜測過,自己莫名其妙的奪舍,可能跟這團不明能量有關係。然而,現在實實在在的看到鼎魂跟他一起奪舍到了這個世界上,這個疑惑就不攻自破了。

  秦朗現在完全可以斷定,自己之所以會莫名其妙的穿越奪舍,並且輕易成功,肯定是由這道鼎魂造成的。

  驀地,一個念頭劃過秦朗的腦海……「既然鼎魂都穿越了,那麼丹魂是不是也同樣穿越到了這個世界?」

  鼎魂作為丹魂之母,中心體內孕育著十八道丹盤,猶如人類胎盤。每一道丹盤可以封印一顆丹魂,鼎魂的封印能力是無限的,換而言之,每一顆丹魂都是獨立個體,即便能量勢不可擋,可一旦遇到鼎魂,就會被鼎魂自動封存到丹盤裡,就像一個殺人無數的劊子手,被拷上手銬,關進監獄,從此束手無策。

  鼎魂既有封存丹魂的權力,也有著不可割捨的親密關係,兩者相輔相成。如果說鼎魂穿越了,丹魂也有極大可能穿越了。

  想到這裡,秦朗心裡頓時洶湧澎湃,若是十八道丹魂也一同穿越了,那只需要把它們全部集齊,就可以繼續延續寂滅神丹的煉製。省去了重新煉製鼎魂和丹魂的數百年時間。

  這對於他來說,簡直是莫大的喜訊。

  可是,丹魂又在哪裡呢?

  秦朗馬上想到了剛剛那條狗,那條古怪的狗。

  這條狗看他的眼神,分明就好像他身上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它,既想親近,又有畏懼等複雜情感,跟鼎魂和丹魂之間的關係極其相似。

  並且,狗的身上有那種高高在上,獨一無二的丹香!這種丹香,秦朗之前沒有回想起來,但現在他越發覺得這極像是丹魂的香氣,只是因為很微弱,他不能完全判定。

  更重要的是,鼎魂在遇到這條狗以後,突然像遇到了引子似的,被強行觸發並出竅體外!那撲出去的氣勢分明就是要捕捉這條狗。能吸引鼎魂的,只有丹魂,只有在遇到丹魂的時候,鼎魂才會出現捕捉和封印的跡象。

  如此一來,秦朗難免產生了一個念頭,「難道那條狗的體內有丹魂?」

  但如果那只狗身上真的有丹魂,那鼎魂應該會繼續去追蹤,直到將那顆丹魂封存到丹盤裡才對,怎麼會半途而退呢?

  秦朗有些疑惑。

  難道自己體內的鼎魂在這個世界上發揮不起作用?

  抑或是,那只狗身上根本就沒丹魂?

  還是,鼎魂和丹魂因為奪舍的緣故,都發生了變異?

  秦朗皺著眉頭,雖然鑽進了死胡同裡,可心裡的各種疑問讓他不得不往下探討下去。

  這時,他突然感覺到十分疲憊,甚至有強烈的窒息感,這讓他不得不大口喘著粗氣。

  他知道,這是元氣消耗的反應。而原因,極可能是因為鼎魂出體。

  「難道,鼎魂不能繼續追蹤下去,是因為我自身元氣不足以支撐它去封印丹魂?」

  秦朗得出這個疑惑是有原因的,在丹鼎大陸修煉寂滅神丹時,他元氣充沛,甚至龐大得驚人,所以掌控鼎魂和丹魂起來,遊刃有餘。和這具元氣稀薄的軀體形成強烈的對比。

  這下一來,他就更想解開心中的疑問了。

  休息了一會兒,秦朗的呼吸才漸漸平緩下來。雖然有太多的疑惑解不開。可他心裡仍舊十分欣喜。

  「或許,我應該從這只狗身上再找找答案。」

  可抬頭一看,那狗連個影子都沒看著了。秦朗不禁搖搖頭,自己這身板子,想去追那條疾風奔跑的狗,簡直是天方夜譚。

  「畜生,給我回來,你這個沒良心的,天煞的畜生,俺養了你那麼多年,供你喝供你吃,你竟然這麼對待俺,看你臨死了俺都不忍吃了你,你倒是反過來欺負俺,真是沒天理啦!」這時,一個七旬老人一邊踉踉蹌蹌的追趕了上來,嘴裡一邊揚聲惡罵著。

  秦朗的思緒被老人家洪亮的罵聲打破。「小娃兒,你有沒有看見一隻畜生從這裡跑過?」經過秦朗身邊時,老人家停住腳步,喘著大氣問道。
王烏鴉 發表於 2017-12-1 11:24

第69章 命案

  畜生?秦朗心頭一動,意識到對方所指的就是剛剛那條古怪的狗。

  他正愁著用什麼法子去對那條狗更深入的瞭解,老漢的出現顯然為他提供了途徑,因為從對方的罵聲裡不難聽出,此人就是狗的主人。

  說不定能從老漢嘴裡瞭解到更多關於狗的資訊,能説明他解開心中的疑團。

  想到這裡,他便有了主動和老漢攀談的念頭。

  「你說的是那只狗吧?」秦朗打量著老漢,見他一副欲想去追的模樣,不由對他不自量力的追逐感到可笑。「早就跑得不見影子了,你也別追了,追了也是白費力氣,估計開車也趕不上它!」

  「唉,這只畜生,被俺抓到了,看俺打不死它,將它抽筋剝骨,哎喲,氣死俺了!真是買了罐子打了把,我這是遭了啥殃啊!」

  老漢早就累得心力交瘁,大汗淋漓,現在聽秦朗一說,估計想追上狗是沒戲了,便洩氣的坐在地上休息,一邊惱火地捶胸頓足,一邊不住的罵罵咧咧。

  「老先生,你也別太生氣了,只不過一隻畜生罷了。」秦朗安慰了幾句,又好奇的問道:「為什麼您會對這只狗如此憎恨?」

  「俺當然知道跟它慪氣沒用,可俺就是氣啊,這畜生不知是鬼上身了,還是撞邪了,把我地窖裡存的幾百斤糧食,一個早上的時間全吃個精光,那可是俺和俺老伴兒一整年辛辛苦苦的耕作啊,還等著拿到集市賣錢,現在全打水漂了,你說俺能不氣嗎?」老漢氣得抓耳撓腮,消瘦黝黑的大手惱恨的抹過那飽經風霜的臉膛上,道道刀刻似的皺紋。

  「幾百斤?」秦朗覺得這簡直是匪夷所思,不由皺眉道:「一隻如此瘦弱的狗,怎麼可能一個早上吃掉幾百斤的糧食,老先生,你是胡說的吧!」

  「俺也知道說出去沒人信,可他媽就是這麼邪門兒呀!」老漢一吹氣,蓬亂的鬍子雀躍舞動,秦朗的好奇,就像讓他找到了一個發洩筒子,忍不住訴起苦來:「這畜生是我兩年前的一個早晨撿回來的,它當時被耕地的犁壓斷了腿,我看著不忍心,就撿回來了。這畜生雖然斷了一條腿,可忠誠聽話,看家護院,還幫俺嚇唬過偷雞賊。可就在前幾天,這畜生突然瘦骨嶙峋,有氣無力,整天趴在牆角,不吃不喝。俺本以為它要死,連埋葬的坑都給它挖好了。卻沒料到,今天中午一回來,這畜生就在我的地窖裡吃,幾百斤的糧食現在所剩無幾了!我一怒之下就去追打它,沒想到它跑得比哮天犬還快,哪像是要死的樣子,迴光返照也不可能這麼猛啊!」

  「是不是進賊了?」

  「進個屁賊!家裡門窗都好好的,什麼東西都沒丟。俺回來了還親眼看到這畜生在吃,俺是不信也得信啊!」

  聽老漢這麼細細一說,秦朗似乎從中悟出了一點倪端。

  一隻如此瘦弱的狗,怎麼可能吃得下幾百斤糧食?

  就算能吃得下,那食物都到哪去了?

  要知道,人和動物,包括地球上所有一切生物都一樣,汲取食物、養分,最終目的都是要消化,通過消化來轉換為賴以生存下去能量。汲取的量,則按體型的大小成比例。若是一頭成年大象,一天能吃下上百斤糧食,那也不足為奇。

  中國有句老話,沒那麼大的頭,就得戴不了那麼大的帽子。

  以這只狗的瘦弱體型,能吃下這麼多的食物,顯然不符合科學根據。

  但看老漢的話不像是假的,而且,對於他一個陌生路人,也沒有說謊的必要。

  何況,秦朗親眼看到這只狗跑出比獵豹還快的速度,他就沒理由不相信這狗能吃上幾百斤的糧食。

  旋即,他馬上又聯想到了丹魂。

  假如狗體內有丹魂,那食物會不會都被丹魂吸收了?

  秦朗頓時眉頭一皺,剛才他就懷疑過可能因為自身元氣不足,難以支撐鼎魂繼續去追蹤。而丹魂和鼎魂一樣,也需要大量元氣去支撐,吃大量食物也是補充元氣的一種方式,所以,最合理的解釋,就是食物被丹魂吸收了。

  通過老先生的話,以及從這條狗所表現的特徵和跡象,前前後後相連起來,秦朗越來越肯定,這只狗身上有丹魂!

  至於十八顆丹魂是否全都穿越過來,秦朗也不敢肯定。儘管如此,他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興奮。

  可馬上,心裡的擔憂又讓他迫切了起來。

  剛才的鼎魂出體,消耗了不少元氣,對他這具軀體來講,無疑是雪上加霜。

  當前的首要任務就是要先把自己這具短壽的凡人之軀調養好,擁有一具出類拔萃的健壯身體,才有資格談修煉,否則就算是最普通的修煉,對他來講也是無稽之談。

  眼看著再拖下去時間就晚了,至於狗,秦朗即便有去追的衝動,但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比眼前的老漢好不了多少。這種吃力不討好事情,他不可能去行動。

  更何況以他的目前的能力,能找到這條狗的機會十分渺茫。

  而唯一跟狗有聯繫的人只有這個老漢,儘管秦朗也清楚,這狗會自動回來的幾率很小。但以目前的情況,只能不放過任何能到狗的方法。

  於是他把目光轉向老漢,誠懇地說道:「老先生,倘若這只狗回來了,請您聯繫我,我願意出高價買下這條狗!」

  老漢頓時不解道:「奇怪了,你這個娃兒怎麼會對一條鄉村土狗有興趣?你們城裡的娃兒不都喜歡那種長得漂漂亮亮的洋狗子麼?」

  「是這樣的,老先生,我是學生物的學生,專門研究動物學的,這條狗很特殊,很有研究價值,它的身上或許掩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所以我衷心希望你能答應我。」秦朗繼續款語溫言道。

  可惜言者淳淳,聽者藐藐,老漢那語氣卻有些敷衍:「等這畜生回來了再說吧。都不知道滾哪兒去了,看那樣子,估計不會回來了,回來了俺也活宰了它!」說到最後又咬牙切齒起來。

  儘管如此,秦朗還是在一張紙上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遞給了老漢,並再三叮囑。

  最後,從老漢的口中,秦朗還得知了通往長倫山的捷徑。

  剛才在路口望前方的長倫山,就像近在咫尺,可現在走進來,放眼看去,卻發現蜿蜒曲折,逶迤起伏,有種走不到盡頭的感覺。倘若走捷徑,能減少一半的路程。

  這讓秦朗心裡著實的高興了一番。

  倒是老漢,一聽秦朗要去長倫山,不由的一驚:「小娃兒,你不會要到那山上研究動物吧?俺勸你還是回去吧,山那邊出了命案,邪門得很,那畜生會變成那副鬼樣子,都不知是不是跟山上那些死掉的人有關,否則怎麼會這麼邪門!」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陣警鳴聲,秦朗轉過頭一看,只見四輛警車在道路上高速行駛著,那方向似乎就是通往長倫山的。

  秦朗若有所思,看來老漢說的出了命案,是確有其事。不過,他並沒有被老漢的話嚇到。

  在丹鼎大陸,秦朗親手結束的性命,不計其數,若是放在這個世界上,他就是殺人不眨眼的狂魔。不過,他從來不會濫殺無辜,殺的都是該死之人。

  秦朗沿著老漢所說的捷徑,是一條莊稼田間小道,走了一小會兒,忽然背後一陣疾馳聲傳來。

  秦朗回頭一看,只見有兩輛警車正駛過剛才他和老漢談話的黃土路上。

  這條是土溝村的主道,路上很多地方凹凸不平,卻不知道為何放著馬路不走,要從這鄉路裡開進來。警車司機開車的速度卻絲毫沒減慢,看上去似乎很趕。

  「若是白女俠也在車上就好了,說不定能用警車把他載過去,也犯不著他在這裡徒步走去。」

  秦朗回想起了那天白女俠在電話裡那酸酸的語氣,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算起來,也有很多天沒見著這丫頭了。

  咦?

  難道我看錯了?

  不會那麼巧吧?

  在第二輛警車駛過時,內車窗緩緩搖下,露出一雙杏眼在到處張望,眉宇之間像極了白無瑕,對方似乎也跟他對視了一眼。

  只可惜,車子行駛得太快,而且對方只露出鼻子以上部位。所以秦朗不能確定是不是白無瑕。

  肯定是看錯了。白無瑕又怎會出現在這個離平安市這麼遠的鄉野之地。秦朗搖搖頭,急忙向著長倫山出發。

  ……

  那個人,看著怎麼像是秦朗呢?

  警車內,疑惑中的白無瑕乾脆把整個車窗都搖下,正準備把頭伸出車窗外往後看,胳膊卻被車內的人拽住。

  「無暇,我們來玩星座測試好不好?先做一道心理測試題,然後再猜對方的星座是什麼,每個人只有一次機會,猜錯了要處罰的哦!」拉住白無瑕的男警員,捧著一本小小的,封面是粉色的小人書,充滿期待地說道。

  這個男子叫吳用,自從兩個禮拜前出差回來,看到隊伍新來的白無瑕後,就被她那美若天仙的容貌和性感飽滿的身材給迷得神魂顛倒。

  然而,他更看重的並非白無瑕的美貌,而是她那被局裡上上下下傳得沸沸揚揚的神秘而不凡的身份。

  要知道,吳用是憑著和公安局某個小領導有遠親關係,才進入了刑警隊。這種遠親關係,只是托了層層關係,禮送了不少,擠破頭才得到了機會,後臺不硬,兩年來一直是個默默無聞的小警員。

  所以他一直想找機會攀龍附鳳,升官發財。而白無瑕的到來,無疑讓他看到了一條平坦的捷徑。

  攀高結貴,刻不容緩,這兩個星期,吳用使盡渾身解數,施展自己多年來積累的豐富泡妞技術,可是在白無瑕面前,他這個「英雄」仿佛毫無用武之地。

  不管從什麼話題插入,白無瑕都毫無興趣跟他交談,態度也極為冷淡,對他愛理不睬,始終保持著一副冷若冰霜,鐵面無私的面孔。

  然而,每每當他望著白無瑕那讓人垂涎欲滴的美貌和飽滿的軀體,和想到她那不簡單的身份背景時,他這個乾癟的氣球又會瞬間膨脹起來。

  若是能將這條大魚釣到,升官發財前途無量,那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屆時,美人和江山他將同時兼得。

  這樣的美夢,想想都甜得流油。

  於是,本著想抱得美人歸,就要吃點虧的至理真言,他再接再厲,做足功課,把女人所有喜歡的東西都排列出來,逐一嘗試,連小女生喜歡的星座和心理測試,也搬了出來。

  蘿蔔青菜,各有所愛,他就不信會抓不住白無瑕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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