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天行戰記 作者:七十二編(連載中)

   
mk2258 2018-1-17 21:19:5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5 5074209
georgewan 發表於 2019-5-19 21:13
第二百一十九章  千枯嶺內奸

  巨松下,燕弘目光專注地看著棋盤上的棋子。

  這顆被換掉的棋子,讓他覺得有些刺眼。不過,也僅僅如此罷了。

  「風大師果然妙招,」燕弘的嘴角勾起一絲笑容,抬眼看向風商雪,「我原本以為,剩下的這些世家當中不會再有你的暗棋,可沒想到,風大師藏得這麼深。看來風家這些年在洛原州,手伸得很長。」

  風商雪神情平靜,低頭喝茶。

  「雖然有些意外,不過,風大師覺得,憑藉這一顆棋子就能改變整個棋局嗎?」燕弘問道。

  風商雪頭也不抬:「不行嗎?」

  「沒想到風大師竟然喜歡開玩笑,」燕然笑著搖了搖頭,「其實事到如今,結局如何,風大師您自己也應該很清楚。我不明白的是,您為何還要硬撐下去?」

  「不然呢?」風商雪平靜地問道,「伸長了脖子,任人宰割?」

  燕弘笑了起來:「我倒是忘了這個,所謂困獸猶鬥。陷入絕境的野獸往往才是最危險的。兵法也說,圍師必闕,不能逼著敵人跟你拼命……」

  說到這裡,他想了想,注視著風商雪,笑著問道:「如果我現在跟風大師說,我希望風家能投靠我們,風大師意下如何?」

  一聽到燕弘的這番話,星神殿裡的人們,忽然就變得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神情意外。

  視線中,風商雪淡淡地道:「哦,可以嗎?」

  燕弘臉上的笑容更盛了:「我說著玩的。」

  他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化作一片冷漠:「如果風家識趣,知道自己的下場註定就早早束手就擒,或許我會為風家留下那麼幾顆種子。可偏偏,你們不知天高地厚,狂悖放肆……怎麼?風大師不會告訴我,你起的是以打促談的如意算盤吧?」

  風商雪面無表情地抬眼看了看他,然後笑了笑。而便在這個時候,一名青衫老者飛掠而來,將一份情報交到了燕弘的手中:「殿下,千枯嶺的消息。」

  燕弘展開來看了看,然後把目光投向了風商雪,冷冷道:

  「原來內奸是……」

  ……

  ……

  星神殿裡,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

  從風商雪換掉那顆棋子開始,人們就知道在詹家,薛家和居家之中,必然有一個是內奸。因此,無數雙懷疑的目光,從剛才到現在,就沒有離開過詹歌等三人的臉。

  尤其是燕然和木天揚,黃子傑等一干世家子弟,更是目光陰鷙,似乎恨不得把這個內奸找出來,生吞活剝!

  詹歌有些緊張。

  在他想來,同時有千枯嶺和內奸這兩個關鍵詞的,不是詹家還是誰?

  不過,表面上他的神情卻很自然,甚至和秦風談笑風生,一點心虛的表現都沒有。

  前幾天在摘星樓的經歷,已經讓詹歌對自己的演技有了充足的信心。而且,在和秦風的一場互噴大戰中,他建立起的威信,可並不那麼容易消除。

  就拿剛才風商雪換掉棋子的那一刻來說,木天揚曾經把懷疑的目光投過來。

  而詹歌當時只是狠狠地瞪了過去,旋即,木天揚的眼神就變得閃亂起來。旁邊的黃子傑等其他世家子弟,也飛快地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把懷疑的對象集中在了薛柏青和居銳的身上。

  一方面,大家都知道,詹飛熊聯合秦正朗擊殺了李文濡,並且在千枯嶺堵住了鄭家和李家,為燕弘的部署做出了很大貢獻。論嫌疑,遠比薛家和居家要小得多!

  而另一方面……之前在摘星樓裡那段時間,詹歌稍受挑釁就拍案而起,將對手噴得滿頭滿臉唾沫星子的形象,還如此深刻地印刻在大家心頭。

  這種可怕的傢伙,還是別招惹為好。

  因此,大家的懷疑目光,大部分集中在了薛柏青和居銳的身上。

  而這兩個人的反應,也是截然不同。

  詹歌仔細地觀察了他們。

  居銳面色鐵青,咬著牙不吭聲,除了堅稱自己不是內奸之外,別的一句話也不說,不知道在想什麼,有些坐立難安的樣子。

  而薛柏青這個遊手好閒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則坐在洪海嬌的身邊,翹著二郎腿,低聲說著什麼,引得洪海嬌和身旁的幾個女孩子咯咯直笑。

  詹歌和秦風看得直撇嘴。第一時間就把薛柏青的嫌疑給排除了。

  這傢伙沒事就喜歡往女孩子堆裡扎,大獻殷勤。他本身相貌英俊,慣會花言巧語,又放得下身段,一臉賤兮兮的笑容,女孩說什麼他都附和,別說沒風骨,簡直連下限都沒有。

  這樣的人渣,若是自己的同伴,未免也太丟人了。

  況且,這種花花公子,心理素質通常都差得一塌糊塗。若是知道自己是內奸,只怕早就嚇軟了腿,臉色發白,食不知味了。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勾搭女孩子。

  相較之下,居銳倒是有那麼一絲可能。

  畢竟,演技這種東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居銳緊張一點,也再所難免。就連詹歌和秦風自己,在私下裡交流的時候都一致感慨,若非這次被家族派來了這裡,恐怕也發掘不了自己如此驚人的演戲天賦。

  要說誰的演技比自己還強,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的。

  「準備好了嗎?」詹歌的耳邊傳來了秦風細微的聲音。

  「嗯,」詹歌不動聲色地道,「一會兒我就往風家那邊跑,你裝著很震驚很憤怒的樣子,試圖抓住我,但我神行百變,一溜煙……」

  就在兩人低聲商議的時候,水晶球裡,燕弘已經將情報丟在了風商雪的面前。

  「薛烈!」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個身影跳起來,如同閃電一般,從世家子弟人群中衝了出去,三拐兩繞,連蹦帶跳,活像一隻鑽草叢的兔子,瞬間就扎進了風家族人堆裡。

  整個過程宛若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薛柏青!」

  木天揚等世家子弟目眥欲裂,洪海嬌等一干女孩子似乎還沒回過神來,而詹歌和秦風張大了嘴,簡直都懵了。

  大家呆呆地看著薛柏青鑽進了風家子弟人群中。

  「幸會,幸會……大家好……」這傢伙一邊揮手跟同樣目瞪口呆的風家子弟們打招呼,一邊很自然地走到李子涵身邊,把有些發懵的鄭文斌擠開,自己一屁股坐了下來。

  「子涵,我真想你。」

  「……」

  幾分鐘之後,在世家子弟一片呵斥怒罵聲中,在詹歌和秦風黑著臉的面面相覷中,李萬均從隨從手裡,拿到了關於千枯嶺的消息。

  「幾個小時之前,薛家大長老薛烈邀約居寧義探視詹飛熊,商議聯手進攻事宜,卻不料途中突下殺手,殺死居寧義,並當即聯手鄭、李兩家圍殺居家武者。」

  「如今,居家已經全軍覆沒,而詹家家主詹飛熊原本帶傷在身,又寡不敵眾,若非見機得快,及時退出千枯嶺,恐怕也是全軍覆沒的下場。現在詹家正向青木城方向逃亡,而鄭家、李家已經跟薛家合流,攜手追擊。」

  當李萬均最終放下情報時,現場已經是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這個消息,驚得目瞪口呆。

  居銳身體晃了晃,昏死過去。

  而便在這時候,水晶球裡,風辰已經調息完畢站起身來,一言不發地向著南方飛掠而去。與此同時,樊陽城外,風商雪默然注視著眼前的情報,然後伸出手,輕輕一碰,紙張陡然化作一蓬白色的塵煙,在風中飄散。

  然後,風商雪從棋盒裡取出了兩顆黑色的棋子。

  ……

  ……

  上游,天外山,問道堂。

  雲霧繚繞,宛若仙境。

  張傳希收了飛劍,在天外山的問天臺落了下來,早有堂中執事迎接上來。

  「張老。」執事問候道。

  張傳希抬頭看了看雄偉的問道堂,長長的壽公眉一皺,問道:「來了多少人了?」

  「您是最後一個,」執事恭敬地道,「因是地鐘召喚,只傳音七位常執長老。呂長老他們已經到了。」

  張傳希點了點頭,抬腳上了問道堂前的石階,一邊走一邊問道:「知道是什麼事嗎?」

  那執事陪同在旁,回答道:「是南雲臺老神仙來了,敲了地鐘。」

  「哦?」張傳希楞了一下,旋即沒好氣地道:「什麼老神仙,就是個裝神弄鬼招搖撞騙的老傢伙。他竟來了,正好,我有好幾筆帳還沒跟他算呢!」

  說著,張傳希加快腳步,上了臺階,走進問道堂大殿。

  大殿中,六位問道堂常執長老已然在座,而在客座上,仙風道骨的南雲臺老神仙,正笑容滿面地看著張傳希:「怎麼,張鼻涕,聽說你要跟我算帳?」

  張傳希怒道:「溫北海,你再敢叫我張鼻涕,老子跟你拼了!」

  「從你穿開襠褲我就這麼叫,」老神仙溫北海一臉不屑,「叫了一百多年了,也沒見你跟我拼命。我可等不及了。要不咱倆今天就試試?」

  「來就來,怕你啊?」張傳希氣得眉毛鬍子都飛起來了,捏個劍訣,喚出靈劍。

  座上幾位長老見此情形,都哭笑不得。

  兩個老頭加起來都兩百多歲了,也還跟小孩子一樣,一見面就吵架。

  當下,坐在首座的問道堂大常執呂大川將張傳希拉住,把他按在了座椅上,轉頭對著溫北海道:「溫北海,你敲地鐘把我們喚來,就是找張傳希打架來的?」

  他嘿嘿笑了一聲:「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我們七大常執可以一起動手?」

  南雲臺老神仙原本還看著氣鼓鼓的張傳希,一臉笑瞇瞇地模樣,聞言臉色一變,怒道:「呂大川,問道堂裡,就你壞心眼多!」

  「好了好了。」一旁的長老們都笑著打圓場,其中一位長老問道:「不知道溫師兄將我等喚來,是為何事?」

  「問道堂是幹什麼的?」溫北海道,「當然是有人問道,我來幫著錄個名……」

  「哦?」幾位常執對視一眼,都有些驚訝。

  問道堂是天下道境爭游者的聯盟聖堂。每一個爭游者在晉升道境之後,都有資格問道堂必然將其收錄入問道名冊之中,並於問道堂上,點亮問道香。

  人不死,香不滅!

  同時,這也代表著問道堂以及天下所有道境強者,對他的認可。

  從此之後,躋身道境的他,不但有資格與宗門尊者平起平坐,參與天下大事的商議,而且可以享受道境強者的一切權力。身份之尊貴,無以倫比。

  這便是天下頂尖爭游者的待遇。

  不過……

  呂大川問道:「天下鏡裡,最近並沒晉升道境的人出現。難道,是南雲臺哪位弟子?」

  天下鏡是問道堂大殿上方懸掛的一面銅鏡。

  只要天下有道境強者突破,天下鏡就會生出感應,投射影像。而這段時間,天下鏡都寂然無聲。不然的話,用不著溫北海來敲地鐘,他們都會趕來處理。

  除非,是溫北海知道某個人即將晉升。

  「別提那幫沒出息的小子,」溫北海沒好氣地道,「一個個整日裡遊手好閒,幹別的挺樂呵,一讓修煉就懶得要命。」

  「那還不是你帶的?」張傳希嗆道。

  溫北海怒道:「放屁!」

  呂大川眼見兩人又要吵起來,趕緊插口問道:「那是誰?」

  溫北海瞪了張傳希一眼,這才悠悠地道:「等等……很快你們就知道了。」

  ……
   本帖最後由 georgewan 於 2019-5-19 22:17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9-5-19 21:15
第二百二十章  三水鎮

  樊陽城外,燕弘看著風商雪手中的兩顆棋子,瞳孔微微收縮。

  之前風商雪用一顆黑棋,換掉了一顆白棋,於是,千枯嶺的局面就驟然反轉。以至於居家覆滅,詹家逃亡。而原本應該狼狽不堪的李家和鄭家,此刻卻正聯合薛家,乘勝追擊。

  而沒想到,風商雪居然又拿起兩顆棋子。

  燕弘將目光從風商雪手中的棋子移開,落到他的臉上,緩緩道:「我不得不承認,薛家這招棋,風大師下得不錯。不過,如今的千枯嶺已經形同雞肋,不知道風大師接下來,又有什麼妙招?」

  風商雪微微一笑,想了想,又從棋盤中拿起一顆棋子。手中棋子成了三顆。

  燕弘的眉頭皺了起來。

  「風家來洛原州,已經二十多年了,」風商雪攤開手心,看著手中的棋子,有些感慨地道,「不得不說,這些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能走到這一步實在不容易。」

  「風大師過謙了。」燕弘道。

  「並非是我謙虛,」風商雪搖了搖頭道,「畢竟,風家當年只是下游小族。能躋身中游已屬僥倖。而洛原州諸多世家林立,盤根錯節,底蘊遠比風家雄厚得多。因此,風家花了二十多年走到這一步,也不過只是躋身四大而已,想要再進一步已是難如登天。」

  星神殿裡,不少宗門和世家的觀察者都神情憤憤。心下均想,什麼叫花了二十多年才走到這一步?你這樣說,讓這些在洛原州紮根數十甚至上百年的家族情何以堪。

  不少人下意識地扭頭看了看尚家叔侄,然後回過頭來互相對視一眼,忽然覺得心情好了不少。

  尚卻愚的臉很黑,旁邊,尚伯學的臉也很黑。

  卻聽風商雪接著道:「有時候想想,如果沉下心來穩紮穩打,風家再積累個百八十年,未必不能有所突破。不過,我的性子比較急,不願意等。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更願意畢其功於一役……」

  燕弘的眼睛瞇了起來,冷笑道:「聽風大師言下之意,如今似乎是個機會?」

  「嘿!」一旁的張國瑞嗤笑一聲,毫不掩飾臉上的譏諷之色。

  「最開始覺得是個麻煩,」風商雪無視了張國瑞,淡淡地道,「畢竟犬子性情頑劣,這次惹的禍尤其大了一點。不管內中有什麼隱情,或者什麼人躲在見不得光的地方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算計他,都免不了是我風家理虧。晴家要討個公道,本是理所當然……」

  聽到這裡,張國瑞本要開口呵斥,心念一動,卻強自忍了下來。風商雪沒有明說「見不得光」的人是燕弘,自己一番呵斥,反倒如同幫殿下攬了這罵名。

  當下重重地哼了一聲。

  風商雪說著,瞟了他一眼,嘴角一勾:「不過沒想到的是,有人會借題發揮,藉著這個機會向風家下手。這就有意思了。」

  「我也覺得挺有意思,」燕弘倒了一杯茶,淡然道:「風大師請繼續。」

  「我覺得有意思,是因為我覺得這是個好機會。畢竟,跟真正的高手比起來,一個年輕稚嫩的小朋友做對手,無疑更好欺負,」風商雪注視著燕弘,微笑道,「不知道殿下覺得有意思是因為什麼……」

  「啪」地一聲脆響,燕弘的手不自覺地一用力,捏得茶杯陡然碎裂。旋即,他甩袖一撫,一股氣勁捲著茶杯碎片和茶水,拋到了不遠處的地面上,騰起一股水氣。

  燕弘面沉如水地看著風商雪道:「我覺得有意思的地方,是沒想到風大師,如此牙尖嘴利。」

  「殿下謬讚了,」風商雪怡然道,「欺負小孩子算不得什麼本事。」

  星神殿裡,眾人眼看著燕弘的臉色從平靜變得鐵青,看著他額頭青筋凸現,都不禁嘆了口氣。跟風商雪這種老狐貍比起來,燕弘終究還是年輕了一些啊。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被激怒了。

  不過,風商雪這傢伙,看起來淡然出塵,儒雅飄逸。可這嘴,倒跟他兒子一樣毒。果然是親生父子。

  水晶球裡,風商雪修長的手指,轉動著棋子,接著說道:「另外,殿下其實誤會了……」

  「誤會?」燕弘咬牙道。

  風商雪微微一笑道,「雖然當時覺得對手年輕,可能是個機會,但這畢竟不是一件小事,若是佈置不夠周密的話,或許會出問題。所以,我並沒有下定決心。」

  「哦?」燕弘冷笑道,「那風大師最後又為什麼下了決心呢?」

  「因為風辰,」風商雪笑道,「這小子平日裡不學無術,頑劣不堪。不過這次被罰去下游過了幾天苦日子,倒是懂事了不少。發現有人設計害他,回來之後,便制訂了這個計劃……我覺得不錯,正好小孩子跟小孩子玩也合適,便同意了。」

  星神殿裡一片嘩然。

  所有人都能聽出話中的意思。

  「如果你覺得我真是在欺負小孩子,那你就誤會了,實際上,我根本就不屑於欺負你。」

  「欺負你的,是我兒子。」

  風商雪這番話,對燕弘何止是譏諷,簡直就是羞辱。合著燕弘這又是茶,又是棋,等了兩天等來風商雪,結果只是自作多情。人家根本就沒拿他當對手。

  「放肆!」這一下,不光張國瑞,就連旁邊的羅西山,以及四名青衫老者,都同聲呵斥。

  剎那間,六把飛劍應聲而出,大有燕弘一聲令下,便即出手鎮壓的架勢。

  燕弘眼中的火,幾乎冒了出來。

  他如同看死人一般看著風商雪,一字一頓地道:「風大師說了這麼多,倒不妨落子,讓我看看令郎有何妙招。」

  「之前我曾經說過,我不喜歡等,更喜歡找個機會,畢其功於一役,」風商雪低頭看著手中的棋子道,「而這些年來,最讓我頭疼的,是周家和羅家。」

  星神殿裡,忽然就變得鴉雀無聲。

  大家面面相覷,臉上都浮現一絲難以置信的神情,旋即一個個都豎起了耳朵,摒住了呼吸。

  「前幾年我就想向他們下手,卻始終沒有機會。他們兩家聯合抱團且龜縮於自己的勢力範圍,輕易不露頭。倒在暗地裡,玩些見不得人的陰暗手段,偏巧,還有一些人跟他們狼狽為奸,蠢蠢欲動……」

  風商雪抬起眼睛,衝燕弘一笑道,「所以,這次犬子跟我說,有人會將他們打包一起送來,之前我還有些不信,現在麼……殿下實在太過客氣了。」

  燕弘臉上的冷笑,驟然凝固了,他看著風商雪挽住袖子,將手中一顆棋子拍在了棋盤上。

  啪的一聲輕響。

  人們呆呆地注視著風商雪。

  風商雪落子的動作很奇怪。準確地說,這是一提一落兩個連貫的動作——他將手裡的一枚黑棋子,放在了另一枚被四顆白子包圍的黑棋子上,食指按住,同時他的拇指和中指拈住了下面那顆黑棋回抽。

  於是,一聲輕響之後,上面的黑棋取代下面的黑棋,落在了棋盤上。

  這一落一提,很像是象棋中,吃掉對方某個棋子時的動作。只不過,這是圍棋。而且,風商雪吃掉的還是自己的黑子。

  大家自然看不明白他這個動作的意思,不過,這一刻,每一個人都覺得這一點並不重要,或者說,他們還沒有從風商雪之前說的話中回過神來。

  「什麼意思?風家早知道周家和羅家要入局?」

  「這一仗,根本就是他們自己要打的,而且還設下了陷阱?」

  人們震驚無比。

  如果是在幾個小時之前,若是有人敢這麼說的話,恐怕得到的就是大夥兒毫不留情地嘲笑。可此刻,當風商雪說出這番話,並且將棋子拍落棋盤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笑得出來。

  相反,許多風家陣營的人們,此刻都眼睛發亮,神情激動。

  大家都知道風商雪落子的這個位置意味著什麼。

  那是三水鎮!

  情報中,風家暗營被洪家,申家,周家和羅家包圍的地方!

  而與此同時,巨大的水晶球另一側的畫面中,風辰正一路向南飛掠。

  當風商雪落子的一刻,他已經進入了一個小鎮。

  這是一個典型的水鄉小鎮。河流小溪縱橫交錯,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石橋。沿河的房屋大多都是吊腳樓。一半在河堤上,另一半則以石柱或木樁撐於水面之上。青磚灰瓦,古樸而沉寂。街道地面上鋪著青石板,因為年長日久,已經滿是裂紋,遍布著馬蹄和簷水的凹陷以及車輪碾壓的痕跡。

  「這是三水鎮?」人們將目光移過來,交頭接耳,神情緊張而興奮。

  從千機樓的消息來看,風家暗營就被圍困在這個小鎮裡。

  而此刻,通過風辰的視野,眾人發現,從風辰進入這座小鎮的一刻起,這裡就瀰漫著一種極為詭異的安靜氣氛。

  這種安靜,不是夜晚的那種安靜。

  因為在夜晚,即便是沒有人聲,終究還有風的聲音,水的聲音,樹林搖曳的聲音和鳥叫蛙鳴的聲音。

  但此時此刻這裡什麼聲音都沒有,安靜的就像一個深埋於地下的禁閉密室一般,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透過水晶球,大家甚至能夠聽見風辰的心跳聲和腳步聲。

  而且,自從進了鎮子以後,天空中就白茫茫地一片,彷彿整個鎮子都被一個濃霧形成的大蓋子罩住了一般,不見天日。

  「這裡怎麼這麼詭異?」風煙有些害怕的向著風綺的身邊靠了靠。

  「是法陣!」不遠處的人群中,響起了一聲驚呼,「有人在這裡佈下了一個大陣。」

  人們紛紛反應了過來。

  「對,應該沒錯。有人在鎮子裡佈下了一個陣,隔絕內外!」

  「什麼法陣?防禦法陣,還是絞殺法陣?」

  「對啊,誰佈下的?」

  就在這時,只見風辰在一座古老的石拱橋上停下了腳步。

  風辰低頭看著橋下的溪水。

  一具屍體飄了過來,撞在橋墩上,沉浮兩下,便向下游飄去。緊接著是第二具,第三具……片刻之後,數不清的屍體和被鮮血染紅的溪水,迎面撞入眼簾。

  刷地一聲,星神殿裡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大家呆呆地看著這慘烈的景象,一時說不出話來。心頭反覆就只有一個念頭:「風家暗營,果然完了?」

  而就在這時候,有人忽然發現,風辰的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他笑什麼?

  旋即,眾人只聽世家子弟那邊傳來一聲驚叫。扭頭看去,只見洪家小姐洪海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暈了過去,身體軟軟倒地。

  而下一秒,便有識得那些屍體服飾的人驚呼出聲:「不是風家的人。是洪家!死的全都是洪家武者!」

  ……
   本帖最後由 georgewan 於 2019-5-19 22:26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9-5-19 21:16
第二百二十一章  洪天凱之死

  這一刻的星神殿大廳裡,頓時就炸了鍋,議論聲,驚呼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

  「洪家?」

  燕然看著水晶球裡的屍體,目光呆滯。腦海裡還迴盪著風商雪一子拍在棋盤上時的聲音。

  他不知道在那座水鄉小鎮發生了什麼事,出現了怎樣的變故,但他知道,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風家完蛋了的時候,他們又一次出人意料地反擊了。

  「這個該死家族,簡直就像一隻打不死的蟑螂!」

  「他們究竟要做什麼,要掙扎到什麼時候?」

  雖然一直認為,燕家永遠不可能在這樣一場戰爭中輸給一個區區中游家族,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燕然彷彿嗅到了一絲不祥的氣息。

  不遠處,晴文彥忍不住扭頭看向溫旭騫,目光中有震驚,也有敬畏。

  他忽然發現,自己果然還是太年輕了。

  「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死的不是風家暗營,反倒是洪家武者?」

  「不是說周家,羅家也參戰了嗎?為什麼他們和申家,都沒有出現在這裡?還有,風商雪用一顆黑棋,換一顆黑棋,究竟是什麼意思?他們究竟在這裡做了什麼文章?」

  「還有這個法陣……」

  一個個疑問不斷地湧上心頭。晴文彥張了張嘴,想要問什麼,但看著溫旭騫平靜而專注的側臉,終究還是悄然無聲地閉上了嘴巴,重新把目光投向水晶球。

  他知道,自己現在需要做的,就只是安安靜靜地看下去就好了。

  世家和宗門觀察者們,這時候已經一片混亂嘈雜。

  大家熱切而激動地議論著,爭執著。

  尚卻愚和李萬均對視一眼,眼神中,都是難以掩飾的震驚。

  這一刻,他們腦海中反覆回放的,就是風商雪那如同下象棋般落下的棋子。雖然現在他們還無法確定什麼,但眼前的一幕,已經足以讓他們明白,三水鎮的形勢,並不像自己之前想像的那樣簡單。

  ……

  ……

  水晶球裡,燕弘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目光有些陰冷地看著棋子,問道:「風大師這手棋,有什麼特別的玄機嗎?」

  人們都摒住了呼吸。

  他們也想知道,風商雪的這手棋和此刻三水鎮的一切,究竟有怎樣的關聯。

  風商雪道:「幾天前,我收到消息,說是我風家暗部在路過翠屏峽谷的時候,被人給盯上了。」

  燕弘臉色一變。

  只有他知道,那個時間段正是周家和羅家的暗探綴上風家暗營的時候。如果風家早就知道的話,那就意味著,這些日子以來,周家和羅家對他們的跟蹤,根本是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這個答案,讓燕弘一直還算從容的心態猛地一沉,他臉色陰冷地問道:「然後呢?」

  「然後自然是領著這些人轉了個圈,主動往殿下的陷阱裡跳,」風商雪笑道:「之前殿下把洪天凱留到最後才放其離開,不就是給我們誘餌嗎?若是不順著誘餌走進包圍圈,怎麼對得起殿下的一番美意。」

  風商雪的手指,在被白棋包圍的那枚黑子上點了點,看著燕弘道:「只不過殿下您不知道的是,在我們幫景家拿下木家的時候,就從景家秘密抽調了一些武者,而後的宿家和李家,也同樣如法炮製,抽調一部分人。如此一來,我手中就憑空多出了一顆棋子……所以,我們就玩了個金蟬脫殼的小把戲。」

  「這麼說來,現在被包圍在三水鎮的,不是真正的風家暗營,而是假的?」燕弘閉了閉眼,然後睜開。

  「殿下英明。」風商雪笑道。

  而星神殿裡,眾人則驚愕不已。

  燕弘既然能包圍風家暗營,自然是早就抓住了對方的行蹤。可如今看來,似乎這一切風家早就知道。而且,他們還將計就計,用一個假暗營取代真暗營。

  「讓盟友李代桃僵,這就是風家的妙著?」燕弘冷笑道。

  「當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風商雪搖頭道,「不同的棋子,有不同的作用。殿下應該知道,我們暗部的這些人,暗殺襲擊或許是好手,攻城拔寨卻不行。而我們抽調這這些各家好手,卻是這方面的行家。」

  攻城拔寨……燕弘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在了圍住黑棋的四顆白棋中,最南邊代表青木城洪家的那一顆上。

  而便在這時候,風商雪探身,伸手,指尖的黑棋拍在了那枚白子上。

  啪!白子四分五裂,濺射開去。

  而黑子,則穩穩地落於棋盤!

  ……

  ……

  風辰在石橋上停留片刻,下了橋,順著河邊小路向上游走去。

  一路上,四周都靜悄悄的。只有透過氣息,風辰才能察覺在屋子裡面,有人正透過門縫或窗簾間隙,偷偷地注視著自己。顯然,這些都是三水鎮的居民。

  風辰嫻熟地在街道小巷裡穿行。

  雖然是第一次來三水鎮。但早在此之前,他就已經無數次在地圖上看過這個小鎮,背熟了路徑,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

  很快,風辰便到了小鎮南面鎮口。

  和平靜而完整的北面比起來,小鎮南面鎮口一帶,就如同被颶風席捲過一般,到處都是殘垣斷壁。房屋,樹林,乃至碼頭,石橋,不知道垮塌了多少。而在塌了一半的「三溪匯靈」的牌坊下,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托著下巴,坐在一塊斷石上,百無聊賴地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劃來劃去。

  「娃娃魚。」風辰走了過去。

  「少爺!」娃娃魚驚喜地跳了起來,叫道。

  「怎麼樣了?」風辰問道。

  「還能怎麼樣?當然是手到擒來!」娃娃魚眉花眼笑,圓圓的臉看起來頗有些可愛。

  「這麼說,青木城是我們的了?」風辰問道,「洪天凱呢?」

  「少爺我帶你去看。」娃娃魚笑瞇瞇地拉著風辰,穿過幾棟半塌的院子,走到河邊一片相對開闊的,或者說倒塌得更徹底的廢墟中,指著前方中央一具靠在石柱上的屍體道:「在那兒。」

  風辰走了過去。星神殿裡,人們透過巨型水晶球的視野,呆呆地看著那具屍體越來越近。

  當風辰走到近前的時候,大廳裡已經是一片驚呼。

  「洪天凱!是他!沒錯!」

  「他竟然死了?!」

  「我的天,發生了什麼?!誰殺了他?!」

  ……

  ……

  燕弘看著眼前被拍碎的棋子,冷笑一聲:「風大師這是在開玩笑嗎?」

  風商雪嘴角一勾,並不解釋。

  燕弘臉色鐵青地道:「恕我愚鈍,我不明白,風大師憑什麼認為以區區一個暗營,或者再加上一個假暗營,就能拿下青木城。難道,尚家是死的。周家,羅家和申家,也是死的?」

  「當然不是。」風商雪笑道,「只不過,人是活的,並不意味著他們的腦子也是活的。」

  「願聞其詳!」燕弘一字一頓地道。

  「殿下不覺得奇怪麼,三水鎮被圍這麼幾個小時,怎麼到現在還沒有進一步的消息。」風商雪問道。

  燕弘沉默著,目光一閃。

  這個問題,他早在半個小時之前就已經察覺了。按理來說,在四個家族的泰山壓頂之勢下,殲滅一個已經暴露的暗營根本不費吹灰之力。消息早就該到了。

  而直到現在都沒來,就只能說明,那邊出了問題。

  不過,就算是遲了一點,甚至讓風家暗營跑了,燕弘都能接受。但他怎麼也不相信,洪家會被對方殲滅。

  卻聽風商雪繼續道:「其實說起來很簡單,我們在三水鎮佈下了一個幻雲掩日陣。」

  燕弘眼角猛地一跳。

  幻雲掩日陣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這是一個人類在抵抗邪妖入侵時常用的法陣。通常都用於沒有星神殿保護的小城鎮。有著極為強大的防禦力。一旦發動,法陣隔絕內外,完全就是個啃不動的烏龜殼。不過,其消耗的資源也極為恐怖。不但需要七根海藍金柱做法陣載體,而且需要一個強大的水系魂靈做陣核。

  如果風家真的在三水鎮設下這種法陣,那就算四家聯手,短時間內也的確拿不下來。

  不過……

  燕弘冷笑一聲道:「風大師倒是捨得,不過,這除了拖延一點時間之外,難道還有別的作用嗎?」

  「如果四家齊心,自然是沒作用。但可惜,他們卻是各有心思。」風商雪一手握著茶杯,一手指著兩顆白棋道:「先說周家和羅家。這兩家一向交好,同進同退。不過,身為四大家族之二,他們心高氣傲且貪婪自私。如果面對有威脅的強大對手,他們或許還會聯手,但若是威脅不大,那他們多半就偷偷懶,讓別人去收拾,免得折損自家人手。」

  燕弘皺了皺眉頭。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知道,周羅兩家正是這種風格。

  「至於申家,」風辰笑道,「他們的任務是堵住翠屏峽谷。在確認翠屏峽谷沒有人能過去之後,才會向三水鎮推進。這裡距離三水鎮雖然不遠,但也不近。而申行雲這麼痛恨犬子,一旦看見犬子出現,哪怕下不了手,只怕也會耽擱不少時間。」

  這句話,燕弘聽了還沒什麼,而星神殿裡,眾人都震驚無比。

  「難怪風辰說,他看到申行雲出現很高興。」張興旺說道。

  「不止如此,」李萬均道,「仔細回想一下,風辰雖然是受紀胥風襲擊,但他若要繼續奔逃的話,還是有很多機會。只要一招逼退對手,便能拔腿飛奔。最不濟也可以邊打邊走。可當時他卻和紀胥風纏鬥,甚至在申行雲出現之後,還跟紀胥風說話,結果延誤時間,被其他三人追上包圍。」

  尚卻愚點頭道:「而且,接下來他還主動和紀胥風決鬥,完了又一幅精疲力竭的模樣坐地調息……現在想來,要說這小子在拖延時間,應該是沒錯!」

  議論中,只聽水晶球裡,風商雪道:「……所以,剩下就只有洪家了。而偏偏,殿下你為了引我風家暗營入殼,以洪家為餌,使得洪家有不少人都死於我們之手。因此,對風家,他們是最憤怒,最仇恨的。尤其在他們覺得穩操勝券的情況下,只需要稍加引誘,他們必定傾巢而出,全力進攻。尤其是洪天凱,身為家主,更要一馬當先。」

  「所以……」燕弘打斷了風商雪,冷冷道,「只要他們一進三水鎮,你們立刻開啟法陣。就可以將洪家關在裡面打?」

  「殿下總算跟上犬子的思路了。」風商雪讚道。

  燕弘臉色一黑,道:「可風大師你似乎忘了一個問題……無論三水鎮裡,是真暗營還是假暗營,沒有天境強者,你憑什麼吃得下洪家?難道,你就不怕崩了牙口?!」

  風商雪笑了笑,並不作答。

  而星神殿裡,人們則寂然無聲。大家雖然也不知道答案,但他們比燕弘多知道的一個事實是——洪天凱死了!

  「風家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難道,風家還有第三個天境強者?」

  人們百思不得其解……
   本帖最後由 georgewan 於 2019-6-1 12:21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9-5-19 21:18
第二百二十二章  驚變

  確認紀胥風傷勢無礙,馬山嶺掏出一支響箭,射上了天空。

  晴家有上百名護衛分布於賭鬥路線的範圍內,到時候自然會有人來接紀胥風回樊陽。

  「這小子倒是沒下死手,」馬山嶺站起身來,看了看風辰消失的方向,對熊律和張鴻七道:「現在怎麼辦?」

  「當然是繼續追,三個小時的時間,想必他也恢復不了多少,」熊律眼睛微瞇,「不過,現在只剩下我們三個,而他又已經被逼到精疲力竭的地步,倒是不用再拘束於追擊模式。我們還有三次萬里追魂,正好每人一次。一找到他立刻發起決鬥,不能給他喘息的機會。我就不信,他挺得過一次,還能再挺過三次。」

  馬山嶺和張鴻七都點了點頭。

  他們也是同樣的想法。

  紀胥風雖然敗了,但大家這一路追擊,加上這一場決鬥,也把風辰逼得夠嗆。這時候正該採用壓迫戰術,連續決鬥,極限施壓,不讓風辰恢復過來。

  他們三人的實力都比紀胥風強,對風辰的壓力只會越來越大。

  張鴻七抬頭看向天空。在風辰離開之後,申行雲就如影隨形地跟了過去。而在他的身後,成群結隊的申家武者,從林中走了出來,向南而去。

  此刻看著遠方天空中的小點,大致就能知道風辰的位置。

  「這申行雲,倒是我們的指路明燈,」張鴻七回頭道,「你們說,現在風家跟燕家這一戰如何了?」

  「這還用說嗎?」馬山嶺理所當然地道,「風家不過是區區中游家族,再怎麼能折騰,難道還能飛上天去?有燕家的那位二皇子殿下坐鎮,我估計,現在風家的那些盟友應該已經垮掉了。」

  熊律道:「應該是這樣。不然的話,為什麼風辰這一路上都是一個人逃亡,連個遮蔽四周的人都沒有。之前我們進黑林子山之前,哪裡能像這樣,只需要看著申行雲,就知道他的位置?」

  馬山嶺和張鴻七都點了點頭。

  最初追擊風辰的時候,他們還看到了雨家的武者。

  而後來,雨家武者就不知道去了哪裡,等穿過黑林子山之後,宿家正和胡家鏖戰,除了派人接應了風辰一下之外,過了暖蘇城就沒有人繼續保護他了。

  而此刻,風辰被申行雲緊緊綴上,卻無人前來驅趕。由此可見,整體局面,風家陣營應該都處於自顧不暇的劣勢。

  三人正說著,忽然,聽到身後山林之中,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片刻之後,只見上百名灰頭土臉,渾身都是血跡和傷痕的武者,飛一般地從北面而來,在經過三人身旁的時候,只目光惶急地看了他們一眼,就向南倉惶而去。而身後山林中,還傳來一陣陣兵器碰撞聲,呼喝聲和慘叫聲,似乎正在被誰追擊。

  「出什麼事了?!」三人左顧右盼。

  便在這時候,只見林中,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在幾名長老的護衛下飛了起來,在猛地向遠處揮出一劍之後,陡然噴出一口血來,墜落地面,被人接住,背負在背上,向南奔逃。

  「是詹家家主!」馬山嶺失聲道。

  三人呆呆地看著詹飛熊如同死人一般,臉色蒼白地伏在一名長老的背上,從不遠處經過。

  而他剛剛揮出的這一劍,似乎還算起到了作用。身後的追兵安靜了片刻,等到零星七八個詹家武者踉踉蹌蹌地衝出叢林跑遠,這才在一陣更密集的腳步聲和悉悉索索聲中,從林中追了出來。

  當看見走出叢林的這些武者,以及兩個自遠處飛來的身影時,三人都認了出來。

  「是李家和鄭家的人,還有薛家!」熊律目光閃動,環顧四周如同潮水一般奔湧的武者。

  其中一些人,顯然沒把他們認出來,兇神惡煞地持刀逼近,在被人拉著說了幾句之後,才悻悻地轉身離開,最後回頭一眼,也滿是兇惡的警告意味。

  「那是鄭先鋒和薛烈……」張鴻七看著天空中掠過的兩道身影道。

  「李家、鄭家?」馬山嶺震驚地道,「他們不是風家一夥兒的嗎?怎麼薛家也跟他們在一起?難道……」

  「難怪風辰會往這邊跑。」熊律道,「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小子是準備和這些人會合的。只不過,他被我們一路追擊,來得早了一些。」說著,他身形一動,跟著追了上去:「我們走!」

  ……

  ……

  申行雲懸浮於三水鎮外,目光森冷,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他一路跟隨風辰到了這裡,眼看著這個小雜種進了鎮子。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應該是風家暗營困守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個幻雲掩日陣。

  從天空看下去,一切都被濃密的雲霧遮住了,什麼也看不清楚。

  「發生了什麼?」申行雲環顧四周,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這個陣法哪裡來的?是風家暗營為了自保而設下的?那洪天凱,周九知,羅蟠陽和他們的人又去了哪裡?難道,他們還沒有發動,等著我來嗎?」

  早在樊陽城時,申行雲就從燕弘的口中得知了這個計劃。

  那時候他就知道,周家和羅家早已經抓住了風家暗營的蹤影,而殿下也判斷風家會把戰略重心放在南面,並以青木城的洪家為誘餌,佈下了這個陷阱。

  事實的發展,也完全證明了殿下的計謀是何等高明。

  自從賭鬥開始之後,申行雲一路上不斷收到的一封接一封情報,無不在說明風家暗營正一步步朝著三水鎮這個深淵滑落。

  而當最後一封確定的情報到手時,一直隱藏在距離翠屏峽谷二十里的一處隱秘山坳裡的他,立刻帶領申家武者趕到翠屏峽谷,封鎖了風家暗營北逃之路。

  到了這時候,申行雲就不著急了。

  這個計劃,本就是一個鬆散的計劃。最重要的一點,也就是引誘風家暗營進籠子。而如今,籠子已經關上,剩下的,就只是關門打狗了,甕中捉鱉了。

  至於怎麼打,怎麼捉,並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

  在他看來,無論是洪家,還是周、羅兩家中的任一一個,就足以輕鬆完成這個任務。

  因此,申行雲一度認為,等到自己趕到三水鎮的時候,戰鬥應該早就結束了——如果風家暗營沒有往回一頭撞到自己手裡的話,那麼,他們唯一的結局就是倒在三水鎮的大街小巷裡,血流成河。

  可沒想到,自己在抵達三水鎮的時候,看見的,卻是這樣一個安靜得有些詭異的場面。

  其他三家的人,似乎並沒有進攻三水鎮,而鎮子裡,赫然還出現了一個防禦法陣。

  就在申行雲把目光投向遠處,心裡盤算著是否去尋找一下洪天凱等人,詢問究竟的時候,忽然,他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息波動,霍然回頭看去,臉色陡變!

  ……

  ……

  十里湖,山色倒映,綠樹成蔭。

  岸邊的小山坡上,落著一臺巨大的步輦,步輦四周,帷幔圈出一塊空地,十數位身材曼妙相貌秀美的侍女往來穿行,或焙爐煮茶,或清洗瓜果,或閒坐私語,或撫琴吹笛,一片歡聲笑語。

  幾名周家長老和客卿坐在茶几旁,或飲茶談笑,或下棋觀戰。而不遠處的湖邊,周家家主周九知,正靜靜地坐在一塊白色的岩石上,持竿垂釣。

  「時間差不多了吧?」一位中年文士打扮的客卿站起身來,把目光投向遠處。

  「著什麼急,煮熟的鴨子,難道還怕它飛了?」一位周家長老笑道,「況且,還有必成在那邊盯著。」

  中年文士皺了皺眉頭道:「可是,怎麼到現在還沒消息?」

  「洪天凱此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另一位周家客卿一邊下棋,一邊說道,「而這次又在風家暗營的手中,折了三個暗營據點和全部的情報眼線,數十年苦心經營,幾近毀於一旦。他含怒出手,只怕風家暗營這些人,要落個好死都難。」

  之前那周家長老點點頭,接口道:「另外,剛才必成不是傳消息回來,說風家暗營弄了個幻雲掩日陣嗎?估計洪家要費些手腳。況且,就算有什麼變故,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咱們四大家族這麼多人,難道還拿不下?更何況,還有家主他們坐鎮……嘿,四大天境在此,他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鬧出天大的動靜,反手也給他們鎮壓了!」

  聽這麼一說,那中年文士笑了笑,便不再堅持,坐了下來。

  一來,他的確也想不出對手還有什麼生機。而來,此戰乃是家主長子,未來周家的繼承人周必成指揮。如今他既盯著三水鎮,自己若是顯得太過操心,未免有些不懂事。

  「何先生,要不要來一局……」那周家長老正笑著問道,忽然神情一動,扭頭向遠處看去。

  只見一人飛掠而來。

  「必成?」看清來人,周家長老和在場眾人的臉色都是一變,紛紛站了起來。就連河畔垂釣的周九知,也皺了皺眉頭,放下魚竿,走了過來。

  「何事惶急?」看著飛奔而來的兒子,周九知臉色一沉。

  周必成今年已經三十多歲了,平常還算穩重,可如今卻是一臉焦急之色。

  周必成飛快地道:「爹,出事了。洪家進了三水鎮,到現在還沒出來,倒是羅家那邊傳來消息,說是青木城被人攻占,如今,羅世叔已經領人趕去了。」

  「青木城丟了?」

  眾人面面相覷,目光中有駭然,而更多的卻是難以置信。

  要知道,風家陣營那邊的世家,就只有鄭家,李家和宿家距離青木城比較近。而鄭家和李家,如今被堵在千枯嶺,就算是飛過來,那三水鎮也是他們的必經之地。怎麼可能無聲無息拿下青木城?

  而宿家則被胡家釘在原地。同樣,他們要過來,也不可能不被發現。

  如此一來,還有誰能在這時候拿下青木城?

  不過,疑惑歸疑惑,但這個消息,還是讓眾人心頭一緊。而就在他們把目光投向周九知,準備聽候家主指令時,卻見周九知臉色一變,扭頭看向遠處,身形騰空而起!

  ……

  ……

  羅家家主羅蟠陽懸浮在半空中,臉色鐵青。

  三水鎮距離青木城不遠,幾乎是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他就御劍而來。

  但此刻,在他身前,青木城城門緊閉,而無論是城中還是城頭,早換了主人。原本洪家的侍衛武者,要麼死,要麼逃。而在城頭半空中,一個身影正靜靜地懸浮著,神態悠然地看著自己。

  身為洛原州四大家族的家主,羅蟠陽的實力,自然毋庸置疑。除了風商雪,尚伯書和周九知之外,他不畏懼任何人。若在平日裡,見到這個人,他有信心在百招之內取其性命。但此刻……

  羅蟠陽咬牙切齒:「原來是你!」

  他做夢也沒想到,此人竟然也是風家陣營的內奸。而且,在諸多世家中,他身居北方,原本是距離青木城最遠的一個。

  這讓羅蟠陽一時心急如焚。要知道,青木城乃是要害之地。周家和羅家,正是通過青木城進的洛原州北部區域,而若是要離開,自然也要從這裡走,不然的話,就必須翻山越嶺,繞行很遠。

  可如今,這道門已然被此人關上。

  他從北方繞行而來,必定是處心積慮,而這就意味著,自己和周九知,都落入了一個可怕的陷阱!

  在羅蟠陽幾乎吃人的目光下,那人微微一笑,灑然道:「沒錯,是我。」

  而便在這時,一個聲音自羅蟠陽的身後響起:「還有我。」

  羅蟠陽扭頭一看,便如同見了鬼一般,瞳孔陡然收縮……
   本帖最後由 georgewan 於 2019-6-1 19:47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9-5-19 21:20
第二百二十三章  真相

  三水鎮南。

  風辰仔細地查看了洪天凱的屍體,確定他是在激戰中,被人一劍偷襲命中。

  風辰扭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地面。那裡有一個爆開的洞口。根據腦海中記憶碎片的知識,他很容易就從四周的痕跡以及這個洞口,推演出這一戰的場景。

  很顯然,洪天凱在率領洪家武者攻入三水鎮之後,便被吸引到了這裡。

  雙方一路戰鬥,風家這邊且戰且退。

  一路上,狂風大作,刀光劍影。一棟棟房屋在激烈的交手中倒塌,碎石飛射,塵土四濺。

  對於身為天境強者的洪天凱來說,三水鎮中,沒有一個人能夠威脅到他。仇恨和對自身力量的自信,使得他就如同虎入羊群。然而就在這時候,一個早已經躲藏在這裡的人,陡然暴起,向他發動了致命一擊。

  這個人自然也是一位天境強者。而且,其實力,原本就在洪天凱之上。

  其陡然發難,使得洪天凱根本沒有回神的時間。而洪天凱一死,剩下的洪家武者,自然也成了被屠戮的對象。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被此人和他率領的幾大世家武者組成的假暗營追殺殆盡。

  看著洪天凱死不瞑目的眼睛,風辰這才長鬆了一口氣。整個計劃,都是他制訂的。但計劃是計劃,真正執行如何,結果如何,卻並不是就一定會按照設想的方向前行。中間的變數本就不少。

  而如今看來,最關鍵的一個部分,已經拿下了。

  這意味著,這一戰,終於到了收官的時候了。同時也以為著,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所面臨的一場生死攸關的困局,不但被自己闖過去了,而且還將以一種讓人激動而期待的方式落下帷幕。

  「其他人呢?」風辰扭頭問道。

  娃娃魚道:「都在青木城。」

  風辰站起身來,眼睛發光,亟不可待地道:「走,我們去看看!」

  ……

  ……

  樊陽城外,巨松下。

  風商雪喝著茶,沉默無言。而燕弘則抿著嘴,目光沉寂地盯著風商雪,等待著。

  片刻之後,張國瑞一聲冷笑,問道:「怎麼,風天尊還沒想好故事嗎?」

  在他看來,風商雪剛才那一步棋,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就如同下象棋時,馬走田,象過河,老帥滿天飛一般毫無道理。

  憑什麼你隨便拿顆棋子,就把代表洪家的棋子砸了?就算你那真假暗營,金蟬脫殼之說是真的,那你們如何在沒有天境強者的情況下,殺得了洪天凱,總是一個無法繞過的問題吧?

  張國瑞自己身為天境,自然對此再了解不過了。

  從地境到天境,乃是大境界的跨越。實力差距,可謂天壤之別。在天道大陸有一個公認的說法,就是只有天境強者,才能擊殺天境強者。而天境以下,哪怕是地境巔峰,也無法擊殺天境。

  就拿風家暗營來說,哪怕是在鬧市之中,在洪天凱全無防備的情況下,他們前仆後繼,至多也不過能將其重傷而已。

  而一位天境強者,在生死關頭,有的是足夠的力量和手段逃脫險境。別的不說,就單單是其御劍騰空,就足以讓只有人境或地境的追殺者絕望。

  因此,在張國瑞看來,風商雪此刻的沉默,根本就是無法自圓其說。

  風商雪掃了張國瑞一眼,嘆了口氣,對燕弘道:「殿下才智高絕,又出生於皇家,自幼有名師教導,更見多識廣,這是好事。不過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手下之人總免不了出些阿諛奉承自私貪婪的小人以及一些傲慢自大的蠢貨,被這些人整日裡圍著,再聰明的人,也總免不了會受些影響。」

  「你!」張國瑞氣得眉毛都豎了起來。

  燕弘擺擺手,制止了他,冷冷地對風商雪道:「我手下的人好不好,我自己清楚,毋需大師操心。大師有這個閒心,倒不如管教管教自己的兒子,少做些為非作歹,欺男霸女的下賤勾當。」

  張國瑞一聽,只覺得心頭一口惡氣盡消,腰桿都直了不少。看著風商雪,冷笑連連。

  風商雪微微一笑道:「小孩子,總是喜歡胡鬧。殿下看不起他,也是理所當然。不過,我有些好奇的是,如果這盤棋殿下偏偏就輸給了我家這專幹下賤勾當的小混帳,心裡會是怎樣的滋味?」

  張國瑞等人勃然變色,張口就要呵斥,卻見風商雪一伸手,將千枯嶺的一顆白棋提掉:「這是居家,他們已經出局了。」

  隨後,他將千枯嶺剩下的一枚白棋和三枚黑棋,挪到了代表三水鎮的方向。

  燕弘靜靜地看著,目光閃動。

  而便在這時候,風商雪將手中握住的兩顆黑子也放在了棋盤上。其中一顆擺在了青木城,和之前放下的棋子並列。而另一顆則與代表鄭家,李家和薛家的棋子放在了一起。而後,他將棋盤上的一顆白棋提了起來,反手又在另一處,將另一顆白棋拿起來,將其一同丟入棋盒,笑道:「大致就是如此吧。」

  他一伸手:「殿下,請。」

  燕弘臉色頓變!

  ……

  ……

  星神殿裡,人們看著棋盤上的棋子,面面相覷。

  「這顆……」人群中,張興旺指著風商雪第一顆替換下的棋子,有些困惑地道:「是詹家?」他左顧右盼,又指著被風商雪提掉的另一枚白棋的位置,問道:「這顆應該是秦家吧?」

  沒有人回答他。

  事實上,張興旺的這個問題根本就不需要回答,只要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到,也都知道答案!

  一直還算沉默的燕然,霍然起身,怒道:「這不可能!」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這一刻,投向了世家子弟中的詹歌和秦風。

  眾人的目光中,詹歌和秦風震驚無比地對視一眼,旋即,兩人的臉都漲紅了,神情又是憤怒,又是委屈,完全就是一副受人冤枉百口莫辯的樣子。

  「這是污衊!」終於,詹歌爆發了!

  「對,」秦風也氣得渾身發抖,「這是污衊!是造謠中傷,挑撥離間!」

  「走,找他們算帳!」詹歌吼道。兩人怒氣沖沖地向風家子弟所在的方向走去,人還離得遠遠的,就指著站在前方,一臉錯楞的風瑞的鼻子,怒斥道:「你們風家怎麼能如此血口噴人……」

  詹歌和秦風二人的反應,引得眾人都是一楞,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而便在這時,卻聽人群中有人驚道:「快看。」

  眾人飛快地扭頭向水晶球看去。

  只見水晶球的一處畫面中,風辰已經和娃娃魚,趕到了位於三水鎮南七里外的青木城。娃娃魚遠遠的就停下了,倒是有著星神契約保護的風辰,毫無顧忌地直接到了城下,站在一處小山坡上,仰頭向天空望去。

  天空中,三個身影正靜靜地懸浮著。頭頂流雲飛捲,變幻速度之快,便宛若奔湧的浪濤。一道道狂暴的氣息,如有實質般向著四面八方擴散。地面的樹林,灌木叢都在狂風中倒伏,飛沙走石,一片末日般的景象。更有不少野獸從林子裡,洞穴裡躥出來,跑不了幾步,便七竅流血地倒斃在地。

  那是三名天境強者的無形氣息交鋒所致。

  人們第一眼就認出了位於中央的那名天境強者。不是別人,正是羅家家主羅蟠陽!在洛原州天境強者之中,其實力穩居第四。

  而當大家看見他身前身後的兩名天境強者時,整個大廳,頓時就炸了鍋。

  「秦正朗!」

  「李文濡!」

  人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誰也沒想到,位於北方的秦正朗竟然會出現在這裡。更沒人能想到,原本被認為已經死了的李文濡,竟然又活生生地出現了!

  到了這個時候,誰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原來,李文濡根本就是假死。而之前風家暗營轉道青木城之前的最後一戰,正是幫李家滅了任家。因此,李文濡應該是在那時候,跟李家抽調的武者一道,混入了風家暗營。」

  「既然李文濡在三水鎮,那洪天凱之死,就能夠解釋了。只怕他臨死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是被一個『死人』偷襲了。」

  「李文濡沒死,那秦正朗和詹飛熊之前受傷,自然就是演戲。由此可見,當時追殺宿天鵬的時候,其實除了黃鐵山一人之外,其他的全都是風家的內奸!」

  「而秦正朗和詹飛熊之所以回來,是因為在這盤棋裡,他們兩個的位置最為關鍵。」

  「詹家位於東南,在洪家和任家之間,任家既滅,那燕弘就只有利用詹家在千枯嶺阻擋鄭家和李家南下!所以,詹飛熊假裝受傷回來,一是埋下李文濡這個暗棋,二就是為了在千枯嶺『執行』任務。不然的話,周家和羅家,怎麼上當?若是得知詹家和秦家都是風家陣營,他們只怕早就打退堂鼓了!」

  「至於秦家的角色,則更是隱秘。他們遠在北方,至多也就是協助休家進攻景家。關注的目光最少。因此,距離雖遠,但要在三天時間內繞道外圍,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青木城,他們卻是最合適的人選!」

  「況且,詹飛熊一人孤證難免受人懷疑,有秦正朗,自然可信任度大增。」

  「另外,讓雨家去東北協助景家,也是風家老辣的地方。雨家身為風家姻親,不可能不受關注。所有視線都盯在他們身上,若讓他們去青木城,根本不可能瞞過別人。因此,他們乾脆去東北,幫助景家抵擋休家。從而替換並掩護秦家!」

  一時間,之前發生的一切,迅速在人們腦海中閃現,並一一串聯起來。

  真相已然水落石出!

  而便在這時候,大家看見,巨型水晶球另一幅畫面中,晴家的三位追獵者已經隨著詹家人到了三水鎮北。

  透過他們的視野,只見在詹家長老的攙扶下,一路踉踉蹌蹌,彷彿隨時都會倒下的詹飛熊,一看見天空中的申行雲,便是一聲悲呼。

  「申兄!」

  星神殿裡,眾人臉頰抽動,扭頭看向詹歌和秦風。尤其是一干世家子弟,目光幾近呆滯。

  要知道,在摘星樓裡,詹歌和秦風二人可都是一方小團體的領頭人啊,雙方互相指責,吵得雞飛狗跳。在場這些人,有哪個沒跟在他們身後互相斥責,把對面噴個狗血淋頭?

  而後,隨著秦正朗和詹飛熊聯手擊殺李文濡的消息,這二人又成了所有人心目中的明星,是鐵桿燕家陣營的代表。

  可誰知道,這兩個傢伙竟然也是內奸!而且,直到剛剛暴露了,他們居然還一臉激憤地痛斥風家血口噴人,挑撥離間。一副要衝過去吃人的模樣。

  可如今,大家只看見兩人腳步越來越快,一溜煙就鑽進了風家人群中。

  這簡直……

  見到秦風和詹歌過來,一幫風家子弟一臉懵逼。尤其是剛才無辜被指著鼻子的風瑞,更是半天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而李子涵,景綸,宿臻峰,薛柏青和鄭文斌五人,都是一臉鄙夷。

  「戲精!」五人幾乎同時撇嘴。

  就在這時候,水晶裡傳來了詹飛熊的聲音。

  「申兄救我!申兄!薛烈那老匹夫是風家內奸。居兄已經被他們害了!」

  悲憤的聲音,在那片天地迴盪著。

  秦風嘴角抽動,衝眾人拱了拱手,迅速跟詹歌劃清了界線,走到景綸的身邊坐了下來。而詹歌在自家家主浮誇地悲呼聲中,腳下一頓,目光呆滯,有些無力地捂住了臉。

  一時羞愧難當……
   本帖最後由 georgewan 於 2019-5-31 16:18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9-5-31 14:08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天境之戰

  三水鎮南北兩端,兩場大戰,幾乎同時爆發!

  北面,薛烈和鄭先鋒幾乎是緊咬著詹飛熊而至,何等快速,申行雲還來不及回過神來,兩人就已經一左一右攻了上去。而同時,鄭家,李家和薛家的武者,也漫山遍野地殺了過來。

  「撤!」申行雲目眥欲裂,一邊交手,一邊大聲下令。

  他做夢也沒想到,千枯嶺竟然會發生這樣的變化,以至於薛烈等人竟然追著詹飛熊到了這裡。

  而此刻,他還不知道三水鎮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周、羅、洪三家是否出現了什麼變故。偏偏背後還有一個該死的法陣隔絕去路。若是被對方堵在這裡的話,自己以一敵二,難有勝算不說,申家族人更是要被逼入牆角,面對三個家族的圍攻。

  至於詹家……申行雲根本沒把他們計算在其中。

  詹飛熊這個廢物已然失去了戰鬥力,其他詹家成員也是傷痕累累精疲力竭,根本指望不上。若非敵人來得太快,他甚至會直接翻臉,逼迫詹家在後面斷後,以便自己脫身。

  「轟!」一聲巨響。

  申行雲和電射而至的薛烈對了一掌,身形一閃,避開了鄭先鋒的飛劍,也不糾纏,御劍就走。可薛烈和鄭先鋒哪裡肯放,緊追其後。一時間,只見三道身影在空中交錯飛舞,乒乒乓乓的聲響不絕於耳。

  就個人實力而言,申行雲不懼薛烈和鄭先鋒之中的任何一個。

  可如今,他不但面對二人圍攻,而且還要關心地面上的申家族人,難免手忙腳亂,左支右絀。而就在這時候,忽然,申行雲感到一道強大的氣息自東面升起,並且迅速向這邊接近。

  「是周九知!」

  在連續攻出三招,逼得鄭先鋒回劍抵擋之後,申行雲御劍和薛烈換了一招,身形一個錯位,正看到了這道身影,頓時大喜過望。

  周九知的出現,使得他對三水鎮出現某種意外的擔心瞬間煙消雲散,而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周九知的實力並不在自己之下。兩人聯手,對陣薛烈和鄭先鋒,當是穩勝!

  局面瞬間反轉!

  心念電轉之間,申行雲倒是不逃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跟薛烈,鄭先鋒二人週旋起來。尤其是攻擊重點,全都放到了實力最弱的鄭先鋒身上,使得對方無法抽空脫身。

  而相較於申行雲這邊,星神殿裡的人們倒是把更多的目光,都投向了青木城頭。

  這裡的戰鬥,更激烈也更精彩。

  在發現秦正朗是內奸,李文濡假死復生堵住自己的退路之後,羅蟠陽已然明白,自己掉入了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只有殺出一條生路,和周九知,申行雲等人會合,才能有反轉的機會!

  於是,他沒有絲毫遲疑地直接選擇了動手。

  一把靈劍,自靈臺飛射而出,羅蟠陽持劍在手,身形一晃,反手就一劍斬了出去。

  雪亮的劍光,瞬間就到了李文濡面前。

  這一劍,鋒利無比,宛若斬開了天地虛空。星神殿裡的所有人都相信,如果是自己擋在這一劍的前方的話,那麼,唯一的下場,就是身死魂滅。

  然而,此刻擋在劍前的,卻是李文濡。

  幾乎是在羅蟠陽動手的一瞬間,李文濡也動了。一身儒衫的他,手中劍訣一挑,懸浮於身邊的一柄湛藍色靈劍,便發出一聲劍鳴,迎了上去。

  鐺!

  清脆地聲響中,兩劍相交。

  羅蟠陽的劍光微微一緩,便沿著原本的軌跡繼續向前。而湛藍靈劍一次格擋之後,已然倒飛到了李文濡身旁。

  隨著靈劍的掠過,李文濡長袖一裹,整個人就如同一根隨著箭矢飛射的鴻毛,輕飄飄地倒飛了出去。旋即伸手握住靈劍,飄逸如仙地踏空轉身,連出三劍。

  這三劍,接連刺在斬來的劍光上,一劍比一劍輕。

  如果說第一劍給人的感覺,宛若泰山壓頂的話,那麼,到了第三劍,簡直輕若無物。就如同這把湛藍靈劍,化作了空氣一般。

  鐺!第一劍,攔下了羅蟠陽的劍光。

  雪亮的劍光,就如同一道橫空的白練,在空中凝固了下來。

  哐啷!

  隨著李文濡的第二劍點上去,劍光就如同鏡子破碎一般,化作成千上萬的碎片。

  轟!

  李文濡第三劍刺出。這一劍最輕,但其勢卻最烈,聲勢也最為驚人!只見湛藍靈劍,在空中就如同一道雲霧形成的細線,向前延伸,而化作千萬碎片的劍光,也隨之轟然倒捲而去,撲向羅蟠陽。

  羅蟠陽瞳孔收縮,長劍舞動,劍光在空中形成了一道氣勢龐大的漩渦,將席捲而來的碎片盡數擋下。

  不過對於湛藍靈劍形成的那條雲霧細線,他卻不敢直纓其鋒,當下手一甩,在長劍脫手而出的一瞬間,身體也輕飄飄地隨著長劍向右飛射而出。飛出數十丈之後,飛劍陡然折返向後,劍身尾流,便宛若磁鐵一般吸著他的身形,拉扯著他在空中折出一個直角,再度變向。看上去端是詭異莫名。

  而便在這時,秦正朗也動手了。

  這位看起來儒雅俊朗,一副翩翩君子模樣的秦家家主,此刻身形卻猶如鬼魅。隨著劍光一閃,已經到了羅蟠陽身後,右手成訣,左手成印,陡然發動。

  只見天色驟黯,天空中烏雲密布,雷電之光絲絲縷縷,隱約遊走糾纏。便在這時,三道劍光自秦正朗身上飛出,迅疾無匹地刺向羅蟠陽。而天空中若隱若現的雷電,也化作三道霹靂,陡然落下。劍光與電光交相輝映,融為一體,一時間讓人竟分辨不出,這究竟是劍光,還是電光。只覺得天威煌煌,不可逼視。

  遭此襲擊,羅蟠陽一聲怒喝,身形在靈劍的引領下疾速下墜,待到快接近地面時,身體陡然旋轉,一時間,狂風大作,地面的泥土,倒折的樹木枝葉,如同被炸起的海水一般,衝上天空,將其團團護住。

  而旋轉中的羅蟠陽,靈劍轉折,直衝向上。一人一劍,領著黑龍般的滾滾泥土碎石,迎上了那三道九天雷霆。

  轟!

  隨著一聲恐怖地巨響聲,整個天空,就彷彿被炸碎了一般。一時間,就只見破碎的電光四散飛射,蜿蜒流轉,而大量的岩石泥土,則猛烈地燃燒起來,拖著黑煙火尾,宛若流星一般散向四面八方。

  一派末日的景象!

  眾人只看得目眩神迷。

  尤其是身在現場,幾乎就站在戰團下方,看著漫天火雨墜落的風辰,更是心動神搖,難以自已。

  爭游者從人境起始,一境一個臺階,也是一境一個天地。

  在這場爆發於南神國中游的戰爭中,迄今為止,已經死了四名天境強者了。但這些人基本都是被襲殺至死的。真正爆發戰鬥,且大家能看見的,就只有現在。

  「原來,這就是天境之威。」風辰仰著頭,喃喃道。

  爭游者四大境界,人境時,修煉者自身便如同一塊生鐵,反覆鍛打,百煉成鋼。而到了地境,便是由內而外,可感知自然,利用規則,並將其融入自身功法之中了。

  例如一門輕身功法。

  在人境階段,輕功修煉得再厲害,也不過是速度快一點,跳得高一些罷了。可在地境階段,同樣的輕功,卻能在感悟自然規則之後,運用「縮地成寸」加以輔助。速度快了何止十倍百倍!

  因此,人境爭游者若是遭遇地境追殺,基本就是個死。除非有秘器或別的機遇,否則單是境界的壓制,就足以讓人絕望。

  然而此刻風辰發現,相較於人境對地境的絕望,地境對天境,那才是真正的絕望!

  地境只是少量的對規則的感悟和運用。能掌握什麼規則,要看自身的悟性。而能運用什麼規則,更要結合自身的靈臺和功法。不是想怎樣就怎麼樣的。

  就像你要利用風,就必須有風才行,要利用火,也必須有火才行。

  可是到了天境階段,對天地規則的掌握和運用,就已然達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可呼風喚雨,可無中生有。

  那不光是運用,更是控制!

  是天人合一!

  就如同眼前秦正朗劍光帶下的雷電,就如同羅蟠陽旋轉直上的身形,所帶起的土龍。他們的一舉一動,一招一式,都能夠使用天地規則之力,自然之力。

  在如此恐怖的力量之下,風辰覺得,用螻蟻都無法形容自己。

  那根本是凡人和神靈的區別!

  不過,這些都還罷了,最讓風辰眼紅的,就是御劍飛行。

  御劍並不難。只要是掌握了劍法,以靈臺驅使,即便是現在的風辰也能御劍。

  可飛行就不一樣了。那需要爭游者對天地規則之力的掌握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通過對自身的修煉,掌握浮空之術,輕如鴻毛,才能達到人隨劍走,自由來去的效果。

  而此刻,三位天境強者之間的交手,都是御劍而行。

  他們時而手持長劍,使出精妙劍招互相搏擊;時而手捏劍訣,遙遙控制靈劍飛射來去;時而又衣袂飄飄,身形隨著長劍凌空而飛翔穿梭。直讓風辰看得眼花繚亂,如癡如醉,嚮往不已。

  便在這時,一個念頭忽然跳入風辰腦海。

  「我如今只是人境,別說溝通天地,達到由內而外的境界,就是自身肉體也沒有淬煉完全。想要御劍飛行,自然是白日做夢。可是,我卻有靈兵煉體,身體和大覺槍合二為一。」

  「若是把自己作為大覺槍本體,以靈臺驅動,輔以輕身功法,再加上別的手段輔助,身法變幻會更加靈動詭異。就算不能真的御劍而行,也能營造出極其逼真的效果來。戰鬥時,或者就能出其不意!」

  想到這裡,風辰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
本帖最後由 georgewan 於 2019-6-1 22:38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9-5-31 14:10
第二百二十五章  模擬飛行

  心頭既然產生了想法,風辰就有些躍躍欲試。

  畢竟,御劍飛行對於天境之下的人來說,絕對是一個終極殺器一般的存在。任何人在忽然遭遇【御劍飛行】的時候,都免不了驚駭錯楞,哪怕只是短短地一瞬間,在一場事關生死的激烈搏殺中,也可能導致災難性的結局。

  而這一瞬間就是千金不換,也正是風辰這個忽如其來的想法所想要達成的目的!

  等到對手回過神來,就算知道假的,那也無可挽回了。

  越想,風辰就越是興奮。再仔細一盤算自己能運用的手段,似乎大有可能,當下心念一動,喚醒了體內的大覺槍。

  身為爭游者,靈臺蘊劍是必修課。之前風辰得到了【鬼童】之後,也是第一時間就將其納入靈臺蘊養。

  不過,對於靈劍來說,爭游者的靈臺就像是鳥兒棲息成長的巢穴。雖然靈劍會在靈臺的蘊養之下,不斷和爭游者自身的魂魄融合,越來越心有靈犀,越來越強大。但總歸來說,劍是劍,人是人,兩者之間的聯繫僅限於精神層次罷了。

  可大覺槍卻不一樣。

  經過了靈兵煉體之後,這桿上古神槍已經和風辰融為了一體。平常不使用的時候,它就以一種玄妙的形態,存在於風辰的血脈,經絡,肌肉乃至骨骼之中。

  就像是另一種形態的細胞。

  而一旦風辰心念一動,它就能自然生出感應,化形而出。

  不過,這一次風辰在喚醒了大覺槍之後,卻並沒有讓其化形。而是讓其保持著一種和身體似分似合的狀態。

  「咦?」星神殿裡,尚卻愚最先發現了風辰的異常。

  天空中,三個天境強者激烈交鋒,劍光縱橫,雷火交加,而地面的山坡上,風辰卻站在這恐怖的戰團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任由無數燃燒的泥土石塊在他身旁墜落。

  而詭異的是,尚卻愚在風辰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越來越鋒利的氣息。彷彿他已經在那漫天火雨之中,化身為一桿筆直的長槍!

  槍意!

  尚卻愚忽然想起了風辰用的那桿青色長槍,微微一楞。便在這時,耳邊傳來了李萬均的聲音:「這小子在幹什麼?」

  尚卻愚扭頭看去,發現不光是自己,還有李萬均和在場的許多人都注意到了風辰的古怪。那古拙,蒼莽,浩瀚,深遠而又鋒利的槍意,即便是在三位天境強者交手的恐怖威勢之下,都掩蓋不住!

  人群中,忽然有人啞然失笑道:「你們說,這位不會是目睹天境高手對決,心有所感,領悟了什麼吧?」

  眾人一陣哄笑。

  尤其是董元青,李同福等人,更是毫不掩飾臉上的譏諷意味。

  區區人境,能在這樣的高手對決中領悟什麼?不誇張地說,別說讓他這麼看,就算是幾位天境停下來,每過一招就掰開來揉爛了講給他聽,他也未必能聽得懂!

  那根本是層次和境界的差距。

  就像是一個吃奶的孩子,看著頂尖棋手下棋,又能看懂什麼?什麼心有所感,有所領悟……在他們看來,如果風辰果真如此的話,那只能是嘩眾取寵!

  對於這些來自於樊陽城的目光,風辰自然毫無察覺,他只是全神貫注,靜靜地思索。

  「之前使用大覺槍,是化形於外。而如今,我化形於內,人就是槍,槍就是人!在這種情況下,我以靈臺的風雪槍法或大覺槍法,施展武技,自身就能以槍的軌跡運行。」

  感受到槍意已經提升到極致,風辰釋放出了鬼童。黑色小劍一浮現,便散發著一種驚奇而又興奮地情緒,圍繞著他來回盤旋,似乎是在奇怪他的變化。

  風辰沒好氣地瞪了它一眼。

  通識序列的秘器,靈識天生,別的缺點沒什麼,就是太過跳脫。

  而偏偏,大覺槍和鬼童之間,又有著極為奇妙的牽絆。此刻風辰分明能感受到鬼童傳遞給大覺槍的訊息。彷彿在問你怎麼藏起來了?躲貓貓嗎?

  這讓風辰哭笑不得。

  不過,這種心靈相通的聯繫,也正是風辰需要的。

  他自然不可能實現真正的御劍飛行。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一種虛假的戰術欺騙。而要達成目的,欺騙的動作必須顯得足夠真實。而這就需要自身,大覺槍和鬼童之間的密切配合,達到分毫不差。

  想到這裡,風辰催動靈臺,啟動了風雪槍法的靈陣,身形騰空而起,一招【風雪夜】,向前直刺而出。

  這一次,他以身代槍,模仿的是槍的姿態。捨去了以手持槍的刺的動作,而以腳下蹬地發力取代。同時,在騰空的同時,他還輔以御風訣,使得身形輕如飛羽,快逾流星!

  嗖!

  風辰整個人如同一根標槍,筆直地射出十餘丈!

  「有門!」風辰眼睛發亮!

  平常單單是使用御風訣的話,他雖然也能輕輕鬆鬆一躍數丈之遠,但人在空中的姿態,還是明顯的以縱躍為主,跟御劍飛行的飄逸一點也沾不上邊。

  但如今,自己以身代槍,以靈臺之力,將自己「刺」出去,再加之御風訣的輔助,不光縱躍距離遠了不少,且無論是滯空的時間還是姿態,都幾近於凌空飛行。

  按照風辰自己的估計,如果全力以赴的話,自己的凌空飛行距離,當達到三十丈左右。

  不過,那就需要助跑了,姿態遠不如現在瀟灑寫意。

  第一步完成……第二步就是加上鬼童這個幌子!

  風辰用識念和鬼童溝通之後,黑色短劍在他身邊輕盈地飛舞著,顯示出極有興趣並躍躍欲試的姿態。

  在片刻地準備之後,風辰身形一動,再一次將自己「刺」了出去。而和第一次不一樣的是,幾乎就在他身形一動的前0.1秒,黑色的短劍已經當先飛了出去。

  看起來,就如同他的身形是被短劍拉扯著一般。

  御劍飛行!

  星神殿裡靜悄悄的,人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風辰。看著他落地之後,換一個方向,又這麼來了幾次。甚至還從山坡往下,或者從下往上,甚至跳到樹上,嘗試不同地形的所謂【御劍飛行】。

  噗!人群中不知道誰忍不住噴笑出聲,旋即,整個大廳都被引爆了。

  「哈哈哈,你們看他在幹什麼?御劍飛行!我的天!」

  「這傢伙腦子犯病了吧?」

  「媽的,他當他自己還是小孩啊?玩這種扮家家酒的把戲?要不要用破布在身上披個斗篷?」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哄笑聲和嘲諷聲中,風家族人簡直完全傻了。大家面面相覷,不少人都面紅耳熱地埋下了頭,用手揉著太陽穴,順便擋住自己尷尬的臉。

  事實上,這些聲音並非全然是燕然那邊的世家子弟,或者站在燕家陣營的對頭發出來的。

  那些人中的大部分,此刻正臉色鐵青,專注於水晶球裡的戰鬥。

  相反,倒是中立的世家和宗門觀測者,乃至一些平常和風家走得比較近的家族,爆發的聲音最大,笑得最歡樂,投過來的眼神也更多幾分揶揄。

  可正因為如此,風家眾人才更覺得無地自容。

  風家子弟人群中,鴉雀無聲,風瑞,風勇等人全都扭開了頭,不敢把目光投向旁邊的詹歌等人。

  這些世兄,如今都是風家最尊貴的客人,可他們此刻卻坐成一排,用同樣呆滯地眼神,看著巨型水晶球裡的風辰,嘴巴張得一個比一個大,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光是錯楞了。

  風瑞等人甚至覺得,他們都在替自己這些人尷尬。

  而就在幾分鐘之前,這幾位還饒有興致地打聽關於風辰的事情,還很認真地聽自己等人說起風辰一招擊敗申振康的事蹟,還彼此討論著,風辰是否真的如同家主所說,是這一切的幕後策劃者。

  看得出來,如風辰此刻在場的話,大家都很想要跟他好好認識結交一番的。

  可如今……

  「咳,」年齡最小的鄭文斌乾笑了一聲道,「風世兄真是奇人……」他的話還沒說完,旋即就被李子涵用胳膊肘狠狠撞了一下,將剩下地話都咽了回去。

  詹歌忍著笑,換了個姿勢,有些愜意地靠在扶手上,心情放鬆了許多,感覺自己好像被從剛才的尷尬中解救了出來。

  不遠處,雨夫人的臉有些僵硬。

  當晴時雨支著下巴的手剛放下,頭剛扭過來,她便急忙開口道:「這一招,是我們風家的絕學……」

  「哦?」晴時雨飛挑的鳳眼宛若一汪湖水,安靜地看著雨夫人。

  「呃……名叫天外飛仙……」雨夫人挺直後背,揚起了下巴,把視線集中在水晶球上,目不斜視。

  而就在這時候,水晶球裡,風辰在幾次實驗之後,停了下來。

  然後,他掀起了衣服,露出小腹。

  雨夫人的眼神,明顯變得慌亂起來,就連她也不知道自家這倒霉孩子究竟準備做什麼。這一切盡收晴時雨眼底,她神情淡然地扭開頭去,忽然忍不住咬住了嘴唇。

  「這傢伙想幹什麼?」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注視著風辰。

  就算是北面,周九知已經參戰,聯手申行雲力壓薛烈和鄭先鋒;南面的羅蟠陽在秦正朗和李文濡的攜手攻擊下,已入危境,都沒能移開大家的目光。

  實在是這小子,太讓人好奇了。

  風辰看著自己的肚臍,心道:「第一步,第二步都完成了。如果只是單向飛行的話,應該是天衣無縫。不過,這樣蒙不了多少人,而且也缺乏變化和實用性。因此,必須要有第三步才行!」

  「那就是變向!」

  「而這一步,就需要結合絕陰之淚了!我修煉的御風訣,可借助風力變向或助力。但必須有風才行。而絕陰之淚,不但能產生陰風,而且它本身也能飛行,速度極快,衝擊力也極強。當我第一階段的『飛行』結束之後,不能落地,也不能明顯利用身法提縱身形,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它把我撞飛!」

  當下,風辰從耳垂上摘下絕陰之淚,將其貼在了肚臍位置。這裡是人的重心部位。

  做好了準備,風辰騰空,而且身形隨著鬼童的軌跡,向前直射。

  掠出十餘丈之後,他身子微微一側,魂識相通的絕陰之淚無聲無息地發出一縷陰風,供他腳下細微地一點,改變軌跡的同時,猛然在他小腹部位啟動發力,推著他的身形驟然劃出一個直角折線,向旁邊飄去。

  如果說風辰只是普通人境爭游者的體魄的話,那絕陰之淚的這一下,就算要不了命,也只怕讓他痛到蜷在地上。

  畢竟,絕陰之淚要在瞬間改變他的軌跡並推動他的身形,爆發的衝擊力何等可怕。如此大的力道,又集中在小小一點水滴大小的面積上,普通人根本無法承受。

  而風辰卻有靈兵煉體,此刻人槍合一,渾若無事。

  加上配合得天衣無縫的鬼童,看上去,就如同他真的是在御劍飛行,被靈劍扯著走一般。整個動作和軌跡,跟之前羅蟠陽躲避李文濡時幾乎一模一樣!

  噠。風辰落地,欣喜不已。

  他完全可以確定,在戰鬥中,任何人見到自己的這招,只怕都會嚇一大跳。而且,這種「御劍飛行」雖然是假的,但也讓自己的身法多出了不少變化。

  而在生死搏殺之中,身法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單單憑這一點,自己就沒白下工夫!

  接下來,風辰趁熱打鐵,又分別嘗試了另外的幾個招式,探索別的「御劍飛行」姿態和軌跡。有幾次掌握不好,人直接從空中摔了下來,弄得狼狽不堪。

  而就在風辰嘗試著用大覺槍法的【茅塞頓開】來「御劍飛行」的時候,星神殿裡各種各樣的哄笑聲,已經漸漸消失了。

  大家傻傻地看著風辰,就如同見了鬼一般!

  而便在這時候,只聽「轟」地一聲巨響。

  眾人扭頭看去,只見天空中,羅蟠陽和秦正朗對了一記,身形搖搖晃晃地飄出老遠,卻被身後夾擊的李文濡猛地一掌拍在背上。巨大的聲響和恐怖的衝擊波,就如同恒星爆炸一般。不光是地面的草木植被,岩石泥土,甚至就連青木城頭,也是亂石崩飛!

  ……
   本帖最後由 georgewan 於 2019-5-31 17:56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9-5-31 14:11
第二百二十六章  發財!

  噗!羅蟠陽猛地噴出一口血來。此刻的他,顯然已經到了絕境。不光頭髮散亂,氣息不穩。而且胸口,肩膀,小腹上,各還有一道猙獰的傷口。

  而更可怕的是,這些傷口正在大量失血!

  要知道,身為天境強者,掌握著天地法則,呼風喚雨,控雷握電,對自身肉體的掌握更是到了極致。通常情況下,只要靈臺無損,肉體就算出現損傷,也不會出現鮮血大量流失的情況。

  他們輕而易舉就能封閉傷口,不讓血液流失。

  正因為如此,在天道大陸,才有只有天境能殺死天境的說法。

  之前無論是景無色殺木凌江,還是黃鐵山,居寧義,洪天凱之死,看似簡單,幾乎都是一劍致命。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因為天境強者出手,劍氣入體,直接摧毀了靈臺,切斷生機的原因。

  而若是換成人境或地境武者出手,除非一劍刺中心臟,眉心等要害,否則再刺七八劍,也不一定能殺死對方。

  這正是天境強者可怕的地方,也是中游世家,一名天境就能保家族百年族運的原因。

  之前風商雪一人孤身在外,就能讓十幾位天境強者兵臨城下,也不敢越雷池一步。究其原因,不光是因為樊陽城中還有風家大長老風元泰,更重要的是,誰也沒把握能對付一個蓄意隱藏蹤跡,不擇手段復仇的天境。一旦稍有疏忽,讓此人在族中天境不在的情況下大開殺戒,那就是一場災難!

  憑藉一幫人境和地境武者,根本沒法對人家造成什麼威脅。別說人家高來高去,御劍而行,根本就攔不住擋不住。就算人家站在那裡讓你拿劍捅,你也不一定能殺得了人家。

  可如今,羅蟠陽的傷口大量失血,身上衣服幾乎被鮮血染紅了,說明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這就是窮途末路,瀕臨崩潰的徵兆。

  因此,在挨了李文濡這一掌之後,羅蟠陽的身體已然是搖搖欲墜,氣機散亂到了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察覺不妙的地步。而偏偏,在兩人的圍攻下,他別說療傷服藥,甚至連逃離的機會都沒有。

  「羅家……」

  星神殿裡,眾人靜靜地看著身形已經遲緩到在空中幾近凝滯的羅蟠陽,腦海裡都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這個在洛原州叱咤風雲數十年,穩居四大家族之一的豪門……終於要在這一刻落幕了嗎?」

  「而這原本應該是他們從四大家族中脫穎而出,一躍成為洛原州統治者的最好的機會。可誰知道,這竟然是風家為他們設下的一個陷阱。一步踩進來,他們這麼多年的謀劃,努力和積累,全都付諸東流,煙消雲散!」

  「風家,何等可怕!」

  寂靜中,兩道光一般的身影,一前一後,電射向羅蟠陽。

  已經神智昏沉的羅蟠陽,幾乎是剛下意識地舉起手中的劍,兩道身影就交錯而過。

  羅蟠陽手中的靈劍,爆發出一聲悲鳴,自天空中跌落下來。而李文濡的一劍,自正面洞穿了羅蟠陽的心臟,秦正朗自後面的一劍,則乾脆切斷了他的脖子。

  漫天鮮血,連帶羅蟠陽頭身分家的屍體,驟然墜落。

  失去了羅蟠陽的氣機約束,他的身體四周空間,陡然出現了一片混亂的景象。

  有紅日升起落下,有暴雨驟來驟去,有狂風呼嘯,有飛雪漫捲,有花開花落,有霞光四突,有漫天火雨……這一切幻象,都是旋起旋滅,留給眾人眼中的,就只是一片讓人眼花繚亂的光芒。

  砰!

  羅蟠陽屍體墜地,而天空中的異象,也無聲無息地散去。

  一代天尊,就此隕落!

  呼。秦正朗和李文濡懸浮在半空中,都鬆了一口氣。旋即,他們就看見了地面上的風辰。

  「這小子……」兩人都有些無語。雖然之前都在激烈戰鬥,但天境強者的氣機感應何等敏銳,哪怕連餘光都沒有掃一眼,他們也知道這小子在幹什麼!

  自己二人跟羅蟠陽打個你死我活,這小子卻仗著有星神契約,毫無顧忌地在下面看戲。單是看戲也就罷了。更可氣的是,他還撲來撲去地折騰,假裝御劍飛行。

  而此刻,兩人更是發現,就在羅蟠陽的屍體墜地的一瞬間,這小子立刻就不折騰了。他一邊用餘光瞟著自己二人,一邊悄無聲息地靠近羅蟠陽的屍體,還招手從遠處叫來了一個小男孩,附耳低聲道:「快,摸乾淨!這可是天境強者,還是羅家家主,少爺我能不能發財,就靠你了。」

  他自以為聲音小,卻不知道,相距不過數十丈,而自己二人又靈臺全開,氣機未散,哪怕只是捕風捉影,也能知道他在說什麼。

  秦正朗和李文濡對視一眼,覺得臉有些黑。風家這小子是個什麼玩意兒,以前他們可聽說過不少。而如今看來,這小子別的且拋開不說,是個渾球卻是確鑿無疑的!

  合著自己二人在這裡打死打活累了半天,他就等著撿便宜。

  這時候,卻見那小男孩有些躊躇地望這邊瞟了一眼,心虛地問道:「少爺,這樣不太好吧?秦大師和李大師……」

  「有什麼不好?」風辰一臉義正詞嚴地道,「兩位大師是何等身份,他們怎麼可能跟我們搶?」

  秦正朗和李文濡的臉頰抽搐了一下。

  只聽那小男孩又道:「那少爺你為什麼不親自動手?」

  這回風辰的臉躊躇了一下,有些難為情地道:「臉黑。」

  臉黑是什麼理由,秦正朗,李文濡,娃娃魚以及星神殿裡的人們自然不明白。大家目光集中在風辰的臉上,只覺得這小子的臉非但不黑,看起來反倒比不少同齡人都白皙一些。

  只有風辰自己才知道,這是自己在另一個世界多年來玩各種遊戲的血淚教訓。

  一般情況都還好。

  比如武器裝備升級,比如開寶箱,比如做任務……但就是摸屍這門行當,好像跟自己八字不合。只要自己敢伸手,就必然是灰頭土臉,一臉訕訕地跟隊友道歉的結局。

  所以,他已經養成了習慣,這種事情能免就免。

  用手指戳了戳娃娃魚,示意她趕緊下手,風辰抬起頭來,長身而立,一副瀟灑飄逸,溫文有禮地模樣,拱手道:「風辰拜見秦世叔,李世叔。」

  秦正朗和李文濡點點頭,算是回禮。

  「二位世叔今日大展神威,小侄真是大開眼界,五體投地。原本該跟二位世叔多多請教,不過……」風辰轉頭看向北面,一臉惋惜,「……戰事緊急,小侄不敢耽擱二位世叔,只能改日再恭聆教誨了。」

  秦正朗和李文濡面面相覷,只覺得額頭青筋一跳。

  白癡都知道,這小子嘴裡說得好聽,實則是在趕自己二人走。似乎生怕自己跟他搶東西。

  「教誨嗎?總歸日後是有時間的……」秦正朗咬牙切齒,一語雙關地道:「你倒是不用客氣!」

  說著,他和李文濡對視一眼,也懶得再看著無恥小子一眼,雙雙御劍,向北方飛掠而去。早在和羅蟠陽搏殺之時,他們就已經感受到了那邊陡然爆發的氣息。

  而臨走之時,李文濡伸手一招,將羅蟠陽跌落的靈劍吸了過去。

  別的也就罷了。一位天境強者的靈劍何等寶貴,自然不用多說,可不能白白便宜了這小子。

  對此,風辰雖然有些肉疼,但也鬆了口氣,目送二人遠去,回過頭來,迫不及待地彎腰對娃娃魚道:「怎麼樣,搜到什麼寶貝沒有?」

  之前在三水鎮看到洪天凱的屍體時,他就頗為惋惜。

  獲取敵人的遺物作為戰利品,對於天道大陸的爭游者來說,原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也是千萬年來的傳統。在這樣的情況下,洪天凱不管是誰殺的,身上自然早就乾乾淨淨。

  而如今,一個還沒被摸過的天境強者就這麼掉到自己眼前,這跟天上掉餡餅也沒什麼區別。

  至於秦正朗和李文濡這兩位正主,瞬間就被他拋之腦後。

  一來,這兩位身為前輩,被自己用話逼住,不好意思跟自己爭。二來,以他們的身份地位來說,羅蟠陽身上的東西,也不一定能看在眼裡。

  要知道,除了那把靈劍之外,羅蟠陽若是有什麼威力強大的秘器,早在戰鬥中就用了。也不可能等到身死魂滅,留著便宜別人。

  至於錢財一類……羅蟠陽一死,整個羅家未來都在手裡,哪裡還在乎這麼一點。

  等到這場戰役結束,自然有一場瓜分盛宴。

  不過,兩人身為天境強者可以不在乎,但對於風辰這種小小的人境菜鳥,可就不一樣了。

  果然,幾分鐘之後,當風辰拿到羅蟠陽的芥子袋,將其開啟的時候,眼睛一下就直了。

  ……
   本帖最後由 georgewan 於 2019-5-31 15:02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9-5-31 14:13
第二百二十七章  那邊還有!

  羅蟠陽身上的東西不多。除了腰間的一個玉珮,手上的一顆應該是羅家家主印章的戒指之外,別的就沒什麼了。不過,芥子袋裡的東西可是不少。

  去掉一些錢財,地圖,扇子,書信等雜物之後,最讓風辰興奮的有三樣。

  第一樣是靈冰。

  在羅蟠陽芥子袋裡,有一顆三法陣靈冰,一顆雙法陣靈冰和七顆單法陣靈冰!

  靈冰是爭游者最重要的修煉資源,只產於上游特定的地方,是天道河水的靈脈彙集而成,珍貴無比。風家雖然也有渠道能獲得一點,但平常哪裡有風辰這種紈絝子弟的分。

  風辰記得,以前自己想要那麼一兩顆靈冰,都是母親私底下偷偷塞給自己的。以她對父親的蠻橫,在這件事上也不敢肆意妄為。

  而之前他在樊陽城敲詐溫旭騫,也不過只敲出了兩顆單法陣靈冰而已。

  可沒想到,羅蟠陽的身上,竟然有這麼多靈冰。對於上游家族或宗門來說,這根本算不上什麼。可對於很難有機會獲取靈冰的中游家族來說,這些靈冰,卻堪稱巨額財富了。風辰甚至懷疑,這應該就是羅家的全部庫存!

  而在這些靈冰中,最珍貴的,就是那顆三法陣靈冰。

  單單是這麼一顆,蘊藏的靈力,就超過二十顆單法陣靈冰的總和。而且,就算有人願意拿二十顆,乃至二十五顆單法陣靈冰來換,也沒人願意出手。

  畢竟,三法陣靈冰除了用於修煉之外,還可以用於許多別的方面。尤其是用於煉藥,煉器,或作為煉魂師的靈陣能源,在很多情況下都是不可取代的。

  當下,風辰分了兩顆單法陣靈冰給娃娃魚,剩下的都毫不客氣地裝進了自己的芥子袋裡。

  「有了這些靈冰,我的修煉速度能加快好幾倍。如果將所有靈冰都消耗一空的話,足夠我踏入人境上階了!」風辰心裡美滋滋的。

  娃娃魚也喜笑顏開。

  兩顆單法陣靈冰對她來說,也絕對是一筆橫財。身為一個中游家族的暗營成員,他們平常可是接觸不到靈冰這樣的好東西。

  分了靈冰,風辰將目光投向了第二樣東西。

  丹藥!

  天道大陸武者修行,丹藥是最必不可少的資源之一。像娃娃魚他們這些人之所以願意投靠家族,除了能獲取功法,武器等資源之外,對丹藥的大量需求,就是其中最大的原因。

  如果沒有家族的財力支持,他們光是吃藥都吃不起。

  要知道,在修行之路上,丹藥的作用不光是輔助修煉,更重要的是治療內傷,幫助突破瓶頸,乃至於保命。

  若沒有家族丹藥資源的支持,很多散修走火入魔,或在搏殺中受了內傷,就只能苦苦煎熬,時間一長,別說修煉突破,就連原本的境界也維持不住。

  這就是現實。

  而在羅蟠陽的芥子袋中,風辰發現了一共有七八瓶丹藥。其中有用於補充靈力的,有用於止血療傷的,有用於祛毒的……這些風辰大部分都有,因此毫不猶豫地將瓶瓶罐罐全塞給了娃娃魚。

  唯獨有兩種丹藥,他自己留了下來。

  一個是一瓶【醒神香】,而另一個,則是赫赫有名的【紫生還靈丹】。

  【醒神香】這不是藥師煉製而成的丹藥,而是來自於一種極為稀有的洞穴植物分泌的枝葉。嗅其味道,可以用於解除迷香和一些迷惑心智的術法,同時,這也是一種用於煉魂附靈的材料。可用於調製符籙墨水。而神奇的是,以醒神香調製的符籙墨水,卻是最好的迷幻類符籙材料!

  至於【紫生還靈丹】,則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是一種由上游仙宗百草谷煉製的保命神丹。幾可起死人而肉白骨。只要不是當場斃命,憑藉這顆丹藥,再重的傷勢都能恢復。因此,一直以來,紫生還靈丹都是人們夢寐以求的寶貝。

  可百草谷一年產量,不過區區一百來顆。而且大部分都只提供給本門弟子,且非門中地位尊崇的長老,執事及有大功者而不可得。

  至於外人,除了極少數與百草谷交好的宗門,以及世間公認的道境大尊,能憑藉交情臉面,得到那麼一兩顆之外,其他的人連想都別想。數百年來,為求一顆紫生還靈丹,百草谷山門之外的長生鎮,長年都聚集著數以千計的求藥者。但凡有一顆紫生還靈丹流出,都能爭個頭破血流。

  而讓風辰沒想到的是,這羅蟠陽竟然就有一顆。

  雖然不知道羅蟠陽是從哪裡得來的,但風辰知道,這一定是他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且機緣巧合之下才到手的。不然的話,區區一個中游世家的家主,根本沒有得到紫生還靈丹的資格。

  想到這裡,風辰不禁看了一眼羅蟠陽的屍體,心生感慨。

  也算這傢伙倒霉。原本有這顆丹藥,他就等於有第二條命。可沒想到,明明自以為占了優勢,卻不想一腳踩進了一個陷阱。而且,從頭到尾,秦正朗和李文濡都沒給他服藥的機會,更不可能讓他逃脫,尋覓安靜隱蔽的地方靜臥調養。以至於他空有紫生還靈丹,還是落了個身死魂滅。

  更讓風辰感慨的是,幸虧自己把兩位天尊哄走了。

  不然的話,單憑這顆紫生還靈丹,兩位天尊就能跟自己翻臉。

  「發了!發了!」風辰一邊喜滋滋地喃喃自語,一邊小心翼翼地將裝著紫生還靈丹的盒子收入了芥子袋中。不忘衝娃娃魚比了個大拇指,讚一聲:「紅手!」

  這可算是大爆啊!

  星神殿裡,看著這顆紫生還靈丹,再看著風辰的嘴臉,人們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如同被人狠捏了一把般難受,嫉妒得眼都紅了。

  這小子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麼狗屎運。之前在黑林子山,居然就能捕獲一顆絕陰之淚,如今撿便宜,居然也能撿出一枚紫生還靈丹來。再加上他那隱靈,簡直讓人恨不得跳腳罵天!

  憑什麼好事都被這小子給占了?!

  「這小混帳,回頭讓他交回族裡來!如此貴重的東西,怎麼就能……」五長老風元瑞氣鼓鼓地道。

  二長老風元昊微微一笑:「老五,出了這個門,你還記得這件事兒?」

  風元瑞一楞,沒好氣地道:「你就慣著他吧!」

  「我親孫子,我不慣著他慣著誰?」風元昊樂滋滋地道。對應著巨型水晶球裡的風辰,這一老一少,兩張臉一大一小,竟是同樣可惡的神情。

  另一邊,李子涵和秦風的臉都青了。

  原本一直以來,他們都慶幸自家大人明智,站在了風家一邊。可現在,他們只懷疑自家大人是不是老糊塗了。

  而更讓他們難受的是,哪怕親眼看見風辰得了紫生還靈丹,他們也明白,只要自己一出星神空間,就什麼都不會記得。天底下最悲催的事情莫過於此。

  「老子被你占了便宜還不允許記仇!」

  這種感覺,實在讓人恨得牙癢癢!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巨型水晶球中,風辰已經把目光,投向了最後一樣寶貝。

  這是一根綠色的藤蔓。

  魂器,【禁靈鎖】!

  早在之前看到這根藤蔓的時候,風辰的腦海記憶碎片中,就出現了相應的知識,因此,毫不猶豫地將它選了出來。

  所謂魂器,是指由魂師附靈製造的器物。其跟秘器最根本的區別在於,首先,秘器通常是由秘境自然誕生的,哪怕經過了魂師的改造,也獨一無二的。最多只是因為相同的序列而有相近的作用罷了。

  例如鬼童就是通識序列的秘器。

  雖然其他靈劍中,也有不少屬於通識序列,但鬼童卻只有這麼一把。

  其次,秘器大部分是可以通過某種秘法提升的。有成長屬性。

  而魂器則是人工製造的。一個魂師可以造一個魂器,理論上就能造無數相同的魂器。而且,魂器沒有成長的可能,成型時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

  因此,從價值來說,魂器遠比秘器要低得多。

  不過這根禁靈鎖卻是例外。原因很簡單。製造禁靈鎖的這根綠藤,乃是一種名叫玄雲柳的柳枝,而且必須是萬年樹齡的靈柳,選其中最好的一根。

  並且,據風辰所知,在得到柳枝的同時,還要捕捉靈柳魂靈,將其封印入靈陣才行。而魂靈一旦捕捉,這棵靈柳也就廢了。因此,一棵萬年玄雲靈柳只能製造一根禁靈鎖,極為難得。

  至於禁靈鎖的作用,則在於其可以在自身周圍設下一個大約兩米見方的禁靈空間。而這個空間,將完全隔絕外圍的靈力,就如同一個容器,將持有者封鎖其中。

  禁靈空間有兩個作用。

  第一個作用是用於修煉。

  要知道,當修煉者的源力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在突破之前,氣海是無法承受更多的源力的。因此,這個時候修煉者並不需要天地靈力,相反,他必須將源力盡量精練壓縮,才能使得氣海源力更加充足。

  而禁靈空間不但能鎖住修煉者的源力,避免散逸,使得修煉者在淬煉源力的時候事半功倍。而且,如果修煉者在服食丹藥或借助靈冰的情況下,其還有鎖住藥力的作用。不會有絲毫浪費!

  而第二個作用,也是禁靈鎖最大的價值所在,就是在禁靈空間內,爭游者可以躲避對手通過氣味,源力波動,靈力追蹤等手段所進行的探查。這對於逃亡,隱匿,有著極大的幫助。

  如果找到一個隱蔽之處,再設下禁靈空間的話,就算是天境強者,也難以察覺。

  因此當看到這根禁靈鎖的時候,風辰就知道,這是羅蟠陽用於配合紫生還靈丹使用的。在生死關頭,他完全可以用禁靈空間來隱藏行蹤,用紫生還靈丹治療傷勢。這等於多了一條命。

  而如今,這根禁靈鎖落在了風辰的手裡,對他的幫助同樣巨大。

  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風辰就一直處於一種遊走於生死邊緣的狀態。這個身份雖然遠比普通玩家的出生要幸運得多,但隨之而來的危險,也要大得多。

  而一旦被擊殺,就意味著自己的一切都將失去。

  因此,有這個禁靈鎖,加上一顆紫生還靈丹,他等於將羅蟠陽這位天境強者壓箱底的保命手段繼承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等同於給這個【帳號】加了一層保險。

  喜滋滋地將禁靈鎖收好,風辰想了想,把目光投向了北方……

  那裡,可還有天境強者呢!

  「走,」風辰也不進青木城了,招呼娃娃魚一聲,拔腿就往回跑,「我們去那邊碰碰運氣。」

  ……
   本帖最後由 georgewan 於 2019-5-31 15:12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9-5-31 14:14
第二百二十八章  陷阱

  「這傢伙!」

  「他這是上癮了?!」

  一看風辰往回跑,星神殿裡的人們,用腳趾頭也能猜到他打什麼主意。一個個神情古怪。

  而與此同時,北方的戰鬥也正進入了白熱化。

  「嗖!」申行雲的身形宛若一支疾射的箭矢,自高空俯衝而下,隨著他手中劍訣變化,身前的長劍和四周飛翔的三把靈劍,軌跡在空中一個交錯,化作一道宛若巨蟒般的黑芒,轟向數十丈之外的鄭先鋒。

  爭游者中,以劍為武器的劍遊者最眾。而劍遊者之中,又分單劍修和多劍修。

  顧名思義,單劍就是只使用一把靈劍。而多劍,則使用兩把以上的靈劍。據傳能同時控制靈劍最多者,可同時操控三十六把靈劍。一旦施展起來,漫天劍光,連綿不絕。

  從本質上來說,單劍和多劍並無高下之別。劍多並不意味著就厲害。修到高深處,一劍破萬法,你操控的靈劍再多,還沒到人家面前,人家一劍斬來,已經將你殺了。

  甚至從歷史角度來看,真正最終達到劍術極致的,通常都以更為專注的單劍修為多。

  不過公認的是,在道境之下,多劍修還是更強一些。

  能一心多用,駕馭多把靈劍的,莫不是天賦高絕,驚才絕艷之輩。當你只能專注於一把劍的時候,人家尚有餘力,以多把靈劍催生變化,窮究劍道。

  而多劍修的靈劍,分為正劍和奇劍。

  正劍是指跟單劍修一樣的主劍。此劍蘊養最久,與劍主最為心意相通,威力最為強大。同時,這也是御劍飛行所用之劍。而奇劍,則是主劍的輔助,各方面都要差一些,主要用於對劍招劍勢的組合和彌補。

  同樣的一招,若是以奇劍發出,威力甚至不及正劍的二分之一。並且,奇劍也不能用於御劍飛行。就像戰馬旁邊奔跑的獵犬一樣,撕咬追擊或許好使,但若想騎在它們身上,那就是笑話了。

  身為洛原州少有的多劍修,申行雲此刻一劍斬出,一正三奇,四把靈劍向鄭先鋒飛射而至,不但劍芒交織,威力奇大,且劍勢所向,隱隱約約封死了四周所有空間。

  迎著撲面而來的劍芒,鄭先鋒臉色一變。

  在洛原州的天境強者排名中,他的實力原本就算不上靠前。因此,之前他和薛烈兩人圍攻申行雲,還能占盡優勢,但沒過多久,周九知就趕到了,局面也就急轉直下。

  如今,薛烈單獨對陣周九知,而他面對申行雲,在幾輪交鋒之後,已經完全落於下風,只是勉力支撐。

  對著一道威勢恐怖的黑芒,鄭先鋒一聲暴喝,伸手握住飛來的靈劍,以持劍之勢,挽出千百劍花,迎了上去。一時間,就只見劍光暴漲,天空中,宛若梨花綻放。

  鐺鐺鐺……一連串的金鐵交鳴聲中,申行雲的黑芒和千萬梨花碰撞在一起。

  雖然黑芒有所減弱,但梨花的消散速度卻更快。

  「螳臂擋車!」申行雲感受到對方抵抗的微弱,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臉上更浮現一絲猙獰,當下手中劍訣猛然一變,雙手相扣,食指和拇指伸直貼合,猛地向前撞去。

  隨著劍訣引動,在萬千梨花中勢如破竹的四把靈劍,同時爆發出一聲劍鳴。

  三把奇劍環繞四周,瘋狂絞滅劍光梨花,而居中的正劍,則陡然加速,引領著申行雲的身形,如同一道自狂風漩渦中劈出的閃電,直奔鄭先鋒面門。

  噗!隨著劍氣源力的碰撞,鄭先鋒手中劍花連遭毀滅,氣機也隨之散亂起來,吐出一口鮮血,不敢再行抵擋,當即撤劍向後,如同一隻墜落的鳥兒一般衝入了地面樹林之中。

  「想跑?!」申行雲哪裡肯放,毫不猶豫地追了下去。

  一時間,就只見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如同流星般自天空飛墜而下,落入山林之中。

  轟地一聲,先落地的鄭先鋒如同炮彈一般撞落地面,旋即身形一轉,手中長劍如同旋風一般在四周掃過,已然捲起無數岩石和一根根齊根而斷樹木,猛地往上一揮,如同倒捲地瀑布一般,迎向申行雲。

  「去!」

  同時,鄭先鋒腳下不停,縱身飛速後退。

  面對呼嘯而來的巨石巨木,申行雲一聲冷哼。別看這石木聲勢浩大,可對於天境強者來說,卻不值一提。在他看來,鄭先鋒的目的不過是想阻擋自己片刻,從而為他逃跑爭取一線生機罷了。

  心念及此,申行雲根本不管這些樹木,劍訣一引,正劍陡然脫離了對身形的牽引,再度加速,化作一道黑光,迅疾無匹地在空中一個轉向,追著鄭先鋒而去。

  這一發動,就是石破天驚。

  之前交手之時,他動用的只是三把奇劍,正劍則一直蓄勢,引而不發。

  而如今,這一劍已經將威勢積累到了極點,自然不肯將其浪費在這些樹木巨石上面,必要一劍斬殺鄭先鋒!

  正所謂趁他病,要他命!

  石火電光間,申行雲的正劍已經穿過呼嘯而來的石木泥土,如有靈智般追著鄭先鋒,在空中劃過一道波浪般忽左忽右地弧線,到了鄭先鋒的面前。

  這一劍的威力是如此恐怖,以至於飛行之際,大地都被無形的鋒利劍氣切割出一條隨著劍的軌跡而蜿蜒的溝壑,空氣和瀰漫的煙霧,塵土,也蕩開一道如同水痕般的波紋。

  而這個時候,鄭先鋒似乎已全然沒有了還手之力。

  他落地之時,以倒退的身形彈射,原本該尋機轉身逃跑。可從他落地到申行雲這一劍飛來,不過只是彈指一剎那,他看起來似乎連改變身形的機會都沒有。

  申行雲的臉上浮現一絲獰笑。他彷彿已經看見了鄭先鋒被自己一劍洞穿身體,死死扎在地上的場景。

  不過,申行雲不知道的是,幾乎就在他臉上的獰笑浮現的一瞬間,星神殿裡,已經陡然爆發出了一聲驚呼。無數看熱鬧的人正用驚駭的目光,死死盯著一棵樹!

  這是一棵樟子松。

  樹高三十多米,樹冠呈圓錐形,針葉茂密。

  在鄭先鋒之前一劍捲起的巨木之中,它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棵。從光線幽暗的山林看過去,就只能看到林子上空破碎的光線裡,混雜在宛若龍捲風一般倒襲而上的泥土碎石之中的一塊黑影。

  然而,只有星神殿的人們才知道,就在那茂密的樹冠之中,一個早已經在地面戰鬥中無聲無息消失的身影,正隱匿其間。

  詹飛熊!

  這是一個陷阱!

  當申行雲飛掠而下的時候,鄭先鋒的後背,正對著這塊區域,是陷阱的第一步。

  當申行雲四把靈劍,形成一道黑龍的時候,鄭先鋒漫天撒開的千萬梨花般的劍光,牽制住對方三把奇劍,同時向著這塊區域墜落,是陷阱的第二步。

  當申行雲追著鄭先鋒俯衝而下,鄭先鋒落地,將這棵樹和樹上收斂氣息的身影,混雜在無數大樹巨石中一同送上天空,是陷阱的第三步。

  當申行雲眼見鄭先鋒倒縱彈射,試圖逃跑,而將蓄勢到極致的正劍,化作一道黑光發動致命一擊,是陷阱的第四步,也是最後一步!

  而到了這個時候,也就意味著陷阱發動!

  對申行雲來說,這一劍並沒有什麼好猶豫的。鄭先鋒不過是喪家之犬,自己既然已經完全掌握了主動,自然要趁勝追擊,趕盡殺絕。雖然這一劍發出,自身會失去了牽引之力,不能御劍飛行,但也不過是那麼一瞬間而已。這一劍無論能不能斬殺鄭先鋒,都會在第一時間回到身邊。

  這原本就是天境強者的戰鬥模式。

  然而,申行雲不知道的是,鄭先鋒和那個身影,之所以精心設計這個陷阱,為的,就是這麼一瞬間。

  果然,幾乎是在申行雲靈劍遠去,星神殿驚呼聲炸響的一瞬間,一直隱藏著等待機會的詹飛熊動了。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亂石巨木中幾個折射,已經到了申行雲的背後。

  這個時候,申行雲的身形剛剛於半空中一滯,雙掌連拍,狂暴的掌風拍散了下方席捲而至的碎石和樹木。渾然不知一道匹練般的刀光,正自後腦凌空斬落!

  ……
   本帖最後由 georgewan 於 2019-5-31 20:40 編輯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