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主宰江山 作者:漢風雄烈 (已完成)

 
regn13 2017-12-21 23:58: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0 55815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0:49
第八十三章 拚命【求收藏】
    「又是一天。」迎著初升的太陽揉著眼睛的陳鳴,臉色掛滿了疲憊。開戰已經八天了。自從第二天陳家軍開始反擊,之後的幾天裡陳家軍的出擊屢有斬獲。昨夜裡,陳二寶都帶著隊伍殺出去三四百米了。

    陳鳴不會打仗,但架不住他頭腦冷靜,而且前世的戰爭片看得太多了。保寧玩的這一手明顯是誘敵和驕敵之計麼。但是敵人送到嘴邊的肥肉,有不吃的道理麼?這一次次的攻殺下來,清軍損失了怕有小二百人了。也就是清軍總兵力的一成!

    如果按照陳鳴前世看到的那個他從來不信,但很多人偏堅信不疑的理論來推算,對面的清軍現在應該已經人心惶惶,士氣低迷了。那麼事實上呢?前後傷亡一成了的清軍,部隊士氣確實有些低靡,軍心也真的有些混亂。可這些在保寧眼中從來不是事。

    只要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二百人就是全死了,他都不會在乎。

    如果鳳凰台只有陳二寶坐鎮,沒有經驗的陳二寶被這連續的小勝刺激的足以讓他乖乖的鑽進保寧的圈套裡,只是鳳凰台除了陳二寶還有陳鳴,陳鳴連續的提醒早就讓他發熱的大腦冷靜了下來。「對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收尾……」

    「反正是快了。昨夜裡廝殺,咱們出動的人數都超過兩百了,這個數字保寧怎麼會不心動?連續的小敗損失不大,卻很傷士氣。就像咱們,連續的小勝戰果不大,卻讓所有人都不把官軍當回事了。」昨夜裡陳家軍出動了二百人,對面的兵力也不會小於這個數字了,兩邊一打,卻是綠營兵稀里嘩啦的就敗了。這先別管真的假的,實在是讓陳家軍兵卒信心爆表。

    「保寧再驕兵之計也有一個底線。」

    保寧的驕兵之計不能算沒效果,事實上的陳家軍兵丁都很驕傲了。陳鳴卻沒有打壓這種情緒在部隊裡的蔓延,士兵不是陳二寶,陳二寶作為大頭目腦袋瓜一定待清醒,部隊就不需要了。

    部隊驕傲,精神層次上藐視對面的綠營兵,對這場戰爭只有好處,也屬於陳鳴喜聞樂見的。

    清軍這裡,保寧看著書案上攤開的地圖,手指輕彈著桌面,他要再一次捋清自己的思路,再進行一次推演,然後將上套的賊人一勺全燴了。

    鳳凰台裡已經殺出了二百人,陳家賊人攏共才有多少力量?

    在保寧眼裡,跟隨著陳二寶殺出來的這批人就是陳家賊的骨幹主力了。只要把這些人全套了下,陳家賊即使還有餘力,也心神大亂,士氣大跌。怕是連鳳凰台都沒膽守了,到時候他會帶領著獲勝的南陽鎮兵追著陳家賊倉皇逃奔的屁股後頭,直接殺到他們的老巢去。

    下午時候陳鳴飽飽的睡了個好覺,晚上精神振奮。也不知道是心理反應還是怎麼著,他突然覺得眼前的『盾車陣』變得不一樣了,升騰著一股殺氣。

    「讓所有人披甲。所有人!」

    沒過多久,清兵就再次展開那已然形成了套路的進攻模式。扔包,發煙,而且今天的風還是偏東風,滾滾濃煙淨往鳳凰台吹了。

    清兵的進攻早就不往南北炮台中間鑽了,而是直接向南北炮台發起攻擊,並且進攻兵力都是以零星單兵的形式貼近炮台底部,積少成多,然後幾個人頂著重盾往左右炮台下面送梯子,人數依舊不多,因為鳳凰台攏共才兩丈高度。這長梯又不是雲梯?還用的著十個八個的去抬麼?

    清軍就是在用這種心態來在炮台地下囤聚兵力。

    一發炮後的復裝是需要時間的,而且炮台的射擊孔各自應對的有各自的方向,一發放了後等不到這門炮復裝完成,清兵們就豎起長梯猛攻猛打了。

    只能說盾車距離鳳凰台太近。人露出頭後來就能進入衝刺階段,眼睛一眨就奔到城下了。

    「殺」

    大門打開,陳二寶聲音響起。在鳳凰台上槍聲響亮的時候,在隱隱約約的清兵人影趁著月光在盾車後出沒的時候,陳二寶又一次出擊了。

    清軍本陣裡,保寧一下子站起來了。喊殺聲響亮,陳家賊不出意料的又一次咬住了誘餌。

    陳鳴不知道心裡為什麼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下令飲馬河部分注意警惕,然後帶著坦克隊和整裝待發的二百甲兵靜悄悄的摸出了鳳凰台門。很『湊巧』的事兒,台上扔下的手榴彈和適才的拚鬥已經把鳳凰台前的六堆篝火弄的或是滅了,或是奄奄一息。

    「別慌,別亂,給我照狠裡殺!」陳二寶的大嗓門似乎絲毫沒有受到水湧一樣湧來的數百清兵的影響。有什麼好怕的?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二百披掛著胸甲的漢子在這麼一點寬度,又障礙重重的地方受到優勢敵軍的進攻,就是敵人有一千人、一萬個人,能跟他們接觸廝殺的也只有那麼一點人嗎?只要他們自己陣腳不亂,撐到天亮陳二寶都不覺得會有問題。

    陳二寶帶領的這二百人其中一部分人帶的還有手榴彈。實力可以說是很強大的。可猛然被幾百清兵的聲勢一嚇唬,隊伍真的就有了一點慌亂,但隨著陳二寶鎮定的聲音發出,隨著陳二寶鎮定的指揮命令,陳家軍迅速穩定住了陣腳。

    「慌什麼慌。一堆綠營爛兵,咱爺們一個打他們十個!」

    「咱們背後有大公子在,怕什麼怕??」

    「守住南面,守住……」

    就是隨著這樣的一聲聲叫喊,保寧的臉色變得鐵青鐵青。因為四五百清兵生力軍進攻二百賊兵,不但沒能勢如破竹,還被二百賊兵站穩了根腳,甚至隱隱一副要打反擊的模樣。要是現在就停手計算雙方的人手損失,清兵的折損會遠超陳家軍。

    陳鳴這個時候繼續帶人留在鳳凰台外盾車陣的漆黑處。這個時候才不是去救援陳二寶的最佳時候,要有耐心的去等。等清兵的銳氣下去了……

    「鐺!」堅固的鋼甲牢牢地為陳二寶擋住了斜處裡砍出來的一刀。陳二寶看到了這一刀,但他根本沒躲,在這一刀斜斜的砍到他肋骨處的時候,陳二寶的大刀已經削去了他的首級。

    鮮血噴呲在陳二寶身上,染紅了他半張臉。就當天上下了雨,陳二寶擦都沒擦,大刀已經向著另一個清兵劈去。

    之前為清兵的滲透提供了太多遍歷的盾車陣,現在成為了清兵剿滅陳二寶部最大的難題。如果沒有這些盾車,清兵的鳥槍、火炮就全可以上場亮相;而有了這些盾車,清兵就只能用刀槍肉搏來跟陳家軍拚命……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0:49
第八十四章 坦克馳騁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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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嘆氣。竟然是個分類圖片輪轉推薦,下周還要繼續果奔三四天才能輪到,真心的哭啊。

    清兵放緩了北面的攻勢,不再與陳家軍交兵,而加強了南面的攻勢。保寧要的是將陳二虎這波人全部留下,所以他需要先切斷陳二虎一班人的後路,組成了一個嚴密的包圍圈。

    陳二寶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一點,不但他意識到了,隊伍裡的不少人也都意識到了。南邊的拚殺烈度一下子就提高了幾個等級,陳家軍用自己的悍勇給了清兵迎頭一擊。

    不過他們要是以為保寧的後手就是這麼簡單就真的小瞧了保寧。就在盾車陣裡拚殺正烈的時候,一波清兵精銳已經撐著簡單的木筏奮力向上游划去了。

    他們不需要幾里、幾十里的劃行,只要少少的一二百米。

    陳家軍的偵察兵們很稱職的吹響了銅哨,一朵璀璨的煙花倒映在河面上,照耀出了河面上的這支清兵部隊,也差點把陳鳴一行人的行蹤給暴漏。

    「殺,給我殺……」

    「粘上去,粘上去。千萬別讓這群逆賊跑了……」

    陳二寶部正面的清兵不失時機的加緊了攻勢,保寧才不會在這方面出錯呢,清兵的攻勢加強讓陳二寶一時半會兒根本不敢組織後退。

    這個節骨眼上,撤退往往會變成了潰敗,要真的稀里嘩啦的大敗而輸了,陳二寶就是死都不足以彌補這個大錯。

    夜幕隱藏著陳鳴一行人的蹤跡。他們就像一個老練的獵人,靜靜地等待著獵物落入陷阱。

    當然,距離他們不願的鳳凰台也要配合著嗷嗷兩聲,做出一副緊張卻無力阻止的模樣來。

    陳鳴靜靜的看著木筏靠岸,靜靜地看著一個個利索的跳上岸來的清兵,一共二十二張木筏,大概小二百人,「這些人怕是清軍的精銳嘍。你要以最快的速度,一舉吃掉他們!」陳鳴對著身邊的人命令著。

    「大少爺放心。我們隊,兩刻鐘就把他們全拿下。」盧龍悶聲悶氣的應著。

    「剩下的,跟我繼續上前。」待到盧大龍領著百十人離開後,陳鳴帶著剩下的人向陳二寶處迅速趕去。這時他已經有點大模大樣不嚴行跡了。因為盧龍帶著隊伍已經跟那小二百兜襲來的清兵幹上了。

    陳大偉真心覺得陳鳴完全沒必要自己親自上場,但陳鳴堅持認為自己的聲音對於戰鬥中的陳家軍兵卒是一個絕好的激勵。

    「殺」

    伴隨著陳鳴的加入,這場戰鬥的份量瞬間向著『決勝』兩字又推進了一步。

    上百甲兵的加入讓陳二寶部壓力頓減,尤其是陳鳴的親臨前線,縱然他還沒提到殺人,整個陳家軍的士氣也爆燃上升了一個台階。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坦克隊。這三十名披掛著兩層全身鐵甲的大漢,跟面前只穿著號衣的綠營兵相比,就像一百多年前滿清的巴牙喇兵與朱明的衛兵一樣,雙方的戰鬥力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當頭的隊長石猛個頭接近兩米,真正的是虎背熊腰,單是和著他體型製作的那兩件鐵甲重量就達到了五六十斤,手中一根鴨蛋粗細的大鐵棍也有小四十斤。

    這人是去年陳家從外頭撿回來的,年紀剛三十,有老婆有孩子。到了土門集的時候,石猛兩米的大個頭體重才一百二十斤。日子混的那不是一般的慘。被陳家帶回來後,有吃的有喝的,憑著一身力氣在鐵礦場上掙得工錢能讓他一家四口吃得好穿得暖。石猛這條命也算是買給陳家了。

    陳家事發,礦工騷亂的時候,石猛一錘子打死了他們隊那個領頭的,堅定不移的站到了陳家一邊。更主動報名投了陳家軍,在陳鳴組建坦克隊的時候,一眼挑中,並被任命為坦克隊的隊長。

    四十斤重的大鐵棍在石猛手中輕便的就跟一條木棍一樣,但被他用鐵棍狠狠抽中的清兵們,刀折槍斷之餘就沒一個能落得好的。十有七八要一命嗚呼,沒人能承受得起那股巨力。一身鐵衣的石猛臉面都被鐵面遮了起來,自露出兩個眼睛一個鼻孔。清兵們砍殺來的刀槍石猛從來就不帶躲閃的,只會掄起大鐵棍『呼呼』的掃落下。那些幸運的挨了棍打而沒當場死去的,也會一個個筋斷骨折吐血不已。

    還有坦克隊的副隊長,就在石猛的身邊不遠處盧虎。這是盧龍的二弟,親弟弟,整個人卻比一米七的盧龍能大出兩號去。盧家四兄弟就他一個怪胎。

    個頭力氣都只比石猛稍遜半籌,使用的一對砍斧。殺起人來,速度一點不比石猛慢。

    還有坦克隊的第二副隊長陳彥學,名字很秀氣,力氣卻很狂暴。個頭比石猛、盧虎都要低上一頭,力氣卻一點不遜色。一手盾牌一手砍刀,也是擋者披靡。不管是被一刀兩斷,還是被盾牌狠狠拍在身上,那全會沒命。

    坦克隊的表現不愧陳鳴為他們命名的這個名號坦克!

    披著厚厚的鐵甲衝鋒陷陣的他們,真的很有幾分陸地之王坦克無所畏懼,所向披靡的風采。所到之處清兵是分崩瓦解,陳家軍以他們為箭頭,立刻開始了反擊。

    「向前,向前」

    「殺」

    「給土門集的鄉親報仇」

    不知道隊伍中的誰,繼續將土門集的血仇銘記在心。

    二三百米後的保寧滿臉漲紅,眼前的局面讓他氣的只想吐血。大清的經制之兵,人數是對手的兩倍了,竟然打不過這群賊人?視線受阻的他當然不知道一線的清兵面臨的是一群怎樣的怪物。

    而以陳家軍的武備與綠營兵之間的差距,一打二有什麼不可以的?要不是盾車陣礙事,放到平地裡雙邊拼刀子,只拼刀子,清兵說不準早就敗了。陳二寶根本就不需要陳鳴的幫忙。

    想那滿清入關的時候,三十個巴牙喇兵加上三百披甲兵,怕是三五千明軍也不會被他們放在眼裡。當然,這個時候滿清的綠營兵比之明末時候的明軍戰鬥意志或戰鬥力,都應該要強一些。

    保寧的發怒並不能挽回局面。又一刻鐘過去,戰場後面的那處小戰場傳來的廝殺聲音越來越弱,陳家軍高昂的呼喊越來越盛,清軍的頹勢越來越明顯。

    「大人,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呃……」

    「大人?」

    「鎮台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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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0:50
第八十五章 淚珠都要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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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中,一處盾車頂上,漆黑完全籠罩了這片地方。三丈以外,再好的眼神怕也看不到車頂上的那個人影。除非是有人始終盯著這裡,才能看到剛才那一閃即逝的火花……

    「打中了!打中了!」

    陳忠達手攀著木頭,身子貼著棉被一滑,人從一丈多高的車頂上一躍而下,猴一樣跳了兩跳,這個才十七歲的少年,高興地揮舞著手臂,為自己剛才的一槍雀躍著。

    這距離怕是有八九十丈了吧,今夜還有風,目標被自己一槍斃命,一頭栽倒地上,看那周邊一群人緊張慌亂的模樣,那目標絕對是條大魚。

    陳忠達狠狠地親了一口手中的寶貝,來復槍,也就是線膛槍。因為拉線的問題,迄今為止陳家也只是少少的打造了十桿來復槍,在試驗中打壞了三桿,剩下的七桿留下兩桿做為備用槍支,另外五桿就被陳鳴用來組織了一支直屬小隊。

    陳鳴在一群陳家最值得信賴的陳姓子弟兵當中挑選了十名最有射擊天賦的人,分作五個小組專門當做狙擊手來培養。雖然他自己對於狙擊的理解僅僅限於藏起來打陰槍。

    一個二十五六的年輕人從黑暗中走出來,一拳頭打在了陳忠達的肩膀上。「真有你的。這會咱們可立下大功了。」觀察手年紀畢竟要大一些,知道的東西多一些,剛才倒下去的那人可不是一班人,不僅是清軍的大頭目,搞不好都有可能是清軍的主將。他在高出呆的時間更長一些,看到的東西也更多一些。那目標一頭栽倒地上後,混亂、慌張迅速在清軍隊伍中蔓延,現在已經傳到了陣上了、

    陳鳴這個時候也確確實實感覺到了不對,清兵在慌張,這比他的估計要提前很多。

    陳鳴心裡閃過一絲謹慎,但是隨即這絲謹慎就被他拋在了腦後。這裡不是平原啊,這裡是狹窄的飲馬河谷地。

    「沖,繼續向前衝」

    陳鳴的命令迅速傳到了陳二寶的耳朵裡,這正對陳二寶的胃口。陳二寶在幾根火把的照耀下高高的揚起帶血的大刀:「弟兄們,官兵不行啦,官兵要垮啦。都跟我衝啊……」

    滴血的大刀在火光的照應下閃耀著耀眼的赤紅。陳鳴心裡的緊張感突然消失了,之前那股不美好的預感更是找也找不到影兒了。

    「報大少爺,我軍已經順利奪取官軍的炮壘。寶爺請大少爺示下,是不是繼續追擊。」

    「給我接著打。徹底把官兵打垮!」

    陳鳴身邊站著一臉得意的陳忠達,他打中了一條大魚的消息已經稟告給了陳鳴。

    「有捉到的俘虜嗎?去審問審問,為什麼官兵突然間就混亂了?是什麼緣故。」

    如果陳忠達小組的描述真的沒錯的話,他們那一槍打中的還真有可能是清軍大人物,甚至可能就是保寧。「如果如咱們所想,忠達啊,你這一槍就是改變今夜戰局的一槍啊。」

    「繼續努力!」

    十個入選的陳家子弟裡,陳忠達年紀最小。在接觸來復槍之前,只是跟著老爹拿鳥槍打過幾次獵,如能入選十人之列,並且在十人當中也是脫穎而出,陳忠達是有一定的射擊天賦的。在狙擊小隊裡,陳鳴也最看重他。

    這小子沒讓他失望。雖然年齡上看,陳忠達跟他一樣都是十七,日子上還大他倆月。

    「轟轟轟……」前方忽然響起了炮聲。這迥異於手榴彈爆炸聲的響動立刻讓陳鳴精神一緊。還好清兵的大炮就響了這麼幾聲,而陳家軍的呼殺聲一直高亢激昂,似乎並沒受挫。

    「咱們上前看看去。」

    陳鳴自然不會親自參加戰鬥,但是親臨一線的勇氣他還是有的。在這個陳家軍大佔優勢的時候,正好他刷刷臉。而且他穿戴的是全身鋼甲,防護力絕對不差,遇到突發情況了,也不是沒一點防護力的。

    當陳鳴真正走進戰士們中間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個小時之後了,站在清軍的宿營地裡,看著空地上一片抱著頭蹲在地上的清軍俘虜,想著被俘虜清兵交代的『總兵死了』的消息和剛才大帳內那具被確認為保寧的屍體,陳鳴的心情真不是一般的爽。

    前後一千三四百清軍,被斃殺俘虜了至少一半,陳二寶還興致勃勃的繼續去追趕,可以說一戰就解決了陳家軍所面臨的全部威脅,陳鳴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把保寧的屍體帶上。咱們接下來再打土門集!」

    陳鳴還怎麼接著殺出魯山去呢,怎麼可能讓土門集繼續控制在清兵手中?他讓陳二寶順著敗兵去追殺,未嘗沒有試一試土門集實力的意思。如果土門集的留守清軍實力夠強,他們立刻就會出來接應清軍敗兵,清軍這個營地裡的馬匹一匹都不見了,所以不要擔憂土門集清軍接到真實消息的時間。

    就像他已經派人連夜向鐵寨報信了,那人騎的雖然不是馬,卻也是一匹騾子。

    陳鳴就坐鎮這處營壘了,清兵們一窩蜂的跑了,留下的十二門火炮都才五門被釘死了火門,只是這五門火炮中包括了兩門威力最大的將軍炮。一下子讓火器繳獲在陳鳴的眼睛中價值大降。倒是清軍隨軍攜帶的幾十桶火藥很是讓陳鳴高興,有了這筆收入,這一戰中陳家軍火藥上的消耗就都能彌補了。

    清軍的火藥是粉狀的,而且碾壓的並不徹底,到了陳家軍手裡還需要好好碾壓碾壓,然後攪拌攪拌,再拿去搞成顆粒化的。

    拌和、壓制、烘乾。這是程序!

    ……

    土門集。陳家軍鳳凰台的氣氛有多麼的輕鬆、快活,土門集這裡的氣氛就有多麼的沉重、陰暗。經過一個時辰的狂奔,從戰場上逃回來的那些人終於抵到了土門集。

    一個比一個更讓留守清軍膽寒膽顫的消息被傳的沸沸揚揚,將清兵上下所有人的睡意驅趕的一乾二淨。

    一個大大的難題擺在盧氏營和留守部隊上上下下的眼前:他們要不要去接應敗兵??

    代理盧氏營主將的宗緯峰,額頭上全是明晃晃的汗水。他是盧氏營的主官,也是土門集留守部隊的主官,受保寧之命暫時統帶各營留守部隊,這件事他該怎麼辦?盧氏營所有在土門集的人馬只有三百來人,加上被保寧留在土門集的小五百人,七八百人按理說是很強大了。但在座諸位要面臨的卻是正面擊敗了一千五百官兵的陳家賊,一群小卒都披著鐵甲的賊。

    「諸位,都說說話,說說話……」宗緯峰的淚珠都要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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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0:50
第八十六章 宜將勝勇追窮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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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直想嚎啕大哭的宗緯峰真的哭了,但他的淚水擋不住陳家軍逼近的腳步。宜將勝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陳鳴對紅朝太祖的這句詩記憶深刻。

    一根高高的木桿立在土門集外,保寧還保持著自己死那一刻的裝扮,當然他腰間袋子裡的扳指、鼻煙壺等等,都已經被陳鳴本人給沒收了。別看人家老爹死的早了,可身為一鎮總兵,保寧口袋裡很是有些好東西的。

    南陽鎮的殘兵敗將和土門集的留守部隊都很清楚的認識到『自家總兵死了』的這一消息,而且在這根木桿周邊還跪著大批的綠營戰俘。於是,土門集清軍的士氣就跟紮了個口子的皮球一樣,怎麼打氣都高昂不來。

    保寧鎮標左營都司張洪鑫代替宗緯峰成為了土門集的最高指揮官,誰讓張洪鑫的官職在一班子人裡面是最高的呢。但懷就壞在張洪鑫是鎮標左營的營官,身為鎮標,他們竟然連保寧的屍首都沒有保護下,眼下這幅情況裡張洪鑫哪裡還有一絲兒的威信呢?

    而且很重要的一個問題:他們要不要將自家總兵大人的屍首搶回來?

    陳家軍看守這根木桿的兵力並不多,也就百十人,大部隊還拖在後頭,還要看押那麼多俘虜。可土門集的一班軍官愣是沒一個敢帶兵出擊的。這一問題久決不下,挫傷的還是清兵本就不高的士氣。

    一門門大炮被陳家軍從鳳凰台戰場拉到了土門集下。清軍眼睜睜的看著陳家軍有條不紊的將炮兵陣地一一安置好,這中間的時間超過了三日。保寧的屍體都要發臭了,土門集裡的慫貨們依舊受驚的烏龜一樣不敢伸出頭來。清兵的士氣會有多麼的低靡,看看城外陳家軍那不屑一顧的表情就能知道。

    就是陳鳴本人也覺得裡頭的清兵軍官,慫的太驚天動地了。

    「轟轟轟……」

    兩門加重版的三斤炮,加上兩門子母炮,還有三門衝天炮。全是走水路運到的土門集。陳家軍在土門集南門外光明正大的修築炮兵陣地。一直不露頭的清兵在大炮沒有發聲前過的是安全,可大炮一旦發威,就土門集那消薄的圍牆城垛,根本防不住啊。

    「轟轟轟」大炮轟鳴聲響起。

    一門門大炮齊齊射出,鐵青色的炮口噴出炙熱的火硝,升起的股股白煙不籠罩了炮兵陣地的上空。

    一炮擊出,十無論大小,每門火炮都齊齊的向後倒退,炮架就著炮位後堆起的斜坡沖上沖,然後在後坐力用盡時自己再呼隆隆的滑下。炮位的前方同樣也有一道相向的斜坡,只是比起後面的要矮上許多。這樣的構造就是陳鳴設計出的炮兵陣地了。

    他並不知道歷史上真正的前裝炮陣地是什麼樣的。在沒穿越前,他也看過幾部歐洲人拍攝的拿破崙時代的戰爭影片,裡面的大炮復位都是人推的。陳鳴不知道歷史中的炮兵陣地是不是真的就是那樣,眼下陳家軍的炮兵陣地,是他憑空設計出來的。

    別的好處沒有多少,最大的優勢便是省力。

    兩道斜坡作用下,只片刻的時間炮位就可以重新歸復,再稍微的調整一下炮口角度,填裝火藥和鐵彈之後,大炮就可以再次擊發。

    也因為這個原因,陳家軍的炮兵陣地必須經過嚴格的修築,一點都馬虎不得。

    土崩石裂,土門集南面的圍牆在大炮的集中轟擊下迅速向著殘垣斷壁轉變。一上午的炮擊,加上陳家軍的炸藥包助攻。

    「嘩啦啦」一連串的巨響傳來,嘩啦啦的聲響中南大門左側一段十幾丈的圍牆在又一陣連續的爆炸聲中轟然倒塌。

    一個上午的轟鳴聲,土門集南大門也吃了不少炮彈,現在不遠處的圍牆倒塌也連累到了南大門,在幾次搖搖之後也跟著塌陷了下來,大門上的門樓以一種極扭曲的形狀壓趴在土石堆中。

    「殺」

    陳二寶揮了揮手。立時,尖銳且殺氣騰騰的衝鋒號聲就滴答答的響起。

    震天的吼叫聲中,潮水般的陳家軍向著土門集湧進。

    南門的廢墟裡,無數個清兵螞蟻一樣的冒出,同衝在最前面的陳家軍狠狠撞在了一起。殺聲震天,之前大發神威的火炮已停息了自己的怒火。眼下這場戰鬥只剩下刀槍肉搏了。

    陳二寶高叫著帶人衝向了土門集,打刀槍近戰,陳家軍不敢說自己是無敵的,可面對眼前的南陽鎮兵,哪怕最小膽兒的陳家軍兵卒也能嗷嗷叫的撲上去。

    不管是保寧的驕兵之計,還是那一夜的廝殺,以及最近三日土門集清兵的表現,都讓陳家軍上下對他們鄙視到了骨子裡。陳家軍上下不是對所有的清兵真都輕視到了泥土裡,而只是針對南陽鎮這一波人。

    徐家在土門集盤下的那個院子,現在已經成了清軍的指揮所在。

    「張大人,南門失守,汝寧營敗兵逃回,劉千總死於陣中。」

    「那就把鄧新營,新野營,光州營都拉上去……」穩坐在一張大椅上,張洪鑫的眉頭連動都沒都動一下。自從他下決心死守土門集之後,對這樣的消息張洪鑫就已經有了十足的心裡準備。現在他連自己的命都不當做一回事兒了,又還能有什麼能讓他動容的呢?

    保寧死了,張洪鑫就必須跟著一塊死。誰讓保寧點將的時候點的是他張洪鑫而不是右營呢?虧得當時張洪鑫還喜氣洋洋,鎮標右營上上下下垂頭喪氣,誰能料得到這是一條死路?這回,南陽鎮鎮標左營是要全完蛋了。

    張洪鑫必須用自己的這條命來給朝廷一個交代。

    淡漠的眼光看了眼宗緯峰,張洪鑫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傳出,「宗緯峰,帶上你們盧氏營的人隨後衝鋒,把逆匪打出去。」

    「標下遵令。」宗緯峰現在已經習慣了張洪鑫的面無表情,也知道張洪鑫的苦衷,但對他那無一絲人氣味的聲音還是感到了一陣懼怕。因為張洪鑫是不打算活命了,而他宗緯峰不僅想活命,更好向著盧氏營營官的位置……

    「官兵縮卵子了麼,弟兄們再加一把勁啊……」陳二寶高聲的叫吼道。

    「官兵退啦……」

    「官兵逃啦……」

    「殺啊,追啊……」土門集裡的陳家軍呼喊聲一陣高過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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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0:51
第八十七章 救救汝州【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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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吐出粉香花蕊,引來蝴蝶在枝頭飛舞。

    陝州城,道台衙門。後院小池邊,柳樹露出一束束新葉,在湖邊隨風飄揚,婀娜多姿。柳絲輕搖,梢尖滑過水面,漾起泛泛漣漪。

    新任河陝汝道道台崇繕與陝州知州蔣允明正在輕聲交談著,忽就見府上的一個長隨輕步走進了小花廳,向崇繕拱手稟報導:「大人,汝州知州衙門來了公差,說是有萬分火急之事稟報。」

    崇繕微微的一愣,旋即臉上露出肅色,前日汝州才來急報導南陽鎮大敗而輸,總兵保寧都亡在了陣上:「此此怕又是要報喪了。南陽鎮,陳家賊……」狠狠地冷哼著。前日那汝州送來敗訊的時候,老天爺可以作證,崇繕當時壓根就沒想過保寧會兵敗身死。誰能想得到堂堂一鎮總兵會死在了那小小山窩子裡?南陽鎮堂堂經制之兵被一群剛剛落草的賊人殺的膽顫心寒???

    崇繕心思轉動中揮了揮手,「快帶人上來。」

    蔣允明的心也提了上來,南陽鎮剿賊不成反被賊剿,連一鎮總兵三等公都亡在了陣上,讓人瞠目結舌之餘,心頭的危機感也隨之提升,崇繕剛才與他談論的事就是打算要陝州衙門用心點來籌辦團練鄉兵。

    如果說之前的河陝汝道地方官府還一百個不將陳家賊瞧在眼裡,現在連南陽鎮的經制之兵都被陳家賊打的稀里嘩啦的,蔣允明這樣的地方官要是還不警惕上心,那就不是無知愚昧,而是十足的缺心眼了。

    片刻,一個中年公差被長隨領進了小花廳。

    公差一臉的灰土,衣服污漬不堪,顯然是一路打馬狂奔過來的。滿頭的汗珠,一滴滴汗水隨著腦門流下將滿面的灰塵衝出一道道痕跡,離得老遠崇繕就能聞到他身上的那股酸臭氣。

    這人在進來的途中就已經被那長隨吩咐過了,而且本身就是個老油子,才不會靠得太近,去找不自在呢,走上了幾步就在廳堂的中間跪倒地上,「小的汝州馬役王保元,見過道台大人,給大人請安。」

    崇繕是個官場老手,很清楚下面府縣衙門裡捕快辦事時的油滑,這王保元狼狽如此這般,肯定是出大事了,當下說道:「你起身說話,到底出了何事?土門集戰況如何?」

    王保元站起身來,臉色青白不定,顫巍巍的說起道:「大人,天大的禍事啊,土門集前日裡被陳家賊打破了,裡頭的官軍非死即傷,逃到縣城的只有百十人。陳家賊趁勢殺出山來,半個魯山都翻天了……」

    是的,在攻克了土門集後,陳鳴就把一切就交到了隨後趕來的老爹手裡,自己帶著二三百隊伍直接殺到了魯山縣城下,把剛剛到任的魯山知縣嚇得褲子都尿濕了。急忙召集全城的丁壯守備城池,卻不敢帶兵殺出去一次。

    那魯山縣雖然小,也有兩三萬人口,徵召的丁壯有一千多人,人數遠比城下的陳家軍多出許多,可六神無主的魯山知縣怎麼敢去主動挑戰陳家賊?這是連南陽鎮這樣的朝廷官兵都干趴下了的陳家賊啊,是把一鎮總兵都當場打死的陳家賊啊。

    城裡的一千多人就眼睜睜的看著陳家軍將四關洗劫一遍。嗯,主要是徐家等士紳大戶們的產業,平頭百姓和小商小販,陳家軍是決不去騷擾的。

    在汝州收到魯山縣的急報,王俊命令王保元前來陝州告急求援的時候,陳鳴已經開始將目光從四關轉移向城池周邊的集鎮了。

    尤其是徐家等幾個注定站在了陳家對面立場的士紳大戶家的產業,少不了一番威嚇以及小規模的清算。一陣陣的血雨腥風在周邊各村鎮頻頻上演,倒霉的全是地方鄉紳大戶,陳家軍嚴格遵守陳鳴制定的軍規軍紀,嚴格限定目標範圍,堅決不搞擴大化。

    崇繕眼前一黑險些一頭栽下去,身邊的蔣允明急忙相扶。而蔣允明他自身也是臉若死灰。

    土門集的人馬,或者說保寧召來的這支南陽鎮兵丁,那是整個豫西在眼下這個時候唯一可調動的朝廷經制之兵,用現代的話說就是機動兵力。現在一遭全喪,總兵都陣亡沙場了,南陽鎮餘下的兵丁沒了頭首,他們倒是剩下的還有幾千兵丁,但沒有巡撫衙門做出的急斷,以某人暫代總兵之職,幾千號人只能白白的空擱置那裡,除了守土之責,誰也不敢也不會擅動。這對汝州甚至是陝州和河南府,短期內的影響之大簡直無可復加。

    王俊是求援的,沒有正規軍,民兵鄉勇總是有的吧?

    河陝汝道下轄一府兩州,就是以洛陽為府治的河南府和汝州、陝州兩州。這裡頭的實力派自然是河南府了,距離汝州路程為近的也是河南府,王俊除了急報噩耗,還是來求援兵的啊。

    登封就在汝州首縣的北面,距離極近。清代的少林寺比不得朱明時候,少林已經沒有了光明正大的僧兵,可少林寺還有武僧守備。

    康熙四十三年,康熙皇帝親書少林寺、寶樹芳蓮二方匾額。雍正十三年,雍正皇帝親覽寺院規劃圖,審定方案,重建山門,重修千佛殿,少林寺這次大修繕和改建耗銀近萬兩。乾隆十五年,乾隆皇帝親臨少林寺,夜宿方丈室,寫下N多流水詩、匾額。

    在經歷了清初時候的沉積之後,在滿清國勢達到自身巔峰的時候,少林寺也進入了自己在有清一朝的鼎盛時期。半個登封縣田地都是少林,或是與少林寺有各種各樣瓜葛之輩所有,佃戶多不勝數。那些大和尚們的腌臢事,汝州地界可是沒少聽說。

    再有,登封自古以來武風昌盛,民氣悍勇,靠著少林寺,只要官府把意思點到,那拉起的民團將會與弱不堪戰的汝州民團是完全不同的兩個物種。登封民團,旗號一亮就能讓人安心。王俊也是急病亂求醫,走投無路之下亂拜神佛,把拯救汝州的期望寄託到了登封民團和少林寺赫赫威名的頭上。

    「道台大人,陳家賊囂張狂妄,這次大敗官軍,他們定不會輕易退回大山中的。汝州百萬子民望強兵如甘霖啊。道台大人救救汝州吧……」王保元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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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0:52
第八十八章 破賊之大好時機!
    ps:求收藏。今天三更。

    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陳鳴早在活剮常瑞的時候就盤算著如何打開先期的局面,思來想去,他發現陳家軍要想壯大就必須打出去。因為陳家軍不是原時空的那支赤色軍隊,而且陳家現在在伏牛山中的這點基業也根本就不起滿清的認真對付。

    那大小金川的地形地勢之險要不比陳家這點基業厲害?莎羅奔、僧格桑、索諾木(莎羅奔侄孫)等人手中的實力之強不比陳家強出N輩?這兩個家族統治那片山區已不知道有幾百年的根基,藏人一個個都對他們的土司頭人俯首聽命,忠誠度不比眼下的陳家軍高出一大截一大截?

    可就這樣的大小金川土司都敗在了滿清強大的國力之下,乾隆為了對付只有數萬人口的大小金川,前後動用了60萬大軍,耗費了七千萬兩軍餉。如果這樣的勁頭用在陳家軍身上,陳鳴可以對所有人打包票陳家絕對抗不下來。

    所以陳家軍需要化被動為主動,主動出擊,擴大自己的實力,為迎戰滿清的下一波圍剿不浪費一分一毫的時間來積蓄力量。

    陳鳴很相信戰爭的破壞力,這個世界上,戰爭與那些不可抗拒的巨大天然災害一樣,並列世界破壞力的首榜。只要陳家軍將戰火燒到魯山縣的外面,燒到汝州的外面,那會像一勺冷水倒入了沸騰的油鍋裡,瞬間讓整個豫西,乃至整個河南爆炸。

    寶豐知縣選擇了魯山縣一樣的做法,禁閉城門,『堅守不出』。

    但是,打不進縣城的陳家軍還收拾不了地方的鄉紳大戶嗎?那些土豪們,很多人都已經逃去了縣城,寶豐與廬山可是聯繫很密切的,小道消息靈通的很。但是這些土豪的家產不會長腳,不可能跟著土豪們一塊都逃入縣城。以眼下規模的陳家軍,只是收拾收拾這些土豪們顧不得的家當和產業,就已經能吃的肚子老飽了。

    陳鳴進入寶豐後就目標明確的收集牲畜、糧食、鹽糖、布匹等等基本物質,然後就是一個個砸開寶豐縣的那些私礦藏。這寶豐縣的鄉紳豪強們,思想道德一點也不會比魯山縣的同類們高大上了,陳家在魯山縣的一個個私礦裡救出成群結隊的奴工,在寶豐就一樣的重複了這一幕。

    事實上,整個汝州,包括南陽府的葉縣和舞陽,這些後世平頂山市轄區所覆蓋的地方,或是周邊的區域,因為煤鐵資源的豐富,各地奴工都是很常見的。老百姓們對此都知之甚詳。他們將是陳家軍最為追求的『對象』。

    陳鳴帶人在寶豐縣城外露了露臉,只用了四天的時間就席捲了整個寶豐縣,收集了一萬三千多石糧食,五千多匹粗布和二百多匹綢緞,還有一批藥材和鹽糖。而他們的屁股底下,從當初開入寶豐縣的『11路公交車』,已經進化成了四條腿了。

    不管是驢、騾子還是馬匹,都在表明陳家軍在寶豐縣境裡那豐厚的收穫。

    另外陳鳴還『解放』了四百人的奴工。這個數字比魯山縣的收穫要縮水一些,這個數字是最終願意跟隨著陳家,走上光明的『反清』大道的奴工們的人數,換句話說這批人的怨氣都比較重。

    陳鳴也不是第一次接手奴工了,當然知道為什麼。他第一次帶著寶豐奴工出任務搞定諸葛廟鎮,主要是搞定關家大房。

    奴工們在將關家大房宅院地窖裡的最後一個紅薯拿出來之後,就自發的一把火將那座佔地十餘畝的宅院燒成了一片白地。陳鳴可能阻止的了,但沒那麼用心。

    結果諸葛廟鎮因為這把火的蔓延燒掉了半條街。

    當地人肯定是恨死陳家軍了,陳鳴心裡也有點小慼慼然。但你讓他因為那些注定不會跟著陳家軍走上反清大道的平頭百姓而去怪罪+修理放火的寶豐奴工,陳鳴會毫不猶豫的糊他一臉。

    奴工們所表現出的戾氣陳鳴一點也不介意,這些戾氣配上礦工自身擁有的組織性,簡直就是最好的兵源。歷史上的戚繼光能夠用義烏礦工訓練出威震天下的戚家軍,陳鳴沒信心讓這群奴工變成戚家軍那樣的天下第一強兵。但他也想要一支真正的精銳。

    他就是要這群人的敢拚敢殺,就是要這群人的狠辣!

    自古以來,各朝各代的礦工就沒好日子過,我大清自然也是如此。而且因為汝州的煤鐵礦資源豐富,魯山、寶豐、郟縣等地長久以來就有開礦的傳統。又因為礦井工作的危險性,私礦東家或是出於自己的名聲考慮,或是出於利益考量,反正他們是更喜歡用逃荒或是從外地買來、騙來的奴工,而不大規模使用本地人。這會讓他們少去很多的麻煩。

    當然,像陳家那樣的主兒,魯山、寶豐幾縣不能說沒有,只能說是比較少見。那些進入了礦藏的人絕對是仇大苦深的先進階級,一旦被『解放』,立刻『反正革命』的比例很高,而那些當地礦工就很少有願意跟隨陳家的人。雖然奴工中有一部分身體傷病的人,但絕大部分的奴工都是絕對的精壯漢子。

    真正的老弱病殘根本沒有在礦上生存的可能。

    礦場是這個時代最沒有人情味的地方之一,老闆在使用奴工的時候監管也尤其嚴格,這些奴工哪個沒有受過鞭打苦刑?不知道多少人直接慘死於酷刑懲罰之下,所以他們對礦老闆的怨恨,連帶著對官府的怨恨,要遠比一般人強的多……

    當登封縣的民團雄糾糾氣昂昂的越過河南府與汝州的邊界,進入汝州地界的時候,陳鳴人還在郟縣,他派人往許州的襄縣和南陽府的葉縣進行騷擾,並且從郟縣也收集了大量的車馬物質。這個時代是滿清的鼎盛時候,民間財富的積累也是很驚人的。

    在『搜刮』過郟縣的一個個私礦之後,陳鳴手下的奴工人數已經超過了800人,連上他本身帶領的人馬,以及各鄉鎮地方投奔來的無賴地痞和破產農民,總兵力已經越過了1200人。但是武器裝備嚴重短缺,完全還屬於斬木為兵的水準。

    登封民團的人數也不是很多,一共三百出頭,裡頭有二三十個腦袋包著頭巾的傢伙,剩餘的人也個個身強體壯。不說真正的戰鬥力,就說這支隊伍的賣相,人數是不多卻氣息彪悍,加上登封的名頭,很能讓人有股子安心感。當然了,在汝州他們的鼻孔也是朝天的。

    「哼,果然是群賊人,貪婪無厭!」登封民團那個牛逼哄哄的總教師一臉的鄙夷,起身對王俊說道:「知州大人,此正是破賊之大好時機!」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0:52
第八十九章 隊伍的壯大【求收藏】
    在這位腦袋上包著布巾的總教師看來,陳鳴這叫狗改不了****。

    陳家軍配有鐵甲的消息早已經傳遍半個豫西,陳鳴這二百多人就是二百多實力強悍的甲兵,又跟官軍狠狠地打過幾仗,上過陣見過血,人數雖少戰鬥力卻有目共睹的強大。這包頭總教師暗地裡明面上再對陳家軍的裝備吐酸水,他也是不敢帶著登封民團正面與二百多甲兵作戰。

    這個時空不是武俠位面,少林寺再厲害的功夫面對一群披著鐵甲的大兵也變軟腳蝦。

    所以陳鳴的隊伍是很厲害的,精幹能戰,要是再配上騾馬,機動力得到了翻倍的加強,那戰鬥力和威懾力,完全是直線拔升,絕非尋常鄉勇義兵可比。但是陳鳴竟然帶著幾百『累贅』,是的,在這位包頭總教師眼中,那些拿著木棍竹槍的奴工就是累贅,陳鳴不趕快回自己老巢去,竟然在郟縣戀棧不去,掠奪一批又一批的財貨錢糧,這完全就是利令智昏啊。

    這是賊人的本質表現,絕對的狗改不了****。

    「賊人財貨堆積,金銀、糧食、布匹、藥材、鹽糖,每一個都不願意放棄,一有動作,隊伍前後綿延數里之遠,累贅連連,所耗費之精力比之他輩剛出魯山之時多出何止十倍?賊人們又都在寶豐、郟縣嘗到了一次次飽掠的好處,草民實在不信這群陳家賊還有什麼鬥志戰意。」

    一句話說的直白些,就是在座的所有人依舊用『賊人』的目光來看待陳家軍,用放大版的山匪草寇來看待陳家軍,而不是用『反賊』的角度來看到陳家軍。

    所以包頭總教師話下的隱藏意思得到了在座所有人的認可。陳家賊搶掠了寶豐和郟縣,哪怕隊伍中的一個小兵也懷中裝滿金銀了,在這種情況下,通常意義中的土匪必然是戰意全無,只想著回家享樂。

    包頭總教師的意見先就得到了整個登封民團的認可,現在也受到了王俊的贊同。

    一共人數才二百來人的陳家賊,帶著四五倍於己的累贅和綿延幾里地長,上頭裝滿了錢糧物質的車馬隊伍,如果猛地受到了登封民團這樣的強力鄉兵的襲擊,還能得的了好?就算不能全殲賊人,至少也不會輸吧?

    青條嶺上,鴉雀無聲。趙傳敬帶人跑了。陳鳴派來聯絡青條嶺的人看著這一幕是哭笑不得。當這人帶著消息報給陳鳴的時候,陳鳴已經收攏隊伍開過了北汝河,眼看著就從郟縣進入到寶豐縣境了。

    他不去汝州州城下晃蕩了,寶豐、郟縣的收穫實在太豐厚了,隊伍已經臃腫的行動不便了。

    渡過了北汝河的陳家軍總數接近1300人,多出了200多地痞流氓和實在活不下去的佃戶。後者只佔小部分,主要是前者。

    陳鳴打心眼裡是反感這些地痞流氓的,佃戶農民老實本分他很歡迎,地痞流氓在他眼中就是一塊雞肋了,純粹的『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但這200人可真不是一個小數字。本著就是帶回山裡了,就是不當兵也能做苦力的想法,陳鳴閉著一隻眼把他們帶在了隊伍裡。

    但是約束是堅決要約束的。

    負責管理這些地痞流氓的就是陳建白,一個姓氏是陳,但跟小南溝陳家毫無瓜葛的陳家人。這人甚至不是魯山人,是南陽府的,高家人那一條線上的人。一次醉酒用刀子捅死了人,跑到陳家來避難。當陳家起事的時候,陳建白一聲不吭的就站在了陳家這邊。這人早年也算潑皮無賴出身,下手狠辣,痞性很重,否則也不會在醉酒後拿刀子捅人。

    逃亡之後陳家白躲在陳傢俬礦上,應該是受了教訓了,這痞性收斂了不少,可骨子裡的東西不是說去掉就能去掉的。陳建白在護礦隊的時候就是狗臉不長毛經常翻臉不認人。陳鳴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這才讓他帶領新投來的這批人。當然,這裡頭很大一方面原因也是陳建白與這群地痞流氓原屬同行。

    陳建白本來是隊伍裡的隊官,手下領著百十人,現在『兵力』似乎擴大了一杯,但真打起來這二百地痞流氓是數孫子的。職位調動後,陳鳴也沒讓陳建白孤身上任,給他安排了陳家軍裡的一小隊老兵【十人】,並帶有二十人奴工,用以鎮壓部隊。

    陳家軍整個隊伍從長橋鎮渡過北汝河,1300人和一二百輛馬車,還有大批的牲畜,隊伍前後綿延五六里地。過了北汝河,前頭就是寶豐縣城,然後就是魯山縣,一路上就再沒有河流阻擋。陳鳴這時也接到陳光派人送來的消息,登封縣民團抵到了汝州州城,卻也沒讓陳鳴心中升起半分的緊張感。待到青條嶺方面的消息再傳回來,陳鳴索性就放棄了一些念頭,打算在寶豐好好地修整幾日。

    那些被解救出來的奴工們,在這一陣子發洩式的搶掠大戶土豪之後,心底裡憋著的那一口氣已經洩了不少。或者,你可以說他們的戾氣少了一些。那接下來的日子裡想要他們繼續保持旺盛的戰鬥精神,陳家軍就需要用宣傳和待遇,一點點向他們灌輸忠誠了。

    陳鳴的隊伍中有相當數量的豬羊雞鴨和酒水,這些東西帶不帶回山去都無大礙。伏牛山裡真正需要的是牛馬驢騾這些有力氣的大型牲畜,豬羊雞鴨和酒水不在其列。

    大塊的肉,大碗的酒,兩日的犒勞下來,幾十隻豬羊上百隻雞鴨鵝,和一壇壇寶豐酒,換來了整支隊伍飽滿的精氣神。除了那支地痞流氓組成的另類。

    陳建白接手了這支隊伍之後一直沒有發威,兩天的快活日子結束後,他終於著手這支另類的隊伍了。看著自己面前的這二百新人,又一次,那股熟悉感從心頭升起。那些個人群中,一個個人斜懷撩胯,站姿鬆鬆散散,渾身上下就像是紮了針似的一刻不動就癢的受不了,真的讓他有股深深的懷舊感。當年的自己,可不也是這樣的人?如果不是失手捅死了人,到現在自己也是眼前的這個樣子吧……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0:53
第九十章 三十二顆腦袋
    ps:今天第三更。

    汝州州城。五六百人馬匯聚一處,浩浩蕩蕩的開出了城池。他們以登封民團為主力,輔以州城的一部分鄉勇和衙役,湊夠了五六百人疾快的向著郟縣、寶豐撲去。

    陳鳴當然不可能立馬接到消息,他現在正給手下的新人們上課呢。兩日的舒坦之後,陳家軍略微的開始整頓,奴工們安安靜靜的接受著訓練,可那支另類的部隊,一群地痞流氓哪裡能承受的住軍隊的嚴格要求,只才兩三日功夫就有大群的人叫囂著受不了了。但他們這個時候想跑已經晚了,按照陳家軍的『軍紀』,逃兵是要掉腦袋的。甚至逃兵所在的小組,都要跟著吃軍棍。

    陳建白很清楚自己手下人是什麼德行,身為資深地痞,他可是知道這些個「後輩」打的是什麼注意的,之所以趕來入夥怕都是看到了這些日子裡部隊『打土豪,吃大戶』的痛快,紅了眼,所以才來的。而且陳家自從立桿子以來與官軍鄉勇交手多次,從沒有打過敗仗,在汝州地界裡陳家在伏牛山中的基業已經被悄悄地神話了,這就難免也會讓他們心中起上那麼一絲的僥倖感。所以這群人大著膽子來了。他們就是一群徹徹底底的『投機分子』。

    想望著他們做到和陳家軍同生共死,不離不叛,完全是天方夜譚!

    所以,陳建白一經下手就一點情面都不留。

    地痞流氓差不多都是欺軟怕硬又扁扁屢教不改的人,想要他們乖乖聽話就只有一個法子鐵血手段,殺雞儆猴。

    陳建白先是不問青紅皂白抓起了十多號地痞流氓中的頭目、大哥,都是以擾亂軍規或是訓練出錯之類的罪名狠狠地抽了一頓。輕的二三十棍,重的四五十,打完了之後往帳篷一撂,最多讓他們休息一日,第二天還要繼續接著操練。

    同時他還『釣魚執法』,外營外埋伏信得過的人手盯梢,然後讓地痞流氓自己給自己站崗。結果一夜就抓到了三十二個要溜號的人。裡頭有相當一部分是地痞流氓的頭子。

    現在陳鳴跟前就跪著這三十二個人。三十二個臉色臘白,身子都抖成了篩子的人。陳鳴又看了一眼從他們身上搜出來的東西,黃金白銀珠寶首飾,總價值超過5000兩不在話下。分到他們每一個人的頭上,人人就一二百兩,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全天下多少人家,辛辛苦苦一輩子也攢不下一百兩,甚至是五十兩銀子。怪不得他們要逃。

    「爺幹嘛要聽你們這群孫子的?爺有銀子,走到哪兒都吃香的喝辣的,睡最好的娘們,爺憑什麼跟你們賣命?」

    「你們陳家殺官造反,早晚要被官軍剿滅,跟著你們有什麼……」

    一個硬著脖子不願意丟份兒的地痞大哥被一鞭子抽在了臉上,什麼話都吞回肚子裡去了。

    陳鳴不以為然的擺擺手。目光輕蔑地看著這個明明嚇得發抖,卻還死撐著架兒的人,然後眼睛又掃向外頭的所有人,「你們也想知道我陳家憑什麼要你們跟著我們一路走到底嗎?」

    「我告訴你們。就因為你們現在的一切都是我陳家給的。」

    陳鳴眼睛付下看著腳下的三十二個人,「你們現在有錢了,但這個錢是你們跟著我陳家才拿得到手的。沒有我們陳家掃蕩汝州各縣,你們這群癟三能搶得到這麼些金銀珠寶?

    一群縣城裡都混不進去的腌臢東西,還跟大爺我來擺架子,腦殼壞掉了。」說罷手從腰間拔出刀來,寒光一閃,鮮血噴呲中一顆人頭落到了地上,滾出了三五米遠。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小的不敢啦,小的再也不敢啦……」

    這一刀徹底砍掉了剩餘三十一人的全部勇氣,一個個嚇得鼻涕橫流,哭喊著求饒。陳鳴只冷冷的一笑,把手一揮,身後一排人走了下,刀光閃過,淒厲的叫聲、求饒聲戛然而止,血腥氣味在春風中傳遍了在場所有人的鼻子裡。

    三十二顆腦袋向在場的一千多人訴說了陳家軍軍紀的威嚴和不可侵犯。

    從那三十二顆腦袋被砍下來之後,陳家軍的隊伍裡一下肅整了好多。之前這支一千多人的隊伍像土匪山賊更躲過軍隊,現在卻已經有了軍隊的影子。

    這說明:陳家軍的軍規軍紀已經印刻到所有人的心裡了。

    前兩天的犒勞,大吃大喝,現在看來更像是賞個紅棗吃,接著一棍就抽下來了。所有人也都變老實了。

    盤踞著寶豐北境的陳鳴還繼續接到陳光的情報,而陳光呢?並沒有跟陳鳴直接見面,可他悄悄囤積在襄縣、郟縣的幾百斤硫磺已經被陳家軍很自然的『搶』走了,而另一棟依舊是陳光置買的小院內,多出了整整兩箱的金銀珠寶。幾百兩金子,三千多兩銀子,更有大批的珠寶首飾,至少價值過兩萬兩。這是陳家給陳光的經費!

    汝州州城開出了五六百人來,看樣是對陳鳴現在所帶領的這支隊伍有所企圖。這五六百人中有將近一半人是登封民團,戰鬥力不可小視。並且因為陳鳴所處位置的緣故,從汝州州城開出的這五六百人很可能還會陸續收入郟縣的民團和襄縣的民團,甚至陳鳴還會受到葉縣民團的夾攻。

    郟縣長橋鎮。自從陳鳴帶隊伍經過這裡之後,長橋鎮昨日裡又迎來了一支隊伍的經過。但是這支隊伍給長橋鎮所帶來的卻不是驚慌,而是喜悅鼓舞。因為這支隊伍是他們自己人。

    登封民團的旗號放到第一位,千年古剎少林寺的名頭在這片土地上果然響亮,登封的旗號一打,這人心就凝聚多了。

    這支從州城開出來的隊伍,人數果然有了變化。不再是五六百人,而是上千人。他們在半道上彙集了郟縣的部分民團和襄縣的一部分民團,人數翻了一番。

    包頭總教師在這支隊伍中的話語權很重,但是身份上的限制讓他不可能與一群民團鄉勇首領在酒桌上推杯換盞,每到這個時候包頭總教師就會跟自己的師兄弟們回到住處,門房緊閉。至於他們在裡頭是喝酒吃肉還是叫姑娘,就誰也管不著了。

    民團在長橋鎮過了一個舒服的夜晚,所有人吃好喝好,睡好。

    直到黎明前。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0:53
第九十一章 火燒長橋鎮【求收藏】
    每一天的黎明前夕都是一日中最黑暗的時候,因為這個時間點天際一點星光也沒有了,地面又沒有亮光,自然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在中國,這個時間點有一個特定的稱謂旭暗!

    短暫的廝殺聲,然後是激烈的馬蹄聲,一處處火光伴隨著夜風吞噬著整個長橋鎮。

    北汝河岸邊,陳鳴看著漸漸被風火吞噬的長橋鎮,眼神犀利的嚇人。這個鎮子中有幾百甚至是上千的無辜百姓,陳鳴一點都不想殺他們。

    可他必須立下一個規矩,讓所有人都明白的規矩劃下一道紅線,有些事兒不能做。否則就是死,就要面臨著陳家毫不留情的殺戮。

    長橋鎮那些被抄家的鄉紳大戶,竟然跟著這支民團從郟縣跑了回來,還發動人力人脈,召集人手,要盡一切方便的為民團服務。他們是找死!

    陳鳴不知道這是因為單純出自對陳家軍的恨意,還是因為自己這兩日放出去的那些消息。

    汝州州城開出來的這支隊伍,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陳光的視線,自然的也就沒有離開過陳鳴的視線。當這支隊伍距離陳鳴越來越近,威脅越來越大的時候,陳鳴想到了一個法子,他要用那三十二顆腦袋好好地做一篇文章。給滿清官府和鄉紳大戶們留下一個陳家軍稀爛的印象,於是一個個消息就不脛而走:陳家軍因為分贓不均火並啦;陳家軍鬧內行啦;陳家軍軍紀混亂,賊兵喝酒鬧事,大打出手,結果被陳鳴辣手鎮壓,內部郁氣重生,不滿情緒嚴重啦……

    等等消息,配合著三十多顆腦袋,和陳家軍駐地周邊突然多出的幾個大墳,儼然就是坐實了這些傳聞。陳鳴都不知道是不是這些傳聞讓長橋鎮的鄉紳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反正今夜裡他帶人偷襲長橋鎮,偵察兵輕易的就解決了長橋兩頭的鄉勇,然後騎著騾馬的陳家軍士兵一個衝鋒就打散了鎮子口的守夜鄉勇,用一根根火把和一罐罐油脂在鎮子裡點起了幾十處火光。引燃了長橋鎮的大火,也讓鎮子內的上千鄉勇民兵變成了一團團無頭的蒼蠅。

    「嘭!」鐵棍挑開了斜處裡落下的一根帶火的原木。包頭總教師已經不包頭了,穿著白色的中衣,左手抓住一個死豬一樣的大光頭,右手持著鐵棍穿過了燃燒著大夥的慶雲樓大門。在他的身後,十幾二十個大光頭拿著棍棒刀槍背著、抱著七八個死豬一樣的同伴,就像搬家的老鼠急匆匆的跳出燃燒著的慶雲樓大門。

    長橋鎮大街上已經是一片混亂,大火的威脅下,老百姓和鄉勇不可分割的混雜在一起,所有人都向著鎮外跑,除了夜風吹來的東面,南面、北面和西面,都是他們的活路。

    長橋鎮有多少人?

    陳鳴不知道。

    這一次的襲殺,或者說是回馬槍,他一共只動用了二百人。裡頭一半是老兵,他們每一個人都把胸甲存在外面,在火把的照耀下釋放著重重的威懾力。

    「跪下,跪下……」

    陳家軍兵卒叫囂著,不管是長橋鎮的百姓,還是那些鄉勇。等待他們的就是跪下。

    陳鳴沒人手封住全部的三個出口,他只卡住了南口和西口,北口處只放了一小隊騎兵,會不時的對天放上兩槍,讓重重的威脅感始終壓在所有人的心頭,不讓他們快速的冷靜和回過神來。

    而在南口和西口,所有人都要跪。面對鐵甲和火槍,幾個光頭大和尚也跪在了地上念起了阿彌陀佛。刀槍棍棒撂在了一邊,等到天亮的時候,不管是南口還是西口,兵器都堆成了堆。

    保守估計,這兩片黑壓壓的人頭裡至少有四五百鄉勇。

    「女人、小孩、老人,站左邊。」大聲的喊,幾十騎陳家軍騎著騾馬,在人群周邊游動。一雙雙犀利的眼神注視著人群中的每一分變動。

    「你、你、你,他們他娘的算什麼老人,頭髮花了麼?滾回去!」

    「還有你。把這小子留下……」

    一聲聲喝斥代表的就是更多出十倍的哀求和哭嚎。陳鳴充耳不聞。這一切在他決定火燒長橋鎮之前就充分的考慮到了。

    畢竟是一千多人的民團鄉勇,能夠如此簡單的把事兒料理,還能順帶立下規矩,那些不忍就全捨去吧。有了心理準備的陳鳴在這一刻這一幕下表現出了鐵石心腸。

    「阿彌陀佛。施主火燒長橋鎮,萬千家舍化為烏有,數百蒼生葬身火海,將來還會讓數千一無所有的百姓受盡人間之苦。施主已造下著無邊罪孽,難道還要一錯再錯麼?」

    前世的陳鳴不管是看古裝片還是看戰爭片,如今這樣的場景是一幕幕的出現,那些主角配角一次次的在這個古老的梗面前獻上自己或是優越或是拙劣的表演。如今這挺身而出的一幕又出現了,但這已經不是表演,而是真正用自己性命做代價的正義。

    「少林寺的大和尚!」陳鳴眼睛盯著和尚的大光頭,心理面很滿意。這少林寺似乎還沒讓他失望到骨子裡,裡頭的武僧總算還有點血勇正氣。

    「貧僧淨空,見過陳施主。」

    「淨字輩的大和尚……」陳鳴有些料想不到。這可真年輕啊。現任少林方丈就是淨字輩的,淨魁。上一任主持清耀乾隆二十八年圓寂,新任方丈淨魁,年紀小六十了。而眼前的淨空和尚似乎才三十多歲。

    「登封民團的總教師是……」

    「正是貧僧。」淨空臉上露出一抹悔恨。

    「原來如此。」陳鳴哈哈一笑。原來這和尚是自己心裡有愧啊。「那你站出來就是領死的了?大爺我殺了你,是不是還把你從苦海裡解脫出來了啊?」

    陳鳴一夾馬腹,直接向淨空和尚走去,身後陳大偉帶領親兵緊跟上。人群如同水分,無數人連滾帶爬的讓開一條道來。「和尚,造下這無邊罪孽的人可不止我陳鳴一人。還有你們,還有長橋鎮那些不長眼的鄉紳。」

    「大爺我前幾日才帶人打這裡過。你去問問這裡的平頭百姓,我陳家軍可有禍害他們?」

    「是你們夜宿長橋鎮引來了這場劫難。而且長橋鎮的那群鄉紳,從縣城回到鎮子裡不夾著尾巴老老實實的過活,竟然還召集鄉民要要跟我陳家過不去。他們不死,爺我不給長橋鎮一個厲害瞧瞧,你們是不是都以為陳家是吃齋唸佛的啊?」

    這就是一條紅線,不可踰越的紅線。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0:54
第九十二章驅除韃虜,恢復中華
    ps:明天下午能上分類圖片推了。十天的果奔,結束了。該哭,還是該笑???

    天色大亮。長橋鎮的大火熄滅了,那座跨越了北汝河兩岸的長橋北頭左右岸邊,豎起了一排長長的木桿,上面吊著一個個被陳家軍從人群中揪出來的長橋鎮士紳族人。一共有十七個之多。

    東口、南口的百姓匯合,怕有上千人,看著被燒得房倒屋塌的長橋鎮無不是悲從心來。更有一些人的兒子、丈夫被當成了鄉勇一塊被陳家軍捉了去,這完全是生離死別啊。

    嚎啕痛哭聲音響徹在北汝河邊。

    陳鳴隊伍裡多了小五百人的俘虜。其中可確認是鄉勇的有三百來,剩下的都是嫌疑人。而陳鳴的胃口很大,連嫌疑人也不給長橋鎮留下一個。對於行進中的陳家軍來說,他們就是一個個兩條腿的騾馬,用廢了不心疼的勞力,鋪路、推車、駕車,賣力的為陳家軍的轉運貢獻著自己的力量。

    至於有沒有人敢故意使壞,北汝河邊上的十七具屍體已經足夠讓他們識趣。而且以淨空和尚為首的那批少林和尚,在與陳鳴立下了『不濫殺人』的君子協定之後,也積極地為從中『調和』雙邊矛盾別自己找死。陳家軍不是吃素的!

    長橋鎮的大火和敗訊上午時候就傳到了郟縣縣城,整個縣城四門又一次禁閉了起來。郟縣知縣跟被踩到了尾巴的貓狗一樣,一陣憤怒的狂噴,叫人去立刻向州城報警後,是一會兒讓人召集全城青壯,一會兒又叫嚷著立刻就要看到成百上千的民丁。誰要是敢頂半個嘴兒,一巴掌就抽了過去。

    這知縣都被嚇得有點神經質了。

    汝州知州王俊也被這一消息打懵了。就像郟縣知縣一樣,他對於這次出擊也是抱有莫大的期望的。只要能夠勝一場,只要能夠勝一場,他身上的擔子就會輕很多很多。而且這一戰的把握看起來還那麼充足。就在兩天前,郟縣還不足的往州城送陳家軍內訌內訌的消息呢,怎麼一轉眼一千多人馬就稀里嘩啦的敗了呢?

    王俊好容易打起精神頭仔細看郟縣知縣的稟報,火燒長橋鎮?得,那就什麼也別說了。

    還好,陳家軍已經掉頭南下了。不管寶豐、魯山的壓力有多大,州城至少暫時安全了。而且巡撫大人已經命南陽鎮副將暫代總兵之職,後者已經在調兵遣將中。

    王俊很快就接到了寶豐和魯山的告急,他以一種超脫的角度來看到這件事既然注定要丟官,那就何須憂心呢?反正王俊不認為陳家軍這個時候會真的對寶豐、魯山的縣城發起猛攻,只要縣城不陷落,地方上被陳家軍搜刮的再狠,與王俊這個前途全無的州官來說,也是沒多半分的責任。

    陳鳴在魯山北部的梁窪鎮與陳家軍本部匯合,在這裡他見到了高彥明。高家也撐不住了,高鵬起眼看著陳家的禍禍越來越大,在這次陳家軍殺出伏牛山的時候,果斷的跳反到陳家軍序列中來。當然了,他的四個兒子中的老二、老三和高家另外幾個小輩子弟都消失不見了。

    陳家這完全就是要滅九族的大罪,高家背後的那點憑藉已經無法保全他們自身的安全,做不到獨善其身,那麼一樣不想死,不想高家覆滅的高鵬起,只能做出了與當初的陳惠一樣的選擇。

    倒是李家。此刻已經不在魯山,不在汝州地界。

    老李秀才的嗅覺很靈敏,保寧敗績傳來的時候,果斷的捨棄了大半家業,只帶浮財趁著縣城人心惶惶之際,全家人悄悄溜出了魯山縣城,然後就沒人能知道李家的確切去向了。有的說去了南陽,有的說往東邊走了。

    陳鳴也不知道確切的消息,可是李家的消失再少為他減少了一個負擔。

    昭平湖邊上,陳鳴與陳惠匯合,第一件事就是遞上了一個明細列表,上面很相近的記載了他帶回來的所有東西的數目。

    人、牲畜、糧食、布匹、鹽糖藥草和車馬。這些東西別的都不去說,只說人,800奴工和一百多地痞無賴,還有五百人的俘虜,這至少能讓陳家軍的兵力翻增一倍。

    陳家有的是鋼鐵,鐵甲兵器根本不需要擔憂。只需要時間準備,所有的人都能穿上胸甲,拿上刀槍。甚至就是陳家軍現在的武器儲備,都能夠將這一千人武裝的七七八八。

    兩千人的兵力,這已經是股強大的能讓北京城的乾隆皇帝震動的消息了。如果這兩千人全部是裝備精良的甲兵,還有強力的火器部隊,陳鳴覺得自己掃蕩整個豫西是不成問題的。

    「爹。這有什麼好擔憂的?只要把這些奴工拉回山裡認真訓練上一兩個月,吃好的喝好的,那轉眼就是一支強兵!」

    「朝廷派大軍圍剿?」

    「那就打唄。咱們光怕就能讓官府不來圍剿咱們了嗎?」

    「反賊的路如果走到頭,北京城裡的龍椅歸咱家坐。」向『冰雪鳳凰』致敬!

    「南陽鎮的兵馬還在路上,咱們還有時間。拿著金銀糧食,拿著藥材布匹,大山裡頭還能招不過來人手嗎?只要這些人有了初步的訓練,配上鐵甲刀兵,那就根本不是南陽鎮那些穿著號衣的綠營兵可比的。」

    「下次再出山,咱們可以一舉拿下魯山、寶豐。」

    「爹。咱們跟朝廷相比,現在最大的優勢就是兵強。咱們有足夠的鐵料,水利、畜力鍛錘運行起來效率百倍於傳統手工。咱們可以在短期的時間裡生產出遠超朝廷想像的兵甲,而有了這些兵甲,綠營兵根本就不是咱們的對手。」

    「大清朝的八旗兵也早就不堪用了。雖然朝廷實力遠遠勝過咱們,但想解決掉咱們也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

    「咱們打下一地就把那些已經站出來了,就比如徐家,這等死忠滿清的鄉紳大戶都收拾乾淨,殺一儆百,他們的浮財可充作軍資,田產可用來賞賜士兵。等到咱們的人馬擴大到兩萬、三萬、五萬的時候,這天下哪裡咱們去不得?」

    「一步一步的,孩兒雖不知道咱們能究竟走到哪一步,但這是個機會。趁著朝廷還沒正眼瞧咱們,先下手為強。兒子可不想到老了也被困在伏牛山裡!」

    「兒子、孫子都被人當賊罵。」

    陳鳴的話說服能力不強,他有些擔心的看著老爹。眼下局面於陳惠而言又是一個思想上巨大的轉變。進一步,陳家就真正走上了造反的大道;退一步,那就又變成土匪了。還是被河南官府都記掛在心裡的悍匪。

    土匪再強大,那也只是匪。跟軍隊不能比,尤其是跟陳鳴希望看到的打起『驅除韃虜,恢復中華』旗號的反清義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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