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逍遥小地主 作者:木子藍色(已完結)

 
mk2258 2017-12-17 10:56:2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1 171776
mk2258 發表於 2018-7-4 20:57
第260章五姓女





    五姓子都很傲,也很拗。

    老崔找李逍買印刷技術,李逍哪會賣。他還以為李逍嫌價低,便開出了不錯的價碼,可不管他開啥價,李逍就是三個字回答,我不賣。

    都知道戶部有錢,但李逍可沒打算賺戶部這點錢。

    這年頭,世家豪族手裡,都握著些利器。比如說田地,又比如王方翼是太原王家子,他母子當年被逐出家門時,就靠著帶出去的家族制墨技術,照樣在外面混的很好。

    制墨、製筆、造紙這些都是很有價值的技術,而且也多是壟斷在那些世家手裡。李逍突然弄出個印刷術,雖然老崔不知道具體的技術,但也清楚這技術的價值。

    可惜,任他如何開價,李逍根本不賣。

    哪怕他拿出清河崔的名頭來,但奈何人家就是不踩他。一般來說,五姓七宗的名頭還是不錯的,總能有幾份面子。奈何,遇到李逍這種愣頭青,他也沒辦法。

    再說經過隋末唐初這些年朝廷對士族的針對,其實五姓七宗也就是表現上還好像挺風光的,但早不復當年了。畢竟,你要是在朝堂上都佔據不了多少說話權,又怎麼可能如過去魏晉時一般風光呢。

    當年太宗弄出來的氏族志,可是狠狠的把五姓七宗的臉按在地上摩擦了幾回。

    不過雖說如今不比當年,但好歹他們也是五姓七宗啊。

    朝廷上不如過去,但百年的聲望還是在的。

    老崔回到家裡,夫人問他為何悶悶不樂。

    崔知悌道,“我五姓子今日卻讓一田舍漢欺侮,實是難以甘心。”

    “哪個田舍漢兒敢欺侮夫君,夫君可是堂堂戶部度支員外郎。”崔知悌的夫人王氏,同樣出身五姓七宗,為太原王氏分支女。

    雖說崔知悌家族只是清河崔氏的一個分支,早年就遷到許州,可畢竟也是清河崔的一支。

    他家族早年遷於許州鄢陵,也是世代宦族。

    祖父崔樞,曾任大唐的司農卿,父親崔義真曾任陝州刺史。

    到了崔知悌這一代,兄弟六人,知久、知儉、知讓、知溫、知遜,個個人才。雖不及說百騎司統領張大師三兄弟皆為三品,門前列戟。可溫家兄弟六人,也個個都是品官。

    崔知悌、崔知溫、崔知儉還都曾任過刺史。

    這樣的家族底蘊是極強大的,既有門蔭,又走科舉。

    還聯姻五姓七宗。

    可這樣的崔家背景,崔知悌跟李逍好聲的談個購買印刷術他還拒絕。開始他只是打算以戶部的名義買,方便印刷債券,後來李逍不肯。

    他便決定以崔家的名義買,這樣能開出更高的價來。

    但任價開到千貫,李逍都不肯賣。

    這就很過份了,一千貫加上崔家的名頭,李逍居然還不肯,這不是對他許州崔氏的侮辱是什麼,甚至是對清河崔的侮辱。

    朝中的宰相崔敦禮雖說是博陵崔第二房的,但一筆寫不出兩個崔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

    “這印刷術很了得嗎?”王氏問。

    崔知悌見過皇帝給他的藍溪鄉約堂糧食債券,印刷的十分精美。關鍵是這樣的債券,一百文一張,而皇帝有一萬張,據說李逍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就印出了這些債券。

    正因此,皇帝才特意把債券印刷之事交給李家。

    崔知悌在地方當過刺史,早知是以翊衛起身,然後當上了千牛,最後又考了進士,後外放地方為縣丞,可以說是以門蔭入仕,最後又轉科舉,本來武職已經是六品了,結果科舉後卻轉為九品的縣丞文職。

    可是最後崔知悌在地方乾的有聲有色,縣丞、縣令、州參軍、州司馬,直到州刺史,最後調回朝中。

    他的見識還是很強的,基本上能推算出李逍印刷術的效率。

    這將會是帶來書籍變革的一項新技術,就如同造紙術的出現取代竹簡一樣重要。

    “若是能把印刷術拿到手,對我許州崔氏極有助益。”

    王氏想了想,“妾身倒是有個辦法,既然一千貫錢李逍都不肯賣,那估計就不是錢的問題。不如與他聯姻!”

    人說關東士族最重婚婭,比較看重聯姻,越是有名望的士族,越是不肯輕易跟一般的人家聯姻。五姓七家,往往也只跟五姓七家聯姻。

    哪怕是李家坐了天下,甚至李家自稱是關隴李氏,可五姓七家實際上並不怎麼認可這個自稱隴西李的皇族。

    打高祖坐天下到如今,三朝皇帝幾十年了,但皇家娶五姓女數量有限,建成娶過滎陽鄭氏女為太子妃,當年太宗還只是秦王的時候,想娶都沒人願意。後來當了皇帝,也只是給自己的兒子晉王李治娶了太原王氏女。

    皇家嫁的公主到五姓七宗比娶的多,從這可看出皇家一面要打擊壓制五姓,可一面又想跟他們聯姻的矛盾心理,更別說,開國初的許多宰相如魏徵、房玄齡等都爭相跟五姓聯姻,哪怕要付出巨額的陪門財都願意。

    婚姻,這也算是五姓七宗最拿的出手的東西了,不少五姓七宗的支族落魄,就是靠著跟那些權貴勳戚聯姻,既大收陪門財,又攀結權貴。

    雖說這樣的事情崔知悌是不屑做的,但崔家的名頭確是很受歡迎的。

    “李逍不過是個小小子爵,五品監正,我崔氏女豈能嫁入那小門戶?況且,李逍早已有妻,我崔氏女更不可能做媵妾!”

    五姓女,只能為妻不能為妾,除非是給皇帝做妾。

    李逍小小子爵,算什麼。

    王氏笑著安撫丈夫道,“夫君別急啊,我崔氏嫡女自然是不能夠給李逍做妾的。但是,可挑一個奴婢生的嫁過去。”

    崔氏名門,自然是家大業大,妻妾眾多。甚至因為五姓七宗重姻婭,只能五姓互婚,導致五姓七宗往往婚嫁較晚。但他們這樣的人家,就算娶的晚,也不可能一直單身的。

    這樣的家族,男子十五六歲時,一般就會安排丫環給他們通人事了。甚至成年後,還會給他們先納妾,不但納妾,甚至還會有屋裡的丫頭。

    妾所生為庶子,而婢所生,那就連庶子都算不上了。如崔家這樣的人家,是很瞧不起奴婢所生的孩子的,在家族裡,他們的地位其實就是奴婢。

    聽起來雖然很讓人震驚,但在這個時代裡確實是如此,良賤不婚。母以子貴,但兒子的身份同樣取決於母親。

    母親是妻,那麼兒子就是嫡。母親是妾,那兒子就是庶,若母親為奴為婢,那麼他們便也就只是奴婢。

    崔知悌皺了皺眉,他如今也是四十年紀,妻子是河東王氏女,妾也納了不少,有的是在娶妻前納的,還有是在外任官時納的,在外任官攜帶妻子不便,在外自然少不了納妾。

    除了妻妾外,他也有些收用過的丫環家伎,自然也有她們生下的兒女。

    崔家的庶女,那也是高貴的,不可能隨便嫁給別人為妾。但若是說把崔家婢生的送給李逍為妾,倒也還說的過去。

    “只是這李逍極得聖寵,小人幸進,若是以婢生女許他為妾,怕是他未必高興。”

    王氏道,“就算是婢生女,那也是我崔氏婢生女,是崔郎君你的婢生女,他李逍一介無根無底的田舍漢暴發戶,如今有機會跟我崔氏結姻,高興還當來不及呢,哪有他挑三揀四的資格?就算是把婢生女許他為妾,他也少不得要陪門財的,到時就讓他拿一百萬陪門財,再把那印刷術給我們崔家就是。”

    陪門財,這是五姓七宗特有的一樣規則,因改朝換代,一些本來處於統治地位的高門士族家道中落,變得窮困潦倒。因時勢所迫,他們不得不“紓尊降貴”,通過與出身“寒門”的富戶通婚來獲取巨額錢財。有個專有名詞叫“陪門財”,說白了,就是庶族卑姓要想與高門望族結親,需要為其身份地位的懸殊而向高門支付“經濟補償”,這種情形在當時很盛行。

    山東的高門世家“自矜門第”,認為自己家族的門第高貴,對於想與之通婚的門望沒有他們高的聯姻對方,要求多給他們家族“陪門財”才肯通婚,“婚姻多責資財”——即便當時朝中重臣如魏徵、房玄齡等都熱衷與高門世家通婚以給自己家族長臉——沒有大筆錢財陪嫁,高門世家堅決不與寒門庶族通婚,即便家族中滿是大齡剩男剩女也在所不顧。

    這股歪風邪氣曾讓太宗李世民也惱火萬分,甚至還特別下了詔書,“仍定天下嫁女受財之數,勿得受陪門財。”能讓皇帝以國家文件的形式來規定嫁娶不能多收錢財,可見當時的風氣到了什麼程度。

    但就算是皇帝的金口玉言其實也難以左右民間的婚姻,禁陪門財的效果並不理想。

    朝廷不允許公開收受高昂陪門財,但高門望族卻悄悄的嫁娶。而另一方面,那些沒有門當戶對的人家,沒陪門財又不肯嫁,導致自己的兒女年齡大了,成為大齡剩男剩女,但也不肯為之嫁娶。

    尤其是不肯輕易嫁女,弄的關東五姓七家好多老姑娘嫁不出去。
mk2258 發表於 2018-7-4 20:57
第261章什麼玩意





    其實陪門財的問題,除了錢外,還有個重要的面子問題。那些高門士族覺得自家名望高,讓他們跟名望低的家族通婚,認為是很件面子的事情。

    當然,如許州崔氏這樣的家族,其實嫁娶還是比較容易的。放州崔氏不但家族名望高,而且他們家族也是在新朝混的較好的,正所謂越條件好的越容易找對象。

    真正難的是那些門望不是很高,或者只是一些名門的分支,而且還是早就衰弱的分支,他們除了個名望就什麼也不剩下了,於是便私下藉此要求陪門財,其實就是賣女兒。

    崔家不存在賣女兒,不需要。

    但若是把一個崔家婢生女許給李逍為妾,王氏覺得這是一個抬高藍溪李家的機會。畢竟什麼藍溪李家,以前不過是個鄉下小地主而已。

    哪來什麼名望呢,可若是跟崔氏聯姻,哪怕只是納崔氏一個婢生女,那也是讓李家沾光啊。

    李家沾他們的崔家的光,給千把貫錢,再送個印刷技術又怎麼了?

    “咱們崔家的奴婢,也不是一般人能納為妾的。”王氏一副五姓女的優越感。

    一個婢生女,確實不能算是聯姻,只能算是一樁交易。

    “家裡有合適的嗎?”崔知悌問。

    對於那些一時歡娛後生下的奴婢子,崔知悌是沒有掛記過的,甚至在他心裡,這些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女兒。

    “有,有個年紀二八的,剛剛好,那奴婢長的也還好看。”

    崔府的奴婢女不少,但長到年紀,便會被王氏拿去賣掉。賣給商人做妾,有崔氏的名頭,每一個都能賣上一大筆錢。

    出生到長大,十幾年在崔府過著牛馬般的日子,一旦物色到了合適的人家,賣到了好價錢後,王氏便會給這丫頭弄兩身新衣裳,裝扮一新,然後送出門去。

    兩夫妻一番商量,覺得這是提攜李逍。

    第二天,王氏便安排了一個管事去勝業坊的李府通知了。

    根本不是商量,而是通知,在王氏看來,李逍沒有任何理由拒絕的,他應當一聽到消息,就激動不已,這可是高攀崔氏的大好機會。

    勝業坊,藍田縣子府。

    接待崔府來人的是婉娘,錢管家跟她說明對方身份。

    一個身著綢裙的婦人,崔府的內管事,來到了李府,面對著李家的女主人,卻依然帶著幾分趾高氣昂目中無人的狂態。

    或許她覺得趙婉這個縣君,不過是個暴發戶的妻子,一個鄉下女人而已。

    趙婉對這位自稱是許州崔氏長房內院管事的女人很客氣,許州崔氏的名頭確實不小。

    “不知道這位管事前來有何事?”

    “有樁好事。”那婦人說話毫不客氣,嘰里呱拉的一大堆,把事情說的好像是對李家的賞賜一樣。

    不過這個女人卻也狡詐惡毒,並沒有先把那女孩是婢生女的身份說出來,只說是戶部崔度支的女兒,不是妻子所出。

    婉娘還以為意思是庶出女兒。

    “崔度支有意將女兒許給我家三郎為妾?”婉娘聽到這個消息很高興。夫君如今封爵做官,地位不比從前,但李家人丁單薄,尤其是沒有什麼根基援助。

    她這段時間也一直在為丈夫物色一個妾侍,只是合適的並不好找。

    只是年輕好生養的不夠,還得要漂亮些的,光有這些也不行,起碼還得是有點身份的,普通人家的女兒做妾,婉娘覺得不夠。

    後來倒是託人找到幾個不錯的,官宦人家姑娘,雖不說是嫡出,可人年輕又健康漂亮,知書達禮,很是不錯,她親自見過。

    可惜每次跟夫君一說,李逍最後總是找理由否了。

    婉娘覺得是找的還不夠好。

    今天這位崔家的內管事一說,她覺得挺不錯。

    許州崔氏可是清河崔氏的分支,五姓七宗的山東士族名門。連皇帝都想要聯姻的家族,時人都說娶妻當娶五姓女。

    哪怕這位崔氏小娘只是庶出,那也沒關係,真要是嫡出,三郎還娶不到別人。

    婉娘問那婦人崔家有什麼要求。

    婦人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早就知道你們肯定要高攀我們崔家的。

    當下,把條件哇哇的一通摞出來,陪門錢百萬,還不包括其它各項花費,甚至連女方出嫁的嫁妝這些,她都要李家來出。

    此外,她還提出要李家把印刷術也教給崔家。

    婉娘仔細聽著。

    條件很苛刻,要納這個崔小娘子入門為妾,起碼得一百多萬錢甚至二百萬。這是一大筆錢,丈夫剛把家裡的錢籌集了三千貫去認購了朝廷的債券。而本來家裡最紅火的藥酒生意如今也停了,少了許多進項。

    可是婉娘想想還是決定同意,並不會有很多五姓女願意嫁給三郎為妾的。

    一百多萬雖然很大筆錢,但想想辦法還是應當能湊齊的。

    至於印刷術教給崔家,婉娘想來應當不是什麼大事。

    她沒聽明白,剛才那個婦人說的是交給崔家而不是教給崔家。

    大門口。

    李逍騎馬剛到家,剛從戶部衙門回來,正式把三千貫的錢帛一起繳到了戶部,拿到了戶部開的單子,正式的債券還得等李家印刷好後才會送到各人手裡。

    至於朝廷抵押的田和奴隸,暫時也只是一張條子。具體的,還得等傳旨到百濟的東征水師薛仁貴那,讓他們丈量田地,造冊傳回京後,再做劃分。

    剛進府,李逍就看到門口停著輛馬車。

    “有客人?”

    “回郎君,是許州崔氏府上來人了,說有好事相告,現在花廳,主母正在招待呢。”

    許州崔氏?戶部度支司的員外郎老崔?

    李逍有些奇怪,老崔不會是想買印刷術想瘋了,派人追到這來了吧?

    他有些不太高興,印刷術他不會賣的,老崔還想強買強賣不成?

    他往花廳走去,結果剛到門口就听到一個婦人有些蠻橫的聲音,“這事成就成不成就不成,你們李家要是願意,那麼現在就拿出點誠意來,一千貫陪門錢可以晚點給,但那個印刷術的方子我現在就得先帶回崔府復命。”

    然後傳來婉娘的聲音,“關於印刷術的事情,還得等三郎回來後才行,要不你再等等?”

    “我哪有這麼多時間耽誤在這裡········”

    李逍一听就怒了,哪來的老貨,居然這麼放肆。

    他黑著臉快步邁進花廳,目光冷冽掃過,看到廳裡一個老婦正喧賓奪主的對婉娘很不禮貌。

    “你是何人?”李逍問?

    那婦人看到李逍黑著臉,心下一驚,但轉而又咳嗽一聲,擺出她那副五姓豪門的架式來。

    “原來是李郎君回來了啊,正好,剛還說你不在府上呢。”

    李逍見她連起身行個禮的基本禮貌都沒,心裡越發的不高興了。

    “你是何人?”

    話語更冷,語氣更重。

    這下婦人也不敢再拿大,起身向李逍欠了下身,“僕婦是戶部度支崔員外府上內管事,奉我家主母之命前來跟趙娘子說個事情。”

    李逍哼了一聲。

    “你說你是崔員外府上的奴僕?不是崔員外的阿母?”

    “可不敢亂說。”那老婦連忙道。

    “既然你不是崔員外之母,只是崔府一奴僕,誰教你的規矩,敢這樣大赤赤的坐在我府上跟我夫人說話?你不過是一卑賤奴僕,而你面前的可是陛下敕封的縣君!莫非崔員外就是這樣教導奴僕的,你們崔家就是這麼沒有規矩?”

    一番話,說的那婦人面色大變。

    眼睛轉動,卻在李逍的怒色下不敢再狂,連忙假意道了個歉。

    “李監正誤會了,我這也是來報個喜的,天大的好事呢。”

    婉娘這個時候也連忙起身拉住丈夫,說夫君莫要誤會,這位真是來報好事的。又說崔員外和夫人有意將府中庶女許給三郎為妾,結兩家通好之意等等。

    李逍冷哼一聲。

    “夫人,你莫要被別人賣了還數錢呢,我剛才在門口聽到的可不是這樣的。什麼兩家通好,那一千貫陪門財是怎麼回事?還有要我李家的印刷術又是怎麼回事?”

    那婦人支支唔唔,只得老實的說了一遍。

    可李逍哪會相信。

    “崔員外的女兒?”

    “確實是。”

    “不可能吧,真是庶出?”

    這下那婦人不敢再瞞了,只得說是婢妾所生。

    “婢妾?哈哈,原來弄了半天,你們是要把崔府一奴婢給我做妾啊,就這樣還要我一百萬陪門錢,還要我李家的印刷術?”

    婢妾,說的好聽是妾,其實誰不知道婢妾就是婢呢。婢妾的女兒,自然也是婢。

    崔家把婢生女給別人做妾,還要陪門財,這種事情,也許一般的商賈,或是一般的小官小吏很願意接受,畢竟能藉此攀上崔氏。

    可李逍會在意一個許州崔?

    清河崔、博陵崔敢這樣對他,他都要翻臉。

    一個奴婢也敢要他一千貫錢和印刷術,真是精明會算計,都算計到他李逍頭上了。

    “我給崔知悌一個面子,今天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滾,趕緊張我滾出去。”李逍指著大門衝那賤婢喝道。

    這個狗日的崔知悌,還真是越來越過份了,什麼玩意啊。
mk2258 發表於 2018-7-4 20:58
第262章放個衛星





    烈日移到頭頂。

    麥場上到處充溢著火一般的熱浪,空氣都似乎停止了流動,感受不到半絲的微風。

    老馬光著膀著,頭上戴頂草帽,不停的嗚餵嗚餵的高聲唱喝,似乎這樣就能把風喚來。

    幾頭黃牛拖著沉重的石軲轆,緩慢的邁著蹄子在場上走著,石軲轆碾過,麥粒一點點的脫落。

    這是孟夏的時節,端午剛過不久。

    麥田收穫,一捆捆的麥穗被收割,然後挑回村莊的曬場上,趁著好日頭,大家都在忙著曬麥、脫粒。

    李逍這個地主,也特意從長安趕回了藍溪。

    他直接向皇帝上了個奏摺,表示要回家收麥子。皇帝看過之後,罵了句田舍漢兒不懂規矩,但最後卻還是硃批了一個可字。

    獲得了半個月的長假後,李逍就帶著一家老少坐車回到了藍溪。

    雖然今年受旱災影響,藍溪鄉夏收損失很大,只種了往年的一半田地,這一半地還只有四成收穫,折算起來,其實只有尋常年景的兩成收穫。

    但是麥場上,大家依然很認真的在做事。

    麥粒沒以前飽滿,麥穗沒以前長,可畢竟還是有收穫的。

    就算麥穗上隻長了幾粒糧食,勤懇的農人也還是一樣的會把糧食認真打下來,顆粒歸倉,一點也不會浪費。

    剛收割完的麥田,頓時顯得空曠和寂靜的多了。

    年輕的男女是麥場上的主角,而年邁的老人則帶著孩童開始在空蕩的麥田裡掃蕩,他們在撿拾麥穗,田裡的產出一點也不地浪費。

    老人們都說過,浪費糧食會遭天譴的,尤其是在這樣的大災之年。

    婉娘挺著個肚子,也想要去拾麥穗,李逍堅決不許。這麼大的日頭,人一出門,一轉身的功夫,身上就已經汗濕了衣襟,一個孕婦怎麼能去呢。

    “夫人在家指揮僕婦們煮點綠豆湯,再燉點骨頭湯,熬些小米稀飯,給幹活的大家準備好就行。”李逍給婉娘安排任務。

    然後自己心不甘情不願的換上舊衣服,戴上草帽,跟著一群麥客一起去割麥子。

    李家在藍溪有一千二百畝地,但差不多都佃種給了別家,自家只留了十畝自耕田,這還是李逍用來培育新麥種的,那麥種是在空間裡用靈泉育過種的,他想驗證下經過空間和靈泉培育後,種子是不是會變的更優良。

    十畝麥田就在莊子前面,長勢一直不錯。雖然夏天干旱,但李逍一直保證了這塊麥地的用水。

    相比起其它田地普遍只有四成左右的產量,這塊麥田不但沒有半點減產,而且明顯比往年豐收時還要好。

    麥苗都比往年的高,麥穗都更長更沉,麥粒也更飽滿。

    甚至麥子都比其它田要晚熟了好幾天。

    其它的麥田早收割完了,這塊麥田也才剛成熟。

    這塊麥田李逍可是比其它的麥田還種的早好幾天的。

    人剛走到田邊,就已經熱的衣服濕透,如同剛在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做為大地主,如今還是貴族,李逍本以為自己不用下地干活的。可誰知道,按照傳統,他這個大地主,哪怕已經成了子爵的貴族,也是一樣得下地的。

    雖然作秀的成份比較多,但卻不能少。

    低頭彎腰,揚起鐮刀,一把把的麥秸稈割下來。

    好熱,彎腰在麥地裡更加的悶熱。甚至那麥芒如同鋒利的刀子一樣,劃過手臂手背,就能拉開一條細口子,汗水再浸過,立即火辣辣的,還十分的刺癢。

    沒有半點詩人筆下的豐收浪漫,有的只是熱、累,癢。

    可看著其它的麥客們收割麥子,卻一個個洋溢著微笑和喜悅。他們的動作又快又穩,一排排的麥子倒下,收割,捆綁,動作一氣呵氣,沒有半點遺漏、浪費。

    “郎君,喝水。”

    老錢今天也換了身衣服,一件短衣,頭上紮著個毛巾,他的身上臉上也全是汗水,可卻滿臉的喜色。

    “這麥子長的好啊,麥穗又沉又長,我估摸著一畝怎麼也得有個四石啊!”

    一位老麥客剛好割到旁邊,他麻利的把手上的麥子捆好,然後直起腰道,“我割了一輩子的麥了,還從沒有見過長這麼好的麥呢。關中京畿的良田,畝產也不過二石左右,一般的麥田,基本上就是收一石。能夠畝收三石麥子的,那肯定是精耕細作,水足肥飽的地,畝收四畝,少之又少,甚少看到。”

    李逍倒覺得這麥看起來挺普通的,畝產四五百斤這不很正常嗎?要是到後世,麥子畝產基本上是八百到一千斤啊。

    “四石估計還打不住,這是十畝麥地,我估摸著能打下將近五十石來。”

    這位老麥客當了一輩子的麥客,收麥子最有經驗。

    在關中很多地方,每到麥收的季節,就有許多百姓在關中各處遊蕩,四處幫人收割麥子。他們一般是家里地少的農民,家裡的麥子收割完了,甚至家裡的地留給婦人們收,自己和同鄉結夥到外面去幫忙收麥子。

    收麥子是個累活,尤其得趕天氣,得趁著天氣最好的那點時間把麥子搶收、搶曬好,要不然熟透後就會掉粒,萬一遇雨,麥子還會壞。

    趕天氣,搶天時,麥客這一古老職業也就一直存在著。

    今年因為天旱受災,許多地方的百姓甚至田裡的莊稼早就死了,顆粒無收。這個時候,便有更多的人出來做麥客。甚至是一邊做麥客,一邊乞討。有活干,就做麥客收麥,沒活,那就討飯。

    剛剛是收穫的季節,可關中已經不少地方出現討飯的人。

    李家本來是不用麥客的,畢竟他家的地都是佃出去的,佃戶們也沒多少願意請麥客的,請的也少。但每有麥客過來,李逍還是會招待他們吃頓飯,有時也安排他們干點活。

    老錢聽說這十畝地能打五十石,激動的都哆嗦了。

    “阿郎,咱家這麥種好像特別好啊?”老錢問。

    “嗯,確實比普通的麥種好些,是優選優育的麥種。”

    那位老麥溝壑般皺紋間的雙眼裡露出震驚之色,他割了一輩子麥,還真從沒有割過這麼好的麥子,他看這田地也似乎很普通,想不到原來秘密就在這麥種上。

    “那把這麥子留做種,明年也能這麼高產?”

    李逍也沒驗證過,他只發現空間裡培育過的種子產量較高,比如玉米也是。但是在空間外,好像產量就要低些。

    空間裡的玉米普遍能夠一株四穗都飽滿,但在外面,飽水飽肥也才能保兩穗。甚至外面收的玉米做種,明年還能不能保兩穗,他也沒多少底。

    “要是能夠買點這個麥種回去就好了。”老麥客激動的道,“不求一畝五石,哪怕只有一半的產量也就非常不錯了。”

    “你們藍溪鄉弄的真不錯,今年這旱情,居然都還保住了三萬畝地,還能有收成收成,我們那邊,連兩成地都沒保到,保下來的地普遍也不到往年三成收穫。”老麥客有些感嘆著道。

    他家本來也是個大家庭,自己有五個兒子,人丁多,家裡也有兩百多畝地,雖說地比較差,每年得一部份地輪休,可尋常年月租稅後也還是能夠自給自足的。但是今年,家裡連往年一成的收穫都沒保住。

    還得留下種子撒下去,根本是熬不到秋收的。

    “那得多虧我們三郎,要不是三郎組織了鄉約堂,讓大家團結起來,合理分配用水,主動的只留了河邊的三萬畝地,今年哪可能有這樣好。以前大旱時,藍溪可是跟你們那邊也差不多的。”老錢感嘆著道。

    雖說今年藍溪鄉實際只有往年的兩成收成,但鄉約堂的義倉裡,可是屯著五千石的粟谷和五千石的米糠,這些可是整個鄉人都能分享到的救命糧,可以說,只要夏秋再不出現什麼旱災、蝗災,那麼大家是可以堅持到秋收的。

    老錢卻從麥客的話裡聽出一個商機。

    “三郎,咱家這十畝麥子確實長的好,哪個路過看到的不得流著口水誇讚幾句。要我說,咱這麥子收下來後,就做麥種賣給大家。”

    麥種跟吃食的麥子當然不一樣。

    麥種一般都是精選過的,正常情況下,百姓都是自己留種。但李家這麥子不是特別好嗎,畝產五石,如果賣麥種,不知道多少人願買呢。

    就算賣個三五倍的普通麥子價格,相信也有大把的人願意買的。如果別人知道李家這麥子畝產五石,估計就是賣上普通麥子十倍價格人家也願意的。

    “當然,種們先得留夠自家今年的種子,有多的再賣。”老錢補充道。

    李家自己雖不種地,但可以優先賣給自家田地的佃戶。如今佃租的主要方式是分成,地主三四成,佃戶六七成,還有更高的對半開的租子。如果佃戶收益高,地主當然也是收益高的。

    李家現在有三千五百畝地,除去在外縣外州的,藍田縣內就有差不多兩千畝,平均一畝地要十斤種子,兩千畝就得至少兩萬斤,算起來種子得有一百多石。這十畝麥地收益全留種,也不夠自己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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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一鍋好湯





    烈日如火。

    老麥客心頭更燃起一團火來,他期待的看著李逍,希望能聽到李逍同意老錢的話賣麥種。如此高產的麥子,哪怕砸鍋賣鐵也應當買來種子。

    “我們下半年只個百畝左右麥子就好,其餘的全種玉米。”李逍對此也早有自己的計劃。

    夏收之後,還能再種一季。

    唐代的農耕技術有限,無法精耕細作,百姓們多是粗放式耕作。田地肥力不足,便往往要實行輪耕休耕。

    一般來說是三年兩耕,把地分成三塊,輪流耕作,耕兩塊休一塊,不停輪換。基本上是耕一年休一年,而耕作的那一年,一般也都是一季。雖然有時也會收穫之後,再種一季,但一般是種其它的作物,可以稱為套種,而不是真正的兩季。

    種春粟後可能就要種一季冬麥,或者春麥後再種大豆。很少有同一塊地,一年種兩季相同作物的。

    一來關中氣候種兩季往往時間不夠,必須得是兩種輪種,這樣才能有足夠的生長時間。其次,也還關係到雨水和灌溉,再有就是肥力。

    關中比較多的種植方式就是春粟冬麥。

    春麥剛收穫,秋播在即,李逍沒打算再種麥,他打算秋季都種上玉米。一來今夏普遍兼收,今年秋冬糧食缺口較大,而玉米產量高,可以填補糧食缺口。二來,今年天旱,雖然現在不比之前那般旱的厲害,但也比往年要旱些。

    種麥需要水,種玉米要好的多。

    “可我們沒這麼多玉米種子。”老錢當然也知道如今玉米的寶貴,但朝廷手裡都沒多久玉米種呢。

    李逍手裡倒是有批不在朝廷手裡的玉米,但也就能夠種個百畝左右。

    “種一百畝麥,一百畝玉米,其它的我們還是給佃戶種,他們願做什麼就種什麼。”

    老錢點頭,“如果我們能收五十石麥子,那起碼能精選出三十石左右麥種。自己只種百畝的話,有八石多點就夠了,多留點也頂多要十石,還能賣二十石麥種。”

    二十石麥種,也能種二百多畝了,優先賣給自家佃戶。

    “我能賣點嗎?”老麥客激動的問。

    “老叔若想買當然也行,跟錢管家說聲說好。因為今年只種了十畝,到時只能賣個兩千來斤麥種,每戶限購一斗麥種吧,也好讓更多人都有機會試種一下。”

    一斗麥種,能夠種一畝二分地。

    老麥客已經很滿足了,畢竟李家本來可以全都留下自己種,但人家只留下一百畝的種,剩下的二百多畝的種子拿出來賣已經不容易了。

    不過高興之餘,老麥客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提出個情況,他現在沒錢。

    “這倒沒關係,我們可以把麥種借給你們,等秋後你們再還麥子給我們。借一斗麥種,秋後還六鬥就行,六斗地裡收的普通麥子,不需要精選過的麥種。”李逍給出一個比較厚道的條件。

    雖然聽起來很高,借一還六。但這不是普通的借糧,這是藉糧種,而且是優質糧種,尋常糧種本就要賣糧食的三五倍價錢,更別說李家這種優質糧種了。

    賣三五倍,而藉還得有利息。

    李逍現在藉一斗麥種,到秋收後才收六鬥,這已經算是非常厚道了,畢竟借出的是優質糧種,收回的只是地裡打下來的麥子,不是精選後的糧種。

    本來李逍覺得這個還是有些高,但六鬥相對行情來說確實是非常低了,他不能再收更低,要不然就是壞了規則,那樣會被廣大地主階層們敵對的。

    以前李逍剛開始時對自家的佃戶改了收租模式,改分成為固定租額,但這種方式也就用了半年,等他的田地越來越多後,還是不得不沿用了舊例,只是想對的他只按四六分成,他收四成租,此外他不再收額外的各種租和費,不像許多地主一樣,正租之外,還要收各種租各種費的,逢年過節的佃戶們還得送點孝敬,甚至租牛藉種,收費也高。

    “好好好,願意,我願意。”老麥客激動不已。先用後還,已經十分不錯了,幾乎相當於李逍只收了他麥種錢,並沒要種子利息。

    早聽說李三郎仁慈厚道,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啊。

    老麥客千恩萬謝後,更賣力的干起活來。

    李逍在地裡好不容易捱過了半天,左等右等,終於等到了送飯來的人。

    麥收時節,要搶收搶時,因此中午烈日當空,也沒有得休息。天微微亮就起來下地,到早飯時,也是家裡把飯菜送到田裡來,吃完了繼續幹。

    午飯時也是送到地裡來,在樹下吃完飯喝完水,頂多休息一小會就要繼續幹活。一直幹到天黑了,才會收工。

    收麥是個很辛苦的活,一般人還真扛不住,必須得是那些精壯的漢子們。晚上乾完活吃完飯,野河裡洗個澡,然後麥場上就睡一片。

    李家給麥客們準備的飯菜還是很豐富的,一天三頓都是乾飯不說,而且居然還有麵食。特別是還有菜和湯。

    菜是炒肉片,湯是燉的豬骨頭湯,李家可是殺了一頭大豬。

    李逍累的跟狗似的,渾身上下跟在水里爬上來一樣,濕的不成樣子,渾身都透著一股酸臭味。

    好不容易等到送飯來,他連忙跑到莊前的藍溪河裡,脫光了就跳進河暢快的遊了幾遍。

    等身上終於涼爽了許多,才肯爬上來。

    岸上,老錢已經為李逍送來了一套乾淨的衣服。

    換上衣服,那邊麥田邊的樹蔭下,一群麥客們正端著大碗吃的香呢。

    一人一大碗小米粥,粥很稠,插根筷子在上面都不會倒。每人還有兩個白面的饅頭,這可比許多人家供的麥飯好吃的多。

    白面饅頭又鬆又軟,嚼起來不卡喉嚨,吃起來管飽。雖然不少麥客對於李家把這蒸餅喊做饅頭有些奇怪,但李家的饅頭確實比一般蒸餅好吃的多。也沒見裡面有餡,但味道就是好。

    更別說,那邊還有大桶的骨頭湯,大盆的炒肉片。

    肥肉片子厚厚一片,又大又肥,炒的油亮透徹,看著就胃口大開,裡面加上了一些時令蔬菜炒,讓這菜看起來極其誘人。

    那邊一桶桶的湯,裡面可是一大塊一大塊的豬骨頭,有筒骨、排骨、脊骨,骨頭上還帶著許多故意沒剔下來的肉,連骨帶肉還放了一些肉皮在裡面煮,煮的時間夠長,還加了些芋頭和黃豆,味道濃香。

    “大家儘管吃,沒吃飽就再添啊,唯一一點,不許浪費。”

    換上身乾淨衣服的李逍,渾身舒爽多了。

    他也拿了個飯盆,也沒矯情,粥桶裡打了碗粥,然後湯桶裡撈了幾塊排骨,夾了幾筷子的剁椒蒜子,就蹲到樹下開吃了。

    乾了一上午的活,洗了個澡後,確實是胃口大開。

    本來這炎熱天氣是沒什麼胃口的,更別說吃大肉片和骨頭湯了,可現在李逍絲毫不覺得油膩,只覺得啃的很舒服。

    那些麥客們平時哪吃過這樣好吃的飯菜,簡直跟過年一樣啊。

    好多人甚至當了十幾二十年麥客,收了大半輩子麥子,但卻還從沒有吃過白麵食呢。

    麥子碾磨成粉,還篩過,細細白白,揉制蒸熟,成為那鬆鬆軟軟,好看好摸更好吃的白面饅頭。

    尋常百姓種了麥子,但更多的還是直接蒸麥飯的多,蒸麥飯不用碾磨能節省錢,更不說少了幾道工序後還能減少損耗,不過麥飯的口感確實是很差很差的。

    至於說吃肉,哪怕是貴族官員們瞧不上的豬肉,可百姓一年又能吃上幾回呢?

    他們啃骨頭的樣子讓李逍記憶深刻。

    一塊骨頭不但把外面的肉啃的干乾淨淨,還要把骨頭吸吮多遍,連里面的骨髓也要全吸出來,最後把塊骨頭啃吸的發白,不再有半點油腥在上面,才會放下。而且就這樣的骨頭,他們也不會扔掉,這些人很有默契的把骨頭都放在空桶裡。

    “回頭再熬一熬,又是一鍋好湯!”老麥客笑著對李逍說道。

    李逍看著那些吸的都發白了的骨頭,心想再熬估計也熬不出什麼了吧。

    “家裡還有骨頭呢,殺了頭大豬,足有三百來斤呢。下頓再煮過就是了!”李逍說道。

    可老麥客卻覺得那太浪費了。

    “這可是大骨頭,一次哪裡吃的干淨,起碼也得煮個三次才能把裡面的骨髓油水都煮出來,吃一次就扔,太浪費了。可不敢這樣浪費的,吃一次肉不容易。”

    這話說的,讓李逍心中感嘆。

    百姓的日子確實是苦,他們最勤苦卻又最簡樸,最容易知足的一群人。哪怕負有沉重的負擔,也沒有如後世人那般容易抱怨。

    他們扛著座大山,一直負重前行。

    他們的汗水他們的勤儉,才真正造就了大唐帝國的輝煌。

    不管王朝興衰,百姓都是苦的,太平年歲沒有兵災,他們就已經最滿足了。可是一遇旱澇蝗災,百姓依然連吃飽肚子都難做到。

    地裡的收成實在是太低了,而關中的土地卻又越來越多的被權貴們給兼併佔有。

    過去,大唐初立時,每個中男和丁男都能分到幾十畝地,但是現在,年輕一輩的中男和丁男,卻已經分不到多少地了。

    田地越分越少,可租庸調卻是固定的,從沒變少過。

    沒有積蓄,沒有存儲,一場旱災,這些百姓就面臨著無糧可食的困境,就得拖家帶口的往外乞食求活!

    但願玉米能夠盡快的推行開來,多增加些畝產,能讓百姓多點糧食吧。不求每個人都在大唐之下過的富裕,但起碼強盛的大唐帝國子民們,總不能經常挨餓受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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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泳池派對





    藍溪李家十畝麥子收了五十二石的消息,不徑而走,很快就如風一般的傳遍了關中平原。

    連遠在長安太極宮深處的皇帝李治,都聽到了這個消息。

    “十畝麥子收了五十二石?”

    若是別人報上這個消息,那李治肯定不會信這種鬼話,可這消息說的卻是李逍。

    那位可不是一般人啊。

    人家能種出玉米來,可是天降祥瑞啊。

    別人種不出畝產五石的麥子,但他相信李逍絕對能種出來。

    “他是怎麼做到的?”李治望著奏章驚嘆。

    “百聞不如一見,陛下何不親自去看一看呢?”武氏挺著越來越大的肚子笑著說道,“正好弘兒也總說想出宮去玩玩,不如就去藍溪,瞧瞧李逍家的麥子,再去看看玉瀨。”

    長安很熱,太極宮裡也不涼快。

    在大唐周邊有很多的別宮,是為皇帝的避暑之地,同時那些別宮還做為京城外圍的堡壘,成為軍要城堡,拱衛帝都外圍的安全。

    每座別宮,裡面都囤積著很多糧食和武器,平時可以做為皇帝外出休閒度假之地,一遇緊張情況,就能成為京畿防禦縱深的外圍堡壘。

    比如在京西岐州就有九成宮、歧陽宮,在長安周邊還有仙遊宮、宜壽宮、甘泉宮、太平宮、步壽宮、興德宮、長春宮等。

    每一座別宮都處於京城外圍的戰略要地。

    不過在藍田還沒有別宮,那裡比較遠。不過別宮雖然沒有,但是皇家莊園卻是不少的。

    大唐皇帝有許多莊園,又稱官莊,這些官莊不隸屬於朝廷各部衙,而是直接屬於皇帝的小金庫。

    有種糧食的,也有養豬的,養鹿的,養馬的,養牛的,還有不少作坊,總之,這些都是皇家產業,皇帝私產。

    官莊來源,大多都是抄沒罪官的家產。因此,官莊也是遍及天下各地,但尤以關中分佈最多。

    官莊的收入主要供給宮廷用度,同時也備皇帝賞賜臣下等。因為這錢不用經過朝廷,所以朝廷百官也管不著,這就給皇帝很大方便。

    “也好,最近朝中也無大事,正好去京外避避暑,休息一下。”朝中自從長孫無忌、褚遂良這批頑固元老下台後,雖還剩下了一個來濟,但來濟也老實多了。

    李績平時也不太理事,其它宰相們都能很好的領會聖意,李治從來沒有過的暢快。

    不過整天盯著政事,時間久了也累。

    長安,崔府。

    崔知悌心情很不好,李逍居然拒絕了崔家的提攜。

    太不識抬舉了,一個小小的子爵,真以為自己就有多得意了?

    提筆,崔知悌給自己的兄弟寫了封信,這是他的三弟,崔知溫。崔知溫也在朝為官,兄弟同殿稱臣,不過崔知溫是在御史台任職,任殿中侍御史職。

    殿中侍御史品級不高,但也是個清貴之職,掌握彈劾糾察大權,可聞風上奏。崔知悌打算讓自己的兄弟找找李逍的碴,彈劾一把他。

    居然敢如此不識抬舉,那就讓他臭名遠揚,把他貶到嶺南去。

    你以為得罪了崔家,躲到藍田去做縮頭烏龜就能逃的掉?

    藍溪。

    李逍自那天把崔家的惡僕婦趕走後,就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區區許州崔氏,在別人眼裡也許如何了得,但在李逍眼裡,也不過是有點祖輩傳下來的名聲而已。

    唐朝是什麼時代?

    唐朝被稱為是中國歷史上最後的貴族時代,連關隴集團在唐朝都折了戟,更別說那些漢魏時傳下來的士族了。

    他更沒想過要躲崔知悌,他不過是回家收麥子,順便避下暑而已,卻不料這行為在崔家眼裡,倒成了李逍畏懼崔家躲避到鄉下去了。

    十畝麥田已經收完,最後在一眾麥客和鄉人的見證下,十畝麥田共收了五十二石麥子,畝產達到五石二的驚人高產。

    錢管家在眾人的震驚聲中,宣布了李家將出售二十石麥種。

    李家佃戶優先,每戶限購一斗麥糧,可秋收後還糧,只要六鬥。

    大家爭先恐的的登記,然後把李家精選過的麥種稱量領回。

    李家賣一斗麥種,還附送兩顆玉米種子,更讓大家喜出望外。

    李逍又有了一個新鄰居。

    太師、趙國公長孫無忌剛花高價在藍溪換購了一片田地。好幾畝地,還是連成一片的田地,長孫家用了很短時間,就在那裡搭建了一座莊園。

    很有檔次,比起李家大院好多了。

    聽說長孫家拿下這片地可不簡單,這片地本來隸屬幾十戶人家,但趙家硬是用換購的方式,把地拿下來了。拿同州上好的良田來換藍田的田地,而且還是二畝換一畝,長孫家還給予換購的人家一筆搬遷費。

    有錢能使鬼推磨,長孫家出的條件這麼好,大家哪有跟錢過不去的。況且,人家拿更好的田來換,還是二畝換一畝。

    大家還生怕這裡面有貓膩,來請了李逍做見證人。

    李逍倒是不怕長孫家弄鬼,人家名聲這麼大,不可能為了幾百畝地坑他李逍的鄉親們。

    長孫家的莊園建好後,長孫無忌就來到了藍溪。

    據說長孫的妻妾和兒子們沒來,都還在長安。

    長孫來了後,倒是有事沒事的往李家大院跑,今天找李逍釣魚,明天找李逍下棋,後天又找李逍研究下玉米、小麥的,退休生活弄的有聲有色,有時候,韓瑗、褚遂良他們也會過來一起釣釣魚,吟吟詩什麼的。

    李逍本來是不願意跟這群老幹部們在一起的,畢竟這些人是皇帝重點盯防的人。

    可人家硬要跟他湊一起,李逍也不能不見,畢竟就是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有時玉瀨也會過來,偶爾色空和尚李恪也會過來。

    李逍覺得自己家都成農家樂了,這群人一個個都是白吃白喝,還不給錢。

    “祥瑞啊,你家這大水池子還真是不錯,改天你讓人到我家也建一個。這大熱天的,池子裡游兩趟還真是清涼爽快。”

    長孫無忌穿著條四腳短褲,* *著從李家的泳池裡爬出來,走到池邊涼棚下的躺椅上一把躺下,從旁邊桌上拿起井水里冰過剛開的沙苑西瓜就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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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幹件大事





    李逍悠閒的喝著一杯冰鎮楊梅湯,心道度假別墅要沒游泳池那還能叫度假別墅,還能算是高檔嗎?

    這游泳池可是標配,而且還是高標準建的,下面鋪著大理石磚,還特別劃分了淺水區和深水區,甚至連游泳圈都配上了。

    甚至池子裡的水,都是從地下用井車抽上來的井水,每天晚上都會更換新的池水,再加上池邊上的這些茅草頂的小涼棚,棚下的躺椅,讓你足不出戶,就能感受到馬兒代夫般的感覺。

    可惜這時代男女大防,不能讓家裡丫環們穿上比基尼來戲水,否則更有意思。可恨的是,這好東西,自從被長孫無忌發現後,這老小子就天天來游泳,倒像是成了他家的了。

    不但自己天天來,現在褚遂良、韓瑗、於志寧等一干退休老幹部現在也整天呆在這了,一大把年紀了,還天天泡游泳池,也不怕得風濕關節炎。

    “沒問題,回頭我把游泳池的圖紙給太師一張,太師自己找工匠建一個就行了,其實很簡單的,也花不了幾個錢。”

    “簡單是簡單,但以前還真沒想過,把澡池子建到外面來。”

    “這叫游泳池,不叫澡池子。”高大上的泳池一叫澡池子,這檔次立馬下降了好幾檔,李逍忍不住出聲糾正。

    “不都一個意思嗎?”長孫無忌反問。

    李逍看了看他,算了,不跟一個滿身是膘的帝國前宰相計較。

    褚遂良坐在棚子下寫字,李逍很佩服他,不愧是初唐四大書法家之一,都穿著他發明改良的四腳短褲坐在泳池旁邊了,可人家愣是遊一圈上來後,又光著身子提筆在那裡寫字了。

    不過李逍沒阻止,反而很高興褚老哥在這寫寫畫畫。褚老哥的字可是很值錢的,好多人請老褚替自家老父親寫墓誌銘什麼的,寫一篇也沒多少字,卻往往要收幾百貫錢,甚至有的出價千金。

    可老褚還得挑,要是對方有點名望身份的他才寫,要不然,有錢他都不接。

    “祥瑞啊,你家這麥子究竟是怎麼種出來畝產五石的?”

    '是五石二斗。'於志寧糾正。

    李逍笑了笑,“無它,種好爾。正所謂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生來會打洞嘛,我這個麥種好,因此產量也高些。”

    “就這些? ”

    “不對吧,我看你家的麥種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啊?”

    幾個老幹部可不好糊弄。

    “精心挑選的良種,每一粒都是最優良的種子,保證發芽率起碼九成九。再有就是這地是用曲轅犁深耕過的,再加上用了許多太僕寺的糞肥,中期還澆了不少的人糞汁,水又充足沒缺過,當然也就高產了。”

    李逍跟他們說自家選麥種的方法,麥田裡麥子成熟時,先不收割,而是讓人到田裡直接捋麥種。選最好的麥穗,然後拔出麥穗來,一把麥子只取一根最好的麥穗,然後再從這些麥穗脫下來的麥粒裡,再精選出最飽滿的麥子做種。

    更別提後續還有深耕和足肥、足水的保證。

    “怎麼感覺種地到了你手裡,變的這麼容易呢?”韓瑗感嘆。

    “種地本來就簡單啊,哪有那麼複雜,要提高產量,不外是精選良種、深耕土地,足水足肥而已!”李逍一臉裝逼的說道。

    褚遂良放下手裡的筆,“人糞汁也能肥田?”

    人糞肥田較少,而且一般是用乾糞,採用曬糞法。

    “當然可以的,只要把糞汁處理一下就可以,然後加水稀釋澆入田中,特別適合麥稻中期的時候追肥用,能讓麥稻長勢更加良好,為增產保證肥料。”

    不管畜糞還是人糞,都是天然的有機肥,只不過需要先發酵下,要不然直接澆到地裡,容易燒根燒苗。

    唐人現在用人糞肥很少,李逍都已經發現了這裡面的一個商機。要知道,明清之時,各個城市裡掌握著糞尿清理的那群糞工,可都是有錢人。

    長安可是擁有整整四十八萬軍民,人品眾多啊,還都集中在一塊。要是掏點錢,在各條街道和城門口還有市場裡面,免費建一些公共廁所,然後把糞肥拉到郊外肥田,這可是優質肥料,能夠大大增產啊。

    甚至就是居民家裡茅廁裡的糞尿,都可以來個免費幫忙定期清理,就可以免費得到糞肥了。

    後世明清時城鎮裡不就是這樣做的,甚至好多人為了爭奪地盤搶糞尿,還大打出手呢。

    “好好的你怎麼想到要建公廁?”長孫無忌無語,沒看到我正吃西瓜嘛,這個時候你說什麼屎啊尿啊,掃不掃興啊?

    “我沒說我要建啊,我是說我們一起建!”李逍繼續美滋滋的喝著冰鎮楊梅湯,大夏天的喝冰鎮過的酸梅湯,那是真心的爽,爽到心底里去。

    長孫無忌吃不下去了,把剩下的半個西瓜一扔,半塊西瓜劃著一道美麗的拋物線飛到遠處去,啪。

    差一點扔進垃圾桶。

    “老夫為什麼要跟你一起胡鬧?”長孫無忌不滿的說道。

    “太師這準頭有點差啊。”李逍無情的指出長孫剛才沒扔進的那塊瓜皮,然後解釋道,“太師你這樣想,現在長安人口越來越多,每日進出的馬騾也多,對吧?長安街道人來人往,人都有三急,更別說馬騾了。長安街上的茅廁很少啊,經常排長隊,而且清理的人也少,弄的非常臟,屎尿橫流,蒼蠅亂飛啊。”

    “長安是什麼地方?那是我大唐的都城啊,每年那麼多胡商啊,藩使前來,看到這巍巍長安本來是非常的敬仰的,結果卻因為髒亂的茅廁而對我大唐印像大打折扣,豈不是可惜?”

    “做為一個大唐子民,尤其是一個大唐的貴族,我以為我們都深有責任啊,我們得為大唐長安城的美麗做一份貢獻。我錢雖不多,但也願意拿出一些錢財來修建茅廁,供給長安百姓和外來的官民胡商免費使用。”

    褚遂良哼了一聲,無情的揭穿李逍的別有用心,“別聽他瞎說,這小子向來是無利不起早,肯定有什麼後著。”

    於志寧捋著鬍鬚問,“三郎莫不是打長安糞肥的主意?”

    “你們這是懷疑我的人品,懷疑我對帝國的忠誠啊,我真是為了帝都長安的美麗衛生著想,願意貢獻我的一份微薄之力,難道你們就不願意出一份力,讓長安更美麗嗎?”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人話。”長孫無忌很不客氣的打斷李逍。

    李逍攤手,“我是想讓你們這些帝國的致仕老臣們也發揮下餘熱嘛,出點錢財而已,又不用你們操心管理,這些我都可以來的。也花不了幾個錢,不就是在長安和城外的官道上、驛站多建點公廁嘛,那要幾個錢?”

    “可是帶來的效果卻不用說的,長安更乾淨衛生更美麗了,無數百姓商人們難道方便之餘,還會忘記這是諸位帶給他們的便利和乾淨嗎?”

    “這是什麼?這就是名聲啊。”李逍痛心疾首。

    長孫無忌黑著臉,“老夫還用的著靠這屎尿來邀名?”

    “什麼叫邀名呢,那是做實事啊。說一千道一萬,不如為民做點實事。勿以善小而不為嘛,這修茅廁也是實打實的實事好事啊。方便萬千百民,乾淨煌煌帝都嘛。”

    褚遂良呵呵。

    “說到底,我們出錢來修茅廁,然後你收糞尿肥田?”

    “怎麼能這樣想我呢,諸位得名,我不過是得點糞而已。況且,我也還要管理嘛,這得安排人負責清理打掃吧,得購置車馬運送糞尿出城吧,人工要錢,這車馬要錢,開銷也不少的啊。”

    於志寧望著李逍,“你小子還真要做這事啊?”

    “這是好事啊,方便你我大家的好事,為何不做呢?”

    長孫無忌哼了一聲,“既然是你想出來的好事,那你自己做就好了,拉上我們幾個老不死的干嘛?”

    “好事大家一起做嘛。”

    “早知道,老子就不來你這澡池子泡澡了,不就是泡了幾次澡嘛,結果倒訛到我頭上來了。”長孫無忌不滿道。“說吧,要多少錢?”

    “啥叫訛人呢,我是那樣的人嗎?咱們這是做善事好事,方便長安萬千百姓商民的好事。這錢雖然要花,但又不是放進我腰包裡了。具體的呢,我做個規劃,到時修多少個公廁,怎麼修,修好後怎麼維護管理,都會有具體的章程,然後預算多少,大家掏錢,完工後,多退少補,你們說怎麼樣?”

    韓瑗搖頭。

    “這麼點小事,你去做就是了,我們難道還信不過你?”然後他話鋒一轉,“這修了公廁,可也不能不管這糞尿,一定要處理好。你回頭跟我們幾家的管事談談,如何把這糞尿處理成可以澆到田地裡的肥料,要弄就弄好點,不能光把廁所裡的糞尿弄到城外就算了嘛。”

    這老狐狸,李逍原本還以為他們只圖個名,然後這點小利就留給自己呢,原來這點蚊子腿也不願意放過啊。

    “行啊,我回頭就辦,保證辦好。”

    長安修公廁,這種既能得好名聲,又能得肥料實利的好事,李逍覺得真沒什麼可在意的,這種好事當然不能放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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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錘丸





    長安東西兩市二百四十行,從此就要多出一行來。

    這一行的創始者來頭大的嚇人,全是官居一二品的大佬,太師長孫無忌,然後是太子太師於志寧、韓瑗、褚遂良他們。

    不過實際的話事者是當朝玉米監正、藍田開國子李逍。

    李逍是很認真的在謀劃這件事情,種地不但得有地主,還得有肥料。光靠太僕寺的那點馬糞可不夠,長安太僕寺才多少匹馬,而長安有多少人?

    四十八萬人口,起碼是好幾個上州的人口了。吃喝了就要拉撒,這一年得產生多少有機肥啊。

    “這新行叫什麼行?糞行?”長孫無忌笑問。很難想像,當朝一二品的幾位大臣,居然會談論這種事情。就算是致仕的大臣,那也是帝國元老啊。

    “糞行不好聽,咱們做的事情是為了環境衛生,我看可以簡稱為衛行。”李逍一本正經。

    “衛行是比糞行好聽點,雖然糞行更直接點。那三郎你就來做這衛行首任行首好了。”

    ·······

    聊了半天屎尿糞廁,長孫無忌他們有些無聊了。

    “走,打球去!”

    長孫無忌對李逍叫囂著道,“昨天輸了你兩杆,今天一定要殺你個落花流水。”

    李逍哈哈大笑,“太師啊,昨日某是有意放水讓你幾分,你莫真以為那就是某的全部實力啊。你有自信是好的,但過於自信,那就有些失了智啊。”

    “小子別猖狂,昨日你也不過是僥倖而已,今日定要跟你大戰三百個回合,決出勝負!”

    “戰就戰,春風吹戰鼓擂,誰又怕誰!”李逍挽起袖子就走。

    褚遂良、於志寧、韓瑗幾個一聽打球,也都放下了手裡的事情,起身同走。

    李家莊後山,有一片山坡荒地,因為多石子一直荒蕪著。李逍之前閒來無事,本來打算在這裡建個馬球場,也趕時髦玩玩馬球。結果最後發現,他還真不是這塊料。

    馬球這玩意,太過激烈,也太過危險,從馬上摔了幾次之後,李逍就不太想再玩了。後來他想馬上太激烈,那就改馬下玩。

    於是他還特意弄了幾套藤製的頭盔、面罩和身上的護罩,準備把馬球改成步下的橄欖球。

    可惜這麼一改,雖然不騎馬了,但一樣凶險。唐人愛打球,也習慣馬球的兇猛拼搶,不騎馬不拿棍,可拼搶起來一樣不要命,哪怕穿著護具,每次也是撞的砰砰響。

    李逍被人疊了幾次羅漢之後,不想再玩了。

    於是他改玩足球,但足球也不好球,這玩意跑起來累人,一樣會被人撞被人撲,甚至有缺心眼的跟他來掃堂腿。

    再後來,李逍又改規則,改玩手球,效果也不太理想。

    一發狠,李逍最後改球小白球。

    不用直接身體對抗,但卻又與馬球很相似,拿著棍子擊球,只是改擊中球門得分為擊到兔子洞中去。

    這跟馬步球類似是擊球運動,但不再是直接對抗,而是依次擊球的非對抗性比賽,不擊球門而擊球穴。

    這麼一來,李逍發現很適合他,不用碰來撞去,還不用玩馬,但一樣可以揮著月杖擊球過癮。

    他還按照後世高爾夫的打法,把這片山坡稍稍整理了一下,弄成了一個類似果嶺的場地,還是個十八洞的。

    李逍玩了幾次非常喜歡,甚至李家莊上下都喜歡這遊戲。不用汗如雨下的爭搶,不用拼命奔跑,輕輕鬆松,十分悠閒的揮桿擊球,邊走邊玩,多好。

    連懷孕中的婉娘都能揮上幾桿,小娘貞兒也喜歡沒事來打兩場。

    長孫無忌搬到旁邊做鄰居後,見李逍玩小球,剛開始還譏諷李逍沒血氣,玩這種沒對抗的打法。

    可是等他試過一次後,就徹底喜歡上了這運動。

    長孫無忌年輕的時候也是個馬球迷,經常打馬球。後來隨太宗打下江山做了大臣,也常陪同樣喜歡馬球的太宗皇帝打球。

    球技他是很好的。

    只是如今年歲大了,他身體較胖,騎馬代步還行,騎馬打球已經有些跟不上節奏了。

    跑不動不能拼,打馬球也就沒了半點意思。

    如今長孫無忌府上養了一隻球隊,經常拉出去跟別家勳貴的球隊切磋,但自己也只能在場上觀陣指揮,無法再上場了。

    可在李家的果嶺球場上,那種輕鬆揮杖擊球的感覺又重回身上,每當球杖重重擊在球上,看著小球飛向遠方的那瞬間,別提心裡是多麼的暢快。

    似乎隨著那一擊,整個人都年輕了許多。

    長孫無忌喜歡上了這種擊球,他嫌李逍取的小白球名字難聽,特意取名為步擊,還取了一個錘丸的別名。

    步擊是取步下擊球的意思,而錘丸更形像一些。

    錘丸雖然沒有直接對抗,可依次擊球,比桿數也一樣有趣,跟下棋一樣考驗實力。

    長孫跟李逍兩個人,一個是曾經的馬球高手,如今年紀大了,身體胖了,無法再騎馬馳騁馬球場上。而一個是騎不了馬,打不了馬球,但以前曾經在高爾夫球場上當過球童,做為撿球的,這擊球水平也還是練過並不錯的。

    長孫無忌跟李逍經常比較,可每次他都是比李逍落後幾桿,每次就差那麼點,這讓長孫非常不服。

    每次來李家莊,都要跟李逍比上幾個回合。

    於志寧等一群老幹部在長孫無忌推薦下玩過這錘丸後,也喜歡上了這項運動。

    年紀大了,無法再打馬球,這種新打法非常適合他們這些老頭子。

    到了最近,李逍還在單人打法上,新推出了團體賽玩法,四人對四人比賽。這種打起來比單人對抗賽更變化多。

    四人團體賽有四人四球和四人兩球兩種打法,四人四球就是每兩人一組彼此對抗,各打各的球,再以單洞較佳的桿數決勝負。四人兩球則是同組兩人輪流打一個球,比方說甲先開球,接著乙打第二桿,所以兩人的默契與配合更重要。

    “取老夫的月杖來!”長孫無忌意氣風發。

    褚遂良也衝著自己遠處的隨從喊,“把老夫新制角球拿來,今天定要殺他李三落花流水!”

    小球一般用木頭製成,再漆上白色,跟馬球差不多。

    但今天褚遂良卻拿出了特製的球,用牛角骨製成,這球表面凹凸不平且有小顆粒,球重耐打不說,還飛行更加穩定。

    “幾位,今天打算怎麼打啊?是四人對抗,還是單人比?”

    長孫無忌搶先道,“先來個單人賽,老夫先跟你來一場。”

    “那是比桿數還是洞數?”李逍笑著問。

    做為錘丸的發明者,遊戲規則當然也是他制定的,李逍最喜歡制定遊戲規矩了,能特別為自己訂製合適的規則。

    李家球場上的比賽分為四人團體賽和單人賽。

    單人賽也還有比杆賽和比洞賽,一般以比桿為主,但也有比洞的規則,不同的規則,玩法的樂趣也不同。

    但不管哪種玩法,長孫無忌都不是李逍的對手。

    所謂比桿,就是將每一洞的桿數累計起來,待打完一場十八洞後,把全部桿數加起來,總桿數少的為勝。

    而比洞賽則也是以桿數為基礎,但不同之處在於,比洞賽是以每個洞的桿數來決定該洞的勝負,然後再以累積之勝負洞數裁定成績。

    勝的洞數多,那麼自然成最後贏家。

    這種打法,相比起每一桿都十分重要的比桿,沒那麼拼的厲害。

    “比洞!”長孫無忌猶豫了下,最後說出比洞二字。比拼桿數,他每次都落下風,特別是有幾個洞,地勢太差,他每次在那都很難打進,一次要打多桿。

    如果換成比洞,那麼就算那幾個洞輸了,但其它洞他拿下的話,還是能有機會贏李逍一回的。

    “比洞啊,太師啊,你這是怯敵不自信了啊。未戰氣勢就已經先輸了,今天這場看來你又得輸啊。”李逍笑呵呵的道。

    “十貫一洞,敢不敢賭?”長孫無忌揮舞著手裡的新月杖喊道。

    “哎呀,太師啊,賭博不好啊。”

    “廢話少說,就說敢不敢賭吧!”

    “太師啊,你確定真要賭嗎,十貫一洞?你要知道啊,這球場上總共十八洞啊,你這一場要是十八洞皆輸,那豈不是得輸我一百八十貫啊,這可不是筆小錢啊,能賣三十頭大牛呢!”李逍一副欠揍的表情。

    “一百八十貫而已,小意思,老夫別的沒有,就是錢多。”長孫在李逍手下輸過無數次,還一次沒贏過,偏偏每次就輸那麼幾桿幾洞的,心有不甘啊。

    “既然太師想送晚輩點錢花花,那晚輩就切之不恭了,來人啊,把某的球桿拿來!”李逍高喝一聲。

    立時,李逍的球童就背著一個大牛皮袋出現了。

    相比起長孫只有一根球桿不同,李逍的球童背了一大袋球桿來。

    而且這些球桿高短各有不同,甚至有木質的有鐵質的。

    球袋打開,球桿往那一擺,這一字擺開的球桿,立時讓長孫無忌不由的面色一緊,該死的小賊,居然是有備而來。

    李逍笑了笑,又取出幾個球來,白色的小球,但卻明顯也是個角骨球。

    “太師,請先!”李逍呵呵的道。

    長孫覺得自己被李逍坑了,但輸人不能輸陣,咬咬牙,握著自己的新球桿走上去開球。
mk2258 發表於 2018-7-4 20:58
第267章你無恥的樣子,很有幾分我當年的風範





    “李阿三真是陰險狡詐!”韓瑗為長孫無忌嘆息,更為李逍的行為不恥,居然算計他們這些老幹部。

    “向來只有輔機算計別人的,想不到今天倒在這陰溝裡翻船了。老夫今日才發現,李三球技遠高出我等多矣,可這小子卻故意裝作每次就勝我們一點點,這是在跟我們球釣魚啊。”褚遂良手指顫抖著,怒指李逍。

    於志寧倒是笑著把李逍叫過來,指著他那擺了一地的桿問說情況。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褚公今日不也特意帶來一個新的角球嘛,我也不過是多備了幾支桿而已。”

    “幾支?這是幾支桿嗎?而且你這杆長長短短的,一看就是各有功用,這個時候突然拿出來,太不厚道了啊。”

    “你有沒有點尊老之心啊?”

    幾個老頭子紛紛指責李逍不按規矩來。

    李逍一臉無辜的攤手,“規則也沒有說不許多帶球桿啊?”

    “小子,跟某說說,你弄這麼多球桿有什麼用?”於志寧問。

    “我這套球桿一共十二支,有幾支開球木桿,最長的這幾支桿都是木頭的,這種桿是我專用於開球準備的,開球用長木桿球桿,能夠把球打出足夠遠,對盡可能少的桿數打完一洞這是相當重要的一步的。因此,我這木球桿的作用就是爭取距離,為了增加擊球時的桿頭速度,盡可能的加大揮桿弧度,以增加打擊量。”

    對於幾個老幹部,李逍倒沒瞞著自己的新球桿,詳細的介紹著道。

    球場上雖然只有十八個洞,但地形並不平坦,每一個洞相距也很長,要打入一洞,那得多桿。因此第一桿比較重要,第一桿打的遠,那麼球就能更靠近洞,後面距離短就能更精確擊打。

    褚遂良看了看自己這根馬球桿,不由的又暗罵了一聲小狐狸。

    早不拿出來,結果比賽都約好了這才拿出來。

    “這剩下的桿,還有鐵質的鐵桿,以及鐵和木混合的鐵木桿,還有這馬蹄形的推桿。”李逍笑瞇瞇的繼續介紹。

    “狡詐惡毒!”

    “早不拿出來!”

    “讓我們用馬球桿跟你比賽,你小子也好意思。”

    “臭不要臉!”

    幾個老幹部反正現在也是無官一身輕,在李家呆習慣了,跟李逍說話也是百無禁忌,甚至經常倚老賣老。

    李逍早習慣了這幾個老頭子。

    知道他們也是剛下野後,有點寂寞無聊。

    離京又不能離京,許多正經事又不能做,便乾脆經常跟李逍一起胡鬧了,正好打發打發無聊時間。

    “這套桿也是我新研究出來的啊,針對各種擊球需要而研製,費了我好多心血,還是找能工巧匠花費很多錢帛才打製出來的。今天也是第一次拿出來試用,看看效果。”

    “什麼也別說,給老夫來一套先!”

    “褚公要,小子當然沒問題,不過總不能讓我白送吧,成本你得給。承惠一百貫,給你個九八折的優惠,來個九十八貫吧。”

    褚遂良差點一口老痰吐李逍臉上。

    “臭不要臉,掉錢眼裡去了吧?老夫拿你幾根球桿,你敢跟老夫要九十八貫?”

    “嘿,褚公,你話不能這麼說啊,我又不強買強賣,這杆本就是我準備自用的,如今見褚公喜歡,才不得不忍痛割愛的。既然褚公嫌貴,那就算了。”

    褚遂良咬牙。

    “便宜點!”

    “不能再便宜了,再便宜那就是對這套名師名匠出來的球桿的褻瀆。難道褚公覺得,這套如此好桿,區區九十八貫也不值得的?”

    “十二支桿就要十六頭大牛價?太貴!”褚遂良實話實說。

    李逍不高興了,“聽說前兩天褚公給京中一位勳臣的父親寫了篇墓誌銘,收了八百貫的潤筆?那篇墓誌銘多少字來著,沒八百字吧?一字一貫錢,褚公你的字可是真值錢啊,寫六個字就值一頭大牛呢!”

    於志寧呵呵一笑,“褚公不要,我要了,九十八貫是吧,我給你一百貫,不用找了。”於志寧笑呵呵的搶了先。

    褚遂良急了,這麼好的一套桿,那是錢財多少的問題。

    千金難買我樂意啊。

    “一百貫,我要了,於公,先到先得,做人要厚道。”

    “褚公不是嫌貴嘛,我覺得一百貫挺合適的。”於志寧繼續呵呵。

    “於公,莫要上了這小賊的當啊,咱們哪能自己內訌,讓這小賊得意啊。”

    李逍不高興了。

    “褚公,不要說了,這套球桿一百貫給於公了。至於你想要,只能一百九十八貫買我備用的那一套了。”

    “你瘋了?”剛剛還九十八一套,現在居然就要他一百九十八。

    “不買就算了,韓公,一百九十八你要不?”

    韓瑗瞧瞧滿臉通紅的褚遂良,又瞧瞧一臉笑呵呵的於志寧,不動聲色的道,“不就是一百九十八貫嘛,好,我買了,回頭讓人給你送錢來。”

    褚遂良想不到兩個老兄弟居然背叛他,氣的他鼻孔猛張,差點噴出火來。

    “褚公還要不?我那還有一套備用桿,就便宜點二百五十貫賣你了。”

    “小子,你別欺人太甚!”褚遂良喝道。

    李逍知道這幾位也沒真當回事,大家熟悉了互相玩鬧下而已,百十貫錢他們還真不在意。

    “二百五要不要,不要我就漲價了?”

    “要!”褚遂良看著於志寧都已經把李逍那套打開的球桿收到面前,並開始把玩起來,從鼻孔裡哼出來一個字。

    “好,二百五成交。”

    長孫無忌正準備開球呢,聽到後面吵吵鬧鬧,球打不出去了。

    “於兄,你這套新球桿借我用用。”長孫無忌道。

    “不行,心愛之物怎能藉與旁人。你想要,找李阿三再買一套就是,他肯定還有備用的球桿。”於志寧撫著球桿,跟撫著個美人似的。

    長孫無忌轉頭望向李逍,“給我來套備用的!”

    “唉,太師怎麼知道我剛好還有一套備用的?”

    “別廢話,給我拿套來。”

    “二百五十貫一套,不二價。”

    “二百五就二百五,拿來。”

    李逍心裡笑瞇瞇的道兩個二百五,然後滿口答應了下來。誰讓你們幾個富可敵國,卻天天來我這裡蹭吃蹭喝,把我隨意使喚呢,今天收回點利息來。當然,你們這麼有錢,也不會在意這麼百十來貫的。

    打了個響指,叫來自己球童,讓他再去取四套球桿來。

    李逍打工匠打製球桿,當然不可能只做一套,實際上同樣的他一次做了十八套。

    今天賣出四套,大賺了一筆。

    於志寧一百,韓瑗一九八,長孫無忌和褚遂良兩個二百五,加起來足足七百九十八貫呢,夠買上一百三十三頭大耕牛了,賺了。

    不過就算拿到了新球桿,長孫無忌依然不是李逍的對手。

    李逍讓長孫先打,然後以十八比零的勝洞數,轟殺長孫。平時李逍給長孫面子,每次故意勝他一洞或兩球的,今天這下是火力全開,徹底殺的長孫面色全無。

    十八洞,就是一百八十貫。

    長孫不心疼這點球,心疼自己被李逍狠狠玩了一把。

    “小賊,夠狠!”長孫氣的差點想把新球桿給折了,最後想想還是忍了。

    “太師要再來一把嗎?”

    “不了,今天手感不好。”長孫無忌徹底認栽了,這個小狐狸太可惡了,他這個曾經的馬球高手,根本不是這小子的錘丸對手。

    “小子最近缺錢?”於志寧拿著球桿繼續依依不捨。

    “缺錢倒談不上,反正用錢的地方也不多。”

    “那你連我們幾個老頭的錢也騙做什麼?”於志寧繼續撫摸球杖。

    李逍一本正經的道,“我憑本事賺來的錢,怎麼能叫騙呢。再說了,這錢我也沒打算亂花啊,不是說好要建衛行,在長安建公廁嘛,這九百七十八貫,就當作是我們衛行的啟動資金了。”

    原來在這裡等著他們了,本來幾個還不想真往這屎尿行里投錢的,結果現在倒好,想不投也不行了,李逍已經幫他們把錢投進去了。

    “幾位做為致仕宰相,不會打算欠錢不給吧?”李逍認真問。

    於志寧撫摸著球杖,繼續呵呵。

    “臭小子,不就是想弄那什麼屎尿行麼,不就是想藉老夫幾個的名頭麼,行。老夫今日愿賭服輸,不就是一千貫錢么,這錢我一個人出了,另外我再出一千貫,你拿了錢去長安蓋茅廁吧!”長孫無忌把一袋子球桿往背上一背,也不要於隨從幫忙。

    他邊走邊喊道,“今天老夫先回去了,這幾天就暫時不來了,老夫回家也建個錘丸球場,還要建個游泳池,等過些天老夫球藝精進了,到時再來找你對決,不過下次我們比團賽,四人兩球,桿少為勝!”

    “多謝太師慷慨,兩千貫是太師讓人送來,還是某派人去取啊?”李逍笑呵呵在後面道。

    長孫無忌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跤。

    真是小看了這渾蛋的無恥,不過他喜歡,這種無恥的樣子,很有幾分他年輕時的樣子。不,是更勝他年輕時的樣子,已經有了幾分當年太宗皇帝年輕時的風範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7-8 08:10
第268章知朕者,莫若李阿三也





    長孫無忌人品還是不錯的,雖然比較陰狠,但沒聽說過欠人債不還的。跟李逍說出二千貫,於是當天便有長孫家管事,從對面莊子里拉來了幾大車的錢帛。

    銅錢和絹帛都有,甚至還有點金銀。

    李逍很認真的帶著人清點了三遍,點完一遍又點了兩遍,確認數字無誤剛好兩千貫後,他才笑呵呵的開了張收條,讓那管事帶回家去。

    要種地,就得有肥料,剛靠地裡撿點牛糞羊糞蛋子,實在是不夠。李家莊也就這麼點人,那幾個廁所也產不出多少來。

    出錢到太僕寺去買,李逍更不願意。

    這玩意,還要花錢買?

    他李逍要幹事情,怎麼能吃虧呢。太僕寺的馬糞不但貴,還不好買,要買得有指標,要排隊,還得欠人人情。

    乾脆自己到長安去蓋點廁所,再弄幾支收糞隊,到各個里坊挨家挨戶去掏糞,有人願意免費幫人清理廁所,估計大家高興還來不及呢。

    這糞肥可是寶啊,運回來,弄幾個糞池,發酵後加泥和灰製成幹糞肥也好,直接弄糞水池稀釋後拉去澆地也罷,都是好東西。沒有化肥的年代,有機肥是王道啊。

    配和草木灰,絕對能增產。

    若是再到田間地頭建點沼氣池子,把糞尿和一些草根樹葉啥的扔進去發酵發酵,還能得到沼液呢。

    這玩意不但是好肥料,而且還能用來作殺蟲劑,甚至能當除草劑用。

    後世糧食產量高為何?不就是糧種優良,再加上化肥充足,然後就是殺蟲嘛。那些大農場的耕種,全是機械化,其實管理起來都很粗放,跟這時的種植差不多,全靠著化肥、種子、殺蟲劑才能保證高產。

    藥水沒有,化肥沒有,只能靠有機肥了。

    秋播在即,剛收穫過後的麥田已經開始在耕田翻地,這個時候田裡若是能夠澆點糞肥做基肥,絕對能大大提高田地肥力,促進種子的發芽成活和嫩苗茁壯成長。

    兩千貫錢能夠買上三百多頭大牛,這是一筆很大的錢,甚至能夠在長安買上一座不小的豪宅。

    用這筆錢,在長安城裡蓋點廁所還是不成問題的。

    正在書房裡寫寫畫畫,設計公廁的樣式呢,結果李治來了。

    李治依然是微服而來,只帶著十幾隨從。

    李逍聞報來迎,看了看那十幾個隨從,便知道肯定有禁衛大部隊就在附近呢。

    “聽說三郎家的麥子畝產五石二,非常了得啊。”李治笑呵呵的坐在廳上吃著西瓜。

    “確實是畝產五石二。”

    “這裡面有什麼秘訣嗎?聽說是你家的麥種優良,哪來的新麥種嗎?”李治關心的問。若是麥種問題,那豈不是如玉米一樣的祥瑞,若大唐的麥田全換上這種麥子,那大唐的糧食產量豈不是又要增加許多。

    李治微服而來,便也不要李逍以君禮相待。

    “回陛下,麥種並非外來新種,而是某在現有的麥種裡精挑細選培育的種子,精選優育,再加上深耕細作,保水足肥,因此才有了畝產五石二,比起往年,這塊地增產了六成左右。”

    原本這地畝產三石餘,現在一下子激增到了五石二,翻了近一倍了。

    “精選優育,深耕細作,保水足肥?就這麼簡單?”

    “陛下,如果能做到這九個字,絕對能夠增產不少。”

    “說的容易,做到難啊。就說這深耕就不容易,我大唐雖說安穩多年,可耕牛也不是家家都有,許多人家耕田犁地還全靠人來背。深耕又如何談起,幸有你所發明的曲轅犁,只需要一頭牛就能相當兩頭牛犁地,而且犁的更深。甚至就算是人背,也比以前輕鬆了許多。”

    深耕的關鍵還是要有大牲口,牛馬騾子,還得有好的農具,這不僅僅是得有曲轅犁這樣更先進的犁,還得有足夠的鐵。

    曲轅犁的犁頭也是用鐵,還得用好鐵,否則如何深耕翻土。但鐵一直都不是便宜的物資,這是國家戰略物資,鐵得優先供應朝廷打製兵器鎧甲武器。

    全面推廣曲轅犁沒問題,但若要讓所有的曲轅犁上都裝上鐵犁頭,可不容易。百姓有錢都不行,朝廷也沒這麼大的鐵產量。

    李治由深耕想到曲轅犁,曲轅犁又想到了鐵,然後又想到鐵礦,想到治鐵監,越想越遠。

    李逍一看,得拉回來,不然還不知道得聯想到哪去呢。

    “挖鐵礦不易,冶鐵更不易,伐木燒炭,開爐冶鐵,雖百般辛苦,可一年各地鐵礦上也冶不出多少鐵來。”李治感嘆著。

    鹽鐵向來為朝廷專營,這是自漢朝起。雖然說本朝沿用隋朝的舊例,對鹽開禁,並不專賣食鹽,而是允許百姓自己生產食鹽然後商人自由販賣,但對鐵卻是絲毫沒有放鬆禁制。

    鐵是國家戰略物資,朝廷在天下各地設立了許多礦監,專門挖礦冶鐵。只是這個時代探礦和冶鐵技術都不夠,導致產量很低。

    李逍心想,要是鐵能夠私人經營,那我倒是有些辦法提升下技術,可現在鐵是國家經營,沒好處我也懶得去費那腦筋。

    “陛下,其實冶鐵不一定非得要伐木燒炭那麼麻煩啊。山里其實就有一種天然的石炭,挖出來就能燃燒的,用來冶鐵其實要方便的多,能節省許多伐木燒炭的人力和時間。”

    雖然不想摻和,可看李治說的也艱難,便忍不住出聲提醒他一句。反正他空有這知識,也沒機會自己來冶鐵。

    “山中地下有天然石炭?可冶鐵?”李治盯著李逍,“這石炭是什麼?”

    石炭就是煤啊,煤就是很多年很多年以前的樹木埋在地下後經過炭化形成的一種可然物啊。

    不過這樣解釋估計李治未必會相信,李逍便簡單的道,“石炭是一種能夠燃燒的石頭,外貌烏黑,但火力強勁,比起木炭來不輸多少。找准礦脈,便能源源不斷的挖掘出來,不但能用來冶鐵,還能夠用來燒水取暖呢。”

    “天下還有這等神奇之物,為何我從未聽說過?”李治疑惑,別人說的,他或許不信,可李逍說的,他不由的有幾分相信了。

    “陛下,山海經一書裡稱其為石涅,而魏晉之時的道士丹書裡稱其為石墨或石炭,還用其煉丹製藥。不過這東西煉丹做藥是沒什麼用的,它最大的作用就是可燃燒發熱。”

    煤炭在中國古代被發現和利用的歷史其實挺早,不過很多時候利用有限。比如一直到此時,煤炭更多的還是當成丹藥一樣的東西,和硫磺、硝石等一樣只有藥店才有賣。

    一些商人打礦井,僱人挖煤出售。

    皇帝不知道也不算稀奇。

    “煤炭真這麼好用?能取代木炭?”

    當然能啊,木炭這玩意燒製可不易,先要深山里伐樹,然後裝窯燒炭,工序多,運輸也不方便,效率還不高。

    可煤炭就不同了,找到一個礦,那就能源源不斷的採挖,這量都不是一個級別的。

    “回頭我讓人去採買一些來試試。”李治道。

    試試就試試,反正一試就知道了。

    皇帝就在這裡,李逍倒是想起自己的有機肥大業來,當下不願意錯過機會,連忙向皇帝說起自己要成立長安第二百四十一行的打算。

    “第二百四十一行?這是個新行?”李治問。

    “對,這個行叫環境衛生行,簡稱衛行,主要是為長安的衛生清潔服務的,比如我們準備先在長安各街和城門口還有東西兩市裡,設上六百個公廁,並僱傭一些長安年長體弱者清掃公廁和街道········以後長安街道乾淨整潔,絕不會有屎尿橫流,污水亂行之情況,就連進出長安城的馬騾,都得在馬尾後安裝一個屁兜,把糞便收集起來,不污染街道。”

    李逍描述一個未來乾淨美麗的街道。

    “你怎麼有此想法?”李治沒想到李逍還有心思去想這些小事情。

    “其實這事情也不是臣的想法,是太師長孫公和於公、韓公、褚公等幾位致仕前宰相們的想法,他們雖然退下來了,但也還想為朝廷貢獻光和熱,想為長安百姓們辦點實事,為美麗帝都巍巍皇城盡一份力·······”

    居然是長孫無忌他們謀劃的,李治下意思的覺得這裡面可能有深意。

    但李逍說了,這事雖是幾位老臣謀劃的,但幾位老了,也沒精力管這些,便出了兩千貫錢,交由臣來打理此事。

    “你最近跟太師他們來往不少?”李治話裡有話。

    “臣幫陛下關懷幾位老相公。”李逍也話裡有話。

    我知道你不放心他們,我幫你監視他們啊,我是忠臣,快誇我。

    李治點了點頭,知我者果然李阿三也。

    “這事交由雍州府就行了,你還是把玉米監管好。”李治道,大才怎能小用呢。

    “此事若交給官府衙門,只怕初衷雖好,但時間一長,未免變故。這事情還是由民間私下來辦更好,其實陛下只要給雍州衙門一道旨意,讓他們把蓋公廁的地批給我,其它的事情我自然會辦好,用不著朝廷出一文錢。”

    李治哈哈一笑,“口氣倒是不小啊,不用朝廷出一文錢,你能把事情辦好?”

    “能! ”
mk2258 發表於 2018-7-8 08:10
第269章臣有滅士族之法





    唐朝的藥舖裡總能買到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比如石炭、比如硝石、比如石鹼、比如硫磺、水銀、鉛等有太多太多在李逍看來根本不是藥材的東西在這裡出售,什麼面藥、什麼澡豆、珍珠等,李逍的到來,還讓藥舖又多了藥酒、香水、肥皂等不少東西。

    藥店裡的其實不僅有藥材,還有丹材,更有不少生活用品。

    做為擁有一家生藥舖的李逍,知道道士們練丹的石炭,在皇帝看來也挺正常。畢竟那些道士們燒爐煉丹,可是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材料都會往裡添的。

    太宗晚年,身患重病,結果服用了天竺方士煉製的延年之丹,結果病情加重。

    李治對丹藥不太相信,哪怕道家是他李家禮敬之教,什麼延年長壽的丹藥,就更不相信了。

    不過如果道士煉丹的石炭能夠讓冶鐵更加便利,能提高大唐鐵的產量,那麼李治就不會在意石炭還是木炭。

    李家的室外游泳池讓皇帝李治很喜歡,雖說皇家更奢華的也有,可就沒李家的這種設計新奇,尤其是泳池加上躺椅、涼棚,再配上四腳短褲和冰鎮的酸梅湯或西瓜,真是讓人爽的不願離開。

    李治很羨慕李逍那瀟灑的泳姿,在池子深水區裡能夠跟條魚似的游動。

    他一堂堂天子,卻只能在淺水區裡趴著,還得騎著一隻充氣的皮羊。

    “瑞卿啊,你跟崔員外之間到底有什麼過節啊?”

    李治一開始還覺得騎著一隻皮羊在水上很沒面子,可一會就已經習慣在清涼的水上飄浮的這種美妙感覺了,更何況李逍還讓人弄了個大木托盤,上面擺著好幾樣新鮮的水果,還有冰鎮的酸梅湯。

    托盤飄浮在面前的水上,在池水里也能邊爽邊喝。

    “崔知悌?”李逍躺在由幾張充氣的羊皮組成的一張羊皮躺椅上,很瀟灑,很享受。

    “還有哪個崔員外,不就是他麼。崔知悌的三弟崔知溫在御史台為殿中侍御史,他上奏彈劾你。無緣無故的,總不可能彈劾你的。”李治端著杯酸梅湯,喝的同樣美滋滋的。

    每次來李家,總有意外驚喜。

    李治以前只見過羊皮充氣做成的羊皮筏子,還是頭一次李逍在自家泳池裡也用上這玩意,還弄成了這麼可騎可躺的好玩意。

    “無恥。”

    李逍聽說崔知悌居然讓兄弟彈劾自己,還真是忍不住痛罵道。

    “到底怎麼回事?”

    “崔知悌辱我在先,如今反倒打一耙,真是不可忍。”李逍便把上次崔知悌讓人來結親的事情說了遍,“說什麼結親,可卻是要把一個婢生女給我為妾,倒不是某瞧不起婢生女,可崔知悌送個婢生女給我,卻要我給他一百萬陪門財,還要給他女兒準備一百萬錢的嫁妝,另外還要奪某的雕板印刷術,這不是欺人太甚嗎?”

    李治其實早已經知道了這事,百騎司雖然人手不是很多,但耳目遍及長安還是能夠做到的。

    “崔知悌有些過份了,一個婢生女若說送於你為妾倒沒什麼,卻也敢提如此無禮要求,太過份了。”

    “陛下,其實崔知悌之險惡用心,臣很清楚。漢魏以來,士族高門一直壟斷學術,藉此以影響朝堂。如今雖說朝堂之上,士族出身佔據高位者沒幾個,多是勳貴出身,可士族卻佔據著朝堂的上上下下,尤其是在地方上,他們是無孔不入。”

    李唐是關隴集團出身,又是武將起家,對士族天然的有些反感,掌握天下後對士人更加還多了幾分忌憚。

    馬上打天下容易,但不能馬上坐天下。

    關隴集團雖然建立了好幾王朝,可始終都無法擺脫士族的影響力。哪怕關隴集團可以讓朝堂之上,只有幾隻士族出身的小貓小狗,可他們的影響力依然讓皇帝都十分忌憚。

    說來似乎有些奇怪,朝堂都沒有有份量的代言人,那他們又哪來讓皇家忌憚的影響力呢?

    這就要從這個時代的一些特色來說了,比如說漢魏以來,士族壟斷了學術。別看關隴集團們掌握了上層,可是光靠一群武將是管不了天下的。

    從長安的三省六部九寺五監,到二十四司十六衛府,哪裡沒有這些士族。可以說,各部司衙門的主要官員雖都是以關隴集團為主的勳貴派,但下面的中低層官員甚至是吏員,實際上都是以士族出身為主的讀書人佔據的。

    漢魏以來,普通人是沒有機會讀什麼書的。

    一來士族把持了教育權,二來他們壟斷著學術。讀書成本高,學術又都在士族手裡把持著,長久便形成了讀書的人以士族出身為主,哪怕是些庶族寒門,其實也不是真正的窮人,而是指一些非士族的小地主們。

    大唐的識字率是很低的,相比起宋明的識字率低的可怕,這就導致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當官做吏,總得認字吧。

    於是乎,雖然關隴集團建立的幾個王朝,最就廢掉了士族得以掌權的九品中正制,實行以門蔭制兼舉薦制為主的新選官制度,可是那些低層官吏,尤其是各天下各地衙門里辦事的吏員階層,其實他們是無法控制的,這些吏員就是以士族出身的人為主。

    士族壟斷學術,把持教育權,天下各地,除了少數的官學外,私學基本上是各士族所辦的,先生也是士族的人,就算有些庶族寒門的子弟有機會讀書,那也一樣是他們的學生。

    所以說從中央到地方,上層站著的是以關隴派為代表的勳貴集團,但是在中下層,其實是以士族為代表的文人階層。

    雖然隋朝開始就推出了科舉制度,試圖給予庶族寒門入仕的機會,意圖給那些小地主提升地位,但科舉制度推出後並不順利,一直到了此時,科舉入仕其實也完全沒有達到當初設立者的初衷。

    科舉年年舉行,甚至各種各樣的科多達幾十科,可選出的士子卻不多,可堪用者更少,到現在,科舉這條路子,其實也是被勳貴官僚們所把持影響的。

    考科舉,一要地方官員舉薦地方鄉野有才名的鄉賢,二則主要是地方官學和京城國子監裡的學生,而這些官學裡的學生,則又以貴族和官僚子弟為主。因此弄來弄去,能邁入科舉這個門檻的人非常少。

    兼之唐朝的科舉考試又非常的不科學,考的內容有些雜,錄取的標準更亂來,不糊名考試,甚至錄取士子還是以門第和名氣為主,這種不以成績為首要標準的科舉考試,最後哪能真正成為取士考試呢,不過是給了貴族勳戚和官僚子弟們多了一個入仕之階罷了。

    士族想玩科舉,都還玩不過朝堂上那些制定規則的勳戚官員們,更別說真正的寒門庶族,以及普通百姓了。

    可士族雖然朝堂上玩不過貴族們,科舉上也處於下風,但還是那句話,他們壟斷學術啊。

    朝廷雖有官學可才幾所?國子監雖有幾千學生,但又有幾個是真讀書的。地方州縣,往往一州一縣才一所官學,幾十個學生而已,而一州一縣又有多少人口?

    最終結果就是到現在,關隴集團都興替幾個王朝了,但他們都離不開士族。雖然他們一直排斥打壓士族,可卻又離不開他們。

    王朝承平越久,甚至越離不開他們了。

    一個衙門,哪怕主官次官都是那些功勳派,可下面的人總歸還是得落在士族出身的這些官吏手裡。其實在越底層,士族和豪強們所佔據的比例越多。

    總的來說,大唐如今的情況就是,朝堂之上,是以關隴集團和山東新貴們為主,其中也有不少早年與武川集團合流的關隴豪右。這群豪強裡,也有一些以前不怎麼被關東士族看的起的士族。

    而在中央和地方各衙門裡,士族佔據中低層的位置。

    在更底下的鄉村,則是豪強和宗族們把持控制著。

    這是一個多元的結構,也可視為金字塔結構,相對穩定。

    從隋統一天下到唐再擁天下,朝堂上和士族的爭鬥,其實是在打響他們對上層的侵蝕,不讓他們佔據更多的話語權。但對於中低層的位置,他們卻又無可替代。

    無孔不入,無處不在,這就是從楊廣,到李世民,再到如今李治這些皇帝對士族的忌憚之處。

    別看崔知悌才不過五品官,一個小小員外郎,但天下士族,五姓七家為首,光這五姓就不知道擁有多少人了,他們可基本上都是讀書人,哪怕不入朝為官,不能科舉入仕,但到各地州縣衙門里當個吏員,那是絕對沒問題的。

    甚至他們就算不去做吏,就算在家註註經書,辦個私學授授課,那也是影響巨大的。

    “陛下,臣也早看不慣這些士族的嘴臉了,臣有辦法對付他們,釜底抽薪之法,能讓他們再無法囂張,不但不可能恢復魏晉之時的猖狂得意,甚至連如今這般狂妄的資本都再不復有!”

    “陛下,臣有滅士族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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