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奸雄天下 作者:大羅羅 (已完成)

 
regn13 2017-12-26 18:01:1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99 77502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18:32
第188章 羊皮筏子 第三更
    突然發現羅羅的新書上了新書月票榜第11名了,還差39票就能登上前10了,大大們有月票的話,就支持一下羅羅好嗎?

    暴雨如織,天際烏雲當中雷電翻滾,在視線幾乎不及的遠處,還有幾條龍掛,從空中直垂而下。

    數百上千的船隻,就在這一片風雨當中拔錨起航,櫓軸相連,在長江水面上排出了數十里的長隊。行在船隊最前列的,是排出一列縱隊的二十艘三層槳座戰船,船舷兩側的木槳整齊揮動,分開逆流,推動著巨大的船體破浪前行。

    過了重慶之後,川江的水流速度有些放緩,逆水行船也不是那麼困難。因而江面上的這數百上千艘木船,都是靠自身的動力前行,沒有使用縴夫。

    而在長江北岸,大隊大隊的宋軍,就在泥濘的道路中前行。士兵一步一跌,有的相互攙扶,有的用手中的長槍充當拐棍一路上叫苦連天。軍官們騎在馬上,手裡揮著皮鞭,努力驅趕士兵加速行軍。不過卻沒有多少用處四川連年大戰,餉司庫房裡面早除了會子就沒別的值錢的東西了。而四川會子貶值的厲害,還要超過兩淮、京湖的會子,一百貫都當不了一貫錢用。

    川中諸軍,其實早就處於「無軍餉」狀態之中,就靠將主們在各自地盤上刮點地皮養活著。可是川中諸將的地盤,也都被韃子蹂躪的不像話了,根本找不出多少錢物。若是讓他們動用自家的老本。那可是比登天都難!

    之前守城的時候,大家都是保家園保親人。沒有犒賞也要拚命的。但是現在出城野戰,又是冒雨冒酷暑行軍。不用犒賞喂飽了,這士氣如何能起來?

    當然,蒲擇之和川中諸將也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他們手中的確沒有多少財物可發,下面還有一場大戰要應付呢!而且為了抓緊時機,他們也等不及下江方面運輸的財物抵達重慶,就匆匆拔營啟程了。

    再說了,這次要對付的不過是糧盡援絕的韃子,應該不會有什麼苦戰吧?當然,如果知道真有可能打一場苦戰。蒲擇之他們怎麼也不敢把軍隊從堅城裡面拉出來的。

    陳德興這個時候,同樣沒有多少擔心。反正他帶來的五千多人都是洗了腦的大漢族主義戰士,聽到要去殺韃子都是嗷嗷叫著就出兵的。根本沒有人想過開拔還要發犒賞的也不敢想,陳德興的霹靂水軍中自有讓人積極上進的壓力!遙想當年紅軍長征之時,有人敢問總政委同志要開拔費要什麼犒賞錢的嗎?

    三千幾百名槳手,現在都打著赤膊,和著號子,努力划槳。各艦的大義教官則利用這段時間,給他們繼續講道理這兩天的話題是蒙古新附軍被宰殺吃肉!陳德興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些「倖存者」。就在各船上哭訴著自己的悲慘遭遇。

    而船上的水兵,不是兩淮就是北地的,也有些是才加入的川人,誰不知道韃子殘忍?誰沒有受過韃子的欺負?聽到這樣的故事。自然是人人義憤,全都咬著牙齒要去以牙還牙,也捉幾個蒙古人來割肉下酒!

    陳德興本人。現在則在虎號擁擠狹窄的艙房裡面,捏著孔秀才、張九(張弘范)他們幾個寫的「戰地通訊」在逐字逐句讀著。還別說。霹靂水軍中還是很有幾個秀才的,文章非常不錯。而且寫得通俗易懂,不是那種滿紙之乎者也,普通人很難看懂的這樣的文風可不大合適小報。

    船艙外面腳步聲響動,然後就看見艙門被人推開,男裝打扮的楊婆兒腳步匆匆走了進來。

    「拱衛,您叫我有事兒?」

    身在軍中,這女人也收起了那股子騷到骨頭裡去的媚態,臉上的妝也不化,身上也是寬大的男裝,除了胸部還有點鼓,就沒有什麼誘人的地方了。

    「可有翠仙的消息?」

    陳德興放下手中的文稿,關切地問了起來。現在的戰局似乎非常明朗,蒙古大軍已經是甕中之鱉,什麼時候過川江,什麼時候就是他們的末日疲憊飢餓之軍被半渡而擊,自然只有全軍覆沒的結果!

    可是李翠仙還在蒙古軍中!覆巢之下,豈有完卵?雖然在臨安已經有個公主在等待陳德興了,但是他從沒有想過要和小妖女分手……

    「三郡主……」楊婆兒臉上儘是憂色,頓了一下,搖搖頭道,「一旦蒙古大軍危急,三郡主就會立刻離開的。」

    「能離開嗎?人生地不熟的……不會走迷了路吧?」

    楊婆兒搖頭:「蒙古大軍就在長江南岸幾十里外,只要向北一直走,一個晚上就能到江邊上,然後游過來就行了。」

    李翠仙自幼跟隨楊妙真習武,雖然武功未見得多高強,但是身體素質真沒話說,到後世絕對夠得上職業運動員的標準。而且她的水性很好,游個長江也不在話下!

    「三郡主隨身攜帶著宣撫司的令牌,如果遇上宋軍應該不會有麻煩。」楊婆兒又補充了一點。

    蒙宋戰爭並不只有表面上的金戈鐵馬,底下的暗戰其實也挺激烈的,雙方都有細作在對方的土地上面活動,自然也有一套撤回細作的辦法。在一線活動的部隊都得到過相關的嚴令,在必要的時候護送己方細作返回,這是可以得到重賞的。

    「已經好些日子了,翠仙要走也該走了,會不會遇到什麼不測?」陳德興滿臉都是憂色。

    「應該不會……三郡主和蒙哥汗的養女寶音公主交厚,有她庇護,應該是萬無一失的。」

    「但願如此吧!」陳德興微微嘆了口氣,兩軍交鋒的戰場上從來就沒有萬無一失之說,他現在都有點後悔,沒有讓楊婆兒把李翠仙一塊兒帶回自己營中了。

    ……

    暴雨閃電當中,大隊大隊的蒙古軍正在更艱難的道路上面行軍。在殺掉了數千新附軍,又拋棄了大部分的傷員病員之後,這支蒙古大軍的人數已經下降到了不足五萬。雖然五萬大軍行軍的氣勢也不小了,但是站在高處觀察,卻一點感覺不出什麼聲勢浩大。嚴整成行的隊列沒有了,遮天蔽日的各色旗幟沒有了,連象徵著蒙古大汗的九斿白纛也不見了蹤影。哪怕遠遠觀察,都能感覺出這支大軍的士氣有多低迷。同十幾日前,蒙古大軍剛剛撤退時的浩浩蕩蕩,倒真是有些天差地別了。

    不過騎馬跟在護衛在蒙古后妃們身邊的李翠仙,卻知道蒙古大軍的士氣絕不像看上去的恁般的低迷!實際上,數萬大軍處於絕地本身,就符合了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一條兵家法則!

    那些被做成肉乾的新附軍多是川人,他們是有可能悄悄開小差溜走的。但是軍中的蒙古人、色目人和北地漢人,卻是真的身處死地。在這四川的山中真不知道有多少恨極了的漢家兒男正把刀子磨了又磨,就等著宰殺掉隊落單的蒙古軍將了。這些日子,連出去巡邏搜索的蒙古軍小隊,都時不時被人打個埋伏。誰要是幻想可以悄悄跑回北方,那真是最傻的傻瓜,光是口音這一關,他們就矇混不過去,除非可以插上翅膀一路飛回!

    如果不會飛,那麼就只能拼了命打了!困境中的蒙古人幾乎人人都是這個心思。而掌兵的末哥、紐璘、脫歡和史天澤等人,也都是用老了兵的。自然知道示假為真,麻痺敵人的道理。

    蒙哥初死的時候,軍中謠言四起,人心惶惶。這才是最怕遭到宋軍主力突襲的時候,所以要大張旗鼓,嚇阻敵人。而現在,大家已經知道自己的處境危急,不拚命就會全軍覆沒!所以,反而要示弱與敵了。

    現在,末哥等人最擔心的,不是和宋軍決戰。而是宋軍北取利州路,封鎖蒙古大軍北退關中之路,同時再以小股兵馬襲擾成都平原,毀掉田裡面本就不多的莊稼。

    馬蹄濺起泥濘,在雨中疾疾奔行,寶音公主帶著幾個親兵,正沿著山谷中的小路飛奔而來。她這個女千戶雖然是臨時的,但是末哥等人的軍議還是會請她去聽一耳朵。其實也是為了讓這些護衛貴人的女兵安心。

    寶音縱馬直至李翠仙面前才勒住韁繩,抹了把額頭的汗水雨水,大聲道:「發現南蠻大軍了,正沿江西進,看來是想把俺們堵在江南。」

    李翠仙冷笑一聲:「長江恁般的長,他們怎麼防的過來?俺們的勇士沒有把羊皮筏子扔了吧?」

    寶音笑道:「怎麼會扔?南人只道俺們蒙古人不善水戰,豈知俺們靠羊皮筏子強渡的大江大河可多了去啦,俺們這回只是吃虧在沒有大船。」

    李翠仙點點頭,知道寶音不是在說大話!看看寶音的長相就知道了,她那一半西夷的血統,不就是蒙古西征的結果?蒙古西征路上,可不知道渡過了多少大江大河,據說連大海都渡過不止一次呢!區區一條長江,又如何擋得住一心北退的蒙古大軍?(未完待續……)

    第188章羊皮筏子第三: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18:32
第189章 孩子和女人 第四更
    自瀘州向西一直到敘州三江口(長江、岷江、金沙江)二百餘里的長江沿岸,每隔十餘里,都有軍寨設立,還高高立起瞭望樓,用來觀察江面,以防蒙古大軍偷渡。

    這些軍寨,基本上都是播州軍在分守。播州楊家的身份擺在那裡,再怎麼立功都不可能成為一路安撫。因而楊文對於眼下這一戰,遠遠沒有劉整、王堅,還有駐守嘉定府的俞興恁般的熱心。督師四川有些年頭的蒲擇之也知道其中緣由,因此就把這個打下手的活計,都塞給了播州軍所部。

    二百多里長的江面上共立了二十個軍寨,每寨駐軍一部,也就是三四百人上下。而在敘州以西,都是大片的山區,地形複雜,不利於大軍機動。因此只部署了少量哨探予以監視。至於瀘州以東直到重慶府城之間,江面比較寬闊,瀘州和重慶又駐有重兵,這一段長江以南的山區又是播州楊家的勢力範圍蒙古大軍的一舉一動根本瞞不過楊家的眼線!

    另外,蒲擇之還將陳德興霹靂水軍的二十艘三層槳座艦,都擺在了瀘州。一旦發現蒙古大軍在瀘州以東準備渡江,這二十艘在川江上算是龐然大物的三層槳座艦順流發起衝撞可不是鬧著玩的。蒙古人能夠蒐集到的木排、小船,是根本禁不起它們一撞的。

    而此戰的主力,王堅、劉整、俞興所部,則分別駐紮在敘州城、瀘州城和兩座州城之間的南溪縣城。一旦確定了蒙古大軍將要從什麼位置渡河,這三部大軍立即就會水陸並進趕赴戰場。

    當然,陳德興的三層槳座戰船更是此戰之先鋒。需要在江面上大顯神威,給予蒙古人最大的殺傷!

    ……

    夜色慢慢的降臨了下來。陳德興坐鎮的瀘州水寨寨柵之上,點起了牛油火炬。在陣陣風雨中搖曳,散發出暈黃微弱的光芒。

    營寨內外,都塞滿了人馬。一部分是上岸駐守的霹靂水軍官兵,還有一部分瀘州左近投軍的少年。瀘州週遭也是被蒙古大軍蹂躪過的,瀘州城雖然沒有破,但是城外的鄉村市鎮,幾乎全被燒殺一空,成了白地。不曉得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而且蒙宋在四川的攻戰已經持續了25年,幾乎一代人都生活在持續的戰火當中。仇恨早就川人心中生根發芽,急於擴大實力的陳德興自然不會忘記在四川招募士兵。

    不過他在四川招兵的重點和其餘諸軍不同,招募的主要不是青壯,而是少年。十歲到十五歲的男孩,最好是父母家人死於兵禍的孤兒!這樣少年在兩淮地面上就成千上萬,到了四川那就多得數都數不過來!

    負責招收孤兒兵的大義教官才到瀘州城裡轉了一圈,就把數百少年帶到了霹靂水軍的軍營全都是無父無母,在瀘州城裡乞討為生的孤兒!這些男孩子被招募來以後,並不會被立即送上戰場當炮灰。而是會經過一整套的洗腦教育,外加嚴格的軍事訓練。

    「……別家的兵怕韃子,俺們陳太尉的兵可不怕!就在二十天前,俺們霹靂水軍的弟兄就在南沱場那裡和韃子大汗的怯薛軍當面鑼對面鼓戰了一場。而且是大獲全勝!殺了足足兩三千韃子!

    你們不相信?呵呵,耳聽是虛,眼見為實!有膽子的就向前一步。不是去殺韃子,你們還沒那本事。而是去見識一下俺們陳家軍是怎麼殺韃子的!有人敢去見識一下嗎?有膽子的就站出來!」

    不用說,這些話就是陳德興的小兄弟朱四九在忽悠剛剛入伍的少年郎。對這些因為蒙古韃子家破人亡淪為乞丐的少年來說。恨韃子是毫無疑問的,但是怕韃子也是肯定的。而要將他們訓練成一架架殺韃子的人形機器,首先就要破除他們心中對韃子的恐懼去看別人殺韃子,就是破除這種恐懼的最佳方式。

    「俺!俺有膽子!」

    一個十四五歲,長著大眼濃眉,身材還算結實的少年頭一個站了出來,用一口宋朝時候的四川官話吼道。

    「好!小兄弟,你叫什麼?哪裡人士?」

    「俺姓蒙,秦時大將蒙恬的蒙,俺叫蒙起,殺匈奴人的蒙恬是俺祖宗!俺要殺蒙古人!」這少年自稱是蒙恬的後人,家裡原來也是有點身家的,是利州的土豪,父親還有個武官官身,蒙古人打來的時候還領著鄉兵抵抗。可終究抵擋不住處於優勢的蒙古大軍,不但兵敗,連家人也在逃難的時候流散,只有蒙起一個人跑到了瀘州。

    「好勒,蒙起兄弟,你就跟著俺,一起見識一下俺們陳家軍是怎麼殺韃子的!」朱四九目光一掃其餘的男孩,「還有敢和俺一起上戰場的嗎?」。

    「有,俺也去。」

    「有!」

    「俺去!」

    不一時,少年們便紛紛向前,陸陸續續有二百多人站了出來。雖然不是全部,但是已經足夠了。只要這些人見識到了霹靂水軍是怎麼殺韃子的,他們就會添鹽加醋的去少年營裡面宣揚了。

    「大哥,一共有二百二十一人。」朱四九將一份名單雙手遞給了陳德興。所有主動站出來的少年的姓名、籍貫、年齡,都已經記錄在案。而那位名叫蒙起的少年,則名列榜首。

    「好的,交給孔玉去備案。」陳德興掃了兩眼名錄,就把名單遞還給了朱四九,「每條船上分十一個,沒有作戰任務,就是觀戰,讓船上的大義教官留心一下,戰後寫份報告給我。」

    這些少年和陳德興的假子一樣,都是陳家軍骨幹的苗子。而將這些苗子培養成真正可以依靠的幹部,卻是一件需要耐心和長久付出的事情。而且不是每一個苗子,都有希望成為殺人機器的,這就需要仔細觀察他們在戰陣上的表現,然後選出重點培養的對象。

    當然,殺人機器並不是這些少年唯一的出路,他們還有機會學習數學、化學、醫術、航海、打鐵鑄造,還有宣傳鼓動的本事,還有從事情報工作的本領。未來的陳家軍需要的可不僅僅是戰士,還有方方面面的人才。只是眼下陳德興忙於征戰,也只能將主要的心思放在軍事人才上了。至於其他,就只能等忙完了這一陣,回了臨安後再考慮了。

    一想到臨安,陳德興的腦海中就浮出了兩個女子,李翠仙和趙琳兒。也不知道她們現在怎麼樣了?

    ……

    雨絲綿綿而落,將清晨時分的天地間蓋成白茫茫的一片。而長江水也漲了起來,兩岸因為連日大雨,已經變成了處處水窪的濕地。而悄悄聚集於長江南岸的軍馬,此刻正鐵甲如洗,鋒刃霜寒,等待著決戰的到來。

    在潮濕崎嶇的道路上行進了差不多一個月,再次到達長江南岸的蒙古大軍,疲憊自不待言,一路上因為傷病的減員,也已經達到了一個令人乍舌的地步。猥集在長江南岸的大軍,人人盔鍪之下,大都是一張有氣無力的面孔。

    雖然這支部隊正處於死地,但是誰也不能否認,他們仍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武力之一。

    除了這些蒙古軍將之外,史家、董家、劉家等漢軍世侯家的重將心腹,都在隊列中來回奔走,雨幕中不時傳來他們的呼喝之聲,指揮調度著各自麾下的人馬安營紮寨。一面面破爛不堪的旗號招展飛舞,簇擁著象徵蒙古大汗的九游白纛,遠遠看去,總有一種悲涼末路的感覺。大部分的蒙古戰士都沒有了戰馬,似乎也失去了縱橫歐亞大陸的那種鋒銳之氣,只是不住的擦著滿臉雨水,個個都在喃喃咒罵著這個鬼天氣。

    李翠仙和寶音公主也失去了戰馬,她們不需要衝鋒陷陣,只是戴著怯薛軍的盔鍪護衛在九斿白纛週遭。

    李翠仙昂著頸子,不住的四下瞻望,在附近的高崗之上,還有末哥、脫歡、紐璘等人的大纛旗號。彷彿整個蒙古大軍,都已經猥集於此。但是李翠仙卻知道這些大纛旗號之下,大多沒有這等宗王重將,就如自己身後的九游白纛之下同樣空空如也,既沒有蒙哥的棺槨,也沒有皇后斡兀立.禿忒迷!唯一在這裡指揮作戰的,就是當日建議蒙哥放棄攻打合州而東下的術速忽裡。

    「寶音姐姐,我們是不是……」李翠仙小聲地問身邊的寶音。話沒有說完,意思卻很清楚我們是不是被拋棄了!

    蒙古的精銳和大人物們都沒有了蹤影!

    「沒事的,等到末哥大王擊敗了南蠻子的大軍,就會來接應我們的。如果他們不來,也沒有什麼。」寶音公主這時倒是沉靜的很。

    她雖然有一半斡羅斯的血統,但思想上卻是草原的女兒,可不懂什麼騎士精神。草原之上的生存鬥爭最是殘酷,能夠騎馬作戰的青壯才是部落的核心力量。一旦遇到難以戰勝的強敵,遺棄病弱拋棄妻女以保全精銳,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而身為草原的女子,當然也不會去替丈夫殉節,她們也信奉弱肉強食的法則,誰要是能從自己的父親、弟兄或丈夫手中把自己搶走,那麼誰就是草原上的強者……(未完待續……)

    第189章孩子和女人第四: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18:32
第190章 上當了 求月票
    長江之上,一支艦隊順流而來。

    這支艦隊都是清一色的三層槳座戰船,排著一列縱隊,第次而進。很快就行駛到了蒙古大軍的營寨附近水面,下了鐵錨,就這樣擋在了江心。

    陳德興是昨天晚上得到了移住瀘州的蒲擇之的嚴令,連夜率領船隊出擊的。蒲擇之命令他沿江而下艘索蒙古大軍駐地。如果蒙古人已經開始渡江,就要不惜代價將他們拖住,直到大軍自瀘州開到。

    不過當陳德興的水軍尋找到蒙古大軍駐地時,對方並沒有開始強渡,似乎還在打造木材排筏。

    陳德興站上了虎號望樓,舉起望遠鏡開始觀察敵營。這時降起了小雨,江面上升起了濛濛雨霧,這樣的天氣,哪怕透過望遠鏡看出去,也是一片朦朧,根本看不清蒙古軍營中的景象。只是能隱隱約約見到一個諾大的營盤,不少破爛的旗幟,還有象徵著蒙古大汗的九斿白纛。

    這個時候,蒙古軍大營方向突然就是一陣擾動,然後就看見大隊大隊的士兵從大營裡面開了出來。都是清一色的步兵,倒是分不出誰是韃子誰是漢奸了。不過其中一群鐵甲鮮亮的「怯薛軍」倒是非常醒目,哪怕遠遠的都能看見。只是雨霧濛濛,想要看清楚他們的面孔是啥樣就不行了。

    「怯薛有一千,其他至少有五千,分不清真韃子和漢軍。」陳德興放下望遠鏡,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雨水,對身邊的劉和尚道。「讓人去報給岸上的騎兵吧。」

    劉和尚吩咐下去後,又問陳德興道:「大哥。要不要讓兄弟們去搶個灘頭?」

    「搶灘?」陳德興看看天空,搖頭道:「等天晴了再說吧。這鬼天氣,俺們霹靂水軍的發石、天雷還有神臂都不大好使了。」

    發石機和神臂弓的筋弦吸水後會變得鬆軟無力,天雷的引線也容易受潮熄滅。沒有了這兩樣殺手鐧,陳德興可不願意讓自己的軍隊去和窮途末路的韃子硬拚反正他現在也不缺功勞,光是南沱場一戰,就足夠他轉幾個官再加遙郡,再封個什麼侯的。如果不是要去娶趙琳兒,只怕一個知州的差遣也能到手了。

    所以,他現在還留在四川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立功。而是擴充軍隊,積累實力。要是回了賈似道身邊,想把霹靂水軍擴充到兩萬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而在四川這裡,山高奸臣遠,軍頭們人人都飛揚跋扈。挪用點官錢官物官田私自擴軍什麼的根本就不是個事兒實際上也不可能事事請示臨安朝廷,在南沱場大戰之前,長江水道都斷了,四川和臨安的交通時斷時續。誰知道送出去的奏摺啥時候能到官家手裡?

    ……

    「是南蠻子的蜈蚣船!」

    「大汗就是折在他們手中!」

    「長生天啊!這些魔鬼竟然來了磨石嶺!」

    「我們可怎麼辦啊……」

    列隊完本的「女怯薛」們這個時候都低聲議論起來了,當日南沱場大戰的時候。她們中的不少人都遠遠的在觀望,如何不知道厲害!

    「不許喧嘩,違令者斬!」

    寶音公主連忙拔出把又大又沉的大汗彎刀,咬著銀牙大聲呼喝。還揮著刀背敲打了幾個腿腳發軟的「女怯薛」讓她們好好站直了被頂在最前面的漢軍可不知道所謂的怯薛都是些女人!要是被他們發現了真相,說不定就一哄而散了!

    「寶音姐姐,怎麼辦……」

    看到寶音公主回到自己身邊。李翠仙忙抖著聲兒問,滿頭滿臉都是汗水淋漓。看來被嚇唬的不輕。

    「沒事兒!」寶音倒還算鎮定,咬牙道:「待會兒打起來就緊跟著我……有我護著你。一準沒事兒!」

    李翠仙點點頭,心裡卻想,這個番婆子倒是夠義氣,等到慶之哥哥捉了她,自己總要想辦法周全她一二。

    寶音的秀眉一擠,死死地向江面上的三層槳艦望去,自言自語地說:「要是那姓陳的下船來就好了!哼,到時候我就去找他較量一番!」

    李翠仙一怔:「寶音姐姐,你想去殺了陳德興替大汗報仇?」

    寶音淡淡掃了她一眼,用細不可聞的聲音道:「大汗有兒子有孫子有兄弟,他的仇用得著我這個侄女去報?其實我是去給陳德興抓的……他是大英雄,落在她手裡,總比落在尋常走卒手裡要強!翠仙妹妹,你就跟著我,如果你不願意,我一定不讓陳德興碰你!」

    聽了這話,李翠仙很有一些哭笑不得。她知道寶音話中的全部含義李翠仙是漢人,漢人女子是要守貞節的,不能讓陳德興侮辱,但是寶音自己是草原上的女子,自有草原的生存法則,是陳德興怎麼欺負都行的。

    這草原上的男人為了牛羊、草場和女人廝殺了千年,殺夫奪妻,殺父奪女,本就是草原男兒的本色。而報仇雪恨也不是女子的責任,女子只管討好強者就是了。成吉思汗那句「男子最大之樂事,在於壓服亂眾,戰勝敵人,奪取其所有的一切,騎其駿馬,納其美貌之妻妾」本就是草原上千年傳承的規矩實際上,這也是一種優勝劣汰的法則!

    只有最強悍的英雄男兒,才能留下最多的子孫後代!而13世紀的蒙古民族本身,就是這種草原進化法則的產物……

    ……

    「回宣撫的話,霹靂水軍已到磨石嶺一帶,傳騎回報,磨石嶺下發現韃子大營,韃子大汗的怯薛軍和九斿白纛也在磨石嶺。」

    播州軍的快馬攔在一輛大車前面,跪在地上,大聲的向這輛大車匯報最新消息。而大車周圍正在奮力推挽這車的宣撫制置司親軍,則趁機立在一旁,擦汗喝水喘著粗氣。

    這車子可真是巨大無比,四匹健馬都拖不動,還要讓十幾個強健軍漢在旁邊推挽,前面還有專人整治道路,及時填平水窪坑溝。蒲擇之的帳前親軍都衣甲鮮亮,簇擁在他坐車前後。雖然一路行來,早就在心裡面叫苦不迭,但是一個個還都挺胸凸肚,一副雄糾糾,氣昂昂的模樣兒。

    畢竟這些帳前親軍都拿著高出尋常軍士一倍的軍餉犒賞,隔三差五還有一頓細酒肥羊改善伙食。而且跟著蒲擇之身邊也非常安全,很少會上陣臨敵。

    但是跟著蒲擇之一路開過來的其餘各軍的隊伍可就有點稀稀拉拉了,倒不是四川的宋軍不能行軍,而是這些日子他們實在走的有點累。先是從重慶、合州、嘉定等地往瀘州和敘州急行,呼哧呼哧走了好幾百里。還沒喘勻了氣兒,又是連夜被蒲擇之驅趕著,冒著夏日酷暑開拔。而且開拔的犒賞照例又是不值什麼的會子,這一個個還不得叫苦連天?

    可是蒲擇之和軍中諸將,卻一個個心頭火熱。四川之戰打到現在,看來是有大獲全勝的機會了!這可是摘果子的機會啊!下江的消息已經傳來,呂家軍這些日子也冒著酷暑在逆流而上,這是上趕著要來搶功勞!

    而作為替呂家軍打頭陣的霹靂水軍,更是在南沱場那裡搶下了頭功!現在又沿江而下,第一個感到磨石嶺了。要是大傢伙兒不走快些,萬一再讓陳德興大顯一次神威,大傢伙兒在四川苦戰那麼些年的功勞苦勞可就都白費了。

    更要緊的是,陳德興現在還是呂文德在節制,他的功勞就是呂文德的功勞!要是讓他在磨石嶺再大勝一場,呂文德可就吹灰之力都沒費,白得一個四川宣撫制置使啦!

    在功勞和地盤的刺激之下,蒲擇之和劉整也顧不得保存軍士的體力和士氣,只是一個勁兒的催促行軍。

    聽完傳騎的回報,車簾一動,一個蒲擇之的幕僚已經站出來大聲下令:「記賞!傳劉安撫中軍議事!」周圍幾十個親兵哈一聲暴諾,紛紛應聲:「傳劉安撫中軍議事!」

    隨著喊聲,幾騎疾馳而去,直奔前軍。不多一會兒,馬蹄聲聲,就看見瀘州安撫劉整,頂盔貫甲,扎束整齊的飛馬而來。到了車前也不答話,翻身下馬就鑽進了車裡面。

    車中蒲擇之正一邊抹汗,一邊和江萬里低聲交談,看見劉整進來也就點點頭,開口沒有廢話:「仲武!陳德興已經把韃子大汗堵在磨石嶺了!韃子……大汗很可能已經不在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你可知道?」

    劉整點點頭,韃子大汗陣亡或病亡的消息早就讓宋軍得到了。但是陳德興卻仍然沒有上報擊斃蒙哥的戰功!這就給了川中諸將一次機會……只要他們和韃子大汗的主力交手,只要不敗,就可以上報說擊斃蒙哥!

    劉整重重點頭,一叉手道:「宣撫栽培之恩,整沒齒難忘!請宣撫放心,某家立即去催促大軍,無論如何都要把這份功勞給宣撫奪下來!」

    蒲擇之笑道:「也不要太趕,諒陳德興也知道其中關鍵,他上回沒有報擊斃蒙哥,這回多半也不會搶功。」(未完待續……)

    第190章上當了求月票: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18:33
第191章 比吃苦,比堅韌 求月票
    四川,梓州路,合江縣。

    夜色當中,一條火龍仍然冒著連綿陰雨,在長江北岸的崎嶇道路上,滾動一般的前行。這是潭州防禦使,興元府諸軍都統制,知合州王堅統領的大軍。

    蒲擇之的佈署如同前文所述的,就是沿著長江擺了個一字長蛇陣。西邊一頭在敘州,也就是後世的宜賓,中間兒在合江,東邊一頭在瀘州。西頭和東頭相距二百餘里,中間就靠播州軍的一個個孤立的營寨相連。而蒙古大軍出現的地點,卻在瀘州再往東百餘里開外。

    也就是說,從瀘州出發的劉整所部和蒲擇之的親兵約兩萬五千人,需要步行百里才能到位。而從合江出發的王堅部兩萬餘人,則要走上二百里路。最倒霉的是駐軍敘州的俞興兩萬人,需要走上三百里!即使考慮到王堅和俞興可以用船隻運輸糧草、器械,這兩三百里路還是要累斷腿的。按照此時%無%錯%步兵行軍的標準速度,一天四十到五十里地,兩三百里路需要四到七天。

    換句話說,起碼在四天之內,能夠和磨石嶺的蒙古大軍對陣的就是蒲擇之、劉整和陳德興的三萬餘人。而王堅、俞興還有楊文三部近六萬大軍,則完全派不上用場。

    到了這個時候兒,大家都已經看出蒲擇之、江萬里兩位在軍事佈署上的漏洞了。三路大軍分得太開,相互之間很難應援。

    而且,蒙古大軍如果真的已經糧盡多日,那麼單靠蒲擇之、劉整和陳德興所部三萬人就足夠將之殲滅了。王堅、俞興兩軍就是趕死了。全部累吐血,也來不及在大戰結束前趕到!

    反之。如果出現在磨石嶺的蒙古大軍是個圈套,那麼王堅、俞興的兩路大軍離開駐地累死累活跑上兩三百里。可就是個糟糕透頂的行動了特別是蒲擇之還下了嚴令,讓王堅所部三日內走完兩百里,俞興所部四天走上三百里……

    「大人,兒郎們走不動了,太累了,不如歇息一夜再說吧。反正……俺們也趕不上磨石嶺一役了。」

    王堅在軍中數十年,威信素眾,下面的兒郎不敢在他跟前叫苦,只有他家王衙內敢說話。

    「哼!炎兒。你真以為老夫是為了磨石嶺的功勞?」王堅用手中拄著的棍子重重錘了下地面他為了以身作則,現在也是步行進軍!

    「大人,不為了功勞,俺們趕那麼急作甚?」

    王堅一嘆:「作甚?當然是早日和劉仲武會師一處了!俺們這位宣撫,別的都還好,就是太喜歡分兵。上回戰成都就將劉仲武、段元鑑和楊大淵三軍分拆使用,以致打不下成都,又被紐璘各個擊破。四川局勢才一發不可收拾。如今,又將為父和劉仲武、楊全斌(楊文)三部拆開……若是韃子尚有一戰之力。劉仲武恐怕抵擋不住!」

    ……

    同一時刻,如織陰雨之中,天色晦暗如墨。

    偶爾一個閃電明滅,照亮了大隊摸黑前行的蒙古軍馬。向著敘州方向前進。

    末哥此刻就在在道路左近的一處高坡上,看著連日行軍已經疲憊不堪,但是仍然咬著牙齒在前行的蒙古大軍。

    無論是蒲擇之還是江萬里甚至包括陳德興在內。都低估了蒙古人的堅韌性。哪怕處於後路斷絕,統軍大汗陣亡。軍中疫病流行的困境。他們仍然是一支令人生畏的武力!

    相比之下,這個時代絕大部分的宋軍。都缺乏這種百折不撓的韌性。在豐厚犒賞的激勵之下,尚能倚據險和蒙古軍對抗,可一旦面臨餉盡援絕的困境,便很容易放棄抵抗。蒙哥入侵四川的初期可以如此順利,便和被包圍攻打的宋軍紛紛投降倒戈有關。

    深知宋軍韌性不足的末哥、史天澤等人,現在就選擇了一個最笨最苦的打法。在失去了大量的馬匹之後,就用兩隻腳去和宋軍打運動戰!在運動中,牽扯宋軍,從而創造出摧破宋軍一部的可能。

    而且,為了將宋軍主力往瀘州城以東吸引。這支蒙古大軍的幾位當家人還忍痛拋棄了全部漢軍(除了少數高級軍官)和病員,還有剛剛組成不久的女兵千人隊他們將高舉著蒙古大汗的九斿白纛在瀘州城以東某處安營紮寨,吸引宋軍的注意力。

    連日的陰雨天氣,給了末哥等人更好的機會。因為在這樣的天氣中,宋軍將無法使用他們最有威力的武器天雷!這意味著,擺在瀘州以東的棄子可以替主力部隊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無數顯得消瘦下來的蒙古戰術正在行軍,絕大部分人沒有馬,只是扛著武器盔甲和充作軍糧的各種肉乾(包括人肉),忍受著潮濕和陰雨,穿著草鞋,行走在泥濘的道路上。對於生活在北地,慣於騎馬行軍的蒙古人來說,這次行軍,絕對是艱苦無比之事。單單是行軍,就不知道要折損多少人馬!

    可是末哥卻堅信,哪怕是疲憊到了極點的蒙古勇士,也足以在野戰中擊敗同等數量的宋軍……除了陳德興的霹靂水軍!

    紐璘這時策馬而來,到了末哥的身旁,低聲提醒:「大王,長江就在20里外!江面上沒有發現蜈蚣船的蹤跡!」

    末哥一笑:「讓兒郎們再加把勁,今天晚上就到江邊,紮好羊皮筏子,明日一早,俺們就渡過長江,打南蠻子一個措手不及!」

    他一聲號令,號角聲就嗚嗚響動起來,雨中的蒙古戰士,陡然加快了行軍步伐。

    末哥聽著這號聲,低低禱祝一聲:「大哥,某這就替你報仇!」

    一聲說完,他就大步走下山坡,親兵替他牽來戰馬,卻被他一把推開,這位蒙古宗王,成吉思汗的孫子,就這樣一步一步的和普通蒙古戰士一樣,向長江岸邊走去。

    ……

    長江北岸,磨石嶺附近,一片水霧瀰漫。

    大隊軍馬,已經開始了搶渡長江!

    渾身泥濘,疲倦不堪的宋軍步卒,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休息,正在軍官的號令聲中,整隊上船,然後努力向對岸的江灘划去。

    長江之中,還有二十艘三層槳座戰艦,也儘可能的靠向長江南岸。不顧雨水潮氣對筋弦的侵蝕,用船上的三弓床子弩,一次次的向岸上列起隊伍的蒙古軍陣拋射巨箭,不讓他們靠近江灘攻擊正在渡河的宋軍。

    雖然整個場面有些混亂和狼狽,但是在現場指揮二十艘三層槳座戰艦的陳德興看來,現在發生的就是一場非常原始的兩棲登陸作戰!

    有專門的戰艦以火力壓制岸上敵人,同時再用小船駁運士兵上岸,佔領灘頭陣地。

    正在陳德興的艦隊掩護下渡江的,正是從一百里外累死累活趕來的劉整所部。

    一路疾行到此,掉隊折損之人也是不少,就是還能堅持的人馬,也是疲憊到了極處,還能勉強維持,要不是有一份潑天的功勞在前,這些士兵無論如何都不會在這樣的狀況下投入作戰的。

    從某種程度上說,這場在成都平原和川南山區交界處展開的運動戰,比的就是吃苦,就是堅韌,就是排除困難的決心。

    能吃苦,夠堅韌,其實就是戰鬥力!

    經過一晝夜的施工,蒙軍的營壘初成,原本灘撒開來的各部,也都匯聚到了一處,就在磨石嶺的山坡上面紮了寨子,擺出死守的架勢。

    蒙古老將術速忽裡站在自家的營牆後面,不為眼前大軍搶渡的場面所動,伸手從親兵手裡接過一塊人肉乾,塞進嘴裡用力咀嚼幾下就嚥了下去。這才笑道:「這些南蠻兵不行,比俺們在南沱場遇到的霹靂水軍差遠了……這才行了百里,就疲憊成這樣,看看,站著都不穩,如何能同俺們一戰?」

    這位蒙古老將說到這裡,又抬頭望望江中的蜈蚣船,斷送蒙古大汗性命的霹靂水軍就在那上面!如果他們下船,自己麾下的這萬餘殘兵敗將,只怕支持不了多久啊!

    得想點辦法才好……

    他猛一回頭,對站在身邊,目光呆滯,鬍鬚叢生,面頰消瘦的汪田哥道:「軍中有能說會道的人嗎?」。

    汪田哥一愣,點點頭道:「元帥,您是想到了什麼辦法了?」

    術速忽裡道:「著人去和南人的元帥講和,就說是大汗的旨意……只要南人放俺們北歸,俺們就割四川、割大理,打到京湖的大蒙古軍也全部撤走。以後南皇北汗,互不侵犯!」

    汪田哥面孔上陡然閃出了光彩:「元帥高明!元帥真個是高明……南人的主帥多半是蒲擇之,這個書呆子最好糊弄,如此一定可以爭取到些時日的。」他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不過俺們給的條件太好了,只恐蒲擇之起疑心。」

    「哦?太好了?」

    「可以索要歲幣,每年一百萬貫銅,一百萬匹綢,而且也無需割讓大理。」

    「這個……只怕蒲擇之不會答應吧?」術速忽裡心想,自己要是蒲擇之就不會答應,也不敢答應。仗都打到這個份上了,再同意給恁般多的歲幣,宋國的官家還不砍了蒲擇之的頭?(未完待續……)

    第191章比吃苦,比堅韌求月票: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18:33
第192章 和平的曙光? 求月票
    夜色當中,就聽見長江兩岸的宋軍營地上,到處都是一片喧嘩之聲。在蒲擇之的命令下,劉整所屬的瀘州軍用木筏用小船,不斷的渡至南岸。江灘邊在霹靂水軍戰艦掩護下的一片空地,已經擠得滿滿噹噹。在劉整看來,既然陳德興沒有爭搶功勞的意思。那麼他也不必急於進攻,掌兵多年的劉整,還是知道越是臨近勝利,越是要小心求穩的道理。他的軍隊陸續渡江之後,並沒有展開進攻,而是先築硬寨,擺出個立於不敗的架勢。

    而收縮到磨石嶺大營中的蒙古軍,此刻卻靜悄悄的毫無動靜。既沒有派兵進攻立足未穩的宋軍,也沒有派出輕騎哨探遊走在宋軍灘頭營地左近,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彷彿真的已經無力再戰了。

    突然,蒙古營中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火把。隨後又匯聚成了一團,緩緩的向宋軍灘頭大營逼近過來。

    「敵襲!敵襲!」

    「韃子來啦……」

    「鎮靜,不得喧嘩!」

    「皮甲,結陣,快……」

    正在修建營地的宋軍頓時有些慌亂,自打余玠死後,四川宋軍就一直被蒙古韃子壓著打,對韃子早就有了畏懼之心。哪怕是窮途末路的韃子,也讓這些久敗之軍有幾分害怕。不過劉整所部的軍官多是從京湖開來的忠順軍老卒,戰陣經驗無比豐富,遇到突然情況也不慌亂,迅速的就將正在構築營壘的士兵組織起來結成戰陣了。

    陳德興站在虎號戰艦的望樓上,靜靜的看著眼前景象。他身邊突然傳來腳步響動。轉頭一看,卻是張世傑順著梯子爬了上來。

    陳德興衝他招招手。一指前方宋軍灘頭營寨:「你看,這劉仲武的兵還是有些章法的。看來他也不是浪得虛名啊!」

    張世傑輕輕搖頭:「章法是有些,但終是怯戰……韃子才出來多少人?看火把也就是幾十,也沒有馬,還打著火把……要偷襲劫寨也不會舉火把吧?這八成是虛張聲勢,看把劉家軍緊張的,這一晚上就不知道有幾人能睡了!」

    晚上睡不著,白天就沒有精力打仗。老於軍陣的張世傑果然得出了一個更加靠譜一些的結論。陳德興點點頭,剛想恭維幾句。就看見岸上的火把直直往劉整所部營中而來了!

    「這是……」張世傑也有些奇怪,頓了一下。彷彿是自言自語地道,「莫不是韃子大汗崩了,下面的人遣使來請降了?」

    「遣使請降!?」陳德興嗤的一聲冷笑,「詐降還差不多!」

    張世傑在一旁搖頭:「詐降有甚用處?俺們在這裡已經彙集了三萬大軍,還有至少四萬兵在路上……不明白,不明白。」

    陳德興倦怠的一擺手,朝張世傑道:「不扯這個了,這蒙古韃子是真投降還是假投降,和俺們霹靂水軍沒有什麼關係。蒲宣撫的七萬大軍已經到了。還怕打不贏這些韃子殘兵?世傑,有個事情交代給你,就是去挑選百十個功夫硬的準備一下,等打起來來後。就跟我一起上岸。」

    ……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音傳來,然後就是蒲擇之的中軍大帳的簾子被人一下掀開,先是一陣涼風。然後就見一個頂盔貫甲的軍漢風風火火的進來了。

    大帳之內,只有蒲擇之和江萬里兩人在內。也沒有辦什麼公事。就是在那裡手談。棋盤上黑白交錯。眼見就到了殘局。

    未經通報就直接闖進來的,正是劉整。他原本已經去了南岸坐鎮。那裡有他的一萬五千大軍,正在構築營寨。身為將主,劉整一早就去南岸前線盯著了。他能夠得到幾任蜀帥的信任,自然是有一定道理的。

    蒲擇之和江萬里對望一眼,都微微訝異。劉整居然丟下一萬多精銳不管回了江北,要是蒙古在今晚發動個夜襲什麼的,三軍無主可如何是好?

    「宣撫,學士,大喜啊!」劉整行了一禮,就嚷聲笑道,「方才韃子營中派出了使節,韃子大汗要和俺們議和了!」

    「議和!韃子大汗要……議和了!?」

    嘩的一聲,蒲擇之已經站了起來,將棋盤帶倒,棋子落了一地:「來的是誰?都有什麼樣的條件?快快說與吾聽。」

    江萬里還穩穩坐著,臉上的喜悅神采卻是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了。這可真是太走運了!誰不曉得,擊斃韃子大汗的功勞是根本不能和達成議和的功勞相比的!大宋抵抗蒙古二十五年了,年年打仗,歲歲征伐。早就到了民盡財窮的地步,而且四川、京湖武臣們也都藉著連年征戰而不斷壯大,如今已經到了尾大不掉的程度。若是戰爭再持續下去,大宋不亡於蒙古,也要亡於藩鎮了。

    這個時候擊斃一個蒙古大汗,最多是給大宋緩口氣兒,等到新的蒙古大汗選出來,還得接茬打仗!而一場蒙宋議和……才是真的挽救了大宋官家的天下!

    「宣撫,來使是汪田哥,還帶來了正式的國書。」劉整滿臉興奮地道,「條件也不算苛刻,蒙古大軍退出四川、京湖,俺們大宋和蒙古議和,每年交一百萬貫銅,一百萬匹絹給蒙古人。」

    這條件,其實也不算寬容。但是蒲擇之和江萬里卻已經大喜過望。蒙古軍退出四川就意味著要把成都府路和利州路都交還給宋國。當年余玠督軍四川的時候,也沒有控制全川,利州路大半都是在蒙古軍控制下的。

    至於百萬貫銅,百萬匹絹……的確是個天文數字,但是對大宋來說,並不是太大的負擔。別的不說,光是成都府路一路,在蒙宋戰爭之前上繳的各種稅賦加一塊兒就超過這個數字了。更不用說一旦停戰,南北雙方的貿易會發展到何種程度,到時候一年的抽解稅和搏買所得,大概也能超過此數了吧!

    「仲武,那汪田哥人在何處?你觀蒙古人的議和可有誠意嗎?」。江萬里的頭腦還保持著幾分清醒,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幸福給砸暈。「還有,長江南岸的大營構築好了嗎?韃子狡詐,你可萬萬不能鬆懈啊!」

    「回稟學士,汪田哥隨某一起到了。」劉整答道,「江南大營某已經令兒郎加倍警惕,可以確保無虞。至於韃子議和的誠意……下官一時也無法明辨,還是請學士和宣撫先見見汪田哥吧。」

    ……

    「議和?怎麼可能?」

    陳德興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和衣躺在自己的艙室內打盹。聽到這個消息,立馬就從床鋪上跳了起來。

    「世傑,這消息可靠嗎?」。他還有些不大相信,追問了送來消息的張世傑一句。

    「如何不可靠?是中軍派人來通知俺們的,叫拱衛你嚴加防範,以防韃子利用議和為幌子麻痺俺們。」

    「那劉家軍還攻打韃子大營嗎?」。

    張世傑苦笑一聲:「韃子大汗都肯議和了,蒲宣撫怎還會打?這可是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啊……有了這議和的大功,蒲宣撫和江學士都少不了一把清涼傘了。」

    陳德興聞言,腦海當中頓時各種心思就翻滾起來了。首先當然是蒙哥汗的生死之謎。蒙宋議和這等事情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拍板的,若不是蒙古大汗本人,至少也得是忽必烈、阿里不哥這樣的實權宗王。隨蒙哥出征的末哥恐怕沒有這等威望吧?若是蒙哥汗已經死了,這場議和準是蒙古人的陰謀詭計!可是他們敗到眼下這種地步,還有什麼詭計可使呢?難道……蒙古人的損失沒有想像中那麼大,他們還有一戰之力!?

    其次是議和真的達成以後,自己這個一介武夫該如何自處?這趙宋官家可是有卸磨殺驢的傳統,難不成真的要去吃趙琳兒的軟飯?

    「知道議和條件是什麼嗎?」。陳德興想了半晌,也得不出個所以然,於是又打聽起議和條件了。

    「孔秀才已經去打聽了。」張世傑頓了一下,又道,「聽送消息過來的宣撫親兵說,韃子的議和條件頗為優厚,因為宣撫和江學士都喜形於色了。」

    張世傑走後,陳德興沉默的坐了一會兒,艙室裡面油燈閃動,昏黃的火光在他面孔上一閃一閃的。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開口:「明霞,你在嗎?」。

    門外人影一閃,女扮男裝的楊婆兒已經出現在狹小的艙室內,單膝下跪,行了一禮:「將主,您有何吩咐。」

    「如果翠仙在蒙古軍營之中,你可有辦法與之聯絡?」

    「有。」楊婆兒一頓,「可以用火光和鏡光聯絡,但是三郡主未必方便回覆。」

    「無妨!」陳德興一揮手,「你去告訴翠仙,明天晚上如果不下雨,我就要帶兵去劫營了。」

    「劫……營?」楊婆兒愣了愣,她剛才一直守在門外,已經知道蒙古人要議和了。「不是已經議和了嗎?」。

    陳德興冷冷一笑:「可是我不想議和!不想和蒙古人議和,更不想天下就此無事數十年!明霞,你可明白?」(未完待續……)

    第192章和平的曙光?求月票: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18:33
第193章 雄果然是奸的 求月票
    聽到陳德興這番近乎露骨的話,楊婆兒不知怎的卻聯想到了魏武帝曹操的那句名言或者說是此時戲台上,書場裡面的魏武曹操的名言:寧我負天下人,毋天下人負我!

    天下人苦於征戰二十五年,北地人口十去七八,南朝財帛皆耗於兵。只怕此時全天下人十中之九,都在仰盼休戰和平吧?現在和平有了一線曙光,陳德興卻要為了一己之私,將之扼殺於萌芽。這樣的心思,還真是夠沉的!不過這樣的人物和益都三郡主李翠仙倒是絕配了……

    「奴奴謹遵將主之命!」楊婆兒又施了一禮,這才轉身離去。留著陳德興一個人在這間小小的艙室之中靜靜的思考著明天晚上的夜襲之戰。

    ……

    馬蹄濺起泥濘,在夜幕中疾疾奔行。這數千蒙古鐵騎,正沿著長江北岸,由西向東奔行。

    在他們的身側,連綿全是蒙古步卒,不顧連日行軍的疲勞,咬著牙堅持著大踏步向前。

    這些蒙古軍兵,人馬俱是裹滿泥濘,衣甲飽吸雨水,潮濕沉重。但是士氣卻極高昂,見著疾行東去的騎兵,沿途都發出了歡呼之聲。滔滔長江,還是沒有能阻止這些長生天的寵兒,宋軍布設在江北敘州境內的幾座軍寨,此時也是一片瘡痍景象。大批大批的宋軍屍首,給扒光了扔在泥濘之中,看著就讓人觸目驚心。

    這次蒙古軍的大範圍機動作戰,可算是極其成功的詮釋了運動戰的精髓。既有聲東擊西,又有長途奔襲。最後還來了個搶渡長江,打了宋軍一個措手不及。幾個軍寨。都是被最精銳的怯薛勇士在深更半夜襲破。連烽火都來不及點燃,就全軍覆沒了。

    通過審訊俘虜。末哥等人還獲悉了一個極其重要的情報。原本駐防敘州的俞興所部兩萬餘宋軍,已經在三天前接到蒲擇之的命令向東而去了。是水陸並進,慢悠悠的南下,一日大約行走三四十里。三天時間,估計走了不超過一百二十里。這可是個打殲滅戰的良機!

    俞興所部是宋軍在川西的支柱,一旦將其主力擊潰,那蒙軍在川西自此就海闊天空,就算下江的呂文德率軍來援,蒙軍也有底氣和他們周旋下去!

    所以末哥所部。當機立斷就向東而擊,不旦存了出其不意的心思,還持了破釜沉舟之心。

    現在看來,末哥、史天澤、紐璘這些蒙古將帥的確是這個時代最傑出的陸軍統帥。他們在水面上被裝備精良還開了黑火藥金手指的陳德興部打敗,並不等於他們在陸地上就不是一代名將了。包括眼下的陳德興在內,整個大宋恐怕是拿不出一個可以和他們一比高下的將領原來有倆,一個孟珙,一個余玠,只不過都由理宗皇帝自己幫著蒙古人剷除掉了!說起來。這個時代漢族人民最大的敵人好像不是蒙古人,而是臨安的那位官家,還有官家派出來督師的帥臣。

    如果這次會戰由王堅、劉整、餘興、楊文,甚至是陳德興來指揮。都不會把七八萬大軍拆散開來,讓他們東西奔走,還沒打仗就累個半死的。

    雖然蒙古大軍現在更加疲勞。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個時代尚處於頂峰的蒙古軍隊的確比尋常宋軍更能耐疲勞。也更具有犧牲和奉獻的精神。因而他們可以承受更重的損失,更大的挫折。

    不及回應沿途步卒的歡呼之聲。脫歡只是帶著所部拚命向東趕路。這支蒙古大軍的大部分戰馬已經被宰殺充了軍糧。只有幾千名最精銳的怯薛才能配齊戰馬。不過這些戰馬大多已經消瘦疲憊,不堪上陣了。脫歡現在不惜馬力的趕路,並不是想用騎兵的衝擊力給予俞興所部致命一擊的。而是為了更加快速的行軍!一定要搶在俞興反應過來之前,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在廣闊的戰場上進行大範圍的快速機動,才是騎兵作戰真正的價值,那些生活這山區水鄉的南人,是永遠無法理解騎兵的。脫歡想到這裡,忽然又低聲的一嘆。南人無法理解騎兵,蒙古人又何嘗能懂水軍?兩萬五千水軍,一百多艘連環船,上千條縱火排,居然被南人的二十艘蜈蚣船擊敗,另外還搭上了一個大汗……

    這個陳德興不除,大蒙古終是難以一統四海啊!

    ……

    夜色又一次降臨,連日的陰雨,在今天上午就告一段落,一日的驕陽烈日,氣溫再次升高。

    長江江面上倒映出篝火點點,兩岸高處,儘是黑壓壓的大軍營帳。大部分是宋軍的營帳,在蒲擇之、劉整所部抵達磨石嶺一帶的第四天,王堅的兩萬五千大軍,終於累死累活的趕來了。也在長江北岸布設了大陣,使得宋軍在這一線的總兵力達到了五萬五千之多。

    而在和他們遙遙相對的,是磨石嶺上的蒙古軍。他們雖然兵不過萬,但是也張牙舞爪的紮了個大營,佔了半個磨石嶺,晚上也是篝火點點。遠遠看去,就好像有兩萬大軍似的。

    而在長江江面上,因為王堅所部水軍的到來,陳德興的二十艘三層槳座艦這時也移動到了下游。在距離磨石嶺大約十里的江面上,一艘槳艦挨著一艘並列在一起,擺了個非常緊密的兩列橫陣,都下了錨鏈將自己固定在水中,同樣燈火通明,似乎沒有什麼異樣。

    不過,誰要是靠近一些,就立即能看出不對了。兩排三層槳座艦竟然用船尾的烏鴉吊連在了一起。最靠近岸邊的一艘,則把烏鴉吊放進了水中,直接架在了河灘上面。

    而霹靂水軍的數千兒郎,此時已經披堅執銳,通過烏鴉吊,秩序井然的下了槳艦。正在灘頭上面,借助著月光整理隊形。既沒有舉火,也沒有打什麼旗號。

    「大哥,左軍的兩千一百人已經整隊完成!」

    「大哥,中軍的兩千人也準備就緒!請大哥下令吧!」

    陸虎和陸虎這兩個哼哈二將今晚自然是要出擊的,都頂盔貫甲的向陳德興報告著各自部隊的準備情況。

    「拱衛,俺們這樣幹,宣撫那邊恐怕不好交代吧?」張世傑似乎有些擔心,壓低聲音對陳德興道。

    「有甚不好交代的?」陳德興一笑,「勝了都好交代……要是真的議和成功了,俺們這些武人才不好交代!」他壓低了聲音,「而且,蒲擇之要是有了議和之功,宣麻拜相還不是轉眼之間的事情?秦檜昔日的地位,就是蒲擇之明日的前程。賈宣撫能嚥下這口氣?俺們現在壞蒲擇之的事,就是在幫賈宣撫!」

    張世傑一愣,思索再三,也覺得有道理。南渡以後,大宋朝廷的法度已經不如承平時了,朝中可以說是權奸倍出!光是一手遮天的權臣就出過秦檜、韓佗胄和史彌遠三人!

    而當今官家無子,太子趙禥又心智不全,明擺著無法理政。眼看著大宋朝廷就要迎來第四位執掌朝綱的權臣了。如果不出意外,此人當是賈似道!可要是蒲擇之有了議和之功,官家為了顯示遵守和議的決心,必然要重用此公,那賈似道的地位可就危急了。

    而這議和之功要議和成功才有!要是議和的事情被陳德興攪和黃了,還有甚功勞?蒲擇之、劉整還想要鞏固自己的權位,可就不能再拿不存在的議和之功來說事兒,只能在實實在在的軍功上面做文章了。這樣,他們就只能和陳德興一塊兒去戰上一場!

    ……

    「百萬貫銅錢,百萬匹絹綢的歲幣雖然多了點,但不是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吾看韃子大汗也是在獅子大開口,就等著俺們還價的。明日江學士出使敵營一定要記得咬死一百萬這個底線,銅絹相加,一共百萬,不能再多了。」

    蒲擇之在桌子上面敲了敲,給將要出使蒙古大營去面見蒙哥的江萬里面授機宜這江萬里要真去了肯定能見著蒙哥,不過得去九泉之下見了。

    江萬里點點頭:「百萬歲幣也不少了,只是不知道這蒙哥汗到底還能不能視事?要是他過不了這一關,這議和就成了笑柄。」

    蒲擇之微微點頭:「這也是吾所擔心的,蒙哥汗傷重病重的傳言未必無憑無據,若是病亡也就罷了,要是傷重不治,只怕這蒙宋再無議和之可能了,可就要苦了天下蒼生了。」

    江萬里皺眉不語。這話兒,聽著都夠變扭的,天下蒼生之苦難道不是因為歷代蒙古大汗的野心麼?

    正商議的時候兒,就聽見外面靴聲陣陣,然後就是劉整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宣撫,宣撫,出事啦!有人在攻打蒙古大軍營寨!」

    「什麼?」

    蒲擇之和江萬里猛地站了起來,前後腳就出了大帳,還沒有和門口的劉整說話,就瞧見長江對岸,磨石嶺上,蒙古大軍的營寨中騰起了衝天的火光。隱隱約約,還有一陣陣的喊殺聲、爆炸聲傳來!(未完待續……)

    第193章雄果然是奸的求月票: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18:33
第194章 功臣,罪人 求月票
    兩千餘神臂弓,分成三列,如牆而進,隨著高大的指揮號令之聲,一次次的發出齊射,然後再徐徐而進!

    宋軍制式的神臂弓,大概是這個時代威力最大的弓弩,沒有之一!無論是穿透力還是射程,都已經達到或超過了滑膛槍,論起射速,兩者也不相上下。唯一的弱點,就是神臂弓沒有辦法安裝刺刀這大概就是滑膛槍替代弩機的最主要原因。滑膛槍可以將肉搏兵和投射兵合二為一,而弩機不能。

    而陳德興拿出的應對方法,就是用小天雷和長槍掩護神臂弓。當蒙古士兵冒著箭雨衝到神臂弓手身前十幾步開外的時候,神臂弓手背後的長槍手就會投一次小天雷,掩護神臂弓手轉移到長槍手身後。然後便是長槍手上前肉搏,神臂弓手在後面投小天雷。在擊退敵人的肉搏兵後,神臂弓手就會再次轉移到前列,繼續用神臂弓的齊射殺傷敵人。當然,在%無%錯%神臂弓和長槍的後方,還有負責遠距離殺傷的發石機和三弓床弩。

    這樣的戰術聽起來雖然有些複雜,但是執行起來並不困難。而且此時的蒙古軍還沒有可以對抗天雷的H藥武器,他們的H藥質量太差,根本不是顆粒狀黑H藥的對手。而在霹靂水軍這種冷熱兵器配合使用的戰術面前,除了用騎兵硬衝之外,蒙古人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對應的辦法。

    而磨石嶺這裡的蒙古軍本就是棄子,根本沒有幾匹可用的戰馬,除了士氣低落的漢軍步卒。就是由女兵和病號組成的虛張聲勢的「蒙古勇士」。如何能擋住陳德興的這些用火藥武器武裝起來的大漢族主義戰士的攻擊?

    當四千多漂亮水軍戰術列陣而進到磨石嶺大營之前的時候,蒙古軍連出戰的力氣都沒有。更無法驅動早就失魂落魄的漢軍出擊這些漢軍也不是傻瓜,一開始的時候還被所謂的蒙古勇士震懾。可是相處久了,如何看不出這些「蒙古勇士」的底細?知道自己被當了棄子,哪裡還有半分鬥志。

    術速忽裡和汪田哥也毫無辦法,只能勉強組織起幾千漢軍和還能上陣的蒙古男兒,倚著寨柵進行抵抗。可是在扭力發石機拋射了幾輪天雷之後,早就沒有了鬥志的漢軍就開始崩潰。就看見寨柵之後,全都是紛亂奔逃,衣甲不全的步卒。霹靂水軍步陣的進攻也隨即開始!他們也不是一擁而上的猛衝,而是結陣而上。神臂居前。長槍居後,靠近蒙軍三四十步就用神臂齊射。

    帶病上場的蒙古勇士,在這樣雨點般的箭簇齊射之中,身上吸飽了水分都有些爛糟糟的皮甲有如紙糊的一般,在箭雨之下只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利刃刺入身體的「噗噗」聲!然後就是一具具被疫病折磨中的身體重重倒下。當場死去,或是奄奄一息的發出低聲哀嚎。

    蒙古人也在射箭,用無力的臂膀拉開吸足了水份,變得鬆軟無力的筋弦。如此彈射出的利箭自然沒有什麼威力,撞在霹靂水軍神臂弓手的鐵甲上面。只是一陣火星飛濺。

    看到這個場面,術速忽裡和汪田哥都已經知道大勢已去。他們麾下的士卒本就是棄子!不是毫無鬥志的漢軍,就是疫病纏身的蒙古軍卒,還有一些是冒充怯薛的女兵。可以把宋人的主力吸引過來。給主力部隊贏得一線勝機,已經完成了使命,用和議忽悠宋人的宣撫則是沒有辦法之下的最後掙扎。沒有想到。竟然被宋軍識破了!

    術速忽裡定定的站在將要崩潰的戰線後方,一把大汗彎刀拿在手中。身邊還有幾十個身強體壯的親衛,就等著和突破後的霹靂水軍最後一搏了不是求勝。而是求個壯烈而死。

    汪田哥卻在不住張望著北面長江岸邊劉整所部大營的方向,臉上陰晴不定,突然一扭頭對身邊的術速忽裡吼道:「元帥,情況不對啊!」

    「甚不對?」術速忽裡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有死而已!」

    汪田哥跺跺腳,抬手一指北面,「北面的劉整沒有動!現在就是南蠻的霹靂水軍在和俺們打!」

    術速忽裡一愣,仔細一看,的確如此。蒙古大營北面靜悄悄的,並沒有廝殺聲傳來。劉整部在岸邊的大營雖然燈火通明,但是並沒有出擊的跡象。可隨即他又苦笑起來:「就算劉整不來,俺們也抵擋不住南蠻的霹靂水軍。漢軍的人心散了,蒙古的勇士又多患疫病……」

    「元帥,那個陳德興定然是無令而動!不如俺去南蠻營中見蒲擇之,看看有沒有辦法!」

    術速忽裡嘆了一聲,點點頭道:「如此也好……」他一揮手招來幾個親衛,「兒郎們,你們護著汪元帥去南人軍營,不要再回營了,就一直跟著汪元帥吧……」

    汪田哥領命而去,術速忽裡又一聲呼喝,剩下的親衛全都聚到了他的身邊,人人彎刀在手,死死盯著前方。就等著他們此生最後一場血戰的到來!

    ……

    蒲擇之、江萬里、王堅還有劉整等人,此時也都已經到了劉整部布設在長江南岸的大營中了。四個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各自鐵青著臉在那裡爭吵。

    「無令而動,善啟戰端,破壞議和……這陳德興該死!該殺!」蒲擇之就在劉整大營的中軍大帳中一邊破口大罵,一邊來回走動。「吾大宋百姓苦與征戰二十五年矣,好不容易有了休養的機會,竟然被這賊子所壞!」

    忽然又一下站定,大吼道:「傳某的將令,斬陳德興以正軍法!」

    大帳裡面另外三個人聽了這道命令都是一怔,手握兵權的王堅、劉整更是半步也沒有挪動,都把目光投向了江萬里。

    江萬里搖搖頭道:「宣撫,霹靂水軍是呂節使節制的……而且軍中諸將,多是兩淮子弟,都是陳德興簡拔於微末的!」

    這話的意思就是:陳德興就是個無法無天的軍閥!不是一道命令就能殺掉的,而且蒲擇之也無權向霹靂水軍下命令。因為霹靂水軍不是四川的軍隊,而是應援入川,是受呂文德節制的。

    蒲擇之深吸口氣,抑制了一下情緒,又看看劉整、王堅。

    兩個武夫知道他什麼意思,互相看了看,王堅先道:「霹靂水軍兵精械強,冠絕三軍,又能耐苦且不畏死,非興元諸軍可比。若要戰之,需百萬貫銅犒賞。」

    王堅當然不想去和陳德興打仗,但是也不便拒絕蒲擇之這個頂頭上司,於是就拿犒賞出來說事兒宋軍三百年的傳統就是這樣,除非被圍困,否則就是事事要錢,而且得多少錢就賣多少力。

    王堅的兵這些日子來來往往幾百里走下來,早就是怨聲載道了,再想用不值錢的會子打發,別說和陳德興的兵打硬仗,沒準就投過去擁陳德興為主了這種事情在宋軍的歷史上經常發生,軍卒因為沒有及時拿到犒賞或是被剋扣軍餉來一場叛亂,擁護個小軍頭當主上,也不是真的要和大宋官家幹到底,就是想出口惡氣。所以最後不是被剿滅就是被招撫,不過那些被擁做頭頭的小軍官都無一例外丟了性命。

    不過陳德興可不是尋常的小軍頭,而是擁萬夫的大軍閥,而且還把手底下的軍隊洗腦洗成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三不死要錢的大漢族主義戰士,還有發石、天雷、槳艦之利。連蒙古大軍都壞在他手裡了,這要是再得了亂軍擁護,那四川還是大宋的嗎?

    蒲擇之有看看劉整,後者也是搖搖頭,還沒有開口說話,外面就有劉整的親衛一溜小跑進了,附在劉整耳邊一陣嘀咕。劉整的臉色微變揮手讓親衛退下,然後對蒲擇之道:「蒙古軍中來人了,是汪田哥。」

    蒲擇之扭頭看了看江萬里,「古心兄,還要見麼?」

    王堅和劉整的態度明擺著,想要用武力阻止陳德興破壞和談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蒲擇之也只能含恨放棄和談打算了。

    江萬里搖搖頭,「還是先扣起來吧,等磨石嶺那邊打完了再議了。」

    蒲擇之恨恨地點頭,衝著劉整下令:「仲武,你親自帶兵上去,若是見到韃子大汗,儘可能要捉活的!」

    「末將領命!」劉整叉手行禮,低著頭滿腹心事的就往外走去。結果還沒有出營帳,卻被個連滾帶爬闖進來的人撞在了一起。劉整推開那人,剛想訓斥幾句,竟然發現來人有點眼熟,仔細辨認,發現竟是俞興之子俞大忠。這俞大忠不是在俞興軍中,怎就到了磨石嶺?莫非俞興的大兵已經到了?這也忒快了吧?正發愣的時候,那俞大忠已經看見了蒲擇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喊了起來。

    「宣撫,宣撫……大事不好!韃子大兵已經過了長江,把俺爹的兩萬兵圍住攻打!俺爹危在旦夕,請宣撫趕緊發兵去救!」(未完待續……)

    第194章功臣,罪人求月票: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18:33
第195章 公主,俘虜 求月票
    磨石嶺上的戰事,此時已經接近了尾聲。雖然山上還有兩三千蒙古勇士,但大多都是病病歪歪的病夫,早就無力舉刀拉弓,與其說是在抵抗,不如說是尋個體面的死法。術速忽裡和他的十幾個親衛倒是沒有染病,可是面對這種兵敗山倒的局面,也只有一條死路而已。最後都被霹靂水軍的神臂弓射成了刺蝟!

    術速忽裡的陣亡,也意味著磨石嶺戰場上蒙古軍的有組織抵抗完全瓦解。至於山頂上護著九斿白纛的那些「女怯薛」,雖然每個人都能拉弓騎馬,但她們畢竟不是真正的軍隊。沒有受過戰陣訓練,更沒有嚴格的組織和紀律。霹靂水軍的戰士還沒有攻上來,她們就尖叫著崩潰散亂了。

    而寶音公主也無意組織抵抗在草原上的遊戲規則中,她們這些女子就是戰利品,應該乖乖的等待勝利者接收,怎麼可以拚死抵抗自己的新主人呢?至於上吊抹脖子投井什麼的,根本就不在草原女子的字典裡面。

    因為這些蒙古女子的突然出現,戰場上面頓時就混亂起來了。到處都是披頭散髮奔逃的女人,有些慌不擇路撞到了霹靂水軍長槍手的陣前,也不抵抗,扔了彎刀就乖乖跪在地上等著霹靂水軍的將士上去用繩子捆了。

    看到這一幕,陳德興連忙下令解散長槍橫陣,以伍為單位,分散去捉俘虜。還特別吩咐下去,不許傷害蒙古女俘,也不許投天雷。倒不是他有多憐香惜玉。而是他懷疑李翠仙和這些蒙古女人在一塊兒。

    下完命令之後,他又將神臂弓手和砲兵交給了高大。自己帶著劉和尚、朱四九和一些親衛上前面去找李翠仙了。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讓人打得鼻青臉腫,然後捆著送到自己跟前。

    同一時刻。寶音和李翠仙正帶著幾個孔武有力的女兵在戰場上尋找陳德興。大晚上的,也看不清旗號,就只能撞大運了。路上還遇到過幾個散開的霹靂水軍小隊。都被寶音公主和她的親衛給殺散了霹靂水軍的士卒大多沒有太高強的武藝,結陣而斗的時候靠著嚴格的紀律和組織還有高明的戰術克敵制勝,連蒙古大汗的怯薛也不是對手。但是散開之後就和普通的宋軍差不多了,遇到自小就苦練過武藝的寶音自不是對手。

    不過擊退了幾股霹靂水軍小隊之後,寶音公主等人很快就吸引了戰場上不少人的注意力。原因很簡單,這個時代凡是上過戰場的老兵都知道武藝高強的護衛往往意味著有大魚!

    陳德興也發現了她們,手中長槍一揮。招呼著親衛就上前去了。

    「將主,那幾個娘們有點扎手!」隨營軍校一期畢業的王玨現在也是一部教官,這會兒正指揮著百十個人把寶音她們圍在中間兒。因為沒有神臂弓手參與,所以沒法兒放箭。小天雷倒是有幾顆,不過陳德興不讓使用,所以大傢伙就只能肉搏。居然一時間拿不下來!

    陳德興點點頭,大步就向前走去,圍成一圈的長槍手看見他們的將主上來了,紛紛向左右讓開了條路。

    陳德興走進去一看。就見十幾個身皮柳葉鐵甲,頭戴鑄鐵盔鍪的女子背對背聚在一起,護著中間一人。這些女子個個都長槍在手,只有一個持彎刀的不停用蒙古話下命令。顯然是她們的頭頭。

    「大哥,拿刀的女人是寶音公主!」劉和尚眼尖,一眼就認出了寶音。「她身後護著的會不會就是三郡主?」

    陳德興忙定睛看去。沒有看清寶音背後之人寶音公主是蒙古人和斡羅斯人的混血,身材自然比李翠仙還高大。把個妖女擋得嚴嚴實實,不過李翠仙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發現了陳德興。一個勁兒的在揮手,纖長的玉腕之上,就帶著陳德興送給她的一隻玉鐲子。

    「喂,大塊頭,你是不是南蠻大將陳德興?」寶音公主這個時候也看見陳德興了,從周圍的宋軍將士對他的恭敬態度和他的相貌年紀,便猜出了他的大概身份。

    「某家正是陳德興!」陳德興抬起手中的長槍一指寶音,沉著聲道:「那韃子女將聽著,你已經被包圍了,還不放下彎刀向某乞命?」

    說話的時候,陳德興也在仔細打量著寶音雖然有些灰頭土臉,不過還是掩不住她的美貌,這是個混血女子,長相比尋常的蒙古女人漂亮了不知多少倍。眼窩深陷,五官豔麗,彷彿冰雪雕成,紅唇緊緊抿著,露出決絕的神情。

    「陳大將軍,我是貴由大汗的女兒,大蒙古的寶音特穆爾公主!」寶音看著陳德興,俏麗的面孔上突然露出一絲奇怪的笑意。說著話就取下了自己頭盔,露出一頭濕漉漉的棕色長發,然後又將彎刀丟在地上,又一把扯下了身上的柳葉鐵甲。這時陳德興突然發現她有著一副足以令人噴血的完美身材,她身上的長袍已經被汗水浸透,緊緊包裹在傲人的雙峰上面。

    「我寶音特穆爾可以任憑你陳大將軍發落,不過你必須發誓不傷害和侮辱我的這位姐妹李翠仙。」丟下彎刀和卸了盔甲的寶音,好像個大姐姐似的,把李翠仙護在身後,一副準備替自己的好妹妹上刀山下油鍋的樣子。

    『真是個胸大無腦的傻御姐兒。』陳德興心裡很有些好笑,不過臉上卻一本正經地道:「某家可以答應你,你還不快快上前來,某家有話要問你。」

    寶音公主慢慢轉過身,衝著好姐妹李翠仙點點頭,好一副讓人賣了還幫著數錢的呆萌樣子,然後就大步走到陳德興面前,跪了下來。

    陳德興身邊兩個親衛已經準備好了繩子,就要上前去把寶音捆了,卻被陳德興攔住:「這個我親自捆!」然後又一指李翠仙,「那個不用捆綁,其他人都捆起來。」

    說完他就接過一根粗糙的麻繩繞到寶音背後,又一把揪著她的頭髮往上一拎:「站起來!」寶音似乎沒有想到對方會那麼粗暴,稍稍掙紮了一下,不過還是乖乖站了起來,還主動把自己的雙臂扭到了背後,好方便陳德興捆綁……

    陳德興今世的記憶裡面有怎麼捆人的內容,不過卻沒有這麼練過,當下就粗手粗腳的用繩子在寶音的雙峰上下繞了幾圈,然後又在她的臂膀上繞了下,最後緊緊紮了起來。整個過程中,寶音公主只是輕輕哼了幾下,沒有在掙扎。

    「蒙哥汗怎麼樣了?」捆完以後,陳德興就開始審訊起來。

    「大汗駕崩了,在南沱場駕崩的!」寶音語調輕柔地回答道,語氣之中沒有絲毫恨意。

    「蒙哥的十萬大軍呢?就剩下這點了?」

    寶音的聲音愈發輕柔,「大汗的軍馬在南沱場兵敗後還有七萬多人,其中幾千個新附軍被屠盡,餘下的在行軍途中病死失散了一萬多人,這裡還有一萬多人。還有約三四萬跟著末哥大王往西去了,他們帶走了所有的戰馬和羊皮筏子,準備在上游狹窄處渡河……」

    陳德興倒抽一口涼氣,按著寶音臂膀的手指猛地一勾,狠狠掐了她一下。寶音只是輕聲呻吟了一下,轉過頭腦袋,眼波一轉,嫣然笑道:「尊敬的大將軍,如果末哥大王的四萬大軍在此,今天晚上被俘的就是你了,不過命運卻青睞於你。所以我只能任憑你發落,我對此並無怨言。如果你不想殺掉我,我倒是可以出些代價贖回自己。我的父親留給我一個部落和一大群牛羊駿馬做嫁妝,我可以出一萬匹駿馬的贖金,在駿馬送來前,你應該視我為賓客……」

    陳德興苦笑著搖搖頭,這個蒙古公主還真是沒腦子,蒙古帝國一向嚴禁戰馬流入大宋,怎麼可能為了一個窩闊台系的庶出公主拿出一萬匹駿馬?

    寶音見陳德興不說話,以為對方嫌少,心裡面卻喜滋滋的嫌少說明自己值錢啊!

    「那就再加一萬匹馬,我就這麼多了。」寶音公主抿了抿嘴,又道,「不過這些駿馬和屬於我的部落都在我堂兄海都那裡,離開中原有上萬里,可能需要一些時日。」

    「海都?」陳德興的眉毛一豎,他知道這個人!他在後世看過《馬克波蘭遊記》,裡面有關於海都和海都之女忽禿倫的故事。這個海都好像是忽必烈的對頭!

    「你和海都很熟?」

    「沒有見過面,」寶音公主搖搖頭,「不過我們都是窩闊台大汗的後人,在大蒙古算是一系,理應互相照顧……我父親去世之前,就委託海都哥哥照顧我。結果我的母親被蒙哥汗奪走,我也就一直跟著蒙哥大汗了。」

    陳德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有再和寶音公主說話,而是將她交給了朱四九,並且吩咐他將寶音交給楊婆兒單獨看管。又沉著聲給周圍的霹靂水軍將士下了封口令不許洩露捕獲寶音公主之事!(未完待續……)

    第195章公主,俘虜求月票: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18:33
第196章 和平還有希望! 加更
    熱烈慶祝二十八樓大大榮登盟主,特此加更以示慶祝,願二十八樓大大文成武德,一統江湖!

    由王堅、劉整兩部宋軍組成的大營,在磨石嶺一帶長江岸邊,幾天都沒有挪動位置。

    照理說這裡的五萬多宋軍這時應該沿江而上,向西開拔推進,去匯合被蒙古大軍主力暴打一頓的俞興所部,然後一同向成都逼近,趁著蒙古軍元氣未復的時候決戰一場,說不定可以把他們攆出四川。

    可是此時此刻,蒲擇之要考慮的絕不是打仗的問題了,而是爭功的問題!雖然俞興在敘州境內打了個慘兮兮的大戰,損失了上萬人,這場四川之役中,這位蒲大宣撫的表現可真是夠糟糕的。

    與此同時,蒙哥大汗陣亡的消息已經被證實,而且由蒙哥親自統帥的數量一度接近十萬的大軍,現在最多還剩四萬多。川東的梓州路和夔州路的地面上已經沒有了一個韃子兵的蹤影,光復的城池少說也有好幾十座雖然都被蒙古人燒殺一空,和白地沒有什麼兩樣了,但終究是光復了。

    而打死蒙哥汗,殲滅數萬蒙古大軍的大功,卻和蒲擇之沒有多少關係,反而是蒲擇之的競爭對手呂文德藉著陳德興一路高揍凱歌的光可以分潤上一大筆功勞。

    可是另一份就活生生擺在蒲擇之面前的大功相比,退敵復土的功勞實在算不了什麼。這份功勞就是一力促成蒙宋議和,給天下億萬百姓幾十年乃至上百年太平歲月!

    「……這草原上的規矩素來是崇拜強者的,掌控汗位的拖雷一系是無論如何不能遭遇太大的失敗。否則蒙古諸王就會不服。特別是術赤系和窩闊台系的宗王,都有可能在庫裡台大會上向拖雷一系發起挑戰。所以無論是忽必烈大王、末哥大王還是阿里不哥大王,現在最關心的肯定是如何體面結束這場對於蒙古和大宋都沒有甚好處的大戰。只要你們能拿出一百萬貫銅和一百萬匹絹,再把前日背信出兵偷襲我方大營的陳德興交出來,三位大王一定會答應賜予大宋和平的。」

    正在滔滔不絕大談和平的是汪田哥。雖然他用三寸不爛忽悠了蒲擇之、江萬里和劉整,但是仍然被這三位大宋高級文武視為貴賓。現在還能在蒲擇之的中軍大帳裡面談和平實際上,透過自己現在的待遇。汪田哥就看穿了對方的底牌。

    蒲擇之,或者是整個大宋,都在翹首仰望和平啊!

    「交出陳德興是不可能的!」蒲擇之還沒有說什麼,江萬里卻一擺手道。「陳德興不受蒲宣撫節制,而且又擁兵上萬,還有川江上無敵的水軍,你們的蒙哥汗都不是對手,我們還有什麼辦法?」

    蒲擇之看看劉整。劉整眉頭緊鎖,伸出一個巴掌使勁兒搖了搖意思可能是要五百萬貫銅才能打,至少蒲擇之是這樣理解的。

    五百萬貫銅當然是沒有的,那麼武力解決陳德興什麼的就別想了。蒲擇之搖搖頭,反問道:「那老夫調陳德興和呂文德一同去攻打成都,你們自己解決他們如何?」

    汪田哥嘴角微微一抽,這是他娘的想要盡滅了三萬多疲憊不堪的蒙古勇士嗎?

    「這個……啊,這個就不必了。呃,既然雙方都要議和了,還是不要傷了和氣才好。」

    這話聽上去怎麼好像是怕了陳德興呢?蒲擇之和江萬里互相看看。江萬里冷冷道:「那就不能交出陳德興了。幾位大王還肯和我大宋和談嗎?」

    汪田哥頓了一下,其實他心裡也沒有什麼把握。之前提出議和什麼的都是術速忽裡的緩兵之計,不是末哥大王的命令。他現在再次提出,一方面是為了借此脫身,一方面也是覺得大宋很不好打至少在大蒙古選出新大汗,造出蜈蚣船和天雷之前是打不過的。

    如果能從大宋這裡訛詐到一年兩百萬的歲幣。那這一場的南征也算是體面收場。蒙古的西道、東道諸王們也沒有什麼話好說,拖雷一系的汗位也不會受到什麼挑戰。

    「如果宣撫和學士信得過在下。在下就親自跑一趟成都去面見末哥大王……和談一事,總歸有七八成的可能。」

    汪田哥一邊說。一邊打量著蒲擇之和江萬里。這兩人聽到有「七八成可能」的時候,面孔上都閃出喜色,看來是很希望和談的。

    「……不過你們不交出陳德興這個禍首,也應該再拿出些誠意來。」汪田哥又道,「之前的南沱場、磨石嶺兩戰中,你們俘獲了不少我方將士,既然要和談,就請先釋放他們。」

    蒲擇之看看劉整,劉整搖搖頭,低聲道:「宣撫,下官的軍隊沒有抓到幾個俘虜,人都被陳德興捉去了,聽說有好幾千人,還有一些女韃子……」

    汪田哥道:「那些女子都是大汗的宮女,應該立即釋放!」

    蒲擇之重重點頭,道:「自該如此!」他看著江萬里,「古心,你去一次廣陽島,讓陳德興把俘虜的北軍將士和蒙哥汗的宮女都交出來,不得有誤!」

    江萬里卻皺眉道:「宣撫,北軍在四川各地也掠了不少百姓,抓獲的大宋官兵就更多了。」

    蒲擇之有些不快地看了江萬里一眼,才回頭對汪田哥道:「汪將軍,我方被俘被掠之人也應該放回的。這樣吧,你到了成都之後,讓蒙哥汗拿我大宋的人來交換,一個換一個,這總行了吧?」

    用一個大宋的百姓,換一個北地漢軍的軍將或是韃子女眷,蒲擇之倒是挺會給人台階下的。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陳德興的計畫當中,北方漢軍戰俘都是可以教育好的漢人……

    汪田哥輕輕點頭,又道:「此外,跟隨大汗出征的寶音公主也在磨石嶺,如今下落不明……」

    「什麼?蒙古的……公主?」

    蒲擇之和江萬里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一絲詫異。

    蒲擇之搖搖頭,道:「霹靂水軍並沒上報此事,或許這位寶音公主已經歿於軍中了。」

    汪田哥點點頭,道:「確有可能,不過拜託二位發函詢問一下,如果寶音公主真的被霹靂水軍俘獲,還請貴方好生照顧,莫要令黃金家族蒙羞!」

    「那是自然。」

    「吾大宋是禮儀之邦,請汪將軍儘管放心。」

    蒲擇之和江萬里都拍著胸脯保證。在他們想來,這位蒙古公主定是樣貌粗鄙,即便被掠去也不至於被輕薄,只需亮明身份,陳德興也會給予特別優待的畢竟這種級別的俘虜,可是談判桌上的重要籌碼。陳德興就在再跋扈,也不會不知道輕重的。

    不過他們兩人,大概做夢都不會想到。就在此刻,那位蒙古大汗貴由的女兒,寶音特穆爾公主,正挺著渾圓、碩大、堅挺、充滿彈性的胸脯,站在陳德興跟前,一副任君輕薄的模樣兒。只是努力護住身後的好姐妹李翠仙。

    因為是炎炎夏日,寶音公主就是一身清涼的裝束,瞪著一對棕色的眼眸,緊張兮兮的看著陳德興,突然鼓足勇氣,結結巴巴地道:「陳大將軍,你,你不能碰翠仙妹妹,你不能壞她的名節……」

    「呃……」陳德興看看寶音公主背後的李翠仙,小妖女已經換上了一身乾淨的男裝儒服,頭髮梳了個髮髻,用皮冠束了起來,乍一看倒有點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只是這嘴角上總帶著幾分壞笑也不知道她對寶音這個笨丫頭說了什麼,剛剛回到廣陽島的陳德興才一進寶音公主和李翠仙居住的院子,說要李翠仙跟他走,這寶音公主毫不猶豫就挺身而出了。

    陳德興瞪了李翠仙一眼,然後一臉壞笑的對寶音公主道:「公主殿下,你不讓她陪某家,那就你來陪某家吧!如何啊?」

    「什麼?我……」

    寶音公主的雪白的俏臉兒頓時脹得通紅,低下頭期期艾艾地道:「你是大英雄,我是你從戰場上捉來的俘虜,當然……當然任憑處置……我可以陪你……」

    寶音公主紅著臉兒說完,大大地鬆了口氣,雖然草原女子沒有那麼在乎名節,但是她畢竟是個黃花閨女,一想到馬上就要任人輕薄,自然羞得頭也抬不起來。

    這妞兒的態度倒是不錯,陳德興又細細打量了她一番,身材和長相也屬上乘,特別是這身材,真是凹凸有致,甚是婀娜……果然是吃肉吃奶養出了的好身子!看得陳德興心中一蕩,不禁嘿嘿一笑,戲言道:「原來你還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你如何敢擋著我?這不怕我發了怒要重重罰你,打你的屁股?哼哼,我一定要把你的大屁股打得開花,叫你知道厲害!」

    寶音公主委屈地看了陳德興一眼,看到他一副凶巴巴的樣子,只道自己真的惹惱了對方,只得噗通一下跪到地上,苦喪著臉兒道:「寶音知道錯了,請將軍狠狠責罰,不要因為寶音是公主就手下留情……不過責罰完了,還是請將軍放過翠仙妹妹,她是漢人女子,最重名節,和我們草原女子不一樣的……」(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18:34
第197章 這是胸大無腦? 第一更
    這就是傳說中的胸大無腦嗎?

    陳德興看著寶音公主一臉兒認真的表情,幾乎都要被逗樂了。一想到可以把個身段婀娜的混血妞兒用麻繩捆人吊起來,再拿皮鞭抽,拿蠟燭滴,狠狠的玩**。饒是作風一向正派,穿越至今金身都沒有破的陳德興,這心頭也很有些按耐不住就要撲上去了……

    至於被寶音公主當妹妹護著的小妖女,眼圈也是一陣發紅,感激的看著跪在地上準備挨揍的寶音。

    什麼叫好姐妹?這才是好姐妹啊!關鍵時刻挺身而出,替自己去讓陳大色狼玩弄。一想到自己之前怎麼欺騙寶音,李翠仙羞愧的俏臉兒通紅,一對美眸瞪得圓圓的直看著陳德興。要是陳德興真敢對寶音動手動腳,那自己,自己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寶音姐姐……

    陳德興這個時候也發現小妖女正氣鼓鼓的看著自己,一副隨時要撲上來保護好姐妹的樣子還真是姐妹情深啊!

    「寶音,你既然知錯了,就趕緊讓開,我有話要問李娘子。」壓了下心頭的慾火,陳德興板起面孔嚇唬寶音道,「你要是再攔著,惹怒了某家,看某家不抽你一百皮鞭!」

    寶音使勁兒搖搖腦袋,然後抬起頭用渴望也不知道還是哀求的眼神望著陳德興:「將軍,寶音不敢求饒,只求將軍狠狠抽打,寶音身子結實,挨得住……而且能被將軍這樣的大英雄打,是寶音的福氣,寶音喜歡……只是翠仙妹妹她……」

    「呃……」

    這還真是個M?陳德興一呆。定定看著寶音,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寶音姐姐。你別說了,我跟他走就是了!」李翠仙一跺腳。也不看好戲了,狠狠瞪了陳德興一眼,就風風火火的出了門。

    陳德興有些不捨的看了眼正抿著嘴,眨巴著大眼睛看自己的寶音公主,然後轉身就追了出去。

    望著陳德興高大的背影,寶音公主的俏臉兒頓時垮了下去,低低嘆了口氣,就軟軟坐在地板上了,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嘟囔了一句:「看來他最喜歡的還是翠仙妹妹的……不過沒有關係。他只要用過我就會知道我的好了,我的本事可是娘親手把手教的!」

    ……

    「陳郎,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

    出了院子到了廣陽城的街上,李翠仙低聲就問陳德興。

    「什麼?什麼是真的?」

    「你要抽寶音姐姐一百鞭子的事情……」李翠仙撅著小嘴兒,氣呼呼地道。

    陳德興看見小妖女生氣的樣子,心中一樂。過去只當這妖女是個豪放女,沒想到是個不通情趣的大小姐,不禁笑了起來,輕輕捉住她的一隻玉腕。柔聲道:「仙兒,你沒聽寶音說嗎,她喜歡給我打的。這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李翠仙詫異著道:「哪有這樣的事情,你在騙我。」

    陳德興一本正經道:「這是情趣……呃,我看寶音公主就好這一口。你想想啊。她被剝得赤條條的,還被吊起來。鞭子打到皮肉上,還要打到紅腫。又羞又臊又疼的,多刺激啊?」

    李翠仙一呆,訝然道:「這不是上刑?不許你這樣欺負寶音姐姐!」

    「呃……」

    陳德興想了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解釋道:「其實也不是真打!」

    「嗯?」李翠仙一臉懷疑。

    「唔……不是用力打,呃,這是玩遊戲。」陳德興看著李翠仙一臉兒的懷疑,「仙兒,你要不信就去問問楊婆兒。」

    李翠仙瞪著一雙有幾分天真無邪的大眼睛,搖搖頭道:「我不相信,就是楊婆兒說的我也不信,除非親眼所見!」

    「這個……」

    陳德興很有些無語。這個小妖女的要求也太妖了吧?居然想現場觀摩**表演!

    「呃,有機會可以嘗試一下。」陳德興打著哈哈道。「要不……咱們約個時間,今天晚上怎麼樣?」

    「哦……你是想要了寶音吧?」李翠仙好像聽出了什麼話外音,眉毛輕輕顰了起來。

    「呃,不行嗎?」。陳德興試探著問。

    李翠仙咬咬銀牙:「有什麼不行的?寶音本來就是你在戰場上捉來的,按照草原上的規矩,就是你的財產……不過你可不能欺負她,因為她是我的好姐妹!」

    好姐妹?是可以好到可以共侍一夫的姐妹!還真是姐妹情深啊!也不知道她以後和趙琳兒會不會有這麼深的感情?

    陳德興這樣想著,口中卻鄭重地對李翠仙道:「仙兒,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待你和寶音!」

    ……

    「翠仙,怎麼樣?咱們的大軍可雄壯否?」

    陳德興和李翠仙說話的時候已經出了廣陽島城,堡城外面就是一座巨大的兵營。兵營當中,幾個大小操場之上,到處都是正在訓練的霹靂水軍士兵。

    在陳德興出征的這些日子,廣陽島上一直在開工擴建軍營。以廣陽堡寨為中心,立起了一座大營,足足可以駐紮兩萬之眾!

    與此同時,留守廣陽島的任宜江還遣人去重慶、涪州等地招募孤兒和青壯從軍,光是孤兒就得了上千人,加上陳德興帶來四川的二百多少年兵和在瀘州招募的少年,陳德興的假子軍已經有了一千五百人。

    而入伍的青壯也有一千餘人,都是被蒙哥大軍害得家破人亡的川人。此外,南沱場一役中被俘的數千人中已經有三千多人被「感化」成了陳家軍的一員,張世傑所部也有一千人加入(另有準備二百餘人離隊),使得陳家軍的總兵力(包括留守揚州的部隊)擴充到了一萬五千人以上。另外,還有近五千蒙古漢軍戰俘有待轉化。他們大都是磨石嶺一戰中被俘的,當然也有一些是之前南沱場戰役中俘虜的「頑固派」。陳德興計畫從他們中間再招募三千到四千人。另外,再爭取從四川招募一些青壯,最好是被韃子害得家破人亡的漢子。

    而聚集在廣陽島上的一萬三千五百名陳家軍軍卒,這幾日也在進行整編。計畫編成左中前後四軍,其中左中前三軍是主力,後軍又稱後備軍,是由原來的少年營擴充而來,由朱四九擔任統領。另外,高大依舊領著中軍,陸虎還是領著左軍,張世傑則當上了新成立的前軍統領。

    在改編、訓練部隊的同時,霹靂水軍的隨營武校第二期招生也即將開始。因為有了第一期的經驗和不少可以任教的畢業生,隨營武校二期的招生規模也大了很多。準備一次招募個三五百人,徹底解決軍中軍官、教官不足的問題。

    「陳郎,你的軍隊要廣陽島駐紮很久麼?」李翠仙和陳德興在軍營裡逛了一圈,心思已經從兒女情長,回到了軍國大事上面。回了陳德興在廣陽堡城內的書房後便擰眉問道,「你是不是不想回揚州?」

    「的確是要呆上一陣子……」陳德興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眼下霹靂水軍還不是真正的陳家軍,還需要悉心調教。四川這裡山高皇帝遠,倒是很適合調教部隊。現在已經快八月份了,估計到明年春季水漲之後,我就能帶著一萬八千好兒郎順流回揚州了。」

    現在是八月下旬,陳德興預備在四川一直賴到明年三四月間,再慢騰騰的回揚州,最好路上再磨蹭上兩個月。不是為別的,就是想把自己的這點武力完全調教好、掌握好了。這軍隊,不僅是他日後安身立命的本錢,也是救華夏、扶天傾的根本,是無論如何都不能交出去的!

    「明年春天……」李翠仙愣了一下,「那麼久?」她注視著陳德興,「陳郎,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事兒?你……不敢回揚州?」

    陳德興苦苦一笑,望著眼前這個「女諸葛」一樣的李翠仙,嘆口氣道:「我要是回了揚州,官家可就要招我為婿了……」

    李翠仙臉上神色冷了下來,擰眉看著陳德興:「陳郎,那你是怎麼打算的?」

    「這也是官家奪我兵權的辦法……還算皇恩浩蕩,不是去風波亭,也不是毒酒一壺!」

    陳德興淡淡一笑:「而且官家的獨身女兒趙琳兒我已經見過,很不錯的女孩子,我希望你能和她姐妹相稱……」

    李翠仙一呆,訝然道:「你真要去當駙馬麼?那我怎麼辦?你難道要我做妾?還有,宋國的駙馬向來只能安享富貴,這北地你還去不去了?」

    「北地我當然要去!我現在留在廣陽島擴軍練兵不就是為這個?」陳德興想了想,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解釋道:「翠仙,我想讓你和琳兒一起做我的正室。」

    「嗯?兩個正室?」李翠仙瞪著一雙妖媚迷人的大眼睛,詫異地道:「你的如意算盤可真好啊!你怎知我會答應?」

    「這個……」陳德興不擔心乖蘿莉趙琳兒會容不下李翠仙,但是這李妖女顯然沒有那麼好說話。不過這事兒,可容不得她不答應!(未完待續……)

    第197章這是胸大無腦?第一: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