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主宰江山 作者:漢風雄烈 (已完成)

 
regn13 2017-12-21 23:58: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0 55812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0:36
第六十三章 杯具【求收藏】
    ps:我在此宣佈一個特大號杯具本書下周裸奔了。所以求大哥大姐可憐可憐,收藏,求收藏啊!

    「徐二老爺,李大先生,幸會,幸會!」

    大白天裡,飲馬河南岸,距離民團宿營地和鳳凰台都不遠的地方,陳家的頭面人物陳惠陳大爺與徐鵬秋和李健楠見面了。這後兩人一個是魯山縣第一大戶徐家的二爺,也是魯山縣民團的練總,一個是魯山縣斯文敗類的代表訟棍行首。

    李健楠這種人在平日之中都是秀才舉人羞於之來往的,但是這種人跟衙門差役熟,跟大家大戶的掌事者也熟。見了陳惠,眯笑著一張臉,說著好話。

    「買賣?」

    「買賣!」

    「你陳家一月能煉多少鐵?」

    「陳家在伏牛山中有礦工鐵匠三千人。」陳惠說出了一個讓徐鵬秋目瞪口呆的數字。

    「徐二爺可聽過襄縣的私鐵窩點?實不相瞞,那裡的鐵料就有陳家的一份子。」陳惠又爆出一個讓徐鵬秋驚呆的消息。

    返回宿營地後,徐鵬秋在帳篷裡轉來轉去,無法安定。陳惠爆出的這兩個消息實在讓他無法靜下心來。

    「二爺,襄縣那一攤子可不是小打小鬧就能折騰起的。那幕後之人拿錢砸,用人火並,擺平了整個許州,能量之大可想而知。為何不見他伸手撈一把陳家?」李健楠揪著山羊鬍道。陳家的這點事兒,說到底就是一個知縣、一個州同見財起意了,對於根基淺薄的人家來說,當然是彌天大禍。可對於那些大人物而言,不過是一兩句話的事兒罷了。

    陳惠說自家一個月能產十萬斤好鐵,這可就佔到了襄縣兩三成的供貨量了。陳家對於那幕後之人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如果陳惠說的是真的話,那幕後之人怎麼就視而不見呢?

    看陳惠出事後,陳家那幾日的忙活,無頭蒼蠅一樣瞎跑瞎撞。怎麼也不像是背後有大人物的樣子。

    而且徐鵬秋和李健楠都知道,襄縣窩點要倒了。襄縣市面上已經有流言傳說,襄縣大半個月不見新貨送到了。這陣子販賣的全是儲備。

    不過徐鵬秋和李健楠還是沒把向襄縣窩點與陳家掛上鉤,因為那種財力與陳家太不相稱了。陳惠胡謅的『十萬斤好鐵』和『其中一份子』在兩人心頭深深地紮下了根。

    宿營地中心,李釗的帳內。

    衙役小聲的將徐鵬秋與陳家會面的消息報給了李釗。李釗沒什麼反應。連州城首縣的民團他都管不了了,他還能把徐鵬秋怎麼著?

    再跟常瑞搭伙搞掉徐家嗎?先不說徐家的份量與陳家完全不同,就說常瑞還敢不敢這麼幹都是一個未知數。這次陳家打破縣衙劫牢破獄,常瑞是連老婆都丟了的跳牆而逃,險些將自己都搭了進去。李天河、黃杓等落在陳家手裡,雖然斷了胳膊腿,卻還能留下一條命,卻沒人敢保證常瑞這個罪魁禍首落到陳家手心裡,還能保全一條性命。

    吃一塹長一智。常瑞已經接受了教訓,地方上的豪強大戶,不是善茬。他們作為聯繫官府與百姓的一層存在物,真真的是存在即是合理。有必須的理由,有生存的實力。

    在魯山縣,至少是在魯山縣,常瑞任期內絕對不敢再煽風點火了。

    李釗心裡很憋悶,但這口氣他忍下了。人這一生誰不憋其口氣呢。皇帝也不能萬事順心是不是?他現在所有的牽掛都寄託到開封府的回文上,李釗大出血五千兩銀子【常瑞給他打了一張兩千兩銀子的欠條】,由知州王俊出面向開封府火速遞上了一封公文。王俊王知州的面子還是比李釗這個州同大的,明面公文,暗地裡使銀子,能有什麼結果就看巡撫衙門的回文了。

    雖然他對阿思哈的節操很有信心,李釗堅信五千兩銀子足以買的巡撫大人高抬貴手,但事情不落到實處,他實在心神不寧啊。

    回到鳳凰台的陳家父子間也打破了寂靜。陳鳴對陳惠爆出襄縣窩點相關消息並不怎麼贊同,這是陳惠堅持的。結果還差強人意,徐鵬秋對於鐵料生意明顯起了意。這讓陳鳴很咂舌滿清地方豪強大戶家族的膽大包天。

    基於對乾隆中前期滿清國勢強盛的認知,陳鳴對這個時候官府的估量一直是很強勢的。而且陳家能發家,一個皂戶之家能摟那大的家業,也符合他的認知。怎麼徐家的膽量就這麼大呢?

    就因為徐鵬春是舉人?徐家是魯山縣最大的士紳?不會這麼簡單吧!

    「從前明時開始,就是皇權不下鄉。鄉野闊土中誰最大?宗族。一個強盛的家族,官府也不會去過多的找麻煩的,相反,很多事情官府還要靠家族來辦理。

    只要不是蓋不下的大罪,沒少有一個鄉間家族在興盛時候被官府查辦的。

    咱們陳家被常瑞辦了,不是因為常瑞不懂規矩,是因為咱們陳家太弱。土門集太弱。這邊的那些山村,一年下來能給縣裡繳納多少錢糧稅賦?

    可徐家不一樣。

    徐家的田畝、產業全在縣城邊上,每年繳納的錢糧比五個陳家都多。他們還是整個魯山士紳的首領。

    所以,一些事咱們陳家做不得,徐家卻可以不在乎。魯山縣也只有他們能把路子鋪平。」

    陳惠不管自己兒子內心是怎麼樣的感想,繼續說道:「咱們卡著了鳳凰台,如果不出意外,整個土門集就是咱們的地盤了。但是要成為第二個青條嶺,光有塊地盤還不行,咱們缺的還有趙傳敬的路子。」

    「身份決定了咱們不可能再公開出面做生意,咱們能用上的只有徐家;只要咱們能讓徐家賺到錢,徐家就也會來靠我們。」

    「一條路子一條路子的開闊,咱家有鐵料在手,只要大山裡的鐵礦挖不完,老天爺就斷不了咱們陳家的收益。」沒有了典吏的身份束縛,這些天裡陳惠想了很多。視角不同了,一些看法也改變了。陳家變成第二個青條嶺,道路很艱險,卻未嘗真找不出一條活路來。

    「如果徐家真的有意,今年冬天裡就能把路子鋪好。」陳惠眼睛中冒出兩道明光。

    陳鳴少少落後他一步,耳朵裡聽著陳惠的話,眼睛用一種瞧杯具的目光看著他的背影。陳惠絕對想不到,他的兒子這個時候腦子裡想的全都是造反。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0:37
第六十四章 南陽鎮荊紫關協汝州營
    ps:第一更。

    九月二十。汝州營都司衙門。

    汝州營都司許世連面上帶著牽強的笑,將汝州知州王俊送出了府外。

    「他娘的。一千兩銀子就讓幾百爺們給他賣命,真打的一手好算盤。」反身回到書房,許世連心煩意亂。

    「來人,召集各隊隊官,各汛主官,讓他們都過來。」許世連腦袋疼,他可知道陳家手裡有大炮的,不是容易啃下的軟骨頭。王俊之前召集各縣民團去匯剿,號稱800人,也過被人家兩炮崩死了好幾十人。之後一直停頓在那個鳳凰台下,動也不動。

    如果可以自主選擇,他一定不會去魯山的。只是比王俊還早到一會兒的,還有南陽總鎮衙門的一紙公文,責令汝州營盡快剿滅陳氏賊人。總兵大人的命令,許世連是不敢不能不聽的。

    王俊絕對是盯著都司衙門的,總鎮的公文才發到,他人也就到了,還帶來了一千兩銀子的承諾。是的,這一千兩銀子只是承諾。許世連動員兵力多少都沒個數呢,王俊可不會傻到就把一千兩銀子拿出來。

    汝州營本部是四個隊,滿編人數隻三百四十人,整個河南的朝廷經制大兵才一萬八千七百人,這可是三個鎮:河北鎮、南陽鎮、歸德鎮,還有巡撫撫標左右營,以及開封城守營。

    南陽鎮的人馬攏共才五千出頭,鎮標左右兩營,以及荊紫關、信陽二協,汝州營屬於荊紫關協下屬營頭,本部兵馬三百四十人,外加三個地方汛的兵力,四百六七十人,已經是荊紫關協中數一數二的大營頭了。

    滿清的綠營兵也是世襲制的,父死則子繼。所以汝州營在汝州地面上的關係網是很密切的。民團在魯山打成了什麼狗樣兒,誰不清楚?被陳家兩炮蹦死了幾十號人,這要放到汝州營裡可了不得。

    「大人,那陳氏賊人所處位置狹窄,正適合土炮逞兇。如果,如果是讓我軍進攻,俺秦猛說句老實話,如無大炮助陣的話,情況也是堪憂。」左隊隊長是汝州營裡除了許世連以外官職最高的千總,秦猛第一個發話。

    「在座的都是自家人,大家有什麼說什麼,不用藏著掖著。總鎮發來的公文你們也都看了,這一仗咱們是一定要打的。那怎麼樣才打的更好,傷亡最小……」許世連頓了一頓,目光看著在座的所有人,「這是本官想要看到的。相信也是在座各位都想看到的。」這可不是他們上回去進剿青條嶺。這會要真打!

    「大人,先不提王知州那區區一千兩的銀子,就說陳家賊的那鳳凰台,想要打破,必須用大炮。」長阜鎮汛的主官楊家亮道出了在會所有人的心聲,大炮,要破陳家賊,要破鳳凰台,必須用大炮。

    汝州營有自己的大炮,炮子跟火藥一應俱全。但許世連如果沒記錯的話,倉庫裡的火藥除了被倒賣出去的,剩下的早就凝成了固體,不堪用了。

    所以呢,王俊給的那一千兩銀子是絕對不夠的。當初陳家請他們汝州營到青條嶺下做一陣,都花了多少銀子啊?期間還一直顧著他們二三百號人的吃喝。現在王俊想那小小的一千兩銀子就把汝州營打發了,也太想當然了。

    鐵寨一處安靜的地方。

    李小妹圓溜溜的大肚子,陳鳴看著都嚇得慌。時間越來越臨近,陳鳴已經沒有了開始時的喜悅和驚奇,有著只是無盡的擔憂。

    這個年代可不比21世紀。就算是胎位不正,也可以早做預防,甚至直接剖腹一刀。

    這個時代女人生孩子就是過一道鬼門關啊!

    陳鳴從鳳凰台回鐵寨後,就做了兩件事,第一是訓練剛剛從護礦隊轉職為陳家軍的部隊;整個陳家並沒有這方面的人才,甚至搭邊的都沒有,陳鳴呢,好歹還受過軍訓,電視、電腦、書本上雜七雜八的很看到過一些,這個職位只能由他來擔當。陳家上上下下除了陳鳴以外依舊沒誰想著要造反,可是以陳家現下的態勢,訓練隊伍明顯是極必要的。

    第二就是陪伴老婆;下了訓練處,就窩到住處,或是陪著李小妹在房子周邊走一走,活動活動。女人懷了孕並不是全然不需要走動,而是要適量的保持運動。

    李小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丈夫在擔憂著什麼,但她自己並不以為意。在她人生的周邊,她的母親、嫂子、婆婆,誰不是這樣走過來的啊?是女人就免不了要生孩子。這種孕育骨血的喜悅感遠比未知的危險對女人更有吸引力。而且李小妹她娘、她婆婆、她嫂子,還有下人裡的老媽子,一個個不都活的好好的麼。這點上反倒是她拐過頭來寬慰陳鳴。

    對於自己老婆樂觀的精神,陳鳴不得不承認,生孩子這一點女人確實比男人堅強。

    但是話題若是轉到了李家,那就該陳鳴來安慰李小妹了。

    在鄉下打轉的李家和家主都跑去州城為陳家活動的高家,都被陳家坑了。他們跟肯定知道一些內情的黃家不一樣,這兩家屬於絕對的無辜。但既然掉進了深坑裡就不是說你嘴皮子碰一碰就能爬出來的。

    李小妹對陳鳴的選擇沒什麼埋怨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中國傳統如此,這個時代的女人在嫁人了之後,生死榮辱,全系男人一身。可對於自己的娘家,李小妹要說不擔憂他們受牽累,那是不可能的。

    時間已經臨近初冬。每天清晨,白霜就會給枯草黃葉圖染上一層薄薄的冰晶。

    在很多很多人還沒有起床的時候,陳鳴已經穿著整齊的來到兵營。哨聲響起,嘩啦啦的隔間兵營宿舍裡就響起一片咣當嘈雜聲音。

    兵營的人並不多,陳家二百人的護礦隊,在上次清洗之中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傷。加上各山寨的護衛隊伍,以及陳家事發後組織起來的子弟兵,總兵力達到了400人。此外還有陳二寶帶領的陳家骨幹部隊。那些人被分別留在了鳳凰台和小南溝。鐵寨裡也不可能把400人全都召齊,煤礦、鐵礦需要護礦隊的鎮壓,清風寨等三處山寨也需要一定人力的震懾。陳鳴幾做分割,抽調到鐵寨的也只是200人。而這200人裡頭還有一部分要作為夜間執勤和巡哨部隊,所以一陣喧雜後出現在陳鳴面前的只是150人。

    「立定,向右看齊!」

    「向左轉!」

    「跑步前進!」

    ……

    「一二一!」

    「一二一!」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0:38
第六十五章 聾子瞎子【求收藏】
    等待的時間總是那麼的難熬。許世連與王俊的你往我來,你推我擋,看的遠在魯山的李釗焦慮的恨不得插進場去大喊一聲:都別掙了,銀子我出!

    但李釗真心不能這麼做啊。

    所以李釗還要繼續等待。這一等,就等到了九月的下旬,完成了集結的汝州營終於拿到了一個讓他們滿意的價錢,帶著徵兆的數百丁壯,拖著兩門威遠將軍炮,才慢悠悠的走上了前來魯山的路上。

    不是許世連他們不想拖來更好的大炮,實乃汝州營沒那個資格去裝備大將軍炮。

    整個南陽鎮都不見一門2000斤大將軍炮,這東西只在滿城和邊軍,以及像京師、省城等重點城市才會有出現。南陽鎮身處中原腹地,要大將軍炮這種犀利的火器幹嘛?用得著麼?

    滿清政府不管是從實用,還是從抑制綠營武力,控制軍事力量均衡方面考慮,都不會在河南這地方配置大將軍炮這樣的厲害玩意。即便與歐洲的火炮相比,大將軍炮已經落後好大一截了。

    威遠將軍炮是絕對的小炮,才330斤重量,炮身是銅的,長約六尺六寸(約2.2米),炮管口徑約三寸三分(大約110毫米】,是絕對的輕型火炮。配雙輪炮車,理想射程是400—500米,實際上能打個二三百米就謝天謝地了。

    而且這還是在乾隆統治的中前期,滿清的吏治還沒經過和珅和大人的禍禍,要是到了後期,或是進入到嘉慶、道光年間,這樣的小炮能打個百十米都不錯了。製作工藝和質地上的偷工減料以及火藥上的偷工減料,幾方面相加一塊,對於火器的影響力是無法想像的大的。

    暫時被隔絕在鳳凰台以西的陳家並不知道這一情報,因為徐鵬秋並沒將這件事告訴陳家。

    不僅如此,徐家剛剛開始的『鋪路』也被徐家的第一把手徐鵬春給叫停了。

    你陳家不管是不是真有三千勞力工匠,你還是先將下面的這一危機應付過去吧,過去了這道門檻,陳家才有繼續走下一步的資格。

    至於徐家不把這一消息告訴陳家,徐鵬春不想告訴,徐家憑什麼把消息告訴陳家啊?他憑什麼要但這個風險啊?徐家在魯山縣的地位是有的,一些別家做不到的事情徐家可以辦到。但一些過線的行為,徐家也一樣要遠遠躲開的。

    魯陽關,高家。

    自從打汝州回來,在魯山縣打了一毛的高鵬起,回到魯陽關人就病了。高家的直系都老老實實的縮在魯陽關,在高鵬起面前做『孝子賢孫』。

    高鵬起是真的病了還是假病了,沒人關心,這是高家做出的一個姿態。就像陳鳴的岳父大人已經將自己付出了十多年心血的學堂給關了,一樣『生病在家』一樣。

    「爹,汝州營出動了好幾百官兵,還拖著兩門大炮,這可不是那幫連私鹽販子都不如的民團可比的。姑父要是毫不知情,驟然之下可是會吃大虧的。您看咱們是不是……」高鵬起的大兒子高彥景悄悄的跟老爹說著。

    別看高家被陳家坑的不輕,高鵬起從魯山縣城回到魯陽關後,也確確實實生了一場急病。整個高氏,對於陳家的『落草』也真心很不滿。但冷靜下來後想想,落草真就是陳家保全自己的一條生路,否則現在的陳家已經被常瑞、李釗連皮帶骨頭一塊吞了。

    高家跟陳家情分還在,甚至聯繫還在。

    至少高鵬起這個位置,在汝州官府沒有剿滅陳家之前,似乎不太可能被動。高彥景是高家下一代人的老大,在高鵬起不在的時候,已經負責打理整個高家了。在他眼裡,陳家就很有存在的比較。逼近因為兩家的親近關係,也因為實實在在的利益。

    號稱800人的汝州民團在鳳凰台前無法前進一步,小小的一仗,陳家就打散了民團的軍心。這消息可瞞不住魯山縣的諸多地頭蛇,高家本來頗受排斥、擠兌的環境一下就變得舒服了。高彥景知道這是為什麼!

    「不可輕舉妄動。這魯山縣還是大清的天下。別小瞧了常瑞,這可是一條毒蛇。」高鵬起果斷否掉了兒子的意思。他不能拿整個高家去冒險,誰知道常瑞有沒有派人正盯著他們呢。「你尋機傳個信給黃家,要他們也萬萬不要輕動。」至於李家,就算了。高鵬起不認為李秀才會有什麼『多餘』的動作。

    所以,在土門集被民團控制著,在高家、黃家全都歇菜,在徐家『視而不見』的情況下,陳家整就是一聾子瞎子,陳惠真心不知道汝州營的幾百號官兵已經拖著大炮南下了。

    當然,在鳳凰台以東的廣袤大地上,也不是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陳家人,已經從周家口脫身的了陳光現在就隱匿在許州。汝州營南下的消息他當然知道,可悲劇在於他並不知道這樣的消息陳家不知道!

    鐵寨校場。

    部隊全體集結,開始更換裝備。是的,更換裝備。

    不是所有人換裝火槍,說真的,陳家現在手裡握著的火槍也有二三百桿。火器作坊最初人少,隨著陳家物質、人力對火器製作的傾斜,迄今為止火器作坊的全體人員已經高達百人。但這一百來人裡有一部分是火炮方面的,火槍部全體人員只有六十三個,還分長短槍和線膛槍三個小組。生產能力堪憂,這麼長時間也只讓陳家武庫裡儲備了二百多桿火槍。

    當然了,陳家現在的實力也弱的很,對比陳家現下的力量,庫存火槍已經夠武裝陳家軍大部分的人馬了。然而陳家有槍沒火藥啊!

    火炮部隊是吃火藥的大戶,尤其是試射和制定炮表的時候,那都是要經過幾百次發射才能完成的。陳鳴之前也絕沒想過會這麼早就走到了清廷的對立面,火藥是進行儲備了,卻並沒有將之列為第一必要。結果現下山裡面的火藥儲備量只剩五百多桶,一桶顆粒化的黑火藥是五十清斤,也就算是六十市斤,五百多桶火藥只有三萬清斤不到。這可是包括了開山開礦在內的火藥總儲量。

    看著數目不少,卻根本不夠用。

    所以,陳家的火器部隊只有一定數量的炮兵和相對精銳但量小的火槍兵。絕大多數人還是要披上胸甲,拿起刀盾、長槍,成為標準的冷兵器部隊。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0:38
第六十六章 綠營兵到【求收藏】
.    胸甲,所有的人都人手一件。除了炮手,就算是火槍兵也不例外,這早就是陳家軍的標準裝備了。

    現在需要更換的是他們手中的傢伙冷兵器部隊怎麼只拿刀只端槍呢?而且槍兵的數量太少了,還沒有刀兵的數量多。

    陳鳴讓鐵器製造那一塊打製了一批鐵蓋子,合上木頭後這就是盾牌。並且讓一部分刀兵轉職長槍兵,槍兵還要人人配上一把短刀。刃長一尺,跟火槍兵的刺刀長短差不離。

    陳鳴是真不知道要怎麼打冷兵器戰爭。所謂的陣列而戰,與他看電影看電視,將領匹馬在前的N多鏡頭太衝突了,雖然他知道電影電視上的鏡頭絕逼的不靠譜。

    但是列陣而戰就是想想就能玩得轉的麼?那需要很多的麻煩。首先,戰場指揮;陳鳴要設計旗幟和不同的聲響,用來代表進攻、後退、防禦等等各種不同的命令,這東西根本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完成的。

    火槍兵可以用口哨來代替歐洲人的小鼓風笛,後者與東方的文化傳統太不相配,太違和了。但是冷兵器部隊的指揮系統,就是一個龐大又複雜的體繫了。

    陳鳴現在只做到了用各種顏色和形狀不一的旗幟,來簡單的做出各部進攻、防禦、後撤、堅守等幾個最最基本的命令。

    話說在最開始設計冷兵器部隊的時候,陳鳴還想著戚家軍的鴛鴦陣呢。但現實逼著他放棄了這一不切實際的妄想。伏牛山區可不是遼闊平潭的東南沿海!並且從這一點上來看,也能估量出陳鳴的軍事素養有多麼的夠嗆了。

    武備更新了之後的一百五十人在陳鳴跟前列隊站立,他們會被分作三個小隊,五十個刀盾兵和一百個長槍兵,再加上五十人的炮隊和五十人的火槍兵,以及數量更少的狙擊部隊裝備線膛槍和偵察部隊,這就是現在的陳家出了鳳凰台以外的武力了。

    一百五十人站的整整齊齊,明亮的胸甲在溫溫的陽光下泛著鐵光。每個人都穿著土黃棉袍,腰間繫著皮帶,兩腿繫著繃帶,暖和的薄底棉靴,頭上包著一樣是土黃色的頭巾。

    你還別說,這種裝扮單個看起來土,可一百五十人一集結,每一個都站的直直的,昂首挺胸,像根竹子一樣,一下子精氣神就全出來了。

    陳鳴看向身後站著的老爹,旁邊站著的七公、七公、二叔等人,心理面滿滿得意。不管這些人真的廝殺起來會是怎麼一副樣子,至少現在,他們的外表很光鮮。比民團,比認知中的綠營,都更加的像一支能打仗的精銳!

    「不錯,不錯!」隊伍解散後,陳惠臉上的滿意毫無遮掩。連著說了兩個不錯!很明顯,這支部隊給了他這位前縣衙典吏很大的信心支撐。

    一旁的二叔、五堂叔、七公、九公等人也只有點頭的份兒。他們這些人『太平』慣了,已經沒有拎刀子的勇氣了,卻又很清楚現在的陳家必須有一支強勢武力作支撐,現在就被這一百五十人的部隊所表現出的『外在美』給征服了。

    陳鳴並沒涉入整個體系的管理,尤其是後勤和日常管理方面。他只是眼睛盯著兵工業,手中抓著武力。

    老爹還在,陳鳴的威望也還不足以控制整個陳氏宗族,再說了,他年紀到底還小,他不急。

    陳鳴的思路很清晰,他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增強並控制著陳家的武力。反正陳家懂武的一個沒有,就是陳二寶也只是敢打敢闖的猛漢,陳鳴的身份有著先天上的優勢。那裡才是他經營自己嫡系勢力的所在地。

    就比如解散掉的這一百五十人,連著外頭站崗執哨的五十人,短期內還看不出什麼,等到集訓結束,開始編制和真正意義上任命頭目的時候,那基礎就有了。往後再用時間來潛移默化,不信找不出願做他陳鳴的心腹的人。

    土門集。

    口中吃著縣衙官府救濟糧的原住民們,睜大眼睛看著一隊穿著號褂,帶著暖帽的官兵,挎刀扛槍拖著大炮的開進土門集。

    綠營的丘八,這是官兵,真正的官兵。

    所有老土門集人的眼睛裡都黯然無光,這可是幾百號人之多的官兵啊,他們還有大炮。陳家怎麼能敵的過呀。

    老土門集人就沒有了一個不想念陳家的。雖然他們現在是吃著官府的救濟糧,實際上官府也知道他們家家戶戶藏起來的肯定有糧食和銀子,但搜不到啊。有幾家被他們找藉口進行了搜查,那些衙役們恨不得挖地三尺,忙活了大半日,是什麼也沒找到。

    一次、兩次、三次,幾次下來這些敲骨吸髓的衙役也沒了勁兒了。常瑞也在最初的憤怒之後消停了下來。因為那時民團碰壁的消息才被傳來。

    號稱800人的民團都擺不平陳家,魯山縣的衙役可沒膽子再去折騰土門集人了。

    許世連住進了陳家老宅,土門集上空出的好宅院是很有一些的,被汝州營那群當官的瓜分的一乾二淨。四百綠營官兵和數目只多不少的民壯,小千人進入了土門集,搞得整個土門集都要被佔滿了。

    綠營兵的入駐效果是很明顯的。當天小部分綠營兵及民壯就與土門集的原住民發生了衝突。話說綠營兵的軍紀真不是蓋的。

    整個土門集被徹底的封閉,除非手中拿著出入令的,其他人等一律許進不許出。

    許世連等人必要的軍事保密警覺性還是有的,誰敢說這大山裡頭就沒有了哪條小道可以通到鳳凰台後頭?魯山縣衙的差役是每天一發糧,早晚兩點名。為的就是杜絕土門集的老居民當細作的可能。

    「魯山縣犒軍的肥豬肥羊全宰了,兄弟們好好地吃一頓。明天白天咱們不動身,大家回去都好好歇息。晚上連夜趕到民團營地。儘量的不讓賊人發現咱們的到來。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許世連說話還是中氣十足。一路行軍士兵是挺累,但騎著馬的許世連要說自己累了,就是笑話了。汝州營從州城開拔到土門集,路徑寶豐、魯山兩縣縣城,他們可都得到了大爺樣的款待。

    時間已經進入了十月,入冬了…….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0:39
第六十七章 婦人之態【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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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的魯山已經很冷了。山風吹在臉上像刀子在割,寒意直接透入進骨髓。雖然九月底飄過的那場小雪早就不見了痕跡,飲馬河凍的越來越厚的冰面,卻從不會欺騙任何人。

    許世連在天黑前帶隊伍開出了土門集,立下了一部分民壯負責轉運糧食。但僅僅一個時辰後他就有些後悔了,天黑看不見路,而且夜裡太冷了。

    「大人,弟兄們走不動了啊……」

    「大人,這天太冷了啊……」

    「哎呀,我腳扭了……」

    「多點根火把,看著點路!」

    「說得輕巧。你倒是給老子弄根火把來啊……」

    隊伍裡開始抱怨聲起,剛出土門集時的意氣風發已經徹底不見。黑夜行進,前後兵卒免不了磕磕碰碰,隊伍中的喧嘩嘈雜越來越多。反倒是跟在綠營兵後頭拉著糧食、帳篷、火藥等等物質的民壯們,一聲沒吭。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四百綠營兵和小三百民壯已經忙活在搭建帳篷了,他們走不動了!

    許世連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四個隊官三個跑到自己面前吆喝著累啊累,冷啊冷,他真的是高估了自己人了,也低估了冬季裡夜晚山區行軍的困難。而且看看他們兩個多時辰走了多遠的路,有十里地麼???

    所以,許世連昨天下午的雄心壯志和韜略謀算已經全部煙消雲散了。

    就現在的汝州營,今夜就算是能進入到民團宿營地,那喧嘩雜亂也隔著幾里地將賊人從睡夢裡吵醒了吧。得了,還是別想著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了:「評書裡運籌帷幄的風采始終只能存在於評書裡啊。」許世連面上浮現出一絲自嘲,對著寒冽的晚風,眼神望著漆黑的夜空。明天到地兒了,還是老老實實的穩紮穩打用大炮轟吧!

    許世連並沒有忘記讓人將消息通報民團營地,李釗兩個拳頭攥的青筋暴露,強忍怒氣擠出個笑臉讓報信的綠營兵下去,不等那人走遠他就忍不住將書案上的筆墨紙硯等等一切都掃落一空!

    混蛋!許世連這個混蛋!汝州營這堆廢物!

    沒人知道李釗隨後在帳篷裡幹了什麼,帳篷裡的燈一直亮到了天明,自始至終帳篷裡都沒有傳出一聲一絲一毫的叫罵聲音,但很多人都堅信,李州同在心裡肯定是把汝州營罵成了狗。

    徐鵬秋眼睛裡閃出一道莫名的亮光,官軍已經到了,可陳家真的要完了麼?

    徐鵬秋沒有懷疑官府的強大,他懷疑的只是汝州營和汝州官府的決心。說真的,在徐家眼中陳家這個往年並沒有真正被重視的家族是帶著一層神秘色彩的,骨瓷、煤爐、抽水馬桶這些都不說了,鐵料方面也是超乎想像的強大,陳家人自己都脫口了十萬斤!這是個讓徐家震驚的數字。而且他們還有炮,還有那種石質一樣的粘合材料。

    作為一名標準的『土著』,徐鵬秋是不認識水泥的,中國自古修築城牆、高樓等等,用的都是糯米漿、石灰、黏土、細沙等合而為一混合材料,從來沒有水泥這個概念。但徐鵬秋的腦子不傻,他能清醒地認識到水泥的巨大價值。如果材料制取便易,這種嶄新的粘合劑比鐵料的利潤都要大。

    陳家既然在鳳凰台修築了一座這樣的堡壘,那麼在鳳凰台的西面,陳家還可以修築第二座、第三座。官軍會一座接著一座去啃嗎?

    徐鵬秋相信官府要是下定決心剿滅陳家一定是不會有失的,可汝州官府與汝州營有沒有你死我活的決心呢?汝州營肯定是沒有的,但汝州營的意見在這件事上影響不到,關鍵在汝州官府。只要汝州官府的決心小了那麼一丟丟,陳家靠著烏龜殼未嘗就也能熬過這一劫……

    當年青條嶺立寨的時候,趙傳敬也被汝州營打過,但最後不也是活下來了麼?雖然趙傳敬背後有著亂七八糟的關係,而陳家相對就弱了很多。可陳家本身的骨頭比趙傳敬硬上很多。

    民團宿營地遠遠地開過來了大批綠營兵入駐,大白天的,這消息當然瞞不過鳳凰台,陳二寶立刻派人去鐵寨送信。

    不是他慫了。而是開過來的這支部隊人數太多了,據估計怕是有七八百小千人。

    而鳳凰台滿打滿算都不足一百人啊!

    消息當天下午就傳到了鐵寨,陳惠立刻召集家族所有核心開會。開頭檢討了自己對官府估量的不足和失敗,就立刻直入正題,實際決議卻也很簡單,讓陳鳴立刻帶領一部分人馬前去支援。

    整個陳家都沒有想到會惹來正規官軍的進剿。因為整個過程,陳家都在儘量的避免『過激』行為,陳鳴也一直在強調自家是落草而不是造反,拿到了魯山縣衙給出的『暴民』這一頭銜後,就以為整個陳家實質上已經擺脫了威脅。

    民團來就來麼,他們跟綠營兵是完全兩個概念。

    可誰料到十月裡了,綠營兵真的就來了,陳惠、陳鳴父子的盤算是破產了,陳家損失慘重!

    跟官軍這一戰的前景且不去說,只說他們跟徐家的暗中交易,這還怎麼進行?真以為官府是吃白飯的?而且這麼多綠營兵開到鳳凰台,陳家竟然一點信息都沒有接到,這更讓人焦急!

    陳鳴是整個陳氏家族武裝部隊的首腦,他立刻帶人去支援鳳凰台義不容辭。陳鳴也確確實實當場應下了。可在他的心裡,這一刻的陳鳴是真真體會到了當年袁紹憂孺子之病不伐曹的心了。他老婆眼看著就要生了,他的心真不能不牽腸掛肚!

    「那要出生的孩子是我的孫子,你爹我心裡的緊張不比你小多少。誰也不想讓你老婆你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正因為此,所以才更要保住鳳凰台。鳳凰台要是被攻破了,官軍下一步就能打到小南溝,甚至只要分出一部分人看死了小南溝,他們就能一路打到鐵寨來。那個時候你老婆你孩子才真正的有危險。

    跟官軍的這一仗關係的是整個陳家的存亡。陳家在,你就是死在了外頭,你爹我也能讓你兒子受不了一絲一毫的委屈。陳家要是不在,你老婆就是安安穩穩的生下孩子,也一樣活不成。」

    「這道理你都明白。」

    「所以,你別給我做什麼婦人之態,去跟兒媳婦道個別,趕緊帶人增援鳳凰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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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0:39
第六十八章 開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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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二更。

    趁著冬日最後一點餘暉,陳鳴帶著一百人火速下了鐵寨。

    他並沒有跟大部隊一樣是步行,以表現自己的『平易近人』,拉近彼此間的關係。而是騎著了一批騾子,是的,騾子,不是馬。在山區,脾氣溫和的騾子比馬更有保證。

    陳鳴用手摸著腰間的一個荷包,這是李小妹給他繡的,掛在腰間已經好一陣子了。陳鳴往日對這東西也沒什麼感觸的,甚至在最初的時候都有些不自在,內核是現代人的他怎麼會覺得大男人腰上掛著個香包是種美呢?但現在不同了,他摸著這個荷包就能讓心裡的不安寧平靜下很多。

    想到剛才李小妹堅強的臉,想到剛才李小妹平靜的聲音……,唉,陳鳴始終是覺得女人生孩子的時候男人是應該陪在身邊的,孩子睜開眼睛最先看到的也應該是父母。【題外話,剛生下的嬰兒是不睜眼的,短的也要等一會兒才睜眼,長的一週十天都有可能】

    這是前世的影響,也是陳鳴內心認可的……一種準則。但是現在他真的有可能錯過李小妹生孩子的那一刻,鬼知道鳳凰台對面的綠營兵會是什麼水平,鬼知道這一仗能打成什麼狗樣……

    鳳凰台。

    就在陳二寶急忙派人去鐵寨報信的時候,安靜了一個月的民團們忙碌起來了。他們開始積極的砍伐樹木,在許世連的眼中,這些民團與汝州營隨軍的民壯沒任何區別。除了去砍伐樹木,趕製各自器具,在鳳凰台這樣的堡壘面前,他們的血肉之軀沒有任何作用。

    這戰場寬面太窄了。雖然陳家留出了飲馬河道,還有南岸的一溜地,讓清軍似乎能夠躲過鳳凰台的炮火覆蓋,可不要忘了,現在是冬天,而且是在大山中。汝州營如果不徹底拿下眼前的鳳凰台,他們自從一邊溜過去了,他們又能幹什麼?

    南面的那一溜溜土地可是石頭遍地,不花大力氣做清理,根本不能過車馬,何況鳳凰台這邊還有一定數量的火槍。清軍車馬無法通過也就意味著後勤補給做不到供給,連糧食和夜間睡眠都無法保證的汝州營殺到小南溝,殺到鐵寨又有個鳥用呢?

    陳二寶都不用在鳳凰台裡出去,可以眼睜睜的看著汝州營往西去,然後做著等喜訊。許世連帶兵過去了也是找著去投降的,除此外就只能凍死、餓死。

    作為四品都司,許世連可是清軍中的中級將領,一些將領的基本軍事素養還是有的,他很清楚自己面前的戰局,打不開鳳凰台就不用想著其他了。

    這個特定的戰爭環境和嚴寒的天氣,注定了這該是的一切。

    許世連一邊下令民團去砍伐樹木,趕製長梯、盾車,後者是清軍的老祖宗對付明軍火炮時的老招式。很古老了,但只要有用就ok!

    隨軍的兩門威遠將軍炮被拖到了鳳凰台跟前,就在消息還沒送到鐵寨的時候,炮擊就已經響起了。一個多時辰的炮擊,許世連見識了鳳凰台的堅固。真就像李釗他們說的一樣,鳳凰台外表的粘合劑就跟石頭一樣硬。

    兩門威遠將軍炮前後各打了六發,命中鳳凰台正面三發,其餘九發要麼近了,要麼遠了,落到了鳳凰台內裡的,清軍可看不到效果的。許世連眼睛看的就是那三發打中的水泥牆面,三顆鐵彈在上面留下了三個碗口大的坑窪,卻也只此而已。

    這讓許世連幾乎放棄了用大炮說話的準備。想要靠著兩門威遠將軍炮轟垮如此之鳳凰台,他要等到猴年馬月啊。許世連讓炮手們多做調整,鳳凰台轟不垮,那就把炮口對準左右的封閉式炮台吧。並不怎麼寬大的鳳凰台,如果左右兩座炮台垮塌了,陳家手中的火炮就威懾力大減了。這鳳凰台的正面實在太窄太窄了,兩個炮台一去掉,橫面縮短了小一半。

    等到深夜陳鳴帶著人馬趕到鳳凰台的時候,小長長的火龍讓夜間盯梢的清軍老遠就看到了。

    鳳凰台裡進了援兵。這一消息連同具體的人數都給報到了許世連和李釗的手中。第二天起身後的許世連對這個消息根本就沒反應。因為內心裡依舊沒真正將陳家看做一個勢均力敵的敵人的他,繼續很堅定的認為只要汝州營的人馬頂住了陳家手中的那兩門炮,真正刀兵相接的時候他們會毫無置疑的獲得絕對的勝利。

    陳鳴只是眯縫了一個多時辰,天一亮就登上了城牆。望著遠處的營地,望著清軍已經開始修築和加固的炮壘,還特意探出頭來看了看城面上留下的坑窪。

    陳鳴的表情很輕鬆,他的輕鬆甚至讓鳳凰台凝固的氣息都鬆動了許多。在陳家剛剛『落草』的這個檔口,軍心士氣相當大程度維繫在陳惠陳鳴父子身上。

    陳鳴一開始雖然推動了整個陳家的落草,但陳家內部的反對聲音是有目共睹的,然而在陳惠回歸之後,在陳惠堅定的站在陳鳴這一邊後,陳家內部的異議很快就消失了。不是說大家都改變了心意,而是陳惠有資格和威望讓大家暫時閉上嘴巴,看以後的效果再說以後的事情。這就是陳鳴說不具備的影響力和凝聚力了。

    但是在軍隊武力方面,陳鳴現在的威望比陳二寶要高,誰讓整個過程裡陳二寶都是被動接受而陳鳴是主導者呢?陳鳴老早的就搶奪了主動權,所以陳二寶的位置依舊無比重要,在整個陳家說話的份量也變的重了不少,可在隊伍中卻被陳鳴壓了一頭。

    他們兩人的關係有點將帥的味道在。陳二寶是當之無愧的大將,陳鳴卻是統領大將的元帥。

    現在陳鳴表現出了輕鬆,在部隊人丁們看來就是陳鳴胸有成竹。所有人的視線和意志都寄託在陳鳴的身上,陳鳴的輕鬆也就讓大家都趕到輕鬆了。就是陳二寶的表情也鬆動了一些,至少讓人看起來不那麼有壓力了。

    「轟……」

    當對面營地的炊煙滅去,炮聲重新響起。陳鳴就站在炮壘裡,他一點都不擔心對面的炮擊。就三四斤重的鐵球,小孩拳頭那麼大小,如果能把一尺厚的鐵筋水泥再加石塊壘砌的封閉式炮台轟塌,陳鳴就死了算了。

    滿清的小炮都那麼大的威力,那大將軍炮還不日了地球啊,他還造什麼反啊。

    「都把心放到肚子裡。就這種小炮,轟到它自己報廢也轟不開鳳凰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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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0:40
第六十九章 敢逃跑的,一律皆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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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果奔一週啊。悲催……

    硝煙在山風的吹動下,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清軍炮手在熟練地給大炮裝填彈藥。對比他們三天前的動作,現在清軍炮手已經熟練很多很多。他們炮組中的每一個人,這三天裡都將相同的一套動作做了上百遍。

    「進攻!」許世連用看肉中釘子的狠勁看著鳳凰台上屹立不動的左右兩炮台,這真真的是屹立不動啊。被兩門大炮轟了三天,不說汝州營的炮手有多麼的精準,幾經試驗後兩門威遠將軍炮打兩個個頭那麼大的固定目標,準確度還是有七八成的。這兩座炮台每個都挨了六七十炮,一枚枚鐵彈打的炮台外面的鐵筋水泥坑坑窪窪,但對炮台根本卻是隔靴撓癢。

    兩個炮台始終屹立炮火之中!

    許世連都已經準備著付出一定的傷亡代價了。在兩門土炮的威脅下進攻兩丈高的鳳凰台,汝州營必須要流血了。就是因為那兩顆該是的釘子!

    如果眼光能夠摧毀一個東西,鳳凰台上的左右炮台早就被碎屍萬段了。現在它們好好地聳立在那裡,靜靜的等待著給汝州營一個難忘的教訓。

    「最後一次檢查。記住了,十顆石彈,剩下的全部是泥彈,泥彈!」

    鳳凰台兩個炮台裡全都叫嚷著相同的話。泥彈,炮筒子裡裝的絕大部分都是泥彈,只有十顆小小的石子。

    為什麼要這樣做?不過是陳鳴的最後一搏罷了。他還是沒有放棄最初的『落草』理念,他不想跟汝州營結下死仇,他希望能與汝州營打一場和睦的友誼賽,而不是真正的戰爭。那會引來南陽鎮的,那會引來河南巡撫的注視的。

    陳鳴也說不好有多大的希望,他就是要搏一搏,抓住最後一縷機會。

    一隊清兵躲在盾車後面一點點的向鳳凰台靠近,上百名民壯義兵為他們推著沉重的盾車。這可是最原始的木頭車啊,最當先的盾面全是用大腿粗細一丈寬的樹幹連成的,高度也在一丈以上,光這個盾車的盾面就有好幾百斤重,再加上外面蒙著一層澆濕了的棉被,還有連在盾面後頭的長梯,以及車上壓重用的石頭。只是少少的六輛盾車,上百民壯義兵推起來都走不快。

    光從清軍本陣出發到鳳凰台,一路上道路倒算的上平坦,可距離卻在一里地以上,勞力不配足如何能行。

    「這叫盾車。滿清入關之前跟前明打仗時,這玩意兒就是他們防炮擊打近戰的招兒。我估計就是兩斤炮也打不動他們,虎蹲炮更不行。咱們接下對人不對物。他們豎起長梯總是要爬人的。人少了用槍打,人多了再放炮。」反正鳳凰台裡有足足八門虎蹲炮,還配了長短槍五十多桿,陳鳴帶隊下鐵寨的時候,也帶上了三十人的火槍兵。

    就鳳凰台這狹窄的一逼的戰場,清兵再多人添進來,只要後方彈藥能夠支持上來,陳鳴也不怕跟清軍卵上。

    梁志強賣力推著車子,要腰間只掛著一口刀,作為被選中的炮灰,梁志強早就被炮聲震得兩腿發軟,可他們這些民壯義兵背後有綠營那幫孫子的刀槍頂著的,不敢跑,不敢不用力啊。

    「快點,快點……」

    「用力推,用力推……」這樣的催促聲時刻響亮在耳邊。

    清軍的兩門小炮不再攻擊左右炮台了,而是轟擊城牆,儘可能的對鳳凰台形成壓制,精神上的壓制。

    「大家別緊張。等到綠營那群丘八近前了,他們就不敢繼續放炮了。」

    炮台裡擠滿了陳家軍,陳鳴讓人大聲吆喝著。他知道這個時代的老百姓對於火炮的恐懼。這種恐懼並不是汝州營大大方方的將火炮亮出來,轟了幾天,大家也聽了幾天香餌就能消除的。從部隊定義上看,陳家軍還是一個笑話,還是一撮沒經歷過血與火淬煉的土匪。

    陳鳴也不知道怎麼打仗的,他只能做自己想到的一切,盡一切的努力去領導陳家軍面對這場意義不俗的戰爭。這種叫喊他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有用,可這是他能想出的最好法子。

    在六輛盾車距離鳳凰台只剩下十來丈的時候,清軍的小炮果然停下了。

    許世連、李釗都在緊張地注視著,李釗額頭上都滲出了一層明汗。

    鳳凰台沒什麼溝壕,也沒有護城河啥的,六輛盾車直接推到了鳳凰台城下,然後六架長梯全都順利的搭上了城牆。

    槍聲響了起來。

    帶頭向上的綠營兵和義兵噼裡啪啦的往下掉。許世連的臉瞬間白了,這什麼情況?「賊人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鳥槍?」

    左右炮台的射擊孔裡,彼此交叉的槍口下,六架長梯上就沒人能安安穩穩的爬上一半。

    「賊子,賊子。果然是包藏禍心。竟然私造了這般多火器!!!」李釗『氣』的渾身發顫,手指著鳳凰台一副與賊人不共戴天的模樣。

    許世連冷眼看著他的表演,眼睛裡閃過的全是厭惡。真是最廢物不過的廢物了,這麼長時間竟然連陳氏賊人有多少火器都不曉得。這可是幾十桿火槍的分批攢射啊,陳家能造出這麼多鳥槍來,他們手中不要說只有兩門土炮,就是再多出兩門也順理成章。

    「大人。事不可為,讓弟兄們撤下來吧……」

    「鳳凰台太小了。賊人設施得利,繼續攻下去,只是徒增傷亡。」

    鳳凰台下,梁志強整個人都縮在了車輪下,腰刀都被他扔到了一邊,他不敢出去,他不敢出去。出去就是死!

    綠營兵已經不敢往上爬了,他們就讓義兵和民壯往上衝,做替死鬼啊。

    那一個個從長梯上跌落的綠營兵和義兵,或是當場死了,或是哭爹喊娘。刺耳的聲音堵著耳朵都堵不住。梁志強就是被一個落在他邊上的屍體給徹底嚇崩潰的。前一刻還是個凶惡的丘八,拿著刀才向長梯爬了一眨眼的時間,就變成了一具屍體了。

    那胸前的血窟窿和刺鼻的血腥讓梁志強這個老老實實的農民怎麼不崩潰。

    「扔兩個手榴彈下去,然後炮組注意啦。」

    陳鳴對著一根銅管說話,銅管的另一頭在另一個炮台。技術缺陷啊,沒辦法的陳鳴每一次發佈命令都需要扯著嗓門大喊。

    「轟轟……」

    黑色的硝煙裡傳出了清兵淒厲的叫聲。躲在車底的梁志強看到一個壯實的綠營軍官大叫著往回跑了,手中的腰刀都丟了。這個人梁志強認得。如果他沒有記錯,這個高大壯實的綠營軍官還是一個把總,是這場進攻戰的指揮。開戰前他抽出刀子對所有民壯和義勇威脅說敢逃跑的,一律皆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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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0:41
第七十章 三個混賬【求收藏】
    ps:第一更,今天依舊三更。

    「轟……」

    「轟……」

    「轟……」

    ……,一連六響。六門虎蹲炮一次發射,硝煙瀰漫了左右炮台,而鋪天蓋地的黑小點也遮蔽了逃跑中的綠營兵、民團的頭頂。

    慘叫聲此起彼伏。

    這些被恐懼攥住了心臟的綠營兵和民壯義兵,運氣不好的直接被石彈打的腦漿迸裂、斷胳膊斷腿,或是挨了泥彈也頭破血流的暈倒當成,而運氣好的只是被泥彈打的一陣狼哭鬼嚎,卻依舊能撒開腳丫趕緊跑路。

    許世連不忍目睹的閉上了眼睛,他身邊的汝州營軍官、士兵在呲目欲裂的同時,眼睛噴火一樣怒視著李釗等輩。民團的好情報啊,他們把汝州營坑慘了!

    幾十道憤怒的目光中,李釗等輩額頭上的冷汗拉拉的向下滴,天見可憐,他們是真不知道陳家能有六門土炮啊。這可是炮,不是鳥槍!!

    後者汝州境內很多豪強家族手裡都有,土炮卻早就退出了汝州的歷史舞台。誰又想得到陳家手中竟一次性的拿出六門來???

    撤退!這仗不能這麼大,撤退是必須的。

    許世連回到營地沒有表現得怒氣衝天,馬上雷霆大作,雖然他卻是立刻把帶頭逃跑,好運的挨了兩顆泥彈卻隻身上青腫了兩塊肉的把總找了來。

    「泥彈!?」

    整個軍帳裡,一幫汝州營的軍官們頭頂上全升起了大大的「?」。這是為什麼?

    「大人,是陳家不願意跟咱們接下血仇麼?」

    一幫人想來想去,只想到了這一個不能擺到明面上來的原因,還算作是合理的推斷。陳家不願意跟汝州營接下死仇!!不然陳家放炮的時候只需要把泥彈換成碎石子,汝州營這次進攻投入的五十來人怕就要完蛋個七七八八。

    「大人!」

    軍帳裡的氣壓一點點回升,只有跪在地上的那個把總還臉色慘白,他可是帶頭逃跑的,許世連如果狠狠心,砍了他都可以了。

    棉被一樣的門簾被掀開,進來一個小兵滿臉焦急的稟道:「大人,賊人打開了大門,把六輛盾車都推回去了,還捉了人回去。」

    被陳家六炮打的屁滾尿流的進攻部隊,是沒人好心的去顧及那些傷兵以及昏過去的人的。還有梁志強這樣被嚇得縮在盾車車底下的義兵民壯,這些人全成了陳家的戰俘。還有大批的刀槍,也是陳家要收拾的。

    許世連從宿營地趕到炮壘的時候,李釗、徐鵬秋等民團的一幫頭首也都到了。一個個人都臉色鐵青難堪的瞧著陳家人大大方方的收攏俘虜、傷員和刀槍等器具,甚至還有一批人在叮叮噹噹的更換著城門。

    鳳凰台東門被他們在裡面用石塊堵得嚴嚴實實,而原先的大門早就被清軍的炮彈給轟爛了。這次幹了一仗後,陳鳴覺得汝州營也吃到教訓了,考慮到接下來兩天裡他需要跟清軍多做聯繫,總不能每次出去都坐吊籃或是搬開石塊吧,就讓人把大門修葺修葺。陳鳴對於鳳凰台的武力是非常有信心的,就算最後自己算盤沒有打成,汝州營和民團難道就敢再來捋陳家的虎鬚麼?

    就在陳家軍在外頭大搖大擺的收拾戰利品的時候,陳鳴正在審訊被俘的那些義勇、民壯和綠營兵。梁志強沒骨頭蟲一樣攤在地上,問什麼說什麼。

    綠營兵有四百人,剩下的都是隨軍征發的民壯。土門集安好無損,民團在鳳凰台吃了一次大虧後,根本就不敢再在土門集耍橫。汝州營剛到,聽說在土門集也沒禍禍。

    汝州營就拖來了兩門炮。具體的彈藥一類的他不知道,但千真萬確,汝州營只有兩門小炮。

    傍晚,一個頭上包裹著白紗的綠營兵一瘸一拐的走出了鳳凰台,這名倒霉的被泥彈打的頭破血流帶眩暈的綠營兵,一瘸一拐的走到炮壘幾句話功夫,就被炮壘主官派人架著送去了營地。

    許世連望著手中的信封,面色嚴峻,先擺手讓那傷兵下去休息,半響才打開了信封。他的腦子裡轉過了千百個念頭,但最終還是屈服於現實。

    信裡的內容不出許世連的所料,陳家願意『老老實實的躲在伏牛山』,汝州營和民團完全可以對外宣佈自己打破了陳家的主力,陳家只有零星幾點殘餘逃入了伏牛山。只要汝州上下能夠默認陳家的存在,陳家保證不給州衙添任何的麻煩。另外還能給幾十顆人頭讓汝州營拿去邀功,並且還能給出一筆銀子當『報酬』。

    這條件不可謂不有誠意,許世連很動心,因為鳳凰台太難啃了。想想要拿下鳳凰台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他就軟了。只是要做好這件事許世連必須跟王俊、李釗、常瑞等都溝通好了才行。

    仗打的難看,也就只得如此了。難道真讓巡撫衙門調南陽的兵??有那個必要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蓋下去不就行了?頂多是大一號的青條嶺!

    漢中、鄖陽、湘西、四川,大清地界裡不服王法的地方多了。多一個陳家不多!這也是地方官為政的『規矩』啊。

    陳鳴在鳳凰台裡等待著許世連的回信,但他也知道這件事不是一兩天就能ok的。如果沒有李小妹要生產這件事掛著他的心,陳鳴會很有耐心的在這裡等下去。但問題是有李小妹,他的老婆要生娃了,陳鳴等的哦,焦急上火的,脾氣是騰騰的向上躥!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

    清軍的那兩門威遠將軍炮早就不再響了,兩邊再度陷入了靜默戰。只是鳳凰台和清軍營地裡的氣壓都一樣的低,尤其是十月十二這一天,陳鳴身上冒出的寒氣隔著三丈都能讓人打顫。因為這一天是李小妹十月懷胎滿月的日子。他卻必須釘在鳳凰台,一步也不得挪動。

    至於清軍營地裡的氣壓低,那多正常,打敗仗了唄。這裡不僅氣壓低,士氣也低靡的很。

    同樣是這一天,魯山縣衙裡,常瑞以最熱情的招待來歡迎王知州、李州同和許都司三個大人物各自代表的到來。四方這一頓酒喝下去,就等於是達成了協議。只是常瑞臉上的笑從沒達到眼底,等到他人回到了後院,滿臉的笑容更是立刻變成了狠厲的猙獰。

    王俊、李釗、許世連這三個混賬,闔全州之力竟然打不平一個小小的陳家,還想著與之議和達成默契,就此將這件事擺平。這三個混賬將朝廷威嚴,官員體面,置於何地?

    「都等著吧!!」常瑞的眼睛中爆閃出逼人的精光。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0:41
第七十一章 情報【求收藏】
    「哦,哦……,哦,哦……」

    「寶寶,爹的寶寶……」

    十一月陳鳴回到了鐵寨,他的長子已經快20天了。孩子早不是剛出生時候的樣兒了,模樣已經長開了,白嫩嫩的,兩個眼珠子黑溜溜的。

    李小妹在坐月子,看著陳鳴抱著兒子的寶貝模樣,笑的很開心。

    大雪封山,綠營兵和民團都各回各家了。陳家的危機算是度過去了,接下來陳鳴就能好好地在鐵寨陪著她娘倆一陣了。

    幾十顆腦袋被掛在了魯山縣城頭,陳家主力被打滅的消息一定程度上還真的讓魯山縣廣大百姓相信了。因為這是官府說的,因為官府拿出了幾十顆腦袋。那些知道事情的民壯和義兵,全都老老實實的閉嘴,真實的信息在魯山只被廣大百姓頭上的那批士紳地主們知道。

    土門集儼然是回到了陳家的懷抱。但是魯山縣很多很多的農民都以為陳家已經飛灰湮滅了。

    沒看綠營兵和民團都已經撤了麼,大雪封山就了陳家殘餘一條命,不然陳家上上下下肯定會吃官軍的刀子。

    甚至還有很多百姓暗罵汝州營心狠手黑,陳家捲裹那麼多人上山,汝州營除了把陳家老少爺們的腦袋砍了幾十顆,他們又不認得那些腦袋究竟是不是陳家的,但被陳家捲裹上山的人卻一丁點消息也沒。魯山縣N多老百姓都認為他們是被汝州營屠了。

    消息傳到汝州營內,許世連等軍官都想哭。

    隨著民團的散去,隨著汝州營的撤走,重新回到陳家手中的土門集也興旺發達起來。因為這次『議和』是州衙、縣衙和汝州營三方聯手做的保證,徐家等一些知道實情的士紳地主豪強,短短幾日就重新以商人的身份回到了土門集。

    租房子,開店舖,眨眼之間,刀光劍影槍聲炮聲就似乎都成為了過去式。

    陳家用大批量好品質的鐵料和鐵器來換取食鹽、糧食、布匹、棉花等等。雖然陳家庫存的繼續還有很多很多,但能夠『買』來當然會買的。甚至徐家等暗地裡想要購買槍炮刀兵,陳家都樂意小批量開賣。

    「爹,你就真的放心了?魯山縣的知縣可還是常瑞那狗官啊。這人跟咱們陳家……」陳鳴腦子裡對常瑞的定位就是『陰險』兩個字,陳家就是找了他的道才差點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爹,這人不除,我是一萬個都放不下心。」常瑞他還是個旗人。鬼知道背後有沒有什麼大關係!!

    與許世連、李釗等人打成和平協議後,陳家父子也知道了為什麼自己爺倆最開始時的盤算破產了。他們在鳳凰台下對民團下的手太狠辣了,而且遭殃的民團還是汝州首縣的義兵。這本身對王俊、李釗就有一份壓力。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民團並不是汝州的終極武力。官府還有汝州營,民團不行了,汝州營難道還會不行麼?大清國的經制之兵啊。再加上李釗為了推卸自己身上的責任,把『蓄謀深遠,居心叵測』八個字扣到了陳惠頭上,還用銀子在巡撫衙門一番打點,當今的河南巡撫阿思哈立刻就對陳家下了斬殺令,汝州營便過來了。

    整個事件裡,陳家都太小瞧火炮的影響力了。一句話:官府可以不在乎鳥槍,卻不能容忍火炮在民間的存在、氾濫。

    「常瑞這狗官,爹如何不恨他入骨。但是咱們現在……」陳惠放下手中的茶盞,「咱們現在怎麼不著常瑞啊,也不能怎麼著他。否則你讓州衙和汝州營怎麼看?」當初雙邊議和的時候,陳家也是答應了不與常瑞尋仇,兩邊兩清。在這一前提下,雙邊才確定了和平。

    陳鳴當然知道這些,但他就是對常瑞不放心。常瑞的陰險狠辣跟他腦子裡始終纏繞不去的八旗紈袴的印象混合一塊,實在很難讓他相信常瑞會就此偃旗息鼓。

    那些大爺二爺們不都是記仇一萬年的睚眥必報麼?

    而且常瑞旗人的身份實在給了陳鳴好大的壓力啊。在我大清,作為一等公民的八旗大爺,他們的能力是難以估量的。鬼知道常瑞一朝爆發,會不會將一切再度掀翻?

    陳惠有些默然,他知道兒子是什麼意思。但以陳家現在的身份,在縣城周邊,甚至是整個汝州派人設點,又談何容易。

    陳家只不過是一個小豪強,在魯山縣也只能縮在西北一角,陳家哪裡來的那麼多信得過的人手啊?再說了陳家現在跟外頭的聯繫還沒全面展開,別的不說,那些豫東、湖北、安徽,甚至是山東跑的都有的陳家人,想要徹底恢復聯繫至少要到明年春夏,還有陳光。現在鐵寨這邊只知道陳光在許州,具體的落腳點是完全不知,要聯繫上也需要時間。

    陳光在陳家出事之後,得到的任務就是掌握陳家外逃人員落腳地點的同時,儘可能的在豫西鄂北設立一些酒店飯店小客棧,作為打探消息和聯絡、接應冬季陳家第二批外逃人員的安置點。

    想要在魯山乃至整個汝州建設情報網,陳光是一個繞不過的點。

    他手中握著陳家外逃子弟的地址,還有相當數量的錢財。陳家在周家口的流水可不是個小數字。手裡有錢,而外逃的陳家子弟也不可能真的就至此與陳家做個切斷,過一段時間後,這些人就會成為給陳光提供可靠人手的基礎。

    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月,陳光能夠發展到哪一地步,陳惠陳鳴誰也不敢保證,可用來在汝州設立幾個暗點,絕對在他能力範圍之內。

    「我也不是要什麼秘密情報。就是要最大眾,官府無法做到保密的那些情報。」

    「汝州營拿不下咱們,常瑞要想使幺蛾子,河南巡撫衙門調動的只會是南陽鎮的人馬。大軍出動是瞞不過人的,我要的就是這種情報。」還有,南陽鎮的人馬不止在南陽府。

    陳家上回算是被汝州營提了個醒,幾百大兵外帶著人數更多地民壯,從州城一路開到魯山,竟然一絲兒消息都沒傳到鐵寨,這太被動了。

    「做不了,做不了。陳家的面孔不能在魯山露面,外姓人又沒有能徹底信得過的。這事兒,還是等找到你十二叔再說。」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0:42
第七十二章 三個混賬的下場【求收藏】
    ps:第三更。求收藏,求收藏。

    寒冬時節,大雪紛飛的日子裡,陝州河陝汝道道台衙門小花廳內,汝州知府王俊面對著歐陽永裿這個以溫雅名聞整個河南官場的道員,額頭上一顆顆汗珠子卻接二連三的從臉頰劃下。

    歐陽永裿,廣西柳州馬平縣人,早孤,奮發向學,18歲補諸生。雍正十三年拔貢。乾隆元年不入官場,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官聲至今傳播甘肅。他當年只是一個小小知州【甘肅岷州知州】,名聲卻直達乾隆的耳朵裡。可以說若非身體不好,早已經是封疆大吏了。

    歐陽永裿已經接到了吏部的調令,將要履新廣東布政使,他請王俊來陝州的時候,道台衙門已經是封印了的,新上任的道台正在與他做著政務交接。但就是這個時候,巡撫衙門傳來了河南巡撫阿思哈的一封親筆書信。歐陽永裿不願意再多事,他眼看著就要走人的人了,何必再在河南生事呢,可阿思哈把事兒摁到了他的手裡,歐陽永裿是想不出頭都不行。

    別以為這位爺的官聲好,也確確實實的為老百姓某了不少福利官河南鹽驛道時,歐陽永裿任上正值黃河決口,氾濫40餘州縣,以朱仙鎮受災最為嚴重。歐陽永裿命在高處扎棚舍,安置災民,並及時糴米,救濟了數萬災民。就以為這位爺是個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青天大老爺,歐陽永裿與青天大老爺可是真的不搭。否則河南官場上也不會說他『待人接物,從無疾言厲色,所到之處,興修書院,以教育士子為要務』。看看這評語,這像是一個鐵面無私的人麼?他只是一個能員干吏!處理政務很有一手,可該守的一些規矩,歐陽永裿守的比誰都規矩。

    王俊對陳家之事的處理,歐陽永裿可以體諒。但問題是巡撫大人不想體諒。歐陽永裿對阿思哈這位前上司的評價很低,對這位河南巡撫的為人也有清醒的認識,魯山縣令直接把事兒捅到了阿思哈那裡,阿思哈派人查實後,沒上奏朝廷拿了王俊、李釗的官帽子,卻把消息轉到了自己的手裡,阿思哈想打的是什麼算盤,歐陽永裿清楚地很。

    王俊、李釗是又要大出血了。

    不過這事兒礙不著歐陽永裿。他下個月就會去廣東,歐陽永裿要的只是王俊乖乖的識趣。

    「你回去給李釗說一聲,自己知趣一些,遞個辭呈,回家去吧!」

    作為一名有職業操守的官員,歐陽永裿可以對王俊容忍,但決不能夠對李釗容忍。就像常瑞說的那樣,朝廷的威嚴何在?官員的體面何在?

    土門集已經生意興旺了,這事兒瞞得過一時瞞得過一世嗎?不早晚會被魯山百姓甚至汝州百姓知道的麼?到時候丟的是大清朝的臉。

    所有參與這件事裡的官員,就李釗最不值得體諒。人家常瑞也貪,可常瑞對大清的忠誠有目共睹,要不是他的一片赤心,這件事還真就給汝州蓋下去了呢。

    王俊呢?也值得體諒。手下縣境發生了這檔事情,官員摀蓋子是很正常的麼。而且他也調集了民團去圍剿了,只是賊人太強,沒有成功。

    許世連也不會有好下場。身為軍人,帶領著大清的經制之兵,竟然打不過區區一家豪強,如此軍官不處置何以振奮軍心?但許世連的事兒會有南陽鎮來處理,道台衙門管不了綠營的丘八。

    最後就是李釗。貪婪之心人皆有之,歐陽永裿不是聖人,該收該拿的錢他也不會少一分的。但是當官最重要的是要為朝廷盡忠,李釗這算什麼?

    色厲膽薄,見小利而忘義,幹大事而惜身!

    說重一點,李釗這人就是對朝廷不忠!

    王俊頭兒的汗珠流淌下的更快了。「大人放心,李釗自從魯山回返,就一直身體不好。下官會說服他的。」

    「那王大人就回去吧。大雪天氣,本官也不留你。路上小心。」

    「謝大人體諒。」

    「回去吧!明年官軍進剿,要用心做事。」

    「下官敢不盡命。下官告退!」

    從小花廳出來的王俊渾身都汗津津的,被外頭冰寒的涼意一激,人瞬間打了個寒顫。這是如釋重負的寒顫。天知道王俊在來陝州的路上是多麼的提心吊膽,忐忑不安。夜不能寐,食不下嚥的滋味他是嘗到了。

    而現在這一切都過去了。

    倒霉的會是李釗和許世連,自己當然也有影響,但至少屁股底下的官位不會有動。王俊候在外頭的隨從連忙為他披上了厚實的披風,一刻也不想在道台衙門多呆,一刻也不想在陝州多呆的王俊,快步向外走去。

    他回到汝州的第一件事就會去找李釗,然後努力籌措五千兩銀子,藉著冰炭的名義給巡撫大人送上孝敬。當然還有歐陽大人,這位要走的道台在下個月一定會受到王知州厚厚的程儀的。

    馬車冒著風雪駛出了陝州的城門。王俊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車廂裡火盆散發著熱量驅散著寒冷。

    ……

    土門集外。一隊車馬一樣在冒著嚴寒風雪駛出了集市。

    自從官府鬆開了土門集的禁止,大批的糧食物資都蜂擁而來,換走了一車又一車的好鐵。

    現在已經沒人懷疑陳家真的是襄縣私鐵窩點的供應商之一了。陳家的鐵質絕對一等一的好。並且量也是很可以的。當然,對於一些豪強,甚至是對於某些上不得檯面的人來說,陳家的刀槍和火槍也是很可以的。

    所以,背著官府的允許,硫磺、硝石被小批量卻又源源不斷地流進鳳凰台。陳家的規矩是,想要鐵料,糧食牲畜食鹽調料就ok,但是想要刀劍火器,那就用硫磺、硝石來換吧。

    這些拿著硫磺、硝石過來換刀槍火器的人家,很多人的來歷陳家並不知道,這種犯忌諱的事情人家要保密也是可以理解的。

    要知道,除了徐家外,在暗中的交易裡,陳家還另外賣出了三門鐵炮。重量在百斤左右,威力與虎蹲炮相當,那是一種外銷型的虎蹲炮。

    魯山縣衙。常瑞憤怒的看著眼前的白役,「廢物。給本官滾回去。要再有火器從土門集流出來,本官扒了你們的皮!」常瑞實在怒不可遏。那些從土門集奔出去的車馬隊伍,他竟然也沒查出來都是誰,只在一次硬幹的過程中發現是兵器和火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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