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奸雄天下 作者:大羅羅 (已完成)

 
regn13 2017-12-26 18:01:1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99 77503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18:34
第198章 強上 第二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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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歡趙琳兒還是喜歡我?」

    妖女盯著陳德興看了半晌,緩緩說道:「你只能選一個!」

    陳德興坦然一笑,道:「你們兩個,我都喜歡,我都要!我陳德興是男兒大丈夫,三妻四妾有何不可?」

    李翠仙眸波微微一閃,道:「你是大英雄,當然可以三妻四妾,但是趙家的公主卻是不行的……我父親一旦北逐胡虜,就要恢復大唐江山,北唐南宋,少不得一番征戰!你娶了兩家的女兒,到時候幫誰好?」

    陳德興心中輕輕鬆口氣,大笑道:「吾只管驅胡虜,北唐南宋,誰家天下,與我何干?待到胡虜北退,吾就取遼東、高麗稱帝,不居人下,到時候你和趙琳兒一起做我的皇后!」

    李翠仙微微揚眉,道:「想不到陳郎你還有建號帝王的雄心,不愧是吾李翠仙喜歡的男子。不過,我還是不能嫁給你這個負心薄倖的花心郎……至少現在不行。」

    李翠仙的語氣酸酸的,乍一聽就知道是在吃醋,不過似乎還有些別的含義。陳德興微微皺眉,細細一咀嚼這話中之意,微微動容道:「難道……是因為益都相公看不上吾這個東床?」

    「倒也不是看不上,可家父畢竟還是蒙古的臣子,若傳揚出去就糟糕了……」李翠仙蹙眉幽怨地看了陳德興一眼:「若是你不娶趙琳兒,我就是私奔也嫁給你!」

    陳德興眼珠子轉了轉,臉上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道:「可我就是兩個都要,你也不必跟我私奔。我陳德興男兒大丈夫,難道還不會衝冠一怒為紅顏?我就是搶也要把你從益都搶來!」

    聽了陳德興的話。李翠仙「嗤」地一聲笑,嘲弄道:「你們安豐陳家怎麼說也是詩禮名門,陳大官人還高中進士,怎就教出你怎麼個不知禮的蠻子?動不動就搶女人……已經搶了貴由汗的寶音公主還不知足,又想搶我?」

    陳德興嘴角微微一翹,突然伸手把李翠仙攬在懷裡,小妖女掙紮了一下,毫無作用,也就乖乖由陳德興摟著自己了。陳德興笑嘻嘻道:「我先搶了你。然後再和你爹聯手,一塊收拾了遼東的塔察爾,先斷了忽必烈一臂如何?」

    李翠仙冷冷一笑,道:「塔察兒可是善於用兵的,昔日端平入洛時,他就屯兵河北,掘開黃河大壩,水淹京畿、京東、淮南,斷了北伐宋軍的糧道。淹死了無數漢家百姓!」

    此時的黃河是奪淮入海的,淮河下游的水面寬闊無比,都快趕上長江了,而且還時常氾濫成災。原來都是這個塔察兒大王惹出的禍。

    陳德興冷笑一聲道:「這個塔察兒總不會比蒙哥汗還厲害吧?蒙哥汗都被我除掉了,何況是塔察兒?」

    李翠仙輕輕搖頭,道:「塔察兒部實力不弱。他是成吉思汗幼弟鐵木哥斡赤斤的孫子,蒙古人素有幼子守灶的習俗。幼子可以分得豐厚的家產。所以在成吉思汗分封子弟之時,鐵木哥斡赤斤就獨得了一萬戶部民。在蒙古東道諸王中實力最大,傳至塔察兒,部民人數已經翻了幾倍,穩穩就是蒙古東道諸王的領袖。」

    成吉思汗建立的蒙古帝國實行的是比較標準的封建制度,不過成吉思汗分封的不是土地而是部民對成吉思汗的子弟而言,土地其實沒有意義,有了部落部民,沒有土地也可以去征服。沒有部落部民,就算分到了土地也沒有實力去統治。

    而在成吉思汗一統蒙古之時,全部的蒙古人被分成九十五個千戶,塔察兒的祖父獨得十個千戶,差不多就擁有了蒙古十分之一的核心兵力!此外,蒙古帝國的宗王還有東道、西道之分。其中東道諸王統治蒙古草原東部和東北地區(當然包是括外東北的遼闊土地),都是成吉思汗的兄弟和堂兄弟一系,一共有四個大王,擁有部民(蒙古部民)總共三萬戶。當然,這是成吉思汗分封時候的數字。這蒙古人和後來的滿人不一樣,相信的是搶牛羊搶女人的道道。沒有什麼蒙汗不婚,蒙色不婚的規矩,因而繁殖的速度很快。

    李翠仙秀眉微蹙,對陳德興道:「雖然東道諸王沒有多少附庸,地盤也不算大,但是擁有的蒙古部民卻是不少。據我所知,僅僅是塔察兒所部,如今就有部民超過二十萬眾,其中引弓披甲之士不下五萬!如果算上答裡台斡惕赤斤一系、哈布圖合撒兒一系的三個大王,部民數目當在五十萬以上,引弓之士不下十五萬!這可都是真正的蒙古韃子,沒有計算漢軍、色目和高麗附庸!」

    妖女換上一副意味深長的淺笑,望著陳德興:「陳郎,你還敢去闖遼東這個龍潭虎穴嗎?」。

    陳德興大笑道:「如何不敢?蒙古東道諸王兵強馬壯乃是正和我意,若非如此,如何顯出我陳德興的威風!」

    小妖女聽見陳德興的狂言,心中頓時又多了幾分喜歡,她雖是漢女,但是一直和蒙古人混在一起,不知不覺間也沾染了蒙古女子的秉性,喜歡的是豪勇無雙的真漢子。若他真的能在遼東從十五萬蒙古勇士手中搶下一份基業,她又如何會不喜歡呢?

    至於陳德興喜歡趙家的小公主,又算得了什麼?如此英雄兒男,就該是妻妾成群!

    「翠仙,只要你父親能讓我的船隊在登州港口秘密休整幾日,吾就能在遼東搶下一塊立足之地。有我在遼東牽制蒙古東道諸王,想來也方便益都相公在中原舉事吧?」

    打敗蒙古東道諸王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不過以陳德興眼下的實力,在益都的支持下立足遼東,然後再壓服高麗還是有可能的。雖然蒙古東道諸王最多可以動員15萬大軍,但是這樣的動員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不會親易而為。再說,就算蒙古人如此動員,陳德興只要掌控大海,還不是想走就走?

    「好!一言為定!」李翠仙嬌媚的一笑,「陳郎,你若是真能在遼東開創基業,我就是你的女人!」

    「這可不行,因為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是我從戰場上捉回來的!」

    說著話,陳德興突然將李翠仙摟緊了幾分。他目光定定地注視著懷中的女人,一副大灰狼看著小白兔就要下嘴的表情

    李翠仙卻一下不知所措了,呼吸頓時也有些急促,酥胸一起一伏,頸項處雪白的肌膚被窗外的陽光一照,如初晴小雪,當真軟媚著人。

    陳德興突然俯身下去,在李翠仙的殷殷紅唇上親了一口。小妖女的身子頓時一顫,然後就軟綿綿靠在陳德興懷中,彷彿沒有了一絲力氣。

    「陳郎,你這是做什麼?」李翠仙的俏臉兒已經漲得通紅,她分明感到一隻大手正在自己身上遊走,先是捏胸,然後又伸進了衣衫裡面。

    「當然是把仙兒變成我陳德興的女人啦!」陳德興說著話,就刺啦一聲,撕開了李翠仙身上單薄的絲綢儒衫,又粗暴的扯下了一隻大紅肚兜,一雙玉兔,頓時就被解放出來,落到了陳德興的魔掌之中。

    「陳郎……你,你答應過寶音不碰我的!你不能說話不算的……」李翠仙哪裡不明白陳德興想幹什麼,頓時就又羞又臊,卻偏偏渾身無力,不能反抗,只是紅著臉蛋兒和已經化身色魔的陳德興講道理。

    陳德興看見這個足智多謀的小妖女又羞又媚,欲拒還迎的樣子,哪裡還能抑制得住?口中還振振有詞道:「寶音公主就是個被人賣了都不知道的傻丫頭,我是哄她的,仙兒你那麼聰明怎麼也相信了?」

    李翠仙一呆:「你你你……你怎麼能言而無信?虧得我一直當你是個英雄!英雄要一諾千金的。」

    原來妖女也有呆萌的時候,都要被自己吃了,還跟著講道理。陳德興瞧著個六神無主,滿口不願意,卻手軟腳軟任憑自己解衣剝衫的妖女,心中頓時大樂。

    「唔……吾的確是英雄,而且是一諾千金的大英雄,因為今天的好事,外人是不會知道的。」

    「啊!這樣也行……」李翠仙眨了眨大大的媚眼兒,有些無語地看著陳德興,面孔已經紅的快成了個蘋果,任由陳德興把自己抱在懷中,就向內裡的臥房走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疾風驟雨的肉搏戰已經結束。小妖女癱軟的臥在陳德興懷中,含情脈脈的看著剛剛佔有了自己身體的男人。

    「我過幾日就要走了,名義上是去替寶音公主捎信籌集贖金……這次蒙古大汗崩於軍前,蒙古宗王估摸還要亂上兩年,搞不好還會內訌。在各方面立場明確之前,俺爹爹是不會舉兵的,陳郎,你可要好好準備,千萬別讓奴家失望了。」

    小妖女終於乖乖的在陳德興跟前自稱奴家了。陳德興一笑,揮動大手在妖女圓翹的臀兒上拍了一下:「有兩年時間足夠了,不過我可不會放你北去了,你已經是我的女人,就老老實實留在我身邊吧。聯絡益都的事情……等得了空閒,我自和你一同前去,當面和益都相公談妥大事。

    「嗯,那就全憑郎君吩咐。」小妖女思索了一下,就乖乖地點點頭,將腦袋枕在了陳德興粗壯的臂膀上,就在陳德興懷著沉沉的睡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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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賣個好價錢 月票滿2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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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快一年了,終於破了金身,不過這小妖女上了床卻一點也不妖,看來得讓楊婆兒去調教一番……」

    陳德興拉過條毯子給睡著了的妖女蓋上,然後披了件衣裳就回到了自己的書房,端坐在書桌後面,居然有點百無聊賴的模樣。

    蒙宋兩國在四川的大戰仍然繼續著,不過和陳德興的關係卻不是很大了。磨石嶺一役,陳德興壞了蒲擇之的議和美夢……雖然美夢最後被證明是迷夢,是蒙古人的一個圈套,但是陳德興違令出擊的罪過還是有的,而且還讓蒲擇之這位四川宣撫制置使看起來像個傻瓜。

    這官場之上,讓上級領導丟面子的事情,永遠是大大的忌諱,哪怕做對了,也是沒有功勞的。而且,陳德興出擊磨石嶺的原因也不是看破了蒙古人的陰謀而是真的想壞了蒙宋議和的好事。不過是歪打正著揭穿了蒙古人的詭計。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是報告到昏君理宗那裡,肯定也是陳德興有錯。

    不過陳德興相信蒲擇之不會那樣做,因為這樣一來,理宗皇帝就會把蒲擇之當成個不折不扣的大笨蛋了。

    所以陳德興現在雖然把蒲擇之得罪苦了,但卻不擔心對方和自己撕破臉就是撕破臉也不怕,自己都已經退到廣陽島了,蒲大宣撫便宜行事的權力根本搆不著自己。

    至於派兵來打。這位蒲大宣撫還不至於這麼沒腦子,成都、利州兩路可還在韃子盤踞之下呢!

    不過陳德興也不打算如之前的高調唱得那樣。真個帶兵去幫蒲擇之去攻城略地。自己的功勞已經夠吃一輩子了,現在要緊的不是去立更多的功。而是想辦法擴充實力。

    自己若想要在這個時代真正打出一片天地,最根本的依靠還是軍隊,是一支能征善戰,而且完完全全被自己所掌握的軍隊!

    現在的霹靂水軍,就是按照這樣的要求組建的。引入了完全不同於封建軍隊的思想教育辦法和政委體系,配備了這個時代最先進的火藥武器,還參考後世線列步兵時代的戰術制定了特有的戰術操典。

    可是陳德興卻知道,眼下的霹靂水軍距離自己的要求還差得很遠。根本不足以完成縱橫北地,據土遼東。壓服高麗,統治東亞大海的使命。

    原因無他,就是思想教育和訓練還不夠,數量也還少了一些。這也是陳德興準備在廣陽島這個天高皇帝遠的所在,逗留上一年半載的原因。無論是擴軍還是洗腦,都是需要時間的。

    而且光有時間還不行,一萬幾千大軍在廣陽島上的衣食訓練都是要花錢的,還要發放軍餉,還要給那麼多軍隊配置相應的武器盔甲。霹靂水軍的軍額可只有一萬。就算加上呂文德塞來的張世傑所部,也不過一萬一千五百。這還有好幾千人的軍餉衣食沒有來源呢!

    不過陳德興眼下倒不怎麼擔心錢糧,因為他知道很快就會有人上門來求著自己了。

    ……

    門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陳德興抬頭一看。就看見劉和尚引著呂師虎走進來。呂師虎這些日子來回奔波,顯然也是夠辛苦的,昨天晚上估計連夜都在趕路。現在眼圈都有點發黑,走路腳都發飄。

    兩人進來就看見陳德興衣衫不整的在那裡看報告。書桌上面亂糟糟的,茶碗也空空如也。劉和尚頓時調頭招呼:「四九!大哥身邊。怎麼連個伺候人都沒有?」

    伺候人原是有的,不過都被陳德興打發了,要不然當著他們的面怎麼吃了小妖女?

    陳德興收拾起心神,笑罵道:「他娘的!一幫粗手粗腳的半大小子,哪裡會伺候人?有那功夫還是去多讀點書吧。隨營軍校很快就要開學了。」

    劉和尚皺眉道:「直娘賊的廣陽島上也沒個大戶人家,捉了的蒙古女人全都笨笨呆呆的也不堪用,要不讓蓉兒早日從江陵過來?」

    「是得讓她過來,俺們留在江陵的家眷都來吧,這廣陽島看來還得呆上一陣子才行啊。」

    呂師虎笑吟吟的接過話題道:「慶之兄也忒節省了,身邊居然連使喚丫頭都沒有十幾個。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丫鬟、家伎、廚子、僕役弄上百十個才像話嘛!」

    這百十個伺候人兒可不是陳德興這號大軍閥家宅裡的標準配置,而是出兵在外的標準!大宋諸軍將主,基本上都是這樣的行情。

    陳德興擺擺手,不在意地笑道:「這些話,等咱們回了臨安再說……兩位呂太尉的兵到了哪裡?」

    呂師虎的臉色更難看了一些,緩緩搖頭:「四五萬大兵豈是說動就能動的?十五天前才堪堪啟程,又是逆流而上,不過日行二三十里,再有五天能到重慶就不錯了。沒想到韃子大汗竟然折在了川中,這份功勞著實不小,就不知道是誰立下的了……」

    陳德興笑笑,神色大有深意:「這份功勞屬誰又有甚打緊?吾霹靂水軍首戰南沱場,退敵十餘萬,又恢復涪州城,最後還戰於磨石嶺,光是到手的斬首就有好幾千,而且都是真韃子!捉住的母韃子也有上千之數……這些功勞還不夠下面的兄弟分嗎?至於我陳德興,功大功小又有什麼不同?反正就是富貴溫柔鄉罷了。」

    發了兩句牢騷,他一邊招呼呂師虎坐下,一邊問劉和尚:「軍中的糧餉賬目,還有衣甲器械損失的賬目可做好了?連日大戰又趕上大雨,損失可不小啊,先把賬目做好,回頭好報上去,可萬萬不能耽誤了!」

    劉和尚點頭,行禮就要下去,他知道陳德興這番話是說給呂師虎聽的,於是就道:「賬目已經做好了,重慶的宣撫制置司那份已經送去,給呂太尉的還不知道往哪裡送……呂副都統來得正好,不如就幫著捎一下?」

    陳德興和呂師虎對望一眼,兩人都是有玲瓏心思的,有些話稍稍一點就可以了。陳德興的霹靂水軍擴充的厲害,已經超了軍額,這每個月開銷的軍餉、糧草,士兵的衣甲器械,可都要額外想辦法了。而陳德興又沒有地盤,不能挪用官錢官物,唯一的辦法就是向蒲擇之和呂文德索要。

    看著劉和尚走下去,呂師虎嘆道:「真沒想到這霹靂水軍恁般的能戰,慶之你可算得上吾皇宋開國以來第一良將了。吾大伯、六伯,這一次也是沾了你的光……區區錢糧衣甲器械,算得了什麼?慶之你只管開口,要多少都是有的。就算我的兩位伯父拿不出來,賈宣撫那裡還會沒有?」

    不用說,賈似道一定是支持呂文德的。倒不完全因為呂文德和他狼狽為奸云云的,實在是兩淮將門比京湖、四川這裡的將門恭順聽話太多了。兩淮到底是在臨安官家眼皮底下的地盤,控制的力量當然要強許多。

    因而在軍閥抬頭,京湖、四川諸路隱約要形成藩鎮之時,扶植聽話的兩淮將門去替代不聽話的四川、京湖諸將就勢成必然這是南宋朝廷加強中央集權的最後努力。

    陳德興嘆了口氣:「不瞞慕班兄,吾這霹靂水軍入川以來,已經收編了不少散兵游勇和北地漢軍了,如今這額子早就超了好幾千,全軍上下都快有兩萬人了……那麼多人,都是跟俺打過韃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呂師虎笑笑:「軍額也好說,如今韃子大汗雖死,但是川中、京湖還在大戰呢,宣撫相公怎會嫌兵多?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了。只是……這南沱場一戰的功勞潑天,是不是能讓俺們呂家的兒郎也分潤一二?」

    陳德興哈的一笑:「有甚不可?南沱場一萬破十萬……聽著也不像是真的,不如再加一萬呂家軍吧。」

    「那可就多謝慶之兄了!」呂師虎頓時大喜過望,猛地站起身就是一禮。

    南沱場一役擊退蒙古大軍十萬,擊斃蒙古大汗蒙哥,功勞是如何強調都不過的。若是報功的時候多一萬呂家軍,呂文德的四川制置副使立馬就能轉正了!

    陳德興也是滿臉堆笑,掃視了呂師虎一眼:「慕班兄,小弟還有一個不請之請。小弟在磨石嶺擊破了蒙哥的大寨,掠獲了千把個蒙古女人……也不是什麼貴人,就是尋常的侍女,都是粗手笨腳的娘們,沒有什麼姿色的。小弟就想把她們留下來,配給軍中娶不上老婆的苦漢子,不知可行否?」

    這千把個蒙古女人,其實是有大用處的,所以不能交出去。好在也沒有誰對這些粗笨娘們感興趣。

    呂師虎哈哈一笑,拍手道:「慶之兄果然愛兵如子,這事兒沒有什麼的,戰場上抓到的女人,本就是能賜給將士們的,除非是蒙古的后妃公主。」

    蒙古的后妃倒是沒有,不過胸大無腦的御姐公主倒有一隻,但同樣不能交給上面去報功勞這位寶音公主可是將來聯絡海都的渠道!

    陳德興連忙搖頭,「哪有那麼好的運氣?不滿慕班兄……磨石嶺一役就是個圈套,蒙古大軍主力早就在上游渡江,打了嘉定府的俞家軍一個措手不及,聽說折了上萬人,蒙古的貴人都在那裡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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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只是投名狀 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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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俞家軍打了敗仗,還折了上萬人?」

    呂師虎聞言吃了一驚,忙又追問:「什麼時候的事情?」

    「和磨石嶺大戰差不多的時候,四萬韃子大軍用羊皮筏子渡江,在敘州境內打了俞太尉一個措手不及,當時俞太尉正帶著兩萬多人往磨石嶺而來。」

    「從敘州到磨石嶺?那可是三百多里地啊!」

    「還沒走出一百里就讓韃子打慘了,」陳德興苦惱的嘆了口氣,「若不是有磨石嶺一役遮醜,蒲宣撫的臉面真就丟盡了。」

    「磨石嶺?」呂師虎眼珠子轉轉,壓低聲音問,「慶之,這磨石嶺一役都有誰參加啊?」

    「劉仲武,王永固。」陳德興不動聲色道,「他們各出了五千兵,某家的霹靂水軍也出了五千兵……擊破了約兩萬韃子殘部,不是甚精銳,主要是漢軍和染病的韃子兵,能打的不過兩三千。」

    陳德興這話當然是在給蒲擇之他們留台階,呂文德這位安豐將門的領袖不能得罪,蒲擇之、王堅、劉整的面子當然也要給。而且還要給得巧妙,不能讓呂家看出破綻。倒不是怕了呂家,而是沒有必要去和他們作對。

    呂師虎淡淡一笑,再不提起這個話題,站起身沖陳德興一拱手道:「某家現在也是忙碌的很,某家的六叔已經到了涪州,正等某家的消息呢。這霹靂水軍的副都統制。某家真是愧領了……

    在走之前,某家再多說幾句吧。如今的四川就是強龍欲壓地頭蛇。俺們安豐呂家是強龍,蒲擇之和川中諸將都是地頭蛇。呂家那一頭。蒲宣撫和川中諸位太尉一頭,是不可能不起衝突的,無非就是誰壓倒誰的問題……慶之兄想來知道該和誰站在一起吧?想來慶之兄也不會久留四川,將來總要回揚州,回臨安的。你和俺們兩淮將門,和賈宣撫才是一體的。這蒲擇之還有川中諸將,識時務也就罷了,若不識時務,又如何能扛得住賈宣撫和俺們安豐將門的合力?」

    陳德興心裡苦惱的嘆了口氣。聽呂師虎的口氣,賈似道已經和呂文德完全聯手了。就等這場大戰結束,便要強勢入主四川,收拾一票川中地頭蛇了。而這場龍蛇之爭的後果,陳德興別的不知,劉整叛宋替蒙古謀攻襄陽的事情,他還是略知一二的。

    蒙哥之死和接下來的蒙古內訌,本來應該是南宋奮發崛起的最後機會。可是賈似道或許還有臨安的那位官家看到的卻不是北伐中原,而是如何將日益做大的武臣勢力打壓下去。將萌芽中的藩鎮瓦解掉,恢復大宋以文御武的傳統。

    只是他們何曾想過,大宋的武臣,並不是人人都如岳武穆、余樵隱(武轉文)那樣忠順可欺的。

    實際上。理宗和賈似道忙活了好幾年,惹出劉整叛亂這樣的禍事,也沒有真正把兵權從軍閥手中收回。不過是打壓了京湖、四川的軍閥。讓兩淮安豐的軍閥做大!而兩淮將門在日後忽必烈滅宋戰爭中,也紛紛投降蒙古。步了劉整的後塵!

    看來這歷史,到目前為止。還是在原有的軌道上繼續向前滑行……

    這個時候,陳德興也只有向安豐一系,還有賈似道表一下忠心了。他站起身,衝著呂師虎拱手道:「慕班兄,在下是安豐人,呂世翁是我的長輩。賈宣撫……要不了多久也是我的長輩了。你說我會站在誰一邊?只是川中的事情有些複雜,蒙古韃子還據著成都府路和利州路……待兄弟處理完手中的事情,就和世兄同去一趟江陵見宣撫吧。」

    呂師虎靜靜的聽著,半晌之後才是一笑:「好,那麼愚兄就先回涪州……等過一陣子,我們同去江陵府。」

    陳德興起身相送,剛到了都統司衙署二門,就聽見外面響起了急匆匆的腳步聲,還聽見了陸虎的大嗓門:「大哥,大哥!宣撫司的江學士到碼頭上了!」

    陳德興回頭看看呂師虎,呂師虎搖搖頭,笑道:「俺就不見這位江學士了……涪州那邊急得不行,真是一刻都不能耽誤了。」

    ……

    江萬里見到陳德興的時候,陳德興已經換上了尋常的袍服,雖然樸素但是卻收拾得乾淨整潔。累日的征戰和忙碌之後,陳德興諾大的身軀也有些消瘦,看上去倒多了幾分儒雅。

    「下官見過學士。」陳德興仍舊叉手一禮,沒有行什麼叩拜大禮。

    這回江萬里是輕舟簡從而來,身邊沒有什麼名士跟隨,因而也不擺什麼學士的譜,很隨便的一揮手:「慶之何須多禮。」說著就很熱情地上前拉著陳德興手,「這一次要是沒有慶之你,老夫和蒲宣撫都不知道怎麼下台了。」

    陳德興只是笑笑,伸手做了個肅客的手勢,自有陳德興的親衛牽來了兩匹駿馬,都是那日在磨石嶺繳獲的。

    江萬里雖是文官,卻也粗通弓馬,當下就翻身而上,和陳德興並轡而進了。

    「慶之,你可知蒙哥已經死了麼?」江萬里知道陳德興不喜歡拐彎抹角,於是開口就入了主題。

    「不知……」陳德興沒有說實話,臉上還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據被咱們扣留的汪田哥說,蒙哥當日在南沱場前線督戰,被你的天雷箭炸了個正著,一條性命當場就送掉了。慶之啊,你的功勞可真稱得上是南渡以來第一了!」

    聽了江萬里的話,陳德興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喜悅。南渡以來功勞卓絕的武臣好像都沒有什麼好下場。不是被害死就是鬱鬱而亡!唯一例外的大概就是四川將門之祖的吳玠、吳璘兩兄弟了。吳家將門的富貴好歹維持了三代,最後因為吳曦造反而失去。而吳家將門長保權勢的訣竅就是牢牢抓住兵權不放!

    「此外,汪田哥還提議咱們和蒙古議和,慶之,你怎麼看啊?」

    什麼?還要議和?是不是還要來個殺興始可言和?

    陳德興心中這麼想,臉上卻聲色不露,只是笑道:「是戰是和,下官一介武夫豈能過問?下官乃是奉旨西征的,只知道為官家破北虜,恢復四川。」

    江萬里點點頭,陳德興看起來比岳飛聰明,不會跳出來當議和的障礙。有這樣的態度,再加上升國公主這層保險,殺興始可言和的事情,該是不會發生的。

    「眼下和局只是初啟,到底能談成什麼樣誰也不知道。」

    這個時候,江萬里和陳德興已經到了廣陽島堡城外的霹靂水軍大營了,日前被俘虜的蒙古女人和蒙古漢軍就關押在這裡。有一片單獨的區域,用柵欄圈起來,而且隔成了兩個部分,將男女分別關押。

    「那些就是你在南沱場和磨石嶺抓來的俘虜?」江萬里抬手一指那個被柵欄圈起來的區域,隨即他的眉頭突然擰起。原來他看見了幾個高高豎起的木椿,木椿上插著幾個半死不活的男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插上去的,現在還有氣無力的哀嚎著!

    張弘范這個時候就站在木椿子下面,隔著柵欄在給一群顯然是受了驚嚇的蒙古漢軍戰俘訓話。

    「……好好的人不做,非要給韃子當狗,這就是下場!你們想想清楚,韃子到底是怎麼待俺們漢人的?有氣了就打俺們撒氣!沒錢使了就奪俺們的家產!看上俺們的妻子姐妹女兒,也不管年紀大小有沒有婆家,直接就讓俺們送去給他們誰!俺們稍有反抗,他們就是一頓燒殺,而且還株連家人鄰里,一人反抗韃子,全家都要殺絕!現在倒好,還要殺俺們漢人吃肉!這樣的禽獸,居然還有人想去投靠,這等沒心沒肺的漢奸,就該被活活釘死!」

    「對!就該活活釘死!」柵欄裡面馬上就有人大喊著應聲,一個二十多歲的漢子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吼道,「俺爹俺娘都是叫韃子殺掉的,俺是被逼著當漢奸的!」他一指其中一個釘在木椿上的人,「這個人是汪惟賢,是大漢奸汪田哥的兒子,他們汪家不僅投了韃子甘當走狗,還自稱是甚汪古人,連祖宗都不要了!」

    「對,汪家的人個個都該釘死!」

    「釘死也便宜,該活活割肉!」

    群情頓時激昂起來,這些漢軍俘虜都是知道蒙古人怎麼殺新附軍吃肉的,他們自己也吃過!都以為會是下一批被吃的,現在很少有人不恨蒙古的!而且,他們都見識過不可一世的蒙古勇士是怎麼被陳家軍擊敗的,這心理自然起了變化,對他們進行大漢族主義洗腦就容易多了。

    「好!說得好!」張弘范不知道從什麼拿出把刀子,衝著說要割汪惟賢肉的那人招招手,「你過來,割一塊漢奸的肉吃!」他目光陰沉的掃視著柵欄裡面的每一個蒙古漢軍戰俘,「你們每一個人都來割一塊肉吃!」

    江萬里完全被這一幕給鎮住了,回頭看看陳德興:「慶……慶之,你,你這是……」

    陳德興只是淡淡一笑:「只是投名狀而已。」(未完待續……)

    第200章只是投名狀第四: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18:34
第201章 他比岳飛狠 第五更
    貢獻墨子賤法大大成為本書第三位盟主!三盟在手,前途大好,羅羅現在碼字動力十足!謝謝大家的支持!謝謝!

    「啊,饒了俺吧,疼啊!老天爺啊!啊……」

    這是一個人在挨刀,不是一刀,而是無數刀!柵欄裡面,被俘虜的蒙古漢軍戰俘每一個人都要來割,割完以後當著陳德興、張弘范,還有一個吐得連酸水都要出來的江萬里的面把割下來的肉吃下去!

    當然,一個汪惟賢是沒有多少肉的,好在還有史天澤的侄子史權可以吃……他現在也被活活釘在木椿上,正在破口大罵,不是罵陳德興,而是在罵自己的堂弟史彬!

    「史彬,你個混帳王八蛋,你賣我,你不配姓史,不配當史天澤的兒子,我們永清史家怎麼會出了你這種忤逆不孝的混蛋……」

    史天澤的第八子史彬這個時候已經穿上了大宋的紅色戰襖,頭戴范陽笠,挺胸凸肚站在張弘范身後,一臉決絕的看著被他出賣的堂兄原來史權和汪惟賢兩人和六個被俘的蒙古漢軍軍官,圖謀越獄逃跑。結果卻被史彬和另外三人一起出賣,這才有了現在這場活吃漢奸的大戲。

    張弘范揮揮手,幾個軍卒這就上去堵了史權的嘴,然後他又皮笑肉不笑的對史彬道:「史彬,你說幾句吧。」

    「嗯。」

    五短身材的史彬點點頭,扯開嗓子,滿腔怒火地指著史權就道:「他說的沒錯。俺不當史天澤的兒子了,俺不當永清史家的人了。因為俺現在知道了有民族有國家!俺是堂堂的漢人。豈可給凶蠻的韃子做狗?

    史天澤和永清史家這麼些年就是在給韃子當狗!一邊幫著韃子欺負北地漢人,把他們僅有的一點家財奪了。把他們的妻女也奪了,都拿去孝敬韃子!還把北地漢人的青壯強徵來當兵,來填南朝的溝壑!結果又換來了什麼好處?俺們史家的兒郎還不是被韃子大汗當成一錢漢,利用完了就扔……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就是因為民族!韃子大汗是蒙古族,俺們是漢族!俺們這些當漢奸天天在幻想四海一家,幻想韃子大汗會把俺們當成自己人。其實是不可能的,俺們和蒙哥不是一個族!只要韃子在中原一日,就算漢奸當到永清史家這樣的地步,也是一條狗!是狗!不是人!」

    「對!韃子從來沒有把俺們北地漢人當成人!」張弘范重重點頭。一指那些漢軍俘虜,「你們誰沒有受過韃子的欺負?你們誰沒有親人被韃子殺害?」

    「俺們都叫韃子害苦啦!」

    一個面相老實巴交的漢子開口應道,然後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控訴道:「俺爺,俺爹都是叫韃子捉去填溝了,俺從小就跟著俺娘討飯,結果俺娘被一個甚麼達魯花赤看上了,不是去做小老婆,是要抓俺娘去喂他的狗!這幫狗韃子是人嗎?他們還是人嗎?」。

    「不是人!」

    「殺光韃子!」

    「俺們和韃子不共戴天!」

    口號聲霎時響起,先是負責看守的霹靂水軍軍將在吼。然後被感染的戰俘們也都吼了起來。北地漢人自然是被蒙古人、色目人欺負慘了的。看看蒙古人自己統計的北地漢人戶口數量就知道了,比起女真人的金國減少了90%!而作為蒙宋交兵主戰場之一的四川成都平原,人口損失更是高達97%以上,歷史上直到元末明初都沒有恢復元氣。以至於明玉珍大夏國只能建都在川東山區的重慶府。

    當然,這種血腥殺戮,在後世許多人看來是什麼民族融合。呃。身為GCD員的陳德興的前世其實也是抱有這種看法的。但是此時的絕大多數漢人,特別是北地和四川的漢人。並不認同這樣的意見。他們的心中都有一顆仇恨的火種,陳德興的洗腦。只是給這顆火種澆上了熱油!

    雖然用的手段極端,但是短期的效果卻是好到了極點的。看到滿場幾乎沸騰起來的氣氛,江萬里也只有一聲長嘆。想要陳德興將這些俘虜交還給蒙古人是不可能了,就算上面硬派下來,這些腦子都暈乎起來的傢伙還肯回去給蒙古人當牛做馬?這個陳德興的手段,看來比當年的岳武穆狠多了,他要是有岳武穆的兵力和地盤,肯定能把金兀朮捉了來吃肉。

    風波亭那個地方,大概只能讓秦長腳自己去了!

    ……

    廣陽島的堡寨現在完全變成了霹靂水軍的天下,原來駐紮在此的播州軍已經不見了蹤影。原因無他,就是給陳德興趕走的。

    張世傑帶來的廚子現在還在陳德興軍中,負責小灶病號飯,有客來訪的時候也會整治些酒菜。陳德興借花獻佛,就令其備了酒席,招待來訪的江萬里。

    不過席間的氣氛卻是有的陰沉,江萬里一臉晦氣,什麼胃口也沒有剛剛見識了活吃人肉,還吐了一地,連胃酸都吐沒了,還吃什麼吃啊?而且陳德興已經擺出了一副跋扈到極點的態度,想要他交人是不可能了。反正他江萬里辦不成功這事兒,估計整個四川也沒什麼人能治住陳德興了。最多就是上奏臨安向官家告刁狀。

    不過這個刁狀江萬里是無論如何不會參與的……陳德興跋扈一點又能怎麼樣?蒙哥是他做掉的,蒙古的十萬大軍是他打敗的,可以說趙宋江山都是他幫著保住的。而且他和升國公主又是兩情相悅。只要回了臨安娶了公主,誰還能動他分毫?

    當今官家小心眼是沒錯,但是護短也是出名的,趙禥這個戇大因為是官家的嫡親侄子就能當太子,賈似道這個紈袴也因為是賈貴妃的弟弟陞官升得飛快,陳德興這點跋扈算個甚?對了,還有陳德興那個考進士考出癮的老爹現在不也飛黃騰達了?將來少不了一柄清涼傘,多半還和賈似道是一黨!

    知道內幕的江萬里,當然不會在陳德興面前端什麼士大夫的臭架子,那是大庭廣眾下做給人看的,不是關起門來討沒趣的。

    「慶之,老夫不日就要去江陵了……四川這裡,老夫也算功德圓滿。」江萬里輕輕轉動著手中的酒杯,「蒙哥汗的死訊,暫時還傳不到韃子中路軍那邊,京湖一帶沒準還有大戰。你的霹靂水軍,還能上陣嗎?」。

    陳德興飲了口粗劣的米酒,思索了片刻,搖搖頭道:「實不相瞞,霹靂水軍在南沱場、磨石嶺兩戰中損失不小,不僅是傷亡,還損失了不少衣甲器械。從揚州帶來的天雷也消耗一空,沒有幾個月的整補,只怕難上戰場了。」

    這個話半真半假,損失消耗是有的,但是絕沒有到難上戰場的地步。不過為了將來的大事打算,陳德興還是打算保持一些實力,器械甲冑也要多多儲備。

    「需要整補多少?」江萬里問道。京湖日前有消息傳來,忽必烈的十萬大軍已經過了淮河。說不定會直逼長江,到時候恐怕還得陳家軍出馬。所以江萬里並沒有因為方才陳德興的跋扈在器械甲冑的補給上給他穿小鞋現在四川已經奏捷,若是京湖也打贏了,他這個參議自然功不可沒,入朝以後還怕沒有清涼傘?何苦和一個小輩計較壞了大事?

    「需要8000只強弩,二十萬支箭簇。還需要白米一萬石,布兩萬匹,銅兩萬貫。」

    「8000只神臂麼?」

    「不是神臂,是下官自己琢磨出來的,叫做槍托式弓弩。」陳德興對守護在他身後,名叫蒙起的少年兵道,「去把新做的弩拿來。」

    隨著陳德興出陣的隊伍中也有一些木匠,是會做弩的。陳德興在路上畫了個槍托式弓弩的圖紙其實就是在弩機上面安裝一個木頭槍托,前弩身下還加了戰術握把,以提高瞄準穩定性。同時還適當降低了弦力,不再追求遠距離的殺傷力,只求在40步內射穿蒙古怯薛軍的甲冑。

    「這個弩……哦,好像也不難弄。」江萬里從蒙起手中接過槍托式弓弩擺弄幾下,笑著點點頭,「好吧,8000只是吧?包在老夫身上,年內總能有3000只,剩下的明年春天給你。至於二十萬支箭簇,一萬石白米和兩萬匹布馬上就有,這個重慶府有庫存。不過銅錢可不好辦,現在四川財賦總領是呂節使,你找他去要吧。」

    陳德興點點頭。江萬里又道:「老夫也提一個條件吧。」

    「單憑吩咐,只要下官可以做到,絕不推辭。」陳德興正色道。

    江萬里道:「若是下游有警,霹靂水軍的20艘槳船必須立即出動,不得耽擱!」

    「下官一定照辦。」陳德興思索了一下,便點頭應了下來。出動20艘三層槳座艦不過動用5200人。廣陽島這裡仍然有萬人以上的大軍。只要讓劉和尚和陸虎留守,應當不會有什麼問題。再說眼下下游也不是立即就會有危機的,只要再給自己幾個月,霹靂水軍就會比現在更強大,同時自己對霹靂水軍的掌握也會更加牢固。(未完待續……)

    第201章他比岳飛狠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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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功成名就武轉文
    當保康軍節度使,四川制置副使,總領四川財賦,兼知重慶府呂文德來到廣陽島上的時候。

    這座小小的島嶼上,正是熱火朝天。

    大隊大隊的士兵,正光著膀子,就穿一件尋常百姓夏天常穿的白布汗褂子,下面配一條麻布褲子,頭上戴著宋軍制式的氈帽。上萬人就這樣穿戴整齊站在操場上,頭頂上是不亞於初秋依然火熱的驕陽。站在一列列士兵面前的,是身穿紅色戰襖,挎著寶劍彎刀的軍官。一種軍隊特有的嚴整肅殺,就這樣展露無遺。

    正在進行的是隊列訓練,這可不是為了賣相好看。

    從冷兵器時代直到後來的後膛槍時代來臨之前,戰場上是沒有趴著打仗的,就是鬆散的散兵隊列也不是主流,大部分的步兵乃至騎兵,都是排出嚴整的隊形行軍或上陣廝殺的。

    而這支陳家軍現在改採用的戰術天雷、強弩、長槍、擲彈相結合的戰術,更加需要嚴整的戰陣和各兵種之間的密切配合。可以說,陳家軍的陸上戰鬥,靠得不是個人的勇武,而是將萬人合一的集體的力量。為了做到這一點,陳家軍的訓練強度極高,在這個時代全世界的軍隊之中,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若是尋常的宋軍被這般訓練,恐怕十有**就該營嘯嘩變了。但是在陳家軍,配合高強度訓練的還有種種洗腦子的手段讓陳家軍將士的大腦,始終被對蒙古韃子的刻骨仇恨佔據。同時,當然還有優於尋常宋軍的伙食供應。還有比較公正的賞罰體系。

    一個上午的訓練已經接近了尾聲,就在陳家軍大營校場之側。已經騰出一大片空地,上鋪著蘆席。百多號繫著白色圍裙的軍中廚子。正守在一口口巨大無比的鐵鍋前面兒。每個鐵鍋中。都冒著誘人的香氣。鍋蓋已經打開了,每個鍋裡不是堆成小山狀的鹹魚燒肉,就是什麼蔬菜醬菜。

    此時南宋的經濟雖然發達,但是連年征戰之下,尋常百姓的生活卻是極其清苦,就是逢年過節,也就是麵筋豆腐青菜炒雞蛋之類的,只是多點兒油花。葷腥兒就是尋常的富戶也是難得吃上。

    別說是陳家軍中的那些苦漢子,就是跟著呂文德一路顛簸而來的親兵眼睛都直了。這樣的紅燒肉,就是他們也難得吃上一回!

    解散吃飯的號令終於下達了,校場上的士兵也不是一哄而上,而是極有秩序的排隊退場。也不是立即去排隊吃飯,而是先去各自的營房去洗漱一番,然後拿好餐具都是木頭碗筷,是軍中的木匠自己打造的,不大好看,但是卻堅固耐用。

    取好餐具之後。士兵們又秩序井然的排隊領取食物,先領肉食蔬菜,然後就以隊為單位,在隊將帶領下蘆席上面坐成一圈。蘆席中間有兩個大木桶。一桶是滿滿的大米飯,隨便吃,但是不能浪費。一桶是蛋花湯。一樣是隨便喝的。吃飯,照例是士兵先用。軍官後吃。

    士兵吃飯的時候,隊將和隊教官還有其他低級軍官們就背著手冷眼旁觀和尋常宋軍的軍官只管訓練打仗。其餘不問的規矩不同。陳家軍的軍官和教官,不僅多出一項洗腦的工作,而且還要管理下面軍卒的生活。譬如吃完飯以後監督他們洗碗,每天晚飯之後要檢查營房衛生,每天都要安排專人做取水、燒水、灑掃等雜務,要檢查士兵的軍服被縟是否整潔乾淨,要督促士兵保養盔甲和武器,甚至還要檢查清倒垃圾和茅廁的情況那裡可是滋生疫病的場所。

    總之,擔當陳家軍的軍官,需要處理的瑣事是非常多的。而上官盯得又緊,隔三差五就是例行抽查,誰的工作沒有做好,輕則挨打關小黑屋,重則開革降級。當真是軍法無情,連陳德興的幾個把兄弟都踩過雷,毫不留情的當眾挨罰當然,罰完之後,陳德興在私底下自是好一通假惺惺的慰問安撫。

    「慶之,老夫聽慕班說過你陳家軍的種種,原本是不相信天底下有此等軍隊的,如今真是開了眼界。難怪韃子大汗會折在你手裡了……」

    呂文德說到這裡,意味深長地掃了陳德興一眼。雖然陳德興將擊斃蒙哥的大功讓了出去,但是呂文德是什麼人啊?川中諸軍什麼樣子他還不知道?若是死守山險城堡,擊斃個把冒險前出的蒙古重將還有可能。可要是主動出擊,還擊斃蒙古大汗,打死呂文德也是不相信的。

    陳德興啊了一聲,只是不動聲色地道:「世翁,晚輩練兵的辦法都寫成了《操典》、《條令》,呂慕班那裡也是有一份的。若是呂家軍想要實行,也沒有什麼困難的。」

    呂文德擺擺手,苦笑著道:「你的那些《操典》、《條令》還有隨營軍校的課本,老夫都拜讀過。只是知易行難,道理老夫都知道,可是要呂家軍中實行卻是不可能了……這是大勢,非人力可以阻擋。如今蒙哥汗以死,北虜總要亂上一陣子,他們的大汗不是父死子繼,而是什麼庫裡台大會推舉的。成吉思汗的子孫人人都可以做,沒準就是一場內訌。俺們大宋總有個十年二十年的太平日子。運氣若再好些,兩邊可以講和,再過個幾十年蒙古多半就和女真一樣了。

    這真是天祐大宋啊!這外患一去,某家看來,我大宋終究還是依著祖宗家法行事的。慶之,你的前程是什麼,老夫早就知道了……其實也是不錯的,何苦再多事呢?要是讓朝中的御史彈劾了,這好端端的事情,說不定都要雞飛蛋打的!」

    這番話,呂文德說得和藹,就如一個老長輩在告誡喜歡惹是生非的晚輩。不過陳德興卻知道,事情遠遠沒有呂文德想像的那麼好!去了一個蒙哥,換上的卻是更不好對付的忽必烈!

    他只是勉強一笑,岔開話題道:「世翁,晚輩已經著人在都署準備了酒席給你接風洗塵。」

    「不必了,就在這裡吃吧。」呂文德笑了笑,指著前方埋頭吃飯的軍卒,「看到他們,老夫就想起當年的事情……想當年,老夫和一幫安豐老兄弟投軍的時候,也是這樣大家在一個鍋裡撈飯吃,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哪有如今的富貴安逸?」

    昔日和下面的兄弟禍福共享的時候,呂家軍也是趙葵麾下的勁旅。如今卻是漸漸朽壞的隊伍了……

    「那就簡慢世翁了。」陳德興也沒有再假客氣,一抬手做個肅客的手勢,就將呂文德請到了一邊,離開士卒們吃飯的地方遠遠的,當然不能讓他老人家席地而坐了。自有陳德興的親衛搬來了桌椅板凳,還用臉盆一樣的木盆子盛了米飯菜餚湯湯水水端了上來。

    「味道倒是不錯!」呂文德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在嘴裡一咀嚼,笑吟吟的誇了一句。

    陳德興,還有陪同的劉和尚、任道士,以及呂文德一邊的呂師虎和另外幾個呂家子侄都分頭落座,拿了碗筷,盛了米飯,陪著呂文德一塊兒吃了起來。剛扒拉了幾口飯菜,呂文德卻已經放下了碗筷。笑吟吟看著陳德興。

    「慶之賢侄,這大宋的祖宗家法,你該是知道的吧?俺們這些武臣,終究比不得文官得用。自大宋立國以來,凡是將門,功成名就之後,不是往親貴的路子上走,就是教導子孫讀書,將來好憑著科舉文章轉做文官。昔日的岳武穆、韓忠武的子孫,不都當了文官?」

    岳飛的兒子岳霖在岳飛平反之後入仕,封了正八品的文官承事郎,去世前官至朝請大夫、敷文閣侍制,兵部侍郎,廣東經略安撫使,成為大宋高級文官的一員。其子岳琮、岳琛都是蔭補出仕,起初和陳德興一樣當武階的承信,後來岳琮轉文資,岳琛早亡。另有三子岳珂更是進士出身,官至正三品。岳家一門,自此和將門再無瓜葛。

    韓世忠的三個兒子也全都是文官,其中長子韓彥直還在紹興十八年考中進士,雖然一度擔任過鄂州御前諸軍都統制,帶過幾年兵,但終究還是個文官。韓家一門,也演變成了詩禮傳家的文官世家。

    至於將門之後和天家聯姻,轉為親貴的例子,在大宋一朝更是數不勝數。大宋的國策雖然是貴文輕武,但是公主尚武夫,將門女入宮的例子卻數不勝數。光是南宋至今的五位皇帝,就有四個立了武臣之女為後。

    實際上,大宋官家對武夫並不是一味壓制,而是一邊打一邊拉。對高級武夫有轉文資、轉親貴兩個黃金降落傘,對底層士卒則是用厚賞收買,使得他們不要跟著上面的軍頭作亂。

    只是到了如今,朝廷已經拿不出什麼錢去收買底層的士卒,而中高級的武夫勢力則膨脹太快。已經到了對文官集團形成威脅的地步。(未完待續……)

    第202章功成名就武轉文: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18:35
第203章 忽必烈 求月票
    京湖北路,安州,大勝關。

    夜色降臨,從高處俯瞰,只見篝火點點,雄關南北,儘是黑壓壓的蒙古大軍營帳。夜色中不時傳來一些撕心裂肺的慘叫哭喊之聲,還有蒙古勇士得意的哄笑。不用說這是被劫掠的大宋百姓在營中正遭受著胡虜的折磨。

    前文提過,蒙古在奪取北方漢地時殺戮極重,北方漢地人口損失了90%,以致昔日繁華富庶之土,竟成荒原。而一片荒原顯然不能滿足這些草原強盜對財帛的需求,因此發展北地生產一直都是統治北方漢地的忽必烈大王需要考慮的大事。而這位蒙古民族的一代雄主所想到的辦法,就是出兵擄掠大宋土地上的人口。

    所以蒙古大軍每次南下,除了燒殺搶掠,就是擄獲人口這並不是說蒙古大軍少行了多少殺孽,只是殺掉老弱,擄青壯婦女為奴。大軍所過,仍然猶如蝗蟲過境,只留下一%無%錯%片白地。

    此時,忽必烈的軍帳中,燈火繚亂,腳步聲雜沓。卻是千夫長及以上軍將,都奔來了忽必烈大帳當中。

    蒙古軍將,一趕來就看見忽必烈大王神情有些委頓的坐在一張胡床上。在他身邊,還站著一個陌生面孔的漢子,一身布衫已經浸透了汗水,神色有些疲憊的立在當地。很顯然,這漢子是長途跋涉而來的。

    看到召喚的軍將來齊,忽必烈才一擺手:「耶律鑄,你再說一遍。大家也都仔細聽了!」

    聽到忽必烈喊那陌生面孔的漢子做耶律鑄,帳內的軍將都吃了一驚。他們如何不知道耶律鑄是耶律楚材的次子。一直跟隨著大汗身邊擔任中書省事。現在這麼狼狽不堪的跑到大勝關來了?莫不是大汗那裡出了變故?

    耶律鑄答應了一聲,神色很有一些委頓。他是從成都一路快馬加鞭跑來大勝關的,一路上跑死了六匹快馬。

    「……大汗在四川駕崩了!」

    「什麼!」

    「你說什麼?」

    大帳內的蒙古軍將一下子都跳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耶律鑄。「大汗可是……染病駕崩的?」有人顫著聲問。蒙哥汗是在前線統軍,染病而亡還好些,頂天就是宋人走了狗屎運,逃過當下一劫。若是被宋人打死的,這可就有點難看了,這西路大軍莫不是也潰了吧?

    「大汗是……陣亡的!」耶律鑄嘆了口氣,「是在長江邊上的南沱場被南蠻霹靂水軍都統制陳德興用天雷箭給炸沒的……」

    「天雷箭!!!」

    蒙古軍將們互相看看,天雷他們聽說過,而且也在戰場上遇到過。威力比鐵砲大,給步卒攻城造成了些損失。不過這玩意打不遠,而且又沒什麼準頭。這天雷箭,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就是用個細長些鐵管裝上火藥,一頭裝個矛尖,一頭裝上木桿,然後用三弓床子弩射出去,能射到六七百步開外再炸開,大汗就是這樣駕崩的!」

    這樣也行!?蒙古軍將們都倒吸涼氣。蒙古軍中也有三弓床子弩。這玩意的射程有多遠大家都是知道的。這種武器在戰場上的主要作用就是兩個,一是狙殺大將;二是用來射城牆巨箭可以插入夯土包磚的城牆,方便士兵攀爬。不過三弓床子弩雖然比發石打得準,但是想在幾百步開外射中敵方大將還是個很看人品的事情。如果不是長生天特別不喜歡的主。一般不會被三弓床弩在恁般遠的距離上射死。

    可要是三弓床子弩射出的巨箭會炸開,這還不是百萬軍中炸死大將如探囊取物!?再開打,誰他娘的敢在自己的旗號底下立著?這主將要是都縮在後面。下面的勇士還有甚士氣?

    「……除了這個天雷箭,南蠻霹靂水軍還有一種蜈蚣船。約莫二十丈長,兩側有三層槳。總有一百五到二百支,在水面上行駛如飛。船頭還有生鐵的撞角,會在水面上衝撞俺們的小船,而且船上還有發石和床子弩,會投天雷和天雷箭。俺們的兩萬多水軍,一百多條連環大船都折在二十艘蜈蚣船手上了……最後大汗沒有了,水軍也沒有了,俺們沒有辦法走長江退兵,只能繞道走山路,糧草不夠,有遇上疫病,退到成都只剩下不到四萬人了!末哥大王透過汪田哥聯繫上了南蠻宣撫蒲擇之,想要講和,所以就派俺趕來請忽必烈大王也拿個主意罷。」

    忽必烈嘆口氣,問諸將道:「你們如何看?」

    當下就有軍將跳出來大聲道:「這如何使得?俺們三十多萬大軍南征,打了那麼些時日,還折損了恁般多的軍將,連大汗都沒了,如何能無功而返?若如此,還不叫西道的,東道的王爺們笑話死!」

    其他軍將頓時附和:「要議和,也得替大汗報了仇以後再議,那個陳德興太可惡了,千萬不能留他。南蠻皇帝真要有心講和,先拿陳德興的頭顱來再說!」

    殺飛始可言和的故事,在北地還是頗有些人知道的。無論是蒙古人還是漢奸,都知道大宋官家不是個東西,最喜歡殺害精忠報國的大將。先有岳飛,後有餘玠,中間還有一個死得莫名的孟珙。

    忽必烈扭頭看看幾個穿著儒衫的漢人幕僚,楊惟中、姚樞、劉秉忠、許衡、竇默、楊果、郝經,除了一個自小被蒙古人擄去,在窩闊台大汗身邊當奴僕當出頭的江淮、荊湖宣撫使楊惟中,其餘都是北地名儒。和南方高高在上的大儒不同,北地漢儒地位可沒有漢軍世侯高貴,更沒有科舉入仕的渠道,唯一的出路就是當幕僚。一開始是給北地漢侯當個幕僚,後來忽必烈主持漢地軍務,重視拉攏儒生,他們才有了出仕金蓮川幕府的機會。

    「大王,陳德興此賊是吾大蒙古死敵,理應千方百計予以剷除。只是這議和同殺興不宜並列而提,以免和局長久拖延,大軍久頓江淮。」

    開口說話的是劉秉忠,他的從子劉孝元已經潛入江南,還聯絡上了番商蒲壽庚。和劉孝元聯絡的使命,現在就是由他負責的。因而他也知道了一些陳家父子勾結賈似道,得寵於理宗皇帝的事情。

    劉秉忠頓了頓,斟酌著道:「大蒙古征伐南蠻已經二十五年,四川、京湖、江淮幾成白地。如今南蠻國中有不少人深恨蒙古,即使願意言和之人,都未必信我。若提出殺興,則彼必會起疑。以為我欲使計殺彼大將,而後再毀約南下,盡屠江南。昔日金兀朮雖提殺飛始可言和,然言和卻是在殺飛之前。

    紹興和議乃成是在紹興十一年十一月初七,岳飛被殺乃是紹興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九。而且在紹興和議之前,宋金之間早就已經停戰。如此宋庭才能先解除岳飛、韓世忠等重將之兵權。而後要留要殺,才是宋主一言而決之事。如今蒙宋大戰方酣,陳德興又手握重兵,宋主就算再昏庸也不會起殺心的。」

    要殺一個手握重兵,而且能征善戰的軍閥可不是一道旨意賜死拉倒的。就算用個什麼計策害死了陳德興,他的一萬多軍隊也要派大軍去解決。以霹靂水軍展現出來的戰鬥力,恐怕十萬宋軍都打不過他們!而且現在蒙宋大戰正酣,理宗皇帝哪裡抽得出十萬能打的兵去對付霹靂水軍?

    「若是停戰,宋主就會剷除陳德興了?」忽必烈摸著鬍子,有些不大確定的問。

    停戰看來是肯定的,不是因為蒙哥汗之死。而是因為霹靂水軍忒犀利!有他們在,蒙古大軍根本不可能渡江。渡不過長江,蒙古大軍再向南的意思也不大了。

    「那就要看陳德興是不是忠臣了。」張弘范的老師,北地大儒郝經接過話題,皺眉道,「岳飛、孟珙、余玠皆是精忠報國的好臣子,所以才會被殺被斥。若陳德興也是忠臣,使些計策當然可以除掉。可他要是個居心叵測的奸佞……就得另想辦法剷除了。大王,不如派屬下去宋軍營中說和,順便打探一下陳德興的虛實。」

    忽必烈點了點頭,道:「就依郝經所言,不過用計剷除南蠻大將之事想來不易,若不成也別強求,多要些歲幣才是最要緊的。此次出兵多至三十餘萬,攻戰數年之久,不但損失慘重,而且掠獲不多。若是不能得個百萬歲幣,這北地的元氣不曉得要多久才能恢復。」

    「屬下定不辱命!」郝經躬身應道。身為忽必烈的幕僚,他是最清楚對方在打什麼算盤。蒙哥汗一死,蒙古大汗的寶座可就空出來了,誰當新的大汗,照規矩是要由庫裡台大會推舉的。要爭取與會的蒙古宗王支持,自然是少不了用財物收買。而忽必烈的金蓮川幕府和其所管轄的漢軍世侯因為這場南征都開銷巨大,又無甚所得,到時候拿什麼去收買東道、西道的宗王?和當選大汗相比,殺陳德興真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兒了。(未完待續……)

    第203章忽必烈求月票: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18:35
第204章 以文御武之道 求月票
    賈似道的宣撫大使衙署之內,幾盞點茶,正飄散著裊娜變幻的香氣。賈似道穿了一身寬鬆舒適的對襟長衫,也沒有戴帽子,悠然自得的坐在上座。正一疊聲的催促江萬里和蒲擇之兩人寬章升冠。賈大宣撫臉上一副快要笑出來的樣子,兩位剛剛從四川趕來的大宋高官,也都換下了厚重的官袍,只是坐在那兒應景似的笑個不停。廖瑩中、梁崇儒、翁應龍還有青陽夢炎等幾個撫司幕僚卻只能袍褂俱全的正襟危坐,雙手扶在膝蓋上面滿臉興奮地聽著。

    能讓四川宣撫制置使蒲擇之丟下四川那個爛攤子親自跑到江陵來的事情,自然只有蒙宋和議了。在陳德興貓在廣陽島忙著練兵洗腦擴充力量的時候,四川的蒙宋雙方已經非正式的停戰了。

    汪田哥這位在歷史上斃命於釣魚城下的大漢奸,現在真個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在重慶府是坐上賓,到了成都更是末哥大王跟前的紅人。在他的居中聯絡之下,和議的進程非常順利。除了末哥提出的「殺陳德興」一條無法實現之外,什麼割地(是蒙古割讓成都府路、利州路給南宋)、賠款(是南宋給歲幣)、通商、稱兄弟(理宗皇帝當蒙古大汗的弟弟)國云云的,原則上都達成了一致。

    其實歷史上也有過一次鄂州議和,不過卻是談不出個≠∵,結果雖然史書上說是達成了,但是疑點頗大,歲幣好說,割江北就是胡扯了。南宋江北之地有兩淮、京西南和荊湖北四個路。歷史上鄂州之役的時候。這四路之地的絕大部分地盤都在宋軍手中,忽必烈只是從京湖(京西南和荊湖南北)和兩淮防區的結合部突入。而且他也沒有強大的水軍。蒙哥又在上游敗死,能夠全師而退已經是僥倖。哪裡還敢想江北宋地?

    而在這個時空,因為霹靂水軍在南沱場、磨石嶺的大捷,蒙古西路軍已經被打殘,隨行的漢軍、新附軍幾乎全軍覆沒。出兵較多的劉家、汪家、史家三大世侯都傷了元氣,根本拿不出兵力守成都府路和利州路。如果末哥不想把太多的蒙古人留在四川,那就只能把這兩路之地交還給大宋了。

    雖然這兩路早就打成了白地,九成幾個人口不是死了就是跑了,剩下的也肯定會被蒙古人掠去關中。但是一次收回半個四川,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大功。而且蒙古人肯把成都府路和利州路交還。也說明了對方真有議和的誠意。

    而一年百萬的歲幣,只要真的能買來一個和平,相信整個大宋是沒有人會嫌貴的。至於稱兄弟什麼的,那又有什麼打緊?哥哥弟弟畢竟不是父子君臣,過去高宗皇帝還向金國稱過臣,還跪接過大金皇帝冊封的聖旨呢!

    現在若能以這樣的條件達成議和,讓大宋百姓過上幾十年上百年的安穩日子,如何不是一件莫大功勞?

    蒲擇之滿面春風的把和議之事說完,得意洋洋的瞧了賈似道一眼。就看見奸臣的容色已經嚴肅下來:「和議之事若可成功,吾大宋就可有個喘息的機會,這和議哪怕只能維持十載,也足夠我等重振朝綱了。」

    這話兒一出口。所有人都跟著一起點頭。賈似道捻著鬍子微微一笑:「吾皇宋開國以來,便是行以文御武之道,這是祖宗家法。吾等當臣子的自當一體遵從。只是紹定、端平以來,國家多事。不得不重用武人,雖多有跋扈不法。也只得從優撫卹,此終是權宜之法,不可長久行之,否則唐季藩鎮之禍,便在眼前。」

    聽了賈似道的話,蒲擇之和江萬里都頻頻點頭。他們二位一個擔任蜀帥有年,一個也在四川前線呆了一陣。都領教過武人跋扈的樣子了!王堅、劉整、楊文、俞興這些川中大將,誰不是上馬管軍,下馬管民的?儼然都是一方藩鎮,和唐季那些無法無天的軍頭相比,不過是偽裝得比較恭順罷了。

    至於京湖的高達,剛剛入援重慶的呂文德,還有留在淮東協助李庭芝的淮東安撫副使兼京東路招撫使夏貴,也都是管軍管民的軍閥,和唐季藩鎮並無太大不同。

    蒲擇之一拍手:「相公所言極是!若是和議能成,是該好好整頓一下綱紀了!不滿相公,吾在四川真是見多了飛揚跋扈的武人,吾這朝廷宣撫,根本就不在某些武臣的眼裡!」

    說著他就淡淡看了江萬里一眼。江萬里笑著點頭,道:「有些個武將自恃功高,的確是跋扈了一些,不過眼下和議還沒有達成……吾等大臣,還得多加包容一二。即便是往後天下太平,也不要窮治其罪,招入臨安,委以虛職,做富家之翁便是。畢竟這蒙古國大兵強,野心勃勃,即便議和也不過是權宜之策,將來未必不再起兵革。」

    他侃侃而言,也不顧蒲擇之變了臉色,疊起兩根手指自顧自往下說著。

    「……而且如今武臣勢力已成,川中四路安撫皆是武將兼領,制置撫使,總領財賦者也是武人。京湖、兩淮也有不少武人領有地方。可以說,如今大宋可戰之兵,八成已經是武人私有,其勢以大,只能徐徐圖之。可用太祖之法,以富貴安樂赦其兵權,切不可逼之太急。否則惹出禍事,就要墮了朝廷威信,再要治約武人就更難了。」

    一席話說得人人都變了臉色,連賈似道也有些不自在。江萬里卻神色不變,輕輕苦笑了一聲:「朝廷之威不在兵甲,而在人心。國朝三百年積威,來之不易,去之卻不難。若有一二武夫,揚旗舉兵,割地稱王。朝廷可有雷霆手段?若沒有手段,便是積威盡失,吾等文官,還有什麼辦法去駕馭武臣?以文御武,還不是一個笑話?」

    江萬里說得有道理,一眾人都默默點頭。他們之中,除了梁崇儒和青陽夢炎是新進。其餘不是久在官場的老官僚,就是跟隨賈似道有年的幕僚。如何不知現在的大宋朝廷,已經沒有壓服軍閥的武力。所倚仗的,不過是皇宋三百年之威和江南幾路的財帛。

    因而對那些手握重兵,有控制一定地盤的武臣,大宋朝廷只能安撫徐圖,可不能像北宋承平時那樣把他們當成走卒驅使了。真要惹毛了他們,朝廷連剿滅他們的兵都沒有!

    賈似道看著諸人的神色,淡淡一笑道:「古心兄,吾心中早就有了謀劃……吾觀國中武臣,皆是胸無大志之輩,所謀所求者不過世代富貴也。而且武臣亦有派系,相互不容,難成合力,只需扶一派壓一派,便不難將兵權收歸朝廷了。」

    江萬里、蒲擇之聞言都頻頻點頭。賈似道可以得到官家信用,果然是有些見識的。如今手握重兵的武夫是不少的,但是大宋壓制武人已經三百年了。文貴武輕早就透入骨髓,哪怕是飛揚跋扈的武臣,也不認為自己能戰勝文人士大夫扶保的朝廷。他們所求的,無非就是世代富貴或是由將門轉成科舉世家,或是成為清貴,再大的野心看來是沒有的。

    而且武人不是鐵板一塊,是有什麼安豐系、忠順系的。派系之間,視彼此如仇寇。朝廷完全可以對他們分而治之,拉一派壓一派,逐步把兵權收回,恢復昔日以文御武,文貴武輕的綱紀。

    而在沒有陳德興的歷史上,賈大奸臣也是持著同樣的設想,在蒙古退兵之後一步步的遂行,只是遇到劉整這個不按規矩出牌的武夫,結果玩壞掉了,最後大宋朝廷威信掃地,又錯過了蒙古內戰的大好時機。

    ……

    隨著蒙宋兩方開始議和,川中的局勢也趨於穩定,原本聚集起來的諸軍都各回防區。

    合州,釣魚城,王堅府邸,這幾日都閉門謝客。

    一則是王堅連日操勞,染了些小樣,正在家中靜養。二則就是現在川中格局又是一變,呂文德強勢入主重慶,川中宿將都夾起尾巴靜觀局勢演變。

    難得清閒下來的王堅,多半時間,就在書房裡面看書,也不是什麼《孫子兵法》,那都是文官們看的大道理,在戰陣上沒有太大用處。而王堅看的是他兒子王炎從陳德興處得來的《海軍學》、《步軍操典》、《水軍操典》和《砲軍操典》。都是最基本的行軍打仗的法子,卻也瞧得津津有味。

    而王炎就伺候在老頭子身邊,端茶送水,好一副孝子的模樣。

    「這《海軍學》和《砲軍操典》實在看不懂……」王堅從兒子手中接過茶碗,抿了一口,搖搖頭道,「不過《步軍操典》和《水軍操典》倒有點意思。就是忒過嚴厲,興元諸軍怕是受不了的。」

    「可是霹靂水軍就是這樣吃苦的。」王炎笑著說,「兒子這次在廣陽島住了幾日,親眼見他們日日操練,的確苦的很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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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留學生 求月票
    王堅斜眼看著兒子,笑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霹靂水軍的苦,你可吃得了?」

    王炎咧嘴一笑,這二十幾歲的小夥子,笑起來還有幾分的憨厚:「俺什麼苦沒有吃過?爹爹莫不是忘記俺從小就跟著爹爹習武?那可是夏練三伏,冬練三九,一年到頭沒有歇息的日子。那個霹靂水軍再苦,也就是這樣了。」

    王堅笑笑:「你是王衙內,吃好的,穿好的,還不會走路就蔭補了官身,沒到十八歲就有了四個如花似玉的娘子,你還叫苦?」

    他頓了一下:「霹靂水軍的士卒得了甚好處?一天苦練四五個時辰,行軍幾千里不要一文錢的犒賞,這是甚道理你想過嗎?要是俺們王家軍都能和他們一樣,還愁復不了中原?」

    王炎搖搖頭,嘆口氣:「大人,復中原就別想了……蒲宣撫都和韃子談好了,以後北兄南弟,互不侵犯,每年再給百萬歲幣買平安。」

    王堅哼了一聲,扭頭看看兒子:「你相信韃子?」

    「俺不信,可是蒲宣撫信,臨安的官家相信!」王炎苦笑,「官家不信的恐怕還是俺們這等武人。大人,您這個興元諸軍都統制……只怕做不了多久了。」

    王堅嘿了一聲:「炎兒,你可是聽到什麼風聲了?」

    王炎臉上神色凝重起來,沉聲道:「……這不是明擺著嗎?朝廷遣呂文德入蜀就是要壓俺們這些擁兵據地的將門。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該把大人你調出四川了。」

    王堅沉吟著取過茶碗,也不喝茶。只是輕輕轉動著:「大宋祖制如此,容不得俺們武人長久擁兵掌民的。若是蒙宋交兵連年。朝廷還要吾等效命,自然會放鬆一些。而現在……」他搖搖頭,「不過興元諸軍都統制的差遣,為父是真個不在乎的。這興元府諸軍,和霹靂水軍一比,都是朽爛到極點的軍兵。靠他們能守住釣魚城已經是僥倖,北伐中原就想都別想了。」

    他放下茶碗,一下站了起來,看著兒子道:「吾若是年輕幾十歲,現在就去投霹靂水軍!」

    他負手疾疾走了幾步:「去考那個勞什子隨營軍校。一定要看個究竟,他陳德興到底是怎麼練兵的?這練兵的本事只要學會了,還怕沒有報效朝廷的機會?」

    王堅突然停步:「炎兒,你還年輕,明兒就把差遣辭了,到族裡面挑幾個兄弟去考陳德興的隨營武校,一定要把人家帶兵的法子都學到手!」

    王炎沉吟一下:「大人,這樣好嗎?俺倒是不怕苦也不怕丟面子,但是俺去霹靂水軍的隨營武校。就怕外人議論。說俺們王家和陳家勾連,這武人私下勾連……」

    王堅哼了一聲:「勾連了又怎的?眼下議和未成,還不是鳥盡弓藏的時候!再說了……官家就真的不留幾個保家的了?就真的相信能靠一紙和議便可偏安江南了?這一紙和議是怎麼來的?還不是霹靂水軍打出來的!沒有他們,現在蒙哥搞不好都到臨安城了!」

    這一番話出來。王堅就知道失言,趕緊閉嘴。看看左右,也沒有旁人。才壓低聲音道:「陳德興能帶出恁般的精兵一定是有道理的,為父也是起於行伍。知道練兵是怎麼回事,還跟過兩位孟太尉。忠順一系如何起來。又如何沒落,為父都是知道的。但是為父左思右想,就是不明白陳德興怎麼可能在那麼短短的時間裡帶出霹靂水軍這樣的虎狼兵……而且這虎狼兵還恁般聽話好用!這不是僥倖,這是學問!炎兒,你去把這個學問學會了,再告訴為父。等為父去了臨安,就去和官家分說,要用霹靂水軍的辦法練兵。若能練出十萬這等精兵,掃平北地又有何難?到時候不用韃子背盟,俺們大宋就該打回去了!」

    還別說,這王堅到底是帶老了兵的,只是和霹靂水軍接觸了幾次,就知道這支軍隊不簡單了。而且他還隱隱覺得,霹靂水軍之強不是不能複製的。

    這支軍隊說起來也沒啥好兵源,除了淮地兒男,就是被俘的歸正人。也沒有什麼特別厚的軍餉、犒賞,甚至比起興元諸軍裡面的精銳還有所不如。但是人家就是能打仗還能吃苦!比起興元諸軍,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若是自己手中有這樣的精兵,又怎會被韃子大汗圍困在釣魚城中打了八個月?若是大宋再多些這樣的兵,犁庭掃穴,封狼居山,又算得了什麼?

    他已經分明感到,一個新的時代就要到來,漢家山河不會再這樣沉淪下去了,漢家的武力很快就要雄起了,這種感覺是如此強烈。他都已經有些怨恨沒有晚生上幾十年了,要是他現在只有二十歲,不,只有三十歲,就一定能趕上恢復中原,收拾舊山河的時代了。

    好在,他還有兒子……

    ……

    「……這用兵之道的關鍵在於練兵,只有練出不怕死、不怕苦的精兵,才能談什麼計策,談什麼謀略。要是沒有強兵、精兵,計策謀略全是空的,謀劃的再好,上了戰場遇到韃子,也是個慘敗!」

    王堅準備讓他的子侄來霹靂水軍隨營武校讀書的時候,某個妖女已經換上了男裝,坐在廣陽堡內,霹靂水軍隨營武校的課堂裡面,聽陳德興講課了。聽得目瞪口呆,殷桃小嘴張大了,好像聽到了什麼天書一樣。

    實際上,妖女是熟讀兵書的妖女的老子李璮也一樣熟讀兵書,什麼《六韜》、《孫子兵法》、《孫臏兵法》、《吳子》、《尉繚子》、《司馬法》、《太白陰經》、《李衛公兵書》、《虎鈐經》等等的,這對父女不但都讀過,而且還能通篇背誦其中的名篇。如果要比背兵書,十個忽必烈也比不上一個李璮。

    可惜,戰場上從來不比背書。只要真懂打仗的人,都知道兵永遠比兵法重要!誰能擁有虎狼之軍,又能用嚴格的紀律約束他們,再懂得些排兵佈陣的方法,就能百戰百勝了。

    而這虎狼之軍,對於塞外漠北的韃子而言,並不難得。草原上的生活條件惡劣,可以供養的人口有限,草原部族為了繁衍生存,就必須奉行弱肉強食的法則。相互之間爭鬥殺戮,能夠存活下來的無不是虎狼之民,只要有雄主出世,力壓草原群雄,制定法紀,整合各部,十萬虎狼之軍自唾手可得。

    但是中原漢人的生存條件沒有恁般的惡劣,自皇宋立國後又崇文厭武,早就沒有虎狼之民了。因而這虎狼之兵便極其難練,往往要將主威恩並用,厚賞恩養加上嚴格訓練,如此才能得到一支精銳。

    這樣的精銳,大宋諸軍之主的手中都有一些,北地漢侯的腹心部也都是如此教養出來的。益都李璮也不例外,有三千直屬於李璮的簇帳親軍,李璮麾下的大小軍頭也都養了精銳親兵。總數大約有七八千,佔到益都軍總數的十分之一。再多的話,靠益都行省的財力可就養不起了。

    在漢地養精兵,從來都是一個頗耗錢財的事情!

    可是陳德興現在卻拿出了訓練培養廉價精銳部隊的辦法洗腦!

    陳德興侃侃而道:「……養兵之道,光靠厚賞恩養是不行的。實實在在的好處自然是要給的,如官職、土地、財帛這些不僅要給,而且要給的公道,讓軍卒們心服口服。但是財物終是有數的,俺們霹靂水軍手裡也沒有金山銀山,又能給軍卒多少好處?所以除了好處之外,就得讓軍卒們知道他們是在為誰而戰,又為什麼要戰。宣揚民族大義,宣揚韃子殘暴,宣揚戰死升天的目的就在於此。不過宣揚大義可不僅僅是講理,而是要在軍中形成一種人人講大義,個個都恨韃子恨漢奸的氛圍。

    欲達此目的,首先便要有一個專門負責宣揚大義的團體大義教官團。

    大義教官類似於監軍,和部隊之長共掌兵權,互相監督。但是其職責卻要廣泛許多,數量也多。不僅負責監督部隊之長,還負責整肅軍紀,關心軍卒之生活,監督軍卒之思之想,杜絕一切不利於反胡虜復中原之言論思想。

    簡而言之,就是要依靠大義教官掌握全軍將士的思想,箝制軍中輿論。即便有不同思想者,也要他們不敢言,不敢想。如此才能在軍中形成講大義,仇韃虜,祈戰死之高壓氣氛!」

    陳德興站在講台上,言語激烈,不時還用力舞動雙臂加強語氣。下面聽講的李翠仙,則是滿心滿腦都是驚喜。

    這陳郎果是曠世奇才,居然想出了這等以大義練兵的高招!怪不得霹靂水軍的將士會不怕苦、不怕死,感情都是給陳德興的大義教官給教傻了!這一套辦法,益都軍中也是可以實行的呀!

    不,不僅是大義教官,陳郎的《海軍學》、《步軍操典》、《砲兵操典》、《水軍操典》、《工兵操典》都可以教授給益都軍中的小將!等下了課就去和陳郎說,讓益都軍的小將到霹靂水軍的隨營武校來讀書!

    若是益都軍中的小將都學會了陳郎練兵將兵的法子,那八萬益都軍不就和霹靂水軍一般精銳了嗎?

    驅逐胡虜,恢復大唐,還不是指日可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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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復興社 上 求月票
    霹靂水軍隨營軍校並不是全日制的,因為軍校的老師學生大多還兼有軍職,所以上午要隨軍訓練,處理軍務,下午才是軍校上課的時候。↖,等到全部課程結束,差不多就是飯點兒了。軍校是不供應晚飯的,所有師生都回各自的軍營吃飯,少數有家屬隨軍的高級軍官,也可以回自己的住所用飯。

    陳德興現在身邊有了女人,這生活自然滋潤一些了。李翠仙雖然也能吃苦,但總的來說還是個挺講究的女子。在廣陽城內選了棟敞亮的宅子,讓楊婆兒、王蓉兒和寶音都一塊兒住進來。四個女人各自負責些家務,到是把個小家打理得井井有條。陳德興每日的晚飯,也就在這宅子裡面用了。

    當然也是非常樸素的,不過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小菜,如果不是有客到訪,也就不備什麼酒水。就是普普通通的尋常日子。

    倒不是捨不得幾個小錢,而是不能在軍中助長奢靡之風。霹靂水軍一直以來就是一個非常封閉的團體,和其他宋軍部隊的接觸不多,軍中的軍官還沒有沾染上多少富貴奢華的習慣。陳德興自然也不希望自己隊伍中的骨幹一個個變成滿身貴氣的富家翁。這種失了樸素的軍官,便很難和下面的軍卒打成一片,融為一體。這樣還談什麼政治思想工作?

    今天下了課,李翠仙就和陳德興說了自己的想法讓益都李家的小將到霹靂水軍隨營軍校讀書。這事兒吧,在陳德興看來當然也是好事兒,益都的軍隊強一點。將來反蒙起事成功的概率自然就大一些嘛。

    兩人一路談笑,就往他們同居的小院而去其實也不是同居了。兩個人已經私下拜了天地,由楊婆兒證婚結了夫妻。當然。這種關係是不能對外面公開的。在霹靂水軍的軍將們看來,陳德興不過是納了房姿色上乘的妾室罷了。

    廣陽島上的這座城堡,現在也沒有外人居住,都是霹靂水軍的高級軍官和家眷,街上還有霹靂水軍的軍卒巡邏,城門口更是守備森嚴,尋常人壓根進不來,十分的安全。因此陳德興的護衛也不多,就是幾個少年郎跟隨。原先的親兵隊將朱四九管著後備軍。事務繁多,也就交出了親兵隊將的差事。現在由一個名叫陳德瑞的安豐陳家子弟領著。

    安豐陳家本就是淮西大族,陳德興的祖父陳虎山所在的是長房嫡流。在陳虎山的軍中就有不少陳家子弟,陳虎山陣亡後,倖存的陳家子弟大多隱退,在陳淮清的安排下避居雁蕩山。現在陳德興崛起,自然又不少陳家子弟來投靠。

    這位陳德瑞便是其中的佼佼者,長得相貌堂堂,身高六尺有餘。和陳德興倒有幾分神似,只是多了些書卷之氣。不過也就是長得斯文而已,實際上卻沒讀過多少書,倒是有一身的武藝。所以一邊在隨營軍笑裡面讀書,一邊跟著陳德興當親兵隊將。

    現在他就帶著幾個少年親衛,簇擁著陳德興和李翠仙直直回了宅子。

    才進大門。就聽見張世傑的大嗓門炸雷一般的響起:「慶之,你可回來了。我和王炎兄弟可等了你有一陣子啦!」

    話音方落,就見院子裡當中堂屋的棉布門簾一掀。走出一個青年。陳德興認得那人,正是王堅之子王炎。

    和上一次見面時王炎一路風塵僕僕的樣子不同,現在的王公子好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兒。身穿月白儒生袍,頭戴東坡士子巾,腰帶上掛著美玉,手中捏著倭扇。看見陳德興就上前一步,已經一個長揖到地:「後學鄧州王炎,見過拱衛。拱衛所著,如在後學眼前破開天地,後學奉家父之命,帶族中子弟一十二人,願拜先生為師,研習兵法!」

    王堅的兒子要向自己學兵法?陳德興愣了一下,又看看身邊的李翠仙,頓時有了一種眼前豁然開朗的感覺!

    替李家和王家訓練軍官,是不是和後世gd幫助國民黨開辦黃埔軍校有幾分相似呢?這事兒要是操弄好了,自家的勢力可就能滲透到別人的軍隊中去了……

    張世傑在一旁笑道:「王兄弟有保義郎的官階,還當過興元諸軍都統司下屬的騎兵正將,若是隨營軍校要開騎兵科,他都能當教習的!」

    他又沖著穿男裝的李翠仙一揮手:「李娘子,去弄點兒燒酒來,再折騰點兒菜,俺和王兄弟要同你家郎軍好好嘮嘮。」

    陳德興這時才算反應過來,回頭對李翠仙道:「仙兒,去準備一下,再讓楊婆兒來作陪吧。」

    ……

    「先生,這霹靂水軍的民族大義,有甚道理?怎就能讓人不怕死、不怕苦了呢?」

    「先生,這發石機俺們興元諸軍最近也有了,只是很難打中,是甚道理啊?」

    「先生,這霹靂水軍的《步兵操典》、《水軍操典》上瑣事頗多,還特別強調軍營潔淨,這行伍之人要恁般的乾淨作甚?」

    陳德興才安坐下來,就給王炎拉著絮絮叨叨的問個沒完。這位王堅的公子現在一臉虛心狀的不住請教,倒是讓他心裡有一種要笑不笑的感覺。

    他心裡還在琢磨著,這王堅倒真是把心思都用在帶兵打仗上面了,也不知歷史上這位後來怎麼樣了?在歷史上他可是弄死蒙哥的功臣啊!

    眼看著天已經擦黑,在陳德興安頓的宅子裡面,王炎的問題還沒有完。酒菜熱了又熱,這位王公子卻沒有絲毫動筷頭的意思。張世傑則在一旁不時咧嘴大笑著回答一些王炎的提問,他現在也在隨營軍校二期聽課,當然只是旁聽,不是陳大拱衛正式的弟子。

    這霹靂水軍的組織、洗腦、訓練、指揮都自成體系。霹靂水軍系統出身的武將,到了別的部隊裡面,恐怕連兵都不大會帶。同樣的,外來的軍官不好好補一下課,一樣不知道該如何指揮。

    因而上頭派下來的不少軍官,現在大多沒有辦法在霹靂水軍帶兵,不是在揚州就是在江陵掛個什麼差遣眯著。真正能用的,除了跟著陳德興起家的那些兄弟,就是隨營武校的畢業生。

    「安國,實不相瞞和你說,俺們霹靂水軍的確是大異於諸軍的。這一點王老太尉的確沒有看錯。這霹靂水軍將士不怕苦、不怕死的門道,其實就在於此。霹靂水軍是和大宋諸軍不一樣的隊伍,種種制度規矩,都是不一樣的。興元諸軍若是想學,說真的還是有一定困難的……除非再立一個新的軍號,軍官全都由在霹靂水軍隨營武校中學習過的王家子侄和諸軍才俊擔當。完全按照霹靂水軍的模式來組織管理,霹靂水軍裡面有的東西,新軍也都照葫蘆畫瓢,這樣應該可以帶出和霹靂水軍一樣的強兵。」

    陳德興掰著手指頭在這裡侃著,眼珠子卻在滴溜溜亂轉。大漢族主義的革命軍現在已經有了,人數雖然不多,但是短期內也就只能擴張到這個地步。再多的話,自己的軍事幹部就不夠用了。但是遂行大漢族主義的革命黨卻還未建立!這革命黨和革命軍,只有相輔相成才能成就大業。有黨無軍,在信奉刀把子、槍桿子的中國是很難成事的。而有軍無黨,這局面到了一定的地步,再想要發展就難了……

    現在,是時候建黨了!當然,名字不能帶黨,黨這個字兒在眼下多少有些貶義。不是「朋黨」就是「黨禁」,要麼就來個「君子不黨」。好像入了黨的都不是什麼好人似的。

    ……

    「對了,翠仙,有事兒想跟你商量一下。」

    好不容易送走了客人,陳德興回到臥房裡面,也不忙著寬衣解帶,而是接過李翠仙遞上的醒酒湯喝了一口,就說起正事兒了。

    「郎君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李翠仙這時又遞過一個手巾板,讓陳德興敷了敷臉,那點兒酒意頓時就被驅散一空了。

    看著化身賢妻良母的妖女,陳德興發自內心的笑了笑,「益都相公謀劃反蒙有些年月了吧?」

    「嗯,」李翠仙點了點頭,「該有二十年了……現在蒙哥汗已死,沒準會有個汗位之爭,到時候機會就來了。」

    「只是等機會?」陳德興看著又化身女諸葛的李翠仙,在心裡想著,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機會主義吧?

    「也不是啊,」李翠仙一笑,「俺爹爹這些年一直都在積蓄實力,如今已經有了八萬軍馬,積攢的軍費也有百萬貫銅,益都所存的糧草足夠大軍吃上兩年。」

    「就這些?」

    「還有聯絡賈似道,還有就是……」李翠仙抬起臻首,含情脈脈看了陳德興一眼。

    「不夠!」陳德興搖搖頭,蹙了下眉,「還是不夠啊……」

    「不夠?」李翠仙怔了下,看看陳德興,「陳郎,你是不是有什麼新的法子了?快說於奴家聽聽。」

    陳德興一笑,開口只吐出兩個字兒:「組織!」(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6 18:35
第207章 復興社 中 求月票
    「組織?」

    李翠仙已經擦乾了陳德興的兩個大腳丫子,端起銅盆把水潑到門外院子裡面,然後洗淨了手又來給陳德興捏肩兒。↖,她雖然出身高門,可是卻知道什麼時候該放下身段伺候男人,真是個聰明娘們兒。

    「怎生組織啊?」李翠仙柔聲細語地問。

    組織這個詞兒在宋朝已經有了,不過作為名詞,宋時的組織只是紡織品的意思,並沒有革命組織、群眾組織等等的概念。作為動詞,卻和後世的意思差不多,有安排、整頓的意思。

    陳德興卻沒有給李翠仙上語文課的意思,只是笑了笑,解釋道:「就是用一個團體或會社,把各方面的力量整合在一起,形成合力。」

    「合力?」李翠仙蹙著秀眉,認真地想了想,才若有所思道:「郎君的意思是,俺們李家應該將軍隊、官衙、商行、細作、書院等等的,都合在一起?這成什麼了?」

    「不是合在一起,而是以一個團體為核心。」

    這個話,饒是李翠仙這等玲瓏的人兒也不能理解,只是搖頭:「怎能這樣搞?這軍隊、官衙、商行、細作、書院都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務,怎能由一個……團體來搞呢?真是要有這樣的團體,那俺爹爹的權柄不就分散了?」

    這樣的團體,在幾百年後可是會橫空出世的,它的名號就叫gd!

    呃,雖然g主義不符合當下的生產力。然而列寧式的組織方式,卻是最適合鬥爭的。用一個組織為核心。將所有的力量攏合在一起,而且組織嚴密。實行下級服從上級,全黨服從中央的組織原則。黨的中央領導一切。指揮一切,一聲令下,全黨、全軍乃至全國都要堅決服從!這樣的模式,的確是可以最大限度動員出一黨、一軍、一地乃至一國的力量。

    歷史上,gd之所以能在俄國和中國取得勝利,這等嚴密高效的組織模式自然是功不可沒的雖然這樣的模式在後來出現了僵化和官僚主義的問題,但是並不能因此否定它的戰鬥力!

    而且,現在的漢人要考慮的是民族存亡的大計,只要能救亡。沒有什麼辦法是不能用的。別說是gd的組織方法,便是在南宋成立一個大宋gd也無不可。一個遊牧民族的帝國要遇上gd,還不是被吊打的苦命兒?

    話說會來,如果不用這樣的組織方式。現在益都相公的軍隊、政權、商行、工場、農莊、書院、細作等等的力量,看著不小,其實都是一盤散沙。比另一個時空的國民黨還差了不止一點半點。一旦起兵,益都行省的幾十個州縣,二百多萬百姓,根本無法有效動員組織。就連李家的八萬大軍。也未必都肯跟著李璮走上反抗民族融合的不歸路。

    這樣的鬧法,在強大的蒙古帝國跟前,如何會不失敗?

    所以陳德興不打算學李璮,他現在就是要搞一個嚴密的革命組織。用來將自家的這點力量擰成一股繩。同時,也要透過這個組織,將力量滲透到別人的地盤和軍隊裡面去。

    想到這裡。陳德興突然站立了起來,背著手在屋子裡面走了幾步。突然一回頭對李翠仙道:「仙兒,讓人去傳和尚、道士、高大、陸虎和張世傑到我的書房裡來!」

    ……

    將劉和尚、任道士、高大、陸虎、張世傑等人引進書房之後。李翠仙很識趣的就要離開自打被陳德興強上了之後,她現在乖巧的可很。不過陳德興卻道:「翠仙,你也進來一起吧!」

    李翠仙應了一聲,就拉了把椅子坐在了陳德興身邊兒。幾個被她連夜喚來的男人,除了早知道底細的劉和尚之外,都是一臉的詫異。

    陳德興一指李翠仙:「她是益都行省相公李璮三女,現在是我的妻子,可以參與機謀。」說著話,他又目光炯炯地掃視了幾人一圈,沉聲道,「她的身份不能公開,你們心中有數就行了。」

    「慶之,你這是……」張世傑是幾個人當中反應最大的,一臉莫名驚詫的表情。

    「益都相公是吾的盟友!」陳德興沒有解釋其中的來龍去脈,只是籠統地說,「他有志驅除胡虜,恢復北地,與我等的想法一樣!」

    屋子裡面一片安靜,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陳德興身上,似乎在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劉和尚、任道士、高大、陸虎、張世傑這五個人,還有留在揚州的黃智深、劉陽和郭芙兒,都是和陳德興一體的人物。哪怕是才加入不久的張世傑,既然入了這個團體,將來的富貴前途就和陳德興捆在了一起。

    若是陳德興真的能在北地據土為王,他們又怎會不跟隨呢?一個是開國功臣,一個是被文官士大夫死死壓住的中級武官,兩者實在是天差地別!

    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後,陳德興微微一笑:「吾的志向,當然不是在臨安做個富家翁!北地自有大好江山,豈容胡虜竊居。吾早晚提兵掃北,自開一番基業。諸君可與我同心?」

    「如何不願!」陸虎第一個應道,「哥哥但有吩咐,刀山火海,俺惡虎在所不辭!」

    「俺高大也跟定哥哥了!」

    「和尚也誓死追隨!」

    這三人都是瓊花樓兄弟,從草根上來的,除了陳德興,真是別無依靠。自然巴不得陳德興高昇,要是當了皇帝,他們可就個個公侯世代了。

    「道士也跟定慶之大哥了!」任宜江這個時候也不含糊,他這點本事,文不成武不就,在大宋這邊一輩子就個道士官了。可跟著陳德興,只要成事兒就是出將入相!哪怕不成功,大不了退隱江湖繼續當神棍!

    現在就剩下張世傑還沒有表態了,屋子裡面一片安靜,只聽見張世傑的手指無意識的敲打著茶几的聲音。

    「起家的地盤呢?慶之,你該不會打兩淮的主意吧?」

    「我不要兩淮,我去渡海去高麗,兩萬精兵,還有益都相公為後援,還怕拿不下高麗?」

    「餉呢?高麗的地盤能養活多少兵馬?慶之你想來不甘一輩子窩在高麗吧?起碼也得取遼地為家,這樣就要和蒙古東道諸王打,沒有十萬精兵怕是不行的。這十萬精兵的糧草可以取之高麗,但是軍餉不能夠刮高麗的地皮吧?」

    張世傑緩緩地說出他的擔心,只是看著陳德興。他現在和陳德興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的一千多兵馬已經打散併入霹靂水軍,差不多已經被洗腦洗成大漢族主義戰士了,就算他賣了陳德興,也收不回這一千多人了。一個沒有軍隊的小軍頭,在南宋算個屁啊。

    陳德興冷冷一笑,從牙縫中擠出的話,似乎就帶著鋼鐵碰撞的聲音:「餉不夠就去搶!俺們霹靂水軍將來會變成海軍,東南沿海任我來去,黃智深已經在打造可以航海和海戰的三層槳帆船了。大食人的三角帆船可跑不過三層槳帆船,我一年搶上十幾艘二十艘的,還怕沒有個幾百萬貫?現在最要緊的是,你們有沒有這個膽子,有沒有跟著我破釜沉舟的決心?」

    張世傑雖然不懂海戰,但是也算見識過陳德興在水上的本領。打劫大食海商籌餉的法子,在他想來還是靠譜的。

    地盤可以去高麗,糧草也吃高麗人的,軍餉靠打劫籌集,至於軍隊的戰鬥力……張世傑更不懷疑。

    他現在只覺得渾身發熱。

    有了地盤、糧食、軍餉和一支真正能打的精兵,如何建不得帝王之業!

    這個時候,張世傑只有起身一禮:「屬下願為拱衛效死!」

    陳德興冷冷的一點頭:「這不是為了一家一姓,而是為了我們大漢民族的復興,你們要牢記這一點。我們的軍隊是民族的軍隊,不是誰的私兵,我們是在為民族而戰!在南沱場,我們已經殺掉了大漢民族最凶惡的敵人,為民族贏得了一個復興的機會。現在我們要好好利用這個機會,我們必須將所有的力量能凝聚起來,共同奮鬥。而帶領這股力量的,不是安豐陳家,也不是益都李家,更不可能是暮氣沉沉的老趙家。而只能是一個屬於民族的團體,一個為大漢民族之復興而鬥爭的團體大漢復興社!現在我就要組織復興社!你們可願意參加?」

    張世傑重重點頭,這個民族利益,絕對高於一家一姓的利益!

    屋子裡面其餘的人,也都面目凝重地點頭。陳德興、張世傑、劉和尚、任宜江、陸虎、高大、李翠仙,這七個人,現在就是大漢復興社的第一批成員了。這個勉強能算是「革命組織」的復興社,初始的力量雖然弱小,但是它卻不同於這個時代任何一種政治、軍事組織模式。

    它是依照著後世列寧式政黨的模式建立起來的!陳德興相信,自己的復興社哪怕只發揮出後世列寧式政黨一成的戰鬥力,也足以成為民族復興的領導力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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