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聖武星辰 作者:亂世狂刀 (連載中)

 
noriko1026 2018-1-27 10:25:5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03 2426272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6:02
0129、也姓鄭?

    李牧騎著馬,站在趕豬巷的巷口,心中有所思。

    他是一個冒牌貨,並非是這個星球上的李牧,之所以前來迎接李牧的生母,一是為了給被頂替的那個李牧一個交代,不管他是死是活,從他的生平來看,還可以算是一個有才華的孝子,二是因為李母的遭遇,的確是令人唏噓和同情,一個被命運辜負的老人,在生命的晚年,應該享福。

    地球上的李牧,沒有享受過父母之愛,所以可以說,這一塊是他內心的逆鱗。

    隻是,不管是相貌再相似,畢竟不是同一個人,萬一李母當場辨認出來,這就很尷尬了。

    李牧倒不是怕被揭穿身份。

    他現在的實力,天下之大,大可去得,就算是不做太白縣令,亦可傲嘯山川之間。

    他擔心的是,一旦李母認出來他是一個冒牌貨,追問起自己真正兒子的下落,該如何回答?若是直說,得知真正的李牧已經墜崖而死,那豈不是斷絕了她最後的希望,會是何等的悲傷絕望,反而是違背了自己來接李母的初衷。

    趕豬巷是貧民窟中的小巷子,地麵泥濘,牆壁低矮,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臭味,那是尿便混合在淤泥之中的雜合起來的奇怪味道,令人聞之作嘔。

    這種味道,李母在地球燃燈寺村的屠宰場裏,聞到過。

    巷子裏人不多,有流浪犬出沒,和外麵主幹街道上的喧嘩熱鬧的夜景比起來,仿佛是一片被遺忘之地,完全就是另一個世界。

    偶爾有人影出沒,或是麵色麻木替瘦如柴,或者神色猙獰凶芒畢露的猙獰之輩,行色匆匆,越發襯托著這個小巷子裏複雜而又艱險的生存環境。

    出沒巷子的人,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李牧兩個人。

    別說是胯下俊品的青鬃馬,單單從衣著氣度來看,李牧二人,不該屬於趕豬巷,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為何會來到這裏?

    “公子?”鄭存劍在一邊輕聲地道:“老夫人,真的在裏麵,小人絕對沒有記錯……”

    李牧擺擺手。

    “進去吧。”

    他下馬,牽著馬,就在這泥濘的路裏,一步一步,朝著昏暗的趕豬巷裏走去。

    巷子兩邊,除了低矮的土牆之外,還有錯落著的木門,有些庭院裏一片死寂,也有些庭院中隱有燈火,偶爾可聞孩童嘻嘻之聲傳來,還有一些掛著紅燈籠的小院門口,站著身穿暴露的年齡不一的女子,在搔首弄姿,看到李牧兩人進來,卻是遠遠地躲開,不屬於貧民窟世界的大人物,雖然身上有財物,但她們並不敢真的上來攬客。

    趕豬巷並不深,大約百米左右。

    李母的小院落,就在巷子的最深處。

    “老豬婆,今天說什麼,老子都要將這賤婢捉回去,你要是敢阻攔,連你的腿都打斷。”一個跋扈囂張的聲音,從前方李母的小院落裏傳出來。

    然後,便是女人的哭喊和求饒聲,以及男子的獰笑。

    李牧目光一凝。

    小院落的門口,停著一架馬車,兩個車夫模樣的彪形大漢,牽著馬,站在門口,麵目凶狠地打量著過往的行人,腰間懸著長刀,氣勢不善,像是兩尊門神一樣。

    怎麼回事?

    李牧看向鄭存劍。

    後者一臉疑惑和茫然。

    李牧徑直朝著大門走去。

    兩個大漢立刻就警覺,瞪著眼睛,朝著李牧看來,眼神中的警告意味明顯。

    “幹什麼的?”

    其中一個大漢手按住了刀柄,盯著李牧。

    “哦,回家看看。”李牧將青鬃馬,拴在門口的一顆枯死的樹樁上,隨意地回答。

    然後,他沒有理會這兩個漢子,伸手去推門。

    “站住。”

    “不許進去。”

    兩個漢子同時大怒,伸手朝著李牧的肩頭抓去。

    如果是換做其他人,他們早就拔刀砍過去了,看在李牧和鄭存劍兩個人衣著不俗,應該是有點兒身份的人,所以他們還算是客氣——很顯然,這兩個壯漢的身份,並不高,所以他們根本就不認識鄭存劍,不知道這位跺跺腳,都足以令整個長安府抖三抖的【黑心秀才】。

    然而,兩個漢子伸手一抓,就抓了個空。

    李牧動作不急不緩,已經推開了院門,走了進去。

    “站住……”

    “你找死嗎?”

    兩個漢子大驚,連忙追了進去。

    鄭存劍搖搖頭,他已經隱約猜出來了一些什麼,很明顯,今晚有人要倒黴了,而且是倒大黴,他知道李牧的脾氣,一旦火上來,連天都可以戳一個窟窿。

    不過,不管發生什麼,都與他無關。

    所以他不緊不慢地將馬拴在門口,將剛才臨時買的一些衣服和吃食,從馬背上取下來,拎在手中,然後也進了小院落,那兩個漢子追進去了,所以根本沒有人攔他。

    ……

    李牧走進院子,就看到了這樣一幅畫麵。

    一個身穿破破爛爛的粗布麻裙的中年婦女,手中握著一柄光禿禿的掃帚,將另外一個看起來大約十八九歲的女子,護在身後,像是母雞護小雞一樣,臉上的表情憤怒而又驚惶。

    這中年婦女雙眼無神,並無焦距,顯然是已經眼盲,哪怕是失去了神采的雙眸,還是身上破舊粗糙的衣衫,都並不妨礙她的美麗,就仿佛是一朵墜落在泥塵中的花朵一樣,雖然被歲月摧殘、被生活折磨,艱難困苦,但她的身上,依然有一種高貴且美麗的氣質。

    幾乎不用猜,李牧就知道,這個中年婦女,就是李母了。

    說實話,李母的形象,與他想象之中白發蒼蒼身軀佝僂的中老年婦女形象有很大的差別,但想一想,這樣才正常。

    畢竟在年輕的時候,李母可是帝國中風華出色的貴族花朵,曾有無數人追求。

    而在李母身後的那個女子,十八九歲的樣子,容貌還略帶稚嫩,容貌雖然說不上有多美麗,但卻算得上是端正乖巧,皮膚極好,充滿淚痕且驚惶像是被雷雨嚇到了的臉上,有一個清晰且紅腫的巴掌印,身上穿著的衣服倒是好些,隻是被撕扯掉了一半,露出了白皙的雙臂和肩膀,雙手上掩,護住了酥胸……

    隻是,少女裸露在外的白皙的身子上,卻是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各種鞭痕,青腫一片。

    李牧的腦海中,立刻就跳出來了一些信息。

    鄭存劍說過,李母的身邊,是有幾個忠心的小丫鬟的,不過先後都被拆散賣掉了,最後一個忠心耿耿的小丫鬟,也被渣男知府的府中人,給強賣嫁給了一戶人家做小妾,如今的李母身邊,應該是並無丫鬟伺候。

    眼前的這一幕,嗯……

    應該是那個被強賣嫁人了的小妾,逃了回來,然後被人家追上門?

    結合之前在門外聽到的話,李母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而在李母二女的對麵,一個滿身綾羅綢緞的中年矮胖子,正雙手叉腰地大罵著,他的身邊,還站著四個惡奴,都是腰懸長刀,手拿馬鞭,凶神惡煞,臉上帶著獰笑,嘻嘻哈哈,仿佛是看熱鬧一般。

    “嘿嘿,老豬狗,大爺我看在你曾服侍過知府大人,所以不與你計較,你竟然如此不知死活,敢串通這個賤婢,偷竊我家的財物,還敢護著這個賤婢,真以為大爺我不敢打你嗎?”

    胖子的嘴角,有一顆長著一撮黑毛的痦子,破口大罵的時候,猙獰而又殘忍。

    他罵了兩句,突然扭過頭來,看到了一步一步走進來的李牧。

    “你是誰?”他驚訝。

    李牧道:“我是這裏的主人……你又是誰?”

    說話之間,門外的兩個漢子追了進來。

    胖子反應過來,神色變色凶厲了起來,道:“哪裏來的蠢貨,竟敢在鄭爺我麵前充楞……旺財來福,讓你們守住大門,怎麼把這個討野火的小禿驢給放了進來?”他也將李牧當成是和尚了。

    追進來的兩個漢子,一個叫做旺財,一個叫做來福。

    “老爺,是他硬闖進來的……”

    “這小子很滑溜,老爺小心啊。”

    兩個人道。

    “給我拉出去,拉出去……打斷他的腿。”自稱鄭老爺的胖子,跳著腳大喝,顯然被打斷了好事,讓他很憤怒。

    兩個漢子立刻拔刀,衝了上來。

    李牧頭也不回,反手一拍,一股勁氣湧出,兩個彪形大漢就像是兩個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倒飛出去,跌在了院牆之外,沒有了生息。

    然後,他哦了一聲,道:“也姓鄭啊。”

    剛剛從門口進來的鄭存劍,聽到這句,下了一個哆嗦,連忙第一時間解釋道:“公子,我不認識他,和我不是一個鄭。”

    這時,對麵李母和那丫鬟,也有點兒驚疑不定。

    李母眼盲,不能視物,看不清楚李牧的相貌,一時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那個驚慌的像是雷雨天的小鴨子一樣的少女,趕緊把自己破爛的衣服拉起來,用手捂著,目光在李牧的身上打量,有點兒疑惑,但在這樣的時候,看到了李牧出手時的畫麵,她隻能將最後的希望,放在這個陌生人的身上,鼓起勇氣地連忙道:“公子,幫幫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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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第一更,中午要帶孩子外出檢查,所以六點多起來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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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6:03
0130、當球踢

    “你到底是誰?”鄭胖子麵色狠辣,盯著李牧,冷笑道:“想要管閑事?在這長安城裏,敢管我的事情的人,不多,小和尚,你這是自找不痛快。”

    李牧沒有理會這個胖子。

    鄭胖子和他的爪牙們,在李牧的眼中,不值一提。

    他現在腦海裏,思考的是,如和與李母相認,關於昔年李牧與母親在一起的童年記憶,他不知道絲毫,這種事情,真的是很容易穿幫啊,他甚至連當年李牧是如何稱呼自己母親都不知道,叫媽?還是娘親?還是母上大人?還是其他?

    “說說吧,發生了什麼?怎麼回事?”李牧看向那求援的小姑娘。

    小姑娘神色猶豫,看著李牧,並不完全信任,不知道該怎麼說。

    一邊的鄭胖子,冷笑了起來,道:“這個賤婢,是老子花大價錢買來的侍妾,竟然不守婦道,偷了老子府上的東西,被府中的護衛發現了,一路跟過來,原來是偷來孝敬這個老豬狗,嘿嘿,一定是他們兩個人溝通,預謀作案……”他還是有點兒忌憚李牧的武力的,畢竟一巴掌將他兩個車夫抽飛,可不是等閑之輩。

    “哦。”李牧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鄭胖子在原地轉了四五個圈,左臉上出現了一個清晰的掌印,幾顆牙齒都飛了出去。

    “你……”鄭胖子被打懵了。

    李牧從鄭存劍的手裏,接過一張白色手帕,擦了擦手,道:“這一巴掌,是告訴你,說話要講文明,要是讓我再從你的口中聽到哪怕是一個髒字,我就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鄭胖子這才有點兒回過神來,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豺狗一樣,跳了起來,厲吼道:“你……你竟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死定了,沒有人敢這麼打我……”

    李牧沒有理會他,看向了小姑娘。

    “說吧,說出來,我為你做主。”李牧又道。

    小姑娘這個時候,才有了勇氣,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原來裏李牧猜的沒錯,這個小丫頭,叫做春草,是李母身邊最後一位丫鬟,前些日子,被強賣給了這個鄭胖子做妾,可憐春草當真是忠心耿耿,雖然被賣掉,但心中還記掛著李母,於是經常偷偷地拿一些東西,來救濟已經眼瞎沒有了生活能力的李母,今日,卻是鄭胖子主動提起,給了春草一些財物和食物,讓她送來到李母的住處,春草還以為是鄭老爺格外開恩,誰知道,她前腳出發,後腳鄭胖子就帶人跟過來,直接闖進了李母的院子,直接誣陷春草偷竊府中的財物,上來先是一頓毒打,然後就要讓李母做出一個交代。

    “公子,小女子不敢奢求其他,隻求公子能夠保護老夫人,這件事情,完全和老夫人無關,小女子願意任打任罰,願意和鄭老爺回去,接受任何處置,隻求不連累老夫人……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來生就算是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春草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她與李牧素未平生,求李牧救老夫人已經是魯莽了,更不敢奢求李牧幫自己。

    因為她本沒有什麼理由求李牧為了救自己而得罪鄭胖子。

    她是知道的,這個鄭胖子在長安府中,頗有能量。

    這也算是病急亂求醫了。

    “嘿嘿,求他?小禿驢自己都自身難保……”鄭胖子這個時候,反應了過來,獰笑,道:“老子已經叫人了,今天你們誰都別想走……嘿嘿,小禿驢,我不管你是誰,但是,打了我鄭天良,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給我付出代價。”

    李牧看了看一邊的鄭存劍,問道:“小禿驢這三個字,算不算是髒話?”

    鄭存劍一怔,旋即明白過來,道:“這個……應該算是吧。”

    李牧點點頭,朝著鄭胖子看過去,道:“你想要什麼樣的代價?“

    “嘿嘿,這個老豬狗,勾搭我的小妾,盜竊我府上的財物,按照帝國法律,必須雙倍賠償,然後再去坐牢,才能洗刷自己的罪過,嘿嘿,如果她不願意,那老子還可以給你們指一條路……”說到這裏,鄭天良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淫.穢之色,道:“這老豬狗,也算是有幾分姿色,雖然年齡老了一點,但是老子我也不嫌棄,隻要到我府中做個小妾,盡心服侍老子,那今天的事情,就一筆勾銷……”

    李牧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殺機。

    他弄明白了,這才是鄭天良故意設計陷害春草和李母的原因吧。

    好死不死,竟然垂涎李母的美色?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是誰嗎?”李牧直接打斷了鄭天良的話,一字一句地道:“現在告訴你,我的名字,叫做李牧,太白縣知縣,也是你所辱罵的這位老人家離家八年終於歸來的兒子……現在,你知道了嗎?”

    “什麼?李牧,你……你是……這個老東西的兒子……”鄭胖子一臉的震驚。

    “你沒有聽錯,就是我。”李牧說著,反手又是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力量不再控製。

    鄭胖子的頭顱,挨了這一巴掌,像是溜溜球一樣在脖子上轉了十幾圈,然後又如摘掉的西瓜一樣,從脖子上掉下來,嘭地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我說過,再說一個髒字,就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你以為我是在和你開玩笑啊?”李牧俯瞰落在地上的鄭胖子的腦袋。

    辱罵母親者死,這鄭胖子,一口一個老豬狗,罵了不止一句,而且竟然還垂涎李母的姿色,設計算計,簡直是該死一萬次,且從他的做派來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李牧殺得毫無心理負擔。

    “嗬嗬……我……你……”鄭胖子一時竟然未死透,腦袋還有意識,嘴巴開合,發出聲音,表情前所未有地恐懼,還有一種難以置信,他到死都不相信,李牧竟然真的敢殺自己。

    其他人都驚呆了。

    除了鄭存劍。

    鄭天良的那幾個護衛,幾乎都處於石化狀態。

    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自家老爺就被秒殺了,被摘掉了頭顱……這算怎麼回事?還真的有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愣子啊,連鄭老爺都敢殺,瘋了吧?

    他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侍女春草也瞠目結舌。

    她剛才求救,隻是哀求希望李牧能夠護住老夫人,至於她自己的死活,她都不在意了,但是沒有想到,這個小和尚竟然出手直接把鄭天良給殺了,這……不會是在做夢吧?

    對了,還有什麼,他剛才說什麼?

    春草一個激靈,又想起了李牧的另外一句話。

    這個小和尚,說自己叫做李牧,是老夫人的兒子,難道是……少爺……回來了?

    而李母則是也徹底呆在了原地,身軀輕輕地顫抖著,忘記了說話。

    她剛才聽到了什麼,是牧兒回來了,真的是牧兒嗎?

    不會和以前一樣,又是在做夢,又出現了幻覺吧?

    “走你。”李牧抬起一腳,直接就將鄭天良的腦袋,踢飛了出去,化作一個黑點,消失在了夜空中,也不知道去到了多遠的地方。

    說話算數。

    說當球踢,就一定要當球踢。

    “把屍體抬出去。”李牧又看向鄭天良的護衛。

    幾個護衛,這才反應過來,尤其是那兩個叫做來福旺財的,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抬起鄭天良的無頭屍體,趕緊就從小院子裏麵退了出去。

    “我討厭姓鄭的。”

    李牧自言自語。

    鄭存劍在一邊,聽得一臉冷汗一心委屈,卻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李牧轉身,推金山倒玉柱,跪在了地上,來到李母跟前,大聲地道:“娘親,孩兒回來了……孩兒來晚了,讓娘親受苦了,孩兒不孝。”還是叫娘親吧,既然來了,那就要把戲演足了。

    “你……”李母如夢初醒,顫抖著,手掌顫巍巍地抬起來,朝著李牧的臉上撫摸過來:“你真的是我的牧兒……真的是我的牧兒回來了?”

    她布滿了皺紋和裂紋的手,在李牧的臉上摩挲著。

    兒行千裏母擔憂。

    李牧離開長安城八年,音訊全無,連一封書信都沒有寄回去,讓李母一直都苦苦等待這,心中近乎於絕望,她都無法想象,沒有了自己的照顧,年輕的李牧怎麼可能生存下去,多少個流幹了眼淚的夜晚,李母都在擔憂,兒子是不是在外麵遇到了什麼危險,或許已經……她根本不敢多想下去。

    兒子離家出走之後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對於她來說,都是煎熬。

    她也曾想過,去將兒子找回來。

    但她的人身自由,卻都被知府限製了,根本無法走出長安城。

    苦苦等待了八年時間,兒子終於回來了嗎?

    她顫抖著,在李牧的臉上摩挲,想要辨認出來,眼前這個少年,是不是自己的日子。

    “娘,孩兒不孝。”李牧很配合地大哭,表現的很激動。

    李母已經眼盲,看不清楚,所以這方麵,倒是可以不用太擔心,起碼表麵上的破綻,她是看不到的,也許可以蒙混過關,希望這兒可憐的老人,可以在滿足和幸福中,度過自己的餘生吧。

    李牧在心裏這麼想著。

    “真的是我的牧兒,是我的牧兒,長大了,但是大模樣沒有變……”李母在李牧的臉上,來回摸了半天,終於確認,都說兒子和母親之間,會有一種奇妙的血脈聯係,猶如心有靈犀,八年時間過去,李牧的相貌比半年前肯定是有變化的,但變化並不大,五官的一些特征還保存著,李母來來回回摩挲了好幾遍,最終確認。

    “我兒,你終於回來了啊。”李牧放聲大哭。

    一邊的侍女春草,也興奮地熱淚滾滾,臉上帶著笑,淚水卻無法控製。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少爺,終於回來了啊。

    親人相認的場麵,讓人感動。

    鄭存劍站在一邊,默默不做聲。

    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最好的表現,就是不要說話打斷氣氛。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一片嘈雜的腳步聲,從院子外麵的巷子裏傳來。

    然後就聽來福的聲音在外麵大吼:“凶徒就在裏麵,這個天殺的,他竟然殺了鄭老爺,莫要讓他跑了……董大人,我家老爺被殺了,你可千萬要給我家老爺做主啊。”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6:03
0131、好大的口氣

    董大人的名字,叫做董宇飛,是長安城中西城區衙門的一個兵衛都頭,從七品官秩,相當於地方縣衙的縣令,若是放在長安城之外,也算是一個人物,但是在隨便扔一塊磚頭都可能砸到一位七品官的長安城中,就隻能勉強算是一個中層官員了。

    董宇飛身高一米七,體型肥胖,白麵無須,麵目猥瑣,是鄭天良的好友,準確的說,是鄭天良的酒肉利益朋友,剛才鄭天良暗中放出了信號,早就準備好的董宇飛帶著二十名心腹,第一時間趕來,看到的卻是鄭天良的屍體。

    “什麼人這麼大膽,竟然連鄭員外都殺了?”他又驚又怒,看著鄭天良的護衛隨從們。

    “是一個小和尚。”來福道。

    “自稱是裏麵那個婆娘的兒子,武功很厲害。”旺財補充了一句。

    剛才李牧在將鄭天良的腦袋擰下來之前,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這些個家丁護衛們,也都聽到了。

    裏麵的那個婆娘?

    知府大人休掉的那個女人?

    她的兒子?

    那豈不是就是……董宇飛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已經在長安城之中生活了二十多年,因此,是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的,知府大人休掉前妻,另娶他人,二兒子李牧年輕氣盛,與知府大人三擊掌斷絕父子關係,然後離家出走,臨行前發誓要出人頭地之後返回複仇,這件事情,曾經在長安城中鬧得沸沸揚揚。

    這些年,這個前妻,還有離家出走的兒子,成為了知府大人的逆鱗。

    尤其是那個而立李牧,據說多年未曾有書信傳回,所有人都默認他已經死在外麵了,怎麼時隔八年之後,他竟然活著回來了?

    董宇飛想了想,招呼身邊一位心腹過來,耳邊低語了幾句。

    心腹轉身匆匆而去。

    “走吧,去會一會這位二公子,嗬嗬。”

    董宇飛帶著人,推門進去。

    一個已經與知府大人斷絕了父子關係的棄子而已,他心中,並不多麼懼怕,他曾聽說過一些小道消息,知府大人對於這個兒子,極為憎惡厭棄,據說當年李牧離家之後,知府還曾派人追殺過,想要斬草除根,但是卻沒有找到人,後來也就作罷了。

    ……

    “兒啊,我苦命的兒啊,你怎麼出家做了和尚了啊。”李母拉著李牧的手,著急地問道。

    李牧站起來,道:“娘親,沒有出家做和尚,隻是頭發短了一點而已……孩子讀書有成,考取了帝國文進士,皇恩浩蕩,如今官居長安府太白縣縣令,三個月之前上任,處理了縣政之後,第一時間來接你,娘,從今以後,孩兒可以保護你,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了。”

    就在這時——

    “嗬嗬,好大的口氣,一個小小的縣令,就敢跑到長安城中殺人,真以為當了官,就沒有人能過管得了你嗎?”

    董宇飛冷笑著,帶著全副武裝的兵衛甲士,衝了進來。

    看到這些官兵出現,丫鬟春草立刻就緊張了起來。

    她認出來,為首的那個胖子官員,是鄭天良的好友,經常會出現在鄭府中,兩個人稱兄道弟。

    李牧皺了皺眉,回頭道:“滾出去。”

    董宇飛一怔,旋即大怒:“李牧,你說什麼,你……”

    轟!

    李牧反手就是一拳。

    拳罡如同狂濤怒瀾一樣,似是平地一陣龍卷風一樣,董宇飛和身後的兵衛甲士,也是都有一些武道修為在身上的,但瞬間隻覺得一陣窒息,仿佛是巨浪湧來,身不由己地就被席卷著飛了出去,越過院牆,噗通噗通地跌在了牆外麵,跌了個七葷八素。

    “這……”

    董宇飛呻吟著爬起來,心中巨震。

    這個李牧,實力怎麼這麼可怕?

    隻是一拳而已,就將自己二十人擊飛,這過程像是鬧著玩一樣,很顯然,這還是他控製了力量,不想殺人的原因,如果沒有留手的話,那現在自己這群人,是不是已經成為一地屍體了?

    意識到這一點,董宇飛一陣後怕。

    這節奏不對啊。

    今夜鄭天良對付李母的緣由,董宇飛其實是知道一些的,乃是背後有一位貴人授意鄭天良這麼做的,否則,鄭天良不過是西城區的一個富商而已,未必真的有膽子對付李母,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李母畢竟是知府的前妻。

    原本以為,不過是走一個過場而已,但是現在……

    一個小小的縣令,在長安城中和一隻螞蟻差不多,能過對付他的人太多了,但偏偏這個縣令還是一個實力如此恐怖的高手,那問題就大了。

    董宇飛呲牙咧嘴地活動了一下身體,就站在院牆外不敢再進去了。

    反正,消息已經傳出去了。

    這個時候,想必那個貴人已經得到消息了,接下來要怎麼辦,就由那位貴人去決定吧,他雖然也想要博得那個貴人的青睞,但卻也不想衝在最前麵,畢竟出頭鳥先死,出頭的椽子先爛。

    ……

    院子裏,鄭存劍捂著額頭無語了。

    還是……這麼暴力啊。

    在來到長安城之前,他看到李牧這麼風清雲散無所謂的樣子,還以為這位爺,心中有所計劃,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但是,現在看來,這位爺根本沒有任何的計劃啊,之所以無所謂,是因為他根本就無所顧忌啊。

    對於自己的實力,這麼自信?

    鄭存劍有些看不懂了。

    根據他這些日子的了解,李牧不像是一個魯莽衝動的莽夫,那他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底氣和自信?這裏可是長安城啊,高手如雲,強者如遇,難道他以為自己可以像是在太白縣城時候那樣,一個人打穿整個長安城嗎?

    當然,不管心裏如何想,鄭存劍都不會開口說什麼。

    他的心底裏,是真的怕了李牧。

    “我兒中了進士?如今是縣令了?”李母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

    兒子出走八年毫無音訊,再回來已經是一方主政,這絕對是一個喜訊,而且,兒子還這麼年輕,帝國曆史上,十五歲的縣令,以前還未有過吧?這樣的資質和資曆,隻要不犯錯誤,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

    “是啊,娘,以後您就隨我一起前去太白下吧,那裏山美水美,民風淳樸,氣候宜人,您可以在那邊修養身體,兒子年少時不懂事,丟下您一個人離家出走,現在想想,真的是很混賬,以後,兒子一定會好好照顧您,一直都陪在您身邊。”李牧漸漸地也帶入到了角色之中。

    他能夠感受到李母內心中的激動,和那種發自靈魂的欣慰和疼愛。

    這是一種隻有母親身上才有的溫暖。

    從小就沒有見過自己目前的李牧,體會到了這種溫暖,讓他倍加珍惜。

    老人家,雖然我不是您真正的兒子,但我也叫做李牧,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從此以後,您就是我的母親。

    李牧在心裏這麼對自己說。

    “好,好好好,我兒長大了,娘終於可以放心了。”李母淚水止不住。

    這是喜悅和激動的淚水。

    小丫鬟春草在一邊也是淚水流淌。

    終於盼到了這一天。

    少爺終於回來了。

    而且,還做了官,又變得這麼厲害……這實在是太好了呀。

    以後,夫人就有人照顧了。

    老天爺真的是開了眼啊,她自己就算是死,也可以安心了。

    接下來,又是一番訴離別的對話。

    李母並未看出來什麼破綻,緊緊地拉著李牧的手,就好像是拉住了全世界一樣,整個人容光煥發,一下子好像是年輕了許多一樣,精神都好了許多,仿佛身上所有的病痛,都在這一瞬間徹底消失了。

    “我兒,這些年,你一個人在外麵,吃了不少苦吧?怎麼還是這麼瘦啊。”

    “孩子,回來就好,其實啊,娘不奢望你飛黃騰達,隻要比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娘比什麼都安心……對了,剛才進來的那幾個人,去哪裏了?怎麼都不說話了?”

    “還有,好好和鄭員外商量,不要鬧僵了,你如今是官身了,對你影響不好……”

    李母絮絮叨叨地說著。

    她眼睛已經完全都看不到了,光靠聽聲音,並不知道,鄭天良已經被李母所殺,也沒有看到李牧一拳擊飛了董宇飛等人的一幕,下意識地以為,這些人都還在院子裏呢。

    “娘親,你放心,兒子挺好,我已經和他們商量好了,他們不敢再鬧了。”李牧道。

    “對了,我兒,你一路上走來,一定還未吃飯吧,餓了吧,為娘……為你去準備吃的……你小時候,最喜歡吃娘做的陽春麵了,一次就能吃一大碗……”李母擦拭著自己的淚水,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道。

    巨大的激動和興奮之後,作為母親的人,首先想起的,是兒子有沒有吃飽。

    “娘,還沒有吃呢,不過,我們換個地方吧,這裏環境太簡陋,兒子不能再讓您受苦了。”李牧建議道。

    “這就要回太白縣嗎?”李母問道。

    李牧道:“不,先找一家上好的客棧住下,兒子還有其他事情,要在長安城中多留幾天。”他還是想要見識一下長安城的繁華,增長見識,亦可會一會城中的各路武道強者,見識一下真正高手的力量。

    “可是……”李母有點兒擔心,問道:“你回來的事情,你父可知道?”

    “我父?”李牧撇撇嘴,道:“娘說的是那個渣男知府啊?我都已經與他三擊掌,斷絕父子關係了,他自然就不知道了。”

    渣男知府?

    李母一愣,旋即明白過來,說的是知府李剛。

    這麼多年過來,她如今對李剛,也是心如死灰了,這個負心漢做的太絕,不過是在利用她家族的權勢而已,家族倒台之後,李剛第一時間與她撇清關係,讓她傷透了心,剛才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如今的李剛,乃是長安府的統治者,封疆大吏,太白縣在長安府治下,歸李剛管理,身為太白縣令,李牧需得遵從李剛的命令。

    李母有點兒擔心兒子的處境。

    “他畢竟是知府,管轄整個長安府,你是縣令,歸他管轄,要是……”李母還是擔心地想要勸一下李牧。

    李牧笑道:“娘親放心,兒子心裏,自有主意,這個渣男,若是不招惹我,我也不與他一般計較,若是他不知好歹……那他這個知府,也算是做到頭了。”

    話音未落,又一個聲音,從院子外麵傳了進來。

    “嗬嗬,不知死活的孽障,好大的口氣,竟敢這麼說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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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6:08
0132、 你們已經超時了

    從外麵又進來幾個人。

    為首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長的眉清目秀,白麵如玉,五官端正俊秀,劍眉星目,身材修長,生的一副好皮囊,身穿輕甲,腰間懸著一柄長劍,頗有英氣,隻是臉上,布滿了怒容,進來就盯著李牧,眼神鋒銳。

    剛才說話的,顯然就是這個年輕人。

    在他的身後,還有四五個人,都是二十多歲年紀相仿的人,衣著各異,但都頗為貴氣,一看就是富貴之家出身,每個人的氣息,都頗為不弱,顯然也都是武道高手。

    看到這幾個人進來,【黑心秀才】鄭存劍往角落裏縮了縮,低下頭,一聲也不吭,仿佛是融化在了牆角的黑暗之中。

    進來的年輕人,都沒有注意這個看起來像是仆人一樣的人。

    李牧扶著李母,在草屋前的一個破爛木椅上,讓春草在李牧身邊服侍,這才轉身,瞥了一眼,道:“你是何人?”

    “孽障,口出狂言,目無尊長。”英俊年輕人怒喝,道:“還不跪下,磕頭認錯。”

    李牧無語:“你特.碼的算是哪根蔥啊?腦子有病吧。”

    實際上,他心中已經猜出來了一點。

    這個年輕人,應該就是渣男知府的大兒子,那個在渣男知府發跡之前,所娶的原配妻子所生的兒子。

    看來,今夜的事情,和這位李府大公子脫不開關係啊。

    “小小年紀,簡直猖狂,李兄乃是你同父異母的兄長,還不過來拜見。”另一位錦衣年輕人喝道。

    李牧嘿嘿一笑:“我有母無父,何來同父異母的兄長。”

    “孽障,竟敢說出如此無父無母之言,簡直就是毫無人性,”那英俊年輕人怒意勃發,喝道:“枉我還想勸說父親,給你一次機會,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冥頑不靈,我看你這個縣令,也當到頭了。”

    一邊的李母,聽到這裏,已經知道是誰來了,連忙顫巍巍地站起來,道:“原來是雄哥兒來了,牧兒今日剛剛回來,還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啊……”說著,就要躬身賠禮。

    李雄冷哼一聲。

    李牧一把扶住,道:“娘,不用向這種跳梁小醜低頭……一個官二代而已,算什麼東西,我一隻手,就可以解決他,娘啊,您要對兒子有點兒信心啊。”

    “哈哈哈,笑死我了,”又一個年輕人聞言大笑了起來:“果然是個土包子,竟敢說出這種不自量力的話,大公子威名,長安城中,有誰不知?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縣令,竟敢如此囂張,真是井底之蛙,不知道天高地厚。”

    李牧冷哼了一聲,懶得和這些個自我感覺良好的富二代官二代們廢話。

    他直接豎起了三根手指:“三十息。”

    “什麼意思?”那年輕人一怔。

    李牧道:“三十息之內,麻煩你們這幾個傻逼,站到牆外去不要汙染院子裏的空氣,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的耐心底限,否則的話……”

    “否則怎樣?”一位錦衣年輕人輕蔑地冷笑。

    李牧身形一動,仿佛是幽靈鬼影一般一閃。

    “啊……”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隻覺得眼前一花,然後一聲慘叫響起。

    剛才說的話那個年輕人,像是破麻袋一樣,被丟了出去,嘭地一聲,重重地跌在牆外,濺起一團灰塵,半天都爬不起來。

    “否則……就是這樣。”李牧站在原地,好像是沒有動過一樣。

    這一下子,英俊年輕人李雄,以及其他幾個年輕夥伴,相互對視,麵麵相覷,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們自命不凡,自認都是長安城年青一代武者中最頂尖的那一批,平日裏傲嘯長安城,各大幫派、宗門都退避三舍,就連許多成名高手,都對於他們極為客氣,但是,剛才電光石火的那一瞬間,他們中,沒有人看清楚,到底李牧是如何做到的。

    “現在,我想你們都明白了……出去的時候,幫我從外麵把院落的大門關上,謝謝。”李牧笑了笑。

    這笑容,在李雄等年輕人的眼中,就有點兒可怕,還有這濃濃的挑釁了。

    李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臉上的表情,略有些變化,語氣竟是完全轉變,換上了一副苦口婆心的兄長的形象,開口道:“李牧,不要鬧了,父親已經知道你來了長安府,他老人家,這些年對你還是有所期待的,你當年犯下的那些錯誤,父親都可以原諒,你隨我去府中,拜見父親大人吧。”

    李牧歎了一口氣:“你怎麼就聽不懂人話呢?還剩下二十息。”

    特麼的是你在和我鬧啊,傻逼才和你鬧呢。

    “你年輕的時候,做的那些幼稚的事情,父親可以原諒,隻要你跟我回去,向父親承認錯誤,一切都好說,畢竟是血脈相連,父親也不會太苛責與你。”李雄臉上浮現出意思笑容,道:“聽聞你在太白縣城中,闖下了大禍,還私自斬殺了太白縣的縣丞和典使,犯下這種滔天大罪,父親都網開一麵,沒有和你計較,否則,你這個縣令,隻怕是早就當到頭了,你不要不知道感恩。”

    李牧簡直都要無語了。

    “傻逼吧你?”他直接懟回去,道:“我需要他原諒?他算老幾?你告訴他,好好做他的知府,不要來惹我,否則,他這個知府,也要當到頭了。”

    “狂妄。”之前一直開口針對李牧的那個年輕人,勃然大怒,道:“簡直是狂妄,李牧是吧?大公子乃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身份地位,何等尊貴,如此和顏悅色地勸你,完全都是為了你好,你竟然野性難馴,放出如此狂語,你……”

    啪!

    一聲耳光聲,打斷了他的話。

    “啊……”

    這個年輕人,和之前那位同伴一樣,飛出了小院落,跌在牆外,生死不知。

    “還有十五息。”李牧收回手掌,淡淡的道。

    和這群優越感十足的館二弟,沒辦法說人話,還是直接動手,比較有效。

    “你……你鬧夠了沒有?”李雄忍了又忍,道:“你不為自己考慮,難道就不為你將考慮嗎?父親網開一麵,你才能做你的縣令,要是惹怒了父親,你瞬間就會一無所有,又得亡命天涯,難道要讓你娘,再等個八年,煎熬個八年,已經哭瞎了眼睛,她還能活多久?”

    李牧聽得啼笑皆非,幹脆不理會這貨了。

    李母在旁邊,拉了拉李牧的衣袖,想要說什麼,一邊的丫鬟春草,也一臉擔憂地看著李牧。

    在這兩個女人看來,雖然李雄說的很無恥,但的確是事實,要是惹怒了身為知府的李剛,李牧這個縣令,很難做下去,到時候這一切都會瞬間失去,人字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年少人不能意氣用事,但她們卻都沒有開口勸說,因為她們都知道‘李牧’的脾氣,當年敢三擊掌離家出走,那是何等的倔強,這個時候,開口再說,怕刺激到李牧衣錦還鄉的自尊心。

    “放心吧,我心中有數。”李牧對兩個女人道。

    說完,他回頭,對李雄等人說道:“還剩下五息。”

    “你……不要執迷不悟。”李雄的麵色變了。

    另外幾個年輕人,也都憤怒了起來,曾幾何時,他們竟然被人如此對待,一個小小的縣令而已,真的把自己當成是一個人物了嗎?這裏是長安城,可不是太白縣城。

    “不識抬舉。”

    “意氣用事……嗬嗬,自取滅亡。”

    “李兄,我們走吧,豎子不可教,你不用這麼好心好意為他著想,讓他等著承受知府大人的怒火吧。”

    幾個年輕憤怒地道。

    最後一個人說的話,其實是給了眾人一個台階下。

    他們已經被李牧那種幽靈般的身法給嚇住了,氣勢洶洶而來,卻發現並非是李牧的敵手,不敢真的翻臉,隻能以這種方式來離開,並不承認自己其實就是怕了李牧。

    李雄的麵色,變了又變,最終歎息了一聲,道:“唉,李牧,我說這麼多,完全都是為了你好,可惜你冥頑不靈,你現在還年輕,不知好歹,我也不怪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別逞一時之快,到時候後悔一輩子。”

    說完,他看了一眼李母,道:“你這個當娘的,也一把歲數了,眼睛雖然瞎了,但總不至於老糊塗了吧,總要比小孩子聰明點,有時間勸勸他,不要總是做一些不自量力的事情。”

    李母聽出來這話是對自己說的,連忙又站起來,點頭,想要為李牧彌補一點什麼。

    然而李雄對這個老人臉上掛著的歉意謙恭的笑容,完全無視。

    他咬著牙轉身,對自己的同伴道:“我想,我已經仁至義盡了……我們走。”

    說著,一行人就要離開了。

    李牧拍了拍手掌,臉上笑著,道:“等一等。”

    李雄心中一喜,轉過身來,看著李牧,淡淡地道:“怎麼,你想通了?知道自己錯了?恩,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隻要你願意認錯,我也不是不給你機會……”

    李牧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捏了捏拳頭,道:“別誤會,我隻是想要提醒一下諸位,很抱歉,三十息時間結束,而你們,已經——超——時——了!!”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6:08
0133、曾經也有人這麼對我說過

    “你什麼意思?”

    李雄回頭看向李牧,本能地感覺到一陣不妙。

    李牧笑了笑,道:“字麵上的意思啊。”

    說完,他就出手了。

    啪啪啪!

    某種少兒不宜的聲音響起,長安府大公子李雄的小夥伴們,就像是斷了線的木偶一樣,一個個被抽飛了出去,嬌貴的身體,在半空中劃出一條長長的拋物線,一直到他們一個個全部都摔在院牆外的泥濘中,才發出慘叫和驚呼。

    原地就隻剩下了李雄一個人。

    看著李牧笑吟吟的神色,李雄的冷汗當時就流淌了下來。

    “你……你瘋了不成?”他怒視李牧,色厲內荏地道:“你這樣做,是在自絕後路,你知不知道,他們都是什麼人?他們之中,隨便一個人的家族,就擁有讓你萬劫不複的力量,你……”

    李牧擺擺手,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道:“你知道嗎?我最討厭什麼。”

    “什麼?”李牧下意識地問。

    “我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在我麵前裝逼,尤其是像你這樣蹩腳的裝逼,你算是什麼東西,敢和我娘那樣說話?嗯?回去多學學,學好了再來裝。”李牧咧嘴一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作為對你裝逼失敗的懲罰,所以,你得挨兩下……”

    啪啪!

    兩道耳光聲。

    李雄的身影立刻就被抽的騰空而起,朝著院牆外飛去。

    “走好不送。”李牧揮手。

    卻在這時,意外的變化出現。

    一道人影,猶如閃電一般,從遠處激射而來,瞬息即至,半空中,將李雄的身影一抄,然後落在了院子裏,整個過程猶如兔起鶻落般快速到了極點,這人的身法,也高明到了極點。

    同時,院牆之外,小巷子裏傳來了一陣雄渾的腳步聲。

    密密麻麻的黑衣甲士,全副披掛,刀槍如林,劍戟如草,將整個院落,從四麵八方圍住了,煙塵飛舞之中,原本就搖搖欲墜的低矮小土院牆,全部被推到,弓箭手和強弩手的身形,跳過土塊,衝進院子裏,單膝跪地,都端起弓箭,弓弦崩開,一道道箭簇,對住了院子裏的李牧等人。

    氣氛,驟然變得緊張了起來。

    縮在黑暗之中的鄭存劍,偷偷地看了一眼李牧,想要詢問,是否需要自己的幫忙。

    但李牧麵色如常,並未有任何要他幫忙的意思。

    鄭存劍也就不再有其他表示了。

    他已經認出來,這是城西分守衙門中的精銳黑甲軍到了,而那個在半空中之中救下了李雄的身影,正是長安城城西分手衙門的將軍周一淩,時年三十六歲,出身於六品宗門無影宗的核心弟子,輕功身法和暗器術無雙,是長安城西城區可以排名進入前十的高手,宗師境的超一流強者。

    看到過李牧暴打轟殺【情殺道】長老衛充的過程,鄭存劍並不認為周一淩會是李牧的對手。

    但,周一淩畢竟是正六品武官,麾下掌控者一千精銳黑甲軍,權勢權柄極大,要比李牧這個正七品縣令地位高多了,單憑個人武力,是無法解決的吧。

    鄭存劍靜觀其變。

    這時,之前被扇出去的錦衣年輕人們,已經重新回來了,一個個捂著臉,目光凶狠,盯著李牧的眼神,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了。

    “周大人,不能放過他。”

    “射箭,射死他。”

    “小雜碎,跑到長安城中來撒呀,你記住了,老子【滅世劍】周宇,長安城大豐商會會長之子,今天必殺你。”

    “還有我,冷如冰寒如雪,無雙劍客張吹雪,【天劍武館】少館主。”

    錦衣年輕人們,一個個都上來自報家門,儼然已經認為他們完全將李牧的命運,捏在了自己的手中。

    “你真的是……太讓我失望了。”李雄臉上兩個清晰的巴掌印,看著李牧,眼神陰毒,但卻偏偏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道:“我一次次地給你機會,可你不知道珍惜,你這二個樣子,父親必定會很失望,我想,你需要去牢房中,好好冷靜反思一下。”

    “大公子。”周一淩點頭致意,道:“下官來晚了,請贖罪。”李雄雖然沒有官秩,但畢竟是知府李剛最為疼愛的兒子,被李剛看作是接班人,他也不敢怠慢。

    李雄搖搖頭,道:“與周將軍無關,我也沒有想到,這個孽障,竟然冥頑如斯,也不知道從哪裏學到了一些妖術,在這裏逞凶……唉,其實我也有錯,當年沒有能夠將他留下來好好教育……唉,周將軍,今日還是要麻煩你了,將他拿下吧,先關到西城大牢中,讓他冷靜一下。”

    “大公子宅心仁厚,下官佩服。”周一淩點頭道。

    其他幾個年輕人,聽到李雄這麼說,也都不再叫囂了。

    李雄又道:“周將軍,這個孽障手段詭譎,你也要小心,不用太留手,隻需留下他性命即可,傷了他也無所謂,就當是給他一個教訓了。”

    周一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下官明白了。”

    所謂的傷了他也無所謂,其潛台詞就是一定要打傷他,給他一點兒教訓。

    這一點,周一淩這樣的老油條,如何聽不出來。

    而整個過程中,李牧一直都冷眼旁觀,看著李雄等人的表演。

    真是不長記性啊。

    該配合這些人裝逼演出的李牧,毫無配合的覺悟,撇著眼睛,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趣,轉身,將李母扶起來,又對丫鬟春草道:“春草姐,你帶我娘先進屋吧。”免得一會兒太暴力,傷到了老人家。

    “娘就在這裏,娘陪在你身邊,你要是被進了大牢,娘也陪你去。”李母緊緊地抓住李牧的手,生怕兒子再離開自己。

    春草也一臉的擔憂。

    八年之前,少爺就是這樣和知府大人鬧了一次,結果被逐出府邸,斷絕了父子關係,僅此要是再鬧一次,那知府大人盛怒之下,將會是什麼樣可怕的事情會發生。

    李牧想了想,換了一個方式,道:“娘,我有點兒餓了,要不,你幫我下一碗陽春麵吧,家裏還有麵嗎?”

    “有有,小草來的時候,待了白麵。”李母連聲答應著,這麼多年,為兒子親手做一碗他小時候最愛吃的陽春麵,是她的夢寐以求的心願,但是,眼前這樣的局麵……她又有點兒猶豫了。

    李牧笑著,道:“娘,放心,沒事的,我和他們商量一下,很好解決的,您放心好了,要相信兒子。”

    李母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在同樣憂心忡忡的春草的攙扶下,進屋裏去做麵。

    “少爺,小心啊。”春草還不忘提醒李牧。

    這是一個善良的忠心耿耿的姑娘。

    李牧心中琢磨著,此間事了之後,一定要為春草尋一個好去處,不能虧待了這樣淳樸忠心的姑娘。

    “李牧,你自己束手就擒吧。”

    周一淩緩步上前。

    他並未如何作勢,但身軀周圍,已經是有內氣氤氳流轉起來,他的腳邊三米方圓,地麵上細小的塵埃塵土,像是失去了重力一樣,漂浮起來,仿佛是細碎的樹葉被無形的水流席卷一樣,在空氣裏打著旋兒,詭異而又奇特。

    總是境界的超一流高手,一念之間,即可內氣外放,在身體周圍,布下內氣域場,形成護體罡氣,普通的合氣境的強者,別說是與宗師級的高手戰鬥,就連這種無形的護體罡氣,都不能打破。

    而且內氣域場一旦散開,會形成無形的威壓,至極對手心理,造成巨大的心理壓力。

    這也是宗師境高手內氣外放的強大之處。

    周一淩,就是這樣一位宗師境的超一流高手。

    而且,他出身於軍隊,內氣域場中,更有一種殺伐鐵血之氣,似是隱隱之間,似是有千軍萬馬廝殺的氣息,威懾力更加強悍。

    所有人,都對周一淩充滿了自信。

    那幾個錦衣年輕人,如張吹雪、周宇等人,已經在暗中商量著,等到李牧被周一淩擒下之後,要如何炮製折磨他,狠狠地出一口氣。

    “我若出手,隻怕是控製不住,傷了你。”周一淩氣機鎖定了李牧。

    這個全身上下,並無絲毫內氣波動的年輕人,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弱。

    李牧失笑:“哦,宗師境啊,也算是一個高手了,但是,想要讓我束手就擒,還不夠啊。”

    周一淩眼皮微微一跳。

    竟然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武道境界?

    難道這個李牧,竟然是一個深藏不漏的高手?

    不可能,他分明沒有絲毫的高手氣機。

    周一淩心虛波動,如鏡麵波紋,一閃而逝,道:“我知道你是太白縣令,擊敗過【鐵手擎天】和【天龍一劍】那種貨色,但這並不是你在本官麵前放肆驕縱的資本……介紹一下,本官周一淩,長安城西城區分守衙門武備將軍,正六品官秩,比你高一級。”

    “哦哦哦,原來我的名氣,已經傳到了長安城啊,嗬嗬,不錯,不錯。”李牧笑了笑,江湖上的事情,就是傳得快。

    “你的這點兒名氣,不值一提,束手就擒,否則,本官出手,你後悔都來不及。”周一淩一步一步地逼來,淩人的氣勢迎麵碾壓,如一座大山轟然倒向李牧一樣。

    “哦哦,曾近也有一個宗師級的高手,這麼對我說過。”李牧無所謂地道:“可惜他連我一拳都接不下來,如今,他墳頭的青草,應該已經有一寸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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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第一更。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6:09
0134、為什麼這麼快

    周一淩瞳孔微縮。

    “這個笑話,並不好笑。”

    他周身的內氣加速外放,呈現出淡淡的褐色氤氳,域場也越發地威壓十足。

    李牧笑笑,沒有再說話,隻是對著周一淩勾了勾手指頭。

    這無疑是一個極具挑釁的動作。

    周一淩哪怕是明知道對方在故意挑釁自己,心中還是燃燒起了怒火,他不是那種沒有經過風浪的小孩子,也不是沒有被對手挑釁過,但看到李牧那種毫不在意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猛然就怒意難以遏製。

    “殺!”

    他腳下踩動步伐,身形一閃,似是在原地消失。

    然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周一淩猶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了李牧的身前,掌指如刀,朝著李牧的胸口點去。

    速度之快,猶如閃電。

    周一淩本身就是以身法速度見長。

    他很多次與敵人交手,都是速戰速決,麵對著這種驚人的速度,敵人一般都反應不過來,他就可以直接擊殺對手,哪怕是同為宗師境的強者,在這樣的閃電一擊麵前,都難以反應過來,非死即傷。

    然而——

    “太慢了。”

    李牧的聲音響起。

    隻見他的手臂,在胸前拉出一層層的幻影殘影,似幻似真,如透明一般的手掌,後發先至,猶如鶴啄一樣,手腕一彎,就點在了周一淩的手腕上。

    嘭!

    一聲悶響。

    周一淩的身形,出現在了最開始的位置。

    他的左手手腕軟綿綿地垂下,顯然是腕部的骨頭都碎了。

    而他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和震驚。

    “你……這種速度……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盯著李牧,無法理解李牧是如何做到的,在那一瞬間,他分明沒有感受到絲毫的內氣波動,但李牧的動作,卻是實實在在地比他快了數倍,後發先至,直接破解了他的蓄力一擊。

    讓他震驚且無法接受的是,李牧的動作,比他更快。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條魚發現有一隻鳥遊泳潛水都要比它更好一樣錯愕難以置信。

    那一串宛如夢幻般的殘影,就是李牧手臂運動的速度太快,而在空氣之中留下的幻象。

    這種程度,即便是向來以速度見長的他,也做不到。

    現在,周一淩突然有點兒相信李牧剛才說過的話。

    這個年輕的縣令,的確是有擊殺宗師境超一流強者的實力。

    “怎麼做到的?嗬嗬,很簡單,隨便抬了一下手,就做到了啊。”李牧習慣性地裝逼。

    如今,李大魔王的逼格已經提升了,也就隻有在周一淩這樣的宗師境強者的麵前,他才勉強提得起裝逼的興趣,換做像是李雄這樣不知所謂的官二代,他都懶得多說。

    “你沒有運轉內氣,怎麼可能做到這種速度?”周一淩無法理解:“單靠肉身之力,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李牧神色淡定:“嗬嗬,無法理解嗎?我說夠,其實很簡單,不是我快,而是你……太慢了啊。”

    說著,他腳下驟然發力。

    所有人都覺得,整個院落的地麵,好似地震一般,猛地一震。

    李牧的身影,在原地好似是燈火一般一閃,一虛,然後重又變得凝實。

    然後,對麵的周一淩,卻突然驚呼一聲。

    就看他如同遭受巨像的撞擊一樣,胸前發出卡啦一聲胸骨斷裂的聲音,然後整個人倒飛了出去十幾米,人在半空中掙紮著保持了平衡,勉強雙腳落地,蹬蹬蹬蹬又退出去十二步,每一步都在地麵上踩出一個齊腳脖子深的腳印,最後肩部重重地靠在了一顆雙人合抱粗的古樹上,才算是止住了身形。

    “不可能!你怎麼可以做到……這麼快?”

    周一淩嘴角溢出一絲血跡,瞪大的眼睛,就好像是一條溺水的金魚。

    剛才,李牧身形一虛一閃的瞬間,其實已經跨越了兩人之間之前將近二十米的距離,輕輕地擊出一掌,然後有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隻是因為這一進一退的速度太快,超越了一般人的視覺極限,所以在其他人的眼中,沒有看到李牧的身影移動,隻是看到他的身形在原地晃了一下。

    整個過程,即便是周一淩,也差點兒沒有反應過來。

    他以速度見長,對於速度也是極為敏感,但也隻是覺得眼前一花,下意識地拍出雙臂想要抵擋,卻還是慢了太多,被李牧直接一掌,印在了胸前,被擊飛了出去。

    這,就是全部的過程。

    而李雄、張吹雪、周宇幾個官二代富二代,卻是麵麵相覷,根本就沒有看清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是隱約覺得,他們心中近乎於無敵的宗師境高手周一淩,竟然好像是敗了。

    怎麼敗的?

    完全看不懂啊。

    突然——

    轟!

    一聲爆響。

    剛剛被周一淩裝過的那棵樹,猛然炸裂開來,好似是吹爆了的氣球一樣,黑色的樹皮和白色的木屑亂飛濺射,一顆數十年壽命的大樹,在這一瞬間,變成了一地的木頭渣子。

    李雄等人一陣驚呼。

    周一淩的麵色,直到這個時候,才微微地紅潤了一點,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是的,他剛才將李牧灌如她胸中的力量,借力泄力,泄到了這顆樹中,才算是真正穩住了傷勢,內氣運轉之間,強大的血氣澎湃,斷了的胸骨重新正位,痛苦才逐漸消散了一些。

    他瞪大了眼睛,盯著李牧,還在期待著李牧的回答。

    到底……為什麼……會有這種速度?

    李牧依舊逼格十足地隻是簡單的攤手:“我說過,是你的速度,太慢了。”

    周一淩無言以對。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評價自己的身法速度。

    但他卻無法反駁。

    “多謝李縣主的手下留情。”周一淩神色嚴肅起來,拱手,行禮。

    他知道,剛才那一瞬間,李牧可以在一瞬間,將自己直接轟殺成為碎渣——這個小縣令,絕對擁有這樣的力量,但李牧還是留守了,隻不過是擊斷了他幾根胸骨而已,留下他一條命。

    李牧沒有說話。

    身為無數人眼中的大魔王,實際上,李牧心中,並無作為大魔王那種看誰不順眼直接轟殺成渣渣的覺悟——在沒有絕對必要的前提下,他並不嗜殺。

    周一淩行完禮之後,直接轉身,就朝著外麵走去。

    “周將軍,你這是幹什麼?”李雄隱約已經猜到了這一戰的結果,但卻無法接受,他伸手攔住了周一淩,不滿地道:“你是西城區分守衙門的武備將軍,不去逮捕李牧這個孽障凶徒,難道要臨陣脫逃嗎?”

    周一淩麵無表情:“大公子贖罪,下官並非是李縣令的對手。”

    李雄他的官二代富二代小夥伴們,都禁不住吸了一口冷氣。

    隱約猜到和真正聽到,是兩回事情。

    他們雖然隱約猜到剛才的交手過程中,周一淩可能落了下風,但聽到這位驕傲的宗師境的超一流高手在這麼多人的麵前,親口說話這樣的話來,他們還是忍不住一陣心驚肉跳。

    開什麼玩笑啊,一位宗師境的超一流強者啊,在西城區都可以排進前二十的武道強者,竟然承認自己不如李牧,這豈不是說……李牧至少也是一尊宗師境的超一流武道高手?

    這群高傲嬌貴的年輕人,情不自禁地看向李牧。

    看著這個毫無高手風範的十五歲少年,他們真的很難將這樣一個人,與一尊宗師境的超一流武道高手聯係起來。

    怎麼練的?

    從娘胎裏開始練,也不可能這麼年輕就是宗師境的存在了啊。

    “你……周大人,你雖然敗了,但是你還帶來了三百精銳甲士,還有弓箭手,有強弩手,你乃是正六品武官,這又不是什麼江湖擂台比武,你一聲令下,照樣可以拿下李牧,到時候,以及時大功一件。”張吹雪突然變得激動了起來,大聲地叫嚷道。

    他不服,不忿。

    “不錯,周大人,你乃是官身,何懼之有,直接逮捕他,相信知府大人,也會支持你的。”周宇也麵色猙獰陰森地建議。

    周一淩像是看白癡一樣,看了幾人一眼。

    “好,這兩百精銳,我留給你們。”

    說完,他大聲地下令,讓現場所有的黑衣甲士,都聽從李雄的號令,然後他自己則是轉身直接離開。

    這位以身法速度和暗器見長的宗師境超一流高手,並未再去嚐試暗器,因為他心中很清楚,當速度達到李牧這種程度,再強的暗器,已經很難擦到李牧的身影了。

    他沒有絕對的把握,所以不能嚐試。

    因為他很清楚,再次出手嚐試的代價,可就不僅僅是胸骨斷裂這麼簡單了。

    最終,周一淩的身形,飛快地消失在了遠處的夜色之中,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很海派地逃離開這個小巷子一樣。

    李雄和他的夥伴們,相互對視。

    “李牧,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束手就擒,否則,萬箭齊發之下,你有幾條命?而且,我可不敢保證,那小小的茅草屋,可以擋住攻城弩箭,你娘和那個丫鬟,可沒有你的實力,萬一要是被弓箭射中,那豈不是……”李雄咬著牙,最後還是選擇了繼續威脅李牧。

    李牧隻能無奈地搖頭。

    “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他反手從院子中一顆枯樹上,這下一根樹枝,握在手中,微微一抖,旋即宛如刀斬一樣,直接反手橫斬而出。

    樹枝之上,彌漫出金屬一般的色澤,一道無形的刀芒勁氣,橫斬而出。

    嘣嘣嘣嘣!

    驚呼聲之中,所有的弓弦,都被刀芒斬斷。

    所有的強弩,也毫不例外地被割斷了弩弦。

    長弓和硬弩,都變成了廢物。

    弓手和弩手都驚呼,亂成了一團。

    “還不滾?”

    李牧喝到。

    李雄等人,這一下子,頓時被嚇得臉色蒼白,如喪考妣一般紛紛後退。

    這還打個屁啊。

    威脅最大的長弓硬弩,現在都變成了一堆廢鐵,連一根弩箭都射不出來,而沒有了弓弩手的配合,剩下的百多名近戰黑衣甲士,在宗師境超一流高手的李牧麵前,就和一群拔了牙的狼沒有什麼區別。

    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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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咬牙,還是把第二更寫出來了,大家晚安。

    完成工作的滿足感,真的讓人興奮啊。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7:21
0135、故意的

    這一瞬間,李雄等人,突然就明白了周一淩離開時候看他們的那種眼神的含義了。

    是啊,他們真的是一群白癡。

    他們竟然妄想,用強弓硬弩這種對付一般武林高手的方式,去對付一位總是境界的超一流高手,這不是白癡是什麼?

    怪不得之前周一淩離開的時候,和逃難一樣迫不及待。

    原來他早就判斷出來,不僅他自己不是李牧的對手,就算是現場所有的黑甲軍,所有的人都加起來,也都不是李牧的對手,如果不是今晚李牧並不想在母親的院子裏殺人,隻怕是現在院子內外連一個能喘氣兒的都沒有了。

    一群富二代官二代的麵色,一陣黑一陣白。

    他們今天布下了這個陷阱,本來是在算計別人,沒想到,算計不成,踢到了鐵板上。

    騎虎難下,進退維穀。

    “怎麼?還不滾,要我親自送你們上路啊。”李牧不耐煩了。

    “你……好,”李雄的麵色,一陣青一陣紅,最終咬牙道:“我說呢,你這個孽障,竟然這麼大的膽子,敢擅自離開太白縣城,來到了長安城也不想父親請安彙報,原來是暗中修煉了這麼一身武功……哼,今日的事情,我會和父親說清楚的。”李雄內心裏咬牙切齒,表麵上卻是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道:“身為人子,藐視人倫,李牧,你不要得意的太久,不要以為,宗師境的實力就了不起,這個長安城中,有的是可以收拾你的人。”

    說完,他才看了看身邊的其他小夥伴,道:“我們走。”

    一行人就要轉身離開。

    但在這時,李牧卻突然改變了主意。

    喵了個咪的,老子好心好意放你一馬,結果你臨走還要在老子麵前強行裝個逼,一口一個孽障叫的沒完沒了了是吧?

    “站住。”他開口。

    眾人身形一定。

    那幾個官二代富二代,同時心中一寒,一種難言的恐懼湧上心頭。

    如果說一開始,哪怕是在知道李牧是太白縣縣令,有官命在身,這群囂張跋扈的官二代富二代也完全不將李牧放在眼中的話,那現在,在李牧擊敗了宗師境強者周一淩,還展現出了折樹為刀,一刀斷數十弓弦的強橫實力的之後,他們心中,非但不敢再小瞧李牧,而且已經被打上了深深的敬畏烙印。

    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宗師境的強者,給任何人的感覺,都是一座難以撼動的大山一樣。

    “怎麼?你莫非要殺了我不成?哼,想要弑兄,來啊。”李雄心中恐懼到了極點,但臉上卻是冷笑了起來,用話來堵李牧。

    不得不承認,這個被知府李剛重視的大公子,嘴上的功夫和小心思,的確是轉的很快。

    “殺了你這種虛偽的戰五渣,髒了老子的手。”李牧不屑地冷笑,然後道:“你們這些個混蛋,叨擾了我娘的平靜,還推翻了我娘的院牆,讓你們拍拍屁股就這麼走了,實在是便宜了你們,我改變主意了,一人留下一千金,當做是賠償,否則,就別走了,讓你們家裏人來領。”

    “一千金?”張吹雪憤怒地吼道:“你怎麼不去搶?”

    李牧哈哈大笑:“因為我覺得這樣可能比搶更容易發家致富。”

    “你這是勒索!是敲詐。”周宇不服地道:“這是觸犯帝國法律的犯罪行為。”

    李牧攤手:“否認。我隻是正常的索賠而已,畢竟這院子裏的一草一木,還有那院牆,都承載著我與母親的美好記憶,被你們無情地摧毀了,所以,你們應該付出代價。”

    李雄神色陰沉地可以滴出水來:“孽障,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李牧的神色,就冰冷了下來:“你再說一句孽障,信不信,我把你的頭擰下來,當球踢。”哎呀媽呀,怎麼回事,這句話今晚好像是說的有點兒順口了,又說了一遍,算了,反正恐嚇人的話,隻要有效果就行了。

    李雄聞言,冷笑一聲,正要反駁。

    一邊,鄭家的家丁旺財,趕緊衝過來,在李雄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李雄的臉色,就瞬間變得很難看,扭頭看了看遠處躺在地上的鄭天良的無頭屍體,然後又看了一眼旺財,最終強忍著,一句話都沒有說。

    最終,李雄等人,一人湊過了一千金,將金票留下來,才帶著黑衣甲士撤走了。

    饒是這幾個人,都是官二代富二代,但也被搜刮空了。

    所有人都撤離之後,李牧手裏數著金票,嘿嘿笑了起來。

    一人一千金,李雄等幾個人合起來,就是一萬多金,都是天下商會的金票,三大帝國甚至是大草原、極南之地都可以通兌,可以說是一大筆巨款了,甚至要比李牧前些日子從那些個武林中人手中敲詐勒索來的所以財物加起來都貴重。

    “這就算是發財了?”

    李牧毫無宗師級超一流高手的風範,像是數人民幣一樣數著金票,鈔票金票,都是票子,這一遝子金票,相當於是千萬人民幣了,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今兒這就算是一筆橫財了吧。

    “少爺,麵做好了……咦,那些人都走了?”春草從茅草屋裏走出來,麵色驚訝。

    李牧將金票收起來,道:“哦,都是文明人,講講道理,他們就都走了。”

    春草將信將疑,但終於是放心了。

    一會兒,茅草屋裏點起了油燈。

    燈光枯黃,搖曳。

    低矮的黑色桌案,用幾塊青磚墊起來,一碗飄著幾片兒油蔥花的素麵,昏黃的燈光下散發出淡淡的香味,讓李牧還真的有點兒餓了。

    但是,桌案上,隻有一碗麵。

    “娘,再盛兩碗吧,咱們一起吃。”李牧隨口道。

    “牧兒,你吃,你多吃點,娘不餓。”李母臉上浮現出慈祥的笑意。

    丫鬟春草也道:“是啊,少爺,你吃吧,我今天來的時候,在鄭府中都吃過了……”話還沒有說完,她腹見就有一陣咕嚕嚕的饑餓腹鳴之聲響起,這個十八九歲的女子,一下子臉就紅了。

    李牧歎了一口氣。

    他已經看到了,家裏所有的麵,所有的食材,加在一起,也僅僅足夠做這一碗,根本就沒有第二碗麵了。

    窮困如斯啊。

    而且,如果李牧記得不錯,就是這碗麵,還是靠著丫鬟春草從鄭家帶來的麵粉做的,平日裏的李母,基本上就處於揭不開鍋的狀態,一個眼盲的老人,就連靠做一些手工或者漿洗衣物賺點兒錢都不可能,沒有丫鬟春草暗中照顧的話,可能早就餓死了。

    “牧兒,吃呀,你不是最喜歡娘做的麵了嗎?”李母一臉的慈祥和滿足。

    但李牧知道,她其實也還在餓著肚子呢。

    這就是母親的愛嗎?

    李牧的鼻子酸酸的。

    他沒有拒絕,大口大口地吃麵,一口氣將整碗麵全部都吃完了。

    李母開心地笑了。

    她仿佛是能看到了一樣。

    笑容之中,有滿足,也有幸福。

    仿佛在著湖南的燈光下,在這樣簡陋的草屋裏,在這泥濘的平民區中,‘聽’著兒子吃完這碗麵,那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幸福。

    “少爺終於回來了,如果夏菊姐姐她們能知道,一定會很開心吧。”春草忍不住地說了一句,清秀的臉上,充滿了遺憾和惋惜。

    李牧心中一動。

    鄭存劍和李冰寫出來的信息文卷上,交代過一些關於李母的事情,剛剛從知府府邸中被趕出來的時候,李母的身邊,是有四個貼身丫鬟的,分別叫做春草、夏菊、秋意和冬雪,她們自願陪在李母的身邊,年齡相差無幾,也姐妹相稱,這些年,李母也是多虧有這四名忠心耿耿的丫鬟照顧,所以才能活下來,隻是後來,有人用各種手段,逼著這四名丫鬟都離開了李母。

    就像是春草,被強逼著嫁給了那個鄭天良為妾。

    如果春草不嫁,李母就會有危險。

    她們,都被人抓住了弱點,為了保護李母,無可奈何。

    “夏菊他們,都去了哪裏?”李牧問道。

    春草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最後,她搖頭,道:“公子,你別問了,我也不是很清楚,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夏菊姐姐她們了……也許她們……現在過的……還不錯吧。”顯然她心中並無多少信心,說的話,連她自己都不信。

    李牧暗中搖搖頭,也不追問。

    他出了草屋,看到了像是一個幽靈一般立在黑暗之中的【黑心秀才】鄭存劍。

    “你一來,就闖了禍,知府大人很快就知道,你已經到了長安城,這對你並不利。”他神色複雜地道:“長安城中,有很多很多的高手,大宗師境的高手也有,你無法戰勝所有人。”

    李牧笑了笑:“我既然來了,就當然要鬧出一些事情來,你以為我會偷偷摸摸地將接人帶回太白縣城,那你錯了,我就是希望把動靜鬧得大一點,吸引一些目光,會一會那些所謂的高手,再教訓一下那個渣男知府。”

    鄭存劍沉默了。

    他現在才明白,原來今晚鬧這麼大,李牧是故意的。

    “你在長安城中,應該是有自己的勢力的吧?去幫我調查一下,我娘的其他三位侍女,都去了哪裏,還有,幫我買一些東西,送到院子裏來,從今天開始,我在這個貧民窟裏住下了。”李牧說著,給了鄭存劍三張金票,然後說了一些自己需要的東西,讓他去采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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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事耽誤了一下,就一更,明後天補上欠更。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7:23
0136、李府

    夜色徹底降臨,長安城籠罩在了清冷的雙月冷輝中。

    再繁華的地方,都有燈紅酒綠照耀不到的地方,比如西城區的這個貧民窟。

    鄭存劍得了李牧的命令之後,不敢怠慢,立刻轉身出去辦事。

    李牧也不怕他一去不回。

    他這一次來,沒打算低調,所以才有今夜的事情,知府李剛肯定是會知道自己來的消息,這位統治了長安府十幾年的渣男,會采取什麼的動作,李牧並不是很關心,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所以就算是鄭存劍此時就返回府衙告密,李牧也絲毫不擔心。

    鄭存劍此時的腿傷已經基本上痊愈,但體內還有【生死符】術法,生死在李牧的一念之間而已。

    像是鄭存劍這麼惜命的人,肯定會知道應該怎麼做。

    李牧掃過清冷的院落,被推塌的土牆,院子裏的茅草屋,一口水井,還有幾顆老樹,心中產生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種清冷,就好似是在地球燃燈寺中的情景一樣。

    “接下來,還需要在長安城中停留幾日,外出去找客棧,終究是難知根底,畢竟渣男知府在長安城經營多年,可以說是滲透到了方方麵麵,我個人倒是不用擔心,但娘親和春草姐她們……”

    李牧站在月色下,大腦在思考著。

    最終,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不走了,就留在這個院子裏。”

    一念及此,念頭豁然開朗。

    留在這個貧民區中,想要保證李母和丫鬟的安全,還得再做一些手段。

    李牧的目光,在院落周圍掃過,心中漸漸有了主意。

    還是得布陣。

    他開始在小院落之中布置了起來。

    經過了上次在太白縣衙中的布置【天罡地煞陣】的經曆之後,李牧對於陣法的了解,也越發的純熟了起來,在這樣的小院子裏,自然不用煞費苦心布置那麼厲害的陣法,一切都簡單了很多,他一個人就可以搞定。

    大約在半個時辰之後,鄭存劍趕著一架馬車,重新回來了。

    馬車中裝載的,都是一些生活物資,足夠十個人用五六天。

    “小人走的是自己的渠道,所以知府大人並不知道。”鄭存劍主動向李牧解釋。

    他在長安城中呼風喚雨這麼長的時間,可以說是黑暗世界的第二知府,所以有著屬於自己的秘密渠道,也不是一件多麼令人震驚的事情,這麼說,自然是為了向李牧表示自己的忠心。

    李牧點點頭,將馬車牽進來。

    “這是公子需要的資料。”鄭存劍又遞上一個信封。

    李牧拆開,裏麵一張信紙上,詳細記錄了李母的三個丫鬟夏菊、秋意和冬雪三個人各自的下落。

    “夏菊,囚於寧府……”

    看著信紙上的字跡,李牧的腦海之中,飛快地閃過一些信息。

    在長安城中,姓寧的人,或許有很多,但寧府卻隻有一個,那就是位於東城區武威街正中的寧大將軍府,其主人為武威將軍寧如山,世襲爵位,祖上是秦光武帝東征時候的前鋒官,立下過大功,後傷重高休,秦帝國都城回遷秦城的時候,沒有隨軍而去,而是留在了長安城。

    寧家的後人,世代世襲爵位,到了這一代的威武大將軍寧如山,沒有出過太厲害的人物,昔年的祖輩功勳光環逐漸散去,寧家已經沒有了當年威勢,但在長安城中,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

    根據鄭存劍和李冰兩個人在太白縣衙小黑屋裏默寫出來的資料中描述,這個寧如山脾氣暴躁,性格暴戾,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夏菊竟然被送到了寧府?

    李牧有點兒意外。

    以寧府在長安城中的地位,為何會來奪李母身邊的一個小丫鬟?

    李牧心中疑惑,一口氣將信中的信息,全部都看完。

    “秋意在【天劍武館】,而冬雪在大豐商會,這麼巧?”

    今日跟隨李雄來李牧住處鬧事的官二代富二代中,就有【天劍武館】的少館主張吹雪,以及大豐商會的會長之子周宇。

    李牧看完,心中想著,道:“好了,這裏沒有你什麼事情了,你回去吧,如果有事,我會和你聯係。”

    鄭存劍轉身告辭而去。

    李牧將信箋收起來,繼續在院子裏布置陣法。

    ……

    ……

    “李牧……李牧!”

    馬車車廂中,李雄滿臉的猙獰,青筋凸出,像是一條條毒蛇一般蜿蜒在他的臉上,雙拳狠狠地砸在車廂上,巨大的憤怒和羞辱,幾乎將他淹沒。

    自從來到了長安城之後,他集萬千寵愛與一身,何曾受過今夜這般的羞辱?

    “李牧,我法師,我一定會讓你死的很難看,還有那個老豬狗,那些丫鬟……我要讓你痛苦自責,後悔得罪我。”

    李雄呼吸粗重。

    李牧今晚的強勢表現,讓李雄難以忍受。

    一直以來,他都是知府最為得意的兒子,他也自命不凡,根本看不起那個女人所生的孽種,後來李牧離家出走,八年不回,他已經漸漸淡忘了這個同父異母的胞弟,但是,當李牧回來,卻是帝國最年輕的文進士,縣令,而且還有這麼厲害的武功……這讓自命不凡的李雄,一下子感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他發現,自己處處不如李牧。

    這算什麼?

    竟然比不上一個棄子?

    馬車奔騰,最終回到了李府。

    坐鎮長安城十多年,李剛已經在城中開辟了自己的府邸,早就不住在官衙,真麼多年來,李剛在李府中辦公時間日久,官衙中倒是去的次數少了。

    夜已深。

    李剛還未睡。

    他今年四十多歲的樣子,身材修長,白麵如玉,頜下黑須,五官極為端正,一身白色常服襯托下,渾身都有一種儒雅俊逸氣息,一個絕對的中年老帥哥,年輕的時候,必定是迷倒一大片花癡女子的那種俊品人物,當年能夠追求到李母這個帝國金花中最耀眼的一朵花,李剛顯然是有資本的。

    明亮的燈光下,李剛正在和幾個心腹幕僚,商議著什麼。

    突然,書房門被直接打開,李雄麵色陰沉地衝進來:“父親,你可一定得為我做主啊……”他闖了進來。

    會議被打斷。

    李剛麵色平靜,不怒自威:“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口氣不滿,但卻並不算是質問,若是換做旁人,敢這樣強闖書房,隻怕是早就被拖下去暴打了,月前,有一個新來的侍妾,仗著李剛的寵愛,不經通報進入書房,就被盛怒之下的李剛,命人直接杖斃了。

    “大人,屬下等先告退了。”

    “屬下告退。”

    看到大公子進來,幾位師爺都很知趣地站起告辭。

    房間裏,很快就剩下了李剛父子兩個人。

    “讓你根你娘養氣,怎麼你娘的本事一點兒都沒有學到,反而是越大越毛躁?”李剛看著李雄怒形於色的神態,不滿地道:“怎麼回事?說吧。”

    李雄將今夜發生的一切,都說了一遍。

    末了,他道:“父親,那個孽障不僅折辱我,更是一點兒也不將你放在眼裏,擅離職守來到長安府,就是大罪,不能讓他活著回到太白縣,否則,縱虎歸山,後患無窮。”

    李剛耐心地聽完,臉上依舊不見絲毫的神態變化,道:“這件事情,我會處理,你不用再攙和了。”

    “可是父親……”李雄還想要說什麼。

    李剛擺擺手:“去找你母親吧,她有事找你,你今年十八歲了吧,也該到學一些東西的年齡了,不能再頂著一個‘長安城第一公子’的虛名,在外麵遊手好閑了。”

    李雄看到父親麵色嚴肅,想要說的話,都咽下去,悶悶不樂地行了個禮,然後轉身出去了書房。

    李剛坐在太師椅上,沉默了許久。

    突然,他右手的五指輕輕一動,一縷黑色的濃鬱霧氣,像是來自於黃泉地下的黑蛇一樣,從食指指尖之中蜿蜒爬行出來,纏繞在了他的手腕上,吞吐著黑色的信子,活靈活現。

    “去吧,把我去看看。”

    他說道。

    那黑蛇弓身一彈,如一道光,消失在了書房中。

    ……

    李雄出了書房之後,穿過數條走廊,又經過了幾道鐵門,來到了後院。

    李府的後院,隻有少數人才可以進入。

    很少有人知道,後院中,到底有什麼。

    李雄輕車熟路,來到一間鋼鐵屋子跟前,踏上台階,一道厚重的金屬門出現,門旁邊有一個比巴掌略大的閃爍著綠色光暈的平台,李雄伸手按在了綠色平台上。

    “手紋檢測通過。”

    一個機械聲音響起。

    金屬大門打開。

    門後是一個朝向地下的金屬台階通道。

    李雄進入通道之後,金屬大門瞬間關閉。

    朝著六十級台階,已經到了李府的地下三四米的樣子,一個牆壁上貼著玻璃的甬道出現,走過甬道,前麵又是一個淡銀色的金屬門,金屬鍛造水準,遠超這個世界的工匠水平,金屬們的旁側,又有一個巴掌大小的平台,閃爍著淡綠色的光輝。

    李雄將眼睛湊了過去。

    “虹膜檢測通過。”

    機械之音再度響起。

    金屬門打開。

    白熾燈的燈光從門後麵傾瀉.出來,李雄見怪不怪,走了進去,大聲嚷嚷著,道:“娘,我不管,你得為我出這口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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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龍無心天、江湖俠龍2、睡夢無蘇和星辰宅男幾位大大的捧場,星辰宅男這個名字,不會專門是為了聖武星辰準備的吧?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7:24
0137、殺人練劍膽

    如果李牧在這裏,一定會大為震驚。

    因為這座怪異的地下金屬宮殿,竟是和地球上的科技產品一模一樣,懸掛在頭頂的是白熾燈,啞光金屬牆壁的紋理細致美麗到了極點,牆壁上有壁燈,房間裏擺放著沙發茶幾,都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產品,不論是風格還是材質,全部都與地球上的科技文明產品一模一樣。

    整個地下金屬宮殿,是一個三室兩廳的房間格局。

    占地大約三十平的客廳裏,擺著一套青瓷茶具,茶桌後麵,一個婉約窈窕的身影正在煮茶,是一個風韻迷人的女子,大約三十多歲的感覺,緊身的白雲旗袍,越發襯托出這個女子身段的迷人,五指白皙水嫩如新剝的小蔥蔥根,動作優雅,一舉一動,渾然天成,有一種道韻。

    她黑發濃密,低頭煮茶的時候,長發從額頭上傾瀉下來,宛如黑色的瀑布。

    不論從哪一方麵來看,這都是一個完美的女人。

    “雄兒來了,什麼事情,把你氣成這樣?”

    女子的聲音,好聽到了極點,給人一種仿佛從天上來的天籟之感。

    然而,當她抬起頭來,濃密的秀發從臉頰兩側分開,漏出那張臉的時候,客廳裏的金屬燈光仿佛瞬間也都暗淡了一下,因為反差實在是太大了,那是一張長著肉瘤的怪物一樣的臉,五官基本上已經無法分清楚,眼睛擠在兩個肉瘤之間,鼻子本身就是一個青黑色的肉瘤,嘴巴張開的時候,漏出一口黑牙,層次不齊,不似是人類之口。

    實在是難以想象,那麼樣優美動人的身軀身段,竟然會配合上這麼一張醜陋到近乎於是惡魔怪物一樣的麵孔。

    然而李雄卻顯然是已經習以為常,走過來,坐在茶桌旁邊,端起一杯宛如褐色琥珀一樣的濃茶,一口飲盡,然後恨恨地道:“娘,那個賤女人的生的孽種,他回來了。”

    這個醜陋到了極點的女子,是李雄的娘親,也是如今知府李剛的正房妻子。

    “哦?回來就回來,一個小蟲子,還能翻天,莫非是他氣到你了?”麵目醜陋的女子語氣隨意,‘笑’著道。

    “他考上了文進士,帝國最年輕的文進士。”李雄恨恨地道。

    “嗬嗬,一個無權無勢的文進士,如一隻螻蟻。”醜陋女子不以為意。

    李雄又道:“可那孽種,還成為了太白縣縣令。”

    “哦?太白縣?嗬嗬,有意思,這是你爹的治下,隻要你想,我兒,你可以隨時找他麻煩,將他玩弄在股掌之間。”醜陋女子依舊不以為意。

    “可是,他還是一尊宗師境的超一流強者。”李雄又道。

    “嗯?”醜陋女子臉上的肉瘤顫動,語氣中終於多了一絲詫異:“宗師境?你確定嗎?”

    李雄咬牙切齒地將今夜在趕豬巷中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道:“娘,那孽種一招之間,擊敗了周一淩,還羞辱了我,娘,我咽不下這口氣,你要為我報仇。”

    “報仇?你是想要為娘出手,幫你殺了他,還是要親自動手?”醜陋女子的語氣,重新恢複了之前的平靜,猶如鏡麵一般,沒有絲毫的漣漪和波瀾。

    一位宗師境的超一流高手,還是帝國最年輕的文進士,擁有縣令官身,年齡堪堪十五歲……

    這樣的一串信息組合起來,足以讓帝國高層許多人動容,畢竟它們意味著無窮的潛力,但是這個醜陋女子,卻顯然並不在意,仿佛隻要她願意,一念之間,就可以殺死李牧這樣一位宗師境的超一流高手。

    “當然是要親自動手,我要在萬眾矚目之下,親手將他撕碎,才能洗刷今日的恥辱。”李雄怒氣難消地道:“娘,你要幫幫我。”

    “幫你可以,但是,得到什麼,就得承擔什麼,你做好準備了嗎?”醜陋女子一邊煮茶,一邊意有所指地道。

    李雄的臉上,驟然出現出一絲懼怕之色,仿佛是聯想到了什麼無比恐怖的事情,臉色都變得蒼白了起來。

    但是,當他撫摸自己的臉頰,似乎還能感受到李牧留在自己臉上的巴掌印的疼痛,再想一想今夜在月光下,李牧那個孽種對自己的嘲諷和不屑,在麵對對方那種絕對力量時候的無力感,李雄的內心深處,天人交戰,最終,他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道:“娘,是要進到那個東西裏麵嗎?”

    醜陋女子點點頭。

    李雄的麵色,一陣青一陣白,然後咬牙道:“好,娘,我答應了。”

    女子臉上的肉瘤蠕動了起來,她的聲音中,流露出了欣喜和滿意的神色,道:“好,雄兒,你終於做出了這個決定,不愧是我【淩霄醫仙】的兒子,你終於想明白了,娘不會強迫,但一旦你真的決定接受,那娘會在最短的時間裏,讓你成為真正的長安府第一公子,這個世界,隻有真正屬於自己的力量,才是最可怕的依仗,放心吧,娘會讓你脫胎換骨,徹底改變。”

    ……

    ……

    啪!

    帶著鐵絲的長鞭,狠狠地抽打在女子隻穿著單薄衣衫的身軀上,頓時血花四濺。

    “臭婊子,一聲不吭是吧?我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大豐商會會長府邸,前院花園中,滿臉怒氣的少主周宇,手中揮舞著鐵絲長鞭,正在一鞭又一鞭地抽打在一個被吊在世上的女子身上。

    女子二十歲左右的樣子,容貌普通,唯有一雙眼睛,大而明亮,與眾不同。

    她身上穿著單薄的外衫,已經被抽了十幾鞭子,瘦弱的嬌軀上,橫七豎八地交錯布滿了鞭痕,鮮血順著鞭痕沁出,從她修長白皙的雙腿上流淌下來,最終彙集到被扒掉了鞋子的雪足足尖,滴答滴答地落在大樹下的地麵,形成了一個小小的血窪,還在不斷地擴大著。

    濕漉漉的頭發搭在蒼白的臉上,女子緊緊地咬著牙,一聲不吭,仿佛那鞭子,不是抽大在自己身上一樣。

    “嘿嘿,那個老豬狗身邊的丫鬟,果然是很硬氣,老子今晚要出這口惡氣,你不出聲求饒是吧?”周宇麵色猙獰,眼眸中閃爍著歹毒的光芒,道:“老子暫時拿那個李牧沒有什麼辦法,但是你的這條賤命,卻牢牢地握在老子的手裏,我想怎麼玩你,就怎麼玩你,有種你就一直不開口求饒,老子就算是活活打死你,也不會有人為你做主,哈哈。”

    啪啪!

    又是兩鞭子,狠狠地抽打在女子的身上。

    鮮血濺射,皮開肉綻。

    旁邊站著的侍女侍衛,看到這樣慘烈的一幕,都連大氣也不敢出,生怕惹到氣頭上的少主周宇。

    “李牧?你剛才說什麼?是牧公子,公子他回來了?”女子眼睛瞪大了,閃過一絲前所未有的神采,激動了起來。

    周宇獰笑:“是啊,那個孽種回來了,嘿嘿,可惜,他一回來,就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雄公子不會放過他的,哈哈哈,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看到他的屍體了,哈哈哈哈哈!”

    ……

    ……

    天劍武館。

    作為在長安城中毅力了超過百年的武館,天劍武館底蘊深厚,初代館主【天劍上人】,乃是二品宗門天劍宗的俗家傳人,百年前一人一劍,壓服了長安城中各方的高手,創下了偌大的名氣,開館授徒,很快就在長安城中立穩了腳跟,經過了百年的發展,如今天劍武館在長安城的諸多武館之中,排名第三,館中高手如雲。

    到了今日,當代館主【開天神劍】張乘風,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足以躋身整個長安府高手榜的前二十,一手劍術驚天地泣鬼神,是一位重量級的人物。

    張乘風的獨子叫做張吹雪,自號【無雙劍客】,在長安城中,也略有名頭。

    夜已深,張吹雪在後花園中,練完一套劍術,氣息逐漸穩定下來。

    站在一邊的【開天神劍】張乘風,看完兒子練劍,搖搖頭,道:“套路熟了,但劍勢不對,有形無神,有意無膽,想要在提升實力,就得見血,我張家的【天劍十六式】,想要練成,融會貫通,必須見血,以血浸潤,明日,我會拍護衛跟隨你,前往城外山中剿匪,你殺幾個人,練出劍膽再說吧。”

    “見血嗎?”張吹雪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之色,道:“父親,既是練膽,何不今夜?”

    張乘風一怔,道:“今夜出發,太過倉促。”

    “難道我府中,就沒有可殺之人?”張吹雪冷笑了起來,道:“父親,兒子今夜,想要殺一人,若殺此人,劍膽可成。“

    “嗯?何人?”

    “秋意。”

    “誰?哦,是那個女人……為父觀你神意不定,心思遊走,你今晚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張乘風畢竟是武道強者,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張吹雪今夜神色不對。

    “父親,孩兒今夜,被人羞辱了。”張吹雪也不隱瞞,將在趕豬巷中,發生的一切,都詳細地說了一遍。

    張乘風麵色微變:“李牧?十五歲的宗師境?”

    “父親,孩兒被他所羞辱,不得不忍氣吞聲,這折辱了我的劍心,若是我不能殺一個他身邊之人,隻怕是心魔難破,日後見他,也會畏懼,那秋意乃是這賤種的母親的丫鬟,小時候曾經侍候過他,我殺秋意,今夜劍膽可成,還請父親成全。”張吹雪咬牙狠心道。

    張乘風略作遲疑。

    張吹雪道:“父親,難道您也畏懼那李牧不成?”

    張乘風淡淡一笑:“我兒學會用激將法了……嗬嗬,也好,一個侍女而已,殺便殺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想來那個人,也不會再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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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咩有第三更了,大家晚安哈。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7:24
0138、我找個人

    第一輪紅日從長安城城頭上緩緩地升起來,溫暖的陽光照耀著古城。

    李母在丫鬟春草的攙扶下,從草屋中走出來,臉上帶著急切,而春草看到盤膝坐在院落中間的李牧,連忙道:“夫人,不是做夢,少爺真的在呢,他在修煉。”

    李牧聽到動靜,站起來,道:“娘,您醒了。”

    “牧兒。”李牧走過來,緊緊地拉住李牧的手,又在李牧的臉上摩挲了好一陣兒,臉上才露出了笑容,道:“真是我兒,娘以為,昨夜是一場夢。”

    “娘,你放心,從今天開始,兒子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擔驚受怕了。”李牧深有觸動,牽著母親的手,一字一句地保證道。

    “春草姐,馬車裏有一些食物,你先拿到屋裏,一會兒,會有人來幫咱們修繕房屋,你照顧好我娘,我出去一趟。”李牧又對春草道。

    “啊,牧兒,你要出去?”李母握緊了李牧的手,語氣中,有一種難掩的驚慌。

    李牧笑著道:“娘,你放心,我去接冬雪、秋意和夏菊三位姐姐回家,去去就回。”

    “可是……”李母還是有點兒猶豫,她是知道的,那三位丫鬟,是被什麼樣的勢力搶走,都是長安城中的一些巨無霸,李牧口中說的輕鬆,那些勢力,會那麼輕易就將這幾個丫鬟放回來嗎?她的心中,日日夜夜都在為這幾個已經如同親人一般的丫鬟擔憂,但現在她更為兒子擔憂,等了八年,兒子終於回來了,她不想再一次品嚐失去兒子的痛苦。

    春草也是同樣的心情。

    乍聽到李牧是去接另外三位姐妹回來,她心中立刻就無比興奮和期待,但轉念一想,這其中的危險,她又擔心李牧的安全。

    李牧笑了笑,道:“娘,春曹姐,你們放心,長安城中,還沒有什麼人能夠攔住我,而且,我並非是一個人出去,我的師門,派遣了數十位大宗師境的強者幫我。”他撒了個謊,就是為了讓兩個女人能夠不那麼擔心。

    “牧兒,你剛才說有人來修繕咱家的房子,是什麼人啊?”李母又問道。

    李牧笑了笑,道:“是一些朋友,新交的朋友。”

    “這麼說來,咱們是要在長安城住一段時時間了嗎?”春草興奮地道。

    李牧點了點頭,道:“是啊,現在這裏住一段時間,等到我的事情都辦完了,再去太白縣城。”

    又交代了一番,李牧動身離開。

    陽光照耀在這個趕豬巷盡頭最為殘破的小院落裏。

    巷子裏其他戶的一些人家,在門口中探出頭,好奇地彈出頭來,看向這個小院落,昨夜發生的一些事情,他們多多少少都看到了一些,因此看向小院落的目光中,都帶著敬畏和好奇。

    春草將李母扶到旁邊的木椅上坐下,然後去整理馬車裏的東西。

    打開馬車車廂的瞬間,她發出一聲驚呼。

    “草兒,怎麼了?”李母連忙問道。

    “好多肉,還有甄品軒的點心……”春草呼吸都有點兒急促。

    馬車裏的東西,可都是長安城中各大老字號最為上等的食物食材,以前夫人還在知府府邸,還是正房夫人的時候,她曾經見過,想一想這些東西的美味,春草忍不住就有點兒吞咽口水了。

    畢竟,她也隻還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啊。

    春草花了不小的功夫,才將馬車裏的東西,都拿進茅草屋裏儲存好。

    然後,一陣人聲馬嘶之中,大約有四五十人,從趕豬巷口中走進來。

    這些人有的騎著馬,有的步行,穿著統一的製服,一個個身形彪悍健壯,看起來氣勢不俗,後麵還牽著馬車,車上不知道裝載著什麼東西,用帆布包裹著,鼓鼓囊囊,幾十輛大馬車,從巷子裏趕進來,直接將原本就不寬敞的小巷子都塞滿了。

    一行人,都朝著李母的小院落走來。

    春草的神色緊張起來,連忙過來扶住李母。

    在趕豬巷居民和李母兩人的目光注視之下,一行人來到了小院落門口。

    一位整張臉都籠罩在衫帽裏的人,拱手,恭敬地道:“老夫人,小人是李牧大人的朋友,前來修繕房屋,叨擾老夫人之處,還請老夫人多多見諒。”這人,顯然是個領頭的。

    別人看不清楚他的臉,其實,他正是鄭存劍。

    李牧安排的事情,他不敢怠慢,畢竟小命還攥在李牧的手裏呢。

    原來是來修房子的。

    李母和春草心中都鬆了一口氣。

    這件事情,李牧臨走前,是說過的。

    “快請進。”李母道。

    她出生於貴族世家,雖然這些年落魄了,但在接人待物方麵的儀度,還是在的。

    鄭存劍點點頭,但卻沒有著急進入院子裏,而是取出一個玉牌,握在手中,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幾步,就看整個荒廢的小院子裏,地底下突然有一道道光華衝出來,一閃而逝,接著整個小院子給人的感覺,仿佛是不一樣了,缺失了一種距離感,似是無比遙遠,又似是很近很近。

    果然是有術士陣法的。

    鄭存劍心中暗歎。

    昨夜,李牧就給了他這個玉牌,告訴他,想要進入院子裏,若無玉牌引路,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術士的手段,真的是可怕啊。

    李牧到底是幾星術士,竟然可以在一夜之間,一己之力,就在這個荒廢的小院子裏,布置下了這樣的陣法?

    鄭存劍越想越怕。

    他不敢怠慢,依靠玉牌的威能,指揮著其他人,順利地將馬車上裝著的建築材料,都卸在了院子裏。

    石料,木材,草竹,還有各種建造工具,以及一些半成品的建築構建,展現在了人們的麵前。

    施工熱火朝天地展開了。

    ……

    ……

    大豐商會成立於八十年之前,初始是一個小商會,在長安城中勉強維持,後來得到了貴人的相助,迅速擴張,商會勢力膨脹,從一個三流小商會,成為了長安城中本土商會財團中的領頭羊,僅次於勢力遍及整個神州大陸的天下商會設置在長安城的分舵。

    商會的會長,叫做周得道,今年不到五十歲,是一個長袖善舞的圓滑角色。

    上午,周得道在府中清理商會的掌賬目。

    這是他最喜歡做的事情,通過賬本上的一個個數字,他能夠感知到財富源源不斷地彙集在自己手中的那種美妙感覺。

    賬房之外,二十多名重金招攬的武林高手,全副武裝地守衛著。

    財勢達到一定的程度,就可以產生巨大的能量,尤其是在與權勢相結合之後,更是會產生難以想象的化學反應,大豐商會就是這樣,因此能夠招攬諸多的武林高手看家護院,傳聞周家,有兩位宗師境的供奉坐鎮。

    周得道身形矮胖,白麵無須,臉上時長帶著三分笑,如一個人畜無害的富家翁一樣。

    他翻著賬本,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旁邊,有數十位高價請來的心腹賬房先生,算盤撥的劈裏啪啦,運指如飛,一個個數字報上來,將大豐商會龐大金錢帝國的每一筆支出和收入,都呈現在周得道的耳中和眼前。

    兩個美貌年輕的侍女,站在周得道的身邊,輕搖羽扇。

    突然,吱呀一聲,嚴合上的門,被推開了。

    一個身影走進來。

    周得道麵露一絲不悅,賬房乃是府中重地中的重地,他三令五申都不許未經通報闖入,竟燃還有人敢犯忌?

    他抬頭看去。

    這一看,卻是一愣。

    一個身形修長健碩,麵容英氣勃勃的短發年輕人,麵色從容地走進來。

    “你……是誰?”周得道詫異地問道。

    他以前從未見過這個似僧非僧,似俗非俗的年輕人,怎麼竟然就沒有一點兒動靜地闖進賬房中來了。

    “哦?不在啊,不好意思,走錯了。”年輕人神色隨意,好像是在逛街一樣,目光在賬房中一掃,臉上露出一絲失望之色,然後轉身就走。

    周得道怔住,旋即大怒,道:“來人,給我攔住他。”

    擅闖賬房,還想走?

    立刻從四麵湧出來數十個身影,都是周府的護院高手,刀劍出鞘,團團將年輕人圍住。

    周得道大踏步地走出賬房,盯著年輕人,道:“說,你是誰?怎麼混進來的?”

    年輕人神色從容,道:“別緊張,我隻是來貴府找個人而已,找到了我就走。”

    “找人?”周得道怒極:“你還真的是混進來的?豈有此理,王教頭,你們都是死人嗎?竟然被一個外人混進了賬房院都沒有發現?”不由得他不怒,賬房是何等重地,他花重金養了這麼多的高手護院,竟然被一個外人隨意混進來,這豈不是意味著,這個年輕人如果想要刺殺他,有一定可能得手?

    一些個護院高手,都戰戰兢兢。

    被稱作王教頭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身形魁梧,氣息雄渾,連忙道:“老爺息怒,屬下這就將這膽大包天的的狂徒拿下……”

    年輕人不等他說完,眼睛一亮:“老爺?”他看向周得道,道:“你是大豐商會的會長?”

    周得道冷哼一聲:“是又如何,今日你擅闖我賬房重地,我……”

    然而,他話還沒有說完,眼前突然一花。

    就看年輕人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了周得道的身邊,一隻手,搭在了周得道的肩膀上,道:“那就太好了,這府中你肯定很熟悉,我要找一個叫做夏菊的女子,你幫我找一下,找到了,我就放你。”

    年輕人,自然是李牧。

    他來到周府找人,進來之後,才發現在自己計劃失誤,這周府實在是太大太大,大的超出了想象,要找一個人,猶如井底撈針,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夏菊的下落,誤打誤撞,來到了賬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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