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主宰江山 作者:漢風雄烈 (已完成)

 
regn13 2017-12-21 23:58: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0 55829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1:01
第一百零三章 說書人【求收藏】
    人是有思想的,不是木頭嘎達,泥胎雕塑。人與動物最大的區別不在體型,而在頭腦與思維。在解決了溫飽這一最基本問題之後,你要給他們樹立起一個目標,讓他們看到奔頭,看到目的。

    陳鳴並不為下一場大戰的來臨擔憂,他從寶豐、郟縣兩地招收了上千人丁,那麼在汝州州城和從沒受過陳家軍衝擊,『原始資料』保存更完好的伊陽,陳鳴的『收穫』會更多。連同南路軍在葉縣和舞陽的收穫,陳家軍的人馬將輕輕鬆鬆的衝破5000大關。所以,陳鳴十分有信心面對不久後歸德鎮和鄖陽鎮的進攻。

    但是一個問題陳家軍必須是要面對的。局勢發展到這一步,陳家軍的『信念』已經遠遠不能用『報土門集血仇』這個『盤子』來承載了,土門集承載不起。陳家軍現在面臨的一個問題是必須要到挑明造反的時候了。

    於是一連串的問題就會很清晰的擺在陳家跟前:隊伍該打什麼樣的口號?隊伍又該如何在士兵中間建立凝聚力和信心?

    滿清入主中原百二十年,統治已經深入人心,秩序已經根深蒂固。在廣大的老百姓和地主知識分子眼中,滿清就是正統,就是『朝廷』。這個『朝廷』是老百姓頭腦裡自然就存在的一個至高無上的權威的具現。

    陳家還如何鞏固隊伍士兵的信心,向他們灌輸勝利的信念?這是個大難題。

    雖然這些東西都是要在接下的戰鬥中,陳家軍先打贏了歸德鎮和鄖陽鎮之後才要面對,陳鳴現在卻已經在試探著著手了。

    ……

    「啪!」醒木印在桌案上,發出了一聲明亮的響聲。

    一個四十來歲的說書人坐在桌案後頭,隨著醒木驚響聲,說道:「昨日咱們說了揚州十日,數十萬人死難,血流成河。今天再給大家表一表百二十年前的一個大英雄,大豪傑,江陰閻應元閻典史。」

    「當然了,整個江陰城裡的十萬百姓,那也都是一等一的好漢,英雄。」說書人架勢做的十足,那強調聽起來像是在說隋唐。

    「不然怎麼能八十日力擋二十四萬清軍,殺傷十萬人,打死三王十八將【別問我都是誰,我也不知道】……」說書人今天是第一次說一說閻應元,說一說江陰城,內心的感觸比之說隋唐水滸,可完全不是一個味道。閻典史的事蹟,江陰縣的剛烈,整個豫西估計都沒多少人知道。這事兒陳鳴說給軍中這幾個說書人聽得時候,一個個眼睛溜圓,人都傻了。雖然陳鳴只是把自己記憶中的一些事說了出來,很多還是『度娘杜撰』的,只是一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大綱,要怎麼說,要怎麼說的有感染力,還要這幾個說書人自己往裡頭填塞。

    說書人並不知道,在自己台下一大群人的最邊緣,還站著一個穿著淡青色長袍的老主顧李健楠。李健楠這是第三次來陳家軍了,打這個檯子走過的時候,一眼就看到那說書人可不就是魯山縣的張瘸子。

    李健楠停了下來,他本是打算就瞅兩眼的,結果發現身邊的這倆陳家賊賊兵竟然不催促自己,李健楠心裡轉過不知多少個念頭,人就不走了。就是想瞅瞅邊這倆人能等他到什麼時候。

    「十萬江陰父老,城破之日清寇屠城,百姓或力戰到底,或坦然就義,都以先死為幸,婦女多貞烈,投河而死。七歲孩童毅然就義,無一人順從。清軍屠城兩日後「出榜安民」,城內百姓僅剩大小五十三人而已。」

    「正所謂:八十日帶髮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十萬人同心死義,留大明三百里江山。」張瘸子說的精神煥發,血脈膨脹,臉紅脖子粗,都不知不覺的把清軍說成了清寇。

    滿清到底是異族,平日裡也就俯首聽命了,但情況不』平日『了,情緒帶動就要容易一些了。李健楠臉色已然大變。但他叫不出口來,身邊兩個陳家軍將士手都摁在刀柄的。

    「明末之季,士林無羞惡之心。居高官、享重名者,以蒙面乞降為得意;封疆大帥,統千軍萬馬,食國之厚祿而無不反戈內向。獨閻典史,獨江陰十萬父老,乃見民族大義。向使守京口如是,則江南不至拱手獻人矣。」

    ……

    李健楠蠟白著一張臉見到了陳鳴。看著陳鳴微微帶笑的那張臉,卻直如見到了惡魔。所謂響鼓不用重錘,聰明人反應就是快。

    「鳴少,陳大少爺,你,你真好大的膽子……」

    陳鳴對李健楠的這種反應嗤之以鼻,陳家都已經鬧到這個份上了,不舉起反清,難道在滿清手裡還能落的好麼?以眼下很多人的眼光看來,陳家早晚都是一個死。既然都是死,那幹嘛不轟轟烈烈的死呢?

    「漢代的主父偃說過: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亦當五鼎烹。我亦如此!」

    陳鳴覺得主父偃這句話很有逼格,也很能『解釋』他現今的身份掀起這滔天巨浪所擁有的心意。

    李健楠果然瞭然的點了點頭。生不能五鼎食,死亦當五鼎烹!這句話從陳鳴口中說出來果然很震撼人心。有他帶領的陳家軍這段日子裡掀起的巨大風浪,那就是bu加成啊,讓人一聽就能勾畫出這人的熊熊野心,一切的行為也就有了詮釋。雖然陳鳴還不到十八歲!

    「別扯這些沒用的。說說汝州城的回話,願不願意?」

    「鳴少,一半的數量,火藥、布匹全額,王知州應下了。剩下的城裡也會全力籌措,但鳴少你要帶著隊伍至少撤開五十里。」李健楠收拾了內心,回道。

    「五十里?五十里都出州城的地界了。二十里地。我陳鳴說話算話,決不食言。你要東西送到了,爺正眼都不會瞧汝州城一下。但是你回去也告訴王俊他們,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別做些不自量力的事兒。我今天能帶人退去,明天就能帶人再殺回來。」

    李健楠蠟白的臉上剛剛有點血色就又給陳鳴嚇沒了,「鳴少放心。王知州一向很守規矩。」

    「哼。我說的是王俊、胡汝霖嗎?我說的是汝州城裡那些個士紳大戶。這話你更應該對他們說說。別挑戰我的耐心和容忍度。老子要是打進了汝州城,這些人家都要絕戶。」

    「你說平民百姓家能有幾個錢?」

    「搶一百家平頭百姓不如搶一家地主,搶一千家平頭百姓不如搶兩家大戶。」陳鳴覺得自己有必要讓一些人認識到自己的『真面目』!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1:01
求收藏,立帖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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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1:02
第一百零五章 再次擴軍【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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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公已經住回了土門集。嗯,就是現在土門集堡外頭的那大片原址,那些還算完好的房子、院子整一整,這就是土門集了。

    陳家現在在外的情報系統首腦陳光同志,陳鳴的好十二叔,那是九公的兒子。當初陳光早早的離開魯山,在周家口與八叔陳亮處理了陳家在那裡的一大攤子事情之後,陳亮去負責安排、聯繫陳家的諸多外逃戶,陳光就專心的打理起情報系統來。等到陳亮處理完了手上的那一攤子事,他已經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下陳光工作上的一把手位置了。

    【實際上我是把陳光和陳亮寫竄了。/(ㄒoㄒ)/】

    所以九公別看存在感比七公要低不少,七公和他兒子可都是兵工方面的主要負責人,但份量九公一點不比七公差。

    陳惠、陳鳴父子對此都很是頭疼。尤其是陳惠,他自己清楚克服對滿清朝廷的恐懼需要多麼強大的力量和多麼漫長的時間,他自身就是一個很好地例子。從陳鳴對他露出口風,到他思想上完成轉變,多少個夜他都夙夜未眠,頭上的白髮都多出了N根。

    萬幸這件事不需要立刻就完成,還有的時間來緩衝。陳家現在最大的事兒是懟死歸德鎮和鄖陽鎮即將到來的攻勢。前者在陳州已經匯合了後續兵馬,後者也繞道武勝關,眼下已經到了汝寧府的府城汝陽,再有個一百多里就是郾城了。

    兩邊綠營兵各出動了三千來人,加上歸德、陳州、汝寧、光州等地集結起來的民團,再有征發的民丁勞力,兩路人馬各有六千餘人。這合在一塊就是一萬二打底,一萬三四人馬了。

    陳鳴打算帶四千人前去迎敵,留下兩千人看住魯山、寶豐等地。他帶著主力直接進攻郾城,不能等著清軍主動打過來,如果清軍仗著自己兵力雄厚,分兵取舞陽、葉縣、郟縣,甚至從襄縣進攻寶豐,那陳家軍就麻煩了。

    郾城地處河南中南部,屬淮河流域大沙河中游平原地區,東與陳州府接壤,南瀕沙河,與汝寧府接壤,北上就是許州【許昌】,可以說是位於各州府交界處,清軍敢不來相救麼?

    陳家軍數量急速擴充,這也嚴重考驗著陳家的兵工系統。萬幸陳家的兵工系統自從退入伏牛山之後,就沒有懈怠過,雖然他們的人數很少,可有著水利鍛錘、畜力鍛錘做幫手的兵工系統,效率真心是很高。

    陳家軍上一次整編隊伍是什麼時候?距離現在才幾天?

    兩千人的陳家軍就變成六千人了。火槍隊被擴充為一個營,騎兵隊被擴充成一個營,護礦隊也被擴充成一個營,雖然護礦隊的建制空缺嚴重。坦克隊被陳鳴提了出來,親衛營從一個變倆,陳惠、陳鳴這爺倆一人一個。憲兵隊也被單獨提了出來,不同於坦克隊被滿員,憲兵隊變成了憲兵營,人數擴充到了三個隊。

    還有偵察隊、醫護隊和炮隊,不管真實的人數有多少,全部提拔為營級編制。只有狙擊隊沒什麼變化,但規格也提高了。而且陳惠都主動招呼後勤方面了,再用心搞出幾支線膛槍來。陳忠達擊斃保寧的那一槍太重要了,直接改變了陳家軍的命運!

    陳二寶手下的那個營也被徹底填滿,四個滿員隊,其中一個是尖兵隊,有六十桿火槍,三十人的炮組和十名快騎偵察兵,加上後勤隊,以及陳二寶的親兵,數量直上五百人!

    陳文贊、陳建白、陳洪濤、黃安、高靖輝、盧龍等人也成為了營官,但是手下的部隊想像陳二寶那樣配置齊全,還很有一段路走。

    所以在陳鳴的眼中,陳家軍要想無敵於清軍,還有很長很長一段路走。因為連陳家軍的頭等主力營頭陳二寶部,都只配了一個尖兵隊,不說火槍、鳥槍的質量問題,陳家軍的火器化是遠遠低於清兵啊。

    別以為這個時候的綠營兵都是拿刀的,雖然清軍的鳥槍質量在逐年下降,但軍中鳥槍兵的比例卻在逐年提高。綠營兵裡拿鳥槍的已經能佔一半。

    要說道滿清打一鴉時為什麼會敗得那麼利索,一個很主要的問題,國有化的火器製造系統貪腐太厲害了,各種火器質量飛流直下三千尺,當然滿清的『不思進取』也是一大問題。這一點上滿清就跟明末時候的明軍一樣,自己人的貪腐瓦解了自家軍隊的根基。【至少是問題之一】

    所以太平天國一起,手裡拿著連燒火棍都不如的鳥槍腐朽綠營兵,面對拿著刀子敢拚敢殺的太平軍,立刻就軟腳了。

    這點上就是中國與西方社會最大的不同。資本力量發展起來的西方社會,槍炮的製造和鑄造雖然有一部分握在國家的時候,但資本的力量也深深地涉入其中了。他們能保證自己武器的質量,一定程度上也保證了自家軍隊的戰鬥力。

    要是明末的時候,明軍的武器能夠達到大明中前期時候的標準,滿清還能夠在東北真正崛起嗎?一勝再勝,把明軍的精氣神打的半點也無。

    陳鳴能對所有人打包票,自家燧發滑膛槍絕對是勝過對面的火繩式鳥槍的。可是數量太少,陳家軍現在打天下還是要靠手中的刀子,身上的鐵甲。要怎麼才能在戰爭中靠近對手,不能全部指望盾車的,那還有的腦子要陳鳴來燒。

    整個陳家軍分為四個等級,從汝州城和伊陽、郟縣解救來的奴工和全部地方投靠的地痞流氓等等,穿藤甲;從寶豐、葉縣、舞陽三地解救來的奴工和各縣投靠來的農民,穿輕甲;陳家武庫裡有的是鐵甲,也不能隨隨便便給他們去穿。然後是第二輪的擴充部隊就是打破了保寧之後陳鳴從魯山、寶豐救出來的奴工,還有用錢糧在大山裡招募的山民,這些人都是老兵了,一律批胸甲;最後是陳家的根底兒部隊,絕對的嫡系部隊,一律披鐵甲。這所謂的鐵甲就是胸甲背後和兩臂以及下襬的藤甲,籐條上釘上鐵片和皮革。

    火槍營、炮營、憲兵營以及騎兵營和左右親衛營的組建、擴編,這自然壯大了陳惠、陳鳴父子手中的嫡系力量,可也用去了陳家太多的人手,以至於要讓陳家軍其餘部隊中的陳家子弟兵比例有了一次大幅度下跌。陳鳴掌控部隊,是有的頭疼啊……

    ……

    真的要撲死了。主站六頻啊,就加了這麼點收藏,這成績不是一般的寒顫/(ㄒoㄒ)/

    虧得我還想著這回有個好推薦,能快點把收藏推上4000呢。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1:03
第一百零六章 碰撞的前夕【求收藏】
    ps:收藏每增加200,加更一章;收藏每增加200,加更一章;保質保量,決不食言。

    陳鳴認為人不會天生就多疑,以多疑留名後世的曹阿瞞也肯定有被局勢逼頗的因素在。就像他現在,自認為不是一個多疑的人的陳鳴在看著一個個營頭的時候,內心裡都已經不住的生起了疑心來。老怕這些人突然間造反,在這個關鍵時候捅陳家的刀子。

    這是活生生的一個示例。負擔、壓力搞得陳鳴都已經有心組建自己的『錦衣衛』了。現在的情況讓陳鳴開始體會到了上位者的無奈,體會到了一顆上位者的心。

    為什麼歷史上有那麼多皇帝殺忠臣名將的戲碼?那不是皇帝真的昏庸,而是因為他內心中感覺到的那一股威脅。就如同肉中刺眼中釘,不拔掉就睡不安穩。當然,這一切的原有,歸根結底還是上位者還是皇帝對於權力的追求。

    當你有朝一日體會到了執掌一切的滋味之後,那就像是****,讓人難以戒掉。終有一天,明智的心會被權力的毒藥毀掉,就如歷史上那些早年英明神武,晚年昏庸濫殺的帝王一樣。李世民也虧是死得早,不然誰敢說他不會變成李隆基那樣兒???

    陳鳴現在當然還不到那個程度,再說了,來自後世的他對自己的『世界』本身就有一副波瀾壯闊的規劃,讓他的『心』天生就硬朗上許多。現在還是一個開頭!

    「寶寶,給爹笑一個,笑一個……」

    陳鳴回到住處,李小妹正跪坐在床上,逗著牙牙學語的嬰兒。這個大名在八天前才被老爺子取了一個『鼎』字的小傢伙,乳名就叫寶兒,已經有半歲了。

    孩子純真的笑容讓陳鳴心裡頭的陰霾瞬間一空,人有巨大壓力的時候,有著血脈關係的家庭總是內心最好的港灣。

    晚上,紅鸞星動,雲消雨散之後,陳鳴躺在床上抱著懷裡的老婆,很快陷入了睡眠。李小妹卻沒有睡,接著帳外的燭光,她能夠看清楚睡夢裡的陳鳴隱隱皺著的眉頭,還有臉上那未消去的疲憊。

    李小妹知道自己男人肩頭上扛著多麼重的負擔,陳家自從起事,帶領著陳家一步步走到現在的主心骨不是公爹,而是自己的男人。是他帶領著當初弱小的陳家一次次戰勝官軍,一步步讓陳家發展到現下這種數千人馬橫掃全州的地步。而他還十八歲不到……

    並不知道陳鳴嫩芽一樣的外殼下藏著的是一個成熟的靈魂,李小妹只覺的自家睡夢裡還皺著眉頭的男人有些可憐,一臉的疲憊都未曾消去的丈夫可憐。他身上的擔子太重了,可陳家卻找不出第二個人來為他分擔一些。

    在軍隊裡,陳二寶是陳鳴以外的第二人,但陳二寶給人的印象是有勇無謀,只可為將,不可為帥。陳家本就是一個小小的土豪家族,聰明人全都********的轉到了算賬做生意上面了,誰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要跟朝廷刀兵相見。

    就算是自己男人,一開始也是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頂上去。只是沒想到自己男人這麼有本事,一次次以弱勝強,打死了參將、總兵、副將,打崩了整個南陽鎮,打崩了整個豫西的民團。

    陳鳴心裡有很多話沒有對李小妹說,沒必要讓老婆也跟著擔憂,這些事是男人應該擔下的。女人在家裡負責管好後院,照顧好孩子就可以了。在家裡,他能夠輕輕鬆鬆的睡上幾覺,他內心裡的陰暗能夠煙消雲散,家庭的溫暖和親情的味道,能讓陳鳴在幾天後精氣神飽滿的下山打仗,那就是最大的貢獻。

    第二天,陳鳴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早晨李小妹從他懷裡抽身都沒有驚醒他。

    美美的睡了一覺讓陳鳴心神很是暢快,推開窗戶,屋外的鮮花開的正盛,香氣撲鼻,放眼遙望又是一片碧綠,青山重疊。當然還有他寶貝兒子和老婆的笑容。

    陳鳴日後肯定不會只李小妹一個女人,但現在他真的能感受到一種幸福感。

    他在鐵寨呆了五天,然後帶著親衛右營下山去了。歸德鎮和鄖陽鎮的人馬已經要進入郾城,大戰要開始了。

    這次親自來到陣前的還有河南布政使佛德,這位來是給歸德鎮、鄖陽鎮壓陣腳的。一是調和地方,徵用民力物力;二是統籌民團;三是作為主將免得歸德鎮與鄖陽鎮相互不服,敗壞大事。

    陳鳴帶走了大半炮營,伏牛山裡除了親衛左營和護礦營外,其餘陳家軍人馬悉數在外。

    郟縣有陳建白,魯山、寶豐有陳洪濤,黃安被安排在舞陽,大部隊囤積葉縣。有親衛右營,火槍營,炮營大部,騎兵營和憲兵營一部、偵察營一部、醫護營大部,等兩千餘陳鳴直轄主力。以及陳二寶營、盧龍營、陳文贊營和高靖輝營,還有楊平、馮少華等幾個獨立隊。共計四千許!

    陳鳴的直轄部隊裡,劉武【好久沒出場了】是陳鳴的親兵隊長,親衛右營營官是陳大偉的。火槍營營官陳啟,炮營營官黃荊廷,騎兵營營官陳開山,憲兵營營官陳安同、偵察營營官高元厚,副手黃子韜。看清楚了吧?全是親信中的親信。為了牢牢掌控住這些主力部隊,陳氏子弟和黃家人、高家人,太多的子弟兵匯聚到這些個營頭裡。讓陳二寶營、盧龍營、陳文贊營和高靖輝營裡甚是『空虛』。

    這麼做卻也是沒辦法。剛剛起家的陳家軍,能用的只有親族。如果陳鳴能大業終成,可以預見這些人的位置只要沒死在半途都不會低了。他們是陳家權利的基石。

    隨同陳鳴一塊來到葉縣的還有四堂叔陳敏,這位是軍中的後勤官。鄭宏宇的位置自動向下延伸一位。

    五堂叔陳權坐鎮魯山,作為陳家軍軍需轉運方面的一把手,陳權的話語權在不停的被消弱到一定程度後也穩定了下來。現在也是陳家軍後勤方面的一巨頭。

    五月二十日,陳家軍大張旗鼓的開出葉縣縣城,向著郾城挺進去。無數人的目光盯向郾城,陳家軍與官兵的又一次對撞,孰勝孰敗,將決定著無數人的命運。

    ……

    這周的這第一章加更,不知道週一能不能送出去/(ㄒoㄒ)/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1:03
第一百零七章 三大員【加更】
    ps:這是收藏滿三千的加更。希望能夠在更短的時間裡發出下一章的加更。我有存稿,只要你們的收藏。

    別擔心今天的更新,不算加更,繼續三更。

    郾城東南,高橋鎮。

    從東面【陳州】開過來的歸德鎮兵馬與打南面【汝寧】開來的鄖陽鎮終於匯合了。兩邊各有六七千人,合在一塊就一萬三四。鋪天蓋地的,簡直要佔滿了高橋鎮外的每一寸土地。

    車馬帳篷,好半天的忙活,等到太陽將要落山的時候,一座座的軍帳,一處處營地,已經相當整齊的立起來了。佛德宴請歸德鎮總兵榮華、副將段強,鄖陽鎮總兵馬文傑和參將劉延東等,列席的還有許州知州和陳州、汝寧兩府的通判、同知等地方官員。

    吃吃喝喝,談談風月,商議幾句軍情,一彪軍官們給地方官員立下兩句保證,這場宴會就圓滿結束了。沒人會認為陳家軍能真正的掀動起整個天下,雖然他們已經引得中原震動。就像清軍要跟緬甸干仗,乾隆皇帝以雲貴總督明瑞兼征緬將軍趕赴永昌,準備調集滿漢官兵二萬六千餘,兩路出師,會攻緬甸國都阿瓦。這麼大事兒,如果沒有陳家軍這檔子事兒,他們河南、湖北的軍政官員不也一樣舒舒服服的過自己的日子麼。

    中國太大了。正值國勢鼎盛的大清朝廷,很難想像有什麼能夠震動全國的波濤駭浪。

    自從平定三藩之亂,康麻子三征葛爾丹之後,滿清不管是面對青海蒙古的挑戰,面對新疆hui部的戰爭,都只能算是方面戰爭。眼下的打緬甸一樣是如此,動用的都是西南人馬,對於湖北、河南等地毫無影響。就算是糧餉上對中原腹地都影像全無。

    但是國戰與平定內亂到底是前者更引人注目,更加的光彩。宴席上,一眾文武官員說道起征緬事宜時的精神頭比打陳家賊可高昂多了。

    可是誰要是真的把眼前的這一幕當成清軍的真實想法那就大錯特錯了。

    征緬事宜關他們鳥事?打好打壞都是西南的菜。對於他們來說,眼前的陳家賊才是關係著他們頂戴與腦袋的大問題。

    陳家賊兵甲犀利,這一點上綠營是比不過的。但綠營有綠營的優勢,綠營鳥槍多,再結實的甲衣也擋不住鳥槍一發。

    陳家賊火炮不多,雖然有一種極為厲害的大炮,可射程太短。這個短板極大的限制了它的實際作戰能力。榮華和馬文傑都是老將,收集了種種信息後,很快就發現了這點。

    而且威力這麼巨大的火炮,火藥耗費可想而知。陳家賊去年縮在伏牛山中,今年出山『走』遍了整個汝州,可又能搜刮到多少火藥呢?如果陳家賊火藥多的用不過來,他們也不會等到吳世雄才用了。

    此次出戰,歸德鎮和鄖陽鎮都拿出了自己的家底來了。子母炮、威遠炮、鐵喊炮【這個真不知道是什麼】、劈山炮【乾隆朝已有】,兩鎮炮隊相加超過了五十門。

    宴會結束,佛德與榮華、馬文傑又做到了一塊,當中書案上放著一張大大的地圖。這才是真正的軍事商議,而且是此戰清軍最高級別的。

    地圖上郾城位置上被標出了一個大大的紅點,還有那條往東去的沙河。他們這支大軍很快就要開過沙河去,即使不進入郾城縣城,也要保證隨時能增援郾城縣城。然後就是在郾城外與陳家賊一戰定勝負。

    「藩台大人,要破陳家賊,必先破陳家賊那種大炮。此炮被傳呼的神乎其神,對軍中士氣甚有打擊。」

    「兩位總兵,如何破這種大炮?」佛德在關注陳家軍之後,對這種大炮就感覺著非常費解。因為他收集到的消息顯示,陳家軍的這種大炮移動很迅速,也就是說它很輕便。

    但輕便的火炮又怎麼可能具有這麼大的壓力呢?

    雖然佛德是文官,他也知道大炮是越重越厲害。

    「藩台大人,不管賊人那大炮是如何厲害,射程是其致命缺陷。據下官收集到的情報顯示,這種大炮只能打三十丈左右。我等可以於主營外圍設立分寨,於分寨外圍設立溝壕壘牆……」

    榮華與馬文傑可謂是『英雄所見略同』,對於如何應付飛雷炮這點上,全都想到了拉開距離。大營外頭設立軍寨,軍寨外頭,距離保持在五十丈外,挖掘溝壕,設立柵欄和矮牆,設立警哨。

    陳家賊就算是用炮火打,也只能打柵欄、矮牆和哨兵,他們就算能把炮隊移動到柵欄、矮牆和溝壕的外頭,也打不這軍寨。軍寨裡的部隊和炮火會給進攻的陳家賊軍一個厲害的教訓。

    別忘了,作為我大清經制之兵的歸德鎮和鄖陽鎮,雖然沒有成建制的騎兵,可戰馬還是有一些的,再加上他們徵召的民團豪強,兩鎮各自組建起了一支二三百人的馬隊。是的,這樣的騎兵不能說是騎兵,只能稱他們馬隊。可憐的一匹匹矮馬啊,石猛這樣的大漢騎上去兩腳恨不得都能挨著了地。

    幾千年的草原馬匹血統,年復一年的閹割,如今的蒙古馬和它們衍生的馬匹,真的讓人難以入目。

    陳家軍好不容易湊齊的三百來匹馬和高大的健騾,也存在這樣的問題。

    中國自古傳承的閹割軍馬的習俗,已經完全將東亞本土馬的優良血脈給摧毀了。就連陳鳴自己的坐騎,身高都才強強超過四尺。

    五月底,雙邊的先頭部隊幾乎同一時間抵到了郾城城下。

    作為地主的郾城四門緊閉,城頭上的民團丁壯一個個臉色緊張,神情惶恐。這一刻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裡默默唸著阿彌陀佛,無量天尊。

    清軍方面是歸德鎮轄下陳州營,歸德鎮總兵統轄鎮標左右營,以及商丘守城營,永城營,考城營,陳州營等人。人數在河南三鎮中是最少的,誰讓歸德就挨著開封府呢。開封府裡有開封守城營,有巡撫的標營,歸德鎮離這麼近,想兵強馬壯也不行啊。

    榮華是河南三總兵裡兵卒最少的一個,此次出戰,歸德鎮動員了三千人馬,已經掏空了歸德鎮的家底了。陳州營有小四百人,但加上身邊的陳州民勇義兵,總兵力就接近千人了。誰讓陳州府人口眾多,地處平原,地主大戶本來就比較多呢。

    至於陳家軍方面,那是陳二寶的先鋒官啊。

    「殺,給我殺」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1:04
第一百零八章 一股將人湮沒的情緒
    ps:這是今天的第一更。主角金手指來了。

    陳家軍的大部隊拖拉在先鋒營後頭有二三十里。郾城這一帶地處平原,靠著沙河,大軍行進和後勤轉運都非常方便。這就像歸德鎮的人馬出了周家口後,沒有直線向西前來郾城,而是順著沙河先到了西華,然後再來郾城。在滿清中期這個時代的交通環境面前,不管是陳家軍還是清軍都不可能捨棄方便的河流而選擇艱難的土路。就像清軍從歸德到陳州府的路上,那滋味,絕對是個酸爽絕頂!

    聽到陳二寶營跟清軍的先鋒部隊近乎同時抵到郾城城外,兩邊已經幹上了。陳鳴心中猛地一驚悸。這內心猛地一緊真是把他自己都驚住了?這是怎麼了?

    陳鳴眉頭緊鎖著。

    陳二寶營頭滿員有五百多人,跟對面不到一千人的清兵、民勇干仗,沒道理會輸啊,自己心裡的『驚悸』是從何而來?

    「清軍先頭身後可探到有清軍大隊人馬行進?」

    「並無發現清軍大隊人馬。」

    在陳鳴身邊的劉武眼睛眨了眨,怎麼回事?少爺的神情怎麼會這麼注重?正想開口,就聽陳鳴又問道:「清軍先頭部隊可曾退縮?」

    「沒有。清軍先頭跟寶爺的營頭一樣,直直的就槓上了。」

    陳鳴吐了口氣,眼睛掃了眼劉武,後者也騎在一批馬上,「傳令陳開山,把騎兵營帶上,立刻去支援先鋒營。」

    劉武腰板一挺,雙手抱拳領命。陳鳴是看著他說的,這意思就是要他親自去傳令了。

    「山爺,您可要快點。大少爺邀您趕緊點。」

    就在劉武跑去陳開山那裡傳令的時候,下了這道增援命令的陳鳴心底裡的『驚悸』消去了很多。這直讓他懷疑是不是自己神經繃得太緊了。

    郾城城外。

    槍聲噼裡啪啦作響,陳二寶營與清軍陳州營的交鋒還沒有進入高氵朝。兩邊動用的還全部是火器,人馬沒有徹底的攪合在一塊。

    陳州營小四百人,卻有快二百桿鳥槍了,陳州民團五六百人也有上百桿鳥槍。他們的對面,陳二寶營頭正正規規的只有六十個火槍兵,當然陳二寶手下的親兵隊,人人都配著火槍或手銃。

    陳家軍的火槍質量夠硬,火槍兵素質也更高,百十條火槍分作三列,跟對面的三百條鳥槍對轟,短時間內竟然也不落下風。要論到確切的殺傷力,始終將彼此距離保持在二十丈間隔上的陳家軍火槍兵,殺傷力還要更大一些。

    因為清軍方面,陳州營的綠營兵玩起排射來還像模像樣,陳州民團就完全不行了。並且後者的鳥槍質量上問題,隔著二十丈間距,已經有點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陳家軍方面的火槍兵又全都穿著胸甲,對轟都一刻多鐘了,陳家軍這裡倒下了十二個人,真正犧牲的卻只有三個,一個腿斷了,一個胳膊廢了。這個時代被那小一兩重的鉛彈打中,人不死也要廢。但剩餘的七個人卻都逃過了一劫。這就是把距離拉到二十丈遠的好處。哪怕是鉛彈把胸甲打的變了形,撞斷了火槍兵的肋骨、胸骨,人卻死不了,也不會殘廢。

    這就是這個時代中國的火器鳥槍。

    放到西方世界根本不可能的一幕卻出現在中國的火器上,出現在了中國官兵的手中。

    當初火槍營為了找到這個間距,可是還做過好幾次實驗的。

    清軍的人數多,槍多,而陳家軍身上有甲,放心。再加上陳家軍火槍兵拿的是燧發槍,用的是包好的紙彈,對比清軍的射速,陳家軍要快上許多。

    以至於局面就短暫的僵持下來了。

    竟然不能把對面的鳥槍兵給擊敗,陳州營守備很生氣。這不是打亂他的計畫麼,開打前他可算的好好的,三百條鳥槍打破陳家賊的銳氣,然後隊伍一哄而上,纏住陳家賊的先鋒主力,等到郾城縣城裡的馬隊趁機殺出,那還不十拿九穩的能開門見紅啊?

    歸德鎮的那二三百馬隊早在昨天傍晚就進入了郾城。昨天黃昏時候,清軍的探哨與陳家軍偵察兵狠狠的幹了一場,前者損失了不少人命,卻成功的掩護了馬隊的行蹤。

    陳鳴經驗少,根本就沒意識到清軍探哨的突然發力,背後隱藏的還有一點小算盤。陳家軍先鋒營面對的根本就不是單單的陳州營和陳州民團,還有歸德鎮的二三百馬隊。在步隊廝殺的時候被馬隊給偷襲,這是要命的事兒。

    當陳州守備氣怒下讓手下人馬分作兩路從斜下里進攻陳家軍兩翼,要正面的鳥槍兵保持整列繼續對對面的陳家軍鳥槍兵施加壓力,這場戰鬥才瞬間進入高氵朝。再之後的一切就落入了清軍的算盤之中,在陳家軍快要將陳州營和陳州民團擊潰的時候,郾城南門城門洞開,一支馬隊殺氣騰騰的從中竄出,直擊陳二寶營。

    以至於在陳開山帶領騎兵營殺到的時候,陳二寶完全是久旱逢甘霖,激動的都要哭了。他手下的部隊都被清軍給分隔開了,他本人已經完全無法知曉另一部分人的情況了。

    清軍眼下的馬隊即使不如真正的騎兵,面對步勇,他們的攻擊力也強的超出想像。

    所以陳家軍迎來了一次漂亮的大翻盤。

    困境之中的陳家軍靠著自身連戰連勝的銳氣,還有強大的裝備,以及貪功的清軍軍官根本不知道招降,只一味的驅兵攻殺,所以他們艱難的堅持了下來。可清兵就不一樣了,民團的素質本就不如正規軍,而陳州營廝殺也這麼長時間了,體力消耗嚴重,陡然間局勢變換,讓他們膽顫心裂,士氣一洩如注,於是清軍完全崩盤。

    等到陳鳴帶著親衛右營趕到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先鋒營和騎兵營正一邊看押戰俘,一邊收拾戰利品和自家的傷員。陳二寶、陳開山向他匯報了戰鬥的經過,陳鳴的手直接按到了胸膛。老天爺,要不是那突然間的心悸,陳家軍的拳頭部隊,所謂的第一大將,陳二寶和他的營頭是不是就要完蛋大吉了呀?

    陳鳴內心裡一陣陣後怕和慶幸如同大海湧動的波濤,無法停止。整個人感覺都要虛脫了。

    什麼二百桿鳥槍,上百匹騾馬,陳鳴根本聽不進耳朵裡去,慶幸,慶幸!這股情緒完全將他湮沒……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1:04
第一百零九章 打!【求收藏】
    ps:晚上還有第三更。

    陳家軍大部隊趕到郾城,陳鳴立刻讓炮營架起飛雷炮,猛向城頭狠轟了幾炮。把郾城南城門樓都給炸塌了。郾城縣城裡一片鬼哭狼嚎,但陳家軍沒有對縣城發起進攻,因為清軍主力也到了。

    集結起手中全部火槍兵的陳鳴,以火槍營為中心,向清兵嘗試著壓了過去。佛德也不甘示弱,陳州營一敗塗地本身就讓他大大的不滿了,認為會大大影響到軍隊士氣,現在陳家軍只六七百人的火器兵就敢來挑釁,佛德要是忍耐了下,隊伍的士氣還不待繼續下落啊?

    清軍『財大氣粗』,馬文傑麾下的鄖陽鎮鳥槍兵首先迎了上去,一出手那就是陳家軍的兩倍。馬文傑和他手下的鄖陽鎮軍官這個時候內心裡未嘗不存在著一些不可言明的小算盤。結果讓馬文傑『花容失色』!

    雙邊交火只半刻鐘,你來我往的打排射,鄖陽鎮的鳥槍兵就起了騷亂,要支撐不住了。

    清軍和陳家軍全都是五排列隊,在射擊速度上儘可能的保持著連續性。半刻鐘,陳家軍這裡打出了八輪排射,這速度比之他們在訓練場上的射速可低了一大截。但對面的清軍表現更糟糕,半刻鐘裡他們只打出四輪,幾乎劃2分鐘一發了。

    如果只說投彈量,清兵兵力上的優勢倒也能夠彌補他們在速度上的劣勢。但戰爭並不是這樣計算的,清軍和陳家軍都不是歐洲的龍蝦兵、高盧公雞和普魯士士兵,雙方射出的鉛彈總數量大致相同,但彼此的殺傷力卻嚴重不一。

    陳家軍倒下了三四十人,間隔二十丈距離,清兵手中的鳥槍再一次坑死了他們。而清兵自己呢?在陳家軍連環霹靂一樣的八輪排擊中,一千三四百名清軍鳥槍兵倒下的怕有兩百人。

    但這一仗也就到此為止了,天色將黑,日落黃昏,並且清軍的炮兵已經在後頭架好了大炮,陳鳴下令收兵。這雙邊郾城之戰的碰頭日,第一天就算結束了。

    晚上躺在帳篷裡,陳鳴沒有去想黃昏時候的那場槍戰,也沒有去想明天要怎麼打,他的手死死的捂在胸口,腦子裡想的全是那次寶貴的『心悸』。

    他恍惚記得鳳凰台戰保寧的時候,決勝日夜陳二寶帶人殺出去後,他也感覺到了一陣心悸。但當時並沒放在心上,因為保寧的誘敵之策和驕兵之計,陳鳴已經察覺到了。只以為是精神緊張下的心理反應。

    可是這一次……,就太神奇,太神奇了。

    陳鳴兩眼望著頭頂的帳篷:「這是自己的特異功能?這是穿越後的福利麼?」陳鳴穿越初始的那幾天裡,也期望著能有個系統啊啥的,能有個金大腿。但是沒有,毛都沒有。連記憶力都沒什麼增強,身體力量大,也是本身就有的。

    沒想到這還真有驚喜,但為什麼自己當初險些遭綁架的時候,還有陳家那一次次『遭劫』,這異能都沒有啥子顯示,現在卻出來了呢?或者說這東西只跟戰爭有關?而且有一定的侷限性。

    陳鳴這一夜裡翻來覆去的想,也想不明白,想不出一個頭緒來。第二天起身的時候,眼睛眶都有些黑,但精神很好。bug啊,這可是一個很有用很有用的金手指。

    陳家軍一幫頭領裡,精神全都很飽滿,就是陳二寶也目光炯炯,眼神裡充斥著要報仇血恨。騎兵營來的很及時,陳二寶營並沒有遭受多麼嚴重的重創,但昨日那一戰下來,先鋒營連死帶傷也倒下了小百人。

    陳鳴並沒有因此怪罪陳二寶。先鋒營之所以被清軍分割,並不能全歸罪到清軍馬隊的突襲,那只是諸多原因之一,很大一部分還是要算到陳二寶的頭上、他太自大了,想徹底的擊潰陳州營與陳州民團,將手頭的兵力鋪的太開,而且手裡沒有留下一支能打能扛的預備隊。

    但再多的錯也不能動搖陳二寶的地位,這種地位連陳鳴都必須全力維護。

    郾城,也就是後世的漯河,沙河在這裡拐了一個大彎,從東西走向幾乎變成了南北走向,向北流出幾十里,才慢慢轉東北西南方向,一直流入陳州府的西華,然後迅速折成西北東南的走向,蜿蜒流過整個陳州。

    清軍的後尾就搭在沙河邊上,守住退往沙河東岸的石橋,尾巴的端點就是東南兩路軍匯合的高橋鎮。沙河西岸的清軍陣勢一路向郾城蔓延,一夜之間已經修起了一座座像模像樣的營寨。

    「轟,轟……」

    陳鳴當然不會任由清軍修築、加固營壘,隨軍攜帶的三斤炮、兩斤炮開始對著當頭的一座清軍軍營猛轟起來。清軍也用隨軍火炮還擊,雖然清軍的火炮除了威遠將軍炮外,很少能在性能上比肩甚至壓制三斤炮、兩斤炮,可歸德鎮與鄖陽鎮掏干家底又能有幾門威遠將軍炮呢?

    最重要的是,現在受到陳家軍炮擊的營壘只是清軍十幾個營壘中的一個。清軍火炮五十門,佈置地點不同,分到每一營地內也多寡不同,眼前這個清軍營壘要應對的卻是陳家軍過半的炮火力量。

    佛德、榮華、馬文傑都清楚,前頭的那個營壘撐不了多長。他們並不『駭然』,因為那個營地本來就是做擋箭牌用的。而且在清軍受到陳家軍猛烈進攻的同時,他們也派出了部隊從沙河的另一邊大張旗鼓的向著陳家軍的後尾抄去。

    很有一鼓作氣進攻舞陽的架勢。

    陳鳴軍事素養上的短板是很明顯的,在舞陽、在沙河以南區域的佈置上,陳家軍顯然不如清軍準備充分。但這也跟陳鳴的打算有關,他本身就沒想過全面壓制清軍,陳鳴要做的只是擊垮當面清軍的主力。

    清軍的主力被打垮了,那些滲透到陳家軍背後的清兵民勇,就是癬疥之疾,無根之萍。

    「打,繼續打。甭管後面出什麼事,咱們搶先把當面的清軍打滅了,舞陽縣城丟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算清軍分兵繞道陳家軍的側翼,作勢要跨河進攻,陳鳴也置之不理。他眼睛裡有的只是一場場進攻戰。

    大炮轟擊著清軍的炮位,一顆顆偏離目標或遠或近的鐵彈就足夠當面的清兵消受得了。以飛雷炮轟擊清軍營壘外圍的胸牆守兵,刀槍兵順勢掩殺……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1:05
第一百一十章 陣戰【求收藏】
    ps:再一更送到。

    「轟轟轟……轟轟轟……」

    陳鳴已經清楚的聽到那陣陣的轟鳴聲了,數千馬蹄踐踏著大地,戰馬奔馳的聲音真的很震撼人心。

    「著令騎兵營,備戰。」

    望遠鏡透過不遠處股股升騰的塵煙,透過那蕩起的塵土,陳鳴能夠清晰的看到四五百騎清軍馬隊矯健的身影。在郾城下吃了一次大虧後,損失嚴重的歸德鎮馬隊就被佛德做主併入了鄖陽鎮馬隊,部隊人數恢復到了四五百騎。

    帶領這支騎兵的是鄖陽鎮鄖陽城守營參將劉延東。

    劉延東策馬奔馳在隊伍中間,他的身前身後有近五百騎馬隊緊緊追隨,這一支戰力可是掏空了歸德、鄖陽眼下所有的騾馬才組建起來的。雖然裝備上與普通綠營兵沒什麼不同,但藉著騾馬的力量和速度,這支部隊的殺傷力陳鳴是絕對不願意去體會的。、

    「啊……啊……」一連串的慘叫聲突然從前軍傳出。劉延東不由得一驚,忙大叫向前問道:「前軍出了何事?」

    問話見又聽得幾聲慘叫傳來。

    「大人,賊軍在前面挖有陷阱和陷馬坑,伍千總和幾個弟兄載在裡面了。」一名清軍軍官打馬奔到劉延東面前,抱拳稟報導。

    戰馬奔馳速度不減,片刻的時間劉延東就奔到了出事地點,就見自己手下的親信伍有福正一身灰土的跪在地上愛憐的安撫著一匹斷了腿的戰馬。劉延東認得出來,這匹躺在地上的戰馬正是伍有福的坐騎,很普通很普通的一匹駑馬,並無半點奇駿。此刻脖子折著,已經奄奄一息了。

    把目光轉向前面,就見平坦的地表上多出了兩個大坑和十多個細碗口大小的小洞,其中幾個小洞中還留有血淋淋的馬腿。

    「該死的王八蛋。」劉延東指著遠處的陳鳴部所在破口大罵一聲。

    「傳令,馬隊繞邊探行……」劉延東沒有遲疑,立刻傳出了命令。本來他是想先引著四五百騎跑動一下,貼近一些嚇唬嚇唬敵人,震懾一下對面的陳鳴部眾,調動調動陳家軍炮火,然後待正面的步兵大隊發起反擊時,再一起進攻……

    但現在看,只能改變主意了。賊人從昨天下午就控制了這片區域,一夜的時間,鬼知道他們在這片土地上挖了多少坑洞。

    劉延東始終記得自己此行來的任務是什麼,是為調動陳家賊兵的注意力,牽制賊軍的馬隊,而不是真正的要對著陳家軍背後紮下一刀子。所以,減緩一下速度這並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兒。至於還能不能跟正面大部隊的攻勢配合上,就聽天由命好了。

    馬文傑帶領著鄖陽鎮的三千綠營兵,以及小兩千民團鄉勇,推著大炮,氣勢洶洶而來。他們依託著最前沿的兩個寨子,雙邊炮兵交鋒的隆隆炮聲已經響徹戰場。

    陳鳴知道劉延東帶領的這支清軍馬隊牽制的作用更大一些,但卻不得不將騎兵營調去面對清軍這支馬隊的壓力。至於正面戰場的炮擊,清軍並沒有在炮擊的同時投入步兵進攻,顯然對面的清軍指揮官更希望用大炮多獲取一些勝利。

    陳鳴正面戰場上至少擺了兩千人,不算騎兵營,陳家軍的營地在戰場的背後,之前的兩日裡一直是陳家軍在進攻。陳鳴用大炮+步兵的戰法,拔掉了清軍三個營壘。當然,這對清軍的實質殺傷沒有多少,清軍的『向後轉進』戰術使用的很嫻熟。

    而兩天的時間後,清軍也真正的修建起了幾座堅固的軍寨。這些外頭用大腿粗的樹幹紮起柵欄,裡面壘砌一尺厚的矮牆的軍寨可不是陳家還火炮輕輕鬆鬆就能摧毀的了。倒是之前兩日裡一直處在進攻態勢的陳家軍,自家營地還是兩天前的那個樣兒。

    炮戰從上午一直持續到黃昏前夕,清軍才正式投入了進攻用的步隊。

    「命令火槍營,頂上去」陳鳴一點都不願意避讓。他怕什麼怕?對面的清軍臨到天黑了才敢第一次投入步兵進攻,如此小膽,如此慎重,那帶兵將領或許是慎重起見,可另一層意思豈不是還萬分重視著陳家軍?

    清軍肯定是怕一敗不可收拾了,所以他們選擇在黃昏時候用兵。陳家軍即便打敗了他們,也不能追著他們順勢掩殺,因為天要黑了,因為清軍並不止眼前的這一支。

    「滴滴滴……」哨音中,以火槍營為核心,六百名左右的火槍兵整齊的排做五列。隨著在戰場上很具有穿透力的尖銳哨聲齊步向前。

    他們的對面,是整整一千五百清軍的鳥槍兵,這裡面不僅有鄖陽鎮的部隊,還有一部分是歸德鎮的人馬。

    一千五百鳥槍兵,一樣排成五列,三百人的寬幅比之陳家軍的隊伍只超出三分之一,清軍為了追求活力密度,連火繩槍的弊端都不顧了。隊伍的序列密度遠大過陳家軍。

    兩邊的火炮都只能發出寥寥幾聲怒吼。雙邊炮戰了幾乎一天,兩邊火炮的火力間歇期已經差不多『協調完畢』。此刻清軍的炮兵陣地也好,陳家軍的炮兵陣地也好,兩邊的炮兵全都在抓緊時間的給大炮降溫潑水。

    不管是清軍炮火,還是陳家軍炮火,慢悠悠的打個十發八發就要這樣洗桑拿一次。主意,這還是要慢悠悠的。真正全力以赴的時候,半刻鐘,質量相對清軍火炮還要更勝一籌的陳家軍火炮半刻鐘,就必須停下來為它降溫。至於清軍方面的火炮是要幾發來一場大保健,那就只有他們自己炮手知道了。

    這個時代的大炮準頭再差,打大面積的步兵方陣還是一打一個准的。清軍也好,陳家軍也好,兩邊的火槍兵還沒有交火,就先在對方的炮彈下貢獻出幾條血淋淋的道路來。

    陳家軍這裡挨了三炮半,有一炮掛了一個角,死傷二十三名將士。清軍那裡被打中了五炮,具體的傷亡數字陳鳴就不知道了。只是望遠鏡裡能夠看到清軍陣列隱隱起了一波騷動。

    當雙方間距進入到百步左右的時候,清軍方面首先開了槍。一批人停了下,放槍,另一批人還在繼續向前走,節奏一下就亂了,陣列也亂了。

    馬文傑握著望遠鏡的手恨不得把銅製的單筒望遠鏡給握成了麻花,緊繃著嘴,眼睛裡全是騰騰殺氣。清軍鳥槍兵的表現讓他火冒三丈,讓他想拔刀砍人!

    這群不成器的東西,看看對面的賊軍?一群賊人而已,都能如牆推進,反倒是官兵,反倒是朝廷的經制之兵……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1:06
第一百一十一章 暗潮洶湧
    陳鳴21世紀看過不少的前裝槍時代的奇點小白文,對於排槍擊斃時代的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些作者君們對於軍隊的描寫,如何才能讓一個個士兵如同木頭人一樣無視槍林彈雨,在死亡之花的海洋中整齊列隊前進!

    那就是嚴格的訓練,那就是軍官手中比死亡更讓士兵們懼怕的棍棒。只有這樣才能連成一支絕對精銳無懼死亡的大軍。

    陳鳴手下的火槍兵絕對沒有達到木頭軍團的程度,雖然他們在最初的時候也能如一塊塊豆腐那樣整齊如一的隨哨聲移動,但幾枚炮彈之後,陳家軍火槍兵的陣列雖然依舊很嚴正,但已經沒有最初時候的氣勢了。

    那初開始的時刻,六百人,五排陣列,橫看一條線,豎看一條線,齊步走時落腿如刀劈,真的是很有一股軍威的。

    可是他們的對手更加的不堪。

    先開槍,後開槍,當陳家軍的火槍兵逼近到二十丈距離的時候,清軍鳥槍兵已經將自己的第一槍打的七七八八了。隊形也混亂,所以在陳家軍火槍兵第一輪整齊的五連擊後,那讓後陣的馬文傑吐血的一幕出現了。

    前列的清軍鳥槍兵往後退,後面的清軍鳥槍兵卻堵住路想要前面的人繼續給他們當擋箭牌。

    陳家軍一次五連擊打到了清軍士兵怕有百十人,除了當場斃命的,還有幾十個在淒厲的嘶喊著。那血液飛濺,甚至是腦漿迸濺的一幕幕,不知道嚇住了多少清兵的鳥槍兵。說真的,就是馬文傑,在氣怒手下人不爭氣的同時,也未嘗不後悔沒派出藤牌手在前掩護。當然了,歸德鎮和鄖陽鎮的六七千人馬加在一塊也湊不出一百個虎衣藤牌兵。【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百度一樣虎衣藤牌兵,乾隆時期西方人留下的有畫作,虎頭虎腦,一身光溜,與號衣大相逕庭,外觀真的很Q】

    按照滿清的軍制,藤牌當然是油浸過的,雙層者加舊棉一層,單層者加舊棉兩層,在康麻子打雅克薩之戰的時候,藤牌兵是立過大功的。但時光轉移到百十年後的現在,不說陳家軍的燧發槍比之當年老毛子的火繩槍威力是不是更大了些,就單說藤牌的質量,那就要遜色很多。更不要說藤牌這玩意製造出來後的維護也是相當麻煩的事情,維護不好,防禦力會唰唰的下降。當年立下大功的虎衣藤牌兵,現在可不見得就好用。再說了,原時空一鴉時候的虎衣藤牌兵不也沒擋住英國人麼。

    清軍鳥槍兵在陳家軍的彈雨下很快就陷入了混亂,雖然他們人數要比陳家軍多的多。但當人數眾多的清軍鳥槍兵能夠為一個誰前誰後的問題而大打出手,連彈藥復裝都不做了,那再多的人也不會給陳家軍造成一點威脅。

    當然,清軍打過來的鉛彈也給陳家軍造成了一些死傷,可對比火槍兵的戰果,他們的損失不值一提。

    清軍隊形大亂,一千五百鳥槍兵組成的戰線如同垂死的蛇般扭動起來。在陳家軍火槍兵隨著一聲淒厲的哨聲二度開始大步逼近清軍,在兩邊間距只剩下三十步的時候,又打出一輪整齊的五連擊,然後整個清軍就亂了。

    隨著後方鼓聲擂響,一把把雪亮的刺刀被火槍兵們插在了槍口。這是彈簧卡槽刺刀,插拔絕對方便快捷。所以下一刻五百多火槍兵就挺著按好了刺刀的火槍直向著混亂的清軍鳥槍兵從來。於是上千名清軍鳥槍兵徹底崩潰。

    「殺啊……」陳鳴趁勢發起進攻。雖然他知道這一戰不可能徹底把對面的清軍打垮,甚至連清軍作為依靠的兩個軍寨都拿不下,但再小的便宜也是便宜。

    清軍後陣的馬文傑頹氣的揮揮手,清軍各部立刻按照預先佈置的命令運轉開來。馬文傑在這一戰之前就早早做好了佈置,鳥槍兵打贏了要怎麼怎麼做,鳥槍兵要是打敗了又該如何處置。

    所以他現在只需要揮一揮手。

    陳鳴也根本沒有移動自己的位置。就像遠遠兜著圈子,一整天都在小跑中渡過的兩邊馬隊一樣,這場戰鬥跟他們無關。

    就在陳鳴又一次打贏了戰鬥的這一天,佛德往沙河南岸派出的清兵和民團已經進入了舞陽境內。立刻的,整個舞陽都沸騰了。

    留守在舞陽縣城的黃安立刻派人向陳鳴這裡稟報,他自己也下令所有部隊提高警惕。

    不過作為陳家軍中層頭領,留守舞陽的boss,黃安心裡清楚,他手下那三百人都不到的一個營,真心不用去管舞陽縣城以外的鄉鎮地方。陳鳴早就有吩咐,隨便地方上的鄉紳豪強蹦跶,待他解決了清軍主力,大兵回掃,一勺全燴了。

    當然了,黃安作為舞陽的負責人,面對眼下的局面他當然也想表現表現自己的能力。他不管陳家軍的命運最終會如何,也不管這支軍隊什麼時候覆沒毀滅,這些都影響不了他,黃安眼下眼睛裡有的只是立功向上爬。

    他也想讓自己手下的營頭能跟陳二寶營那樣兵強馬壯,甚至更上一層樓。誰也沒規定營官就是陳家軍首領們的天花板啊。如果陳家軍能夠繼續壯大,營上面再設一級轄制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讓黃安沒有料到的是,舞陽縣裡地方上的鄉紳大戶,反應是那樣的劇烈。只是短短兩天清軍進入舞陽縣的那路人馬已經匯聚了上千舞陽丁壯。

    陳家軍控制了舞陽縣之後,對城裡對地方那些之前時候曾經積極籌備鄉勇捐獻錢糧的家族,都給以了最嚴厲的鎮壓。這種抄家滅族式的酷厲直接就讓舞陽縣一片俯首,但這些低下了頭顱的舞陽鄉紳大戶,內心裡對陳家軍有幾個有好感的?一個都不會有。

    陳家軍進入舞陽後對地方鄉紳大戶的壓制有多麼劇烈,這一刻蹦起來跳反的鄉紳大戶就有多麼的多,多麼的富有熱情。

    不要說是舞陽,就是陳家軍的老巢魯山縣,地方上也隨之湧起了一股騷動。明面上看不出什麼來,暗地裡卻相當的洶湧澎湃。

    陳惠這時還沒接到陳鳴傳來的喜報,陳家軍拔清兵營壘三,野戰兩戰兩勝,怎麼不算喜報?

    面對魯山縣暗地裡湧起的這股反動浪潮,他的做法就是很簡單的一個子殺!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1:06
第一百一十二章 恍如隔世【求收藏】
    ps:收藏馬上就要3200,加更已經準備好了。今天不加加更,繼續三章。

    陳家鐵礦場。

    這個關押著上千清軍、鄉勇戰俘的地方,在外人想來或許是一個大大的火藥堆,實際上這裡卻很平靜。不僅因為這裡有裝備一流的護礦隊,還因為那些隱藏在戰俘和勞工人群中的密探。

    後者陳家軍表面上是堅決不承認的,但鐵礦場裡的戰俘也好,勞工也好,卻全都心知肚明。所以這些說話都小心翼翼的戰俘與勞工丁點風浪也沒法在鐵礦場裡掀起。

    更不要說陳家還公開表彰+重賞那些告密的『反叛分子』。如果告密者是清軍戰俘,那他立刻就能變成勞工的待遇伙食會好上很多,每三天改善一次生活,住宿條件也好上很多,並且有工錢可,還相當豐厚,雖然還有一定的人身限制;而告密者要是鄉勇民兵,待遇就會更上一層,直接成為陳家軍自己人成為礦上的監工,整體待遇更好。兩者視告密情況輕重,還能得到一筆價值不一的賞錢。

    陳家的這種手段配合著打亂、分拆群體,讓不同鄉鎮縣城的民兵鄉勇待在一塊,讓不同營頭的綠營兵編在一塊,那些有威望和官職的人全部『另外勞改』,真的把煤鐵兩礦的戰俘和勞工們管理的服服帖帖。

    淨空和尚已經在山裡頭待小一個月了,每日裡起早貪黑的幹活,頭髮長出了茬子也沒法剃,現在的淨空除了頭髮明顯與留著豬尾巴辮的戰俘、民勇、勞工不一樣外,肉眼已經分辨不出這個滿臉漆黑的壯漢與其他戰俘勞工有任何的不同了。

    他身上的月白中衣早就跟外頭的衣服一樣,黑的跟碳一樣。淨空學會了在大小不一的礦石堆裡睡覺,學會了一屁股坐在地方吃飯,學會了張口罵人,揮手打人,學會了用拳頭保護自己挖采的礦石,甚至是用拳頭去『開採』鐵礦石。他已經成為了鐵礦場裡無數個小霸之一。

    當初北汝河邊一心求死的淨空和尚已經『死』去了,來到礦上,二十多天的時間已經讓這個少林寺的淨字輩大和尚改變了太多太多。

    嘴巴裡說的全是虛的,拳頭硬朗才是真的。

    鐵礦場的生涯與他人生之前三十五年的生活完全不同。

    中午吃完飯,警鐘聲突然響了。戰俘也好,勞工也好,全都反射性的站起來,然後一隊一隊的匯聚到吃飯的那個大操場上。就看到一隊披著鐵甲握著寒光凜凜的刀槍的護礦隊士兵押著百十人進入了操場。

    「你,你……,還有你。這邊,快點……」

    「你們倆,到這邊,這邊……」

    嚴厲的喝聲中,護礦隊只用片刻就為這百十人分好了隊伍,淨空所在組中就多了四個人。

    四個人裡兩個一看就知道是本本分分的農民,滿臉愁容的,但到了這陌生地方一句話都不敢說,下午幹活時甚是賣力。另外兩個都不是本分人,五大三粗的,精神頭跟霜打的老母雞一樣。

    到了晚上,淨空才算搞清楚這批人的來歷,弄明白了他們的來龍去脈。他們都是魯山本地人,在陳家賊主力外出郾城與官軍大戰的時候,他們精神振奮的跳反了,卻連隊伍都還沒有拉起來,就被陳惠一勺燴了。首領者全斬,餘下的佃戶、打手等等,送入煤鐵礦勞動改造。

    淨空眼睛裡閃現過一抹迷茫,外頭陳家賊,外頭的官軍,才二十多天的礦場生涯,就已經那他忘記了外面的日子了。腦袋裡想的念的全是礦場,全是礦石。

    現今一遭聽聞,恍如隔世,恍如隔世……

    ……

    「轟……」

    陳二寶眼睜睜的看著兩枚炮彈中的一枚在了自家營旗上面,打出了一個大洞,接著另外一枚炮彈從他的頭頂兩三尺高度飛過去。兩枚鐵彈砸進了陳二寶的親兵隊列裡,慘叫聲中,先一名親兵被砸爛了腦袋,炮彈接著又把後面的一名親兵的胸口給砸塌了。陳二寶親眼看到,那親兵的名字他都曉得,穿戴的胸甲根本就擋不住鐵彈,直接被砸透,然後小孩拳頭大的鐵彈整個沒入了那親兵的胸膛。人像是被飛舞的百斤重錘當胸砸下了一樣,整個胸口都塌了。還有一名親兵被看著慢悠悠的炮彈直接撕裂了手臂,後頭的親兵又被砸掉了小腿。

    兩個直接死去的親兵還算好些,受傷的親兵扯著喉嚨慘叫起來。這倆人傷的這麼重,就是能活下來,人也廢了。

    陳二寶營的中軍突然遭到炮擊,還是如此準確的炮擊。即便是膽氣豪裝,陳二百也覺得頭皮一陣陣的發麻。方才那一枚炮彈從他頭頂兩三尺的正上方經過,陳二寶很清楚,若是這枚炮彈再低一些,最先挨打的就不是被撕下了手臂的親兵,而是腦袋像西瓜般炸開的陳二寶他本人了。

    可是陳二寶不能退,他是陳家軍第一大將,也是陳家軍第一猛將,現在戰場上的前沿總指揮,他絕對不能動。身家性命與一世英名比來,與今後自己的地位比來,陳二寶甘願冒險。

    他部營旗繼續招展,命令親兵散開,只留下幾個真正的心腹,陪他繼續立在大旗前。

    陳家軍的後陣,高台上陳鳴放下瞭望遠鏡。陳二寶沒退,這叫他鬆了口氣。前線陳二寶營、盧龍營、高靖輝營,三個營頭正跟清軍纏鬥在一起,陳二寶身為前線的主將,他要突然後退了,就太影響士氣了。

    清軍前線後頭的一座軍寨裡,也高高的築起一座高台,佛德、馬文傑等人站在高台上,一樣在拿著望遠鏡看著陳家軍的變化。

    榮華調集了幾門火炮轟擊陳二寶大旗所在地,竟然沒讓陳家軍的陣腳動搖上一分一毫。佛德這些日子裡與陳家軍頻頻交手,內心裡已經不敢小覷陳家軍,此刻依舊為之讚歎。

    對面的陳家軍將,好膽氣!

    作為正規軍,綠營兵講究的是列陣而戰。可陳家軍火槍兵犀利他們是知道的,榮華也不會傻傻的把手下的兵馬排成排的來吃陳家軍的槍子。清軍鳥槍兵配合著火炮,擺在胸牆、柵欄之後,這防禦力上升了不知多少個台階。

    陳家軍的法子卻是堆盾車陣,他們的法寶是飛雷炮。這種大角度的投射器性質的火炮,完全可以躲在盾車陣裡開火。所以敲掉清兵的這層外殼,並沒讓陳家軍感到困難。激戰真正爆發在陳家軍衝過溝壕、柵欄、胸牆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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