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還看今朝 作者:瑞根 (連載中)

 
V123210 2018-1-31 20:03:4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40 697733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3 11:37
還看今朝 第五卷 第一百一十三節 金口一開


    寧月嬋深知沙正陽對奶業這一塊的看重程度,甚至超過了對整個東方紅其他任何一個版塊。

    如沙正陽和她所說的那樣,奶業,包括液態奶和奶粉兩大板塊,會在未來二十年裡成為食品行業中的一個風向標,東方紅能不能成為未來中國食品行業老大,能不能成為國際食品行業中的巨頭,一根重要的支柱就是奶業。

    而相比之下,白酒產業針對市場群體相對較小,礦泉水和茶飲料消費群體變化太快,唯有奶業這一塊一旦站穩,在消費者群體中形成固定心理模式,消費者群體便不易改換門庭,當然,這也要求奶業這一塊在品控和品牌塑造上有更高的要求。

    一句話,沙正陽對奶業的看重程度是前所未有的,這也讓寧月嬋不敢輕忽,所以才想著讓沙正陽回東方紅來掌舵,她自己親自去抓奶業這一塊的開局。

    只不過寧月嬋也知道沙正陽回來的可能性不大,所以也只是一種奢望,除非沙正陽出了什麼不得不離開體制內的問題,那才有此可能。

    「正陽,說實話,我和月嬋的觀點是一致的,那與其到國企那種人浮於事,成天忙於勾心鬥角扯皮內訌的單位上去白白浪費光陰,你還真不如回東方紅來,我相信你回來,大家都心服口服,而且東方紅又可以迎來一個前所未有的發展機遇期。」

    焦虹也忍不住道,雖然她也知道沙正陽不會接受。

    「虹姐,你不用把我推那麼高,東方紅各項業務已經走上正軌,現在也就是奶業這一塊,需要盡快啟動,未來我國國內的乳業市場相當大,市場前景空前,所以我才有些著急,可以說真正在國際上做強了的食品品牌,基本上都和乳業這一塊有些瓜葛,而我們坐擁國內這樣龐大一個亟待開發擴大的內需市場,沒有理由不做好。」

    沙正陽對大家都希望他回東方紅還是很感動,這說明自己在東方紅的佈局還是成功的,沒有誰打翻天印,無論內裡情況如何,起碼在對待自己問題上,大家觀點意見是一致的。

    「你不回來,月嬋又要親自去負責乳業這一塊的開拓,誰來通攬全局?」焦虹皺起眉頭:「而且東方紅投資這邊其實也是月嬋在負責掌舵,真的有些應付不過來啊。」

    這也的確是一個問題,沙正陽一時間也沒有太好的辦法,但突然間心念一轉,「虹姐,我看是不是可以這樣,三洋若斯這邊既然已經走上正軌,我想是不是可以物色一個合適人選來接你的班,你回東方紅,負責全局和投資這一塊?」

    焦虹一驚,她以為沙正陽是在擔心什麼,所以試探自己,但是再一看沙正陽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有些多心了,心中一暖,不至於如此。

    搖了搖頭,焦虹笑著道:「正陽,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你要考慮一點,東方紅集團現在最大股東還是紅旗村,還有東方村,月嬋應該是除開你之外最合適的總經理,如果說投資這一塊我可以管,但統攬全局還是你或者月嬋更合適。」

    沙正陽明白焦虹的意思,自己不用說,寧月嬋相對於紅旗村和東方村都算是土生土長自家人,焦虹就要略微隔了一層了,雖然這種關係正在隨著東方紅集團的不但擴張而日漸淡化,但是不容否認依然存在。

    焦虹何等精明的人物,原來也曾經在體制內幹過,自然清楚這裡邊的底細,所以才會拒絕這個建議。

    沙正陽也覺得頭疼,他不可能回東方紅集團,但是也知道現在東方紅集團經歷了前三年的快速發展之後,這兩年又迎來了一個穩定發展期,但下一步又該是昂首奮蹄了,乳業這一塊決不能置身事外。

    想想前世中伊利蒙牛大戰多麼令人心潮澎湃,再看看2008年三聚氰胺事件之後國產乳業的萬馬齊喑,外國奶粉品牌在中國市場的揚鞭策馬,就讓人難以忍受。

    東方紅如果能夠在乳業這一塊站到自然堂或者趣味這兩家企業的現在在市場上的地位,那麼坐實國內食品行業的龍頭老大地位就再無任何人敢質疑了。

    「虹姐,如果是這樣,我想你直接從三洋若斯出來,接管東方紅投資,另外更主要精力還是協助虹姐去抓乳業這一塊工作,就像當初我們剛開始打天下的時候一樣,全力做好乳業這一塊,一定要把乳業這塊市場打下來。」

    沙正陽思考再三,才這樣決定。

    「但三洋若斯這邊,怎麼辦?」既然沙正陽都要離開宛州了,焦虹對三洋若斯也沒有太多留戀之處,但三洋若斯畢竟是東方紅集團這邊的一塊大資產,不可能說放手就放手。

    沙正陽其實也一直在考慮,誰來接手這一塊。

    焦虹離開,而東方紅體系內對家電這一塊並無特別熟悉的人手,實事求是的說焦虹在這一塊上也只能說是差強人意,這一點上焦虹都和沙正陽也說起過,說自己是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但現在誰來接這一塊?

    仰起頭思索,唯一的辦法可能就是在同行業內挖角,就像當初自己把段庸銘從霸王電子挖來一樣,當然挖段庸銘是要請他來自己當老闆,自己是從宛州產業發展的角度來考慮,而現在挖人則是要為三洋若斯的發展打好基礎。

    三洋若斯的戰略發展主導權其實仍然是在東方紅這邊,三洋更多的還是作為技術入股確保其市場領域地位這一角度來考慮的,但不容否認三洋入股若斯電器,的確很大程度彌補了若斯電器在技術儲備和經營管理上的短板。

    大家電產業不比白酒或者飲品這一類的快消產業,也不像華峰電器那樣較為簡單且是新市場那麼還處於藍海階段,那是一個真正的紅海,要想在競爭中生存下來,質量品控、營銷、成本管理、技術研發,乃至戰略定位,這些缺一不可。

    多少紅極一時的企業都是在某一方面出了問題,然後灰飛煙滅,未來的三洋自己也是如此,甚至連收購三洋的東芝也一樣栽倒在這些問題上。

    連焦虹自己都說,她這兩年跟著日本人學了不少,起碼明白了一家現代化企業經營管理體系應當從哪些方面來建立,受益匪淺。

    實際上沙正陽也看好過一個人,不過那個人現在還風光無限,根本不可能考慮自己的邀請,要等到他徹底落魄之後,或許能考慮自己這邊的邀請。

    「虹姐,我看這樣,你和三洋那邊商量一下,你暫時離職,讓三洋那邊的人臨時負責,我覺得對我們東方紅來說,食品行業始終是我們的根基所在,所以乳業這一塊重要性要勝於家電這邊,所以你還是要過那邊去。」沙正陽最終拿了決定,「臨時性授權給三洋方面,時間一年半到兩年,屆時我們再來考慮。」

    「為什麼要一年半到兩年,這裡邊有什麼緣由麼?」焦虹很是驚訝。

    「嗯,現在一時間還說不清楚,到時候你就明白了。」沙正陽沒法解釋,只能敷衍過去。

    好在焦虹和寧月嬋他們這些人已經習慣了沙正陽的神秘做派,每一次沙正陽做出一些古怪決策時,大家都要覺得不可思議,但是每一次最終都能證明對方的正確性,久而久之,對這種別出心裁的決定,大家也就適應了,或許這就是天才的魅力所在。

    「這麼說來,你還是決定要去長河能源這趟渾水裡去染一水?」焦虹嘆了一口氣,「我不看好,如果你真的覺得不合適,那也該早點兒抽身。」

    「謝謝虹姐的提醒了,我明白。」沙正陽若有所思,「這兩年東方紅集團正好處於一個穩步發展期,但我估計今年到明年經濟可能會迎來一個震盪期,包括國內經濟在內,但這恰恰是投資的好時機,除了東方紅投資外,其實虹姐你和嬋姐他們這些個人也可以考慮這一塊來運作一下。」

    焦虹和寧月嬋他們這些高管在東方紅集團中持有相當的股份,這些股份如果質押出來,也能獲得一筆資金,在沙正陽看來,97年到98年這是全球難得的經濟震盪期,無論是投機,還是投資,都是絕佳良機,這一點上沙正陽已經早早就和雷霆以及雷亞文他們說了,他們都已經開始在香港和倫敦、紐約等地物色團隊,準備在建倉大干一場。

    對沙正陽的信心來源於92年時候沙正陽給雷霆和雷亞文狙擊英鎊的建議。

    那一次讓雷亞文印象極為深刻,沙正陽的敏銳精準判斷讓雷亞文一幫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但是那一次之後,沙正陽再無任何建議,也讓雷亞文他們極為不解。

    甚至在華泰空調項目建設期間,雷亞文也借住宛州期間屢屢和沙正陽談及此事,也讓沙正陽不勝其煩。

    不是沙正陽不想掙錢,而是他不是計算機,能儲存所有信息。

    事實上他能勉強記得住的也就是那麼聊聊幾次,9798亞洲金融風暴,2008年的金融危機,國際國內市場的幾場大股災,他也有些模糊,要在某個時間節點上突然被觸發記憶可能才能想起來。

    甚至連92年狙擊英鎊那也是因為索羅斯這個傢伙太有名了,在98亞洲金融危機之後一戰成名,前世中沙正陽閒來無事,去看了索羅斯的簡歷,這才知道還有一場92狙擊英鎊迫使英國央行退出歐洲固定匯率機制這一事兒,這才給了雷亞文他們那一次建議。

    不過現在自己既然要離開地方上,甚至還有三個月時間去黨校學習,下一步更是到企業上去,沙正陽心思也難免就有些活泛了,當雷霆和雷亞文去年下半年順口又提起了92年那場匯市上的「經典故事」時,沙正陽終於開口了。

    這一開金口,立即讓雷亞文他們振奮莫名,而沙正陽給出的一些觀點看法,他們也立即聘請了專門的專家進行了分析,雖然眾說紛紜,但也絕非毫無道理,而這恰恰才是投機的理由。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3 11:38
第五卷 第一百一十四節 報導


    對於像雷氏家族這種在香港略有底蘊的家族,要找到一些具體的操盤手並不難,關鍵在於能不能看清大勢。

    這才是最重要的。

    看不清大勢,再多的資金投入在海量的資本流動下都只能是螳臂當車灰飛煙滅。

    而在雷亞文和雷霆他們看來,恰恰就是沙正陽能看清大勢。

    92年借助索羅斯狙擊英鎊一戰,雷亞文和他幾個朋友小有斬獲。

    但是當時限於資金和信任度的問題,也只能說是略有所得。

    而沙正陽在隨後五年裡再無半句評點,也讓沙正陽在雷亞文他們心目中平添了幾分神秘感。

    雷亞文一直懷疑沙正陽背後有人,而且是大人物,否則難以解釋沙正陽為什麼能精準的窺測出英鎊脫離歐洲固定匯率機制這一堪稱大海撈針的時間節點。

    如果沒有一個龐大的分析研究體系來為其提供信息情報,誰都無法做到這一點。

    這也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這是雷亞文幾個搞金融的朋友研究之後得出的結論,並給了雷亞文建議。

    而沙正陽平步青雲的仕途陞遷之勢也更強化了雷亞文的這一看法。

    哪怕你沙正陽再有本事,可國內的這種論資排輩的政治生態決定了你破格提拔可以偶爾為之,但絕無可能一而再再而三。

    但沙正陽就打破了這個規律。

    除了沙正陽背後有人,甚至極大可能性是中央有人,似乎很難解釋得清楚為什麼沙正陽在這幾方面都能有特殊的造化了。

    雷亞文甚至有時候都在懷疑沙正陽是不是某些大人物的白手套,但是這幾年裡沙正陽並無其他動靜,除非沙正陽避開了他們而另有安排。

    只是沙正陽這麼一步一個腳印的還在下邊打磨資歷,雷亞文也只能承認自己看不穿這一切了。

    不過雷亞文他們並不在乎這一點,只要沙正陽能夠給他們帶來利益就好。

    華泰空調項目既可以作為沙正陽的政績,同時又能為雷氏家族進入內陸市場建立起一個橋頭堡,這對雙方都是有益的,自然皆大歡喜。

    但雷亞文更感興趣的還是在股市匯市上的這種翻雲覆雨。

    所以他也下意識地詢問沙正陽有無資金也來玩一把,他願意無償接受,大家集合資金在一起來玩這一場。

    原本沙正陽並沒有想到這一點,但是雷亞文的提醒還是讓他怦然心動了。

    左右98金融危機是誰也躲不過的,自己帶來的蝴蝶翅膀煽不動這個大勢,東南亞乃至香港、韓國和俄羅斯的羊毛始終都是有人要來剪的,何必非要忸忸怩怩的不好意思下場伸手?

    對金融投機沙正陽本來是一直不太認同的,當然明知道地上有錢不去撿,那就不是明智而是傻了,所以適當的玩一把,見好就收,未嘗不可。

    對於沙正陽的提議焦虹頗為好奇,她印象中好向沙正陽從未在這方面有過建議,更多的還是認可在實業上的投資,而這種玩資本遊戲,那就有些出人意外了。

    「正陽,我的理解你是說我們個人投資?不是東方紅投資?」焦虹試探性的問道。

    「嗯,我的意思是你們可以質押部分你們在東方紅的股權,騰出資金來試一試水。」沙正陽也知道自己現在的建議有些顛覆自己以前的人設了。

    「我沒聽錯?」焦虹似笑非笑,「搞投機,不是投資?」

    質押股權來貸款運作,顯然不是投資而是投機了。

    「嘿嘿,虹姐你要那麼理解也可以,只要虹姐信得過我就行。」沙正陽笑了起來。

    「我當然信得過你,只是這也太讓人意外了,正陽你好像這段時間性情大變啊,和原來大不一樣啊。」焦虹忍不住道。

    性情大變?沙正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只要沒獸性大發就行,「好了,就說到這裡吧,到時候我也會和嬋姐、柏山以及寧月鳳它們說說,信得過我的話呢,就試一把,權當遊戲吧。」

    「你可是說得輕巧,遊戲?關係我們身家的遊戲,幾百萬上千萬的遊戲,誰玩得起?」焦虹沒好氣的道:「我和月嬋倒是孤家寡人,人家柏山和月鳳都有一家人,你以為誰都像你這樣的大心臟,無所謂?對了,你個人問題還沒有半點考慮?你究竟在想什麼?」

    焦虹的話一下子就讓沙正陽眉頭皺起來了。

    這可真的是一個難以迴避的話題,寧月嬋和焦虹她們都很關心,而自己似乎也的確該確定了。

    顧湄貌似很合適,而且也和自己跨越了那道界限,但是他卻感覺好像顧湄有些說不出的心事,要去讀研似乎更像是一個藉口。

    只是對於顧湄他又沒有其他的渠道來瞭解,齊瑞芬那邊現在也知之不多了。

    如果不是顧湄,還能是誰?

    卿箬笠?看起來也很合適,問題是自己即將離開宛州,這段若有若無的感情,還能延續下去麼?

    還是那個一時激情綻放的紀美芙?

    可能麼?

    *********

    省委黨校在漢都市西北角的蓮池公園旁邊,佔地面積不小,而且交通也十分方便,16路、99路公交車,以及3路無軌電車盡皆以蓮池公園為起終點站,而45路和172路公交車則要過這一站。

    沙正陽前世中也兩度到省委黨校學習,不過那個時候已經是2004年以後的事情了。

    當時剛晉陞副處級,就到省委黨校來進行為期一個月的晉陞培訓。

    哪像今世,自己在副處級職位上時間太短,甚至就沒有來得及到省委黨校來培訓,就已經升為正處級了。

    照理說這有些不合規矩,一般說來從正科級到副處級這個坎兒邁過去,無論如何都應該要到省委黨校學習,但沙正陽在漢都這邊的副處級只待了很短一段時間,還沒有來得及安排,就調到宛州去了。

    到了宛州之後在市委辦副主任和經開區副主任位置上都是如打仗一般,忙的脫不開身,市委組織部那邊也是一推再推,最終結果就是晉陞了正處級,才發現副處級這個級別上的培訓都尚未來得及搞。

    這一次也終於輪上了,也算是一個彌補。

    一個未曾到黨校培訓過的幹部,絕對是一個難以上進的幹部。

    沙正陽本來是想打個的過來的,但是想到還帶著一些換洗衣服,而且就在車上擱著,所以想了想還是就直接開車來了。

    他打算就是把東西放著,然後把車開走,在附近找個方便合適的地方停著,免得停在學校裡太刺眼。

    今天下午就是一個報導,也很簡單,甚至都沒有要求今天晚上必須要在黨校裡住,只是要求明天早上九點半必須要準時到校參加開班典禮,屆時省委常委、組織部長茅向東會親自到場講話。

    沙正陽提著包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過了,按照報導要求是下午兩點半到五點,過時不候。

    看得出來這個時候大部分人都已經報到結束,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在一排長條桌前,其中基本上都應該是黨校行政人員。

    行政大樓一樓面前是一個很寬敞的壩子,一根高聳的旗杆上國旗迎風招展,再往後是一排停車位,緊鄰著綠化帶,側面則是一排展板,應該是介紹黨校的近期活動。

    據沙正陽從姚立波那裡瞭解到這一批為期三個月的能力提升班一共有三個班,七十五名。

    和以往每班四十人的大班制不一樣,這一次的培訓因為時間比較長,所以採取小班制,每個班僅有二十五人,基本上都是以全省各區縣的書記區縣長為主,當然也包括副省級城市的一些區副職,這一批人佔到了百分之七十以上,其餘的就是各地市的市地直機關部門的一把手,也有少數是省直機關部門單位和企業正處級幹部。

    因為宛州四個人中只有沙正陽一個人是區縣書記區縣長,姚立波還專門向省委組織部書面作瞭解釋,闡明了原因。

    省委組織部這邊的意見也很明確,這一期主要是以提升經濟工作能力為主,所以才會要求主要以區縣書記區縣長為主。

    沙正陽一走近那一排條桌,立即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實在是太顯眼了。

    單從年齡上來看,沙正陽卻對是符合先前那一大幫子來報導的縣處級領導們的秘書身份的,但是從沙正陽步伐氣度中他們就能看得出來,對方絕對不是秘書之流的角色。

    這些人長期在省委黨校裡和來自各地各行業來培訓的幹部打交道,早就練出了一雙雙火眼金睛。

    可以說瞟一眼,就能大略看出你日龍日虎還是只能騎抱雞母的角色。

    沙正陽走過來的氣勢就已經一干人明白這是親自來報到而不是不少自己不來讓下屬來幫著報導的秘書角色。

    似乎也注意到了周圍的目光匯聚,但沙正陽也不在意,徑直走到三班標牌下,看了一眼報導簽名冊,尋找自己的名字。

    「這位同志你好,請問你是……」旁邊兩個老師同時出聲。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5 19:39
還看今朝 第五卷 第一百一十五節 室友

    沙正陽在三班。

    三個班,第一班是省直機關和漢都市的幹部,第二班是漢西地區為主,武陽、秦都、昭陽、涪崗、安襄五個地市,三班則是以漢東和漢南地區為主,但是已經把嘉州市所屬的老嘉州、夔塘和通河排除在外了,只有宛州、鄖州、巴原、蒲池四個地市。

    另外就是還有一部分省屬企業和高校的幹部也安排在了二班和三班。

    這種打亂了安排其實也是省委組織部的一種考量,一方面有利於地方幹部和省直機關部委、省管高校和企業在學習中多交流,另一方面也能使學習培訓能夠從多角度來使得幹部們得到培養鍛鍊。

    所以沙正陽目光在三班的花名冊和簽到簿上尋覓自己名字的時候,就已經引起了周圍工作人員和老師的關注,當然還有一名來參加培訓的學員也頗為好奇的觀察著沙正陽。

    聽得站在條桌背後的兩名老師兼工作人員問自己,沙正陽展顏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笑容格外陽光,「我姓沙,分在三班,來報導簽到。」

    沙這個姓不是大姓,三班只有沙正陽一個人姓沙,所以教師立即的找到了沙正陽的名字。

    這是一個三十歲出頭的老師,穿著一件半新舊的淺咖啡色的夾克,手裡握著一支鋼筆,他旁邊是一個個子瘦小的眼鏡男,但看上去二人都很精神。

    找到了沙正陽的名字,而後邊備註的一欄也把沙正陽的情況介紹得很清楚,宛州市真陽縣委副書記、縣人民政府縣長。

    再看看他的出生年月,足以讓無數人扼腕,才28歲都不到的年輕縣長,其年輕程度能讓人發狂。

    上下打量了一下沙正陽,三十出頭的老師心中暗嘆一口氣,這就是分在自己作為輔導員的班上了。

    之前他就在花名冊上看到了對方的年齡,覺得簡直比不可想像。

    28歲的正處級幹部有沒有?如果仔細找一找,在企業上,在省直機關裡或許找不到,但是三十歲左右的估計還是能找出那麼一兩個來的,但是絕不可能是在基層區縣擔任區縣長。

    處級幹部和處級幹部之間的差別還是很大的,省直機關甚至就是省委黨校裡邊處級幹部也不少,企業裡更多,年輕的也還是有,但是不是說你在這些部門當個正處級幹部,就可以勝任區縣的縣長書記了,那是兩個概念。

    你省委黨校某個處室的一把手也是正處級,但你說你和一個區縣的書記縣長能一樣麼?肯定不能。

    哪怕是讓你下去掛職鍛鍊,甚至有心提拔重用,估計都會先讓你幹個副書記副縣長這一類職務打磨打磨,真要直接把你安在書記縣長位置上,特例的可能性都幾乎沒有,除非有其他特殊原因。

    「你好,沙縣長,請在這裡簽字,嗯,這邊領取寢室鑰匙和生活用具。」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感嘆歸感嘆,但表面上還是很平靜,在黨校也見慣了太多了領導,哪怕沙正陽的確像一個妖孽,但他也能理性應對,「我是譚宗漢,是你們這一期三班的輔導員。」

    「你好,譚老師,這一次就要給你添麻煩了。」沙正陽趕緊放下正準備簽字畫押的筆,和對方握手。

    「這一位是肖國偉肖老師,如果我不在,就是他負責處理班裡的事物。」譚宗漢又把旁邊的瘦小眼鏡男介紹給沙正陽。

    又是一陣寒暄,譚宗漢這才給沙正陽介紹情況。

    三個班,七十五名學員,沙正陽分到了208房。

    都是兩人一間,應該說條件還是相當不錯的,臉盆,新的毛巾、牙刷、牙膏、香皂以洗髮水、浴液,另外還有一把衣架。

    沙正陽看了一眼208房,自己的室友是省計委的晁漢忠。

    晁這個姓也很少見,所以沙正陽一下子就記住了對方的名字。

    按照常理,三班是沒有省直機關的,但是為了加強各部門各單位學員的熟悉,所以這一次寢室安排專門是打亂了各班的分配,就是要讓大家相互之間更熟悉。

    「譚老師,肖老師,謝謝了。」沙正陽接過鑰匙和學員證已經一疊飯菜票,連聲道謝:「那我先過去收拾房間去了,嗯,今晚不會點名吧?」

    「今晚不點名,但是明早九點鐘會現在寢室點一次名,然後統一整隊到禮堂裡舉行開班儀式,除了你們這一期的正處級幹部能力提升班外,還有一個班的廳級幹部的輪訓班,將會合在一起開班。」譚宗漢介紹道。

    「喲,和領導們在一起,那肯定得沾光了。」沙正陽又笑了起來。

    「你們也都是領導,都一樣。」譚宗漢也覺得沙正陽這個年輕人說話挺風趣,既不像有些年輕幹部那麼敏感,也不像有些人驟登高位那麼桀驁和咄咄逼人,倒像是一個身經百戰的老角色。

    「那行,我就先過去了,不過還是先請個假,有可能晚上會不回來住,我難得回來一趟,有些私人事情要處理,所以先請個假。」沙正陽還是很懂規矩,把程序走到不為錯。

    「嗯,今天不用請假,明早記得準時點名就行了。」譚宗漢和肖國偉對沙正陽又多了幾分好感度,起碼人家是十分守規矩的。

    按照老師的介紹,沙正陽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該去的宿舍樓。

    四層樓,看樣子應該是新修沒幾年,這個時候正是人來人往的時候。

    沙正陽直上二樓,找到了208,門已經開著,裡邊傳來聲音,看樣子是在打電話。

    「行了,三個月時間而已,一混就過去了。」聲音有些沙啞低沉,「沒什麼大不了的,領導安排來就來唄,服從組織安排,……」

    「不說那些了,不是我認命不認命,我有什麼想不開?」聲音略微提高了幾度,「我有心理準備,好了,是禍躲不過,我受得起,……,掛了!」

    放下電話,抬起目光,一眼看到了正準備進門的沙正陽,略微一愣,大概是沒想到室友會這麼年輕,但馬上就反應過來了,舉步過來,伸出手來,「你好,晁漢忠,你是沙正陽吧?」

    「對,沙正陽,咱們一個寢室,以後三個月就要同室而居了啊。」沙正陽也落落大方的放下收中包,和對方握手,「晁哥在省計委?」

    「嗯,省計委礦業能源處。」晁漢忠是一個黑瘦漢子,四十歲左右,一頭板寸,很有威勢,不過感覺有些蕭索的味道,氣色不是很好,「早就聽說過沙縣長的名字了,好像是咱們全省最年輕的縣長呢,我原來聽小蘇說起過,……」

    「小蘇?」沙正陽一愣之後也反應過來,這應該是說蘇倫康,「康哥在省計委的時候我們打交道多一些,宛州翠屏機場項目也幫了我們宛州不少忙。」

    「嗯,小蘇和沙縣長一樣啊,前程遠大,現在都到省政府那邊去了。」晁漢忠話語裡不無感慨,甩了甩頭,似乎想要把一些煩心事兒甩掉,「小蘇已經是年輕有為了,沒想到沙縣長比小蘇更年輕,讓我們這些老傢伙情何以堪啊。」

    「晁哥說笑了,我哪兒能和位居中樞的康哥相提並論,偏遠野地裡當個縣長,那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當不得真,當不得真。」沙正陽謙虛道:「晁哥如果看得起,就叫我正陽就行,晁哥在計委裡邊,沒準兒日後我們有求於晁哥的地方多了去呢。」

    晁漢忠終於笑了起來,點點頭,「那行,我就託大喊你一聲正陽了,我這個人是個直腸子,說話直來直去,有時候不注意得罪了,正陽也別見怪。」

    「晁哥說哪兒去了,您說老大哥,見多識廣,我是鄉下孩子,啥都不懂,你有啥說啥。」沙正陽開著玩笑,順手把包放下,拿出一包中華,遞給對方一支。

    「戒了,不抽了。」晁漢忠不無留戀的看了一眼沙正陽遞過來的香菸,搖搖頭,「抽了十多年,沒想到四十歲了還來戒菸,可家裡人都看不慣,所以乾脆戒了。」

    「戒了最好,抽菸有害無益,年輕時候抽菸是覺得洋盤風光,年齡大了就會覺得那是累贅負擔了。」沙正陽點點頭,「我讀大學時也抽了半年,但菸癮不大,一畢業就戒了。」

    「嗯,早戒早好。」晁漢忠也沒想到居然也會遇到一個戒菸的夥伴,有些感慨,「我現在正處於煎熬期,就怕寢室裡也來一個抽菸的,正好正陽不抽菸,還是戒掉了的,可以幫著督促我,若是我要抽菸,正陽可要毫不留情的幫我掐掉。」

    沙正陽笑了起來,「行啊,晁哥你要這麼說,那我可不會客氣啊,我也不喜歡別人在寢室裡抽菸,到時候你可別怪我不給你留面子啊。」

    兩個人都有點兒樂了。

    「晚上,晁哥有沒有安排?如果沒安排的話,我要和幾個朋友一起吃頓飯,要不一起?」沙正陽覺得晁漢忠這個人性格不錯,有點兒意思,主動邀請。

    「不了,我晚上也有一些私人事情要處理,嗯,開學之後咱們有的是時間在一起。」晁漢忠搖了搖頭。

    沙正陽感覺晁漢忠可能是真有事情,所以也就沒有勉強。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5 19:40
還看今朝 第五卷 第一百一十六節 閒暇之餘,業餘玩票

    黨校是一個熔爐,是一個舞台,一個平台,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一個邂逅咖啡廳,當然前提是你既要有心,也要有緣。

    絕大部分人來黨校,提升自己能力是一方面,但實話實說,到了這個層面,人的思想道德素質也好,基本業務能力也好,都大致定型了,很難說兩三個月的培訓就能讓你脫胎換骨,更多的是在一些具體方面能力的完善和提升。

    當然如果在整個工作過程中,一直有這種持續的分階段性的培訓學習,你又能認真對待,起碼能讓你在工作中不至於掉隊。

    除了學習外,黨校更是一個平台加舞台,提供給大家交流互通。

    每個人的履歷經歷都不一樣,有些人在企業,有些人從基層起步,還有的人一直在省直機關,各人側重甚至強項優勢也不盡一致。

    所以坐在一起三個月,學校也會為他們提供多場交流的機會,同時日常學習生活中也會有無數溝通對話的時候,能讓大家在這個過程中取長補短,擴展見識。

    可如果你抱著來混日子,打發時間的心態來度過這三個月,那你也會在學習結束時感覺到意義不大,一晃就過去了,更像是一場休假。

    真正的有心人,他們會利用這樣一個機會,不斷充實提升自己,同時還會在各種學習活動中尋找碰撞點和閃光點,以期獲得更多,這甚至已經成為他們的慣性思維,下意識的就會去尋覓這種機會。

    沙正陽覺得或許自己不必要刻意去那麼功利,但是白白浪費三個月時間那又是不能讓人接受的。

    毫無疑問這個學習機會肯定和林春鳴給茅向東打了招呼有一定關係,對於自己來說,把握住這個機會,製造閃光點,同時也要尋覓屬於自己想要的一些東西。

    沙正陽抵達科曼斯莊園時,已經是六點過了。

    老遠就看到了雷霆的虎頭奔停放在那裡,除了雷霆的虎頭奔外,還有東方紅的幾輛虎頭奔,幾乎成了虎頭奔的大聚會。

    科曼斯莊園是位於漢都北郊的一處私人園林。

    說是私人園林,有點兒美其名曰的味道,其實就是一個原來的破產企業的舊廠房,圈出來一小半,分隔開來,然後重新開了一道門,這一部分拆卸了一部分,然後維修了一部分,再進行了裝修。

    因為這處廠房背後有大量種植了二三十年的老樹,既有銀杏、水杉這類較為貴重的樹木,也有諸如松柏這一類的常見樹種,錯落分佈,經過一番修整規劃之後,竟然很有一些獨到的味道。

    沙正陽知道這家科曼斯莊園其實就是所謂會所的前身,幾年後,這一類的會所文化氾濫之後,各種風格的所謂私家會所就開始星羅棋布的出現在漢都,要等到2014年以後才會慢慢黯淡下去。

    名義上是私家會所,但其實本質還是以營利為目的的高檔餐飲娛樂場所,當然藏污納垢者也不少,或者再冠之以所謂能結識各種人脈或者商業資源的所在,但其實更多的還是自我吹噓,吸引土鱉們上當受騙花錢撐面子的手法而已。

    也不想想,真正的人脈或者商業資源是你能通過在這裡吃幾頓飯,搞幾場活動就能建立起來或者撈到的,那真的只能說你是小說或者電視劇看多了。

    這種場合頂多也就是能為你提供一些加深或者鞏固的機會罷了。

    從雷亞文的面部表情就能看得出來這傢伙有多麼興奮,只是沙正陽沒想到這傢伙也從香港飛回來了。

    華泰項目進展很順利,雷亞文從去年10月份之後就開始委託別人在負責了,自己開始全副身心的投入到了「大業」中去。

    「喲,雷老闆,看樣子收穫不小啊?」沙正陽打趣道。

    「正陽,現在說收穫為時太早,不過我們的人從各個渠道的調查和研究都發現,現在形勢正在按照你最初和我們說得路徑在走。」雷亞文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四周,和沙正陽並肩往裡走。

    「你們盯住了量子基金?」沙正陽腳步微微一滯,他和雷亞文略微提過索羅斯的敏銳嗅覺,認為92狙擊英鎊之後,此人還會有大動作。

    「當然!不過不僅僅是量子基金,另外他還有很多同盟者,歐美那邊不少人都是他的一致行動者。」雷亞文深吸了一口氣,「所以我們更堅信他們的力量可以成功,我們不過是跟隨著喝一口湯而已。」

    「你們覺得這樣可以就行。」沙正陽淡淡的道:「具體如何āo作,我相信你們有專業人員來把握,只需要把握好正確的時機就好。」

    雷亞文發現自己時不時的被對方這種胸有成竹的氣勢所震懾,要知道這是涉及到幾千萬上億的資金,如果加槓桿,那就駭人了,但此人始終能表現出一種風輕雲淡的態度,不能不讓人心折。

    雷亞文當然不知道沙正陽這是一個重生者的自信,自信他自己帶來的蝴蝶翅膀沒有那麼大能耐改變現在的大勢,雖然沙正陽很想能有這種改變大勢的能耐和實力,可現實卻是還差得遠。

    看見雷亞文和沙正陽一道進來,早已經等候在這裡的一群人都把目光投shè了過來。

    這是沙正陽發起的,其目的就是一個,參與到這場盛宴中去。

    既然雷亞文他們已經有專業的團隊開始介入,那麼沙正陽覺得沒理由不讓這些還在為財務ziyou而忙碌的朋友幫一把。

    雖然寧月嬋、焦虹、王澍、高柏山、寧月鳳這些人都名義上成為了東方紅集團的股東,但是那些股份對於他們來說更像是在東方紅集團中立足的一個依靠而非一個單純的打工者,真正要讓他們把股份賣掉拿一筆錢走人,他們都都無法接受,那是他們事業的根本。

    所以沙正陽才想用這種方式來幫他們實現財務ziyou或者說經濟ziyou。

    東方紅集團的股份質押給銀行肯定是不合適的,但是要找到接受質押的也不難。

    有雷亞文香港這邊的關係,所以他們這部分股權可以很輕鬆的籌集到幾千萬。

    當然,對寧月嬋他們來說,哪怕他們對沙正陽再信任,也不可能這樣沒心沒肺的全部抵押出去,能夠質押一半已經是對沙正陽極度信任了,萬一沙正陽的判斷這一次走眼了呢?

    他們本身就沒有打算靠這個來發財,甚至像寧月嬋、焦虹和高柏山幾人更多的是因為沙正陽的提議他們不好拒絕,倒是王澍和寧月鳳對沙正陽的信任,或者說賭性更大一些,更傾向於搏一把。

    「事實上研究出來的理由都很多,要找出正面或者反面的證據都能列出幾十條,但是有一點很多人都沒有注意到,就是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要說東南亞這些國家這些情況都已經持續有多年了,為什麼這個時候才會爆發?」

    沙正陽很肯定的自問自答:「其中一個十分關鍵的原因,就是人民幣94年經歷了大幅度貶值,而且中國無論是在國土資源還是勞動人口,亦或是市場資源和勞動效率,都遠非東南亞國家可比的,那麼經歷了人民幣貶值之後,一個巨大的投資窪地形成了,……」

    「整個世界的資本都將流向中國而非其他國家,而東南亞國家原有的優勢將會蕩然無存,所以外資從東南亞撤出進入中國將會是一個不可逆轉的大勢,如果再和這些東南亞國家現有貨幣政策因素相疊加,可以想像得到,會發生什麼,我們能看到的,那些對沖基金看得到,事實上東南亞那些國家zhèngfu也能看到,只是他們沒有時間也無力改變了,所以他們必須付出代價,……」

    這番話是雷亞文專門記了下來的,幾天後他把這番觀點轉述給了他的幾個負責研究的學者朋友,皆以為然。

    飯局上並沒有多說什麼,雷亞文也知道沙正陽肯定還有話要和其他人說,所以他很知趣的在吃完飯就離開了。

    事實上他來這一趟的目的,除了和沙正陽談這筆股權的質押的問題外,更多的還是想要從沙正陽「背後人」獲得更明確的答覆,現在他得償所願了,而那筆股權質押只是附帶的小問題。

    「既然你這麼有信心,為什麼不自己也玩一玩?」雷霆看著沙正陽,「這好像不違背你的做人原則吧?不涉及到任何官商勾結權錢交易這類你最忌諱的東西。」

    「我沒錢。」沙正陽很坦然,「我是zhèngfu幹部。」

    雷霆上下打量了一下沙正陽,「沒錢我借給你,兩千萬,怎麼樣?」

    「我沒抵押。」沙正陽不為所動。

    「不要抵押,虧了就當你以前在我這裡的感情投資扣除一部分。」雷霆沒好氣的道。

    「哦?感情投資也可以用金錢來計算?」沙正陽笑了起來。

    「你不需要錢,不代表你家裡人也不需要吧?」雷霆反問:「這樣,我讓正剛來找我借,他不是也有一家公司麼?抵押給我,我借給他兩千萬。」

    沙正陽嗤之以鼻,「正剛那家公司估計兩百萬都不值。」

    「我樂意,私人借給他,不要抵押又如何?」雷霆蠻橫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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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看今朝 第五卷 第一百一十七節 要做大事,必先做鋪墊

    並不是說沙正陽對錢沒有需要,而是對他現在的生活來說,錢沒有太大的需要。

    作為一個縣長,他私人的開銷很少,日常的消費無外乎衣食住行,食住行這三塊都基本上沒有什麼開銷。

    吃要麼食堂,要麼公務宴請,他自己請客的時候少之又少。

    住,現在都是單位的公房,只有居住權,沒有所有權,一旦調離,就要騰出來,所以也不存在,沙正陽在這方面也沒有想過。

    當然日後真的需要的時候,肯定也會買房,但那肯定是98年停止福利分房轉而推進住房商品化政策出來之後的事情了。

    行,就不用說了,縣裡有專車,甚至還有司機,哪怕自己因私不想用公家車,雷霆的這輛陸巡一直放在自己這裡,隔三差五來人把車開出去把油加滿,自己使用頻率也不高,除了回漢都時用一用,真的沒太多用處。

    也就是說,衣食住行四大需要裡,除了穿衣自己需要自己花錢買外,其他幾樣消耗很少,而以自己現在的收入,起碼對付穿衣還是沒有問題的,好歹去年真陽縣的各項指標都名列整個宛州市的第一,自己光是獎金都拿了一萬好幾,這還沒有算市裡邊單獨對兩個主要領導考核給的單獨獎項,那又是接近一萬塊,這都是正份兒,乾乾淨淨可以見光的。

    沙正陽在經開區也好,到真陽也好,就明確通過各種方式把話遞出去了,啥都好說,不收紅包不收貴重物品,這是鐵律。

    當然他也知道有些時候一些特殊情形下,什麼都不收很容易讓自己陷入某種孤立狀態下,所以他也放寬了要求。

    像一般本地土特產,比如兩盒茶葉,兩壇土酒,山臘肉或者臘雞這一類東西他也不會峻拒,大多數時候都是直接放在縣府辦,有些時候搞接待的時候就乾脆拿出來用了。

    正因為如此,沙正陽覺得自己的生活很輕鬆,不過他估計這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出現一些變化。

    比如如果回到漢都,自己的開銷肯定會大增,而且他不在擔任真陽縣長的話,那麼很多隱形的特權也就會迅速消失,比如沒有車和司機了,又比如日常一些公務宴請可能就無法報銷了。

    像他如果要邀請晁漢忠吃頓飯,如果好一點也許就會要好幾百,這相當於自己一兩個月工資,自己如果不願意拿到縣裡去報銷,這就要自己來對付了。

    當然,如果自己到長河能源去任職,自然而然這種公務報銷的權力又會續接上。

    總而言之,只要自己處在這個位置上,單單就個人需求來說,沙正陽覺得自己的工資獎金完全足夠了,但如果你要有奢求過高的生活標準,那又另當別論。

    不過就目前來說,沙正陽覺得自己還沒有那種慾望。

    沙正陽不缺錢,是指私人需要不缺錢,但是他也缺錢,但是缺的是大錢,缺的是干大事需要的大錢。

    這些錢哪怕不是他私人的,但起碼是要能為他所支配的,或者說他通過努力能為己所用的。

    比如能有三五百億,現在立馬投入到一些諸如液晶面板、半導體、芯片等戰略產業中去,搶佔先機,免得日後不是被人卡脖子,就是被人家賺得數錢手軟。

    只是他哪怕是有著前世記憶,現在也一樣做不到,還得要通過各種渠道來不斷積累和發展,以期未來能夠實現自己的目標。

    東方紅集團算是他做得比較成功的一環,雷霆的華峰也是自己布子的一點,甚至像自己竭力推動走上另外一條路的段庸銘乃至漢海高科、高昇電子、華眾電子這一系列企業,都是沙正陽苦心孤詣的佈局。

    現在漢海高科這個接納了脫離了聯想已經走上了與前世中那種煙消雲散截然不同的路徑,它在芯片設計上已經開始步入正軌,而且在從mpeg解碼芯片專利授權上獲得了高額收益之後,已經具備了更進一步的研發設計甚至進入製造領域的一些實力,在這一點上,現在漢海高科也正在大力招募人才,開始為下一步的壯大做準備,這也正是沙正陽最希望看到的。

    未來中國進口最大的兩項外匯支出,一是原油,二是芯片,而芯片進口支出甚至已經超過了原油。

    沙正陽想做的大事有很多,但是現在很多都還是空中樓閣,而做大事需要很多要素,而資金就是十分關鍵的一個,所以他才會想要通過各種方式來實現資金的積累壯大,所以他才不會拒絕任何可以實現資金積累的機會。

    就像他也會支持高鐸的高遠建設和趙一善的眾志建設以及楊國福還名不見經傳的小煤窯一樣,未來中國房地產行業和能源行業會風起雲湧,如果說高遠建設能變成如同前世中萬達或者恆大一樣的龐然巨物,趙一善的眾志建設能變成太平洋建設那樣的超級巨獸,楊國福的小磷礦小煤窯能變成正威國際或者新奧能源那樣的巨無霸時,那個時候自己要要做某些事情的時候是不是就能容易很多呢?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沙正陽很清楚自己不是神,哪怕自己再有前世記憶相助,也不可能在每個領域都能大殺四方,那不現實。

    唯一的辦法就是要善用人,用好用足人,所以他才會不遺餘力的幫助扶持他認為值得一幫的人,幫助他們能更快的成長起來。

    無論是結一份善緣也好,日後能志同道合也好,總會要好得多。

    就像牛根生如果沒有柳傳志、俞敏洪和江南春的支持,當初的蒙牛會不會過關也很難說。

    要做大事,不僅僅是要在體制內有足夠的話語權和影響力,同樣也需要從外部借力借勢。

    *********

    一眼看到了桑前衛,沙正陽也是大喜過望。

    沒想到桑前衛也會在這一批幹部能力提升培訓班中,只不過桑前衛是在一班。

    簡短的說了幾句話之後,開班典禮就正式開始了。

    前世中沙正陽也參加過多次這種開班典禮,程序都差不多,常務副校長講背景、目的和意義,省委常委、組織部長茅向東作重要講話。

    好在時間不長,四十分鐘就結束了。

    下午兩點半準時開課,這種培訓班的課程比較靈活,既有四五十分鐘一堂的,也有一課需要將好幾堂課,甚至十堂八堂的。

    比如課程表上的《新時期下的「三農」工作》就是12個課時,這也就意味著光是這一門《新時期下的「三農」工作》,就要足足學兩天,當然,不可能集中學,而是要分成五六天來學完。

    看見桑前衛也提著一大口袋學習用的資料書籍,沙正陽樂呵呵的道:「桑區,沒想到我們還要當同學,您這樣子是準備要當優秀學員啊。」

    沙正陽是指桑前衛帶著幾個厚實的大筆記本,顯然是要準備作課堂筆記用的。

    「既來之則安之,組織安排來學習,那麼就要丟開一切,安安心心的學習。」桑前衛顯得很豁達灑脫,「我反正是打算心無旁騖的用好這三個月時間來學習,專門和區裡打了招呼,什麼時候都別找我,平時我電話都不開。」

    「這麼放得開?」沙正陽笑著問道。

    「嗯?莫非你還要分心二用?地球離了誰就不轉了?」桑前衛打量了沙正陽一眼,「正陽,你的事情……」

    「我現在來學習,就是這個事情。」沙正陽含笑道:「學完了,也就該有一個結果了。」

    桑前衛立即明白了,點點頭,「那就好,只要有結果就好,最怕就是那種懸而不決。」

    「桑區,我也想開了,總要試一試才知道行不行,如你所說,我還年輕,也還經得起挫折,怕什麼?」沙正陽坦然道。

    「嗯,那就不說了,你心裡有底就好。」桑前衛想了想道:「我有個戰友也在長河能源集團裡,是東神煤業的副總,這個人做事還是比較實在了,嗯,如果有機會,我來搭個橋,你也可以從他那裡瞭解一下情況。」

    「行啊。」桑前衛敢開口的,沙正陽當然信得過,幾個煤礦並進來,內部還是頗有些不服氣的情緒,尤其是在長河石油有限公司佔主導地位的情況下,但並不代表自己就可以隨意插手,「不過最好還是等到明確了之後,……」

    「嗯,正陽,你成熟了。」桑前衛滿意的點點頭,「我還有些擔心,但現在看來,你沒問題。」

    沙正陽這才明白過來,剛才桑前衛的提議竟然是一個小考驗,看看自己在政治上是否成熟了,幸虧自己用了太極推手。

    沙正陽有些「幽怨」的一眼桑前衛,桑區,可不帶這樣的,我可是格外尊重你的啊,你咋能這樣耍我呢?

    見沙正陽有些目瞪口呆的模樣,桑前衛這才笑了起來,「我說的也是實話,不過你考慮很周到,以後條件成熟的時候,你如果覺得有需要再和我聯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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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看今朝 第五卷 第一百一十八節 漸入佳境

    黨校的學習從第一天開始就讓沙正陽感受到了一種不同於以往的生活。

    中午可以睡午覺,沒人幹擾,兩點鐘午睡結束,洗個臉,清醒一下頭腦,然後拿著筆記本和資料袋,按照課程安排前往課堂。

    課程的安排也很科學合理,既有小班課,也有合在一起的大班課,雖然沒有作硬性要求,但是大家都還是很遵守紀律,一般都是把手機關機,要打電話都是等到下課再出去打,基本上沒有上課時電話突然響起的聲音。

    第一天的課程很傳統,《新時期下如何正確認識具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政治意義》,這是專門邀請了中央黨校馬克思主義理論教研部一位教授來做的授課。

    下午兩堂課,都是這位教授的授課。

    教授的授課內容還是相當具有內涵的,他從建國以來中國共產黨執政之後的出台的一系列政策到十一屆三中全會後中央出台改革開放的背景,再到當下中國處於全球經濟體系中的特殊地位和作為執政黨的中國共產黨在面臨的國際新形勢下的新挑戰都作了相當精闢的闡述。

    起碼沙正陽覺得這位教授還是相當有水平的,準確預言了中國必將加入to,但是不會那麼順利,而會一波三折,甚至也分析了加入to之後中國政府將如何在圍繞經濟建設這個中心任務上在產業體系建設上的舉措。

    晚上是雖然沒有課,但是確實對下午這堂課的一個分班討論,每個學員都要求用半個小時作書面準備,然後進行發言,談自己對這堂課乃至教授觀點的一些看法。

    這種一邊學習一邊探討的方式對於大家都是一級領導幹部的學員們來說還比較新鮮,不過經歷過幾次黨校學習的學員們卻不陌生了。

    先撰寫自己的觀點提綱,然後適當加以豐潤,最後在交流發言中更多的還是要靠自己的即興發揮。

    那種完全靠秘書來為自己撰寫講話稿的方式在這裡是行不通的。

    你可以簡短,你可以只針對某個具體觀點,你甚至只反對某一個問題觀點,但你必須要有自己的東西,而不是人云亦云或者隨大流。

    沙正陽沒有標新立異譁眾取寵的意思,但他還是就中國加入to之後在產業結構調整上提了自己的一些觀點,有些新意,不過在大家都暢所欲言的環境下,並不顯得有多麼突出。

    沙正陽回到寢室裡時發現晁漢忠一個人站在窗前注視著窗外,陽台的欄杆上擺著一包未開封的香菸,很顯然,這位戒菸者還在和菸癮作鬥爭。

    不過一個人獨自在寢室裡能克制住抽菸的衝動,足以說明這個人的自制力。

    「晁哥,你們班這麼早就結束了?」

    「嗯,言簡意賅,雖然教授講得不錯,但很多觀點也還是都被大家討論爛了的,你們在區縣裡可能接觸少一些,我們省直機關裡這些部門要經常接觸到這一類的東西,很多文件其實也就是跟隨著形勢而變下來的。」

    晁漢忠轉過身來,暗下來的天色做背景,讓他的身影顯得更深邃。

    「唔,也是,我們三班這些學員聽了之後倒是覺得很有意義。」沙正陽也不太在意,學員們經歷不同,在很多問題上自然也會有不同的反應。

    「是啊,現在每天都有新變化,我們都要隨時面對新問題,很多東西也就是一些指導性的,還得要結合自己工作實際來。」晁漢忠點點頭,「你在真陽當縣長,恐怕也不容易,不過我瞭解了一下,真陽好像這兩年在宛州的經濟發展增速一直高居榜首啊。」

    晁漢忠的確是去瞭解了一下沙正陽,畢竟要和自己當三個月的舍友,尤其是對方還這麼年輕且有名,瞭解一下更多的情況也有助於以後相處。

    「還行吧,真陽的條件總的來說在宛州算是不錯的,緊鄰市區,區位優勢大,交通也很方便,現在宛州翠屏機場也選址在真陽,加上市委對經濟發展很重視,我們在招商引資上也有一些比較大的舉措和動作,吸引了不少外資企業的進入。」

    沙正陽也沒謙虛什麼,人家肯定是作了瞭解的,還不如說些實實在在的,「宛州確立了以家電電子和食品產業作為支柱產業,一直按照這個方向在努力,加上本身宛州幾大國企改制也比較成功,所以這一塊就算是立了起來,加上基數比較小,起點低,所以感覺發展速度很快,但實際上你要和嘉州、漢都這些城市比,相差不是一星半點。」

    晁漢忠看了一眼對方,心裡也是有些感慨。

    這傢伙說你胖,你就還喘上了,你宛州和昭陽、涪崗這些城市比一比也就罷了,怎麼就能和嘉州、漢都這些城市也擺到一條線上去了,合適麼?

    人家是副省級城市,你就一個地級市,而且經濟實力更不可同日而語,居然也在這裡大言不慚的說這些?

    「正陽,不能那麼比,嘉州和漢都那不一樣,都是副省級城市,嘉州馬上還要直轄了。」晁漢忠笑了笑。

    「晁哥,我知道你肯定心裡在笑宛州市不自量力,不過我倒是不覺得。沒錯,嘉州和漢都的確與宛州差距很大,城市地位也不一樣,但在現在這個改革開放的年代,一切皆有可能,就看你敢不敢甩開膀子擼起袖子大干了。看看深圳和蘇州、無錫這些城市,91年時候漢都還在蘇州和深圳之前,無錫更是位列其後很遠,但看看現在漢都早就被蘇州和深圳遠遠甩在身後了,甚至無錫都比漢都gdp略高,如果說深圳是特區,有中央支持扶持,那蘇州和無錫呢?」

    沙正陽含笑反問道:「這裡邊固然有蘇州和無錫地處沿海這一優勢,但是光是沿海這個優勢來作為理由,恐怕還是有些說不過去的,沿海沿海,那麼沿海的優勢究竟體現在哪裡?我覺得沿海的優勢主要還是體現在思想開放,思路開闊,能迅速接受新鮮理念和新生事物上,可這些,難道我們漢都和宛州就做不到麼?這好像不是不可踰越的天塹吧?」

    晁漢忠被沙正陽的話反駁得一時間無言以對。

    他也在琢磨沙正陽話語中的道理,但他得承認,對方並非強詞奪理或者胡攪蠻纏。

    沿海地區的優勢究竟體現在哪裡?

    比如基礎設施優勢,比如區位優勢,比如科研教育資源優勢,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要說論科研教育優勢,漢都恐怕比你蘇州、無錫這些城市更有優勢,好歹重點大學和央企院所這些也比你蘇州無錫多得多吧?但為啥漢都卻逐漸被蘇州、無錫超越了?

    要論區位優勢,宛州地處天下之中,人口乃至勞動力更是豐沛,但別說啥追趕超越,現在比起蘇州、無錫這些城市來更是望塵莫及,這難道都是哪些客觀條件優勢麼?

    恐怕沙正陽所說的關鍵是思想理念,從上至下的思想理念,似乎你地處內陸,天生就該比人家沿海地區慢一拍,天生就該等到人家嘗試了,你才去效仿,自己就從未去嘗試一下敢為天下先,就這種心態,這種觀念,你怎麼去領先?被人家趕超似乎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關鍵是這些思想觀念的決定因素主要還是在幹部身上,而幹部的思想理念轉變還是在各級領導班子身上,這就是所謂的鋼班子能帶出鐵隊伍,而班子強不強,關鍵在頭羊。

    「正陽,沒想到你倒是把這些問題看得很透啊。」晁漢忠吸了一口氣,點點頭,「你說的的確有些道理,有些因素並非天塹,關鍵在於我們的幹部,尤其是我們的領導幹部,如果成天只是把追趕超越這些話題停留在嘴巴上,卻不在思想根源找根子,不在落實執行上下功夫,光是玩嘴皮子,那都是白搭,我們就是天天在黨校裡學習一樣沒轍。」

    找到了共同的話題,而且也在觀點上取得了一致,那麼接下來的話題就自然更好打開了。

    兩個人越說越來興趣,一直到10點鐘休息鈴聲響起,寢室裡燈滅了,二人仍然意猶未盡。

    沙正陽也覺得自己這個舍友挺不錯,雖然話語不是很多,但是提的問題或者說的觀點都能到點子上。

    晁漢忠是在省計委工作,自然接觸的範圍也很廣,尤其是其負責的能源礦產處這一塊,恰恰也就和沙正陽很關心的一些情況有關聯,所以也是有意結交詢問,這也讓晁漢忠有了發揮之地,自然不會保留什麼。

    尤其是在對省內的石油和煤炭行業的一些內部情況,晁漢忠也介紹了不少外邊人不太清楚的情況,也讓沙正陽收穫頗多。

    其中免不了也要談到省裡新組建的長河能源集團,晁漢忠也提到了長河能源集團目前形成了上下游一體化機制,有利於加強競爭力,但是幾大煤企的加入又讓長河能源集團顯得有些臃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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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看今朝 第五卷 第一百一十九節 艱難,把脈

    會議結束了,鐘廣標最後一個從會議室裡出來,顯得有些孤獨寂寥,整個身體就像是背負了沉重的包袱,讓他有些疲憊不堪。

    明亮的走廊照著他形單影隻,他努力的振作了一下精神,加快腳步回到自己辦公室。

    接手越久,越是能感覺到自己肩膀上的巨大壓力。

    尤萬剛沒有騙他。

    對方說他早就想卸掉長河石油有限責任公司(長河石油管理局)黨高官、董事長兼總經理(局長)的擔子,但是一直未能如願,一直到省裡決定組建長河能源集團之後,這個擔子才算是成功的交到了鐘廣標手上,但之前鐘廣標一直對尤萬剛的這個態度持懷疑態度。

    在他看來或許長河石油有著國有企業都有的這樣那樣的問題,但是畢竟是這麼大一個資源型企業,各項業務也在正常進行,沒有理由像尤萬剛所說的那麼悲觀,而且現在還把兩家煉化企業也合併了近年來,形成了一體化,對於企業競爭力也有很大的提升,所以他覺得尤萬剛是不是有點兒危言聳聽的味道。

    但是隨著調研日深,瞭解越多,鐘廣標的心情開始越發沉重起來了。

    他現在甚至沒有多少精力去過問幾大煤企那一塊,對於他來說,擺在面前最大的難題就是長河石油和兩大煉化的問題。

    冗員眾多,社會包袱沉重,設備陳舊落後,技術研發投入低,開採成本日高,利潤越來越少,這些問題他早就有思想準備,但唯有一個問題他沒有想到,或者他沒想到會這麼嚴重,那就是可開採的油氣資源竟然枯竭得如此厲害,而新勘探區域的情況不盡人意不說,而且還面臨著和中石油那邊各種扯皮紛爭。

    這一個月他都一直在跑秦都和武陽兩個地市,這兩個市是長河石油的主要作業區,尤其是武陽,各方面反饋回來的消息都不太好。

    長河石油有自己的勘探研究院,技術實力並不弱,這幾年裡一直在劃定區域內積極開展勘探作業,但是反饋回來的消息都不太好。

    或者說真的有價值的作業區都已經被中石油早早登記,哪怕人家還沒有開展鑽采作業,但也屬於人家了。

    部分有些價值的區域則是兩家登記扯皮的,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一言難盡。

    因為這種扯皮糾紛,雙方的衝突從前幾年就隨著長河石油這邊的開採量下降而日趨激烈。

    前天省zhèngfu又接到了中石油來函,指責長河石油在武陽義田縣境內非法入侵中石油登記區塊進行勘探開採作業,引發雙方的衝突,中石油已經將情況上報國務院,國務院那邊也在詢問省zhèngfu的情況。

    鐘廣標本來還在秦都調研,不得不連夜驅車趕回,和尤萬剛一道向王雲祥匯報,並研究相關情況。

    事實上處理這類事情早已經有無數先例,無外乎就是打嘴仗,然後緩和情緒,最後慢慢商談磋商,最終勉強達成一個雙方都注定不會滿意的妥協方案。

    要麼這邊讓點兒,要麼那邊退一步,或者就是大家都松一口,再或者就暫時維持現狀大家都不動,總而言之這類事情是不可能有什麼讓大家都滿意的結果的。

    問題是這類事情越來越多,而且越來越頻繁,不但極大的牽扯了己方的精力,更為關鍵的是人家中石油家大業大,在北方各地都有基地,本身就佔據中樞優勢,就算是這些區域扯皮擱置,那也影響不大,但是對本身就日漸蹙縮的長河石油來說就影響很大了。

    如尤萬剛所說,長河石油現在需要到了一個必須要做出重大決策的時候了,一方面要立即推進企業改革,裁汰冗員,剝離企業辦社會那一塊,同時要加快企業轉型,尋找新的出路,否則三五年後一點長河石油目前作業區塊範圍內的業務日漸萎縮,那麼面臨的問題就會更加嚴峻,甚至可能演變成為危機。

    這個問題其實在尤萬剛任上就已經提出來過了,省委省zhèngfu也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緊迫性和嚴峻性,事實上把三大煤業和煉化這一塊併入進來,未嘗沒有就是要捆綁在一起好做大做強的意思。

    起碼現在煤炭市場還一片紅火,煤業這一塊的效益也還不錯,而煉化併入進來之後,長河石油也能形成垂直一體化,哪怕日後長河石油所產原油不足,也可以考慮從中石油這邊來彌補業務,在這一塊上正常的市場商業行為,中石油也並不會拒絕。

    鐘廣標現在也面臨著巨大的壓力,轉型和企業改革,這兩道題一道比一道難做。

    企業改革倒是已經有了一個方向,剝離社會這一塊,省zhèngfu這邊已經有了一個大概意向,採取連同相關資產一併移交的方式,將學校、醫院等整體打包移交給地方zhèngfu,同時省裡和企業也會在對這部分職工的移交上有一些政策和轉移支付的支持,另外還有一些屬於輔業類企業,要果斷與主業脫鉤,推向市場。

    企業職工的下崗裁員也是一道刮骨療傷的難題,但是卻又不得不走,這對於鐘廣標來說也是一個巨大挑戰,不過他好在也在漢化集團幹過多年,對這一塊工作也不陌生,再苦再累,他也要接著。

    讓他最為棘手頭疼的是轉型。

    轉型不是一天兩天能做到的,甚至在方向上都不明確,如何轉?往哪個方向轉?

    數萬職工,哪怕只是一部分轉型,那也是一個天大的事情,如何來實現轉型?如果沒有zhèngfu的一個詳細可行的規劃,根本不可能。

    同時轉型對於在石油行業幹了幾十年的工人來說,他們又如何去適應?這些都是問題。

    坐在大班椅裡,鐘廣標搓了搓自己的臉。

    對於鐘廣標來說,問題很多,但是更為關鍵的是找不到幾個可以推心置腹商量的人,這才是最讓他無奈的。

    集團公司剛組建起來,幾個副總,除了省經委過來的那位還算和自己說得來,其他幾位要麼是長河能源過來的,要麼是三大煤業和煉化上過來的,現在知人知面不知心,很多工作大家嘴巴上都說得很來勁兒,但是具體到落實上,大家就噤若寒蟬了。

    千般苦惱,卻難以向人傾訴,鐘廣標嘆了一口氣,拿起電話,突然心中一動。

    「正陽,你在哪裡?」

    「我知道你在黨校學習,這會兒也該學完了吧?晚自習,你們還有晚自習?」鐘廣標有些好笑,「嗯,能不能出來?要請假,行,你去請假,如果實在不行,我來幫你請。」

    半個小時後,鐘廣標的陸巡已經停在了黨校門口,等到了沙正陽出門。

    「鐘書記,這麼悠閒?」沙正陽一上車就打趣道。

    「悠閒?你知不知道前天晚上我連夜從秦都趕回來,研究了一晚上,然後第二天和就和尤省i長到王省i長那裡去匯報工作,昨天研究一整天,安排人去處理,今天下午才算是把事態控制住,勉強平息了下來,到現在我連晚飯都還沒有吃一口。」鐘廣標氣哼哼的道。

    「這麼嚴重?」一聽控制事態,沙正陽就明白什麼情況了,「又和中石油那邊鬧騰起來了?」

    「哼,哪年沒幾回?」鐘廣標嘆了一口氣,「可這樣何時是個盡頭?翻來覆去,寸土必爭,寸利必得,對於兩家企業來說,似乎都成了關乎生死存亡了,可人家中石油可以折騰得起,我們長河石油呢?」

    沙正陽見是鐘廣標親自開車,也有些詫異,「這要去哪兒吃飯?」

    「不吃了,沒胃口,找個地方坐一坐吧。」鐘廣標有些疲倦的啟動汽車,徑直駛入車道。

    感覺到鐘廣標情緒不太好,沙正陽寬慰道:「每到一個新環境,都要有個適應期,慢慢來就好了。」

    「正陽,沒那麼簡單。」鐘廣標目視前方,「我還是低估了難度,呆的越久,瞭解的越多,就越覺得這個任務太具有挑戰性了,難怪王省i長專門和我說要有一些受挫折吃苦頭的心理準備,我之前還沒有體會到,現在算是明白過來了。」

    沙正陽若有所思,「鐘書記,你所說的吃苦頭受挫折,主要是指哪些方面?」

    鐘廣標看了一眼沙正陽,點點頭,「今天把你找出來,其實就是想和你聊一聊,我覺得你的腦瓜子要比一般人更靈活,搞企業我也在行,你說企業改革那一套也好,我也懂,但是我總覺得我的思維總還是停留在固有思維中,很多時候跳不出窠臼,不像你,很多點子都是別出心裁,另闢蹊徑,我就想讓你幫我給長河能源也把把脈,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路子點子,給我一些建議。」

    「鐘書記,您可太高看我了,我哪有那麼大本事?」沙正陽笑著道:「不過我倒是真喜歡一些有挑戰意義的事情,而且不瞞您說,我這段時間也有針對性的在琢磨,我的舍友就是省計委礦業能源處的處長晁漢忠,他可是向我介紹了不少情況,我覺得很有意義。」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5 19:41
還看今朝 第五卷 第一百二十節 指點迷津,出海

    伴隨著直筒玻璃杯上方裊裊的水霧瀰漫起來,在玻璃杯凝結成一片水汽,碧綠的竹葉青懸垂在水中,煞是勾人。

    在沙正陽面前,鐘廣標倒也沒有多少遮掩,本身就是想要借助沙正陽的頭腦思維來為自己出主意找路子,他自然不會諱疾忌醫。

    「省裡邊事實上也看到了目前或者說今後長河石油可能面臨的困局了,再加上現在中央又在提出了五百強戰略,所以順水推舟就把長河石油和三大煤業組合起來,想要利用目前效益還算不錯的煤業這一塊來幫扶一下未來幾年可能要面臨困境的長河石油。」

    鐘廣標嘆了一口氣,「其實從單純搞企業的角度來說,這種捆綁式並不合適,三大煤業其實自身問題也很多,勞動效率低下,負債重,冗員多,還有在安全投入上的一些貸帳都需要彌補,只不過現在趕上了煤炭價格一路上揚,所以才會看起來很風光,但一旦煤炭價格下滑,我估計弄不好比長河石油不會好到哪裡去。」

    「鐘書記,煤炭市場大概也就還能還今年一年了,我判斷到明年煤炭價格就回穩中向下,這一波價格趨冷,可能要好幾年才能重新恢復上行趨勢。」沙正陽極其肯定的道。

    「啊?!」鐘廣標大吃一驚,「不會吧,我和煤炭工業局龔局長以及伊泰煤業的老向都探討過,他們認為隨著電煤價格放開,未來煤炭價格還會繼續大幅上揚,今後幾年可能會使煤炭市場最好的時機啊。」

    「哼,他們只看到了電煤價格放開,卻不看國企國內經濟氣候的大走勢。」沙正陽冷笑道:「電煤價格放開帶來的上漲已經在這兩年消化掉了,事實上電力需求帶來的增勢也在趨緩,勢必拖累煤價漲勢,一旦國際國內經濟形勢不佳,立即就會傳導到電力需求和煤價上來。」

    「你判斷國內經濟氣候會有變?」鐘廣標頓時嚴肅起來,這可是一個大問題,沙正陽在這個方面的觀察力和判斷力早已經被證明了,所以鐘廣標很相信。

    「嗯,會有一波寒流來襲,對國內經濟會有一些影響,但對我們周邊的東南亞國家,以及日本、韓國和俄羅斯這些國家,衝擊會比較大,而我們國家外貿進出口以及投資和這些國家緊密相連,肯定會受到一些影響,但是我們國家現在經濟體量不比以前了,而且經歷了前幾年人民幣貶值帶來的出口優勢,只會是一個較短週期的波動,影響不會太大。」

    沙正陽語氣非常肯定,鐘廣標忍不住沉吟起來,「那三大煤業豈不是還要成為長河能源的累贅?」

    「不,鐘書記,我說的都只是一個較短週期,嗯,煤炭市場趨冷也就是三四年而已,而一旦熬過這個坎兒,隨著中國經濟走向重化產業,煤炭價格肯定會迎來一個相當長的黃金週期,起碼是十年以上,所以三大煤業過幾年緊日子,就會有大利好。」

    「但是前提是要熬過這幾年。」鐘廣標搖搖頭,「如果按照目前的情形,不能打開局面的話,估計別說衝擊什麼狗屁五百強,能不死就算不錯了。」

    「鐘書記,你也太悲觀了,長河能源既然是省裡一力支持的打造五百強種子選手,體量還是擺在這裡的,而且只要有銀行的支持,三大煤業活下去,活到市場轉好的時候不是問題,關鍵還是長河石油這邊,這是長河能源的主幹,要擺脫現在的局面,比較困難,特別是你剛才提到的那些,和中石油的無解對峙,日漸枯竭的可採資源,哪怕給了一體化的條件,但上游資源沒有了,如何存活下去?」

    沙正陽的問話讓鐘廣標嘆息之餘也是點了點頭,「如果沒有省裡的支持,這盤棋根本就沒法下,而且省裡還要求要做大做強,衝擊五百強,談何容易?拿什麼來衝擊500強?」

    「省裡想法也是好的,但是要根據實際情況來。」沙正陽沉吟著道:「長河能源集團的主幹是長河石油,但現在長河石油的問題很多,核心問題有幾個,一是資源日漸枯竭,開採條件日趨惡劣,開採成本猛增;二是勞動效率低下,冗員多,效益下滑;三是雖然煉化這一塊短板補齊了,但銷售上仍然是軟肋,缺乏終端零售支撐,沒有這一塊,企業競爭力會受到極大制約。」

    鐘廣標忍不住豎起大拇指,看了一眼沙正陽,「正陽,我不得不說你這個傢伙真的是天才,你才接觸幾天,瞭解多少,居然就能一針見血的指出長河石油的核心問題,如果你小子能拿出一套切實可行的解決方案來,你來長河能源集團當副總,兩年內我保證你上副廳!」

    鐘廣標這話說得有點兒大了,但是這也說明沙正陽的分析真的讓他勇氣倍增了,今晚這一趟算是來對了。

    如沙正陽所說,長河能源集團並非一無可取之處,第一體量在這裡擺著,好歹總資產也有上百億,加上三大煤業和煉化進來,總資產已經接近一百八十億,當然負債也很重;第二是省委省政府的全力支持,那麼也就意味著在金融機構的支持力度上不會差,真正到需要的時候,這就是最關鍵的支持,這也是其他企業所不具備的。

    尤其是像東方紅集團這樣的非國營企業,哪怕你一年利稅再高,但你能讓工商銀行或者建設銀行動貸給你幾十個億麼?不可能,起碼現在東方紅的資產和授信額度還達不到那個水準。

    正因為這些底氣,鐘廣標雖然憂心忡忡,但是也是擔心企業未來的發展,真正說要企業真的要垮了,吃不起飯了,鐘廣標也是不相信的。

    問題是鐘廣標還希望長河能源集團作為他仕途上一個可以支撐自己發展的舞台,他希望在這個舞台上表現更好,也讓自己未來可以走得更高,所以他才希望沙正陽能給他拿出一份超乎想像的建議來,哪怕他也知道這種可能性很小,但只要有所得也足夠了。

    「鐘書記,你要讓我一下子拿出什麼錦囊妙計靈丹妙藥來,肯定不現實,但是我以為還是可以順著幾個思路來考慮。」沙正陽也沒有客氣,他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客氣的時候,鐘廣標這麼急切的來找自己可不是為了聽客套話,「第一,資源枯竭,當然應該加大勘探力度,比如運用一些新科技等等,這都是老生常談,不用我多說了,但我想提一條的就是走出去。」

    「走出去?!」鐘廣標有些疑惑,「你說走出漢川?可長河石油劃定的區域範圍都在漢川,國家也不允許……」

    「不,鐘書記,我不是說走出漢川,實際上現在國內的原油資源也輪不到長河石油來,連省內自己碼頭上都沒法和中石油拼,何談省外?」沙正陽搖頭,「我是說走出國門,到國外去。」

    「國外?!」鐘廣標精神一振,「正陽,我大略感覺到你的思路了,你的意思是要把長河石油的主要精力逐步轉移到國外去,去開採,但是我們從來沒有經驗啊,而且作為一家省屬企業,和中石油這些企業不一樣,我們擔心……」

    「鐘書記,企業都面臨生存危機了,還怕什麼?從93年開始中國已經淪為原油淨進口國了,而且每年的進口數量越來越大,我相信中央早就看到這一層了,中石油他們可以出海,為什麼長河石油不能?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當然我們也可以和中石油合作,我們甚至還可以和國外一些企業合作,沒有經驗,那就學,誰也不是天生就會,更何況現在本身就面臨著一個比較好的局面。」

    沙正陽的話讓鐘廣標再度精神振奮,「什麼好的局面?」

    「鐘書記你的眼睛都只顧著盯著長河能源內部了,如果你放眼一看,再認真找一些渠道來瞭解,就會發現,中石油這些企業其實也已經開始在向外拓展了,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蘇聯解體之後,俄羅斯石油工業出現了混亂,他們現在進行恢復調整,同時也改變了原來的生產模式,為了獲取資本來恢復生產,他們陸續將一些中小型石油企業向外出售,這其中不少擁有大量油氣資源,這也引起了歐美一些油企的興趣,……」

    沙正陽的話讓鐘廣標大為吃驚,他沒想到沙正陽的目光視野已經放得那麼遠了,這才多久?

    「鐘書記,你別這麼看我,你知道我和香港雷家有些關係,雷家一個子弟在英國bp工作,上次談到了bp正在謀求進入俄羅斯的石油領域,所以我也拜託了他幫我收集一些公開的資料,他和我談起bp的戰略發展方向時,一個重要領域就是俄羅斯和前蘇聯加盟共和國,比如哈薩克斯坦和阿塞拜疆。」

    沙正陽這番話半真半假。

    雷霆的確有一個堂兄進入了bp工作,也提到過bp有意把業務擴展到前蘇聯地區,但其他就是沙正陽自己添油加醋了。

    可沙正陽前世看過一篇文章,專門介紹中海油收購優尼科,其中就詳細介紹了中國石油企業的出海之路中遭遇的多次失利,也特別介紹了其他一些歐美國家石油企業在俄羅斯的收購實例,他印象頗深。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5 19:41
還看今朝 第五卷 第一百二十一節 出大招,放衛星

    鐘廣標目光熠熠,顯然是被沙正陽這番話打動了。

    他來長河能源之後,也並非毫無動作,也一直在思考長河能源的出路。

    未來長河能源的採集區域日益縮小,開採成本越來越大,但是數萬職工卻要吃飯,減員增效是個好辦法,但是仍然是節流,而非開源,難以解決根本性的問題。

    同樣,在省委省政府看來,如果企業能夠通過發展來最大限度的保住職工飯碗,或者說減少職工下崗壓力,對於省委省政府來說無疑是一個最大的減壓。

    所以省委省政府主要領導對尤萬剛和鐘廣標的要求都是企業改革必須要搞,減員增效勢在必行,但是要最大限度的為職工創造就業條件,無論採取何種方式來幫助他們就業,以最大限度減輕職工下崗對社會帶來的衝擊。

    尤其是在秦都和武陽兩市,本身經濟就不是很景氣,長河石油以及現在附屬的兩大煉化企業和三大煤業就是這兩地的支柱企業,可以說一旦長河能源打個噴嚏,整個武陽和秦都經濟就要感冒。

    長河能源必須要找新的出路,鐘廣標之前也考慮過向外發展,但是卻沒有像沙正陽想得這麼遠,膽魄這麼大。

    「正陽,看樣子你很有把握啊,我很難相信你就是靠一個bp員工就能給你這麼多信息,就算是你刻意去瞭解,好像也很難做大這一點吧?」鐘廣標思考了一陣,然後輕聲道:「你不是在忽悠我吧?」

    沙正陽笑了起來,點點頭,「鐘書記,瞞不過你,你還記得錢萱麼?」

    「錢萱?」鐘廣標一愣,想了一下之後才恍然大悟:「錢知白的女兒,噢,你們倆在處對象?我還以為你對人家女孩沒興趣,所以早就沒談了呢,可這和我們今天談的事兒有什麼關係?」

    「不,不,不,鐘書記,你誤解了,我和錢萱可沒處對象,但是我們一直有聯繫,關係一直不錯,可能你不知道現在她的情況吧?她去年就辭職了,去了燕京,進入了****,現在在****工作,因為我們一直有聯繫,去年十月份她曾經回漢川過,我和她見過面,吃過一頓飯,她談到了jp摩根一直在為中石油聯繫到哈薩克斯坦發展,我當時就很感興趣,所以就請她幫我關注這一塊的情況。」

    沙正陽這是實話,當時他也有了要離開真陽的覺悟,但去哪裡還在糾結,長河能源只是一個選項,所以當錢萱在吃飯的時候無意間和沙正陽提到了她近期的主要工作就是在聯繫中石油,準備到哈薩克斯坦開展業務。

    而jp摩根本來也就是作為專業幫助企業進行融資和收購,從中賺取高額佣金的,所以這種業務也很正常。

    沙正陽一下子就被打開了思路,所以後期才有雷家在bp工作的雷威廉或者說威廉‧雷被沙正陽聯繫上,讓其幫忙收集一些公開的資料,因為沙正陽知道bp在前蘇聯早就有活動,所以這些資料只要是公開的,並不觸犯什麼法律或者禁忌。

    「你是說中石油已經進入哈薩克斯坦了?」鐘廣標沒想到長河石油的主要對手已經先行一步了,心中也是一震。

    「嗯,jp摩根幫助他們進入了哈薩克斯坦,收購一家叫烏金的小油田,但是好像麻煩很多,主要是哈薩克斯坦方面的問題,你也知道哈薩克斯坦才獨立沒幾年,國內體制也很複雜,各種利益盤根錯節,所以好像失敗了,jp摩根那邊很失望,中石油也有些遺憾。」沙正陽繼續道。

    「繼續說。」鐘廣標真有點兒急不可耐了。

    「但錢萱前幾天回來了一趟,她看我對哈薩克斯坦那邊的情況很感興趣,也問起了我,我告訴她我下一步很大可能性要到長河能源集團去工作,所以她也和我說了一些情況,說哈薩克斯坦那邊jp摩根的關係很廣,現在哈薩克斯坦那邊第五大石油公司——阿克糾賓石油公司有意出售60%的股權,中石油那邊也知道了消息,但是還沒有動靜。」

    「她看過相關資料,認為阿克糾賓石油公司的資產很可觀,另外從另外渠道她也獲知,俄羅斯方面也有意要出售和阿克糾賓石油公司有石油管線相通,主要為阿克糾賓提供煉油的奧爾斯克煉油廠的股份,以募集資金,……」

    沙正陽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阿克糾賓石油公司和奧爾斯克煉油廠之間的關係,這是前蘇聯時代遺留下來的問題,阿克糾賓石油公司的原油開採出來的石油只有管線輸往奧爾斯克煉油廠,要麼就只能通過鐵路運輸,所以阿克糾賓石油公司的主要原油都是輸往奧爾斯克煉油廠的。

    「你的意思是……」鐘廣標一時間還沒有明白過來。

    「錢萱認為,如果想要拿下阿克糾賓石油公司,那麼不得不考慮哈國政府的態度,阿克糾賓石油公司有接近九千職工,而且地質條件不是很好,所以現在已經在哈薩克斯坦立足的雪佛龍、pk等企業興趣不大,但是仍然有德士古、阿莫科等國際石油企業有意競購。」

    沙正陽顯然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和錢萱也商量探討過。

    「哈國政府希望阿克糾賓石油公司能夠生存下去,同時也希望哈國的石油產業不要被某一國企業所獨家掌握,所以這是希望所在,但長河能源要進入的話,單獨拿下阿克糾賓石油公司,那麼哈國政府就要考慮阿克糾賓石油公司怎麼生存下去,如果能夠拿下奧爾斯克煉油廠,那麼這個擔心就會消減不少。」

    鐘廣標一時間還接納不了那麼多信息,一下子就進入到了要收購一家油田公司和煉油廠的地步,這未免太誇張了。

    「正陽,你給我透句實話,是不是你早就打定主意要到長河能源來了?」鐘廣標不得不相信,沙正陽是早有預謀的。

    這一下子沙正陽這小子就給自己來放了這麼大一顆衛星,讓本來對沙正陽的確有很大期望的他都有些接受不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驚喜過度,但這其中蘊藏的風險卻也不小,不是他這個小小的總經理能做主的,甚至他估計省委省政府兩位主要領導都未必能拍得了這個板。

    不過,無論如何這都是一件大好事,最起碼沙正陽開始上心了,鐘廣標可是對沙正陽充滿信心,只要這小子下了決心要去做的事情,就沒有辦不成的。

    「嘿嘿,鐘書記,您要這麼說,也沒錯。」沙正陽嘿嘿笑了起來,「其實您也知道,去年林書記和您走了之後,我在真陽的處境也不是很好,幹得也不太順心,我也想該如何尋找下一站去尋找挑戰,不過當時的確沒想是您那兒,因為我對國企真心無感,所以當時琢磨著是不是跟隨林書記去嘉州,但後來考慮到去嘉州不合適,所以就開始琢磨是不是跟著您混,既然要跟著您混,總不能去了之後被人戳脊樑骨,總得要拿出點兒像樣的東西來,這也是我的習慣,……」

    「你小子!」鐘廣標想了想,「你這一套東西有沒有具體資料?」

    「有倒是有,但是並不完整,也不夠詳細,錢萱也不可能把具體的商業秘密交給我們,她好歹也是jp摩根的員工,得講點兒職業道德,不過我個人認為,如果下一步長河能源真有意的話,不妨聘請jp摩根作為商業合作人,美國人的嗅覺很靈敏,在前蘇聯還沒徹底解散之前就開始涉足了,比起美國人來,我們國家在這方面差距太大,所以有些時候不得不交學費。」

    沙正陽這番話也是由衷之言。

    中國企業在海外併購時還很稚嫩,聘請一些國際知名的投行,是通行做法。

    不僅僅是他們可以幫助融資,更重要的是他們有充足的各類資源來幫助僱主實現目標,當然前提是你都得要付錢,但沙正陽覺得值得。

    有這些各類資源關係豐厚的國際知名投行協助,不但效率可以得到極大提高,在很多方面你覺得難以克服的困難他們都能夠找到合理合法的變通手段來解決,這才是最重要的。

    「嗯,我明白了。」鐘廣標點點頭,「正陽,你剛才和我說的這些很有價值,也算是給我鬆了一口氣,我要馬上向尤高官匯報,另外估計也會向兩位主要領導立即匯報,嗯,但光是這個肯定不夠,我感覺你應該有一些想法,能不能系統的給我拿出一篇書面的東西來,讓我先琢磨琢磨,然後我再考慮如何向領導匯報。」

    沙正陽也知道這是應有之意,否則真的就成了兒戲了,如此大的事情,不經過一番縝密的調查研究,那也是不可能的,只是時間已經有些緊了,他本來也是打算週末找鐘廣標談一談的,沒想到鐘廣標來得這麼快。

    這份東西已經有了,只是還需要完善修改一下,時不我待。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5 19:42
第五卷 第一百二十二節 觸動,震動

    事實上這幾天時間裡沙正陽一直在和錢萱保持著聯繫,他們通過最新出現的雅虎電子郵箱交換資料。

    漢都早已經開通了互聯網,而東方紅集團也是最先一批開始觸網的企業,已經在互聯網上做出了最早的一批企業頁面,算是吃了一回螃蟹。

    只是省委黨校尚未開通互聯網,以至於沙正陽不得不經常跑到東方紅集團那裡去接收資料,交換資料。

    這也讓沙正陽意識到在這一塊上真的是大有可為,而夏侯子那裡的佈局更應該要加快了。

    第二天沙正陽就把整個資料進行了整理,同時把自己根據這些資料結合自己的一些想法寫的一個大概方案拿了出來,交給了鐘廣標。

    沙正陽並不擔心鐘廣標會把自己的這份心血給吞了,一方面他信得過鐘廣標這個人,另一方面,這個方案再詳細也只是一個方案,這個方案如何出爐,具體如何操作運用,也還有很多需要細化的。

    哪怕他專門把這份方案又向鐘廣標做了一番講解演示,但是鐘廣標也覺得這個方案過於龐大複雜,牽扯面太寬,而且有些涉及到和jp摩根以及哈薩克斯坦方面的銜接處理,涉及到的問題也很具體。

    現在你還只是一個初步意向,遠談不上其他,所以大家都只能說是按照這個方向來運作,真要有這個決心要走這一步了,那麼才談得上如何來和相關的單位部門來進行綜合協商。

    這不但涉及到諸如哈薩克斯坦方面,阿克糾賓石油公司,jp摩根,還涉及到需要配合的對外機構和銀行金融部門,牽涉面極廣,甚至可能連漢川省委省政府都未必能單獨決定。

    鐘廣標在認真通讀了方案和相關資料之後,直接找到了尤萬剛,向其匯報了這一方案的情況。

    尤萬剛高度重視,反覆研讀了幾遍,然後又問了不少問題,有些問題鐘廣標也回答不上來,他也沒有隱瞞什麼,把沙正陽、晁漢忠和錢萱的情況也做了介紹。

    尤萬剛的理解是鐘廣標多半是早早就許諾給了沙正陽要把沙正陽調到長河能源集團來,事實上在去年國慶節蘇倫康結婚婚宴上,鐘廣標就已經像尤萬剛提出了這個想法,尤萬剛沒有反對,但也沒有明確表示支持。

    這件事情也就這麼擱下來了,但現在鐘廣標和沙正陽卻突然給自己來了這麼一個大招。

    作為在長河石油幹了幾十年的老石油人,尤萬剛是很清楚現在長河石油現在面臨的困境,採集區域有限,開採環境日益惡劣,開採成本不斷攀升,問題是長河石油的劃定區域只有這麼大,他也為此想過很多路子,但是都難以解決根本性的問題。

    說實話,他沒想到走出國門,壓根兒就沒有想過,因為前幾年條件根本不允許,這兩年中石油的出海也才剛剛踏出第一步,長河石油不過是一家省屬企業,何德何能敢走這一步?

    所以他不得不同意鐘廣標的感嘆,那就是年齡大了就沒法跟年輕人比,年輕人就沒有那麼多包袱和顧忌,就能跳出窠臼敢想敢幹,闖出新路子來。

    毫無疑問,這就是一條前所未有的新路子,雖然不敢說就一定能成功,但是不去闖不去試,那就肯定不會成功。

    尤萬剛相信沙正陽在這個問題上也應該是花了很大功夫的,這不是一週半月就能拿出來的東西,起碼要幾個月時間,而且還要有外力支持,應該是鐘廣標給了沙正陽許諾,所以沙正陽才會如此賣力的干,而且還真讓他幹出點兒名堂來。

    尤萬剛當然不會介意這些事兒,在他看來哪怕沙正陽真的靠這一手求上進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如果這個方案能夠成功,一個副廳級算什麼?

    能解決偌大一個涉及幾萬人大企業的發展路徑,區區一個副廳級,他尤萬剛都敢去省委省政府主要領導那裡去據理力爭。

    「廣標,這個方案有點兒意思,而且這些資料也很有價值,你說是來自jp摩根那邊?我聽說過jp摩根一直在和中石油打交道,好像就是在中亞那邊的業務,沒想到是為中石油出海牽線搭橋。」

    尤萬剛摸索著刮了鬍子只夠有些泛青的下頜,若有所思。

    他不是心胸狹隘之人,對鐘廣標和沙正陽也沒有成見,只要有利於長河能源集團,尤其是長河石油的事情,他都樂見其成。

    作為一個砸長河石油工作多年,感情很深的老石油人,他不能允許長河石油就這麼黯淡下去,甚至出現衰敗的跡象,他力圖想要找到一個更有效的路徑來幫助長河石油力挽天傾。

    「嗯,這是沙正陽一個朋友在jp摩根就職,知道沙正陽對這方面很感興趣,所以把這些情況介紹給沙正陽了,另外沙正陽也通過他另外一個在英國bp工作的熟人瞭解了一下前蘇聯這些國家的石油企業情況,綜合起來的。」鐘廣標點頭,「我覺得如果說要真正介入的話,這些資料肯定太粗糙了,但作為一個大致瞭解,還是夠了。」

    「嗯,我沒否認這一點,但這裡邊還有很多細節,需要探討,另外沙正陽這個方案可不僅止於,他還提出了一些更具前瞻性的東西,你注意到沒有?他提出了要打造上下游產業鏈,不要拘泥於一城一地,可以考慮多吸納外部資本,壯大實力,尤其是特殊資本,嗯,特殊資本指的是什麼?充實資本的目的是抓住時機用於下游銷售終端的迅速擴張,力求在渠道上先行佈局,……,有點兒意思,這個沙正陽很不簡單啊。」

    尤萬剛的話讓鐘廣標也頗為得意。

    「萬剛省i長,我早就和您說過,這個沙正陽很不簡單,他的頭腦不能以常人來看,有些看似異想天開的觀點卻往往能成為制勝契機,我在宛州工作兩年多時間,和他打交道多,所以很有感觸,甚至連周書記和王省i長對他都有很深印象。」

    「嗯,我知道,這樣,你把朱漢生、謝福才、魯同浩和沙正陽都叫來,一起再探討一下可行性,完善一下,我個人覺得這個方案很有新意,甚至很具有創造性,但在可行性上,我現在無法斷言,這還需要有一系列的瞭解和研究才能作出判斷,但我還是打算在我們商量之後向周書記和王高官匯報一下,這件事情非同小可,關係和意義都很重大。」

    尤萬剛思考了一陣之後才作出決定。

    謝福才是長河石油有限責任公司黨委副書記、總經理,實際上是長河石油的主要具體負責人,也是尤萬剛的老下屬。

    魯同浩是省經委調過來的,原來在省石油公司擔任過副總經理,負責銷售這一塊。

    對此鐘廣標也沒太在意。

    他清楚謝福才和現任長河能源集團副總經理的朱漢生都是尤萬剛的老部下,也算是以前尤萬剛的得力臂助,但朱漢生後來從從長河石油調任武陽煉油廠廠長,加上一個因為年齡原因已經退下去的一位,號稱長河石油三駕馬車,一直是跟隨尤萬剛。

    不過隨著尤萬剛的升任副省i長,省委省政府對長河石油班子也在進行調整,自己接班,而謝福才和朱漢生一個接任集團副總,一個則繼續負責長河石油。

    另外魯同浩調過來,加上最近又把伊泰煤業黨委副書記排名第一的副總經理袁增橋調過來擔任副總,加上從省紀委來的紀委i書記,這樣一來長河能源集團的黨委班子也就大致成型了。

    尤萬剛的風格還是雷厲風行的,半個小時之內,幾個人都已經趕到了,甚至沙正陽那裡,尤萬剛都直接給省委黨校打了電話幫忙請假。

    「大家看看吧,先看,然後再請沙正陽同志把這個方案的來龍去脈替大家講一講,說實話,我都很好驚訝也很好奇,這樣一個方案居然不是出自我們長河能源內部,在座的諸位,包括我,都應該感覺到慚愧啊。」

    尤萬剛的話有些重,但卻有點兒要把沙正陽架在火爐上烤的味道。

    鐘廣標微微色變,而其他幾位雖然面部表情很微妙,但是都還是盡力保持著平靜。

    「大家不要覺得我的話難聽,話丑理端,大家看看這個方案就知道了,不要去就糾結拘泥具體細節和資料內容的準確性,我只是說這個思路,大家為什麼就想不到?」尤萬剛然後這才轉過頭來:「正陽,要感謝你的這個方案啊,起碼能讓我們這幫老石油人跳出了一些侷限,不至於一直被困在某些觀念困局裡。」

    沙正陽在先前聽到尤萬剛幾句話時,也覺得這傢伙是不是有些針對自己,但轉念一想,沒有這個必要啊,自己一個小小的處級幹部,對他有什麼關礙?

    看對方表情的嚴肅程度,以及針對性,他估摸著對方是有點兒不滿意現在長河能源的工作狀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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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