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主宰江山 作者:漢風雄烈 (已完成)

 
regn13 2017-12-21 23:58: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0 55833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1:13
第一百二十一章 軍屬村【求收藏】
    ps:似乎書名還沒有改,繼續打廣告:本書要改名了,編輯大大已經遞交了,新書名主宰江山。

    大夥兒怎麼吐槽都行,漢、風都低頭,安安靜靜的聽著,但大家吐槽完了,漢、風還要堅定地伸出手來,我要收藏,我只要收藏/(ㄒoㄒ)/

    ……

    魯山縣。

    就在陳鳴在郾城與清兵大打出手的時候,陳惠坐鎮的陳家軍老巢,在清除了一批跳反的鄉紳大戶之後,陳家軍對於魯山以及鄰近的寶豐縣,掌控力更深更徹底了。

    陳惠並沒有乾等著陳鳴那裡的消息傳過來,他對於自己的兒子很有信心。在郾城之戰的最終勝負還未落定的時候,就已經在自家能夠強力掌控的魯山縣和寶豐縣分起了田地來。

    先緊著陳家軍有家屬的那批人來分,也就是陳家軍的本地人和山裡的山民。後者的覆蓋面積是整個陳家軍,並不只限於籍貫在魯山和寶豐兩縣的。陳惠也很自信土地對於這些人的吸引力,就算離開了家鄉又如何?只要真的有土地,就不是問題。

    陳惠手中握著數以萬畝從鄉紳大戶家中抄來的土地,以一人二十畝為基準,這足夠一家人吃喝盤角的了。當陳鳴周家口外殺敗清兵得勝而歸的時候,陳惠這一大計才剛剛進行了一個開頭,但效用已經顯露了出來。

    陳家軍在各縣設立的招兵處的門前已經斷斷續續的有身影出現,而不像之前那樣門可羅雀,冷冷清清。

    中國人對於土地的感情和渴望,很多時候真的是能夠矇蔽頭腦,讓人忘記生死的。

    很多人會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那些投軍的人,和高高興興準備拿田地的軍屬,心中想著朝廷大軍一到,這一切不都全是曇花一現?聽說陳家軍還準備建立起專門的軍屬村落,那更好,到時候官軍殺來了,把村子一洗,殺人都不用專區去找了。

    但是對於那些期頤著田地和已經真真的將田地拿到手的軍屬呢?他們根本就不去想別的事,他們眼前唯一關心的就是自己的地。

    陳家軍分地的對象,除了現役軍屬,還是陣亡士兵遺屬和傷殘退伍士兵的家屬,前者是五十畝田地,後者為三十畝田地。當然,這個數字都是一個概數,是泛指。這農田有好有壞,上好的二十畝田與一樣是二十畝的劣田,價值可是天壤之別。

    陳家軍在分地的時候,這點是尤其注意到的。陳惠當了十年的戶房典吏,之前更在衙門裡打滾了十好幾年,裡面的一些道道門清的很。專門讓新成立的法院,全程參與。

    亂石盤村。這個本來只有著十來戶人家的小村落,今天湧來了六七十人,他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一個個神色興奮中帶著緊張,挽著、拿著、背著一個個包裹、鋪蓋、鍋碗瓢勺,這幅搬家的樣子一開就知道是陳家軍的軍屬。

    如此模樣的隊伍,在魯山縣已經有過不少支了。那些走出大山的陳家軍軍屬,那些從外縣遷移來魯山的陳家軍軍屬,一個個都是這幅樣子。

    亂石盤村的原住民已經全不見了,在這支軍屬來到這裡前,亂石盤村的人已經被陳家軍挪到別處去了。村落合併,消除那些十幾家甚至只幾家的小居民點,這也是陳家軍致力於的工作。

    「王先生,這……,這的地,大以後就是俺們的了?」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向帶隊的一個長衫男問道,語氣中充滿了不確定。這亂石盤村人不多,可面積卻不小。雖然處在山地邊緣,田地被分割成了大大小小的好幾塊,但老頭眼色不瞎,怎麼看這些地都有大幾百畝。這還是光就近的說。

    「呵呵……」王姓長衫男對老頭露出帶苦的微笑,「曹大爺,今後這就是013軍屬村,還會來人的。你們只是第一批。」當然,他也是其中之一,作為軍事村今後孩童的蒙師,要干滿五年,才可贖清陳家軍給他定下的罪過。

    話說他也只是在魯山鄉紳跳反的時候說了一句贊同的話,寫了篇『凡夫俗子』看不懂的之乎者也。然後他就把自己整個家都搭進來了。

    說話間這支隊伍的負責人,一個陳家軍的班長,已經把人去屋空的亂石盤村走看了一遍,回頭來對這隊伍說:「一家家的都湊在一起嘍,一會分房子。這兒的一些屋子太過破爛,大家進了屋之後,有需要補休的都給我反映一下啊。王秀才,一會兒你做個筆錄。過兩天咱們部隊派人來給大家修一修。」

    軍屬當中不缺老人孩子,不缺婦女兒童,只缺正當年的壯勞力。各處軍屬村都有傷殘軍人,可他們一個殘廢能算勞力麼?現在各處軍屬村普遍是青壯男勞力嚴重缺乏,將來種田什麼的只能靠著女人、老人甚至半大的孩子,但部隊也會力所能及的做些收攏人心的好事。比如架水車啊,每個軍屬村裡設一座磨坊啊,再有修補房屋什麼的,那些從修路工作中解脫出來的俘虜正好用來做這個。

    以後還有修建蒙學,運送一些獎勵、補貼或是慰問軍屬、遺屬的物質,等等工作,都在等待著他們。俘虜在陳家軍手中那就是畜生,兩條腿的畜生。雖然待遇上會很愛惜,吃得飽穿得暖,但活也真要當牛做馬的干。

    亂石盤村這裡的軍屬都是貧苦人家出身,一個個歡天喜地的來到自己新家,男女老少全都又一個是一個的忙活起來。打掃衛生,整理擺設家當,或是房前屋後的撿拾乾柴。便是那王秀才一家,也趁這個時候裡裡外外的收拾起自己的新住處了。不管他們一家人對於眼下的處境有多麼的不滿,對於陳家軍有多麼的憤怒,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王秀才可不想死,也不想自己一家人去死。

    就像當年宋末、明末的讀書人在刀口下選擇了跪舔蒙元和滿清,現在魯山、寶豐等地沒來得及走的讀書人,也在陳家軍的刀口下低下了自己『高傲』的頭。

    陳惠也好,陳鳴的便宜大哥陳崗也好,這一刻全都發現,原來所謂的讀書人風骨是那樣的不堪,那樣的廢柴。在強權的壓迫下,王秀才這批人真就跟陳鳴說的那樣,骨頭是軟的。

    那帶頭的陳家軍班長,目光火熱的看著眼前的莊子。眼前的一戶戶軍屬彷彿就是將來的他的老婆孩子,當他成親有了孩子以後,他的妻兒也能住在這樣的村子裡。他也能有二十畝甚至是更多的田地。陳家軍的軍規上明寫著,二十畝只是一個基數,職位越高,立下功勛越高,將來的軍田就越多。作為班長,他就比小兵多出了五畝田。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1:14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反清復漢【求收藏】
    ps:第3600個收藏,也是改書名後的第一個上午,加更加更啦。

    郾城大捷的消息終於傳來,整個魯山的人心立刻穩定,士氣再度飆升。

    當陳鳴帶領著大部隊和長龍一樣的車馬、漕船沿著沙河一路進到汝州,進到昭平湖的時候,整個魯山縣都轟動了。

    陳家軍從郾城和周家口搬運回來的糧食物資等等,真心是堆積如山,一艘艘漕船把昭平湖周邊大小四個碼頭全都填的滿滿的。

    但是同時間,陳家軍隊伍裡一部分剪了辮子的消息也狂風一樣吹遍了魯山、寶豐等縣的每一個角落,作為剪辮子的帶頭之人,陳鳴剛剛刷上的光環還正在熠熠生輝,這就又給陳家軍治下子民一次更加猛烈的衝擊。

    七公、九公都沒出現在魯山縣的歡迎會上,陳鳴頂著一頭短髮的形象讓這兩個老人想想就心塞要爆掉。而且一樣絞了辮子的還有陳二寶、陳敏、陳文贊等等。木已成舟,再無可挽回。陳鳴這逼宮一樣的舉動,讓兩個陳家保守派支柱再也沒分辯的力氣了。

    他們妥協了,只能妥協了。

    就像陳惠陳鳴父子在顧及七公、九公一樣,七公、九公又何嘗不是在顧及陳惠陳鳴父子?

    現在陳鳴首先逼宮,根本沒魄力也沒打算與陳惠陳鳴父子翻臉的七公、九公,自然就萎了。

    ……

    「興漢將軍,復漢將軍……」陳惠摩挲著下巴上的鬍子。

    「爹,咱們連兩個鎮的綠營兵都打垮了,北京城不可能放過咱們。乾隆皇帝下次再出兵就不會是一兩個鎮這樣的小打小鬧了,咱們反與不反,打不打出『反清復漢』的旗號都沒什麼實質上的差距。那咱們何必再憋屈著呢?」

    在陳惠的眼中,『反清復漢』這面大旗有好有壞,是各佔一半。要舉這面大旗,和陳家軍接下來的舉旗建制並不一定要劃上等號,陳鳴這個便宜老爹不是憤青,他沒有陳鳴心中的那股濃烈的民族感情。但是陳鳴是做夢都想著舉起『反清復漢』的大旗,這是他穿越後心裡的念想。起兵以來一點點都要演變成執念的念想。

    陳惠看著陳鳴興沖沖離去的背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就奇怪了,自己這個兒子怎麼對朝廷有那麼強烈的反感,那麼強烈的厭惡。別看兒子年歲還小,可這小心思埋得還真深。就連他這個做父親的,若不是陳鳴一次次在他跟前提及『反清復漢』,那說話時堅定地態度,陳惠都還沒意識到呢。

    把身子靠近椅子裡,陳惠望著房梁,兩年前自己還只是小小一個典史,雖說能力不小,在整個魯山縣中也頗有面子,但哪裡敢想往今日的權勢?自己一句話就能撼動大半個汝州和小半個許州、南陽府。坐擁八縣之地,兩天後自己還會成為復漢大將軍,高舉『反清復漢』大旗,怕是金鑾殿上的皇帝老兒也聽得自己的名字了。

    這樣一想,陳惠內心深處埋藏著的恐懼竟然消散了大半,他想著乾隆皇帝脫口而出自己的名字,想著乾隆皇帝因為自己勃然大怒,將河南的一眾昔日遙不可及的大人物罵的狗血噴頭,陳惠一時間都痴了。

    陳惠要舉起反清,正式建制,加號復漢將軍的消息在兩天後迅速傳遍了四面八方。

    『反清復明』這四個字別看武俠小說上頻頻出現,似乎有清一朝就從沒斷絕過反抗一樣,但那都是假的,就算是兩廣之地,有多少人腦子裡還記著『朱明』或是『鄭明』?

    何況陳家舉起的大旗是『反清復漢』,直接拋棄了『朱明』的幌子,明了明的告訴天下人,老子這是給自己打天下。

    這股衝擊首當其衝的就是汝州城,王俊、胡汝霖聞到消息後整個人都癱了。前兩日陳鳴絞了辮子的消息剛給了兩人一記悶棍,還沒緩過神來,還沒有想好怎麼寫個摺子抵到上面去,陳家就不干山大王強梁這份十分有前途的職業了,而是正式的舉起反清,要反清復漢了,兩人心如死灰,直覺得天昏地暗,此生無可戀了。

    這『反清復漢』的大旗一打,皇帝肯定會嚴格過問此事,自己二人不僅自身要玩,怕連背後的家族都要跟著遭殃啊。

    尤其是王俊,他作為汝州知州,陳家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一步步『成長』的,其罪其責簡直推無可推。

    夜已經深了,書房裡卻還是一片黑暗。王俊枯坐書房有兩個時辰了。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知州衙門的這間書房終於打開了一條縫,門外一直候著的長隨被王俊喚進了書房,只是片刻的時間,王俊的那長隨就匆匆的離開了。

    ……

    陳惠是復漢將軍府的大將軍,陳鳴就是統兵都督,然後陳鳴拉著陳崗和二叔陳聰從漢唐宋明的好幾套官職中,這個截取一個,那個拿來兩個,整治出了好多個官職,都是用來安排陳家的核心老人的。比如七公和九公,左右軍師將軍,都給他們了。陳崗自己也套了一個祭酒的名號,不管他願不願意,反正名義上他是陳家軍學術界的第一人了。雖然具體的事物處理還要靠劉文他們這些人。

    陳聰、陳敏、陳權等等一大批陳家的核心人物,都給套了個官職。陳二寶也是將軍府下的副都督了。可以說這事兒干的很有山大王遺風。

    要是把陳惠的名頭換成皇帝,陳鳴的官銜變成大將軍,那整個就是一個朝廷啊。是不是跟歷史上那些昨個起兵今個稱帝明個覆亡的草頭王很相像?

    你甭管這麼幹是不是螺螄殼裡做道場,是不是沐猴而冠,讓人啼笑皆非,但這麼幹確確實實能夠起到振奮陳家軍軍心人心的作用,如此就足夠了。

    陳鳴正在著手新兵營的分割,因為軍功田政策的施行和陳家軍郾城大捷的雙層光環bu,這幾日從大山裡投奔來參軍的人數大大增加,平原地區的n多赤窮佃戶和第一百二十三章 八旗子弟的嘴炮報國
    【我朝神獸無敵!!】

    18世紀的我大清不是21世紀的大天、朝【這倆字是河蟹的】,一個電話,天南地北萬里溝通無極限。在乾隆中葉的時代,豫西發生了一件什麼事,即使在十萬火急,也要五六天才能通報到北京城。

    就在北京城剛剛接到郾城大敗的消息,還不曉得他們眼中的陳家賊已經正式舉起了反清復漢的大旗的時候,陳鳴也在盡力的調整部署,為下一場大戰做著準備。這個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他面前。

    李健楠!李大訟棍?

    「你說王俊要我去打汝州城?」陳鳴真想用手指頭挖一挖耳朵眼,自己沒聽錯吧?

    「大都督。您沒聽錯,王知州就是要請您去攻打攻陷汝州城。王知州可以保證,州城裡的錢糧物質他會保存完好,絕對不會有大的損失。只要您發兵汝州,汝州就必破無疑。」李健楠這麼的說道。他叫陳鳴大都督,卻也是現在陳鳴在外的尊稱。

    將軍府的第一boss是他老爹陳惠,號大將軍;陳鳴作為兵馬都督,前面加個大字,也是對他的尊稱。只是這喊聲總讓他有股子錯覺,他大都督的名號似乎比大將軍的稱號還要高大上一些。至少對於沒啥文化的普通來百姓們來說。

    但這也怪不了他,陳鳴本來只想給自己搞一個『兵馬總管』的名號,都督是他爹親手改的。

    「這又是何原因?」陳鳴眼睛直直的盯著李健楠。

    作為一個訟棍,李健楠的心理素質是有的,之前又經過了汝州城裡城外幾趟走的鍛鍊,對著陳鳴的直視面不改色。「大都督,王知州是河北邯鄲人,王氏一門老老少少上百口子在那邯鄲。他的治下出了如今這般滔天禍事,要真等到朝廷發落起,王知州一人命喪是小,整個王家都很有可能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李健楠清楚,自己要給陳鳴一個有說服力的答案。而這個答案也確實很有說服力。

    「我應下了。今天下午就出兵。你可以趕快回去告訴王俊。你要讓他記住了:陳鳴的便宜不是好佔得。」

    「大都督放心。王知州絕對是個規矩人。」李健楠眼睛裡閃過一抹喜色,他人不知鬼不覺的走來魯山一趟,王俊付出的可是貨真價實的一百兩金子。李健楠早在郾城之戰清兵失利的消息傳到後,就著手北上了。汝州待不得了,還是往洛陽去吧。這個時候王俊長隨找上門來,兩邊一個有錢無人,一個手中正需要錢財,一百兩金子可就是一千兩的銀子了。李健楠心動了。

    陳鳴倒是沒注意李健楠眼睛裡閃過的那抹喜色,他很好奇李健楠準備怎麼辦。從他早早的跑去汝州州城,就能看出來他跟陳家軍不算一路子人。那麼現在汝州城也要完蛋了,他是繼續跑呢還是留下呢?

    「汝州城破指日可待,不知李先生又要欲往何處啊?」陳鳴身子不經意的挺直了腰:「家父對李先生那張嘴皮子甚是讚許,曾言李先生熟通例律,巧言善辯,李先生何不就此來法院任上一職啊?」

    滿心裡想的都是黃騰騰的金子的李健楠整個人如若受到了電擊,那眼睛裡剎那間爆發出的震驚和身子陡然一凜,看的面上掛著和煦笑容的陳鳴好笑不已。

    李健楠再強大的城府這個時候也沒嘣住:「大都督說笑了,說笑了。李某人就是個訟棍,吃了上家吃下家的訟棍,惡名昭昭,實在不敢污了法院的牌子。」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陳鳴,李健楠像是用臉上的表情在說:陳大爺,您就崩逗我了,您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嘴角掛著一絲樂的看著李健楠急匆匆離去的背影,陳鳴並不知道將來的日子裡這個李健楠會在他的世界中扮演一個怎樣有趣的角色,而李健楠也不知道今天自己的退縮讓自己失去了一個什麼樣的機會。

    數十年後,滿頭白髮的李健楠還能清晰的回憶起當初的那一幕,那一幕就像用刀子刻在了他的心裡那樣,讓李健楠不敢忘懷。李健楠心裡有過後悔,如果當初他的膽子能夠再小一點,再小一點,答應了陳鳴的『留客』,他的後半生又該是怎樣的一幅畫面呢?

    雖然他那個時候也很成功。但未知的命運總能夠更讓人感到興趣和緬懷。

    現在陳鳴與急匆匆離去的李健楠都不會知道,對於一個人的命運,適才陳鳴打趣多過真誠的邀請,就是一個至關重要的抉擇口啊。

    ……

    三天後,汝州城淪落,知州王俊在衙門裡縱火自、焚【也河蟹!】,州判胡汝霖死在了城頭,被陳家軍的飛雷炮一炮命中屍體都支離破碎的找不到幾塊,還有州裡的教諭,城破之後投池而死。

    汝州一幫士紳大戶,在陳家軍隊伍開到汝州之前,就或走或與之暗通曲款,反正陳家軍破城之後並沒有掀起什麼血腥殺戮。而隨之陳家軍又向西北拿下了之前已經拿下了卻又放棄了的伊陽縣城。對於伊陽縣來說,這標誌著陳家軍徹底入主本縣。而打伊陽再向北,那就是洛陽了。

    陳家軍在伊陽的出現令河南府轟然大亂,臨近伊陽縣的宜陽、登封和嵩縣幾縣的士紳鄉紳大戶,紛紛北逃進入洛陽城。河陝汝道道台崇繕連發奏摺直奏北京,急請援兵。洛陽可不比汝州,作為河南西北部的重鎮,作為中國歷史上留下了一筆筆濃墨重彩的地方,休看洛陽已經落寞了,可始終牢牢把握著河南第二大城的名號的,僅次於省城開封。

    北京城這幾日非常熱鬧。整個四九城,街頭巷尾的茶館酒樓裡,一個個面帶悠閒的八旗大爺和一個個身著富貴的官宦商賈子弟,全都在說道談論著遙遠的豫西。

    真真是匪夷所思的事情,煌煌大清盛世之期,在汝州這等中州腹地,竟然冒出了一股這般厲害的賊匪來。一個南陽鎮被打的七零八碎,歸德鎮和鄖陽鎮連兵緊急,河南布政使佛德也被扇紅了臉。

    就在滿四九城的八旗子弟和皇城根下的京城人看著是否會讓京旗大兵出動的時候,比如火器營一類的,那汝州的陳家賊又給放出了一炮他們打起了『反清復漢』的反旗。立刻的,一幫笑呵呵的漢人子弟都勾下了頭,兩張嘴皮子繃得緊緊地,而一眾八旗大爺們就滿北京戲樓茶館的表演著什麼叫義憤填膺,什麼叫不共戴天,什麼叫嘴炮報國。

    但還沒等北京城的熱鬧勁有那麼一絲半點的回落時,汝州失守的消息傳來了。還好,汝州知州、州判和教諭等官員沒那個做出投賊這樣的羞恥之事,只是無能的罵名知州王俊是永遠也摘不掉了。並且在將來的日子裡,會隨著陳家軍的一步步做大,給滿清帶來的一次次重擊,王俊就是個最好的靶子,被一幫嘴炮報國的八旗大爺們拉出來一次又一次的鞭屍……一些半大小子,也紛紛趕來參軍。軍功田他們不想望,從軍入伍後的安家費可不是一筆小錢,對於很多的佃戶貧苦人家,那銀子很可能是他們積攢一輩子都攢不下來的數字。

    所以新兵營規模急速擴大,陳鳴已經準備分割新兵營,將新兵營編制的色彩徹底抹去,只作為一個訓練基地,而且那些前來投軍的半大孩子,完全可以做童子軍。新兵營裡有必要新增設一個童子營。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1:16
第一百二十四章 新兵營的訴苦大會
    【求……各種求!】

    陳鳴當然不會知道北京城裡發生的這一幕幕,看不到那些八旗子弟氣急敗壞卻又色厲膽薄只會叫嚷的熊樣子,也不知道乾隆老兒會不會欽點大臣南下督戰。

    他現在全幅身心的都在調理部隊,夯實著陳家的根基上。

    隨著郾城之戰的結果在豫西、豫東乃至鄂北的氾濫,也可能是因為陳家正式舉起了『反清復漢』的大旗,陳家軍設立在各地的招兵處前來報名的人日益增多,而且還其中的一些人籍貫來自豫東和鄂北。雖然他們的人數並不多,將來出了新兵營進入部隊中後,就更是一滴水滴進了水塘裡,但還是讓密切關注著新兵招募工作的陳鳴欣喜不已。

    「貶褲腿的是左,沒貶褲腿的是右。」

    「先出左,後出右!」

    「左右左,左右左……」

    新兵營全都設在荒山野嶺裡,除了教官和警衛部隊的住處,以及食堂、水房、武庫、倉庫等相應的配套設施外,新兵們的宿舍全部要他們自己一點點的搭建起來。一波老兵走出去,保留節目就是一把火將自己親手搭建的宿舍燒個乾淨,新兵來了再繼續搭建。

    時至夏日,新兵營的宿舍是不能跟當初冬天時比的。完全就是一個個大窩棚,每個棚裡一個班,新兵自發選出本班的正副班長。嗯,是的,陳鳴是把歷史上北洋新軍那一套照搬過來了。除了把棚和棚目改成了班和班長。

    三班一排,三排一隊。排長和隊官就都是新兵營的教習了。

    窩棚周邊的雜草被除的一乾二淨,灑上石灰,保證是寸草不生。還有些驅蛇藥,甚至是一些的雄黃粉。後者跟硫磺一樣,早就被清廷禁運了。陳家軍手中也不多,新兵營宿地驅蛇更多的是靠中草藥,山裡人都有自己的絕招、配方,區別只在於大小。

    窩棚裡的床鋪也簡單的很,就是用石塊在下面一壘,上頭鋪上一層木排,木排裡夾著稻草,上面再墊著一層竹板,這就是床了。

    陳家軍沒有享福的地方,就算是普遍不存在危險的新兵營,也不是讓人享受的處兒。進入到這裡的新兵條件要比陳家軍正規軍還有不如,這些即將成為陳家軍的士兵,從一開始就要經受磨礪和考驗。

    操場外面,陳鳴眼睛看著三個正在作訓的新兵隊,對這個新兵營的主官問道:「訴苦大會已經在開展了嗎?有沒有效果?」

    新兵營主官按理說也是陳鳴的長輩,年紀都四十多了,但現在見到陳鳴是一口一個大都督:「有效果,有大效果。」聽到陳鳴提及『訴苦大會』,這人精神大振。

    陳鳴還沒有在全軍中推廣『訴苦大會』,眼下的新兵營只是一個試點。「大都督不說,卑職也要向大都督提起的。這訴苦大會效果非一般的好。我軍新兵,要麼出身山民,要麼出身佃戶,或是乞丐,乃至一些盜匪,可以說全是貧苦人家出身。

    這訴苦大會說的都是貧苦人家自己的事,讓他們能夠感同身受,反應極為強烈。」雖然陳家軍的高層都是陳氏、黃氏、高氏等豪強之家,大富大貴跟那些真正的豪門是沒法比,可日子在一半的山民佃戶眼中也是天上生活,眼巴巴的可望而不可即。

    陳鳴也不會照搬歷史上的那支赤色軍隊的做法,後者是給窮苦人打天下的,這訴苦大會天生就跟他們是一對;陳家軍卻是要帶著軍中士卒成為人上人的。一個是徹底推翻那個階層,另一個是打到那個階層上的n多人,自己取而代之。

    「你們都是苦命人,有的是被鄉紳害的,有的是被奸商害的,有的是被地主害的,都家破人亡,食不果腹,以至於現在加入陳家軍,也是為搏一條活路;還有像我們陳家這樣的,是被狗官給害的,大家都各有各的原因,各有各的痛苦,都是被逼上梁山。但是我告訴大家,你們,包括我們,受苦難的原因歸根結底都只有一個……」陳鳴很聰明的把陳家與新兵歸類到了一處,都是受到了壓迫欺凌,他眼睛緩緩掃視著全場,三個新兵隊,三百新兵,一個守備排,一班教官們,這一刻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因為我們沒有力量,不管我們大傢伙之前的身份地位有什麼不同,面對將我們逼上絕路的那人那事的時候,我們沒有力量。所以他們可以任意欺凌我們,剝奪我們的辛勞,剝奪我們的財富,還要剝奪我們的生命。」

    全場所有人都靜靜地。

    「現在我們舉起了反旗,走到了跟官府不死不休的地步,還要割掉腦袋後頭的這根豬尾巴辮子,很多人都認為我們大逆不道,早晚死無葬身之地。可他們怎麼就不說那些將我們逼的走投無路的人和事呢?要不是他們逼的我們沒有活路我們誰會造反?

    要是世間沒有那麼多的不平事,要是我們能夠舒舒服服的過活,就算跪在滿清韃子腳下一輩子,就算腦袋後頭綴著這根豬尾巴一輩子,我們又有幾人想過造反?」

    操場上依舊鴉雀無聲。但是一個個人都情不自禁的攥緊了自己的手,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是啊,不到走投無路,不到沒辦法生存,誰願意冒著大不韙來投陳家軍?

    山民們不想自己忙忙碌碌一整年,冬天裡照樣缺吃少穿,年年有人餓死,他們渴望著有一片自己的地,能夠讓一家人全全活活兒;農民不會奢望著大富大貴,卻情願用自己這條爛命來換上幾兩安家銀子,軍功田就像一塊掛著他們眼前的肥肉,引得他們垂涎欲滴;盜匪們、地痞流氓們的想望倒是更大些,可他們這些人說起來也可憐,名聲都爛到了家又能賺幾個大錢?頂多是顧著了自己一張嘴。還要時不時的給那些富貴權宦人家當狗來使喚。他們投奔陳家軍,或是想找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或是想發一筆大財,然後溜之大吉,可現在陳家軍要割辮子,蓄長發了,也第一百二十五章 吊炸天了!
    【各種求……】

    「有人說辮子割不得?割了辮子就不是人了。那辮子是祖宗給我們的。」

    「我呸!」

    「說著話的都是不要臉的人,他們就沒有祖宗,他們就是一群從骨頭裡就是奴才的狗,他們的老祖宗在黃泉下早就把他們除名了。他們也早就不知道自己的祖宗是誰了。

    我華夏煌煌三千年青史,滿清不過才百二十年。那一百二十年前的華夏人有辮子嗎?漢唐時候的華夏人有辮子嗎?大明時候的華夏人有辮子嗎?」

    因為割辮子這一決定,陳家軍內部頗有騷動,新兵營也是如此。魯山和寶豐、郟縣等被陳家軍牢牢控制的地盤,很多人寧願多交一份辮子稅,也不願意割掉自己腦袋後頭的豬尾巴。陳鳴知道這事兒不能強求,否則定會引得治下騷亂不安,民心不服。

    陳惠對這現象使出的手段就是加稅,辮子稅,囊括一切的辮子稅。包括農稅、商稅、雜稅,只要腦袋後頭拖著一根辮子的,稅收加高五分之一。而且在各縣城的城門口設立收辮點,五十個銅錢一根辮子。

    這政策才施行不幾日,那些不願也不敢割辮子的人,已經是人人自危了。

    五十個銅錢啊,一根辮子就五十個銅錢,剪上兩根就夠一天好吃好喝了,那些地痞流氓可都興奮的緊。現在魯山、寶豐、郟縣、舞陽、葉縣等地的百姓,大男人也都學會了盤頭藏辮子,用一個厚厚的粗布頭巾包裹著腦袋,晃眼看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到了印度。

    「自古以來,胡無百年之運。可滿清卻渡過了百年這道檻,為什麼?就是因為咱們華夏忘掉自己祖宗的人太多太多了。所以當年的滿清才能以蛇吞象,輕而易舉的鯨吞我華夏。才能渡過百年之厄,讓那些只會吃喝玩樂的八旗紈袴繼續騎在我們億萬漢家子民的頭頂,作威作福。」

    「順帶著那些忘掉了自己祖宗的奴才也能騎在我們的頭上作威作福,將我們逼的山窮水盡,將我們逼的走投無路,讓我們不得不反。」

    「因為我不想死。不想就這麼窩窩囊囊的死。」

    「老子就是捨得一身剮,也敢把皇帝拉下馬!」

    「這天底下還有千千萬萬與咱們一樣的人,他們也在身無餘財食不果腹中艱苦度日,他們也在一層層的欺壓和盤剝中艱難生活,他們就像原先的我們,懦弱、屈辱、忍受的活著。」

    「他們並不知道自己擁有多麼強大的力量,他們並不知道當我們團結起來的時候,天也能捅出個窟窿。看看咱們陳家軍,兩次鳳凰台之戰,我們的人數不到清兵的一半,卻能殺的他們屁滾尿流;郾城之戰,我們的兵力更是只有清兵的三成,還是殺的他們片甲不留,連周家口都被我們搬了個空……」陳鳴略微誇張了一些郾城的戰局和周家口的局面,這顯然能很好地刺激新兵們。他已經能夠感受到眼前的三個新兵隊序列中升騰起來的戰意。

    「我們就是一面大旗,打的官兵越狠,這面大旗就越大越高,就會被天底下越多的人看到。當這面旗在全天下都豎起來的時候,當千千萬萬我們這樣的人都站起來的時候,滿清韃子就會想豆腐一樣,被我們完全碾碎,碾碎!」

    「到那個時候,你們就不一樣了,你們不再是農民,不再是縴夫,你們是陳家軍的戰兵,你們是陳家軍的大功臣。你們的軍餉不再是一個月一二兩銀子,而是幾百兩銀子;你們的軍功田也不再是少少的二十畝,而是二百畝、兩千畝……」

    「我們根本不用怕滿清官府,因為你已不再是一個人,這裡的每個戰友都是你的後盾,全天下所有受苦受難的人都是我們的支持。

    當浩浩蕩蕩的大軍席捲天下的時候,滿清就會像阻擋車輪的螳螂被完全壓碎,那些忘掉了祖宗的人也會在這場大變中粉身碎骨。他們的錢,他們的地,他們的女人,他們的房子,那都是我們的……」

    「我們的……」心胸中全是翻滾的熱血的新兵們舉起握緊的拳頭高呼不止。場面一下子變的要多熱烈有多熱烈。

    高台上陳鳴心中大鬆一口氣,這場演講他是即興而發的,要是能先讓陳崗他們潤色潤色會變得更加圓潤,一些轉折不至於顯得生硬。但是效果還好,這就夠了。最後,呀呸的,自己竟然把訴苦大會跟搶錢搶糧搶女人緊密的聯合在一起了,這腦洞開的也不是一般的醉人啊。

    新兵營的等一眾老手也聽得心情激動,他們與陳家的關係更深,追隨陳家起事的日子更久,對陳家的感情也最深,體會也最是深刻。

    別的全不說,只說陳家起事懟翻了南陽鎮後,陳家人在魯山地面的風光,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土霸王能夠比的。

    陳鳴的聲音繼續響起:「都先別顧著高興地。我還要跟你們說,你們想要錢,想要田,想要房子,想要女人娘們,可以,都可以,可這有一個先決條件你們也必須先完成它。

    你們要有更強大的力量,更嚴格的紀律,更嫻熟的軍事技巧,能夠堂堂正正的從新兵營的大門走出去,成為一名合格的陳家軍士兵。

    功名只向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

    你們每一個都要記住這句話:功名只向馬上取。你們想要一切,那就用實實在在的功勞去換一切。只要有功勞,就算是官家小姐,就算是往日裡高高在上的官太太、貴婦人,你們一樣能壓在身下,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想怎麼懟就怎麼懟……」

    陳鳴最後這幾句話不怎麼樣高大上,可是對於新兵們,甚至對於新兵營的老手們,這幾句話都有著非一般的煽動力。

    官太太、貴婦人,往日這些高高在上的存在現在被卑賤的自己壓在身下,想怎麼蹂躪就怎麼蹂躪,想怎麼糟蹋就怎麼糟蹋,想怎麼懟就怎麼懟……

    整個操場的氣氛都瞬間再度一拔高。陳鳴的話如同烈火中潑上一瓢油,讓台下的每一個人都面紅耳赤,都獸血沸騰。

    他們還怎麼能平靜的下來,這個時候還能平心靜氣的人還是男人嗎?只要是男人,只要一想想陳鳴的描述,所有人的心就都要爆炸開了。或許,應該準確的說所有人都要吊炸天了!是多出了一根繩子把他們跟陳家軍這條船聯繫在一起了。

    山民和佃戶出身的赤貧農民才是陳家軍新兵的主力,這些人全都握緊了自己的手。

    陳鳴的話說進了他們的心坎裡,要是有活路,他們才不提著腦袋投奔陳家軍呢。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1:18
第一百二十六章 陳家法【求收藏】
    【3800的說……】

    陳鳴再次停頓一下,讓所有人都消化了剛才的話後才接著道:「訓練場不是戰場,可是在訓練場裡都無法表現好的人,到了戰場上難道還能指望著他表現的完美嗎?這是你們走向新的道路必須要邁過的一道檻。

    我告訴你們:陳家軍不講人情,陳家軍只認軍紀。

    在部隊裡,在戰場上,任何一個人違反了軍紀都要受到軍規的懲處,因為陳家軍,因為我們的大業,不需要膽小鬼。而同樣的,你們所立下的所有功勞也都不會被忽視,你們的功勞就是你們的功勞。

    你們可以成為班長、排長、隊官、營官,甚至是比營官更高一級的大將,因為陳家軍不可能永遠只是萬把人,我們將來會是十萬軍、百萬軍。」

    「所以,不想窩窩囊囊一輩子,不想再受別人欺負,願意跟著我陳鳴,拿命去爭一份功名,去堂堂正正的活在這個天地間的,就努力、認真、刻苦的去訓練教官教給你們的每一個技巧、每一個動作。」

    陳大偉當初只是陳二寶手下的一條楞漢,雖然他確實很能打,由此被選出來給陳鳴當保鏢,但陳家如果沒有大變動,陳大偉一輩子也只能是一個高級打手了。然而現在他是陳鳴的親衛右營營官,短短幾月時間,親眼看到他帶領弱小的陳家軍一步步走來。陳大偉現在對陳鳴是一百個盲目自信,加上之前的那番話也讓他心情激動,這個時候猛地跪下大聲道:「願為大都督效死!」

    第一個人帶了頭,其他人紛紛跪下,滿場中只有陳鳴一人站著,這就是陳鳴要的效果,這些人跟他們講國家民族沒人懂,割辮子的問題陳鳴也只是為打消某種言論的影響,還是他們自己的悲慘命運和內心中的野望最能打動他們。

    這些人不會去想民族大義,可他們絕對關心自己的切身利益,只有把他們的切身利益和這個集體聯繫起來,才可以在潛意識中強化他們的集體精神,在集體精神的基礎上,配以戰友之情、勇武精神,以及一點點灌輸的民族大義和軍人榮譽感,那麼陳鳴的陳家軍才會最終成長為他所期望看到的部隊,至少是一支精神力量上可以比肩歐洲軍隊的軍隊。

    陳鳴讓大家起來後,大聲說道:「很感激大傢伙兒信得過我陳鳴,但是我還是要說,在戰場和訓練場上,軍閥不會講任何情面,軍紀和訓練的每個條例不是為了懲罰你們,你們在訓練場上所受的任何一項處罰,都是為了你們最終能在戰場上活下來。

    在陳家軍裡,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任何軍令和紀律都必須不折不扣的執行,即便你認為它是大錯特錯的。」

    這次是新兵營的營官張萬斌帶頭喊道:「謹遵大都督軍令!」然後整個場子裡的人又跪的只剩陳鳴一個了。也是至此,陳鳴的這番即興演講才算結束【我自己都沒想到會balabala寫這麼多】。他身後的文書完全可以總結一番陳鳴這次演講的主體和中心意思,然後推廣到全軍。

    當然,陳鳴回到了魯山縣城後也首先給老爹做了一次匯報。

    陳惠這個大將軍做的更多是文職,他對於陳鳴的放權一是出於陳鳴的身份,二是出於他自己有自知之明。陳惠很明白自己的本事,處理政務,查一下稅賦,以眼下的情況看他也能勉強做到及格,但要帶兵打仗,不管是他還是陳聰、陳權等等,內心中沒有那股血勇之氣,上了陣也是敗家吃敗仗。

    「不錯。這些話說的真不錯……」

    陳惠眼光老到,陳鳴的這番演講對眼下的陳家軍很有一番宣講意義。給那些一心向著滿清朝廷的士紳地主扣上一頂數典忘祖的帽子,實質意義上能起多少作用不用抱有希望,但民間口碑上還能管上點用。另外將陳家軍與千千萬萬的赤窮貧農聯繫在一起,雖然隱隱的將陳家軍立在了士紳地主的對面,但陳家軍必須要正視的一個問題是士紳地主根本不會跟著他們走。

    這不是陳家軍主動要與士紳地主劃清界限,而是士紳地主早早就把界線劃開了。至於將來陳家軍要怎麼辦,強大起來的陳家軍能不能找得到足夠的官員,陳惠還想不那麼長遠,他到現在對於推翻滿清都不抱有太過強烈的期望。從最初一開始,他就是被陳鳴在背後推著前進的,是標準的走一步看一步。

    要是陳家軍真的能成事,陳惠也不怕沒人來給自己效力。天底下蒼生億萬,缺什麼都最不缺做官的,當年滿清入關時候,在八旗清兵的刀子面前,不也有大批大批的朱明官員和士大夫無恥的跪舔了麼。陳惠自負手裡握著刀子,就不怕沒有慫蛋。而且陳家軍也能自己培養一批官來。

    早在起事前陳家就開始搞學堂,現在的學堂還在搞,而且規模已經更擴大了許多倍。學堂教授的課程也並不再限於原先的工科和簡單的簡筆字,文化方面的短板已經補了上,雖然對於這個時代的文人墨客看來,陳家軍的學堂所教授的知識是那麼的淺薄,和大逆不道誤人子弟。

    但皂衣出身的陳惠很清楚,官衙事物真要處理還真用不著什麼四書五經,之乎者也。一本大清律、一本算經,在衙門的日常事務上都比四書五經要有用的多。

    他已經組織衙門的胥吏,早早編撰了一本與時俱進的《施政計要》,裡面就系統的講解了一個縣衙衙門日常運轉的方方面面的事情,還統一彙編了履新知縣來到任上必須首先抓住的政務重點。

    「這就是清朝版的《知縣到任須知》啊!」

    陳鳴還清楚記得明朝時候就有這麼的一本書,專門發給新科進士的,是朱元璋頒布的規範性法令,其中列舉地方官應辦理的事務有三十一款,號稱是「為官之機要」。免得那些蟾宮折桂的天子門生到了地方上卻兩眼一抹黑,連怎麼提領一縣政務都抓不到重點上,被地方上的胥吏雜流玩弄於股掌之間。
第一百二十七章 阿彌陀佛
    陳家軍又出動了,全面的出動。

    向北進攻河南府,向東攻打許州和陳州府,向南攻略汝寧府和南陽府。

    他們就像發瘋了一樣,進攻自己所能勾得到的所有地盤。而令人奇怪的是,陳家軍武力上的第一人陳鳴,牢牢的待在魯山,並沒有隨軍動彈。

    很多人都用『自取滅亡』的眼神嘲弄的看著陳家軍,以為陳惠陳鳴父子是混了腦袋了,以陳家軍的實力,就算是打下了地盤也不可能牢牢的拿在手。他們根本就沒力量四下里分兵防守。

    直到郾城的陳二寶帶領手下陳家軍拿下臨潁、扶溝,然後一舉攻克了空虛的許州城,大肆的搶掠了一把各州縣的士紳大戶後,趕著車馬,載著小山一樣的錢糧物質,原路退回郾城;進入了河南府的陳家軍,也在連續攻克了宜陽、登封和嵩縣三地後,嘗試著打洛陽城不克,牽著牛羊,趕著肥豬,帶著車馬載著錢糧物質,一樣乖乖的回到了伊陽;諸多用嘲笑的眼神看著陳家軍自取滅亡前的瘋狂的人才陡然大悟,這哪裡是姓陳的父子倆發瘋發狂了啊,這是他們有意做的。

    陳家軍這麼大南大北大東的橫裡一推,根本不是為了佔地盤,而是要掠奪錢糧的同時減除滿清地方上助力,也打亂了許州、河南府南部、陳州府西部的秩序。

    別的方面都不說,就說清兵下次圍剿大軍殺過來,想跟已經被摘掉了頂戴的佛德那樣,方方便便的就打地方徵調車馬人力,甚至是一些錢糧物質,那就是不可能了。

    事實證明,陳家軍在北和東兩個大方向上,都是以攻代守,陳家軍並不貪佔城池。可是在南面這一路,陳家軍卻像是決意要拿下南陽城了。

    南陽鎮殘存兵力加上南陽府拚命湊起的千把民團,在新店舖被陳家軍一戰打崩。除非鄖陽鎮和興安鎮的綠營兵能長出一雙翅膀,一夜之間趕到南陽府城,不然這座城池十有八九要成為陳家軍攻克的第一座府城了。而且陳家軍在進攻南陽府城的同時,還照顧了邊上的賒旗鎮。

    這是一個新興的商業重鎮,跟周家口一樣,山西晉商在這裡繼續佔據著領導位置,只不過他身邊除了南陽本地商人外,還多了一個陝西人。

    這裡要論商業規模,還在興盛發展中的賒旗鎮比不得全盛期的周家口,但是這個不大的鎮子裡也聚集了超過400家客商店舖,那也比一般的縣城要繁華的多了。

    糧食是賒旗商人經營的第一行業。此地背靠河南,那可是華北主要的糧食輸出區之一,每年至少有上百萬石的糧食在此出入。然後是棉花,河南也是棉花的主要產地之一,只是河南棉花多輸往缺棉的陝西和甘肅,輸往山西及湖北的數量較小。棉花產業是遠比不得糧食對於賒店鎮的重要的。

    最後就是茶葉,這裡是周家口茶葉轉運的下游兩個主要來源之一,由山西晉商控制,主要銷往俄國、蒙古。常寶山的字號在賒店鎮絕對響亮。

    三大產業下面就是諸多上不得檯面的行當了,比如紙張、木材、糖類、瓷器、布匹、皮貨、藥材、水煙等。

    四百多家商戶的賒店鎮,頂的了半個周家口來。陳家惡狠狠的撲過來,賒旗鎮的商人跟周家口的商人一樣,骨頭軟的跪了下來,嘩嘩的錢糧物質進行,讓轉運的車馬無日不辛勤往來南陽與汝州的商道上。

    ……

    有言道:大河有水小河滿。

    當老大的陳家軍大發橫財,下面做小弟的陳家軍將士,不管是官是兵,全都受到了滋潤。尤其是礦藏方面,陳家軍的私礦現在已經變成了赤果果的公礦,陳家軍每日裡都在吆喝著招工人、找工人。

    而上好的伙食,對於每日重勞動的礦工們來說,那顯然就是最好的獎賞。

    淨空看著碗中的水煮青菜豆腐,看著手裡的死麵餅子,雖然他想吃多少就有多少,可再多的死麵餅子也定不了油油的肉包子啊,再多的青菜豆腐也比不得肉香啊。

    就在他們這群戰俘的一欄之隔,那些已經投靠了陳家軍的『叛徒』們,拿著肉包,吃著肥肉山藥燉粉條子,那誘人的香味哪裡是區區一道木欄可以隔絕的?

    所有戰俘都知道,陳家軍這麼幹就是為了引誘他們,消弱他們的鬥志,讓他們乖乖屈服。但肚子裡的饞蟲有的時候爆發起來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他們那消薄的意志可以抵抗的。

    「啪!」

    摔筷子的聲音傳進淨空耳朵裡,淨空都不用抬頭就曉得,肯定又有人受不了誘惑了。

    「蔣老大……」

    「蔣老大你可別圖一時快活,丟了一世英名啊……」

    淨空猛地抬起頭來,投降的竟然是蔣天放,這傢伙的地位跟淨空一樣,都是那一組的工頭。

    「一世英名個屁。俘虜都當了,還有鬼的英明哦。老子要吃肉,老子要吃肉。這天天的水煮青菜豆腐,少林寺的和尚都受不了,老子還忍個屁。」蔣天放破口大罵,也不怕得罪了淨空,反正他投降了麼。淨空能咬他一根鳥毛去!

    食堂的外頭站的就是荷槍實彈的護礦隊,黑色的鐵甲在陽光下泛著精光。這麼熱的天,他們照樣不見半分放鬆。

    整個礦藏被這些護礦隊和他們養的兩腿狗,守的水洩不通,根本沒偷跑的空檔。

    蔣天放已經放棄反抗了,他忍受不了吃食,更忍受不了往日在自己面前大聲都不敢出一下的佃戶流氓,現在卻人五人六的對著自己吆五喝六。話說他被抓進礦場裡來的時間並不長,這傢伙是陳家軍打進伊陽的時候才捉到的俘虜,他本身是嵩縣的武秀才,增援伊陽的嵩縣民團首領。

    隨著時間的流逝,陳家軍對於戰俘的看押雖然依舊嚴格,但使用上已經放寬了好多。像蔣天放這種人,也不另外『勞動改造』了,而是直接扔到戰俘大軍離去,只是他所在組的人員注意不是嵩縣的便可。

    對於蔣天放而言,尊嚴上的被踐踏才是他最不能忍受的。而且他還知道,他的一家老小都被陳家軍給捉了。陳家軍打破嵩縣的時候把他一家人都捉了來,他最大的那個兒子就被陳家軍扔到築路隊干苦力,那才十四歲都不到啊。這是嵩縣新來的俘虜告訴他的。

    所以蔣天放選擇了投降第一百二十八章 童子營【求收藏】
    天剛放亮。

    童子營第三隊全體童子兵就來到操場上列隊,潘滿囤在隊尾偷偷看了一眼已經是副排長兼第一班班長的哥哥潘滿倉。他們兄弟來投到陳家軍已經有一個月了,一來到就被編入童子營,半個月前排裡搞副排長推選的時候,他當然不讓的把票投給自己哥哥,雖然他覺得自己班的班長人也挺好的,很可靠,有啥事都願意衝前面,但三個候選班長裡有一個是他親哥啊。後來公佈投票結果,潘滿囤以兩票的優勢戰勝了對手,當上了副排長,潘滿囤平日裡也不顯擺,但心理面是與有榮焉。

    潘滿倉、潘滿囤兄弟都是南陽人,他們的老家就在南陽府城,這些年裡南陽府沒有遭災,也沒有人禍,但是潘家還是窮的叮噹響,倆兄弟那孕育著希望的名字並沒給潘家帶來真正的幸運,他們的老爹老娘一年從頭忙到尾,也顧不住一家人的吃喝。

    去年冬天,一場大病讓潘家老爹撒手人寰,失去了頂樑柱的潘家要不是周邊鄉臨接濟,連那個冬天都過不下去。到了開春,兩兄弟的娘親上山採藥的時候失足跌落山溝,一命嗚呼,潘家是徹底的完了。

    年紀已經十三歲的潘滿倉領著弟弟潘滿囤,和小妹潘喜兒,開始了自己的逃荒乞討之旅。

    父母的接連逝去像是帶走了盤踞著潘家人頭頂的厄運,三個年齡不大的孩子,在外頭跑了三個月竟然沒有走散走丟,一個多月前三兄妹來到了魯山縣,只求一口吃食的潘滿倉領著兄妹投了陳家軍,他們兄弟兩個就全進了童子營。八歲大的潘喜兒則被收入了醫護營,在醫護營後勤裡跟著大人、學徒打幫手。

    潘家兄妹每隔十天還能見上一面,一個多月前面黃肌瘦的潘喜兒,現在臉色紅撲撲的,小臉蛋上已經長起了肉。要說最初時候還心裡擔憂,沒法完全放心的潘滿倉和潘滿囤兄弟,現在已經是完全放心了。

    自然地,兩兄弟內心裡對於陳家軍的忠誠也與日俱高。

    潘滿囤摸摸自己手裡的扁擔,這就是他的武器了,更確切的說是工具,用來挑擔子的,他就是戲文裡的伙頭兵,陳家軍叫炊事員或炊事兵,言而言之就是做飯的伙伕,所以他沒有刀槍,渾身上下只有一把短刀插在腰上。

    潘滿囤只比自己哥哥小一歲,但體型上要比潘滿倉低上半頭,潘滿倉也很瘦,可潘滿倉的骨頭架子不小,這一個月下來整個人吹氣球一樣強壯起來,潘滿囤骨頭架子要小一些,力氣弱,也沒骨子狠勁。

    流浪乞討的三個月,跟別的乞兒衝突打架,都是潘滿倉『衝鋒陷陣』,潘滿囤就跟他名字裡充滿的鄉土氣息一樣,人老實,或是說懦弱。

    潘滿囤沒什麼大志向,將來是當戰兵還是進後勤,他都不在乎。因為陳家軍後勤士兵的基礎軍餉是一塊半銀元,這至少能頂的一兩銀子,自從含銀量上來說是這樣,實際購買力是一塊半銀元要比一兩紋銀還要更強,對於潘滿囤來說每個月一兩銀子已經非常非常不錯了。就算童子軍軍餉要適當減少一部分,這也足夠了。

    部隊裡吃飯穿衣都不要錢,將來還有軍功田,潘滿囤已經心滿意足了。年紀小小的他可不會去想陳家軍要是被滿清給滅了,他們兄妹又會是一個什麼樣下場。

    站在排頭兵位置潘滿倉這個時候卻沒有弟弟潘滿囤那得過且過的想法,已經站到了童子營裡士兵能夠達到的最高階位的他,現在********的就是如何保住自己的位置。他嚴格訓練,他刻苦鑽研,不管是體能還是個人衛生、軍事條例或是文化課,潘滿倉都奔著全排全隊乃至全營第一。對比潘滿囤滿足於一個月一塊半銀元的軍餉,潘滿倉卻奔著野戰部隊而去的。

    同樣是士兵的基礎軍餉,野戰部隊的炊事員都是兩塊銀元起,一般士兵就沒有低過三塊銀元的,並且野戰部隊容易立功,立功就會受賞,不僅軍餉會增高,軍功田也會增多,潘滿倉絕對不去幹後勤。後勤部隊不僅軍餉少,而且每天都是干打雜的事情,連修路修倉庫都要他們幹,也不比訓練輕鬆。所以他很有危機感,每次訓練他非常賣力,希望兩個月後能考核合格,成為童子軍戰兵中的一員。

    「全部立正!」

    所有人都精神一振,潘滿囤一個激靈,眼角看到管著本隊的隊官提著棍子大步走過來,趕緊挺胸站好,每個排都以班為單位,站成三排,班長在最左側,潘滿囤這個炊事兵在最右側。

    「開始負重!」隊官大聲喊著。

    潘滿囤心頭叫苦,每天這個時候就是他最痛苦的時候,不過他絲毫不敢表露出來,一點不敢耽擱的把沙袋在小腿和手臂上捆好,然後再把一包十斤的沙包背在背上,最後是他炊事兵的那一套傢伙一口大鍋。當然,跟成年部隊用的大鍋是不能比的。但潘滿囤人也小啊,背上了這個東西后就跟蓋上了一個烏龜殼一樣。整個人都顯得笨拙了。

    陳家軍對跑步和隊形特別看重,每日早上跑操,上午練習體能和隊列,下午練習個人技藝,晚飯前還要再次隊列訓練。

    「目標152高地,跑步行進。潘滿倉喊口令,出發。」

    「是。」潘滿倉高聲的應道,然後大聲喊道:「全體都有,聽我口令:向右轉。」

    「跑步走。」

    「一二一,一二一……」

    隊伍慢慢跑動起來後,一片整齊的腳步聲,潘滿囤現在能分清左右,跑步時左右混亂的問題已經得到瞭解決,但隊伍裡還是有那麼幾個隊友分不清,比如他左前方邢偉,他剛一邁步就先出了右腳,單腿咯噔了兩下,還是沒有調整對,潘滿囤暗叫要糟。

    果然,旁邊教習【排長】馬上就留意到了邢偉,臉色一黑,提著棍子過來就對著邢偉背上就開始抽打。反正這背上還有個沙包,打的再狠也不會真傷到人。再說了,這邢偉是排裡的刺頭,挨打挨得多了,排長早就對他手下不留情了。而邢偉呢,也挨出了點經驗來,他咬緊牙也不叫,因為一叫出來還要挨得更重,更多。

    再說了,真的論起來童子營裡的這點打算什麼?能來童子營的人又都是什麼人?這點打跟童子營吃飽喝足的生活比,真的是不值一哂。

    ps:昨天在龍空看了幾個關於本書的帖子,其中一個噴到我之前講的那句『戰馬』血脈退化。這事兒吧,還不是受什麼地攤文學影響,而是自己就這麼想的。中國古代戰馬多是閹割或是母馬這是肯定的吧?【也不是絕對。李光弼就用母馬引誘過岸史亂軍的公馬】一年年的閹割下來,我趕腳蒙古馬的血脈可能會加速退化。再說了,沒有建立科學的、系統的種馬養育體系前,東西方的戰馬血統都是在退化之中,區別是東面的比西面的要快不少。

    另外,也感謝混龍空的書友們的推書,謝謝!。無論是吃食還是尊嚴上的需求,亦或是家人的需求,蔣天放都沒有了繼續堅持的理由。
    只是要培養出合格的一批人來,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眼下陳家軍控制的八縣地盤裡,當官的都是陳家、高家人,佐官則是由縣衙小吏充任。還明確的點出,陳家軍官職不隨明清,而師法漢唐。官吏不分家。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1:19
第一百三十章 軍功章【求收藏】
    進入到七月,陳家軍的聲勢似乎更加浩大了。他們打破了汝寧府城,滿城的官員和態度堅定的士紳大戶被陳家軍殺的乾乾淨淨,然後兵鋒一路南下,連光州都被陳家軍颳起的大風掃了尾。

    陳家軍一路打下了平昌關和長樂關,直接殺到了信陽州城外圍,但是面對從湖北緊急北上的漢陽斜和鄖陽鎮的兵馬,帶領陳家軍南下汝寧府的陳洪濤、黃安最終選擇了退卻。

    小一個月的行軍和衝殺,他部出兵時兩個營頭就沒有停下休整過,雖然士兵是越打越多,陳黃兩人殺到信陽城下的時候他們手中已經有兩千人力量,但這兩千人比起真正的兩千陳家軍可相差的太多太多。

    消息傳到陳鳴手上,陳鳴說不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陳洪濤和黃安最終沒能拿下信陽州,陳鳴當然是失望了,但他們一路連勝,即使從信陽州城下退卻也不是戰敗而退,陳家軍的軍威始終是浩浩蕩蕩八面的威風,這也是讓人能夠接受的。

    就像陳二寶也在陳州城下選擇了後退,他掃蕩了清軍撤出後的西華,以及太康、扶溝、鄢陵和長葛,兵鋒一度殺進開封府,直指尉氏,但陳二寶也沒能拿下清兵在陳家軍東面最牢靠的前線堡壘陳州府城,還有北向的陳家軍攻洛陽城不克。這不是說明陳家軍戰鬥力變弱了,而是說明陳家軍的潛力發揮到極致了。

    郾城、襄城、伊陽,除了南陽府的那一路人馬打下了南陽府城後就盤踞那裡不走了,其他各自從背面、東面和南路返回來的陳家軍,都在盡情享受著酒肉女色的犒賞。

    大戰即將來臨,如何讓這批征戰了不短時間的得勝之兵重新鼓舞起戰鬥的慾望,除了金錢上的犒賞,那就是物質和精神上的獎勵。

    肥豬肥羊,雞鴨鵝魚,甚至是南陽的黃牛,留著幹嘛?犒賞軍士,凝聚軍心士氣,比留著它們的作用大多了。

    寶豐的美酒一罈接著一壇,還有陳家軍從各地蒐羅來的歌舞女支女,酒肉美色,這些刮骨刀似乎跟一直真正的鐵軍並不相干,事實上他們卻真的能夠恢復部隊的士氣、鬥志。當然,這裡頭還有陳鳴新搞出來的勛章:鐵、銅、銀、金四等,暫時列為四等。

    門檻最低的忠勇勛章和忠勤勛章,分別對應文武兩個體系,至少上陣受過傷和戰爭中受過傷的,就能得到鐵質的忠勇勛章或忠勤勛章;或是連續廝殺沒有缺過陣的,亦或是一直做後勤盡職盡責的,也能得到鐵質的忠勇勛章或忠勤勛章。這是最低等級的勛章,覆蓋面包括軍隊所有人,包括陳鳴本人。

    銅製的忠勇勛章和忠勤勛章就要看是否立功了,而銀製的忠勇勛章和忠勤勛章就要看立功是否重大了,至於最高等級的金制忠勇勛章和忠勤勛章,那不管是戰兵還是後勤,都要達到一種極高的境地,或者說『力挽狂瀾』,然後才有資格。

    針對排長以上軍官系統的雲麾勛章,針對縣局級以上官員的寶光勛章,也都是分作鐵、銅、銀、金四等。

    這種勛章制度短期內似乎沒有起到太多的作用,將軍府文武兩系統對之都更多是一種好奇和好玩的心態。陳鳴也沒想過一把勛章體系拿出來,就立刻便能全軍士氣亢奮,振奮異常。他是為了以後做準備,比如說銅級也就是三等忠勇勛章和忠勤勛章可以享受什麼樣的社會待遇和福利,比如一等忠勇勛章和忠勤勛章【金制】獲得者可以讓將軍先敬禮,獲得與將軍比肩的社會地位,享受什麼樣的社會福利,等等。

    只不過這些設想還都是以後,現在陳鳴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他們加軍功田,然後用一場規模浩大隆重的『頒獎儀式』,來表示自己,來表示將軍府,對他們的感謝和重視。

    將來陳鳴還會設立更多地勛章,並逐漸引導軍隊士兵,讓他們知道勛章就是榮譽,勛章就是自我價值的最好體現,養成軍隊對於榮譽的一種追求yu望。

    部隊的番號上也能做一做文章,只是比較可惜,現在的陳家軍一路打下來都太容易了,沒有什麼聳人神經撼人心神的血仗硬戰,陳鳴想給營頭或是隊級建制上冠以名號也做不得,不然就顯得太丟分了。

    「魏寶成,第一營【陳二寶】戰兵,第一隊第一排二班班長,七次參加戰鬥,與許州攻城戰時,帶領手下士兵格殺許州守城清兵、衙役、民團五十人,俘獲三十餘人,自身士兵無一陣亡,表現出了英勇冷靜的精神以及嫻熟的武器操作能力,當為全軍表率,特授予魏寶成二等忠勇勛章,二班所有成員集體三等忠勇勛章,並授予第一營第一隊第一排二班尖刀班稱號。」

    襄縣城外大校場。校場上一片紅色,在復漢將軍府成立之後,陳家軍的軍服毫無疑問的被定為紅色,火紅火紅的顏色。誰讓滿清取水德呢。

    高高的木台上面整齊的站了一排身批胸甲裡面穿著紅色軍服的士兵,陳聰的聲音剛落,一個看面相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便上前一步,昂挺胸站在陳鳴面前,他就是魏寶成了。

    帶著自己班,以十名士兵的力量七次作戰格殺了五十名敵人,這還是能夠確實的,實際上殺的人肯定比五十人多,且俘獲三十餘人。而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們班在許州攻城戰力只有一個人受傷,一名士兵的胳膊被一支冷箭扎中,並且士兵肩膀上遮著藤甲,箭簇破開藤甲後已經沒有太大的力量,那士兵只受了輕傷。

    陳新親手將一枚銀質的二等忠勇勛章掛在他胸前,魏寶成胸膛挺得高高的,對於胸前掛著的這枚勛章他已經有了一種別樣的感情,如此聲勢浩大規格隆重的儀式,在他的腦海裡只最終顯化成為兩個大字:風光。

    風光,這是多麼大的風光啊。

    陳鳴拿起下一枚勛章,作為軍功考證司長官的二叔陳聰又大聲道:「陳進財,第一營戰兵,第一隊第三排一班副班長,白刃戰中作戰英勇,三次先登城頭,特授予陳進財二等忠勇勛章,授予陳進財白刃突擊尖兵稱號。」

    陳進財是絕對的陳家子弟,但誰也不會說他得銀製勛章是走了後門,一句『三次先登城頭』就證明了一切!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1:19
第一百三十一章 火器局裡的聾啞人
    「爹,勛章這種東西是一種榮譽,帶在身上走出去,要能惹來路人敬佩或畏懼的目光。「陳鳴手裡摩挲著一枚金制的英勇勛章,這東西他準備了二十枚,但這次一枚也沒發出去。

    「咱們不是官府,權利也沒穩定下來,所以勛章這玩意不能走純粹的精神路線,必須要跟實惠和特權劃等號。就像過去秀才上公堂可以不跪,可以不被縣老爺打板子,咱們這就是一定程度上把勛章當做秀才舉人,當做功名。除了金錢和物質上的獎勵,帶著勛章的士兵可以享有一些特權上的便易,這東西的作用只要徹底的發揮出來。立刻就能對士兵產生極強的吸引力。「

    當初的陳鳴這樣說服了陳惠,對孔老夫子並無太大尊敬的復漢大將軍輕易的就接受了陳鳴的建議,勛章就是功名,這讓陳惠很感興趣。

    當然在陳鳴看來勛章最大的作用就是花一點點的錢便可以讓士兵得到莫大的滿足,得到精神上的嘉獎,然後更加忠誠的付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無怨無悔的付出生命。而就實質而言,比之21世紀時的大獎狀和紅本本,或是幼兒園紙做的小紅花,陳家軍因為還沒有那麼強大的實力去擺弄那般低劣笨拙的忽悠水平,所以他還很厚道的在精神獎勵之餘加上一塊奶酪——軍功田和銀子,讓勛章的外表看起來更加的美好。但實際上這並無實質的變化。

    而且三等以上勛章由於獲得的人不多,勛章立刻的就超過了奶酪本身的價值,陳鳴的目光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魏寶成、陳進財等人眼睛裡泛起的驕傲、自豪和得意。

    盛大而隆重的授勳儀式,高逼格的出席嘉賓,更無形的為勛章增添了一層耀眼的光環。這個本來在廣大將士、官員眼中可能就是好玩和好奇的東西,至少在獲得者本人眼裡已經有了非同一般的意義。它的重要性隨著一次次授勳儀式的舉行,隨著襄縣、伊陽、郾城、南陽一地地影響的擴散,完全在飛速的拔高!

    ……

    這次勛章授獎,陳鳴要把襄縣、郾城以及北方的伊陽走過一遍,他的便宜爹陳惠則趕到南陽府,挨個慰問南陽前線的全體陳家軍將士。

    父子倆竭盡一切全力的鼓舞著陳家軍將士的鬥志和士氣,穩固、激勵著陳家軍的軍心。

    因為這回陳家軍將來面臨的是四省兵馬圍攻,可以說這是陳家軍的一個轉折點,打這一戰起陳家軍的敵人就不限於汝州周邊或是河南一地了,而是來自全國。

    在七月到來之時,陳鳴就要匯聚起陳家軍的'拳頭',然後狠狠的砸向北、東、南任意一個方向了。

    ……

    「這東西有什麼好商量的?就那一句話,任他幾路來,我只一路去。「

    「當初滿清薩爾滸大敗朱明征討大軍的法子,放到咱們身上也不落後。伊陽、汝陽、襄縣、郾城、南陽,咱們就全部轉為防守。部隊守住城池即可,清兵要是敢繞城而下,各地守城部隊也不用去管,我自會帶領主力料理他們。「

    整個陳家軍就找不出一個真正有軍事天賦和豐富戰爭經驗的人,面對清兵的這次四省多路兵馬圍剿,陳鳴想破腦殼也只能想出一個:任他幾路來,我只一路去。

    陳家軍不是赤色軍隊,汝州也不是原時空的赤色根據地,就清兵燒殺搶掠的尿性,陳鳴是不敢放他們大步進來的。那就只能各面防守,他自身提領一支主力,一路一路的將清兵分頭擊潰,挨個打崩。

    將軍府政事堂裡一幫子陳家軍的核心人物臉色都不好看,他們就是再軍事素養不足,也能夠聽出來陳鳴這法子根本就不是法子,這完全是硬拚,是硬對硬硬打硬。

    陳鳴對他們的想法嗤之以鼻,這天底下哪有什麼真正可討巧的神機妙算?戰爭的勝利之基礎是建立在自身的真實實力之上的。神機妙算,算無遺策,輕而易舉的就能打破打敗十倍幾十倍於己的兵力,那都是胡扯臆想,都是小說演義。

    陳鳴也知道自己應對的辦法很沒水平,但他就這麼高的水準了,你打死他他也想不出更巧妙的應對方法來。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在陳鳴的眼中,陳家軍,將軍府的根基都還太薄弱太薄弱,根本經不起大風大浪的洗禮。陳家軍和將軍府要想盡快的贏得治下百姓的信任,你就必須儘可能的維護住他們的利益,不要讓他們受到兵亂的洗禮。所以陳鳴不想也不敢放開大道,讓成千上萬的清兵殺進汝州來,陳家軍還沒有這個資本來賭清兵的節操。

    所謂要討巧也要看自己能不能討巧。就陳家軍眼下的處境,不想軍隊突然的士氣大跌,甚至軍隊裡產生混亂,那就分一部分兵四面防禦,集中另一部分兵力各個擊破。

    在陳家軍控制汝州、南陽北部和許州南部這一段日子裡,水泥鐵條都在源源不斷的從魯山運到郾城、襄縣、伊陽、方城等前線位置,陳家把自己治下所有的城池都牢牢的維修加固了一遍。

    城外也驅使著戰俘挖掘壕溝,建立碉堡,安裝大炮,組成一個個立體防禦陣地。

    陳鳴做出眼下這個毫無水準的戰略佈置的基礎也就是——他相信陳家軍的陣地能夠以很少的兵力抵擋住十倍、二十倍的清兵。

    那伊陽、汝州、襄縣、郾城等地,陳鳴的打算都是放置一個滿編營,外加一兩個守備隊、獨立隊什麼的,他覺得六七百人就足以讓上萬清兵在城下無計可施。然後就等到他帶領主力趕來,將清兵大部隊一一擊破。

    之前在周家口'繳獲'的硫磺、硝石,足以讓陳家軍的火藥儲量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等到陳家軍四處出擊,一個縣一個縣的搜刮硫磺、硝石,陳家軍的火藥儲量就更加豐富了。這也是陳鳴信心充足的另一個原因。

    最後就是陳家軍這半年中火器製造方面人才、人馬和工藝的一點點爭多和進步,這讓陳家軍的槍炮產量始終在穩步提高。陳家軍為了這方面能夠保守秘密,特意收攏了各地的聾啞人進來,這些聾啞人與正常人比交流上是有些不方便,但幹活做工上面,精神卻比一般正常人還要負責和高昂。

    他們這些人在滿清中葉這個時期的社會裡,就是廢物的代名詞,是一家人的累贅。現在他們憑著自己的一雙手第一次掙到了錢糧,那種精神上的充實和滿足感,才是這些聾啞人最需要的。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1:20
第一百三十二章 陝西綠營【求收藏】
    七月中旬,臨汝鎮。

    不大的小鎮子外頭,陝西綠營清兵的旗幟漫天招展。清陝西提督汪騰龍帶領手下前後左右四營提標,加上潼關協副將薛綜,西安城守營副將德楞額兩部,以及商州、同州營兵,共八千人,氣勢騰騰的已經殺到了臨汝鎮。

    這行進速度真心『溜』了。要知道陳鳴本準備先打東面之敵的,萬萬沒想到這汪騰龍竟然連本該與之合兵一處的河北鎮都不等不要了,直接拉起八千人犇犇的殺來臨汝鎮了。

    集兵在襄城一線的陳鳴直接笑了。這簡直再美好不過了。陝西綠營不僅落單脫節了,還直接送到陳鳴最邊上了。不吃了他們簡直就對不起汪騰龍的『慇勤周到』。雖然甘陝綠營在有清一朝二百多年裡,都是綠營精兵的代名詞,陳鳴也一點不怵他們。

    陳家軍的主力,被陳鳴集結起來的四千來陳家軍,直接從襄縣調動西北去,人馬裝備順著北汝河以最快的速度向著臨汝鎮趕去。

    陳鳴眼下手裡的兵力已經完全是直系化了,他將手中的火槍營、炮營、騎兵營和一部分抽調出來的親衛右營兵馬,配合著憲兵隊、偵察隊和醫護隊這些從營頭中分出來的人馬,以及一個主編的護衛隊和坦克隊,擴編成了一個三千多人的教導旅。

    老兵帶新兵,火槍部隊有了第二個建制營頭,陳鳴掏空了火器局的家底,把他們這一陣子造出來的火槍提個一乾二淨,總算把部隊擴編所需要的武器湊夠了;炮兵的營頭沒有增加,但炮營裡多出了十二門火炮,其中兩斤炮八門,三斤炮四門;騎兵營人馬第一次突破了五百大關,為了籌集馬匹,陳鳴跟後勤方面可扯了不少犢子;

    兩個滿員的甲兵營,以抽調出來的親衛右營兵馬和護衛隊老兵為主幹,填入大量的新兵,甚至是反正的戰俘,反正是拉起了兩個裝備齊全的甲兵營;

    再加上人數擴充到了300人的坦克營,和憲兵隊、偵察隊、醫護隊等部分,這個教導旅的總兵力已經達到了三千一二百人。

    如此加上陳鳴那擴充到了800人的親衛右營,以及隊伍的後勤部隊,陳鳴牢牢把握在手中的這支力量佔據了整個陳家軍的半壁江山。

    而這個時候的陳家軍,除了陳鳴手中抓著的這支機動力量外,陳二寶、陳文贊、陳建白、陳洪濤、黃安、高靖輝、盧龍七個營也全都補充滿了軍力,裝備上也堪稱精良,除了火器方面,並不弱於陳鳴手下直屬部隊多少。但幾個獨立隊以及後勤方面組織起來的營頭,裝備就要差上不少了,他們中的火槍兵甚至拿的還是陳家軍繳獲的鳥槍。因為槍炮產量的問題,那些本已經封存起來做儲備的鳥槍,不得不從旋即啟封,從中挑選出精良產品重新入伍。

    當然了,他們這些部隊就是陳家軍中的二三流貨色,震懾一下地方還可以,除非萬不得已,陳家軍是不會拿他們上陣的。

    陳鳴帶領大軍一路趕去臨汝鎮,沿途路上已經能感受到地方上民眾的不安了。兵過如篦啊,沒辦法,滿清官兵的軍規軍紀那是誰都知道的鬆懈。何況陳家軍治下的一些地方,已經有百姓受不了辮子稅而割了辮子,這要讓清兵瞧見了,那就是要給割頭的。

    感受到這種不安的陳鳴也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要想儘早的收攏民心,禦敵於國門之外是很有必要的。然後老天爺就讓滿清的軍官們都像汪騰龍這樣自大****吧,那樣的話陳鳴的負擔會減輕很多的。

    ……

    臨汝鎮。從名字上看就知道這個鎮子與汝州與北汝河的關係。地處汝陽、伊陽、宜陽三縣交界,可以說是汝州的「西北大門」了。

    這裡是汝州與河洛的直接通口,汪騰龍帶領人馬在洛陽稍作停歇,便馬不停蹄的殺來臨汝鎮,為的不是別的,就是要爭搶功勞。

    官職已經升為提督,本身是漢人,又不通文事的汪騰龍,不可能出將入相,一步跳進中央大員或是地方封疆大吏,但他若立了功勞則可以用來封妻蔭子。汪騰龍是在為自己的兒子、孫子而奮鬥。

    所以他不去等河南方面配給他的部分河北鎮兵馬,汪騰龍相信自己手下這8000陝兵就足夠直搗魯山,生擒活捉了陳家父子。

    就像外地的老百姓根本想不到汝州這地方會突然冒著這樣一股打著反清旗號的亂軍一樣,汪騰龍最初聽到陳家軍的消息時,也只以為是以訛傳訛的無稽之談。知道他從確切通到收到相同的消息後,他才曉得河南這中州腹心之地,真就出了天大的稀奇事。

    但汪騰龍轉瞬就嘲笑起了何南兵,認為河南綠營久處中原太平之地,早就忘了怎麼打仗了。所以才連戰連敗,損兵折將。丟人現眼到了極致!

    最後待佛德兵敗郾城,歸德鎮和鄖陽鎮兩路大軍也被陳家軍打的丟盔棄甲的消息,倒是讓汪騰龍稍微的正視了陳家軍一眼。可在他的心裡,依舊深深地蔑視著陳家軍,鄙視著河南綠營,以及新添上的湖北綠營。

    因為甭管是河南還是湖北,這倆地方都比陝西強。要知道,所謂的陝西提督還有一個更明確地稱謂:固原提督。固原在甘肅的東部,陝西提督的轄區範圍除了陝西還有甘肅的東部,而甘肅提督,確切的說是甘州提督,轄區只限於甘肅更加貧瘠的西部。

    固原提督是乾隆二十九年才遷回西安的,當時的提督是李時生,去年八月份該任雲南提督,現在正跟緬甸軍在干仗。接位的汪騰龍就是前一任甘州提督,在甘肅那貧瘠之地吃夠了沙子的汪騰龍,甘肅綠營出身的汪騰龍,當然看不起對陣一群匪寇都一仗接著一仗敗陣的河南綠營了。

    這次四省圍剿陳家軍,汪騰龍不管河南、安徽、湖北的提督總兵怎麼看,在他眼裡這完全是給他送功勞的美差。要清楚,陳家軍可是割了辮子舉起了『反清復漢』大旗的反賊,這是往朝廷心窩子上捅刀子的反賊,如果一戰蕩平了他們,汪騰龍相信自己肯定能給自己的兒孫掙一分大好前程的。聖明的陛下肯定會將自己記在心裡的!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7:37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你可別犯傻——
    作為汝州的門戶之一,臨汝鎮當然也在陳家軍的城牆『修補加固』序列當中。一丈來高能三人並行的圍牆太矮也太薄,在陳家軍的設計當中,臨汝鎮作為伊陽和汝州城間的一個戰略支撐點,它的城防強度是最高的甲等的,陳家軍就把臨汝鎮建設成為第二個鳳凰台,雷打不動。

    現在的臨汝鎮城牆是兩丈高的台基打底,上面佈置著一連串的開放式圍牆和封閉式或半封閉式的炮壘,鎮子外頭是三道溝壕,溝壕向著臨汝鎮的一面還設有胸牆,期間佈置有兩條戰壕,陣地上佈置著封閉式的堡壘,而臨汝鎮東西南北四面還建有兩個封閉式的碉堡。

    碉堡的規模和空間要比堡壘大上一些,每一個碉堡中可放置五到十人,裡面儲備著糧食水煤炭和彈藥,即使臨汝鎮和碉堡之間被敵人強行分隔,依著碉堡的物資儲備,裡頭的人也能堅持上七到十天的高強度戰鬥。

    統一負責臨汝鎮和伊陽城戰鬥指揮的人是陳建白,他手下的營頭駐守伊陽,臨汝鎮的建制是一個獨立大隊,下轄兩個戰兵隊和一個後勤隊,有二百來號人,歸到他來指揮調度。那獨立大隊的正副指揮官也不是別人,正是青條嶺來投的那兩位:楊平和馮少華。

    他們兩個在勒索了溫泉鎮之後,就成了陳家軍裡隨大流的存在了,趕上了不少戰事,卻沒能立下顯眼的功勞。而且這兩人身上的土匪氣息過於濃厚了一點,即使穿上了陳家軍軍服,站著軍資,也總讓陳鳴覺得不協調。重用就免了,但也不好冷了兩人的心,獨立隊升級為獨立大隊,給倆人兩個戰兵隊編制和一個後勤隊編制,就被放到了北面。最後在部隊劃定防區的時候,他們兩個和所在的臨汝鎮歸到了陳建白手底下。

    說到底,楊平和馮少華算積年老匪,帶的隊伍至少在狠勁上比其他的獨立隊以及後勤營頭要強出不少來,臨汝鎮交到他們倆手裡,也是陳鳴看中了兩人身上的那股狠勁。

    清兵大軍壓境,臨汝鎮本有的老百姓紛紛逃散,空蕩蕩的小鎮裡只有獨立大隊的二百多人,以及捨不得家當或是沒法走,等等雜七雜八的原因而留下了百十鎮子居民。

    ……

    魯山縣中。

    幾個新兵營還剩下的菜鳥還是集結起來,而童子營十二歲以上的少年也被全部集結在縣城。

    前者並沒剩下多少人,後者卻足有四百多號,其中就包括潘滿倉和潘滿囤兄弟。他們的建制也變了,不再是童子營第三隊了,而是童子軍一營二隊。

    在訓練營裡表現突出的潘滿倉繼續做著自己的班長,排副卻是沒有了。童子軍排長以上軍官七成都是成年人,剩下的也是十五六歲,接近成年人的青年。

    潘滿囤更喜歡待在城裡。因為這裡吃的比童子營裡更好,還有聽書和聽戲的,訓練也沒有童子營密集了。

    一下午只是輕裝越野,潘滿囤不用再往腿腳上綁沙袋,不用再背沙包,所以下午的輕裝越野很輕鬆。吃過飯,又看了一處韃子戲陳家軍確定了中心主題和情節,然後讓那些被自己抓到的秀才什麼的潤色潤色,讓唱戲的編排好了,頻頻在自家控制區內演出。

    這種戲劇情節各不相同,但主體意思大致雷同,都是貪官害人。陳惠世襲皂衣出身,見識多了聽多了當官的害人的勾當,只要把旗人的身份套在那當官的頭上,那就ok。那些旗人出身的貪官以及給這些貪官當狗或是同流合污沆瀣一氣的士紳大戶,在用戲劇的形式表演出來以後形象是那麼的可恨之極,一經表演很快就在陳家軍地盤裡打響了名頭。老百姓和陳家軍士兵是都愛看。當然誰也不都是傻子,戲劇裡那些當官的全是旗人,這明顯是有所指麼,所以以魯山縣為中心,老百姓都把這種戲叫做韃子戲。

    看了韃子戲後,潘滿囤的精神正是高漲,躺倒床上也睡不著覺。「哥,給你個雞子吃。」

    潘滿倉吃驚的看了弟弟一眼,「你哪來的雞子?」稍微一頓後又用恍然的口氣道:「早上發下的雞子你沒吃?」語氣已經不覺的有些嚴厲。

    「早上發下的雞子我當然吃了。我中午吃的窩頭,用肉包子跟伙房的師傅換來的。哥,你快吃……」潘滿囤是很希望看到自己大哥能夠長的更壯更結實的。最好就跟排長那樣,才十五歲都五尺半高了,胳膊比潘滿囤的大腿都粗。

    可潘滿倉怎麼會去搶自己弟弟的雞蛋吃呢?是的,眼下這一幕在潘滿倉眼裡,那就是自己在『搶』潘滿囤的。「你自己吃,你現在正在長身體。」潘滿倉用了一句童子軍裡炊事師傅常說的一句話。

    ……

    臨汝鎮裡,吃過飯後的第一隊第一排第一班班長,沒像以往時候悠哉悠哉的在周邊散散步,而是用力的磨起自己的刺刀。寬厚壯實的背影坐在那裡一下一下的磨刀,那刺啦刺啦的刀刃石頭摩擦聲讓班裡的兩個新兵一臉的緊張。

    這架勢很顯然,臨汝鎮要開戰了,他們要真正的拚命搏命了。

    年紀大些的那人對身邊的人說道:「官兵明天可能就會打過來,我可跟你說了,到了拚命的時候學聰明點,別打起來隊形都不顧了。」卻不是要那年紀小的人偷奸耍滑,這戰場上出工不出力若是被人發現了,可是要挨刀子的,最好也會被打入勞役營。

    年紀輕的那人讚同的點點頭:「我記著呢,不然因為這個被軍法官打棍子多虧。」

    只不過年輕人想的更多一些,「老哥啊,咱們大隊只有二百多人,外頭的官兵卻成千上萬,這怎麼能扛得住。這要是鎮子破了……」年輕人聲音壓得很低很低。但就算如此,這幾句話也讓那年紀大點的人緊張的東張西望,唯恐被人聽了去。

    「滾犢子去,你想死也別連累我。說這話你還要不要命了?你這是動搖軍心,被旁人聽到了了不得了。」年紀大點的人恨不得一口把眼前的傢伙吞吃了,「你可別忘了咱們是怎麼投到這裡來的,十幾條漢子因為咱們兄弟的告密挨了刀子,咱們這輩子也在官府那邊直不起腰。你我的辮子都割了,被官兵抓到全是一刀,別想著活。你可別犯傻」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7:38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你可別犯傻——
    作為汝州的門戶之一,臨汝鎮當然也在陳家軍的城牆『修補加固』序列當中。一丈來高能三人並行的圍牆太矮也太薄,在陳家軍的設計當中,臨汝鎮作為伊陽和汝州城間的一個戰略支撐點,它的城防強度是最高的甲等的,陳家軍就把臨汝鎮建設成為第二個鳳凰台,雷打不動。

    現在的臨汝鎮城牆是兩丈高的台基打底,上面佈置著一連串的開放式圍牆和封閉式或半封閉式的炮壘,鎮子外頭是三道溝壕,溝壕向著臨汝鎮的一面還設有胸牆,期間佈置有兩條戰壕,陣地上佈置著封閉式的堡壘,而臨汝鎮東西南北四面還建有兩個封閉式的碉堡。

    碉堡的規模和空間要比堡壘大上一些,每一個碉堡中可放置五到十人,裡面儲備著糧食水煤炭和彈藥,即使臨汝鎮和碉堡之間被敵人強行分隔,依著碉堡的物資儲備,裡頭的人也能堅持上七到十天的高強度戰鬥。

    統一負責臨汝鎮和伊陽城戰鬥指揮的人是陳建白,他手下的營頭駐守伊陽,臨汝鎮的建制是一個獨立大隊,下轄兩個戰兵隊和一個後勤隊,有二百來號人,歸到他來指揮調度。那獨立大隊的正副指揮官也不是別人,正是青條嶺來投的那兩位:楊平和馮少華。

    他們兩個在勒索了溫泉鎮之後,就成了陳家軍裡隨大流的存在了,趕上了不少戰事,卻沒能立下顯眼的功勞。而且這兩人身上的土匪氣息過於濃厚了一點,即使穿上了陳家軍軍服,站著軍資,也總讓陳鳴覺得不協調。重用就免了,但也不好冷了兩人的心,獨立隊升級為獨立大隊,給倆人兩個戰兵隊編制和一個後勤隊編制,就被放到了北面。最後在部隊劃定防區的時候,他們兩個和所在的臨汝鎮歸到了陳建白手底下。

    說到底,楊平和馮少華算積年老匪,帶的隊伍至少在狠勁上比其他的獨立隊以及後勤營頭要強出不少來,臨汝鎮交到他們倆手裡,也是陳鳴看中了兩人身上的那股狠勁。

    清兵大軍壓境,臨汝鎮本有的老百姓紛紛逃散,空蕩蕩的小鎮裡只有獨立大隊的二百多人,以及捨不得家當或是沒法走,等等雜七雜八的原因而留下了百十鎮子居民。

    ……

    魯山縣中。

    幾個新兵營還剩下的菜鳥還是集結起來,而童子營十二歲以上的少年也被全部集結在縣城。

    前者並沒剩下多少人,後者卻足有四百多號,其中就包括潘滿倉和潘滿囤兄弟。他們的建制也變了,不再是童子營第三隊了,而是童子軍一營二隊。

    在訓練營裡表現突出的潘滿倉繼續做著自己的班長,排副卻是沒有了。童子軍排長以上軍官七成都是成年人,剩下的也是十五六歲,接近成年人的青年。

    潘滿囤更喜歡待在城裡。因為這裡吃的比童子營裡更好,還有聽書和聽戲的,訓練也沒有童子營密集了。

    一下午只是輕裝越野,潘滿囤不用再往腿腳上綁沙袋,不用再背沙包,所以下午的輕裝越野很輕鬆。吃過飯,又看了一處韃子戲陳家軍確定了中心主題和情節,然後讓那些被自己抓到的秀才什麼的潤色潤色,讓唱戲的編排好了,頻頻在自家控制區內演出。

    這種戲劇情節各不相同,但主體意思大致雷同,都是貪官害人。陳惠世襲皂衣出身,見識多了聽多了當官的害人的勾當,只要把旗人的身份套在那當官的頭上,那就ok。那些旗人出身的貪官以及給這些貪官當狗或是同流合污沆瀣一氣的士紳大戶,在用戲劇的形式表演出來以後形象是那麼的可恨之極,一經表演很快就在陳家軍地盤裡打響了名頭。老百姓和陳家軍士兵是都愛看。當然誰也不都是傻子,戲劇裡那些當官的全是旗人,這明顯是有所指麼,所以以魯山縣為中心,老百姓都把這種戲叫做韃子戲。

    看了韃子戲後,潘滿囤的精神正是高漲,躺倒床上也睡不著覺。「哥,給你個雞子吃。」

    潘滿倉吃驚的看了弟弟一眼,「你哪來的雞子?」稍微一頓後又用恍然的口氣道:「早上發下的雞子你沒吃?」語氣已經不覺的有些嚴厲。

    「早上發下的雞子我當然吃了。我中午吃的窩頭,用肉包子跟伙房的師傅換來的。哥,你快吃……」潘滿囤是很希望看到自己大哥能夠長的更壯更結實的。最好就跟排長那樣,才十五歲都五尺半高了,胳膊比潘滿囤的大腿都粗。

    可潘滿倉怎麼會去搶自己弟弟的雞蛋吃呢?是的,眼下這一幕在潘滿倉眼裡,那就是自己在『搶』潘滿囤的。「你自己吃,你現在正在長身體。」潘滿倉用了一句童子軍裡炊事師傅常說的一句話。

    ……

    臨汝鎮裡,吃過飯後的第一隊第一排第一班班長,沒像以往時候悠哉悠哉的在周邊散散步,而是用力的磨起自己的刺刀。寬厚壯實的背影坐在那裡一下一下的磨刀,那刺啦刺啦的刀刃石頭摩擦聲讓班裡的兩個新兵一臉的緊張。

    這架勢很顯然,臨汝鎮要開戰了,他們要真正的拚命搏命了。

    年紀大些的那人對身邊的人說道:「官兵明天可能就會打過來,我可跟你說了,到了拚命的時候學聰明點,別打起來隊形都不顧了。」卻不是要那年紀小的人偷奸耍滑,這戰場上出工不出力若是被人發現了,可是要挨刀子的,最好也會被打入勞役營。

    年紀輕的那人讚同的點點頭:「我記著呢,不然因為這個被軍法官打棍子多虧。」

    只不過年輕人想的更多一些,「老哥啊,咱們大隊只有二百多人,外頭的官兵卻成千上萬,這怎麼能扛得住。這要是鎮子破了……」年輕人聲音壓得很低很低。但就算如此,這幾句話也讓那年紀大點的人緊張的東張西望,唯恐被人聽了去。

    「滾犢子去,你想死也別連累我。說這話你還要不要命了?你這是動搖軍心,被旁人聽到了了不得了。」年紀大點的人恨不得一口把眼前的傢伙吞吃了,「你可別忘了咱們是怎麼投到這裡來的,十幾條漢子因為咱們兄弟的告密挨了刀子,咱們這輩子也在官府那邊直不起腰。你我的辮子都割了,被官兵抓到全是一刀,別想著活。你可別犯傻」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7:38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戰陝兵【求收藏】
    清軍的營壘扎的很簡單,連溝壕等省了,柵欄鹿角也只是把長槍綁起來,整個營地更像是一個四面透風的聚集地,也就是一頂頂軍帳搭建的很整齊。八千陝西綠營就像他們自大的提督汪騰龍一樣,根本沒把對面臨汝鎮裡的陳家軍放在眼中。如果不是臨汝鎮地理位置重要,汪騰龍要把這裡當成自己攻略伊陽和汝州州城的指揮部,他早就命令部隊分頭南下了。

    至於臨汝鎮?哼,區區二三百賊寇,一個營的官兵還不夠蕩平他們的麼???

    就是抱著這一想法,當清軍草草的把自家大營紮好,一騎騎騎著馬匹的探哨就開始猖獗的活動開來。他們肆無忌憚的靠近臨汝鎮,對著城頭指指點點;肆無忌憚的四面八方散開,去探察明日行軍的線路,和一些要注意的地方,比如說水源和沿途的村寨。

    獨立大隊當然不敢出動部隊與陝兵的探哨作戰,他們只是用整齊的排槍打死打傷了三個太過放肆太過靠近鎮外堡壘的陝兵探哨。

    清軍沒有進行報復,因為時間已經不允許了,汪騰龍也沒排人夜間來騷擾,因為汪騰龍自負明天只要一次營頭的衝擊就能把臨汝鎮拿下,所以一夜相安無事。

    七月十四日清早,剛出了一點太陽,陝兵的探哨騎著快馬就又在臨汝鎮周邊出沒,辰時剛過不久,外圍的清軍騎馬探哨紛紛回歸,大批的清兵開始出現在臨汝鎮守軍的視線中。黑壓壓的一大片,看起來很有震懾力。

    楊平、馮少華都身穿一身精良的鐵甲,鐵甲內鮮紅的軍服血一樣亮眼,臨汝鎮北門正中央豎立著一根高高的旗杆,上面迎風飄揚著一面赤色戰旗。風聲吹在旗面上呼呼作響。

    楊平、馮少華內心裡也很緊張,這跟他們勒索溫泉鎮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也跟他們在青條嶺時下山『打劫』不一樣,第一次戰場上的獨當一面的他們內心裡有著太多的忐忑和不安。

    他們倆渴望這一戰有一個漂亮的結果,他們倆用心帶出來的獨立大隊能打的對面素有精銳之稱的陝西綠營抱頭鼠竄。可雙邊『勢』上面的差距太大太大,大的他們倆都將自己心中的願想看成了不顯示的野望。

    剛剛辰時正點【上午十點】,第一個清兵軍官騎著馬直直的逼到臨汝鎮北門外百步的距離,也就是距離北門外兩座堡壘只有五六十步。他直直的站在那裡,靜靜的打量著臨汝鎮。半響嘴角閃過一抹蔑視的笑。

    這軍官是西安城守營右營都司,他承認臨汝鎮的防禦工事做的不錯,但他絕不相信臨汝鎮的二三百賊兵在面對人數倍之的官兵的進攻時,能真正的發揮出這些防禦工事的能量。怕是現下的他們已經兩股戰戰急欲先走了。

    只要等會兒官兵的號炮一響,軍官有一百個信心一舉拿下這座看起來很不錯的鎮子。

    水泥牆在陽光下越發的發白,「那就是亂匪手中的築城秘方嗎?」軍官在洛陽聽河南府官員說過,陳家賊人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把原先普普通通的一個臨汝鎮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相當有經濟頭腦的軍官立刻發現這是一個『商機』,就像很多用驚喜+貪婪的目光關注過這個問題的清兵軍官一樣。但願這個軍官也落得與自己前輩們一樣的下場,就是不知道他會當戰俘還是挨刀子,還是挨刀子呢?

    臨汝鎮守軍做好了準備來等候著清兵的進攻,汪騰龍也沒讓他們多等,辰時正點走過了兩刻鐘,三聲號炮響起。

    「轟轟轟……」清軍的大小火炮不管夠得著搆不著,全都砰砰砰的發出怒吼來。效果先不說,只這聲勢上就相當驚人。要是陳家軍真就是一群老百姓組成的烏合之眾,這一連串的大炮轟鳴已經打掉了守軍大半的膽量了。

    這個年代,鳥槍在民間不算稀奇,尤其是民風彪悍的西北,汪騰龍拿西北漢子的標準來看汝州這塊半山半平原地區的百姓也未嘗不算歪打正著。但是大炮就不一樣了,西北地方要是鬧氣了『群眾事件』,一開炮就沒有不魂飛膽喪,作鳥獸散的。

    汪騰龍把自己舊有的目光放在陳家軍身上,這就注定了他的倒霉。

    鎮子外的第一道胸牆後,一個排的陳家軍士兵抱頭蹲在胸牆後的戰壕裡,他們不需要去關心清兵有沒有發動進攻,他們背後的兩個碉堡就是兩隻大大的眼睛,能夠為他們觀察著整個戰場。

    西安城守營右營出動了四五百人,抬著長梯,當先一批人舉著大小不一的盾牌,人潮一樣向著臨汝鎮衝來。

    大炮繼續開火,有的炮子還真的轟到了胸牆上,把胸牆砸出了一個個豁口。但是這麼有準頭的炮子畢竟是少數,大多數的炮子要麼遠遠的越過胸牆,要麼在抵達胸牆之前就無力的綴下。

    「嗶嗶……」

    尖銳的哨聲從身後傳來,胸牆後頭的陳家軍知道,清兵這是靠近了。而這個時候清軍的火炮也漸漸地停了下。至少那些小炮的悶響已經聽不到了,只有幾門將軍炮還在有一發沒一發的轟擊著臨汝鎮。

    一個排算上正副排長和文員,一共三十三人。二十七支火槍,同時還配有大刀、長槍和手榴彈,每個人都穿著胸甲,以及最後那三門虎蹲炮。

    這種輕便的小炮,威力確實不算大,但對於無甲兵的殺傷絕對不能小覷。偏偏對面的清兵綠營,全部都是穿著號衣的無甲兵。

    虎蹲炮的炮口對著胸牆上特意留出來的炮眼,每門虎蹲炮後頭有兩名炮手蹲著,各主炮手已經備好點了火棍,只待清兵進入三十步射程,這三門小炮就將發出屬於它們的怒吼。

    胸牆後是兩排火槍兵,刺刀已經插上了卡槽,他們身前放著的是兩個笨重的手榴彈,這種裝了大半斤火藥和小半斤鐵砂的鑄鐵手榴彈,威力上或許真跟八路的邊區造差不多吧。

    在這支隊伍後頭是第二道胸牆,他們背後也有一個排的兵力,只不過他們多是甲衣肉搏兵。如果前面的排打的漂亮的話,他們也會趁機殺出。而兩個碉堡上的陳家軍守兵,就需要用自己手裡的火槍,用一次次齊射來支援著前線的部隊了……

    「放」

    清兵進入左右碉堡四十步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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