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主宰江山 作者:漢風雄烈 (已完成)

 
regn13 2017-12-21 23:58: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0 55834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7:39
第一百三十五章 打雞血【求收藏】
    洛陽城裡,河陝汝道道台崇繕、陝州知州蔣允明全都匯聚到了河南府衙門。崇繕、蔣允明加上河南府的知府,說真的,一幫人心裡對於汪騰龍都有一肚子意見。這傢伙狂傲自大不說,更是擺明了想吃獨食,獨攬功勞,這種人怎能讓崇繕他們心裡舒服?

    而且崇繕他們還一萬個對自大的陝兵上下不放心,與汝州為臨的他們可是很清楚陳家軍的厲害的,但汪騰龍卻一百個瞧陳家軍不起。驕兵必敗的陰影在崇繕等人心頭是如何也揮之不去。

    「但願這汪提督真的能一戰克敵吧……」對比陝兵貪功冒進而大敗的下場,就算功勞全被陝兵拿去了,汪騰龍也是打贏了才好。

    「現在這個時候,臨汝鎮怕已經交上手了……」

    ……

    臨汝鎮鎮北戰場上。

    火槍聲響起,整齊的排槍射擊讓胸牆後頭的陳家軍上下精神一振。清兵衝鋒的序列中倒下了幾個人,但這幾個人的數量對比衝鋒的清兵數量太少太少。河流中濺起一朵水花,可河流該怎麼流還是怎麼流。

    清軍隊列裡的弓箭兵開始站定身子,彎弓向著胸牆和碉堡射擊,雖然輕飄飄的箭矢對比後者那厚實的密封式堡壘根本連皮都擦不破。

    幾十支輕箭在空中劃過一道道拋物線,往胸牆後頭的陣地落下。傳出一陣擊中鐵甲的聲響,但並沒有慘叫聲響起。

    陳家軍上上下下一律都帶著圓帽鐵頭盔,身子半跪在地上,一個頭盔就能護住小半個肩膀,而他們穿著的胸甲,除了前胸是一個純鐵烏龜殼外,其他的地方縱然沒有鐵,也是用炮製過的籐條和皮革編制而成。清兵射出的要是專門破甲用的重箭,那不用多說,陳家軍一定會有人受傷,但清兵不是啊,他們射出的是很標準的羽箭,也就是對付無甲的老百姓才有用。

    站定的清兵弓箭手們繼續設計,在清兵衝鋒的時候,鳥槍兵是沒辦法射擊的,清兵唯一的遠程攻擊力量還是中國戰場上活躍了幾千年的弓箭。似乎無數彈棉花一樣的弓弦振動聲響,又如巨大的蜂群震動翅膀,一波波的箭矢密密麻麻的升上天空,落向大地。

    清兵衝鋒的速度加快,十幾、二十步的距離轉瞬即到,現在已經踏進了胸牆三十步距離了。

    「嗶!」又是一聲尖銳刺耳的哨音。

    臨汝鎮正面只有五六十步長的胸牆上突然冒出三道升騰的白煙,無數碎鐵破釘隨著三聲炮響如撒出去的漁網一樣籠罩向密密麻麻的清兵。胸牆後面,陳家軍火槍兵站起身來,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甲衣碰撞聲,鐵質的胸甲和頭盔在陽光映照下反射出無數光點。

    衝鋒的清兵隊伍慘叫聲一片,不知道多少人在一剎那裡痛苦的倒在了地上,倒在了胸牆前。

    不規整的碎鐵角,一根鏽跡斑斑的鐵釘,這些很不起眼的東西被虎蹲炮噴出來,只要打中地方就能輕鬆的奪走一條人的性命。

    血肉根本阻擋不了它們的前進,只要觸碰到肉體,不管是碎鐵角還是鐵釘,都能輕鬆撕裂清兵的皮肉,在他們身體中顛倒變形,小小的碎片能打出一個大大的傷口。

    周老三面前一名刀牌手被擊中,看似堅固的盾牌絲毫沒能擋住那枚便宜的鐵釘,鐵釘直接洞穿了盾牌打進了他的肚子裡。周老三眼睜睜的看著那刀牌手捂著肚子在地上拚命的掙扎,發出一聲聲非人的慘叫,肚子上明明不大的傷口卻怎麼堵都堵不住,汩汩的鮮血不停地從裡頭冒出……

    前一刻還滿心殺戮的周老三直覺的下身一陣陣尿意湧起,這次進攻戰,他就沒有想過會死人,還一次就死傷了這麼多人。他一直都認為只要自己嘩啦啦的一沖,眼前鎮子裡的賊人就會被嚇得屁滾尿流,自家兵不血刃的就能奪下鎮子。

    可是現在,賊人不僅抵抗了,還一下就搞翻了他們大幾十號人,周老三聽著周圍嘶聲力竭的嚎叫,手都開始發起抖來了,身上彷彿一下子多了百斤重擔,腳步灌鉛了一樣沉重的提不起來。

    清兵們都要懵了,可胸牆後頭的陳家軍上下不會懵,一顆顆手榴彈被投擲了出來。作為火槍兵,他們當然比不得投彈兵扔手榴彈的水準,可二三十步的距離還是沒問題的。

    清兵們剛剛挨了三炮,現在又有兩撥幾十顆之多的手榴彈雨砸到,堪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而一顆顆手榴彈爆炸之後,清兵要面臨的還有二十桿擊發的火槍。

    周老三就像一個木頭人一樣立在戰場上,清兵在連續的虎蹲炮和手榴彈打擊下倒下的怕有上百人,當一輪彈雨再度掃過清兵序列之後,恐懼徹底攥住了這些清軍士兵的心臟。周老三左前方一個同棚的清兵胸口被一顆鉛彈擊中,整個人如同觸電般抖動了一下,直直的倒在地上再也不動彈了,身下大股血水源源流出。

    周老三今天真是幸運,絕對是老天爺眷顧了他,先是炮擊,再是手榴彈,然後是槍彈,周老三赫然油皮都沒有被傷到。然後毫髮無傷的周老三就在衝鋒的陳家軍面前丟下了手裡的腰刀,乖乖做了俘虜。

    汪騰龍臉色通紅,西安城守營右營這一仗丟盡了他陝西提督的臉。

    「轟轟轟……」清軍的大炮再度開始猛轟,就像他們的提督大人的脾氣一樣,現在他們需要盡情的將怒火發洩出去。

    陳家軍則早已經退回了胸牆後頭,一部分人躲進了戰壕,另一部分人抓著俘虜進了戰地間的封閉式碉堡。在沒有自動火器的時代,低矮的碉堡並沒什麼大用處,他們的作用更多是陣地部隊拿來藏身用。

    現在陳家軍還開發出了另一個作用,拿來關押俘虜。緊急時刻,沒時間將戰俘轉移到後方時候,這幾座封閉式的碉堡用來裝俘虜還真的很合適。

    楊平、馮少華臉上裂開了笑,胸牆前的這場小戰規模、戰果都不大,卻極度增長獨立大隊的信心。要知道胸牆後的部隊只有一個排啊,打的清兵一個營抱頭鼠竄,枕屍過百,這效果就是一針注入獨立大隊的雞血,讓所有人精神亢奮,信心抖增!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7:40
第一百三十六章 運籌帷幄【求收藏】
    陳鳴還沒有到汝州城,就接到了陳建白飛鴿送到的捷報,獨立大隊靠著臨汝鎮堅固的防禦,與汪騰龍帶領的陝兵對戰兩日,屢屢以少勝多,斃傷清兵不下三百人,生俘清兵二十六人。自身傷亡寥寥無幾。

    楊平、馮少華放言能力保臨汝鎮不失。讓陳建白放心,讓大都督陳鳴放心!

    坐在北汝河船上的陳鳴笑了,楊平和馮少華這麼強大的信心,看來獨立大隊在臨汝鎮打的確實很好。只不過他們的兵力太少,要是汪騰龍真的下決心恨打,獨立大隊在臨汝鎮是撐不了多久的。

    洛陽城裡的一幫河南官員這個時候已經接到了前線的消息,氣勢洶洶的汪騰龍都還沒碰到陳家賊的大部隊,就在臨汝鎮碰了一鼻子灰。要知道臨汝鎮的陳家賊子只有二百多人,而堂堂提督大人汪騰龍麾下卻是8000陝兵。

    可這些幾日前還牛氣哄哄的陝西綠營,現在怎麼一個勁的要河南府籌措民夫,支援軍前呢!汪騰龍這是承受不住傷亡了,要用盾車一點點推進。

    兩日的一連串戰鬥,汪騰龍能確定面前的陳家軍人馬確實不多。可是陳家軍的防禦工事太強了,火力也相當強大,如果只猛沖猛打,即使拿下了眼前這個小鎮子傷亡也會太大,有損軍心士氣。所以他想到了穩紮穩打,想到了盾車。

    對於火器戰爭,盾車就像一個萬能法寶,總有用到的時候。

    不管是掩護己方,還是防患對方。

    在火器還沒有發展成熟的18世紀,厚重結實的盾車擋得住槍子,扛得住炮子。在中國戰場,只要不是幾千斤的重炮,一彈打中最多也只能把盾車打癱瘓,而不是很徹底的分崩離析。

    臨汝鎮面積不大,外圍還有胸牆和碉堡,汪騰龍沉下新來發現自己真的小瞧了陳家軍。眼前的臨汝鎮那裡是不堪一擊的草窩子啊,這是一個鐵打的核桃,以陝兵的兵力要一口咬上去,也要崩掉兩顆牙才行。

    他並不怎麼在乎手下綠營兵的死傷,可作為一名老將,汪騰龍曉得士兵死亡太多,會嚴重影響隊伍的士氣。所以他現在圍住臨汝鎮不攻,一個勁的要後方官府送民夫上來,做著盾車陣的準備,另外就派出隊伍進入伊陽和汝州首縣之地,至於去幹什麼就不需要多說了。

    連著兩天,清兵的士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升到。當然,汪騰龍也收到了大隊賊人向著臨汝鎮開來的消息。

    陳鳴帶著騎兵營從一處村子的廢墟邊經過,整支隊伍的氣氛都相當的低沉。兵過如篦,什麼叫兵過如篦,陳鳴是算見識到了。主將的有意縱容和陝兵內心緊張、怒火的發洩,當然,這也有他們地處外省的原因,一支支被汪騰龍放出來的清兵就像飢餓的狼群毀滅著他們遇到的一切。

    甘陝綠營在有清一朝固然是精銳的代名詞,可也是軍紀敗壞的代名詞。或是說有清一朝,所有能打的軍隊,就沒有了一支是愛民如子型的。包括湘軍、淮軍等等。

    陳鳴有意讓手下部隊從一個個被毀滅的村落邊走過,讓他們去聆聽村落的倖存者們的哭訴,讓他們心頭的怒火一點點積蓄,一點點被點燃。

    盛行於陳家軍裡的韃子戲,對於清兵最多的形容就是獸性,滿清入關的時候,那一場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戮,與眼前的一幕幕簡直就是『絕配』。立刻的就讓絕大部分的陳家軍士兵相信了韃子戲的真實性。

    陳鳴都能從他們的眼睛中看到那燃燒的火焰,那是陳家軍將士們心中沸騰的怒火。

    臨汝鎮前的清軍宿營地。汪騰龍的提督大帳中坐滿了綠營軍官,他們商議的事情當然也是即將到來的陳家軍。

    清兵的探馬快報說,陳家軍怕有四五千人,在座軍官全都意識到,這即將開到臨汝鎮的陳家軍就是亂軍的主力部隊。打垮了這支部隊,陳家軍也就秋後的螞蚱蹦跶不長了。

    但是陝兵與臨汝鎮打了幾場,所有的軍官對於陳家軍的印象都『煥然一新』。對面鎮子裡的陳家賊兵堪稱能戰敢戰,幾次戰鬥雖然都是清兵主攻,但只要有一點機會防守的陳家軍就會在尖銳的哨聲和號聲中發起追殺。

    據臨陣的士兵反應,陳家賊兵手中的鳥槍是上著槍頭的,他們開了槍後,直接端著鳥槍就能衝鋒,而且一個個都皮掛著鐵甲。這種在戰鬥中真實看到的情景比之前光是耳朵聽到可震撼的太多了。清兵雖然有八千人,可清兵都沒有盔甲啊。整個陝西綠營都沒有盔甲,也就西安城和潼關滿城的駐地旗兵,有著一件件的棉甲。

    「這不可能。賊兵有四五千人,若是人人披甲,陳家賊哪來的那麼多甲衣?他們去年起事到今天還不足一年,如何能造的這般多兵仗?」潼關協副將薛綜語氣很堅決的說,他對面的西安城守營副將德楞額也一臉的贊同。

    汪騰龍坐在主位上,臉上神情不顯,心理面也是暗自點頭。四五千賊軍全部配甲,那就太恐怖了。以陳家的力量即便是攻佔了汝州等地後,收攏鐵匠打製兵器和甲衣,一年到頭能出幾百甲就已經十分了不得了,四五千人全部著甲,簡直是荒誕。

    汪騰龍自從攻臨汝鎮不克後,就把獨立大隊當成了陳家軍裡的精銳。河南府之前稟報說獨立大隊是陳家軍裡的雜牌,汪騰龍一開始也這麼看的,但現實讓他勃然大怒,親自提筆寫信將河南府知府罵了個狗血淋頭,還吆喝著要參他一本。

    汪騰龍根本不認為臨汝鎮裡的陳家軍是雜牌。對戰的那兩天中,陳家軍守兵所表現出的戰鬥意志,以及他們的武備,都甩陝西綠營這些國家經制之兵八條街了,這要還是陳家軍的雜牌,那陳家軍就是戚家軍、岳家軍復生了。汪騰龍可沒忘記,陳家軍的主將是亂軍的兩大酋首之一,才只是一個還不滿十八歲的小年輕!

    「那咱們就在臨汝鎮這裡等著他們。各部都做好時刻應戰的準備。等到賊兵到來,我們就大軍壓上。逼賊兵不得不與我們野戰。

    在臨汝鎮外,在臨汝鎮賊兵的眼皮底下,一戰把賊兵主力徹底打崩,屆時臨汝鎮怕是也能不戰而下……」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7:41
第一百三十七章 慌神了【各種求】
    臨汝鎮外的原野上,七千來陝西綠營對陣四千陳家軍。

    這是一場正正規規的正面陣戰,誰勝誰敗,都摻不得半點假。勝利只屬於更強者。

    俗話說:人上一萬,沒邊沒沿。七千來陝西綠營兵鋪展擺開,簡直要佔據了視野的全部了。與人多勢眾的清兵相比,四千來陳家軍以營為建制,每營一桿大旗,每隊一桿小旗,幾十面旗幟嘩啦啦的迎風招展,也很有幾分軍伍氣勢。

    炮營列前,幾十門大小炮一字排開,黑黝黝的炮口在陽光下泛著金屬的寒光。稍後是兩個火槍營,以營為大建制,每一個隊獨立列隊。然後是陳鳴的中軍親衛右營,坦克營、騎兵營。外有憲兵隊、偵察隊、醫護隊等。

    不管是哪一支隊伍,全都站的身子挺拔,或是火槍垂在腿邊,或是手掌按著刀把,或是一桿桿長槍直刺天空,四千多人的部隊,一件件胸甲、鐵甲在陽光下閃爍的寒光直接亮瞎了對面那汪騰龍的一雙狗眼。

    上上下下的陝兵都有些慌神了,那些握著望遠鏡的清兵軍官連對面陳家軍全體上下都割了辮子的一幕都忽略了,怎麼辦啊?對面的四五千賊寇真的是人人披甲,那金屬質地的寒光騙不了人。雖然現在是盛夏時節,穿著單薄的號衣的七千來陝西綠營卻人人汗流浹背,像是比對面披著甲衣的陳家軍士卒更受熱。最當面的陝兵營頭很多人都想尿尿了。

    薛綜狠狠地嚥了一口吐沫,德楞額的喉嚨在一次又一次湧動著。兩個在昨天的軍事會議上還信誓旦旦的說陳家軍全軍配甲是胡扯八道的副將大人,現在腦子全暈圈了。

    這可怎麼辦?這讓他們怎麼打?

    四五千披甲的賊兵啊,還隊列能陣列的如此嚴實,比他們陝兵站的都直楞,所有的清兵心裡都噗通噗通的在打鼓。

    這是一個意想不到的效果。陳鳴想也想不到的效果,只是全軍披甲,陳家軍就已經把清兵的士氣給打壓的搖搖欲墜,軍心浮躁了。陳鳴仔細打量著對面的清軍陣列,心裡頭就有種感覺,隱隱覺得對面得清兵看似鋪天蓋地,聲勢浩大,實則是外強中乾,似乎一推就能全倒。

    陳鳴的手不自覺地撫上了胸口,是不是自己的金手指又顯靈了?對面的清兵真的驢屎蛋子外表鮮亮,外強中乾?

    他不敢冒險。陳家軍的本錢還經不起他去冒險。萬一失敗,萬一『料』錯了,付出的代價可能就是整個陳家軍了。自古以來,有多少氣勢如虹的起義軍,屢戰屢勝不可一世。而一經敗陣,就兵敗如山倒,收也收不住?

    陳家軍現在也處在只能勝不能敗的境地,陳鳴一點都不會去冒險。只是這股『情緒』的出現讓他內心的壓力大大的減輕,他的臉上都露出了笑。

    對面的汪騰龍心裡就跟壓著一塊大石頭一樣,迫的他都要喘不過氣來了。他娘的這算哪門子的匪?陳家賊從哪裡搞來那麼多的鐵甲?壓力之下的汪騰龍都沒有想過那些鐵甲很可能是只是樣子貨。他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

    「去告訴薛綜和德楞額,鳥槍兵一定要掌控好。這一戰能打成什麼樣,全看鳥槍兵了。」作為一名老行伍,汪騰龍很清楚火炮這種威力巨大的東西在野戰中的不經用,今天能不能全身而退還是要看鳥槍兵能不能擋住賊兵的衝鋒。

    「嗚嗚嗚……」陳家軍陣裡響起了牛角號,接著鼓聲也響了起來。這是在告訴下面的營頭,要準備著作戰了。

    而列在最前面的炮營,正在做著開跑前的最後準備。

    汪騰龍腰板猛地一挺,輸人不輸陣,輸陣歹看面。就算是最後戰敗了,自己也不能丟了陝西綠營的份兒,也不能讓對面的賊兵好過。

    汪騰龍忘掉了剛才自己對宿營地的暗暗可惜,那稀爛的宿營地擋不住大軍的進攻,否則他會親自督戰一部分陝兵斷後,讓大部隊退回大營去固守。所以他剛才暗罵自己的疏忽大意,暗暗可惜自己怎麼沒想著在縱兵外出的檔口也加固加固營地。現在一切都晚了,那就面對現實。

    「炮營做好準備!」汪騰龍鐵青著一張臉,直直的站在土木壘築的指揮台上。手中握著望遠鏡緊緊地盯著對面。賊兵是要先出兵了嗎?

    果然,隨著對面傳來的哨聲和號聲,賊兵的鳥槍兵開始大步向前。

    「嘩嘩嘩……」伴隨著有節奏的哨聲,上千火槍兵齊步上前。抬腳、落腳,響亮的腳步聲直接傳遍整個清軍陣營。

    汪騰龍握著望遠鏡的手開始顫抖了,嘴中嘶嘶地倒吸著氣。賊兵的隊伍竟然能走這麼整齊?

    十個小陣列,大概是一千名鳥槍兵,行進真的堪稱是整齊劃一,一列列士兵如牆而進。

    汪騰龍的心『咔咔』的都要被寒意凍裂了,是直直落進了九層深淵。完蛋了,要徹底的完了。陳家軍所表現出的軍事素養,對比陝西綠營完全是壓倒性的優勢。作為一名老將,這點『眼色』是不會錯的。陝兵真的是沒一點機會了。

    「開炮……」

    大步向前走出一百多步的火槍一營、二營愣是沒有停下來整頓一次陣列,清兵當前的鳥槍兵陣列已經隱隱起了騷動。

    他們的大炮終於開火了。給了前線清兵注入一股信心,也幫著前線的營官、隊官大體維持住了鳥槍兵們的秩序。

    一枚枚鐵彈從炮膛中噴薄而出,劃出一道道弧線向著二百步外的陳家軍撲去。

    一枚不怎麼大的鐵彈以完美的角度射入陳家軍的陣列中,如同鋒利的刀刃一般將第一名陳家軍士兵的大腿切斷,跟著毫不停頓的切開後面一名陳家軍士兵的小腿,在地上爆起一團煙塵後彈地而起,線路上的最後一名陳家軍火槍兵和他們的火槍一塊被打得支離破碎,斷肢、火槍的殘片四射飛舞。這還幸虧了陳家軍火槍營是列為三排,不然炮彈的殺傷力會更大。

    還有一枚鐵彈,個頭也是不怎麼大,將一名陳家軍火槍兵的右臂帶半邊肩膀打飛,那還沒有當場死去的陳家軍士兵的肩膀上露出慘白的肩骨,還有一些撕裂的肌肉,鮮血如同噴泉一樣從巨大的傷口湧出。而那枚鐵彈在幾步外的土地上蹦跳了幾下,在地面上連續『點』出坑窪,才終於停了下來。

    這枚鐵彈的速度似乎並不快,那名被重傷的士兵明明已經看到了飛來的炮彈,但他就是還來不及做什麼,炮彈就已經將他的軀體撕裂。萬幸他是隊列最邊緣的那個!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7:42
第一百三十八章 炮火中的挺進
    【悲催啊,下周果奔哭大哭哭死】

    陳鳴嘴角抽了抽,清軍的炮火對於前進中的火槍營隊列威脅並不大,因為火槍營的隊列太單薄太單薄。臨汝鎮外廣闊的場地足夠陳鳴把一千人的火槍兵排出十個位置不等的長條陣塊。

    清軍沒有開花彈,只是傳統的鐵彈,對於將陣列拉的特細的火槍營還形成不了威脅。

    不過陳家軍的火炮也要發出自己的聲音才行。二三百步的距離足夠清兵再打出一炮了,至少是一炮,對陳家軍士氣是會有影響的。

    陳鳴目光看向了火槍兵陣列後頭的炮兵部隊,全是三斤炮和兩斤炮,被炮手和護衛隊的士兵用力推向陣前的另外一處炮兵陣地。

    兩處炮兵陣地之間只相隔了六十步,也就是一百米左右,而這一百米與火槍營向前挺進的百十步比,就是兩邊炮火射程的差距了。

    「轟轟轟……」

    清兵第二輪炮響,這次炮擊的準頭似乎跟上回差不多,兩輪炮擊給火槍營帶來了有二十人的傷亡呢?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到火槍營士兵的士氣。

    陳鳴的眼睛從炮營身上收了回來,他送了一口氣,因為陳家軍炮營的大炮到位了。

    「轟轟轟……」一水兒三斤炮和兩斤炮。

    陳家軍的火炮數量超過了三十門。這也是陳鳴用了七八天時間才從襄縣趕到臨汝鎮的原因,也多虧了有北汝河。

    三十門火炮噴突出白煙,濃濃的硝煙立刻遮蔽了炮兵陣地,雖然很快風就把白煙吹散。

    一聲聲恨不得刺破而耳膜的慘叫在清兵序列中想起來,至少有一二十名清兵倒在血泊中嘶聲力竭的嚎叫著,他們的身前或是身後,還有差不多這個數目的清兵靜靜的倒在血堆中。殘肢碎肉和鳥槍碎片灑落在陣線各處。

    陝兵的陣列微微波動一下,很快恢復平靜。一臉橫肉的布達順手持著一把沉甸甸的大砍刀,瞪著牛眼一樣大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身邊的鳥槍兵。他是真的敢砍人的,這個潼關協的守備,在潼關協裡本就以心狠手辣出名。

    他手裡提著一面木盾,盾面上蒙了一層牛皮,這東西根本就擋不住炮彈,連槍子都擋不住。標準的盾牌該是蒙著兩層或三層牛皮的,至於為什麼他手中的這塊品相還算很好的盾牌只蒙了一層牛皮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儘管布達順知道那個東西根本無法擋住炮彈,可他轉頭看了一眼那剛才被一枚鐵彈命中的地方,布達順還是牢牢地將盾牌抓在手中。

    陳鳴眼睛並不出什麼異象來,但在他的感覺中,隨著己方炮營的開火,前方正列隊前進的火槍營士氣猛地向上一拔高,給陳鳴的感覺就像是已經彎下去的腰猛地直起來了,雖然整個身板還沒繃到最緊。

    「轟轟轟……」陳家軍炮營明明比清兵二炮還要更晚一點,二次射擊卻很醒目的趕到了清兵三炮的前面。

    這個時候火槍營與清兵鳥槍兵陣列的隊列間已經只剩下百十步了。

    一枚鐵彈在布達順眼中迅放大,打在他前方十多步外,緊接著彈起猛撲過來,布達順也控制不住自己恐懼的情緒大喊一聲,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抬不起腿來,只能死命的將盾牌擋在身前,閉上了眼睛。

    嘭一聲巨響,接著一陣骨骼破碎的的恐怖聲音,接著一個東西撞到他的右肩上,布達順一個趔趄,腿上一軟,就跪到了地上。周圍一片驚慌,布達順晃了晃腦袋,渾身是一陣陣酥麻,但並沒劇烈的疼痛感,他趕緊低頭看看自己身體腿腳,都很完好,魂魄這才回到軀殼裡。他扭頭去看撞到自己的東西,卻是一頂涼帽。目光再看地上,一個剩下半個身子的鳥槍兵,他似乎整個人被那炮彈攔腰截斷,身下花花綠綠的腸子散落開來,不斷流出穢物和內臟的碎塊,腥臭撲鼻。

    布達順看著那張臉,這是他手下的兵,他當然認得,他還能叫出這個傢伙的名字……

    周圍的清兵恐懼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好幾個人都嘔吐起來,鳥槍兵的軍心已經被這兩輪炮擊大大動搖了。

    對比清兵的炮擊,陳家軍的炮擊給力多了,準確多了。如果說第一輪炮擊三十門火炮命中的還不足三分之一,這第二輪炮擊命中率就提高到了一半以上。如果清兵還不動彈,第三輪炮擊的命中率怕是能提高到百分之七八十。甚至可以命中夾在清軍鳥槍兵陣列當中的清軍火炮。

    布達順呆滯的眼神慢慢凝聚,又慢慢恢復到凶神惡煞的狠厲,他揮舞著手裡的盾牌和砍刀,怒喝一聲,把那幾個嘔吐的士兵人砸翻在地上,然後一陣猛踹,踢得那幾名清兵連聲哀求。

    「站起來,都給我站起來……」砍刀揮舞著,似乎隨時都能落到那幾個人頭上。「你們這群窩囊廢,死人有什麼好吐的?趕緊給老子排……」隊字永遠留在了布達順的肚子裡。

    惡狠狠地向手下鳥槍兵咆哮的布達順死了,一顆鉛彈這時準確的擊中他的面頰,顱骨破碎,碎裂的眼球和迸濺的腦漿讓他的咆哮聲戛然而止。

    七八十步外,陳忠達眉頭挑了挑,接著大搖大擺的待在原地給手中的線膛槍復裝彈藥,他的助手則舉著望遠鏡繼續打量著清軍鳥槍兵陣列,尋找著值得獵殺的獵物。

    七八十步距離,三十多丈遠,清軍手中拿著的鳥槍對於他們根本不存在任何威脅。

    清兵前列鳥槍兵序列的混亂越來越大,從汪騰龍的角度來看,他已經能清晰的觀察到鳥槍兵序列的波動。汪騰龍很生氣,陳家軍兩輪炮擊才打死了多少個人?清兵陣前羅列的鳥槍兵又有多少人?前者能有一百嗎?後者可是兩千還要多。

    在火槍兵挺進到清軍前列四五十步的時候,清軍的第三炮終於打響了。卻依舊沒能造成什麼大的損傷,因為兩邊的距離實在太近太近,清兵火炮即使減裝火藥,炮口最小角度卻是沒法改變的,一些炮彈還是從火槍營隊列頭頂越過去了。清兵又沒有霰彈,至少眼前的陝西綠營的炮兵沒有霰彈,一下就讓炮兵對於近距離步兵陣列的威脅降低到了最低。

    刺耳的哨聲響起。齊步向前的陳家軍火槍兵突然停住了腳步,然後十個陣列輕鬆的組成五個集群,一支支火槍瞄準了對面的清軍鳥槍兵。

    「嗶」哨音再響。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7:42
第一百三十九章 崩潰【各種求】
    一桿桿閃著寒光的火槍,一頂頂閃著金屬光澤的鐵盔,還有一件件閃著金屬光澤的胸甲,當兩個營的火槍兵站住身形齊齊舉起火槍的那一刻,當面的清軍鳥槍兵只感到一種排山倒海的氣勢勢不可擋的傾壓過來。

    早在炮聲響起前清兵們就為陳家軍的鐵甲奪取了銳氣,炮戰開啟,陳家軍短短兩次卻很有效的炮擊又讓清軍鳥槍兵膽顫心寒,當陳家軍的兩營火槍兵整齊的停在四五十步這個讓清兵鳥槍頗為尷尬的距離上時,清軍鳥槍兵內心的躁動就更大了。

    隨著刺耳的哨聲,上千枚鉛子如同風暴般席捲清兵的整個陣線,前列的鳥槍兵毫無疑問的慘重。就算是陳家軍只有一成半到兩成的命中率,清軍鳥槍兵也要倒下一二百個。幾乎是同時的,承受不住壓力的清軍鳥槍兵『啪啪』的打響了自己手中的火繩槍。那雜亂的槍聲很難讓人相信它能夠對陳家軍造成多麼大的傷害。

    濃濃的硝煙將兩隊人馬全都覆蓋,即使有著風吹,也沒能迅速的將硝煙吹散。

    清軍也好,陳家軍也好,全都在屏氣凝神的看著兩邊鳥槍兵的較量。

    陳鳴眼神中充滿自信,他心中的『感覺』告訴他,清兵的鳥槍兵很慌,士氣很低。而陳家軍的火槍兵士氣很高,精神亢奮。

    人數要少很多的他們就像一團熊熊的烈火,繚燒著對面打著清字旗號的一堆稻草。稻草的數量很多,但面對火焰他們都是渣。

    清軍序列裡前兩排人員損失慘重,而不等他們真正組織起一次像樣的齊射來時,先一步完成了填裝的陳家軍火槍兵又打出了第二輪整齊的排射。

    這次不再是三排齊射,而是一排接著一排的射擊,戰術已經轉為標準的排槍擊斃。

    清軍序列再受重創,更重要的是緊張復裝中的清軍鳥槍兵變得更加緊張,不知道多少人的手一哆嗦,鉛彈都抖掉了。或者說,現在的鳥槍兵們已經沒心思再去擺弄鳥槍了,他們只想逃。、

    一具具屍體倒在地上,一個個受傷的清兵慘叫著掙扎,他們身上流出一股股的鮮血,染紅了下方的土地,讓那些野草與野花,變得更為的嬌豔。

    最前列的鳥槍兵幾乎沒有能站立的人,三次連環排擊過後,清軍序列已經亂了套了。何況狙擊小隊還在有計畫的射殺著隊列中的軍官,就連夾在鳥槍兵隊列與隊列之間的炮兵都被火槍營的槍子打翻了好幾個。

    「轟轟轟……」而就在這時,火炮營神助攻一樣打來了第三輪炮擊。

    「傳令火槍營,上刺刀,衝鋒」

    陳鳴一拳砸在在手心,這火炮營的第三炮來的太是時候了。

    「嗚嗚嗚……」

    在響亮的衝鋒號鳴響的時候,一聲低沉的牛角號讓陳家軍所有部隊腰板一挺,他們知道馬上自己也要投入進攻了。

    「衝啊……」

    一個個火槍兵挺著上好了刺刀,老虎一樣撲向混亂中,糾結於退與不退中的鳥槍兵。他們沒有腰刀,他們有的只是刺刀,雪亮的劍型刺刀絕對能輕易的扎穿任何一名清兵的身軀。披掛著胸甲的陳家軍火槍兵白刃肉搏的戰鬥力,絕對不是清軍的鳥槍兵可以想像的。

    作為穿越者的陳鳴能不知道拼刺刀對於眼下這個時代的軍隊有多麼的重要嗎?對於18世紀的火槍部隊來說,拼刺刀是一點都不比他們打槍排射的重要性差的技戰術。

    一面面紅旗揮舞著,激昂的衝鋒號聲中,火槍兵還未確切的與清軍鳥槍兵接觸,人馬少說也有一千五六百人的清軍鳥槍兵們就大聲嗚呼著向後抱頭鼠竄。一支支笨重的鳥槍被他們隨意的拋在地上,甚至還有火繩、火藥罐、鉛彈罐,乃至腰刀。逃跑的清軍鳥槍兵恨不得丟棄自己身上的一切零零碎碎,好讓自己輕裝『轉進』。

    「衝啊,衝啊……」

    兩個甲兵營快步上前,一個個長槍兵挺著長槍悶頭慢跑前進。之前為了接戰,火槍兵挺進了三四百步距離成為了陳家軍後續兵力投入的最大阻礙。

    甭管兩個甲兵營上上下下喊打喊殺喊衝鋒的有多麼熱鬧,甭管上千人是不是都恨不得能一個跨步就衝進敗潰的清兵中去,順著那些潰逃的清軍鳥槍兵直接倒捲整個清軍陣列。為了保存體力,他們現在卻必須慢跑著。

    就跟陳鳴開始向前移動的中軍一樣,儘量保存著體力的進入戰鬥。

    「虎!」最後一次呼號響徹陳家軍的陣列,後方的大鼓擊出密集的交戰鼓點。

    幾十步的距離在火槍兵的衝鋒下化為烏有,清軍鳥槍兵們一個個毫無防備的後背就在他們的眼前。

    「噗嗤……」刺刀捅穿肉體的悶聲傳來,不知道這一刻多少清軍發出了慘叫,又有多少清兵跪倒在了地方。但陳家軍哪裡有收俘虜的時間呢。碰到好心的,直接越過去,或者一腳踹扒下,交待一句『老實呆著』;而要碰到與官府有仇的,或是殺意湧上心頭,那就不管不顧的一刀子捅下去了,投降也是個死。又或是操著火槍槍托一傢伙砸下去,能不能活命全看你運氣。

    清兵軍陣亂了,挨著鳥槍兵的陣列有樣學樣的抱頭向後跑去,刀槍盾牌丟了一地,然後是另一部分鳥槍兵,他們更不會用手裡的鳥槍去抵擋,或是大無畏的去迎難而上。

    汪騰龍頹廢的閉上了眼。這一戰完了,8000陝兵完了,自己也要完了。

    「軍門,走吧。」汪騰龍身邊的親信焦急的大喊著。

    七千來人的軍陣看起來人多如海,可眼下兵陣大敗,只要陳家軍順著敗兵席捲而來,用不了多久就能殺到高台來。

    「走?我還能往哪裡走?」8000陝兵這一敗都不知道能有多少逃回洛陽,自己即便回去了也免不了被問罪,還不如死在戰場上。朝廷看在自己忠心的份上,還能對自家後人多寬待寬待。

    「大人要這麼想可就大錯特錯了。」親信洞察汪騰龍的心思,焦急的勸道:「我8000陝兵都被陳家賊打的一敗塗地,河南安徽的兵,湖北的兵,又能有幾分能耐?」

    「到時候他們也免不了一場大敗,有巡撫、將軍在上面頂著,軍門即使暫且受些罪,朝廷還真能殺了軍門不成?只要活著,日後就有東山再起之日啊。」陳家軍赫然能給四五千兵披甲,這場亂事不會輕而易舉的就被鎮壓下去。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7:43
第一百四十章 捷報傳來【求收藏】
    臨汝鎮之戰結束的不是一般的快。算是上午辰時正點開始吧,午時的時候陳家軍已經在追亡逐北了。而對比雙方陣戰,陳家軍追擊抓俘虜要費的時間似乎更長更多。

    陳鳴就在臨汝鎮外等候著,不時的能看到喜氣洋洋的將士押解著成群結隊的清兵或是頂戴武服的清兵軍官得意而回。只可惜陝西綠營的三個大頭都跑了,提督汪騰龍,兩個副將薛綜和德楞額,都早早的溜之大吉,這一戰是不可能斬獲了。

    陳開山已經帶領著騎兵營直線向北了,陳鳴覺得這次不管部隊能抓到多少戰俘,騎兵營的作用都是毋庸置疑的。那些被俘的清兵裡頭肯定有很多人是因為騎兵營而投降的。而陳開山的任務除了協助部隊儘可能的抓獲戰俘,還要帶領著騎兵營上下到洛陽城外跑馬一圈。

    藉著此次大勝,陳鳴決定將陣線從臨汝鎮向北推進到河南府境內的彭婆鎮,陝兵這麼一敗,北面的這一路威脅已經不存在了,陳鳴會撥調一部分人力填充到楊平、馮少華部,將獨立大隊擴充為獨立營,繼續配到陳建白手下聽調,陳建白進入臨汝鎮,統一負責北向防禦。汝州城已經沒必要再放一個營頭守衛了,可以交給後勤部隊,把原先駐守這裡的高靖輝營調到調到南陽去。

    「大都督,此一戰之後,喜訊傳開,我軍各方面隊伍士氣必然煥然一新啊。清廷四省匯剿,看似若雷霆之勢,可實際上也不過如此。」

    劉武站在陳鳴身邊喜笑顏開的,說好話恭維著陳鳴,一記馬屁拍下去,立刻就讓陳鳴笑了。因為這小子的馬屁很有水平,這一戰消息一傳開,陳家軍各部心頭的壓力可不就大大的減輕了。陝西綠營啊,滿清的精銳啊,哦,好傢伙,原來朝廷的所謂精兵就是這副德性?才半個時辰八千兵馬就狼奔豕突,潰不成軍嘍?這樣的兵還能給陳家軍各部帶來壓力麼?所謂的四省匯剿在很多陳家軍將士看來就會變成一個笑話。

    楊平、馮少華也在陳鳴的身邊,兩人看著陳鳴臉上更盛三分的笑,不由得彼此對視了一眼,這劉武怪不得丁點功勞沒有,只是陳家大少爺的貼身跟班出身,就能位列親兵隊長,地位一點不比軍中的營官來的低,至少人家拍馬屁的水準是比自己高得多的。

    聽聽人家這記馬屁是怎麼拍的?再想想自己剛才是怎麼拍的?

    什麼大都督威震中原啦,陳家軍戰無不勝啦,清兵如草芥啦,怎麼跟這姓劉的比?

    楊平、馮少華本來還因為隊伍規格提升為營頭而振奮的心都整個踏實了下來。

    到了晚上,追擊的各部紛紛回歸,陳開山也派回快馬稟報,他部已經佔據了彭婆鎮。明日上午就可耀武揚威與洛陽城下。

    而此時向魯山報捷的快馬應該剛剛過了汝州城。雖然大戰剛結束,陳鳴就已經用信鴿向魯山報喜,這個時候鴿子差不多能飛到了,但快馬沿途露布報捷,也是十分有必要十分有必要的。這可以讓人心震動的陳家軍治地變得安定起來,那些內心騷動的鄉紳大戶們,老實起來。

    報捷的快馬按照陳鳴的吩咐,凡沿途經過村落鎮集,縣城就更不用說了,全都要大喊起來:「大捷,北線大捷,來犯陝西綠營全軍盡歿,大都督提兵洛陽……」

    「大捷,大捷,清陝西提督匹馬而逃,北線來犯清兵盡歿……」

    「大捷,大捷,北線陝兵土雞瓦狗,大都督已進兵洛陽……」

    一定要讓他們沿途所經子弟,所有的百姓都聽到這個消息。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陳鳴真想再通知各地的官府,待到露布捷報宣揚時,要立刻燃放起鞭炮,把氣氛搞的要多歡喜就多歡喜。不管這鞭炮聲裡是不是有民眾自發追隨的,還全部都是陳家軍的官僚自嗨的。

    只是,這條件真的不允許啊。鴿子不是無線電,是存有很大的限制性的,現在就只能看陳家軍地方官們的『悟性』了。

    前魯山縣衙,現在的將軍府。

    這麼晚了,陳惠還在召集七公、九公、陳聰、陳權、高鵬起等將軍府骨幹分子在還會議事,昨天陳鳴放來信鴿,不如此外的話今個他便要提領大軍與北線清兵主力對戰臨汝鎮了,眼下消息還沒有傳來,陳惠是怎麼都坐臥難安,焦慮非常。他召集眼下的將軍府一幫骨幹分子開了一天的會了,開始的時候還針對性的就陳鳴會戰勝敗做些準備,到了下午差不多就是干等了。

    而事實上留在魯山的這些陳家軍主幹人物,今天也全都提心吊膽,沒個踏實。對於這些土生土長的人來說,甘陝綠營的名頭還是有一定威懾力的。而且汪騰龍所提人馬儘是綠營兵,火炮上比之之前的佛德大軍或許要遜色一點,但戰鬥力絕對遠超那豫兵、鄂兵加地方民團拼湊起來的一萬三四千人。

    陳惠現在深鎖眉頭,在廳堂上來回踱步,心下害怕非常,臨汝鎮,到底如何了?會不會有大敗消息遞來?陳鳴的消息什麼時候能夠送到?

    他心中七上八下的,各種念頭紛至沓來,一陣陣不安。

    而在他身旁,七公、九公等人也都如一尊尊木胎雕塑似的呆坐,個個都不敢輕言發語,心裡面的擔憂比之陳惠一點都不遜色。陳家,家主這一支的話語權當然是絕對的大,可作為一個很傳統式的家族,陳家從來都不是陳惠陳鳴父子倆人的陳家。這是一個股份制公司,陳惠陳鳴父子握有公司的大部分股份,掌控著公司的日常運作,也享有公司的大部分利益。他們這些小股東在很多問題上都擰不過握著大部分股份的陳惠陳鳴父子,但這卻不意味著他們就不想看著陳家變好,不關心陳家的未來。

    在座的所有人,包括新近入股的高鵬起,全都希望陳家一日日變好,一日比一日更強。

    突然,他們聽到政事堂外喧沸衝天,很快,整個將軍府似乎都沸騰了起來,只有一個個聲音隱隱的在他們的耳朵邊迴蕩:「……大捷……北線大捷……」

    「大都督全殲來犯陝兵……斃俘清兵萬人……汪騰龍匹馬而逃……」

    「……大都督兵進洛陽城啦……」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7:43
第一百四十一章 賞賜【求收藏】
    【苦啊,下午兩點就要開啟果奔了……】

    「報大將軍,兵馬都督飛鴿傳書,我軍臨汝鎮外完勝來犯陝兵……」

    陳惠不停地踱著步的雙腿早已經站定,臉色又如醉酒了一樣通紅,借果那張窄窄的紙條時的雙手都是顫抖的,可當他親眼看到紙條的最上角和最下角都有一個似乎無心的小黑點時,他終於能確切的對所有人說:臨汝之戰,我軍大勝!

    將軍府裡的轟鳴聲越來越大,沒過多久整個魯山縣城都陷入了一片沸騰之中。

    喜悅的聲音越來越清楚,最後,在距離將軍府只有兩條胡同的陳崗府上,從下午就開始有一杯沒一杯的喝酒,整個人到現在是真的喝的醉醺醺的了陳崗也終於聽明白了這充滿喜悅的聲音,他又驚又喜,全身都不可控制的哆嗦起來,晃著甚至大步走到小花廳門前,翹首期盼下人報來的喜訊,就如那兩地分居的妻子期盼著即將到家的丈夫。

    手腳已經不聽使喚的他在起身邁開大步的時候,桌案上的酒壺都被他掃落地上,摔的粉碎,陳崗也似沒有聽到。

    而那些陪著陳惠在政事堂裡呆坐了一整日的陳家『小股東們』,聽清楚後,先是滿臉的不可置信,可看到陳惠那張志得意滿充滿自信的臉之後,紛紛意識到這消息是千真萬確,於是一個個都情不自禁的站起身來。

    裡頭年紀最大的七公和九公,眼淚橫流,剛站起身,兩個白髮老頭又都一屁股坐回了板凳上,也不知道是坐了一天腿腳坐麻木了,還是大憂大喜之下,身子受不了了。

    倒是讓陳惠從一片狂喜當中拉回到了現實。

    作為陳家軍的老巢,作為n多陳家軍要人、軍官和士兵的家,勝利的消息如同風兒一樣迅速的擴散開來。

    鞭炮聲徹夜不停,就像是過年了一樣。整個魯山都陷入了歡樂的海洋。

    一些眼睛鑽進了錢眼裡的酒店、酒館老闆,一整夜都不打烊,那店裡的酒肉,尤其是酒水,以往日十倍、幾十倍的速度被搶購著。

    不知道多少陳家軍士兵的家屬在這一夜裡手舞足蹈,不可抑制的發出一聲聲高亢的喊叫聲,眼下陳家軍有上萬人,連同官吏和後勤這一大塊,人數更多,這些人的命運與陳家軍休戚與共,這一夜裡只要收到消息的人家就都別提有多麼歡喜興奮了。

    就如劉武說的那樣,所謂『四省匯剿』的壓力在最精銳的陝西綠營被陳鳴臨汝鎮外一仗打崩,所有人的心頭最終最終的一座巨山就被推到了。而且很多人都開始懷疑這些巨山的份量是不是真的如自己想像的那般沉重?

    陳惠頭腦還保持著清醒,因為他還沒有收到飛鴿密報,陳鳴與他父子間的飛鴿傳書向來不是直來直去的。陳惠收到飛鴿傳書的紙條後不去看內容,先去看紙條最上角和最下角是否有黑點,那是陳鳴與他約定的印記,有黑點就意味著消息是真實的,無黑點就意味著消息是假的,甚至是相反的。真正的確切消息不可能用明文來書寫,這年月裡天上能獵殺鴿子的飛禽不要太多,陳鳴與自己便宜老爹之間做的有套密碼,陳惠還沒有收到那份密報。

    但是兩個黑點坐實了明文報捷的確切性,所以陳惠一點也沒不好意思的就對外正式宣佈了陳家軍臨汝鎮大勝的消息。而且是連夜向寶豐、郟縣、襄縣、郾城、舞陽、葉縣、方城、南陽府城等地正式宣告。

    第二天清早,政事堂裡再度坐滿了人,很多到場的將軍府官員都是紅通通的一雙眼,但每個人的精神也全無比的旺盛。

    陳惠首先開頭定下調子,封賞,大肆封賞。參與臨汝鎮之戰的所有士兵,視自身功績和傷損狀況,賞賜銀元兩塊到50塊不等,也就是說陳惠這次對於臨汝之戰參與陳家軍將士的封賞,是兩塊銀元打底;而軍官階層,五塊銀元打底上不封頂,只這封賞就要耗去三四萬塊銀元不可。也是陳家軍現在家底豐厚了,不然就三四萬塊銀元的犒賞就能榨乾當初的陳家軍。

    然後還有軍功田,揮一揮手又是幾萬畝地。

    陳惠到現在還沒有接到陳鳴確切的密報,他不知道陳鳴麾下的人馬損失了多少,又確切得到了多大的戰果,但他不介意奢侈一次。因為這場臨汝之戰對於陳家軍有太多太多的意義了。

    可能有人都不知道,今天早上一大早,一夜未眠的陳惠就告訴高氏,好好準備一些上好的收拾和珠寶玉器,過會兒送到兒媳婦那裡去。陳惠這才坐了幾天大將軍的位置,就已經有了一絲上位者的作風了,他都學會賞賜自家人了。

    陳鳴派回魯山報捷的快馬直到下午時候才趕到將軍府,而帶著密信的鴿子始終沒有影兒。作為很基層的士兵,這幾名報子本人並不知道確切的戰果,但面對陳惠和七公、九公等一幫大佬們殷切的目光,他們還是趕緊喝了幾口水,繪聲繪色的講起陳鳴與陝西綠營那一場再利索不過的漂亮仗。

    一幫將軍府核心人物,以及大將軍陳惠本人,當聽到陳鳴只用了半個時辰可能都不到,就擊垮了八千陝西綠營,所有人都懵了。陳鳴在周家口西打佛德部的時候,也是轟出了三四十個火藥包,還用狙擊手打清兵的炮兵和軍官,再加上火槍營整齊的連環排射,多管齊下才一舉克之,打的五千清兵+民團陣腳大亂,最後被衝鋒的坦克隊和甲兵一波溜帶進了溝裡,但對比陝西清兵,似乎佛德那拼湊起來的隊伍倒更能打一些了。

    這群所謂的朝廷精兵怎麼連河南湖北的敗兵都不如?七八千人,半個時辰就嘩啦啦了???

    陳惠接過報捷文書,他的寶貝兒子開篇就首先點出戰爭掃尾工作還沒有徹底完成,眼下所通稟的戰果只是一個大概。清兵確確實實的全軍崩潰掉了,大營也嘩啦啦的被推了,陳家軍截止到這本文書為止,已經抓到了清兵戰俘三千五百餘人,把總以上綠營軍官二十三人。最高為一營官都司。

    繳獲大小炮二十餘門,火藥一萬來斤,鳥槍至少三千桿,刀槍盾牌還沒計算,騾馬百餘匹。糧食、軍帳物質等不計。此戰裡,陳家軍死傷兩百人都不到,這還包括了臨汝鎮守軍的傷亡,可以說是完美的不能再完美的完勝了。

    陳鳴還提到了他準備把北邊防線向北推移到河南府的彭婆鎮,擴充楊平、馮少華部,然後坐鎮汝州州城的高靖輝南下南陽,北線有陳建白帶部負責就可以了。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7:44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人心民意【各種求】
    洛陽城外,陳家軍策馬揚鞭的快活吆喝聲,和無數郊外百姓的哭喊聲音混雜在一塊,直讓城頭的崇繕眼前一陣陣的發暈發黑。

    「亂賊逆匪,壞我百姓,亂賊逆匪,壞我百姓,洛陽百姓何其無辜也……」

    也不知道這位道台大人是真的憐惜城外那些被陳家軍肆意』蹂躪』的百姓鄉紳,還是在演戲做假,反正崇繕這麼一眩暈,這麼一哭訴,倒是讓他的名聲在人心惶惶的洛陽城裡凝聚起了聲望來。

    陳鳴帶領著大部隊已經押解著戰俘一路向汝州州城開進了,東面和南路的清兵一日比一日接近,陳鳴可沒時間真正的興兵來打洛陽,雖然他覺得自己要真的打洛陽,也廢不了多少事。但一來一回四五天時間總要有的吧?從臨汝鎮到洛陽城可是上百里地呢,大部隊光是走就要兩天的時間,中間還要穿過伊河和洛河。陳鳴不敢在這個時候為了一個洛陽城浪費四五天的寶貴時間。【今日洛陽與伊陽、汝陽之間還有一個伊川縣,清朝時沒有】

    當陳鳴帶著大部隊押解著四千多號戰俘,還有大批的繳獲以及物質進入汝州州城的時候,再也沒有人懷疑陳家軍『虛報軍情』了。官兵是真的大敗了,一敗塗地!

    乘坐著船隻從郟縣急忙趕到的後勤部隊已經到了汝州,而本來鎮守汝州的高靖輝,也已經帶著營頭朝寶豐開拔了。陳鳴與帶領後勤部隊的四堂叔陳敏交接了戰俘和繳獲以後,立刻領著部隊星夜向著襄城挺進。

    河南與安徽綠營似乎被陝兵的『不守規矩』給刺激到了,以河北鎮和撫標為主力的河南綠營已經進入了許州北部,而安徽的人馬也開入了陳州。也就是南面的清兵,不知道永瑞是還沒接到消息還是南陽的戰報還沒有傳到陳鳴手中,反正南路還挺太平。陳鳴只要動作快一點,似乎可以解決了許州的河南兵後再去打陳州的安徽兵,最後怎麼解決南路的問題就具體情況具體看了。

    陳鳴所在的船是打汝州府城繳獲的一艘私家船,裡頭裝飾的甚是豪華,最主要的是方便人的睡臥。被獻給陳鳴之後,就成了陳鳴的坐船了。

    從汝州州城東去的路上,陳鳴更多地時候是待在船艙裡,手裡夾著一根菸,看著桌面上的河南地圖,卻始終滿腦的無頭緒。

    地圖放在一塊薄鐵板上,陳鳴用大小不一的吸鐵石和粘在吸鐵石上的各色小旗來代表敵我各路人馬,一片紅綠,看起來似乎蠻像一回事,卻只是一個樣子貨。

    陳鳴不得不再次哀嘆自己的軍事水平,連著這麼長時間看地圖,也瞧不出有什麼得利或是不利的地方。按照他的想法,先懟河南兵,再懟安徽兵,清廷看似轟動的搞出四省圍剿的計畫,在眼下這個聯絡不方便的時代,荊州將軍永瑞根本就無法及時掌控北線、東線等清兵的具體情況和具體行為,陳家軍未嘗沒有各個擊破的可能。

    但是同樣的缺陷陳家軍也存在啊,陳鳴現在對於南陽府的情況就一無所知,對於郾城的情況也只是來自兩天前的通報,然後消息就斷了。幾個戰略重點中,唯一能跟陳鳴及時交流的只有他現在的目標襄縣。但河南綠營進入許州確切什麼地方,陳鳴也一樣不知道。

    眼前看似很像那麼一回事的地圖,對於他半點幫助也沒有。就跟陳鳴指揮的陳家軍一系列作戰一樣,很多時候都靠著甲兵或是槍炮欺負人【比如飛雷炮】,靠著硬實力打崩對手,而不是他的什麼『高超』的軍事才華。

    陳鳴的軍事水準始終停留在頭疼醫頭腳疼醫腳的境界。這兩日待在船艙,抽了快一包的捲菸了,毛用也沒。話說陳鳴一開始是不抽菸的,捲菸這個東西跟火柴、玻璃、鋼鑽頭一樣,都是他腦洞一開交給了手下人去辦。

    結果鋼鑽頭至今是沒有合適的,玻璃也達不到徹底無色的水準,倒是火柴有了,可不保險;捲菸也出現了,還有了最原始的捲菸機,但效能太差。一整套機械一刻鐘下來,也就一百包20根裝的產量吧。並且煙絲裝填的不均勻,煙支的重量標準偏差能超過10個百分點。但就這種質量的捲菸在被當做福利發到軍中和官員手中後,也慢慢的在陳家軍體系裡流傳了起來,尤其是那些加了香料和花香精油的高檔捲菸,反應普遍交好。其中以丁香和薄荷味道的反應最佳。

    ……

    洛陽城下。

    陳開山帶領的騎兵營已經退過了彭婆鎮【這地方向北一二十里就是龍門石窟】現在那裡正在搞大搬遷和大拆遷,向著陳家軍大部隊追去了。可這並不意味著河南府地面就安穩了,安定了。不知道多少地痞流氓、散兵游勇借這個機會打家劫舍,燒殺yin掠。

    陳家軍倒是能很好地維護住自家地盤的安定,只要百姓甚至鄉紳們安分守己,初來乍到的陳家軍並沒表現的如當地百姓想像的那樣凶神惡煞。陳家軍在彭婆鎮外豎起了招工啟事,真真的是吃飽喝好,工錢每日一結,從無剋扣。

    但彭婆鎮向北,從嵩縣到宜陽到洛陽到偃師,半個河南府也就登封地界安穩一些。

    打家劫舍的盜匪短短幾日裡蹦跳出幾十股來,很多都是流竄的敗兵,不管人多還是人少,一個個都趁機大發橫財。

    「這樣下去不行。這些事固然不是咱們做的,但等局勢平靜下來後,官府只要稍加引導,這盆污水就能潑到咱們頭上。」當彭婆鎮招兵處收到的新兵裡被揪出了三個人人帶著一大包金銀首飾的傢伙出來之後,看著那些縫隙裡還沾染著血跡,離近了更能聞出一股血腥氣的真金白銀,同時接到楊平請示的陳建白只給了一個字:殺!

    但是光殺這三個不頂用,只要滿清官府把河南府的局勢穩定了下,他們就可以說百姓們遭到的苦難完全是因為陳家軍打殺進了河南府,全部的錯都是因為陳家軍。陳家軍到時候真的辨無可辨。甚至清廷還可以說那些打家劫舍的傢伙都投了陳家軍了,陳家軍拿什麼去證明自己的清白?他們說的話能有清廷和士紳、地主們說出的話更受百姓們相信嗎?

    「飛鴿傳書,迅速稟報大都督,請騎兵營留下一個隊來。」要盡快扭轉河南府的治安局面,只靠步隊是困難的,必須要有馬隊。「彭婆鎮、臨汝鎮的兵馬輪流外出剿滅盜匪,探馬、偵察兵都派出去,全力查探盜匪行蹤……」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7:45
第一百四十三章 鄖陽牌火藥桶【求收藏】
    【一週新開始,求點擊,求推薦,求收藏,各種求】

    七月的鄖陽山林裡。渾身都佔滿泥土的陳保廣舉著望遠鏡看著山腳下那隊施施然向外開出的鄖陽綠營兵,心頭無盡重擔盡數移了來,這幾日裡繃緊的神經也放鬆了下,腿腳一軟整個人就攤到在了地上。在他的身後,五個跟他一樣渾身泥土黑灰不漏皮的漢子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這幾日裡他被綠營兵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好不容易在這深山老林裡發展出來的兩個窩點全部被清兵掃光不提,二十多個下線連著兩個進山時就跟班的親隨外,也只剩下了三個人還在追隨。其他的要不被清兵抓了去,或是拚鬥中被殺,要不就是半途溜跑了。

    「王慶江你這條老狗,廣爺沒被韃子逮到,你這喂不熟的老狗就給我等著吃刀子吧!」最要命最急迫的威脅沒有了,陳保廣滿腦子逃命的思緒瞬間化作了對叛徒最炙熱的痛恨。要不是王慶江這個一家人都受過他大恩的老東西給鄖西縣衙通風報信,自己半年苦功何至於毀於一旦?還險些小命丟掉?

    作為陳家軍暗營派來鄖陽府的暗諜之一,陳保廣是帶有艱巨的任務的。而他完成的也相當不錯,都受到了陳光的命令嘉獎了,現在卻一夜回到瞭解放前。兩個窩點被掃,陳保廣損失了幾百兩銀子和相當數量的糧食、鹽糖,還有一批夾帶進山的兵器,最主要的是辛苦發展來的下線幾乎全部玩完了。陳保廣對於王慶江一家人的恨,已然浸進了骨子裡。他恨不得現在就將王慶江一家人連骨頭帶肉都嚼碎了吞下去……

    六個人在山上放下心的睡了一覺,陳保廣醒來時,太陽已經偏西,叫醒還在睡的另外幾人,六個人向山下摸去。陳保廣知道這座山山腳下有一個流民點,一個連村落都算不上的流民點,大概有十三四戶人家,四五十人口。

    當初陳保廣還帶著鐵料來這個流民點販賣過,他還知道這裡的流民都是打江西來的,為首的頭姓張,大名陳保廣不知道,只知道叫他張老四。十幾戶人家,男人在木廂廠幹活,女人領著孩子在山間瘠薄的土地上力所能及的耕耘。

    不要奇怪為什麼江西的流民難民會跑來湖北西北的鄖陽,因為鄖陽這個地方從蒙元時代就是中國流民、難民的一大匯聚地,明朝中後期到原時空的滿清一朝,那就更是一個架在乾柴堆上的大大火藥桶了。

    明成化年間的兩次流民起義到清朝歷史上一舉將滿清從鼎盛巔峰拽落凡塵的川楚五省白蓮教大起義,鄖陽都是核心區域。

    這片地方到處都是山,平原面積極小,又毗連川、陝、豫,為鎖鑰之地。在蒙元年間,就因為是官府統治觸角難以企及之地,境內的大山密林就成為了窮苦百姓逃避天災人禍的避難之所。等到朱元璋建立明政權後,便將鄖陽山區列為全國最大的封禁區。「空其地,禁流民不得入。」這個政策一直實行到明朝中葉,也就是成化年間。

    因為鄖陽沒有官府,一百多年時間裡每每都有破產落難農民逃入其中,待到成化時期,流民高達150萬人以上,這些流民結棚扎舍,燒番為田,自耕自得,過著不交捐不納稅的自由生活,自然為朝廷所不允,於是派出官兵驅剿,前後引發了二次荊襄流民大起義。鄖陽府由此被迫設立。

    原來的時空裡,在乾隆朝中後期,由於吏治腐敗,土地高度集中,大批流民陸續聚集於川、楚、陝交界的南山和巴山老林地區謀生,眾以數百萬。鄖陽府就是其核心之地,大批流民聚集於此,開荒闢田,艱苦謀生。流民們除搭棚開荒土地外,還需受僱於當地的木廂廠、鐵廠、紙廠,辛勤勞作以獲取微薄工錢,方能勉強生存。

    陳保廣來鄖陽已經半年時間,對當地的情況瞭解很清楚,現在這裡生活的數以十萬的流民不僅要受地主、廠主的剝削,還要受當地差役、訟棍的勒索,生活鎮極為艱難。也正式因為這種讓人絕望的生活,什麼混元教啊,三陽教啊這些白蓮教支脈,在流民當中傳播甚廣。

    歷史上的川楚白蓮教起義從嘉慶元年開始,一直打到嘉慶九年,範圍涉及到湖北、陝西、四川、河南、甘肅五個省,迫使滿清調集了全國軍隊匯剿,導致十餘名提督、總兵等高級武官及副將以下400餘名中級武官陣亡。更耗費了滿清前後兩億兩白銀軍費,是滿清當時四五年的國庫稅入,要不是嘉慶皇帝用和珅的私房錢為大清朝狠補了一頓氣血,後果究竟會是什麼樣,那可誰也說不準。

    作為一名穿越者,陳鳴當然曉得鄖陽這個大火藥桶,縱然乾隆中葉的鄖陽等地流民遠沒有晚期時候來的多,幾十萬人想來也是有的。

    早在陳家沒有起事之前,他就想讓陳家的『商隊』向南積極發展,越過南陽府,殺到鄖陽府去,但時間不允許陳家慢慢的經營,在起事前,即使靠著高家的路線,陳家的觸角也頂多探進了南陽府。直到建立起暗營。

    陳保廣肚子裡已經沒有一粒糧食,三天前他就斷糧了,只靠著山裡的野果充飢,現在山下的流民就是能給他一塊野菜餅子,都能讓他吃出山珍海味的美來。這樣一想,陳保廣下意識的吞了口吐沫,肚子就更加的飢餓了。

    「咕嚕……」

    也不知道誰的肚子先響了一聲,一行六人癟著的肚皮就都咕咕的想了起來。

    「走走走,快下山去。咱們還好的吃一頓。」逃走時雖然很匆忙,陳保廣要帶裡也有十幾顆金豆子銀裸子。一行人暢快的大呼小叫著,快步向山下走去。

    可是離那流民點越近,一種不好的感覺就越明顯的蒙上眾人的心頭。陳保廣已經走到流民點外頭的籬笆或是說柵欄外了,也沒聽到一聲人音,鼻子裡卻越來越明顯的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廣爺,你先等著,我上裡面看看……」一個長隨挺身而出,手中握著一把短刀,警惕著走進流民點,只是片刻一聲驚叫就從裡頭想起:「廣爺,快來看……」那聲音中充滿了震驚和憤怒。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7:45
第一百四十四章 盧氏營的捷報
    【各種求……】

    新鄭,許州的正北方,在18世紀的它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縣城,並沒有21世紀因為機場而讓無數河南人將之與省會緊緊地聯繫在一起。當然,現在河南的省會也不是鄭州。

    河南知府阿思哈已經來到這個小縣城裡四天時間了。

    四天的時間裡他接到了陝兵的敗訊。阿思哈到現在都沒有忘記自己接到消息那一刻時的心若死灰,他現在也很堅定自己那時的判斷他完蛋了。即便東面和南路的攻勢能夠將陳家軍一舉蕩平,阿思哈,作為河南巡撫的阿思哈,也必須就此離開官場。

    陳家軍的簍子任何一個人也為他堵不上,他的家勢和北京也頂不住皇帝和滿朝文武的怒火。

    因為汝州就在河南,河南就在大清朝的腹心,這樣的地方突然的冒出一支如此悍匪,無論是皇帝還是朝中大臣,誰也不會認為陳家軍是突然的就能拉起來的,尤其是陝西綠營的殘兵帶回的消息陳家賊兵竟然四五千人都能披甲。汪騰龍逃到洛陽城後,就摘了自己的頂戴花翎,脫了自己的袍服,一身白衣自囚於住處,並且向北京城遞上了一道奏摺。

    阿思哈心裡苦啊,這樣的倒霉事竟然讓他給遇上了。陳家軍要造反真真沒他什麼手腳啊,那都是常瑞逼的。常瑞只是小小一個知縣,他即便出身八旗,又有何德何能與阿思哈一省封疆勾連上?八旗裡的破落戶也多著呢。當然,時到今日就連阿思哈本人也不懷疑陳家是蓄謀已久了,他只是能確定常瑞搞陳家為的是錢而不是拿到了陳家圖謀不軌的確實證據。

    所以阿思哈只能一邊咒罵魯山和汝州之前幾任的官員,陳家做了這麼大的禍,他們竟無聽到一點的風聲;一邊無可奈何的自認倒霉。

    他現在最怕的就是聽到戰敗的消息,陝西綠營已經大敗,洛陽報來的消息說城中收攏的敗兵連兩千人都不到。而且河南府傳來公文還說其南部數縣治安大亂,賊匪興盛,奸yin擄掠之事層出不窮,除了那些河洛當地趁火打劫的地痞流氓外,少不了就是逃散的亂兵之所為。

    阿思哈頭疼啊。他現在只能把希望寄託在荊州將軍永瑞身上,希望永瑞督促著陝西和湖北兵馬兩路出擊,都能大敗陳家賊兵,將亂黨一氣蕩平。

    那樣他可能就只會丟了頂戴、官職,而不用被龍顏大怒的皇帝發配到西北吃沙子,或是到冰天雪地的寧古塔受罪了。

    縣衙大門內,一身土灰的撫標中軍副將溫明在急匆匆的向小書房跑,他身邊還有阿思哈的長隨額爾赫,這個一刻鐘前才提心吊膽的離開了小書房,幾日來始終是愁苦滿面的中年人,現在則滿面紅光,精神煥發。

    因為溫明這次傳遞來的不是什麼戰敗的消息,而是戰勝的消息。陳家軍一部進攻許州的潁橋鎮,被守衛在那裡的南陽鎮盧氏營殘部奮戰擊退。這個消息絕對能讓巡撫大人喜笑顏開。

    這幾日裡阿思哈心情沉重,額爾赫的心情也跟著沉重。要知道,如果阿思哈被乾隆發配到新疆或是東北去了,額爾赫少不了也要去陪伴的。誰讓他是旗人呢,誰讓他一家子就在薩克達氏領的佐領裡呢?誰讓他早早的就巴結上了阿思哈,這些年鞍前馬後的伺候著阿思哈,做長隨摟的銀子比外放個知府都要多。阿思哈上上下下的人,跑了誰也跑不了他,他們是絕對的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額爾赫領著溫明進到小書房,阿思哈正在裡面著急的轉圈子,可這位心急不已的大爺看到溫明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兒,卻首先皺了皺眉頭。

    額爾赫喘著氣道:「主子,喜事,喜事……」

    阿思哈面上還沒有消下去的嫌棄之色瞬間不見了,滿身灰土的溫明在他眼中不再是髒,而變成了一個寶,他揮手讓額爾赫不要插話,急不可耐的對溫明道:「什麼喜事?哪裡的?」

    溫明一口氣還沒倒過來,阿思哈問話又不能不答,幹著喉嚨道:「是潁橋鎮,是南陽鎮那支殘兵……」盧氏營二三百人逃到許州,許州城破的時候宗緯峰帶著他們又跑去了禹州,還好陳家軍沒有繼續攻打禹州。盧氏營好歹是活了下來,清點人馬的話能有二百出頭,帶隨軍的還有宗緯峰沿途收攏的丁壯鄉勇二三百人,等到乾隆四省匯剿的旨意下下,阿思哈在籌措河北鎮和開封人馬的時候,隨手一丟,盧氏營被他指派去了許州,當做了開路的炮灰來用。結果宗緯峰用事實證明自己是個大福將,陳家軍毫不猶豫的就把大半許州放棄了,長葛、許州州城,盧氏營不費一兵一卒就『收復』了。

    等到河北鎮總兵秦光遠帶領河北鎮與開封城守營、撫標的人馬開進許州城後,盧氏營這個讓他們嫌棄的傢伙被大腳一踢,踢出了城去,宗緯峰膽顫心驚的帶領部隊入駐了距離襄縣更近的潁橋鎮。

    聽到溫明提起盧氏營,阿思哈還有一點印象。這支部隊在他看來就是一路逃兵,完全廢材。「盧氏營……?盧氏營能打贏陳家賊兵?」

    「撫台大人,卑職親自跑了一趟許州,繳獲是千真萬確,一點都沒假。盧氏營是能殺良冒功,但陳家賊兵的兵甲、火槍,那可假不得……」

    雖然盧氏營只交出了二十六顆腦袋,而他們自己則損失了一百多人,但隨同那二十六顆腦袋一塊交上來的還有陳家軍的胸甲和火槍。

    清兵與陳家軍打了這麼長時間,早就知道陳家軍的戰甲除了一部分是真正的鐵甲外,大部分都是藤鐵相交的。陳家軍胸膛這一塊的戰甲質量最過硬,其他的地方都是藤甲加薄鐵片或是炮製後的皮革。而他們的火槍,並不是火繩槍,而是更先進的燧發槍。那東西阿思哈自身就有兩桿,當年他也隨從過乾隆去承德打獵,弓箭當然會有,獵槍也是少不了的。

    很多滿清文武高官在聽到陳家軍的火槍兵沒有配置火繩之後,就已經猜到了這一點。但真真的見到實物,這還是第一次。

    溫明馬不停蹄的奔回新鄭,隨行帶的就有一套藤鐵甲和一桿燧發槍。只是他並沒注意到這桿燧發槍的卡槽被刀口劈斷了,沒有刺刀,也沒有紙彈……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