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死亡筆記 作者 : 王者鑒明 (全文完)

 
GGCMEAT 2018-2-2 14:57:4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2 82823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 15:27
第0030章:棋子初現
  
  我漂入院子,撕開棺材前的空間裂縫,輕而易舉的躺進了這狹小漆黑的棺材。棺材蓋上吊了一隻挺大的紙人,想必這是用來護住身體不腐敗的。我控制鬼體與身體大部分重疊,過了一會兒,我竟然打了個呵欠,難道鬼也要睡覺的?
  
  有很多人對鬼有誤解,覺得只有黑天才敢出來,其實大多數鬼類都可以白天活動,只不過鬼類屬陰,不喜歡陽光而已,這是我切身實際的感受。
  
  很快,我睡著了,意識一沉就開始做夢,場景卻為這座院子,黑色的棺材,停放的掃把紫劫、蝶兒師母、傷心的父母,隱約還能聽見三人的交談。
  
  這夢境實在太逼真了,我睜開眼睛,來到棺材外邊,發現那夢裡的一切竟然是真的!
  
  莫非……鬼睡覺的時候能隨時監視周圍的風吹草動?
  
  我反覆的入睡、醒來,驗證了先前的猜測。做鬼的特權未免太多點了,連睡覺也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可能我鬼力較弱,範圍只有方圓十米。
  
  我玩夠了,就繼續睡覺,深夜的時候,我在夢裡看見院門打開,師父回來了,他身邊跟著一個漂亮的少女和一個比我要大上幾歲的青年,想必就是師父口中擅於破案的凌宇和心晴了。
  
  「凌小哥,過會兒東天就過來接我們。」師父笑道。
  
  凌宇攬住師父肩膀,「老苟,你原來住這啊。」
  
  「叫聲岳父能死?」師父反手摸了摸心晴的腦袋,「還是大蘿莉乖,看見棺材旁的大掃帚了吧?你摸一摸,看看能不能有所感知。」
  
  我脫離夢境,來到了棺材外邊。
  
  這時,蝶兒師母走了出來,跟師父說了我的事情,他脖子一抻,「小徐丫頭能看見他?」
  
  「是的。」
  
  「我懂了,這一定和那晚小初無意吸入了絕情花粉有關係。」師父低下聲,他笑呵呵的道:「絕情花被小徐丫頭認了主的,小初吸了花粉,靈魂就與她關聯。」
  
  蝶兒師母疑惑不已,「那徐花妍的法門對小初無效是怎麼回事?」
  
  師父思忖了數秒,「聶老身為畫皮門元老,也許給過小初什麼法物。」
  
  我心裡鬱悶,這算哪門子解釋,我根本就沒見過爺爺好嗎?
  
  他們把棺材蓋打開,少女心晴探手摸了摸我的屍體,她又握住紫劫,閉上眼睛感知了約有五分鐘,她額頭呼呼的流冷汗,猛地睜開眼睛,「大的的,我好怕……那個壞人太凶了!旁邊還有好幾隻好殘忍的女鬼。」
  
  凌宇蹲在她身側,詢問道:「晴晴,你能把那肇事車主的相貌描述出來嗎?」
  
  「能!」心晴脆生生的說道。
  
  師父跟凌宇把棺材蓋扣上,叮囑道:「小初,我知道你在聽,三天之內,在我回來之前,你老實的躺回身體,切記哪兒也不要亂竄。」
  
  凌宇一臉莫名其妙,「神神叨叨的。」
  
  沒多久東天把三人接走了。
  
  ……
  
  死部的效率很快,第二天傍晚時,就把那位奔馳車主押到了我的棺材前,他叫劉楊煬。不知道我化為鬼魂的老爸看見他,就衝上前一頓拳打腳踢,他的莊稼把式把對方揍成了豬頭。
  
  東天和凌宇見差不多了,就把老爸勸住。
  
  「劉楊煬,你跪在小初棺材前。」師父眼神凶厲的道:「用你最誠懇的態度來認錯求饒!」
  
  此刻我感覺身上的鬼力爆躥,似乎是要變為第二形態的徵兆。
  
  「我不跪!」劉楊煬拗道。
  
  對方不認錯,我意識裡的執念就打不開,如此一來,我就卡在第一形態和第二形態的中間,這種滋味讓我很難受。
  
  師父冷笑道:「不跪?好,好啊!」他讓東天和凌宇、我父母、徐花妍全到院門外背過身,接著在懷裡掏出了一枚象棋,上邊刻了「炮」字。
  
  我眼皮一跳,感受這枚約有水瓶蓋般大小的棋子蘊含了驚天的能量!難道這是師父口中的招鬼棋?
  
  「天鬼有名為刺身。」師父把這枚炮棋的正面對向癱坐在地的劉楊煬,「現!」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棋子的四周浮現出一個紫黑色的大漩渦,先是一隻張滿了尖刺的手伸出漩渦,手上的尖刺晶瑩剔透,就像水晶一般,然後是手臂、腦袋、脖子、身體……
  
  二十秒的功夫,整只刺身鬼離開了漩渦,跳落在地!
  
  它身形超過三米,渾身張滿了那種晶瑩的刺,穿著紅色如火的褲衩子,一雙月牙眼,沒有鼻子,它掛著陰悚的笑意,聲音尖的像它身上的刺一樣,「孔上師,喚我出來何事?」
  
  師父竟然能把恐怖的天鬼收為己用!
  
  刺身鬼狐疑的望了一圈,「孔上師,我察覺到這裡潛伏了一隻垃圾鬼種,是否發動無差別的刺身將其消滅?」
  
  我腦海一涼,它說的應該是我,雖然看不見,但那句無差別刺身讓我嚇攤了。彼此同為鬼類,我跟這它相比,就像嬰兒之於身強體壯的成年人,彷彿它一個微笑都蘊含著狂暴的能量完全能把我震碎的地步!
  
  這就是三十六天鬼中的刺身鬼嗎?
  
  「小刺,那是自己人,別擅作主張。呵呵……你現在跟我收你的時候相比,目測體形變大了哦。」師父朝地上的劉楊煬挪動下巴,「對他顯形,別玩死了。」
  
  「上師第一次召喚,我自然要好好表現。」刺身鬼挪動身體,每一根刺都在蠕動,它對著劉楊煬化了形體,「小雜毛,你很屌哦。」
  
  它顯形的那一刻,劉楊煬瞪大了眼睛,他惶恐不安的吼道:「鬼!鬼啊!救命!」
  
  「救你麻痺,起來玩!」刺身鬼探出滿是尖刺的手,一把拍在劉楊煬的臀部,刺悉數沒入三分,劉楊煬痛的嗷嗷吼叫,褲子瞬間被血液浸透。
  
  刺身鬼揚起手,對方因為被插了刺的緣故,緊緊掛在它掌心,「還敢對上師不敬嗎?」
  
  劉楊煬四肢胡亂的揮動,屎尿濕了一褲兜子,稀里嘩啦的落在地上,差點濺到我的棺材,他卻不下心觸碰到了刺身鬼手臂上的刺,扎的他哇哇哀嚎,「不敢了,不敢了!」
  
  「小刺,乖,現在停手。」師父面對這駭人的刺身鬼毫無懼色。
  
  他的姿態和使喚寵物沒啥區別,偏偏刺身鬼還對他唯命是從,乖乖的把劉楊煬摔落在地,「上師讓你幹嘛了,就痛快的照做,否則扎、扎、扎!」
  
  劉楊煬跪在我棺材前,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求:「我錯了,原諒我吧,那晚我被豬油蒙蔽了心,求您別跟我這垃圾計較。」
  
  師父揮動手中的炮棋,刺身鬼忽地憑空消失。我注意到它是迅速變小,化作流光消失在棋子上的。
  
  與此同時,我的鬼體開始質變,「噗哧、噗哧!」耳邊響起自己體內傳來的碎裂聲,持續了能有半小時,我感到自己的鬼體煥然一新了,鬼力充沛富餘!
  
  我興奮的道:「師父大人,你終於能看見我了。」
  
  「說的看見你好像是種榮耀似得。」師父瞥了我一眼,他扯嗓子喊道:「東天!把犯罪分子帶回死部吧。」
  
  東天把劉楊煬掛上手銬,拖入車的後備箱
  
  「凌宇,心晴,晚上我請你們吃飯,明天讓人送你們回鳳港村。」師父示意二人先去休息,他蹲在我身前,「小初,等過完今夜,凌晨四點四分時,我再對你施展融魂術。」
  
  我迷糊的道:「為什麼挑這個不吉利的時間?」
  
  「這一刻叫死時,溝通陰陽兩界的最佳時刻,只有六十秒。」師父沒有解釋過多,他笑道:「為師今晚要吃大餐,喝好酒,再去夜場玩耍,唉……再不瘋狂一次就老了。」
  
  「師父,救了我之後你真會老嗎?」我猶豫的問道。
  
  「嗯……」師父道:「你想表達什麼?」
  
  我感激的說:「好好照顧你。」
  
  「他娘的,老子還以為你想說師父啊,你別老了,不用你救了之類的,真沒心沒肺啊。」師父背著手走向院門前的徐花妍,「小徐丫頭,這兩天謝謝你了。」
  
  「我想等孽畜活過來,跟他談談人生。」徐花妍狠狠的對我掃視。
  
  我鬼體一震,她這是想等我恢復肉體凡胎了報仇的節奏!
  
  師父猥瑣的笑道:「也好,我家小初雖然魅力大,不過年輕人要節制點,我可不想他掃大街時軟綿無力。」
  
  「前輩,晚輩還有急事,先告辭了。」徐花妍也不解釋,她聽完立刻調頭跑離了院子。
  
  我躺在棺材裡不停地的打噴嚏,估計她心裡把我們師徒倆詛咒了千萬次。
  
  師父跟凌宇心晴去玩了,蝶兒師母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把老爸老媽弄暈,扛回了房間,她走出來一個人守在棺材旁,「小初,別擔心,我讓你父母先睡上一覺,明天清晨就能醒來。」
  
  「謝謝師母。」我躺在自己身體間,跟她聊到天黑,就睡著了。
  
  凌晨三點半,銀月如懸鉤,溫柔的月光傾灑在大地,師父醉醺醺的回來了,「誒?兩口棺材,哪個是真的?」他搖搖晃晃的道:「蝶兒,幫我醒下酒。」
  
  蝶兒師母把師父壓在棺材上,她狠狠的捶了幾下其後背,只見師父哇哇大吐了五分鐘!我退離了睡夢狀態時,師父的酒也醒了七八分,雙手使勁把棺材蓋掀開,他滿嘴酒味的道:「還有半個來小時,不晚,小初,現在來配合為師準備融魂術前的事宜。」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 15:28
第0031章:一夜蒼老
  
  我忐忑的問道:「師父,我該如何做?」畢竟這關乎到我能否延續生命,這世界上沒有哪個有牽掛的人想死。
  
  師父揉了揉發紅的眼眶,他嚴肅道:「站在你身體前一米,不准動,視線一刻也不能離開我的眼睛。」
  
  「好。」我嚴陣以待,浮到他指定的位置,靜立。
  
  師父把用來護身的小人撕碎,他將我屍體扶正,扯開我嘴巴,把碎的屍人一股腦袋灌入口腔,「蝶兒,拿個打火機來。」
  
  我看的心驚肉跳,他想燒爛我的嘴巴嗎?我不敢分心,注視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唯有餘光來望著這一切。
  
  蝶兒師母遞出一個金屬火機,師父接在手中按了下。一朵火苗跳躥著,他控制火機湊向我屍體的嘴巴,「呼哧」
  
  紙人碎片並沒有燃燒,卻呼呼的冒出煙霧,過了沒幾秒,我屍體的七竅均噴出絲絲煙霧,這時,我的鬼體感受到一種活生生被撕裂般的劇痛。
  
  「師父,這是幹嘛啊?」我口齒艱難的說道。
  
  「閉嘴!」
  
  師父滿眼的凝重,他探手摀住我屍體的嘴巴,而雙眼、鼻子、耳朵中仍有源源不斷的煙霧噴薄,我餘光瞥見這煙為死灰色,似乎不像正常紙張燃燒的那種白色。
  
  「小初,別分心,否則功虧一簣了。」蝶兒師母提示的道:「明燈在為你祛除體內的死氣,讓你身體變得乾淨。」
  
  我心中恍然。
  
  凌晨四點一分,我屍體不再有死氣出現,師父移開了手掌,他體表滲出了汗水,掌心變得慘白。他原地盤下腿,催動著體內不為人知的力量,一點點的消除手上的白色。我清楚,他是被我屍體內的死氣感染了。
  
  我剛想開口詢問師父情況如何,就按捺住這念頭,死時將至,萬不能干擾他。
  
  蝶兒師母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眼中浮現出心痛。
  
  四點第三分五十九秒,師父猛地抬起頭,他的瞳孔凝視著我的鬼體,「赤蟻若象,魂歸來兮……增冰峨峨,魂歸來兮……虎豹九關,魂歸來兮!……蘭薄戶樹,魄歸來兮!……大苦鹹酸,魄歸來兮!……」
  
  融魂禁術的口訣!
  
  他念的為一組八個字,彷彿是在用體內的真元在說。
  
  我的鬼體就有一道淡影脫離,不受控制的衝向師父身前我的屍體。隨著他融魂禁術口訣越來越多,我鬼體越來越虛無。
  
  師父花了三十秒,終於把十句融魂禁術口訣念完,對應著我的三魂七魄。而他本身,卻越念越是蒼老,皺紋漸漸的增多,頭髮的眼色由黑轉化為白色。
  
  當最後一個字停住時,他已然老態龍鍾!
  
  我的鬼體分為了十份,均重疊在屍體中,這才是融魂禁術的一半。
  
  師父搖搖欲墜的站起身,來到我身體前,大手扣在我的臉龐,「三魂聚,七魄立,逆天之命,生!」
  
  瞬間他像忽然間老了十歲。
  
  我的意識一沉,接下來什麼也不知道了。
  
  ……

  第二天,我睜開了眼睛,昨晚發生的一切恍如隔世,融魂禁術成功了嗎?我試探性的控制身體,發覺特別的沉,起初有點不適應,這跟我做了兩天的鬼有關,畢竟鬼體虛無縹緲,極具輕巧性,再回到人身時,慣性使然,所以覺得異常沉重。
  
  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師父在短短一分鐘內從中年變得衰老的情形浮現在我腦海,我眼眶唰的流下了淚來,顧不得穿鞋子,我跑出了房間,尋找師父的蹤影。
  
  終於在院門外的空地前,看見他和蝶兒師母坐在板凳上,彼此依偎著看天邊升起的旭日。我鼻子一酸,哭的更凶了。
  
  師父扭過來脖子,他胸口劇烈起伏,「小初,別跟哭喪似得,為師又沒有老掉牙。」
  
  他……連講話都如此艱難了嗎?
  
  我衝上前,默默的看著師父,「您沒事吧。」
  
  「身體還適應不?今天的第一個任務,繞著院子跑二十圈。」師父笑瞇瞇的摸著頭頂的花白頭髮,「讓靈魂和身體達到最大的契合度。」
  
  「是。」
  
  我沒有廢話,師父用自己的生命力救了我一命,我要把他當親生父親來對待。我瘋狂的繞院子跑動,宣洩著心中的壓抑,跑完二十圈時,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焚燒南宮影的3號影傀儡那晚,師父向我展示過他的手腕,那道被天鬼下的是十字血咒!
  
  現在師父的身體一夜衰老,那十字血咒……他能扛的住嗎!
  
  我跑回了院門,朝師父道:「把您的衣袖捋開。」
  
  師父急忙把那隻手放到蝶兒師母後背,「小子,你想幹嘛?」
  
  他這樣掩藏,一定情況很嚴重。我心如刀絞的說:「我要看!」
  
  「行吧」師父嘴角的肌肉劇烈抽動,他緩慢的把手拿到身前,翻來覆去的展示道:「你想看什麼啊?也沒有花。」
  
  我望著他皮膚乾癟長了老年斑的腕部,「咦?師父,你手腕上的十字血咒呢?」
  
  「沒有了。」師父樂呵呵的道:「這也算因禍得福了,昨晚按住你屍體嘴巴保持沒有死氣灌入時,我的手沾了死氣,侵蝕到手腕,這血咒以為我死了,就自動解除了。」
  
  「哦……」我狐疑的掃視著他和蝶兒師母,隱約的感覺哪裡不對勁,但我卻看不出絲毫破綻,只能信以為真。
  
  我雙膝彎曲,撲通跪倒在地,「師父,我欠你的,一輩子也還不完,所以請你接受我這一跪。」
  
  「為師有兩個女兒,跟你說過的。」師父想了想,說道:「小初,希望在我壽終正寢前,你能強大起來,無論她們有任何事情,你都要當親生姐妹來對待。」
  
  「她們一個在畫皮門,一個不知在何處,我怎麼跟她們聯繫?」
  
  「現在不用,你與慕夏未必有交集,不過心語為玄門中人,將來你們難免會遇見的。」師父如是道。
  
  「嗯……」我心頭疑惑,道:「師父,您與蝶兒師母為何不生一個?」
  
  蝶兒師母笑著依偎在師父肩膀,「人生,何必要生人呢。」
  
  「師父,您現在這樣,看來不可能帶我掃大街了。」我詢問的道:「接下來我應該怎麼辦?」
  
  「哪裡跌倒的,就哪裡爬起來,咱鬼道夫的字典裡沒有畏懼二字,心中要所向披靡!」師父鏗鏘有力的道:「今晚,第七大道!滅不掉七情鬼,就找塊豆腐撞了自殺!」
  
  我心臟一窒,再讓我去死過一次的第七大道?
  
  「怎麼,慫了?」師父挑眉問道。
  
  「沒有……」我極力驅趕著心中的懼意,撓了撓頭皮,「師父,如果邪師再出現……」
  
  師父說道:「他至少一年內不敢出來了,我和蝶兒打的他重傷遁走。」
  
  「那您把招魂棋送我唄,這七情鬼比記錄的要凶戾。」我請求道。
  
  「天鬼的棋子暫時不能送你,因為你驅動不了,反而容易被封印的天鬼噬主。」師父站起身,我扶著他來到了房間,他在行囊裡翻了半天,摸出來一枚刻了「兵」的棋子,「這裡封了只低等地鬼,你把血滴上去,等棋子不再吸收時就可以停了。」
  
  我想到師父召喚刺身鬼的情形,不解的說:「不需要口訣來召喚嗎?」
  
  「低等的地鬼不用。」師父想了下,他解釋的道:「念口訣並不是裝模作樣,實質是催動體內元力,用說話的方式與法物進行溝通並觸動。這地鬼棋沒啥門檻,你只要祭出它,沉住心念句『現』就好。」
  
  「這裡封了什麼鬼種?」我心中期待。
  
  師父神秘兮兮的說:「等你用了就知道了,它跟七情鬼可挺相配的。」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 15:29
第0032章:七情齊聚
  
  我收好了地鬼棋子,請教道:「師父,那異常的七情鬼怎麼對付?」
  
  「用心。」師父道完便躺在床上,「為師累了,先睡覺,你想想如何出現在父母眼前吧。」
  
  我退離房門,絞盡腦汁的想怎樣能讓父母接受兒子死了兩天再次活過來,貿然現身估計得把二老嚇出心臟病來。
  
  我視線瞥見了那口棺材,忽然間腦海中靈光一閃,我跑入院子道:「蝶兒師母,我父母快醒了吧?幫我演場戲好不好?」
  
  蝶兒師母笑著點頭應下,我們倆討論半天,敲定了方案。
  
  我躺入棺材,她把棺材蓋扣上,我耐心的等待。棺材有透氣孔,因此我並不擔心憋死。過了能有半個小時,我耳朵一動,聽見了老爸老媽的聲音,二人已走到棺材前,似乎還在傷心。
  
  我輕輕的挪動身體,拿手敲動棺材板,我迷糊的道:「我這是在哪兒?」
  
  「初他爸,是小初的動靜,好像在棺材裡出來的?」老媽詫異的說道。
  
  「難道……顯靈了?」老爸是農村人,多少有點封建迷信,他狐疑的猜測道:「今天也不是他頭七啊,況且又不是黑夜。」
  
  待二人疑神疑鬼的交流了片刻,我適時的道:「爸,媽,是你們嗎?我這怎麼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見?」
  
  老媽試探性的道:「小初?你死了,還有沒有未完成的心願?媽幫你……」
  
  「媽,你講什麼啊,我還活著呢。」我砸動棺材蓋。
  
  「啊??」老媽嚇了一跳,外邊安靜了五分鐘,她急忙道:「初他爸,快快,小初好像真的活著,別讓他憋死了。」
  
  老爸費力的把棺材蓋掀開,我朝他們虛弱的笑了笑,「感覺睡了好久。」
  
  「小初,你真沒事?」老媽撲向我,一把抱住,她哭泣的道:「太好了,這手還是熱乎的呢。」
  
  老爸站在旁邊傻笑,「總看新聞上說哪裡有人死了幾天離奇復活,沒想到發生在小初身上了。」
  
  「閻王爺嫌我太跳,不收。」我站起身,跨離了棺材。
  
  老媽拭乾淨眼淚,她氣憤道:「那幫庸醫,差點害死我家小初,虧了孔先生攔著沒讓我們火化。」
  
  老爸是那晚在河邊見識過與常識不一樣場景的,他隱約猜到了事情沒這麼簡單,卻也沒道破,狠狠的踢了我屁股一腳,「死樣,還閻王也不收,下次你遇見危險就跑知道不?」
  
  我用力點頭,跟父母回了房。
  
  天快黑時我把二人送到了車站,便返回了院子,蝶兒師母把縫補過的環衛服拿了出來,師父已等待多時,他嚴肅的道:「小初,拿起你的掃把,動身!」
  
  我換好環衛服,把死亡筆記液入懷內,扛起了紫劫。
  
  師父再三叮囑說:「用心,別再掛了,否則我可救不了你第二次。」師父的青銅燈大前晚對上邪師時損壞了,他正在修復,等修好時就由我來繼承。
  
  「知道了,老頭。」我沒有回頭,因為不敢看他那滄桑的老態,光是想想都快哭了。
  
  我換了幾次公交車,抵達第七大道的街尾,抹上燈油,我環視了一圈,沒看見鬼影出現,和上次一樣。
  
  我便按部就班的清掃,發生上次的死亡事件,我看見奔馳車就有點發怵,老是浮現當晚恐怖的情景,這後遺症可讓我感覺四周草木皆兵。
  
  掃到第七大道中段的時候,我遇見了一個環衛工,他就是那個被鬼上過身的,老黃為其代了一天班,沒想到卻死了。所以他臉色並不怎麼好,我跟對方說話也不睬,只好各掃各的。
  
  時間過的飛快,我掃到了花田公寓前的路段。
  
  我警惕的四顧環視,確認沒有鬼影,現在也沒想通上次七情鬼是怎麼出現的,我可不信吊車尾的地鬼能大範圍的空間跳躍。
  
  我一邊掃地,一邊讓視線飄忽不定。
  
  忽然,一陣邪風吹來,我注意到有一個人向我走近,他穿著環衛服,臉色白的像粉刮過,我觀其走路的姿勢,斷定這是一隻鬼!
  
  我眼神一凝,有點眼熟,待其距離不到五米時,我認了出來,「老……黃?」
  
  「聶小哥……哦?你能看的見……太好了。」老黃陰啞啞的一笑,他撲通躺在地上,腦袋瓜子像塊血豆腐般爆碎開來,「我死的好慘……聶小哥……你不是也死了嗎?……為什麼還活著呢……我老黃好寂寞,來陪我聊天……好不好……」
  
  我抬手按住咚咚劇跳的胸口,「老黃,人鬼殊途!」
  
  「聶小哥……我不甘心……」老黃碎裂的腦袋又漸漸的癒合,接著又撲通爆碎,他零落在一旁的嘴巴張動,「為什麼我死了,你還活著……」
  
  我回憶了下《百鬼圖錄》,再根據眼前的情景,推測到了老黃所化的鬼種,不屬於地鬼,而是不入流的小碎頭鬼,我憑紫劫就能輕而易舉的把它鬼體拍碎,吸入楠木桿。
  
  可我不想收它,索性揮動紫劫道:「你走吧,纏著我的下場很嚴重。」
  
  「呵呵呵……你好天真……」一道清亮的女嗓響起。
  
  我猛地想到了七情鬼,狐疑的望了一圈,根本沒有!哪傳出來的?
  
  正當我思索的時候,眼前的老黃的嘴巴發出「啊喲啊,脹死了!」的驚心鬼嚎,突然間,「撲哧、撲哧!」他的鬼體碎裂,像破布一樣飛舞,落在了地上,而他的鬼體內,「嗖、嗖、嗖……」的鑽出了數只女鬼!
  
  她們穿有不同眼色的衣服。
  
  我眼珠子動了動,一、二、三……六、七……一共七隻女鬼!剎那間我凌亂了,不久前間接致我死亡的七隻無情鬼竟然聚在了一塊!
  
  嘴咧到耳根子的喜鬼淒然大笑,「竟然活著!哈哈哈,上師,你的命很大嘛。」
  
  另一隻女鬼,觀其模樣像是思鬼,她驟然變得人老珠黃,雙手扯開自己的胸膛,捧出來一顆心臟,挑釁的哀思道:「小雯……小雯……」
  
  悲鬼撩動裙子,「嗚嗚,小雯,你怎麼被抓走了啊……」
  
  我聽得精神恍惚,腦子快要裂開了,我猛地揮動紫劫,「夠了!給我滾開!」
  
  七隻七情鬼漂動身體,嘩地呈扇形散開。
  
  恐鬼滿眼驚恐的表情,「姐妹們,這小傢伙挺好玩的嘛,今晚把他弄死,看他過幾天還會不會再活過來,我好怕哦,吼吼吼吼……」
  
  我忽然意識到師父反覆強調的「用心」二字為何物了,情緒是人類對一系列主觀認知經驗的通稱,而七情鬼的手段,無外乎把人心裡的某種情緒不斷放大……放大……進而崩潰。尤其是七種情緒交加,更讓人處於水生火熱的狀態。
  
  如果能夠用心去抵禦,意志強大到不被這種情緒所感染,方可立於不敗之地。
  
  我呼了口氣,握住紫劫,環視著眼前形態各異的七隻女鬼,她們均呈現出死時的模樣,我就像重臨數年前花田公寓的案發現場一樣,稍作思考,我譏笑道:「你不覺得你們很悲哀嗎?死的時候被犯罪分子幹完,結束了大好的青春年華,當然那隻老的不算。好像其中一個,還是被丈夫騙過來玩死的。然而,死了化為鬼魂,還拿死時被害的模樣亂晃悠,引以為傲嗎?笑死我了!」
  
  不知為什麼,說完這番話的時候,我感受到裝有地鬼之棋的口袋在動。
  
  七隻女鬼的鬼體氣得顫抖,她們臉上一變再變,恢復為正常的模樣。
  
  其中的老大喜鬼張大嘴巴,她一邊大笑一邊說:「我們七姐妹怎樣,還輪不到你來教,先擔心下自己吧!」
  
  說著她就要撲過來。
  
  我掄動紫劫,掃出凌厲的風聲,喜鬼撕開空間裂縫躲入,卻沒想到紫劫掠過她消失的地方時,「啊!」一聲慘叫,喜鬼狠狠地被打出了空間裂縫,她倒在地上,「怎麼回事?難道你手裡的法物是天級的?」
  
  天級?
  
  我不明所以,但她好像很畏懼的樣子,我便充起了大尾巴狼來,「沒錯,這是我師父親手送的天級法物!」
  
  喜鬼驅動鬼力修復傷勢,不過她傷的過重,修復的較為緩慢,她慫恿的道:「姐妹們!一塊上,只要咱們有一個上了他身,就能贏了。」
  
  我心神不安,六隻七情鬼圍攻得有多恐怖?不過現在關鍵時刻,不能輸了氣勢,師父說鬼道夫的字典裡就沒有「畏懼」二字,心中要所向披靡!我握緊紫劫,無所畏懼的道:「呵……真是不知好歹,那地上的喜鬼沒鬼體消散,是我有心想度化你們,手下留了情。倘若爾等敢強攻的話,就憑你們這級別,六個至少被我打死五個!值了!」
  
  這一番話像漣漪一樣,在六隻七情鬼的心中瀰漫開,她們猶豫不決,看向我手中紫劫時止不住的輕微顫抖,都害怕被拍散鬼體的是自己。
  
  「喜姐……」驚鬼滿眼驚慌的道:「我……我不想送死。」
  
  她似乎被自己的「驚」主導了。
  
  哀鬼臉上流淌著哀傷的淚水,「一個渣渣的身體,仗著天級的法物,就能為所欲為了?姐妹們,不如……我們七情合體,鬼體上升到天鬼的級別,他只能粗暴的使用這法物,卻不能發揮天級的水準,因此,今晚他必死無疑!」
  
  「哎呀呀,你好想小雯哦。」思鬼看向我,她嘲諷的道:「我就是小雯,來找我玩嘛。」
  
  地上的喜鬼搖頭道:「現在我鬼體受損,來兩個妹妹把我扶遠點,待我恢復鬼體時,再來鬼合體。在此期間也不能讓他好過了,剩下的妹妹們與他保持在那把法物的攻擊範圍之外,不停地隔空調動其情緒,呵呵呵……一個雛而已,以為拿個掃帚就真是鬼道夫了,就不信他的心是鐵打的!」
  
  我如臨大敵般注視著眼前的七隻女鬼,恐鬼和怒鬼衝到喜鬼身前把她接走,剩下的憂鬼、思鬼、悲鬼、驚鬼快速的散開,站在不遠處扯開嗓子……
  
  「初,我是小雯啊,嗚嗚,現在我正在被邪師玷污,你為什麼不來救我,說好的永遠呢?」憂鬼和悲鬼陰陽怪氣的配合道。
  
  思鬼溫柔的說:「初,你想不想我哦……」
  
  驚鬼張大嘴巴,「我好怕,初,快來!」
  
  ……
  
  我耳畔迴盪著四隻七情鬼的動靜,彷彿眼前站著正在受邪師折磨的四個小雯,我目眥欲裂的狂吼,她們仍在繼續,不能再拖了,等喜鬼修復鬼體合身之時,我就算有九條命都不夠她們摧殘!
  
  我把手探入口袋,掏出了地鬼之棋,對向空蕩蕩的街道,全身心的喊道:「現!」
  
  這時,地鬼之棋四周浮現出小的漩渦,中心探出了一隻腦袋,它出現的那一刻,四隻七情鬼不約而同的閉上嘴巴,視線均投向這只即將脫棋的地鬼,「怎麼……可能……是你!」女鬼們恐懼不已的瞪大眼睛,哪還有之前的風光,她們嚇得驚慌失措!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 15:30
第0033章:鬼性淪喪
  
  招鬼棋所封印的未知地鬼終於把鬼體全部展現了出來,它的眼睛色瞇瞇的,隨手還拿著一隻花色的小內衣,輕輕地嗅了把,它的視線飄向不遠處的四隻七情鬼,「我似乎嗅了熟悉的女人香呢。」
  
  這只地鬼的眼神就像一個採花大盜。
  
  我錯愕不已,這似乎……位於七十地鬼中第二十三的欲色鬼!即便如此,女鬼們為何是這反應?觀其恐慌的神色,難道她們與這地鬼相識?
  
  「瑟瑟……瑟瑟瑟…」欲色鬼發生色色的奸笑。
  
  連我這棋子主人聽得都頭皮發麻,師父又忽悠我,這哪是低等地鬼,分明是中等!
  
  七情鬼們已然癱坐在地,連送完喜鬼回來的怒鬼看見了臥龍,她生前是被對方燒死的,因此嚇得鬼體退化為被燒焦的屍體狀態,「臥龍,你……你怎麼可能在這!」
  
  欲色鬼隨手把小內內拋向她們,它扭過頭道:「小上師,喚我出來想解決她們嗎?」
  
  「是的…」
  
  我震驚的無以復加,它竟然就是臥龍!活著的時候犯下的「七情空姐」案直接導致了那七位女性死亡化為七情鬼!像這種罪孽多端的禽獸,我疑惑以師父的性格,應該把他打的神形俱滅才對,為何收入招鬼棋?
  
  過去不堪回首的記憶,使得七情鬼們對這殺死她們的臥龍極為畏懼,心理克制猶如難以逾越的鴻溝,況且七情鬼又是憑情緒左右別人,連她們自己都怕了,還能翻起來浪花?
  
  確實挺相配的。
  
  雙方的鬼位相差過於懸殊,一方23,一方71,這些女鬼要被欲色鬼完虐了。
  
  臥龍的鬼魂的身體「嗖」地挪向怒鬼,下一刻就來到對方眼前,「我的小空姐,看來你挺享受這死相的嘛,瑟瑟……瑟瑟……」
  
  哀鬼淒厲的叫道:「小怒!」
  
  而怒鬼仍然以死相伏在地上,不敢亂動,想到了生前身體被臥龍和同夥輪完,活生生燒焦的情景,一個勁的無助哭泣。
  
  臥龍竟然解開了褲袋,掏出傢伙,一潑尿澆在了地上怒鬼的焦屍,它譏笑道:「火氣太大,爺放點水幫你澆一澆,瑟瑟……瑟……」
  
  怒鬼敢怒卻不感言,她慌亂的道:「臥龍,放了我好嗎?」
  
  「No~No~」臥龍舉起一隻手輕輕搖動,「這可是小上師的命令。」
  
  恐鬼與怒鬼感情最為深厚,她衝到姐妹身前,雙手攔在臥龍身前,「不要!」
  
  「咦?這不是小恐鬼嗎?」臥龍肆無忌憚的大笑。
  
  恐鬼被對方嚇得直接不受控制的變為了死相,滿地的碎屍,腦袋疊在最上邊,嘴巴還被筷子呈十字形撐得老大。
  
  我想了下《死亡筆記》關於那件案子的記錄,恐鬼生前死的時候,被臥龍折磨完並分屍,斷手斷腳、內臟和少部分軀幹放在馬桶的貯水缸,一小半連同頭顱被塞入了馬桶內,嘴裡被筷子撐開。
  
  突然我聽見一聲淒叫,看見臥龍直接蹲下身,雙手已經把散碎在地的恐鬼屍塊聚在一塊,就像拼積木一樣,把這堆零件拼回了恐鬼正常的模樣,它拍動其腦袋,「姿色還是不減當年,不如來當爺的鬼妾?」
  
  「好……好好……」恐鬼唯唯諾諾的顫抖。
  
  緊接著臥龍把腦袋一扭,瞥向思鬼,「老太婆子,你還不快點現回原形?」
  
  「臥龍大人…」思鬼的容顏瞬間變老,她托著心臟,這是死時的樣子。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這六隻七情鬼均被臥龍的氣息壓制回死時的樣子,臥龍把手指探入驚鬼流血的眼窩,「喲,小驚驚,要不要我來幫你受驚?」
  
  「不……不要。」驚鬼爬退了一米,她生前是一個愛動漫的年輕女孩,住在案發現場隔壁,也是當時臥龍最後一個下手的目標,警方趕到時,她還沒有斷氣,卻被用鐵絲穿透了身體,掛在窗戶外邊的晾衣桿,眼睛還被挖掉了。
  
  「臥龍大人,您饒了我們好不好?」憂鬼哀求道,她生前是一個胖子,老公卻為臥龍同夥,把她騙過來輪完還被另一隻七情鬼生前養的狗玷污了一遍,不僅如此,她死時口腔被灌入了滿滿的減肥藥,眉毛被針縫的像麻花。
  
  臥龍把殺人當成了一門藝術,他完美的在七個目標身上製造出七種跟情緒有關的死相。正因為如此,她們即使死了化為鬼類,也對其恐懼不已!
  
  我擰緊眉毛,這情景有點不對勁。
  
  「瑟瑟……」臥龍扯開嗓子,他呼喚的道:「如果沒猜錯,還有一隻喜鬼吧,你在哪兒?我數三秒,再不出現,我就讓你姐妹們體驗一下死時的滋味。」
  
  「臥龍。」
  
  鬼體尚未修復的喜鬼走了過來,「怎樣你才肯放了我們?」
  
  臥龍眼中掛著一抹Ag式的笑,淡淡的威脅道:「我喜歡你笑的樣子。」
  
  喜鬼身形瑟瑟發抖,「啊啊啊啊……」她淒厲的變為嘴被撕裂的相貌,「我們都死了,你還不肯放過我們嗎?」
  
  「七情鬼能合體對吧?」臥龍眼珠子動了動,「現在你們自身的情緒均變為了恐懼,想合也合不起來,瑟瑟瑟……小上師讓我搞定你們,所以,認栽吧!爺再讓你們體驗下死時的滋味噥~」
  
  七隻女鬼想反抗,卻怎麼也脫離不了死相,她們蜷縮在一塊,無助的相擁哭泣。
  
  「瑟瑟~~~」臥龍騎在喜鬼的脖子上,兩隻手硬生生的撕扯著她的嘴巴,「笑!給我笑啊!」
  
  喜鬼跪地,眼淚一滴接一滴的落下。
  
  臥龍狠狠的豎起胳膊肘子,把喜鬼砸的鬼體近乎崩潰。這並沒有讓它停下,接著換了目標,跳到憂鬼肥胖的身軀,「死肥婆,你還天真的想減肥挽回老公的心,瑟瑟……他巴不得想殺了你呢,於是我就順手推舟了一把!」
  
  臥龍一雙有力的腳掌狠狠地踩在憂鬼的肚子,只五下,她的鬼體也近乎崩潰。
  
  我眼皮狂跳,這只欲色鬼單方面的把女鬼們壓住了,明明它是我這一方的,但其殘忍的手段,卻讓我心中的厭惡越積越大。
  
  「下一個……恐鬼!」臥龍衝到恐鬼那拼接好的屍塊前,一膝蓋把她踢的零碎,它又花了點時間,拼回原樣,再次踢碎,反覆循環的拼接、踢碎,還伴隨著它那「瑟瑟瑟……」的刺耳笑聲!
  
  我攥緊了拳頭,七情女鬼們雖然壞,可如此殘暴的手段,使我有點看不下去了。
  
  臥龍瞥了眼身上還有水漬的怒鬼,他環視剩餘鬼力正常的七情鬼,「接下來該輪到誰呢?」
  
  我移開了視線,不忍心再看。
  
  很快,響起了驚鬼的慘絕人寰的叫聲,我急匆匆的望了眼,看見臥龍把兩隻手的食指、中指分別插於驚鬼的眼眶,把她提起了地面,「小驚驚……想我了嗎?那晚走的太匆忙,沒來得及好好愛護你哦,瑟瑟瑟……」
  
  驚鬼被他用手指提了一會兒,鬼體就不穩了,近乎崩潰時被臥龍仍在地上,接著臥龍再次變換了目標,挪動到悲鬼前,手攔住她脖子,一拳又一拳的砸動,「哭!你不愛哭嗎?今天就給爺使勁哭!哭到我滿意就放過你!」
  
  悲鬼潸然淚下,淚水快流成小溪了。
  
  沒多久,她的鬼體也瀕臨潰散……
  
  臥龍把她摔砸到驚鬼身前,進而走到了人老珠黃的思鬼身前,他隨手接過對方手裡的心臟,狠狠地捏碎砸在地上,一腳踩癟,「思念?瑟瑟瑟瑟……你家死鬼死了多少年了,還念念不忘的,心這玩意能值多少錢?瑟瑟……」
  
  踩爆心臟的那一刻,思鬼的鬼體差點裂碎。
  
  臥龍把這七隻女鬼並排擺在一塊,它不知從哪搞出來一隻羽扇,一邊扇風一邊笑道:「爺就欣賞你們這無助的小眼神,瞧瞧,多漂亮、多精彩。」
  
  我握住紫劫的手已青筋跳動,深深的望向不遠處的七情鬼與欲色鬼。
  
  「涼快夠了。」臥龍把羽扇仍下,脫下了自己的鬼衣,猥瑣的身材顯現,它舌頭捲了下鼻子,「你們越是恐懼,老子玩的時候就越興奮啊!!!瑟……瑟瑟瑟!」
  
  「夠了!」
  
  我眼色冰冷的說道:「臥龍,她們已無反抗之力,限你三秒,進入招鬼棋內。」
  
  「哼,小上師,就憑你的三腳貓身手,我可不怕。別忘了是大上師把我收服的,所以你算哪根蔥?」臥龍冷哼了句,它不屑的道:「雖然你持有招鬼棋,我不能對你下手,但時間還早,至少也要等我玩完這七隻老相好再回到棋子。」
  
  「玩你大爺!」
  
  我眼白充滿了血絲,握住紫劫快步衝到它近前,我掄動楠木桿重重地砸向臥龍鬼體,「你這鬼性淪喪的傻逼,給本上師去死!!!」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 15:31
第0034章:七情化一
  
  紫劫揮掃的時候,凌厲的程度把這邊空間都刮起了大風,臥龍做夢也沒想到我對它下手,嘴裡還散發著「瑟瑟」的笑聲,它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紫劫狠狠地把它掃飛老遠落在地上。
  
  這一下砸的實誠,臥龍的鬼體殘碎了一大半,它極力的穩住鬼體,「你……」
  
  怒鬼驚懼不已的道:「上師,你為什麼要幫我們?」
  
  「我並非在幫你們,實在看不下去了!」我扶著紫劫,義憤填膺的道:「心裡有一個叫作正義感的東西告訴自己,收鬼不是這麼收的。如果不是臥龍,你們也不可能落到如此境地,可我卻還要用害死你們的禽獸來再次摧殘你們,這樣一來,我分不清自己是在除鬼衛道還是助紂為虐。」
  
  我雙手握住紫劫,跑到臥龍身前,我氣的又狠狠的砸了一掃把,「雖然你是師父收的鬼類,可你以為自己是誰?只是一個工具而已!憑什麼打著本上師的旗號來為非作歹?制服她們何必用這般殘忍的行為?」
  
  七隻女鬼竟然感動的哭了。
  
  「小上師,我被大上師封入招鬼棋,鬼道夫有一道禁令,禁止對棋內的鬼下手!」臥龍修復鬼體的速度遠不及受到的創傷,它艱難的道:「你這樣會讓別的招鬼棋內的鬼不安,瑟瑟瑟瑟……看以後還有沒有鬼給你們鬼道夫賣命。」
  
  「賣命?」
  
  我把紫劫在半空中掄了個半弧,「抱歉,不需要你這樣的雜碎!如果招鬼棋裡的鬼都像你這樣,今天回去就算拼著被師父懲罰,我也要把招鬼棋偷出來燒掉!」
  
  「你……」臥龍還想反駁。
  
  但它已經沒機會了,我雙臂的肌肉湧動,紫劫重重地砸在了它鬼體上,「撲哧!」
  
  臥龍鬼體潰散,化為一塊塊白色的霧。
  
  這時,我手裡紫劫上的九條五爪金龍閃了下,禁制似乎被觸發了,此刻的紫劫猶如吸塵器般,把臥龍零碎的鬼氣順著椑扇收入了楠木桿。
  
  接著紫劫變回了先前的模樣。
  
  我扭身走回了七隻女鬼身前,掃視著她們,現在可以說隨手就能讓七情鬼們永遠消失,想到她們的異常,我意念一動,詢問道:「你們和普通的七情鬼大有區別,說說為什麼吧。」
  
  「小上師……」喜鬼猶豫了片刻,她虛弱的解釋道:「我知道你不領情,但還是要說聲謝謝。」
  
  我點了點頭,上次她把我害死,加上老黃的慘死,這讓我心裡有很大的疙瘩,因此也讓師父變老,所以不想跟她墨跡。
  
  「那天有一個邪派上師,他披著黑色的斗篷,毀掉了我們安家的公寓,他抓住我們七姐妹施用了某種手段,據稱是『回爐重造』,說是什麼實驗,事後我們七姐妹還被迫簽了一個陰約。」
  
  花田公寓C棟竟然是邪師燒的,聽其描述的模樣,還是八九村養老屍的那位!
  
  「實驗?」
  
  我詫異的道:「難道就因為這個,你們就能隨意上人身?」
  
  悲鬼一邊哭,她一邊說道:「嗯,但也不是沒有限制,我們只能對情緒有一定波動的人類有效果。」
  
  「所謂的陰約是什麼?」我凝聲問道。
  
  「作孽,把人害死,動靜鬧的越大越好。」驚鬼較為排斥的說:「我們七姐妹好幾年了,都沒做過壞事,卻為了擺脫邪師的控制,不得不簽了這不平等的陰約。」
  
  我聽完雞皮疙瘩起了一地,眾所周知,鬼想對人造成威脅,前提必須目標能看見它們,然而黑斗篷邪師卻憑借實驗,就能讓單方面可視的七情鬼上人身,即使有限制條件,但比起之前的規則,就像件破天荒的大事!
  
  實驗……陰約……
  
  不平等的陰約就是只作用在一方的,就算乙方違約了,也不受影響,而甲方則陰約受限制。當時我跟牽手鬼簽的陰約就不平等,我要是敢違約即死,她卻毫髮無損。這次七情鬼和邪師的陰約倒是換了立場,人佔優勢,鬼處於劣勢!
  
  我隱約的感覺到黑斗篷邪師在醞釀著一場驚天陰謀,如果他對很多鬼類施展了回爐重造的手段,再簽訂這不平等的陰約,驅使鬼類們為害四方,豈不是天下大亂?
  
  這事太大了,我得趕快返回住所稟告師父!
  
  「七情鬼,你們可願意接受度化?」我有點唏噓,如果不是臥龍,我也不可能像現在這般強勢的面對她們。
  
  「小上師,你身上有一種獨一無二的東西,和其它上師很不同,至少讓我感覺到心裡很溫暖,忽然也發現自己不再那樣的討厭人類了。」喜鬼正常的笑了笑,她由衷的祝福說:「希望你提升自己的途中別丟了這種東西,加油,將來你一定會成為最出色的上師。」
  
  她和其它姐妹彼此相視,開心的道:「所以……我們七姐妹願意在你的法物下消散!」
  
  「謝謝。」
  
  我注視著眼前閉上眼睛的七隻女鬼,她們鬼力躥動恢復了美麗的樣子,想陽光明媚的迎接消亡,我感動的抬起了紫劫,正想揮下時,卻發現使不上力氣了。
  
  紫劫的楠木桿被人死死的握住,對方力氣大到讓我不能抗衡,究竟是誰,神不知鬼不覺的跑到我身側?
  
  我警惕的扭動脖子,望見對方竟然是頭髮花白的師父。
  
  「小初,你今晚做的很好,沒有絕對的正與邪,只有你心裡的對與錯,憑著這股感覺,化為心目中衡量三觀的一桿秤,這才是咱們鬼道夫的真諦。」師父把紫劫按在地上,他笑呵呵的道:「所謂的收鬼,收的並非它們的鬼體,而是用心交心,使它們心悅誠服,幫著做你認為正確的事。這就是我孔明燈給你的權力。」
  
  我遲疑的道:「師父……你的意思是?」
  
  「媽的,真笨!」
  
  師父抬手砸向我腦門,他循循善誘的道:「臥龍魂飛魄散了,我送你的招鬼棋還空著呢,況且這七情鬼做壞事是邪師的陰約致其被迫而為,滅了她們,也彌補不回來那黃姓環衛工的死和我失去的生命力,既然七情鬼已經明悟,為何不拉她們入伙去做有意義的事呢?」
  
  師父說得讓我挺認同的。
  
  恐鬼睜開了眼睛,她震撼的道:「喜姐,似乎這位鬼道夫上師也和我認知的上師不一樣。」
  
  「師父……且不說她們有七個,我的招鬼棋只有一枚。」我抓耳撓腮的道:「她們身上還有那邪師定的陰約,不做壞事就死啊!」
  
  師父並未過多說明,拿過我的紫劫,他觸動了禁制,釋放了楠木桿中封存的鬼氣。他看向地上的七隻女鬼,「臥龍身為欲色鬼,排位比你們高很多,你們把他的鬼氣分食完,想必鬼體就能恢復巔峰吧?」
  
  「應該可以的。」
  
  喜鬼稍微一愣,她拒絕道:「解除不了陰約,我七情姐妹們寧願選擇死掉。」
  
  「你們七個恢復了鬼力,再進行鬼合體,我動用獨門秘術讓你們永遠保持合體狀態,這樣的話,陰約中的甲方便自此消失,不解自散。你們七個的意識也不會滅,共同掌控新的鬼體。」師父話鋒一轉,他凝重的道:「不過有利就有弊,正常情況下,七情鬼合七為一,擁有天鬼的威能。但這種永久合體,鬼力將被封在高等地鬼的級別,你們能接受嗎?」
  
  「解除陰約,我們七姐妹的意識共同主導新鬼體?」悲鬼激動的道:「我願意!」
  
  「我也願意!」
  
  「同上!」
  
  ……
  
  七隻女鬼不假思索的表了態,師父點過頭,她們欣喜若狂的喊了句,「報仇了!」然後急不可耐的把這大堆小堆的鬼氣吃乾淨。
  
  「合七為一吧!」師父嚴肅的不容拒絕。
  
  「曰喜怒,曰憂思。悲恐驚,七情俱,我本七情……」喜鬼念叨了幾句,站在原地,其餘的六隻女鬼與其鬼體重疊。
  
  這時,喜鬼驟然間龐大了一圈,「喜、怒、憂、思、悲、恐、驚」這七種情緒在她臉上不停地的變幻,她無形中散發的天鬼威壓快讓我心臟跳不動了。
  
  鬼力湧動,新出現的天鬼已不再為喜鬼的相貌,換了張新臉,她不輸於我見過的任何一個女子,可謂是傾城絕色!
  
  師父面色不改,他觀察了這只新出現的女天鬼,對方並沒有強大了就背叛約定的心思,我心說這下子賺了。
  
  這時,喜鬼的聲音出現,「上師,快動用你的秘術,否則時間到了就來不及了。」
  
  師父在口袋拿出一樣東西,我好奇不已,待他攤開掌心時,我發現那竟然是一把袖珍的小掃帚,差點沒憋住笑了出來,師父打趣的道:「這把掃帚法物為我用來清掃地面裂縫的。」
  
  「七位,忍住了。」他走到新天鬼身前,使勁的在其鬼體間戳了七個窟窿眼子。
  
  新天鬼疼的神色扭曲,她們的痛吼此起彼伏,「啊啊啊!上師,我們快承受不住了!」
  
  「好疼!」
  
  「啊……撕裂了!」
  
  ……
  
  師父壓根就沒有憐憫之心,他翻轉小掃帚,「小初,把燈油仍過來!」
  
  我下意識的把小瓶拋向他。
  
  師父擰開蓋子,拿小掃帚蘸著燈油,在新天鬼的七個窟窿眼之間划動,我注意到這像北斗七星的勺子狀,待最後一筆畫完時,師父吼道:「鬼道北斗,聚!」
  
  燈油連接的勺子圖案閃動著紅光,稍縱即逝,它漸漸的縮為一個小點,沒入了新天鬼的體內……
  
  新天鬼的氣息瞬間少了百分之九十,我感覺也不如之前那樣恐怖了,但她的傾城容顏還在,體態豐盈。
  
  「小初,你小子好福份啊。」師父嚥了嚥口水,我和女鬼滿眼鄙夷的瞅著他。師父意識到了失態,他扳住臉道:「我指的是她能媲美排位第十五的地鬼了。」
  
  「別掩飾了,越描越黑。」
  
  我把玩著手中的招鬼棋,「接下來怎麼收?」
  
  師父施展完秘術累的不輕,加上身體機能已經衰老,他無力的按住我肩膀,憑此來支撐平衡,「小初,這要把」
  
  值此關鍵時刻,出現了意想不到的狀況,有一道突如其來的雄厚聲音打斷了他,「哈哈,鬼道夫師徒,你們今天收穫頗豐啊!羨慕死了……」
  
  難道說半路殺出了程咬金?
  
  我與師父臉色驟變,看向聲音的源頭,那有一道怪異的身影正朝我們這邊移動,對方背著月光,我看不太清楚。等拉近了距離時,我發現這是一位乘坐了輪椅的男性。
  
  師父的手不停顫抖,好像挺激動的,我正想開口詢問,他竟然浮現出濃郁的笑意,「是你……!」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 15:32
第0035章:加入夜部
  
  「老孔,好久不見。」男人雙手掰動輪椅,笑著說道。他臉上的鬍子快把臉覆蓋滿了,就像很多天沒清理過,典型的粗獷大叔形象。
  
  師父激動的衝到他身前,確認了不是鬼體,他狠狠地攬住對方脖子,「大屁股,你沒死?!」
  
  大屁股?
  
  我視線移向這男人的腰部,心中瞭然,他屁股確實比一般人大一圈,的確名副其實。我心中石頭落了地,對方跟師父是朋友,貌似感情蠻好的,不是半路來摘桃子的。
  
  「嗯,那一次的爆炸,我醒來時,發現只有雙腿廢了。」大屁股男拍了拍雙腿,他樂觀的道:「不過撿回來一條命,算是萬幸吧。」
  
  「師父,這位是誰?」我好奇的問道,旁邊的新七情女鬼也滿眼疑惑。
  
  「大屁股,哦不,叫江無流。」師父介紹的道:「他是最偉大的科學家,所發明的均是開闢紀元的性質,可惜不被認可,我之前有跟你提過的。」
  
  提過?
  
  科學家……我稍作回憶,詫異的道:「您說能見鬼的科學家?發明了搜鬼儀那位?」
  
  「就是這大屁股!」師父觀江無流臉上佈滿黑線,他急忙改口道:「哦不,江博士是也!一年前他的實驗室發生了一場爆炸,哪想到現在竟然還……」
  
  他猛地停住,視線飄向江無流,「老江,話說你怎麼活下來的?當時我第一時間趕到你那爆炸的廢墟,挖地三尺都沒見殘骸,況且那爆炸的威力都把方圓五十米炸平了,我們所有人都認為你直接被汽化了。」
  
  「進行一場實驗的時候,異變發生了,一個精通數門手段的邪師闖入,把我研究的關於鬼上身的資料搶走,並將我固定住,投放了大量的定時炸彈。」
  
  江無流說的時候,我聽得驚心動魄,靜心等待後文,卻見他嘴角一勾,笑道:「爆炸前幾秒,我想到了手頭正研究的一種藥物,它的功能是讓人體暫時像鬼體一樣的四維生物,只是不完善,還有很多未知的副作用。當時想不了這麼多了,我驅使養的小鬼把那枚半成品塞入嘴巴,很快起效,我進入了空間裂縫,不過稍微晚了那麼一剎,我離縫隙最近的兩條腿受了震盪,再也動不了了,就這樣僥倖的逃過一死。」
  
  「他竟然研究出了讓人體暫時變為四維生物狀態的藥?」我心臟咚咚狂跳,雖說為半成品,然而公佈出去也絕對的掀起驚濤駭浪。
  
  師父問道:「副作用呢?」
  
  「我想罵娘的心也有了。」江無流鬱悶的道:「畢竟不是真的四維生命體,我想出來時,卻發現空間裂縫把我凝滯了,想了好久才明白違背了萬物規則,唉,天力不可抗,我似人非鬼的狀態在裡邊熬了近一年,還是偶然進入這處裂縫的一隻鬼把我送了出來。」
  
  「大屁股,你夠慘。」師父幸災樂禍的道:「當初我拒絕幫你試那種藥,看來真是有先見之明。」
  
  「老孔,我只是進去了一年,你卻像老了二十歲?」江無流狐疑的道:「莫非你施展融魂術了?」
  
  師父目光移向我,他點頭道:「嗯。」
  
  「我大前天出來的,聽聞這裡發生了詭異的事件,隱隱覺得不對勁,就特地過來觀察,果然那七隻七情鬼被人施用了我一年前的實驗方案,由此可見,那神秘邪師已然把實驗方案摸透,目的不清楚,我預感第七大道的情況只是對方陰謀的一個起點,控鬼作惡的事件將像雨後春筍一樣浮現。一切皆因我的實驗方案而起,就算豁上性命也要制裁對方。所以我游稅了幾家正道的門派,也跟官方達成了共識,組建了一個夜部,專門針對於那神秘邪師。」
  
  江無流娓娓道來,他詢問的道:「我今晚本想把七情鬼們滅掉的,發現這疑似鬼道夫一脈的小伙在場,就在暗中窺視。你這弟子雖然挺差勁的,不過是塊好材料,現在你身體也老化了,帶不動他,有沒有興趣讓他加入夜部進行磨練?」
  
  我不清楚這夜部意味著什麼,就乖乖的站在師父身邊。
  
  「夜部?」
  
  師父若有所思的道:「你遊說成功了幾家?」
  
  「我腿腳不便,目前只跑了三家,畫皮門和斷命老頭手裡的死亡獵手,剩下一家拒絕了,不提也罷。」江無流笑道:「不算你們鬼道夫,還有五家在我的方案中,接下來幾天就能照拜訪完。」
  
  師父按住我肩膀,示意我別插嘴,他深入的問道:「加入了這夜部,有好處沒?我可不想弟子為了沒好處的事拚死拚活。」
  
  「來的都是一群有特殊能力的年輕人,一旦加入,軍銜掛大校級。」江無流笑道。
  
  師父冷哼的道:「大屁股,你當我好糊弄呢,這些都是虛的,也沒有實權,頂多能用來唬人而已。我在官方的地位能與華夏一哥平起平坐,不還是窩在這小地方嘛。」
  
  「底薪兩萬。」江無流豎起兩根手指,他又立起來一根,「每終止一次神秘邪師的控鬼作惡,不論功勞大小,獎金一萬。」
  
  「成交!」師父與其一拍即合,他慫恿的道:「小初,加入夜部,也許比只掃大街成長的快。」
  
  我就這樣被師父賣了。
  
  江無流隨手在懷裡掏出一份協議,師父驗過覺得沒異議,我們仨便簽了。這時,江無流似乎陰謀得逞吁了口氣,「賺了,死亡獵手我開了底薪五萬加一個月度一次假才搞定的,還要給他充分的自由空間,畫皮門的小丫頭也是如此。」
  
  師父大巴掌呼向對方腦袋,「連我你也敢坑。」
  
  江無流靈活的掰動輪椅躲開,「實話說吧,我和官方關係不好,所以組建夜部的提議就沒被批下來,今晚有了你這七S的大咖簽約,哈哈,就算我提多過分的條件,官方也得乖乖批下來!」
  
  這大屁股的手段讓我想起了一個段子:有位父親想給兒子找媳婦,就跟石油大王提親。父親說自家兒子是世界銀行副總,石油大王這才說行。這父親又找世界銀行總裁說推薦一個副總!對方拒絕,父親說兒子是石油大王的女婿,接著兒子的工作和媳婦就搞定了!
  
  「小初,這大屁股簡直就是個絕世神坑,沒看他把自己都坑入空間裂縫窩了一年嗎?」師父咬牙切齒的叮囑道:「智商高的離譜,加入了夜部一定要小心別被坑了。唉,我現在消耗太大,否則就把混球狠狠的收拾一頓了。」
  
  沒等我開口,江無流雙手就像擼多了一樣,擁有驚人的力量,他一邊掰動輪椅逃離,一邊扯嗓子喊道:「老孔,人吶,不服老不行,多謝了!讓聶初在家等消息。」
  
  我回顧的方才二人的交談,震撼的道:「師父,您的危險程度是7S……」
  
  「淡定。」
  
  「那你可以動用官方力量毀這大屁股的約啊。」我不解道。
  
  師父搖了搖頭,解釋道:「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老鳥帶雛鳥飛不如一幫子血氣方剛敢打敢拚的年輕人聚在一塊,成長的更快,還鮮有代溝,這就是你們新生代的力量。況且正道門派故步自封,即使聯手做某件事,也各自分工做自己的。唯一能打破這桎梏的存在,恐怕非江無流莫屬了。」
  
  他微笑道:「所以,我對這即將崛起的夜部蠻期待的。」
  
  「懂了。」
  
  我握住拳頭,「師父,我會努力,爭取不給您丟臉。」
  
  「神秘邪師竊取了大屁股的實驗方案,控鬼謀人性命。在其位,謀其職,越有能力的人就要肩負越大的使命,保護無力反抗鬼類的同胞。」
  
  師父坐在地上,他凝重的道:「如果你們不能及早粉碎他的陰謀,待對方成了氣候時,也許動盪不安的黑暗年代……就快降臨了。」
  
  我理解他的意思,鬼類要能被神秘邪師改變的打破規則,隨意的對人類產生作用力,那不得全民恐慌,亂為一鍋粥?
  
  我心中也同時默念道,「父母,還有我的小雯。」
  
  「那個……老上師和小上師,我們能打斷一下嗎?」新七情女鬼浮到近前,她請求的道:「把我先收入招鬼棋吧,鬼體初凝,我們七姐妹有點不適應,想找個安靜的地方進行調整。」

   本帖最後由 GGCMEAT 於 2018-2-2 15:05 編輯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 15:33
第二卷:紫川陰橋2219224第0036章:掌紋秘辛
  
  「老上師?」師父吹毛瞪眼道:「我有這麼老?」
  
  新七情女鬼道:「哦不,上師。」
  
  師父耍完了威風,他笑呵呵的道:「小初,把空的招鬼棋讓她吃掉,嗯,就表示收完了。」
  
  「這麼簡單?」
  
  我半信半疑的把招鬼棋遞上前,新七情女鬼猶豫片刻便開口吞服。很快,她的臉色劇變,就像吃了老鼠藥一樣,倒在地上直打滾,體態扭曲並不停地的縮小……
  
  難道師父記仇想坑死這只七情女鬼?
  
  我擔憂的不得了。
  
  漸漸的,地上只剩下一枚了招鬼棋,光澤要比之前凝實了不少。
  
  我撿起了招鬼棋,揣入口袋,我看向師父,「那啥,我就要加入夜部了,現在實力低,也驅動不了封印天鬼的招鬼棋,您能不能送點地鬼之棋?」
  
  「為師從在鬼道上有所成就開始,封印的所有地鬼都被我釋放並送入了陰途。」師父聳了聳肩膀,他無奈的道:「今晚之前,手頭就只有這麼一枚封了欲色鬼的,還是為了你第一次試特意抓的。」
  
  想想也對,憑師父的能耐,地鬼已經幫不上他忙了,再說他封了一些天鬼之後,就看不上地鬼了,所以釋放……等等,我驚訝的道:「送入陰途是什麼意思?」
  
  「一些踏不入陰途的鬼類,進了招鬼棋,為我正道作用,也算積了陰德。」師父站起身,他一邊拍屁股的灰塵一邊說道:「所以就能入陰途。這便是招鬼棋的好處之一。」
  
  「之二呢?」
  
  「鬼類受了傷,鬼體受損時,進入棋內空間,能進行自我修復。」師父拿過我的紫劫充當枴杖,「等晚上回家,我送你三個空白的招鬼棋,你有看的上的地鬼,就收了。看不上的,就打散吸入掃把,我幫你熔煉魂種,為了小雯積攢。」
  
  我扶著他,有點失望的道:「就三個啊。」
  
  「你現在的實力,正常情況下,只能用驅動一枚招鬼棋。由於我施展了融魂術,你汲取了點我的實力,卻也才勉強能驅動四枚,再多的話,就反噬而死。」師父提醒道。
  
  我不解的問道:「實力是怎麼劃分的……難道像玄幻小說那樣?」
  
  「看小說把腦子看傻了吧?」
  
  師父一隻手抓住我的手掌,「掌紋共有四條主紋,天紋、地紋、人紋,玉柱。這四條主紋和自身實力息息相關。無論正道還是邪道,看對方實力如何,就看這四條主紋。」
  
  「咦?我什麼時候有了兩條並排的玉柱紋?」我錯愕極了。
  
  「上師分為四個大境界,天位、地位、玄位、黃位。」
  
  師父換了口氣,他講解道:「正常人的四條主紋均有一條,而黃位的上師,就出現第二條玉柱紋,玄位則有兩條人紋,地位是雙地紋,同理,天位就有雙天紋。你復活的時候,實力增加,出現了第二條玉柱紋,每一條新紋均按深淺程度分為三個小境界,你的玉柱紋深度為中等,因此為實力是黃位中期。」
  
  「敢情是這樣啊。」
  
  我迫不及待拉起了師父的手,翻過來一瞅,嚇了一大跳,「您……天位晚期?」
  
  「還晚期!你當是癌症呢?」
  
  師父不悅的拿紫劫戳動我腦門,「這叫大天位。」
  
  「哦……這個意思啊,就拿黃位的三個小境界來說,分別叫小黃位,黃位中期,大黃位,這個意思不?」我猜測的道。
  
  「是的。」
  
  師父累了,沒再和我聊天,我們走到街頭打了個出租車,返回了住所。
  
  蝶兒師母見我們師徒安然無恙,就放下心,我和她說了夜部的事,蝶兒師母對大屁股江無流的印象並不好,因為對方以前坑過她一次……
  
  。

  第二天中午,我精神飽滿的起了床,找師父要來三枚空的招鬼棋,愛不釋手的把玩。同時也不忘跟師父打聽關於上師的事情。
  
  我擔憂的問道:「看實力要觀手紋,那要是遇見了敵人,我總不能打鬥前先扒開對方掌心觀察吧?境界比我高的就跑,比我低的就打,哪有這好事?」
  
  「小初,你為何這麼不開竅啊!」
  
  師父鬱悶不已,說道:「成為了上師,五感就變得敏銳了。比你境界高的上師,釋放的氣場肯定能讓你產生一種危機感。」
  
  「您是大天位的,我怎麼感覺很溫和呢?」我狐疑道。
  
  師父抬手把我推開一米,忽然間我覺得眼前的半大老頭子一隻手就能捏死自己,非常危險!
  
  「這是無形中釋放的氣場。」師父肩膀一震,「再讓你見識下備戰狀態時的氣場。」
  
  呼--!整個房間中的空氣都凝滯了,我就像瞬間踏入了沼澤一樣,想動一下手指都難如登天。直觀感受尚且如此,內心感受更別提了,我猶如身處於深海,體驗到了極為強烈的壓迫感,我絲毫不懷疑只要師父的一個念頭,就隨時能把我的身軀碾碎!
  
  「停……師父,我知道你是小母牛吃激素……巨牛逼。」我摀住胸口,艱難的道。
  
  驟然間緊張的氣氛消散於無形,師父收了氣場,他虛弱的滿頭大汗,「看來我真的老了啊。這才把氣場釋放到了大地位境界,就有點吃不消了。平時我用了隱藏氣場的小手段,所以你察覺不到。」
  
  「連大地位都是如此,那大天位……」我震驚之餘,詢問道:「那晚對雙性老屍時,您為啥不展現實力滅了它?」
  
  「很簡單,在那之前的邪師,和為師一樣,同位大天位,稍弱於我而已。」師父解釋的說道:「打完,我體內的元力消耗一空,況且鬼道夫只有借助法物才能發揮實力,那把掃帚受損嚴重,我哪能打的過相當於小地位的青眼屍類?換別的就釋放氣場直接鎮壓了,屍類懂啥叫恐懼感嗎?它只有肢體感受,被燒完又斷了兩條胳膊才跑。」
  
  我想到寧疏影那打鬼傷屍的飛刀,「死亡獵手的實力如何?」
  
  「寧二貨自幼習武,成為上師時直接晉陞為大玄位,但他憑借飛刀,能發揮出小地位的實力。」師父唏噓不已的道:「正因為他加入了夜部,我才敢把你這菜鳥托付給大屁股。」
  
  聊了半個鐘頭,我清楚了鬼道夫的定位,發揮正常的實力,得借助掃帚法物,如果空手或者別的法物,實力則消弱一半兒。
  
  這一切也取決於體內的真元,也叫元力。
  
  黃位的元力像物質般存在於皮下組織;玄位的則為固態,貯存於五臟六腑、骨頭;而地位的元力體現像液滴一樣融入了血肉以及各大經脈;天位上師最為恐怖,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充斥著雄厚的元力。
  
  鬼道夫不像別家,想要提升自身的實力,那就是打鬼!掃帚吸收了鬼氣,自己就有兩種選擇,第一種是把鬼氣煉化,增加自身實力,當然,一隻普通的鬼提升的效果特別小,幾乎不漲,相同鬼類的效果一次比一次弱。
  
  另一種選擇,是把吸收的鬼氣熔煉為它的魂種,鬼道夫吃了之後便能提示實力,效果比第一種大,但同一類魂種只能吃一次,下次再吃就沒用了。不過魂種能傷到屍類,也化解屍毒。
  
  關於法物,它跟上師相同,也分為天地玄黃,共十二品,我的紫劫處於天級下品,當然,我還不能發揮它超過黃位部分的威力。
  
  ……
  
  眨眼間過了三天,師父接到了江無流的電話,讓我到楓葉街1號的夜部報道,他在家修復青銅燈,就不一塊了。
  
  我穿著環衛服,扛起紫劫趕往目的地。
  
  楓葉街位於城南,它有的別稱,叫恐怖街。這是市民為其取的綽號,它是一條清朝延留至今的老街,經常被當作鬧鬼事件的背景,「紅袍老鬼、吊死鬼還魂、紙人變屍」等五花八門,以前我聽見了也只是當為商家的炒作,沒想到大屁股把夜部建在了這兒。
  
  我花了一個小時,抵達了楓葉街1號。門口立了一塊牌子,「裝修停業ing,請勿入內。」我抬頭一瞧牌匾,臥槽?它為毛寫的不是夜部,而是「雲南過橋米線」呢?
  
  玻璃門內貼滿了黑紙,讓人無法不見店內的情況。
  
  我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回頭一瞅,這是楓葉街沒錯。我推開了門,望見裡邊有一堆雜物,木頭、粉刷子、油漆桶、金屬板,真像在裝修似得。
  
  我清了清嗓子道:「有人嗎?」
  
  「有的。」
  
  這道聲音像是江無流的,他停了下,「哦,聶初來了啊?快進來吧。」
  
  我踏入店舖,心中陰涼陰涼的,我疑神疑鬼的道:「江博士……在哪兒?該不會又吃了藥變為四維生物了吧?」
  
  「抬頭,向左扭六十度。」江無流指引的道,「走過來,看著它。」
  
  我伸著脖子按他說的做,看見那個方向的牆角有一隻類似於眼睛的玩意,我心說不愧是博士,淨玩高科技。我走上前,注視著這只機械眼。
  
  清亮的電子音響起,「瞳孔識別完畢,聶初,歡迎加入夜部,我是小七,很高興見到你。」
  
  「謝謝。」
  
  我雖然知道對方沒有人類的意識,但初來乍道,得有禮貌。打小七的電子音落下,店舖內詭異的安靜了能有五秒,我身側的兩塊金屬板忽地彈開,出現了一個升降梯。
  
  「聶初,請在一分鐘內進入升降梯。」小七不停的提示。
  
  我沒有猶豫,握住紫劫踏了上去,它緩緩的向下降落,我心中期待也忐忑,新同事至少有兩個,其中我能確定的有一位,死亡獵手寧疏影。而所謂的畫皮門年輕女子,我祈禱對方千萬別是那一口一個「孽畜」的徐花妍,最好是師父的女兒慕容心語。
  
  其餘的夜部成員還有誰呢?我想著想著,這時,上方的金屬板忽地恢復為原樣,我視線變的一片漆黑……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 15:34
第0037章:拉開帷幕!
  
  過了半分鐘,升降機終於停住,就算它速度不快,這至少也得地下五十米深了!
  
  我穩住起伏不定的心臟,注意到這有一道門,我抬手推開,視野變得寬敞明亮,我跨入門內,發現這個房間的面積將近一百平米,中間有一個白色的大方桌,兩側還有五道門,前方的牆壁掛著一塊大屏幕,顯示的似乎是天南市的電子地圖,右下角則是上方店舖內的監控場景。
  
  江無流坐著輪椅,在桌子前端,他笑瞇瞇的道:「聶初,你是第一個來報道的。」
  
  「大……」我差點把大屁股三個字脫口而出,急忙改口道:「江博士,這麼隱秘的辦公地點,加上裝修、挖掘……幾天內是怎麼搞出來的?」
  
  「這裡是我以前備用的私人實驗室。」江無流掰動輪椅移了過來,他講解道:「官方給的經費不太多,所以就拿現成的來作為夜部基地了。」
  
  我吁了口氣,如果這要是短期內建出來的,還能神不知鬼不覺,那真的太過於恐怖。
  
  「那一道門內是休閒室,裡邊除了大廳還有單獨的房間,你進去挑一個,把鑰匙拔掉就屬於你了,先到裡邊休息一會兒,等大家來齊了再通知你。」江無流抬手指向第一扇門道。
  
  門裡還有不少房間?
  
  看來夜部基地比我想像的大。我朝他笑了笑,走入第一扇門,看見不少休閒設施,右側還有十扇門,我喜歡3這個數字,就拔掉了鑰匙,進入房間,佈置的讓人覺得挺舒服的。
  
  我躺在床上,給師父發了條短信,很快就入睡了。
  
  ……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一道電子提升音,「我是小七,夜部成員已來齊,請房間內的人速度到辦公大廳。」
  
  又是小七,功能還真夠多的。
  
  我伸了個懶腰,提著紫劫離開房間,越過休閒大廳,來到了辦公大廳。
  
  「孽畜!你怎麼來了!」一道清亮的女音傳入我耳朵。
  
  我猛地打了個激靈,睡意全消,這聲音……是徐花妍!我感受到一股危機感接近,下意識的把紫劫橫在身前。
  
  只見徐花妍的身影像開了掛似得,躥到我身前,她雙手夾住楠木桿,我試了試,竟然不能撼動分毫。
  
  我透過她手間的縫隙,隱約的看見了其掌紋,竟有深深的兩條人紋,大玄位!不僅如此,徐花妍的地紋旁也似乎要出現新紋的跡象,但還沒到火候,若隱若現!
  
  「花妍小妹妹,你的實力,應該是大玄位巔峰吧?」我恐懼的道,早知如此,就不問師父實力的劃分了,這下倒好,獲知了她的實力,我嚇的骨頭髮寒。
  
  「上次欺負我挺開心?」徐花妍掰動紫劫,把我壓向下方,她冷笑道:「我知道畫皮的法門對你無效,現在你有肉體,我就憑蠻力,也能打的你滿地找牙。」
  
  我汗如雨下,「女孩子這麼暴力,沒有男人喜歡的。」
  
  江無流那大屁股就知道在方桌旁看戲,隱約的還有兩三道人影,均沒有出手解圍的打算。
  
  我的後背已然貼到了冰涼的地板,徐花妍保持雙手夾住楠木桿的姿勢,她俯視著我,眼中怒火中燒,「死孽畜!風水輪流轉這句是你說過的吧?」
  
  「呃……」我握住紫劫與她抗衡,奈何相差懸殊,第一次見時我不小心佔了她便宜,上次再見時又把她惹的極為嚴重,這梁子結的夠深……我想到今後要跟她共事,跟進入了地獄有啥區別?
  
  我雙臂已然麻木,眼瞅著就要堅持不住的時候,方桌前走過來一道身影,白色的,我眼角餘光注意到是那位死亡獵手:寧疏影,我激動不已,總算有一個看不過去的了。
  
  「誒,我說,今天第一天,火氣別」寧疏影一邊走,一邊說,但這時,他的話語戛然而止,身子猛地失去平衡,朝徐花妍衝了過來。
  
  徐花妍背後沒長眼睛,察覺不對勁時已經來不及了,她被寧疏影的肩膀撞中了臀部,「啊!」徐花妍驚叫了下,她前身撲向身下的我,同時我手臂也癱軟了,她身子狠狠的把我壓住,我感覺胸口的肋骨快被堅硬的紫劫壓斷,張嘴痛叫。
  
  「吧唧!」兩片冰涼柔潤的軟肉印住我嘴巴。
  
  「……」
  
  我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詭異的安靜、、、
  
  徐花妍呆了片刻,急忙抽開了腦袋,她雙手慌亂的捏住我肩膀,這力道險些把我骨頭捏碎。她眸子迸射著火化,盯向摔在她後方的寧疏影,「你個二貨!」
  
  寧疏影並沒在意這次的衝撞釀成了多大的「悲劇」,他揉著磕紅的腦門站起身,「誰放的香蕉皮啊,勸個架也能摔倒,疼死了……」
  
  香蕉皮……
  
  我稍微抬起脖子,瞥見寧疏影腳後方確實有塊踩爛的幾條黃皮。
  
  「我的初…」徐花妍反應了過來,她咬牙切齒的收回目光,「死孽畜,我絕饒不了你!」
  
  江無流轉動輪椅,移了過來,他抬手把住徐花妍要拍向我腦門的手腕,尷尬的道:「小妍,抱歉……這都怪江叔不好,吃完香蕉把皮仍向垃圾桶時,沒使上勁,它落在了這兒,加上招待你們,一不小心就忘了。」
  
  徐花妍朝我遞了個眼神,意思像在說:等有機會再收拾你。
  
  「老子分明是無辜的好嗎?明明是你一看見我就跟嗑藥了一樣撲了過來!」我爬起身,拿手背抹著嘴巴,「江博士,稍等,我回房間刷個嘴再出來,某人吃了榴蓮真不敢恭維,我可不想回味無窮。」
  
  徐花妍氣的俏臉如火,她被撞倒時,口袋裡掉了幾塊榴蓮糖,確實不久前吃過。
  
  我大搖大擺的返回房間,心說待在夜部太危險了,誰想跟母老虎待一塊,一定得想辦法離開。
  
  我墨跡了五分鐘,電子小七又在催了,我返回辦公大廳時,看見徐花妍低著頭坐在桌前,對面是寧疏影,他身側坐了一個手腕系有黃色綢帶的女子,漆黑柔順的長發配著淡藍色的衣服,單論相貌,她能比一般的女人強一丁點,最主要的,她身上那種不經刻意修飾的恬美氣質,特別的耐看,這種若隱若現的朦朧感,任何人看了都會覺得賞心悅目,就像一位優雅的女神。
  
  我移開視線,桌子東側的椅子上蹲著一個男人,眼睛似乎永遠睜不開,一直保持微瞇的狀態,月牙般的眉毛下,掛了兩個濃郁的黑眼圈,他的下巴挺長,讓我聯想到了皮鞋的前端。他攤在桌子上的雙手疊放著一沓塔羅牌。
  
  他把牌洗了又洗,切了又切,動作猶如行雲流水般。
  
  我目光被吸引了。
  
  這個時候,此人腦袋扭向我這邊,他那狹窄的眼皮間流露出的幽深目光,彷彿能看穿我的內心,小拇指一勾,一張塔羅牌打著圈飛出,落在我的身前。
  
  我遲疑的撿起,注意到牌上有一個聖盃的圖案。
  
  「小阿卡那,聖盃。」這男人的長下巴挪動,他一邊嚼口香糖一邊道:「命角35度指向你的心臟,嗯……今天你命裡水元素濃郁,情感所致。本次占卜免費,如有需求,記得付費。」
  
  水元素濃郁是何意義?
  
  我搖了搖頭,感覺大屁股招來的人夠奇怪的,也就寧疏影和黃綢帶女子比較正常。
  
  江無流讓我們彼此自我介紹了一番,我這才知道,在黃綢帶女子疑似寧疏影戀人,叫寧綢,擅長華夏醫術,江無流簽下寧疏影時,買一送一得來的,在夜部裡扮演著醫生的角色。
  
  玩塔羅牌的長下巴男,只有一個姓,「秦」,身為鬼冥門中的唯一弟子,江無流就叫他秦鬼冥,占卜為業餘愛好,實際上擅於追蹤潛伏,獨門秘術更是能暫時性的化為鬼類,武器是一把大號左輪槍,用的子彈注入了鬼氣,能對鬼體、靈體造成創傷。
  
  他的實力為玄位中期。
  
  不算寧綢和江無流,夜部其餘人均為玄位,寧疏影憑飛刀可發揮小地位的實力,徐花妍突破在即,我心裡無比的自卑,就我一個黃位中期的……我欲哭無淚,難道大屁股招我來是打掃衛生的嗎?
  
  「那個……有句話說的好,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這星期的衛生由聶初來打掃。」江無流吩咐的道。要不要這麼現實?我剛想完他就宣佈了!不過讓我欣慰的是,他補了一句,「輪換制,依次為徐花妍、寧疏影加寧綢、秦鬼冥。當月剩下的兩到三天,我來。」
  
  寧疏影淡淡的道:「我反對,協議上並沒有這一條。」
  
  「反對無效。」江無流一副吃定了對方的模樣,他笑瞇瞇的說:「第三條,夜部成員在不傷害自身的前提下,必須無條件服從部長江無流的命令。」
  
  「我有病,你沒藥,幹粗活就等於傷害我自己。」寧疏影撇動嘴角。
  
  「哦……那兩樣病確實……」江無流視線斜了過來,「每月第三個星期,聶初和寧綢來清理。」
  
  我在思考看似健康的寧疏影究竟有哪兩樣病呢。江無流卻突然間宣佈道:「沒有異議就是贊同,現在,夜部正式成立!」
  
  「嘩啦啦--」稀落的掌聲響起,我無奈的跟著慶祝。
  
  沒多久,江無流拿出一式四份文件,分發給我們,「這是第一件詭異事件,再不解決,天南就要炸開鍋了。」
  
  我打開了文件……
  
  地點:天南市,紫川河。
  
  事件概覽:紫川大橋東端起第80米到120米之間的橋段,五日來發生多起事故,有至少13位過往的行人投河自盡,未打撈到遺體,3輛車突然變向撞破護欄墜河,打撈起時只有空車,車主遺體去向不明。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 15:35
第0038章:紫川陰橋
  
  紫川河是天南市最大的一條河,河寬八百米,位於城西近郊地帶。它的兩岸就像天堂與地獄的區別。
  
  東畔幾乎為一片樂土,學生、白領之類的在此度假,燒烤、露營。
  
  西岸,每一年均有不少生活不如意的人,在此投河自盡。不僅如此,西岸又為黑幫火拚之地,勝的一方往往將敗方幫派的屍體、重傷者拋入河中,或是就地活埋。因此,販賣器官的不法分子每逢聽聞道上有火拚的兆頭,就潛伏在西岸附近,伺機而動,有時候打撈屍體,有時花超低的價錢在勝方手裡買下器官,進而在黑市高價兜售。
  
  前兩年,新建了一棟紫川大橋。
  
  沒想到這次出事的不是西岸,而是離東畔樂土較近的地方。短短五天內,在此範圍的失聯(江無流判定死亡)的人數,算上車主,至少有16位,況且車裡也可能還載有家人朋友等。
  
  通過江無流拿出的文件上來看,警方走訪過他們的家庭,這些上橋失聯的人之前並無異常,甚至沒有不如意或者厭世、自殺傾向的存在!
  
  詭異,這個事件無處不透著詭異……
  
  他/她們失聯時,倉促的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撥打。文件的後幾頁附了紫川大橋監控截取的圖片,這些人跳橋前,很正常的在走路,有對情侶還有說有笑,我翻到了最後一頁,夾了一份已知的失戀者名單,8男8女,小的有九歲,最大的有五十四歲,至於車裡還坐著誰,警方暫時沒調查清楚。
  
  我翻到最後一頁,觸目驚心的六個紅字,「詭案:紫川陰橋!」
  
  「看完了吧。」江無流笑瞇瞇的。
  
  我們五人唏噓不已的抬起頭,這大屁股面對這種慘案還能保持微笑,他到底有沒有心肺?
  
  「夜部,就是為了這種事而存在的!」江無流收斂笑意,他凝重的道:「不早不晚,偏偏在第七大道事件之後接著發生,我推斷有邪師背後作梗,已知失聯男女的比例均衡,或許對方並非茫無目的的來作孽。」
  
  「我能抽支煙嗎?」秦鬼冥放下了手中的塔羅牌。
  
  「嗯。」江無流點了下頭,他看向寧疏影,「寧公子,在你成為死亡獵手前,就是死部成員,有過豐富的辦案經歷,所以,你怎麼看?」
  
  「連圖片都有了,那就先放下紫川橋的監控吧。」寧疏影托著下巴,漫不經心的說道:「我暫時保留意見。」
  
  「事實上,我由於腿腳不便,案發現場也沒去過。」江無流探手按下輪椅背頂端的一個按鈕,「十六段截取的監控視頻將依次在屏幕上展現。」
  
  我這才注意到他的輪椅背頂端和兩隻扶手上有一排按鈕,顏色不同,還有編號,這還是把多功能輪椅……
  
  「嘩嘩嘩嘩…」湍急的流水聲響徹辦公大廳。
  
  我們六人抬起頭,望向大變幻的屏幕,時間在五天前的上午,九點過五分,一個清秀的年輕小伙(失聯名單上他叫岳爾文,年齡18歲,今年考上了瀋陽音樂學院),他順著橋邊的人行道走動,他的耳朵還插了耳機,時而閉眼,時而睜開,似乎沉浸在了音樂的節奏。
  
  就在這時,岳爾文走到了紫川大橋東端的第九十二米,忽地停住腳步,雙手摘下了耳機任由它耷拉在領子邊緣,他臉上特別的平靜,這種平靜與之前的沉浸狀態完全不同,彷彿看穿了生死般,又像是毫無雜念。
  
  我屏息凝神的注視屏幕,連眼皮都忘了眨。
  
  岳爾文保持了這平靜狀態約有十五秒,他嘴皮子挪動,好像在說著什麼,接著臉上掠過一秒詭異的笑容,他瞬間像體操運動員一樣,身子一跳,單手支住護欄,就這麼沒有眷顧的墜入滔滔河水……

  第一段結束,這只是本次事件的開端。
  
  緊接著第二段監控無縫銜接了進來,時間在五天前的正午時分,一個穿著超短裙、黑色絲襪、高跟鞋的漂亮女子,(失聯名單上她叫蕭寒羽,年齡27歲,是一位從黃職業者,此次過橋目的為到橋西岸某家上門服務),她拎著包走到橋的第九十六米,剎住了腳步。
  
  蕭寒羽淡妝的臉蛋變得極為平靜,維持了十五秒,她紅唇蠕動,也像岳爾文一樣念叨了幾句,接著浮現出一抹異曲同工的笑意,她蹲下身把高跟鞋脫掉,伏在護欄旁,身子僵直的猶如一根槓桿般,以胸口和護欄的觸點為支點,翻下紫川大橋……

  第三段……

  第四段……
  
  ……
  
  ……
  
  男男女女一次次的詭異平靜,一次次的低語,一次次的詭笑,一次次的墜河……期間還有三輛車,毫無預兆的變向撞壞護欄落水,直到今天凌晨的第十六個人縱身一跳,屏幕再次恢復為天南市的電子地圖,和之前唯一的區別就是城西紫川河的部分不停地閃動紅光,這時,電子提示音響起,「我是小七,感謝使用本次服務,再會。」
  
  這直觀的視覺感受衝擊著我的心臟。
  
  現在紫川大橋已經封停了,一次兩次確實為偶然事件,可次數多到兩隻手數不過來了呢?官方不得不重視起來。值得一提的是,第三天就封橋了,剩下的失聯者均為想走捷徑偷偷過橋的,當然,他/她們做了倒霉鬼,不過還有不少安然無恙的過了這座紫川大橋。
  
  「呵……趕著送死。」秦鬼冥閉上了眼睛,濃重的眼袋堪比熊貓,「攔也攔不住啊。」
  
  徐花妍花容失色的道:「這,除了車裡的看不清,那13個人,好像跳河前,都有如出一轍的舉動。」
  
  「是的。」
  
  江無流歎息的道:「寧公子,你現在怎麼看?」
  
  「拋開視頻,先看名單,這些失聯者的年齡,9歲的、18歲的、27歲的……均為數字9的倍數。性別,男女持平。其中有三輛車,就算車裡載了人,我也相信男女比例還是1:1。」寧疏影頭頭是道的分析了一遍名單,他話鋒一轉,道:「現在說這些人臨死前的監控,表面現象你們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必浪費口舌,第一段,岳爾文跳下的位置在東92米,第二段,蕭寒羽的為96米,第三段的80米……我發現這13人包括3輛車在內,跳下去的位置都是偶數,沒有一個奇數,這顯然不是巧合。」
  
  「分析的很到位。」
  
  江無流把視線投向我,詢問道:「聶初,你有沒有獨到的見解?」
  
  「年齡是9的倍數,那他/她們的生日呢?」我遲疑的問道,這些在名單的可沒有。
  
  江無流順手按下一個按鈕,電子地圖中出現一個小窗口,滑動著失聯名單上人的生日,我倒吸了口涼氣,「全是9月生的!不是9號就是18號、27號,竟然都和9有關!」
  
  難道說,這些失聯者都是在上橋之前被邪師算計好的?不,紫川大橋的人流量很大,偶然有這些生日的人經過應該不難,所以失聯者們走上橋前,本不該殞命的,但在前八十米的行走過程中,被暗中的存在給盯上了!
  
  要說偶數位置跳河,乍一看可能是意外的雷同,但深入想一想,一公分也沒有超,一公分也沒有少,就像拿尺子量過一般,不偏不倚剛好的卡在了那些個位置。
  
  我心臟匡匡亂蹦,怪不得江無流把這次的事件成為「紫川陰橋」,它對於年齡和生日中有九的人來說,純粹是一條通往陰間的橋啊!
  
  徐花妍稍作思考,她好奇的道:「卡在大橋東端80米到120米之間的偶數位置,失聯者們所跳下的地方,包括連車撞斷護欄的位置,沒有一個重疊的,最少不低於2米。這個很蹊蹺,觀這些人跳河前的異常舉動,有點像被催眠了一樣。」
  
  「別忘了夜部組建的初衷,對抗那個疑似為百煉門徒的邪師,對方可是把江博士的實驗方案搶走了。」
  
  秦鬼冥的十指旋動著塔羅牌,他推測的道:「我感覺這一橋段間每隔兩米的地方,都有一隻鬼類潛伏,而它們進行鬼上身的條件,像第七大道的七情鬼般有所限制,想成功上身,便跟九這個數字有著密切的關聯!」
  
  「七情鬼只能上有一定情緒波動的人類,所以她們的限制條件,是跟自身的種類掛鉤的。」我細心的回憶著百鬼圖錄,匪夷所思的道:「可我想不出來哪種鬼和數字九能扯上關係。」
  
  「九月九號,九月十八號,九月二十七號。」
  
  江無流念完了這三個日期,他流環視了一圈,「你們可知道……這三天是什麼日子?」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 15:36
第0039章:陰轎借橋
  
  這三天……難道有特殊的意義?我們五個花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寧疏影聳了聳肩膀,「反正指的不可能是歷史上那次事變。」
  
  「起初我也不知道。」江無流一字一頓的道:「兩年前的九月九號,紫川大橋即將收工,這塊橋體卻發生了連橋樑工程師都沒預料到的問題,第80米到第120米之間猛然坍塌,當時橋上的施工人員都集在這一橋段,共有21個人,均與塌掉的橋體墜入河水,全死了,只打撈上來了遺體。」
  
  「21個人?」徐花妍啞然失色道:「這麼多死傷,為什麼一點消息沒有?」
  
  「掩蓋住了。」江無流默聲說道。
  
  「按現在的這次事件中,每兩米的偶數跳河,80到120之間正好有21個位置。」寧疏影淡淡的說:「兩年前事故中死的施工人員,恐怕化為水鬼等替身吧?」
  
  「不像是水鬼所為。」我斬釘截鐵的道:「把人定住,接著蠱惑,嘴裡還唸唸有詞,它們根本不可能擁有這手段的,即使邪師給它們做了江博士的那個實驗,它們頂多能支著人的身體移動,而那16段視頻裡,沒有一個跳下去時動作遲緩的,女的甚至還脫掉了鞋子。」
  
  徐花妍顯然還在和我慪氣,她鄙夷道:「你才入門幾天。」
  
  「聶初說的很對。」江無流雙手放在椅子扶手上,「作孽的不是21個水鬼,因為把打所有的遺體打撈上來之後,孔明燈親手把它們送入了陰途。」
  
  徐花妍冷哼了句。
  
  「那每隔兩米卡個跳點,算起來一共21個怎麼解釋?還有九月九號……」寧疏影疑惑不已,「這也太巧了吧?我推測兩次事件間必有關聯。」
  
  秦鬼冥也來了興趣,他把下巴墊在塔羅牌上,「江博士,你只說了九月九號,那九月十八號,二十七號呢?」
  
  「那次事故發生的第九天,也就是九月十八號……」江無流搖頭說道:「21具遺體卻集體失蹤了。」
  
  「發生九天還沒火化?」
  
  我瞪大了眼睛道:「況且還是秋天,正熱的時候,屍體不得臭了?」
  
  「確實沒有火化。」江無流耐心的解釋說:「家屬們不肯簽字,跟建橋方爭執不下,事情就拖了九天,這倒好,遺體都消失了,就像憑空蒸發了一樣。」
  
  深諳屍道的寧疏影皺眉,「屍變……」
  
  「並沒有屍變,你的半個師父斷命老頭來觀察過。」江無流沉聲道:「死部很快把案子破了,真相是有人僱傭了一個盜屍團伙,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了遺體。這個人還不是外人,建橋方的一把手。」
  
  我不解的道:「他僱人偷屍體的原因是什麼?」
  
  「擔心事情鬧大。」秦鬼冥陰笑道:「天下烏鴉一般黑。」
  
  但事情似乎遠不如表面這麼簡單,死部要真的破了案子,江無流不至於這個表情。我試探性的問道:「遺體們應該沒有找回來吧?」
  
  「盜屍團伙偷走遺體放在一塊,打算第二天處理掉,沒想到當夜就被抓了。」江無流攤開兩隻手,道:「死部讓犯罪分子帶著尋擱置遺體的地方,這次是真的無跡可尋,死部的警員調查沒有任何結果。不過斷命老頭確認也沒有屍變,加上放遺體的倉庫有被人暴力破開的跡象,因此屍體們是被人帶走的。」
  
  「莫非離屍體被偷的第九天,就是九月二十七號,又出了事?」我狐疑的道。
  
  「這天夜裡有人目睹了紫川大橋上有怪事出現。」江無流拿手指一邊比劃一邊道:「那是一支轎子隊伍,五隻火紅色的轎子,二十個轎夫,一個前邊打燈籠的。」
  
  徐花妍眸子中充滿了不可思議,「未免太玄乎了吧?」
  
  「不止一個人看見這情景。」江無流拿出一疊文件,他翻了幾頁,視線定住,「有三個毫無交集的人看見的,一個在西岸,一個在東畔,一個是橋下方的漁夫,因此看見的時間也不同。三份口述綜合起來,這支轎子隊伍,就像忽然在紫川大橋西端出現,穿過了大橋,消失在了東端。」
  
  秦鬼冥眉毛挑了挑,「難道說……這是傳聞中的陰轎借橋?」
  
  「什麼是陰轎借橋?」我好奇問道。
  
  「這和陰兵借道一個性質,不過陰轎借橋更為罕見。」
  
  秦鬼冥的小眼縫瞇動,道:「據說陰間有不少難以逾越的溝壑,這時想要通過,就要在借助陽間的一些建築物或者設施,這種事的發生頻率很高,人在走路時經常能察覺到一陣莫名其妙的陰風刮過,這時最好快速退到道路兩側,等風停了再繼續走,否則衝撞了借道的陰兵,搞不好連你自己的魂魄都被一併帶走了。」
  
  我追問道:「那陰轎借橋為啥罕見?」
  
  「鬼冥門中關於陰間的記載很少,但提到過一句,在陰冥界,能坐轎子的都是大人物,轎子從來不借道,只借橋,至於為什麼,我也不清楚。」秦鬼冥看向前方的大屁股,「江博士,你知道嗎?」
  
  「我聽說陰間的河流極為凶險詭秘,也許跟這有關吧。」江無流揉了揉太陽穴,「沒辦法,誰讓咱沒有在陰間的朋友呢。」
  
  寧綢一直沒說話,她似乎對於玄乎離奇的事件沒有興趣,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但這不是重點,我懷疑20個轎夫和打燈籠的人,就是案子裡遺失的屍體們。」江無流思忖的道:「可它們丟失時並沒有屍變,再次現身卻給陰間有身份的人物抬轎子……」
  
  「它們成為了轎夫,一定在偷走之後被人做了手腳導致屍變了吧?」我猜測的道。
  
  「屍類是不被那邊所接受的,所以再次出現的時候,它們不是屍體。」寧疏影主攻屍類,對此最有發言權,他眼睛一亮,道:「好像只有一種可能,它們被煉為了屍傀?」
  
  「屍傀?」
  
  徐花妍一驚,她疑惑的道:「這種邪物不是早就絕跡了嗎?」
  
  「這種邪物只有消失的百煉門能煉製。」江無流介紹的說道:「屍體先停放九天,然後用辣椒水泡上三天,再暴曬三天,再輔以百煉門的秘術,便能成就最低級的屍傀,想煉高級的,步驟更加繁瑣。它們沒有自主意識,質地堅硬,只服從擁有者的指示。」
  
  「看來這紫川陰橋的事件背後,真有邪師的影子。」我茅塞頓開,恍然的道:「夜部針對的邪師就疑似為百煉門徒,我懷疑他當時提早得到消息或者接到指示,在那一天將有陰間的大人物借橋,然而為了拍馬屁,就製造了那起事故,不多不少害死21個人,放了九天,開始對屍體進行實質性的操作,煉成了屍傀送給對方。」
  
  「雖然有點想當然了,但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江無流話鋒一變,他道:「不過我們要調查現在這次的事件,投河失聯的男女老少,為什麼生日都在這三天?還有跳下的位置,為什麼也一樣在80米到120米之間。」
  
  秦鬼冥期待的說道:「對了江博士,監控視頻上13個失聯者臨跳河前的喃喃自語,就不能讓研究唇語的分析下說了啥?」
  
  「已經研究過了,很遺憾,沒分析出來,不是咱華夏的語言,也不是各大流通的語種,所以暫時無法辨識。」江無流顯然也挺失望的,如果能破譯失聯者們說的內容,興許這對於事件的進展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我們休息了半小時,江無流又把大家召集在一塊,他挨個打量著夜部的五位成員。
  
  「這眼神……肯定有陰謀。」我心裡就像懸了一方大石頭。
  
  「紙上談兵沒有用,接下來,第二個環節,實地勘察。」江無流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我和封橋的警方說好了,今晚傍晚,派人過去看看情況。不過官方和我們夜部有一條協議,為了打亂普通人的觀念,夜部成員調查詭異事件時不能光明正大的現身,所以行事要隱蔽,只有緊要時刻才能展示手段。」
  
  我們實地勘察還得藏著掖著的?憋屈死了!
  
  突然我心頭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他猶豫了片刻,吩咐的說:「為了不引人注意,嗯……聶初,你繼續穿著環衛服,去清掃這座紫川大橋,秦鬼冥,搞條漁船偽裝成漁夫的。寧綢在基地等待,小妍,你跟寧公子扮作警方查探事故現場,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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