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死亡筆記 作者 : 王者鑒明 (全文完)

 
GGCMEAT 2018-2-2 14:57:4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2 82827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 15:37
第0040章:水下浮影
  
  我加入了夜部也沒有脫離鬼道夫掃地的天職,心中感慨萬分,讓我們直接全扮為警方多好?江無流一定是故意安排的,雖然有三個實力較強的同事一起勘察,可畢竟身為「環衛工」不可能和「警方」一直粘在一塊,紫川大橋這麼大,我這實力最弱的跟橋下的秦鬼冥一樣,是相對獨立的,難不成大屁股想拿我做誘餌?
  
  我在私人房間糾結了好久,想提出退部的,又按捺住這念頭,師父那麼強大,他還為我續命而變老,然後讓我加入夜部,現在慫了,就等於給他丟臉!不僅如此,我也要變得像寧疏影、徐花妍那樣的強大,為了救回小雯或抓住邪師給她報仇,為了破壞邪師的大陰謀而不讓家人、同胞們受到侵犯……
  
  信念漸漸的在我意識裡建立,我斷絕了之前消極的念頭,決定一切聽大屁股的指示。
  
  時間過的很快,一睜眼一閉眼的功夫就到了下午五點,小七催促夜部的所有人到辦公大廳集合,我扛起紫劫走過去時,看見寧疏影和徐花妍分別換了一套貼身的警服,氣質完全不同了,那叫一個英姿颯爽。
  
  我羨慕嫉妒的移開視線,看見秦鬼冥一身粗麻衣服,手裡抓了魚叉、網等工具時,我忽然覺得環衛服還是蠻帥的。
  
  大屁股沒有行動的意思,他說:「我是殘疾人,本次行動就不參與了,在基地等你們的好消息。」這句話之後的次次行動他都不忘說一遍。
  
  我們四個人進入了升降梯,短暫的黑暗過後,上方的金屬板打開,視野變亮。我們跨離升降梯時,小七毫無感情波動的道:「我是小七,希望後會有期。」
  
  說的就跟我們這次離開回不來一樣,我和秦鬼冥同時對著牆上的機械眼做了個鄙視的動作。打出了門,我們便分散行動。
  
  過了兩個小時,我來到了紫川大橋的東端。
  
  「站住,你是幹嘛的?」執勤的警員及時阻攔道:「這座橋暫時禁止通行。」
  
  「夜部成員,來掃橋。」我道明瞭身份,補充道:「你可以跟上級確認下,他叫我來的。」
  
  對方打了個電話,接著朝我道:「嗯,過去吧。」
  
  我前方就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紫川大橋,想到五天內13人詭異的跳河和3起車輛失控的事故,那些觸目驚心的視頻一段段的浮現在腦海,別說,我還真有點心虛。穩定了心神,我壯膽的挺起胸膛,便扛起紫劫進入了橋體。
  
  我一手握住楠木桿,另一隻手繞過它,一下接一下的掃地。我時不時的東張西望,這在外人眼裡看來像心不在焉,實際上我在觀察四周有無異常。
  
  橋體挺寬的,我掃了幾米的時候,聽見後邊有動靜,我扭頭瞧見穿有警服的徐花妍和寧疏影直接越過執勤警員走了過來,連證件都不用展示,我越對比越心塞啊。
  
  二人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徐花妍還踹了我屁股一腳,「掃個地都分心,專心掃啊!我們先到事發橋段了,拜~」
  
  公報私仇?
  
  「女警毆打環衛工啦!」我躺在地上扯嗓子喊道:「頭條頭條,今日頭條!」
  
  「無恥!」
  
  徐花妍臉色一變,她加快了腳步追上寧疏影,這兩道身影逐漸在我眼中縮小,對方直到手指大小時才停止移動。
  
  我歇夠了,把衣服上的灰塵拍打乾淨,我拿手隔空比劃了下,「捏死你!」我悶頭繼續無聊的倒地,之前是故意磨蹭等寧徐二人到場的,此刻我一邊象徵性的掃動,一邊推進。不過我沒整的太誇張,因為東畔的河灘上有不少燒烤的人。
  
  囫圇吞棗的掃到了第二十米,我忽然想到一樣事物,探手摸向口袋,這搜鬼儀一直忘在腦後了,現在趁著沒危險,先查探四周有沒有鬼類。
  
  我按下開關,把比例尺調到方圓千米的範圍,這包括了紫川大橋和兩岸,接著進行掃瞄……刷了五分鐘,停下來,別說象徵地鬼天鬼的藍紫光點了,竟然連一個綠色光點也沒有,這意味著四周沒有一隻鬼……
  
  我吁了口氣,不對勁,我猛然間凝重了起來,這太正常了!怎麼可能連一隻垃圾鬼類也沒有?何況西岸還是塊是非之地,經常化為死亡現場,且不說別的,換任何一個方圓千米的區域,至少也有幾隻垃圾鬼類存在啊!
  
  唯有兩種可能,第一,搜鬼儀出了問題,第二,因為某個不為人知的緣故,鬼類有所忌憚,集體避退或者說被滅乾淨。
  
  聯想到這次的紫川陰橋事件,我內心更傾向於第二種。往太陽穴上抹了燈油,我環視四周,確實沒看見有鬼影。
  
  我就吃了定心丸一樣,哼著歌往前打掃,沒多久也來到了事發橋段,仍然沒有看見鬼物。
  
  寧疏影倚在護欄前,拿寒鐵飛刀修著指甲。
  
  徐花妍則是蹲在地上拿手機跟橋下的秦鬼冥聯繫,我上前問了句,橋下也沒有異常。
  
  「我估計對方知道咱們要過來。」秦鬼冥朝橋上邊喊道:「就捲鋪蓋跑了吧。」
  
  「這傢伙,陰陽怪氣的,嗓門還挺大。」徐花妍往橋下仍了塊石頭,算是回應了。
  
  我握住紫劫,笑道:「徐警官,您繼續,我接著掃地。」
  
  過了能有一刻鐘,徐花妍站在我身前說道:「沒到事發橋段前掃那麼快,現在動作卻慢吞吞的。」
  
  「樹大好乘涼。」我沒有抬頭,故意把紫劫朝她腳下揮動,「快點躲開,小心刮到你。」
  
  徐花妍跳開老遠,竟然唆使寧疏影跟她到120米的位置觀察。
  
  我啞然的看著二人跟自己拉開了間距,就扶在欄杆前往下看,還好秦鬼冥的船停在那,他蹲在中間釣魚……
  
  還沒等我開口,就看見他船後方的河水中,浮著一道黑壓壓的影子,若隱若現,粗略的估計它比船身還要大五倍,然而秦鬼冥卻沒有絲毫沒有察覺!
  
  我急忙抽回腦袋,不敢放聲提示秦鬼冥,我掏出手機,給他發了條短信,「注意你船後的河水。」同時也聯繫了寧疏影,我說發現了異常,讓他和徐花妍趕快撤回來。
  
  約隔了三個呼吸,我耳朵一動,聽見橋下傳來了跳水的動靜。
  
  我扭身探出脖子,被眼前的情景搞懵了,秦鬼冥打漁的小船整體翻了過來,漁網掛在船頭,那跟魚竿孤零零的沉入水中被衝跑!
  
  不僅如此,偌大的黑影不知何時消失了。
  
  秦鬼冥呢?
  
  等到寧疏影、徐花妍跑過來時,我也沒看見秦鬼冥的身影出現,頓時心裡一涼,這才夜部第一次行動就損失一位成員,代價太大了。
  
  河水中那一道特別大的影子究竟是什麼玩意?
  
  當時它並沒有浮出水面,我見識又少,辨別不出來。寧疏影、徐花妍聽完我的描述陷入了深思,我掏出搜鬼儀,按下開關然後掃瞄,範圍內沒有出現代表鬼類的光點!
  
  徐花妍握住了護欄杆,「孽畜,你看見東西不會是一條大魚吧?」
  
  「秦鬼冥能被條魚整消失了?」我搖頭表示不可能,「對了,你不是有望穿河水的法門嗎?」
  
  徐花妍無奈的道:「前提,髮絲要接觸到水。」
  
  好像還真是這樣,初次見她時,蹲在河邊,秀麗的頭髮浮在水流裡。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秦鬼冥生死未卜,必須得趕快採取對策。
  
  「寧二貨,你在這拿飛刀盯著下方。」徐花妍提議道。
  
  「嗯。」
  
  寧疏影撇動嘴角,他似在傲嬌的說:「不要叫我二貨。」
  
  這時,我聽見一道悅耳的女音,「紅顏不老,悅君之時,願常畫,盼惜取……」徐花妍忽地提氣道:「羽落術,浮!」
  
  瞬間我感覺被一隻細手抓住了手臂,緊接著我身體一輕,雙腳竟然離開了地面!
  
  徐花妍竟然抓著我一塊越過護欄,跳下了紫川河!
  
  這尼瑪……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不過至少也是摔懵的節奏,我特意往下看了眼,似乎她的落點就是秦鬼冥翻過來的漁船底部,我驚呼道:「真要死了!你是不是跟失聯者一樣中邪了,然後拉著我一塊死?」
  
  「叫吧,盡情的叫吧。」徐花妍笑道。
  
  咦?
  
  我冷靜了下來,察覺到下降的速度好像十分緩慢,我和徐花妍猶如羽毛般落向漁船底端。我耳邊迴盪著她拉我跳河前的咒語,現在她嘴裡咬著三根髮絲,我震驚的道:「畫皮門還有這法門?我聶某心悅誠服……回頭買幾瓶生髮水送你,補下。」
  
  「生髮水就不必了,別大驚小怪的。」徐花妍懶得廢話,此刻我們輕輕地落在翻過來的漁船上方。
  
  彼此站穩時,徐花妍鬆開了手,蹲下身,她解開了髮帶,撩動落下的長髮伏在水流間,「拉你下來不是讓你看熱鬧的,拿你的紫劫警戒。」
  
  「拉的時候你不說一聲,紫劫落在橋沿上了。」我鬱悶的道。
  
  「呃……」
  
  徐花妍眸子動了動,「過來,再我身邊站好,等下一步指示。」
  
  我愣愣的站在她身側,自己的眼睛瞪出淚花了也只能看見水下三米。
  
  「我看見秦鬼冥了。」徐花妍揚起腦袋,她甩頭髮時水滴子飆了我一身,我不明所以的道:「他人該不會在水下吧?」
  
  「秦鬼冥被亂七八糟的東西困住了手腳,快憋死了。」徐花妍道完,我屁股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撞擊力,她那條大長腿猶如秋風掃落葉一樣把我踢下了紫川河,「水下九米的深度,救他!」
  
  坑啊!動手前你打個招呼不行嗎?
  
  我撲通了兩下這才在水裡穩住,張大嘴巴想狠吸口氣沉入水下時,恍惚間我望見船上的徐花妍神情變得異常平靜,我意識到不妙,這種無動於衷的表情……好像我在哪裡見過,擔心有變故,所以我沒有貿然入水。
  
  這個時候,徐花妍嘴唇微微挪動,熟悉的神色和口型……此刻她竟然和視頻裡那些失聯者們臨跳河前的狀態如出一轍!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 15:38
第0041章:毛茸手爪
  
  「徐花妍!」我腦海裡翻起了驚濤駭浪,秦鬼冥被困於水下危在旦夕,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她卻出現了異常,無異於火上澆油,我焦急大吼道:「喂!你清醒一下!」
  
  水嗆了我一嗓子。
  
  徐花妍彷彿沒有聽見般,嘴中仍然在嘀咕,我耳邊都是流水聲,根本聽不清。
  
  我知道她念完時就要像那些人一樣中了魔咒般跳入紫川河了……
  
  夜部第一次行動,就落得這種下場嗎?
  
  這時,紫川大橋的上方傳來一道淡定的聲音,「聶初,你進水救秦鬼冥,她的事交給我來解決。」
  
  我抬起頭,寧疏影兩隻手分別握住一把寒光湧動的飛刀,他站在護欄上,縱身朝翻過來的小漁船跳了下來。
  
  事已至此,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但願他能趕在徐花妍跳河前成功攔住她。
  
  不能再拖了,我悶頭扎入紫川河水,他在水下九米的深度,我根本沒有視野可言,只好下潛了一會兒,感覺深度差不多時,我雙手胡亂的摸索,觸摸到了一隻手,這應該就是秦鬼冥了!
  
  我憋住氣息,在他的手臂上摸索,四肢也沒有纏繞到異常玩意啊?嗯?不對勁,怎麼毛茸茸的?我嚇得趕快抽開了手,秦鬼冥的皮膚極為光滑,這絕對不是他,就像一隻長毛怪物!
  
  難不成徐花妍心腸如蛇蠍般歹毒,明知河下蟄伏了異類,她記仇心大的想把我騙下水並坑死?
  
  我意識到不妙,四肢游動,趕快往上方游動。甭管什麼情況,逃命要緊!當我即將突破水面看見光亮時,一隻毛爪抓住了我的腳腕,我使勁的撲騰也掙脫不開。
  
  體內的氧份越來越少,我感覺胸口快要炸開了,腦袋開始昏昏沉沉,我不甘心的探出手,指尖要是再長一點就能伸出水面求救,奈何下邊那只毛爪死死抓住我,還不停地的往下拖。
  
  水中浮力的作用,我僅能發揮五分的力道。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力氣越來越小,思維變得模糊開來……眼前一黑,什麼也看不見了。
  
  ……
  
  。
  
  我察覺到身體的復甦,後背嗝的生疼,我手指勾了勾,察覺自己躺在一塊充滿了碎屍的大石頭上。我猛地睜開眼睛,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灰濛濛的一片,就像起了場大霧,視線勉強能穿過一米的霧氣,再往前就看不清了。
  
  這是在哪兒?我依稀的記得昏迷前,想游上水面,卻被一隻毛爪限制住行動,按理說已經憋死了,我腦海忽地一震,難道說……這裡是陰間?我又死了?
  
  不對!我捏了捏身體,有痛感,檢查了自身,還有生命的體征,心跳、脈搏、體溫再正常不過。
  
  我站起身,四顧環視了一眼,望不穿這霧就不清楚這空間有多大,我試探性的喊了句:「寧疏影!徐花妍!秦鬼冥!」
  
  沒有絲毫回應。
  
  陌生未知的地方……我猶如一隻無頭蒼蠅般胡亂的摸索,東側是牆壁,西側也是,北邊也硬梆梆的,唯獨南方,似乎走不到盡頭。總不能坐以待斃,我往南的方向邁動腳步。
  
  這朦朧的濃霧不知怎麼來的,過了半天我也沒見變淡。
  
  我走了大概能有五分鐘,突然發覺到一滴液體掉落在了我的腦袋,我抬手一摸,拿到眼前,暗紅色的,有點粘稠,我湊到鼻子前聞了聞,腥甜……竟然是血液!
  
  我驚恐的退開半米,抬頭仰望,上邊似乎掛著什麼東西,奈何霧太濃了,我連個輪廓都看不出來。走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這裡像是一個充滿濃霧的通道,寬度大約有兩米,直指向南方。
  
  那通道的上方掛了什麼能滴血的東西呢?
  
  我蹲下身子,注視著之前踏在的地面,殷紅色的一圈,把地都浸濕了,可見這血滴了不是一時半會兒,而是有段時間了。我靜下心想了想,決定爬上去一窺究竟。
  
  通道兩側均為凹凸不平的石塊,固定的挺結實,所以容易攀爬。
  
  我手腳並用,一點點的爬向上方,由於濃霧的緣故,石塊表面鋪了層水霧,我有三次差點脫手滑下來,所幸穩住了。
  
  我抽開一隻手往上砸了砸,極為平滑,我已經到了頂端。
  
  通道的挑高將近四米半。
  
  上方的霧淡了一半兒,我扭過頭,能清晰的望見另一側牆壁的石塊。現在終於可以扭頭看見通道頂吊著啥玩意了,那是一道繩子,澄的繃直,懸的物體還蠻沉的。
  
  我的視線沿著繩子向下移動,圓咕隆凍的,表面鋪了黑乎乎像雜草一樣的玩意,我反應了過來,這……這不是人腦袋嗎?
  
  繼續往下看,脖子、肩膀、雙臂……下邊是霧,我想看也看不見了,但腦補出這懸吊了一整具屍體!
  
  我驚慌失措之餘,一隻腳沒站穩,「啊~~~!」我瞬間失去了重心,一邊下意識的驚呼,一邊掉了下來。
  
  「砰!」這一下可把我摔的七葷八素,腦袋瓜子直冒金星!
  
  我艱難的爬了起來,揉著塊摔斷的大腿,再次仰頭望向霧裡朦朧的懸屍,這個人為什麼被吊在此地,還處於放血狀態?
  
  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我聽見了一道低弱的男人呼救聲,「救……救命。我不想死……」
  
  像是上方懸吊的屍體傳來的,他沒死?
  
  我心中瞭然,估計自己摔下來時整出的動靜太大,把昏迷的懸吊者驚醒了。我並沒有立即對其施救,現在連在哪兒都不清楚呢,況且對方萬一本性為窮凶極惡怎麼辦?不僅如此,能把他吊在此地的人,手段肯定非同一般。
  
  我決定先探探虛實,詢問道:「你為什麼在這兒?」
  
  寂靜了數秒,對方虛弱不堪的說道:「我也不知道……那天過橋時,腦海……就空白了,接著不知……過了多久……醒來了,我就被吊在這,什麼也看不清。不久之前……我腳腕一涼,感覺像在滴血……」
  
  「過橋?」
  
  我眼皮一跳,想到自己出事的地方,我凝聲問道:「莫非是紫川大橋?」
  
  「是的……」這男人快不行了。
  
  我是在水裡被拖住,沒了意識,醒來到了這裡,紫川陰橋事件中的失聯者們,也是跳下了水消失不見,難道……這個地方,位於紫川河下,而眼前被懸吊的男人,是那至少16位失聯者之一?
  
  我求證的道:「你叫什麼名字?」
  
  「岳……岳爾文。」男人每說一個字都要喘一大口氣兒。
  
  我心臟亂蹦,問道:「今年18歲,考上了音樂學院,生日為9月9號的岳爾文?」
  
  「嗯…」岳爾文奄奄一息。
  
  嘶……我皮膚的毛孔間湧現出無盡的寒意,確認身份之後比猜測時更有衝擊力!敢情失聯者中還有倖存的,這大大的出乎了我們夜部的意料!
  
  先想辦法救下來再說。
  
  我摸動口袋,身上沒有一樣能用的工具,這可讓我犯了難。
  
  「救……救命……」岳爾文的身體在半空中搖晃。
  
  他這舉動有點像感覺自己快死了時的最後掙扎,「嘀……嘀……嘀」劇烈的動作使其腿部裂口的血液流速加快,一滴又一滴的打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脆響。
  
  「冷靜一下,別亂動!」我大聲阻止說。
  
  岳爾文完全的慌了,他掙扎的越來越厲害。終於,濃霧中這道模糊的身影沒了動靜,猶如失去動力的鐘擺,筆直的垂向下方。
  
  一條年輕的生命就這樣在我眼前消逝,他才接到錄取通知沒多久,滿腔的夢想未來得及視線……
  
  我指甲摳在地上的石塊,心中升起了深深的無奈感。
  
  這條充滿濃霧的通道,究竟通往哪裡?我要不要繼續沿著它往南走?這時候我靜下心,思索了數秒,否決了之前「通道位於紫川河下」的推測。
  
  河水之下?我出現在這兒,那就意味著有入口,我和失聯者們進來時,通道必然有水流隨著衝進來,然而現在卻沒有成堆存在的水,唯有淡淡的一層液滴,還是濃霧凝聚的。
  
  我思來想去,自己應該是在水下昏迷時被人拖出老遠離開了紫川河,拋在此地。
  
  通道中懸掛著被緩慢放血的岳爾文,撲朔迷離的線索猶如碎片般,我只觸碰到了其中一枚。通道前方的盡頭,又將會是怎樣的情景?
  
  嘀……嘀……嘀……岳爾文的屍體上,仍然在流著血滴。
  
  一抹恐懼感悄然在我心中出現,眨眼間放大到極限,我不敢再繼續走了,急忙反方向轉過身,我打算往回走,幻想自己醒來的那塊大石頭四周就有離開的出口。
  
  這個時候,一隻手突然在後背抓住了我的肩膀,力氣大的讓我迫不得已停住腳步,對方把我死死的按在了原地。
  
  對方是怎麼過來的?我可連一丁點腳步聲響都沒有聽見!難道是憑空閃現的?千萬別說之前懸吊放血而死的岳爾文屍變了!
  
  我身體一顫,毛骨悚然的扭過腦袋……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 15:39
第0042章:黑爪印記
  
  濃郁的黑眼袋、削長的下巴、微瞇的眼縫……「鬼啊!」我嚇得三魂升天,不過很快反應了過來,這不是秦鬼冥嗎?在一個詭異的通道猛然間看見略微熟悉的臉龐,確實挺嚇人的,何況秦鬼冥的賣相,實在不敢恭維。
  
  我詫異的道:「你怎麼在這?」
  
  秦鬼冥搖了搖頭,「起初以為自己淹死了,醒來時就在這充滿濃霧的通道內,走了好久,似乎永遠也走不到盡頭,卻陸陸續續的看見了生死垂危的失聯者們,一共18個,確實有兩輛車裡除了車主還有別人。」
  
  「那……你為啥返回了回來?」我不解的問道。
  
  「我聽見你的大叫,就跑回來查探下情況。」秦鬼冥習慣性的陰笑,卻把我嚇的不輕,他無奈的道:「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霧這麼濃,最詭異的就是把事件中墜入紫川河的男女老少全懸掛在了通道上方。」
  
  「我打算回到醒來的地方,如果這是咱們失去意識之後被放入通道的初始地,也許有離開的出口吧?」我提議的道:「一塊回去看看?」
  
  「不了。」秦鬼冥一隻手抓著疊塔羅牌,另一隻手把玩著左輪槍,「我醒來的時候,就想到了這點,我把自己暫時的化為鬼類,耗盡全力提升到半天鬼的級別,都沒能撕開這空間裂縫離開,接著把醒來的地方一處不漏的查了遍,沒有任何機關。」
  
  化為鬼類?
  
  我忽地想起自己身上還有枚招鬼棋,裡邊封了只新的合體七情鬼,級別近乎地鬼第十五。我把它拿了出來,提力念了句,「現!」
  
  招鬼棋的四周浮現著漩渦,新七情女鬼漸漸的現出身形。秦鬼冥瞪大了眼睛,他驚歎的道:「好美的女鬼,聶兄,我拿鬼冥門的擒鬼陣跟你換好不好?」
  
  「這隻鬼可是我鬼道夫生涯的第一個助力,就算你那毛線擒鬼陣再厲害,我也不換。」我拒絕的道。對方也只是象徵性的說下,他身為玄位的上師,還是夜部的同事,不可能真的有覷視之心。
  
  七情女鬼的第一句話不是問我有什麼事,而是擰緊眉毛道:「小上師,能不能放我回招鬼棋,我不喜歡這個地方。」
  
  「為什麼?」
  
  我和秦鬼冥異口同聲的問道,本來還想讓她幫忙呢,結果一放出來就想收兵。
  
  「這裡的水霧讓我很不舒服,似乎緩慢的在蠶食我的鬼體。」七情女鬼的鬼力湧動,她聲音中夾雜著不安,「不過鬼力暫時能抵禦住,我的鬼力最多撐不過一刻鐘就消耗乾淨了。」
  
  「那你快回招鬼棋吧。」我心裡嘀咕了句「打醬油的。」
  
  七情女鬼如釋重負的返回招鬼棋,我將其掖入口袋,「秦兄,你化為鬼類時,有她說的這種感覺嗎?」
  
  「沒有。」秦鬼冥思索的道:「雖然變為了鬼體,但憑借的不是鬼力,看來這空間排斥鬼類,能主動的中和鬼力。」
  
  「按這麼說來,一隻鬼也沒有。」我的搜鬼儀已經用了兩次,沒蓄滿鬼力前無法再用,我迷惑的道:「之前你的漁船翻了,徐花妍看見你在水下被亂七八糟的玩意束縛手腳是什麼情況?」
  
  「當時聽見你喊船尾方向的水下有陰影。」秦鬼冥閉上眼睛,他回顧道:「我回身觀察,船頭就開始往上翹,我迫不得已跳入水下,沒等冒頭時,手腳就被毛茸茸的爪子扼住,往下拖了一段距離就停住了,它力氣特別大,我連拔槍的機會也沒有。」
  
  「跟抓住我腳的爪子一樣。」我蹲下身,撓動腦皮,「這是什麼東西,屍類嗎?我觸摸它時好像還有溫度感。」
  
  「水怪?」
  
  秦鬼冥說完又否定的道:「不可能吧,要不然咱們早被吃了,它只是死死的拖住咱們,莫非這東西沒有攻擊力?一定有人在操控!」
  
  「唉……」我視線飄向他的塔羅牌,「還防水的啊?話說你算的可真準,今天我水元素濃郁,因為你,被徐花妍踢下了河,倒霉……不過你的水元素也挺濃。」
  
  「我從來不給自己占卜的。」秦鬼冥也蹲下身,他手中的塔羅牌翻飛,「再給你算一次。」
  
  「停!」
  
  我眼睛像定住了般,他手動的時候,我望見其露出的手腕似乎有異常。我見秦鬼冥沒有停的意思,我急忙衝上前一把抓住,擼開了他的袖子,竟然有枚黑色的爪印。
  
  比人手要小,四根手指,每根有兩段指節……跟人類的手印大有出入!
  
  我驚愕道:「這是……?」
  
  秦鬼冥莫名其妙的看了過去,他嚇了一跳,「我不知道啊!什麼時候出現的?」
  
  過了數秒,他眉毛一勾,「這裡是在水下時,被毛茸手爪抓過的部位。」說著他捲開了兩條褲管和另一條袖子,四個黑色的怪異爪印赫然呈現在我們眼前。
  
  我心臟一顫,急忙把之前被拖住那只腿的褲管翻開,竟然也有一隻跟秦鬼冥一模一樣的手印!
  
  起初我們以為是毛茸手爪染了眼色塗上去的,便分別拿石頭輕輕刮動皮膚,隨著力道加大,連皮膚都磨紅了,黑爪印卻毫無消退的跡象。
  
  那東西的爪子所觸碰過的皮膚,就會留下一枚黑爪印?
  
  我頭皮發麻的道:「這玩意有沒有負面效果?還是說專門嚇唬人的?」
  
  「鬱悶……!」秦鬼冥沒敢拿手摸,他把褲管和袖子放好,「紫川陰橋事件比想像的還要不得了。聶兄你別亂碰,這黑爪印肯定有說道。」
  
  我點了點頭。
  
  這時,秦鬼冥朝通道前方走了幾步,我疑惑的道:「想做什麼?」
  
  他頭也不回的說:「這第一個失聯者死透了,我把屍體放下來,如果我沒猜錯,他跳河之後在水裡也被那長有毛茸手爪的東西拖走了,所以遺體才沒有打撈到。因此我想驗證一下他身上有沒有這種黑爪印。」
  
  秦鬼冥的玄位中期實力不是虛的,一跳就是兩米高,與此同時,他在懷裡抽出一把刀,腳尖點在牆壁上凸出來的石塊,再次提了一米,刀光閃過,秦鬼冥輕描淡寫的落在地上。
  
  接著「撲通」一聲悶響,岳爾文的屍體連著斷繩子一塊墜地。
  
  「秦兄,你身手真好。」我羨慕的說道。
  
  「不用羨慕,憑你黃位中期的實力,也能輕易做到,只是你不懂怎麼發揮。」秦鬼冥笑了笑,他那對月牙眉蠕動,「我要不是擔心撞到頭,至少能跳五米。」
  
  發揮出來?
  
  我確實空有一身黃位實力,然而只有五感敏銳了些,動作還跟普通人一樣沒啥區別。
  
  秦鬼冥與我注意到他身上繩索捆綁的方式就像島國愛情動作片的那樣,很有視覺衝擊力。我們蹲在岳爾文的屍體旁,皮膚煞白,眼珠子瞪的老大,彷彿他臨死前極為的不甘。
  
  屍體的臉上毫無血色,卻掛了濃霧凝聚的絲絲水珠。
  
  稍作檢查,岳爾文的身上除了滿是血液的腳腕,沒有別的創傷。我們的視線移向那塊裂開的腳腕,秦鬼冥把血拿一張塔羅牌刮乾淨,我們突然間愣住了。
  
  這是一道跟我們一模一樣的黑色爪印,中間有一道裂開的口子,即使身體的主人已經死了,血液絲毫沒有停止流出的跡象,似乎想把岳爾文的鮮血搾乾!
  
  黑爪印間的裂口,不像是刀割的那般整齊,也不像撕開的那樣參差,口子很圓潤,沒有任何稜角。
  
  我內心沒由來的一陣恐慌,「難道……黑爪印間的創口沒有外力介入,是自己出現的?」
  
  「唯有這樣能解釋的通。」秦鬼冥捏了一把冷汗,他幽幽的道:「正常的時候,人腳腕就算有裂口,血流一會兒,就能結痂了,除非血小板少。但岳爾文肯定不是這情況,因為裂開就在黑爪印覆蓋的皮膚,死了也在流,看來不流乾淨是止不住血的……」
  
  我做了五個深呼吸,這才平復下來,「等等,你之前說其它的失聯者都像岳爾文這樣吊在通道上方,那他們也一樣在流血?」
  
  「不清楚,我貼著牆走的,只知道他們身體狀況不秒,沒仔細瞅。」秦鬼冥朝前方挪動下巴,他提議的道:「走,我們到第二個懸吊的失聯者那看看情況,這事必須得確認,萬一不停流血的圓潤裂口跟黑爪印有關,咱倆今天就玩完了。」
  
  秦鬼冥之前走過一次,他駕輕就熟的帶我來到第二個失聯者的所在地,跳起身拿刀割斷了繩索,撲通,這人還沒死,奄奄一息的,我低頭一瞅,「第二段視頻中的從黃職業者,蕭寒羽?」
  
  她意識模糊的道:「救……救命。」
  
  「堅持一下。」
  
  我呢喃的看向她的腳腕,觸目驚心的黑爪印,流血的圓潤裂口。此刻,出現了異常狀況,蕭寒羽被放下來那一刻,裂開的口子中血液流速加快。
  
  蕭寒羽翻動身子想掙扎。
  
  「美女,你別慌。」秦鬼冥象徵性的安慰了句,也不敢拿手去碰,他只好撿了塊石頭堵向這黑爪印間的裂口。
  
  「疼……好疼……」
  
  蕭寒羽眼淚唰唰流淌,她嚶嚀道:「該死……那天……我為什麼要過橋……」
  
  這個時候,她的腳腕上被石塊堵住的裂口周圍,竟然腫起了一個小包,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不過腫脹的只在黑爪印之間,範圍之外的正常皮膚沒有異樣。
  
  黑爪印越種越大,極具立體感,這塊薄膜般的皮膚透著黑亮的光澤,「糟糕!」我想讓秦鬼冥抽手時,卻晚了一步。
  
  「噗哧!!!」
  
  蕭寒羽腳腕上這隻黑爪印腫包猛地爆碎開來,腥甜的血液濺了我們一身!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 15:40
第0043章:相對重量
  
  秦鬼冥旋即撤開手,我也退了一步,急忙用衣服擦噴出來的血跡,他瞠目結舌的說:「這黑爪印的腫包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壓力,把皮膚擠爆噴出來!」
  
  「她死了……」我抹乾淨臉,注視著毫無生機的蕭寒羽,「事情已經很明朗了,中了黑爪印的人,印記間就自行裂開口子,直到把血放乾淨才結束。」
  
  地上她屍體腳腕處的黑爪印腫包已經消了,那塊皮膚像炸裂般,仍然在淌血。
  
  秦鬼冥走到蕭寒羽近前,把她張大的眼皮抹上,「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你還是安息吧。」
  
  「咱們身上也有黑爪印,你更是有四枚。」我心中恐懼的道:「你說咱是不是也要像岳爾文和蕭寒羽等失聯者這樣,裂開口子不停地的流血?」
  
  「也許吧。」秦鬼冥握住左輪槍,他警惕的說:「這些人是被懸吊上去的,所以我們不要分開,如果有人想下黑手,我們就聯手防禦。」
  
  「我只能給你拖後腿……」我鬱悶的道,手裡只有一枚招鬼棋,然而這通道的霧氣對鬼類有克制作用,因此它派不上用場。
  
  秦鬼冥狐疑的說道:「可我感應到你身上還有一樣法物。」
  
  「還有法物?」我懵了,有這種事?為什麼我連自己都不知道……
  
  秦鬼冥收好塔羅牌,他握住拳頭打向我胸膛,「在這吧?我感應不出它的品階。」
  
  我胸口一震,疑惑的把掖在懷裡的《死亡筆記》取了出來,這本官方秘錄是師父三令五申要我隨身攜帶的,難道它除了記載各大兇案供鬼道夫推測鬼類,還有別的用途?
  
  秦鬼冥感應不到品階,表示它至少是地級法物。
  
  我探手撫摸著《死亡筆記》那猶如黑色老樹皮的封紙,道:「它只是一本稀鬆平常的筆記。」說到這,我猛地想起那晚用死亡筆記收無頭刑鬼的情景,它的確不簡單。
  
  「貌似你也不懂怎麼用,拿來給我看下。」秦鬼冥伸出了陰滑的手。
  
  我把筆記放在他手掌,便抽回了手,這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秦鬼冥的身子一矮,撲通栽倒在地,《死亡筆記》緊緊壓住他的手掌,連地面都壓裂了。
  
  秦鬼冥齜牙咧嘴道:「快,拿開,好沉!」
  
  我莫名其妙的將《死亡筆記》拿回來,見對方如釋重負的躺在地上大喘氣,我掂量了兩下筆記本,道:「秦兄的演技堪比影帝啊……」
  
  「演?」秦鬼冥不可思議的盯著我手裡的筆記本,他驚的下巴隱有脫臼的跡象,「這法物絕對不簡單,我托在掌心感覺像壓了塊巨石。」
  
  「真的假的?可我感覺不算重啊……」我觀其表情,也不像開玩笑,我隨手把死亡筆記拋在地上,只掀起了一些灰塵,連之前壓秦鬼冥手時出現的裂縫都沒有。
  
  「難道這本筆記是拿擁有相對重量的材質做的?」秦鬼冥作思索狀。
  
  我不解的問道:「什麼叫相對重量?」
  
  「就是對持有它的主人和死物像正常應有的重量,然而對別的生命來說,觸碰的時候就感覺到異常的沉重,這就叫相對重量。」秦鬼冥的月牙眉顫了顫,「聽說這種物質很少很少,你怎麼會有?」
  
  「師父送的。」我撿起了《死亡筆記》,聽完對方的描述,覺得這筆記更加神秘了。
  
  「天級的掃把法物,不知品階的相對重量法物,聶兄,我想問一句,你們鬼道夫還收弟子不?我要叛出鬼冥教!」秦鬼冥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師父老了,帶不動人了,否則我也就不會來夜部。你要願意就當我弟子吧?」我聳了聳肩膀,若有所思的道:「相對重量,用它砸人不知效果怎樣……」
  
  秦鬼冥一邊揉著紅腫的手,一邊羨慕的說:「別說人了,鬼、屍都能砸,它只對你和死物這麼輕,擁有相對重量的事物,硬度猶如鋼鐵,所以你還可以當護心鏡。」
  
  經他一說,我想師父待我挺好嘛,但接著更為疑惑了,為什麼不跟我講明這本筆記的特點?還有我運氣夠差的,那晚在第七大道,奔馳車主刺了我好幾刀都沒扎到放在胸口筆記……
  
  秦鬼冥站起身,「現在你不用自卑了,我們順著通道往前走吧,但願黑爪印的裂口出現時,能走到盡頭。」
  
  「嗯!」我點了點頭,把《死亡筆記》重新掖回懷裡,跟他並肩前行。
  
  沒多久,我分別看見了14個懸吊在通道上方的失聯者,他們都還有一口氣,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此刻,紫川陰橋事件中已知的16個失聯者都在這了,秦鬼冥說前邊還有兩個人,他之前走過去時推測剩下兩個是車裡載的。
  
  我們繼續往前走了一段,秦鬼冥忽地停住腳步,我不明所以的道:「怎了?」
  
  「空了……」他抬起了腦袋。
  
  我學著他的模樣,但濃霧中什麼也看不見,「什麼空了?」
  
  「懸吊在這的第17個人消失不見,通道頂端空了。」秦鬼冥瞇起眼睛。
  
  我心臟一跳,濃霧中確實看不見像之前那樣模糊的身體,難道他停錯了位置,我低頭看向地面中間想看看有沒有滴落的血跡,卻空空如也,我懷疑的道:「霧這麼大,你記錯了地方吧?」
  
  「不對勁……」秦鬼冥「咻」滴跳起身,這次他沒借助牆壁上的石頭,直接碰起三米高,拿手把繩索割斷,他落在地上,拿手觀察著這段繫了數個節的繩索,「這足以證明之前有人掛在這。」
  
  我眼眶睜大,「被藏頭藏尾的對方給帶走了?」
  
  「這繩結並沒有解開過的痕跡。」秦鬼冥瞇住眼睛,他若有所思的說:「就像……憑空消失了。」
  
  我靜靜的立在一旁沒有打擾。
  
  過了五分鐘,秦鬼冥搖頭道:「除非,我上次來這時,是濃霧讓自己產生的幻覺。」
  
  「咱們先看看下一個掛人的位置再說。」我提議的道。
  
  我們繼續往前行走,抵達秦鬼冥所說的第18個懸吊了失聯者的位置,空蕩蕩的,當他把繩索割下來時,也和第17個位置的一樣。
  
  究竟是秦鬼冥的幻覺,還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懸吊者帶走?
  
  我們只是想了下,就接著往前走,先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才是王道。我走著走著意識到不對勁,身側忽地掠過一陣寒意,我耳朵一動,腳步聲只剩下了自己的,我側頭一瞧,秦鬼冥人呢?
  
  他一聲不坑的失蹤了……
  
  我癱坐在地,頭皮發麻,想破了腦袋都沒有察覺到秦鬼冥何時不見的。前方望不穿的濃霧中,像是隱藏著極為凶險的事物,我慌神的時候,手不經意間觸碰到兩樣物體,拿到眼前一看,是秦鬼冥的那把左輪槍和利刃!
  
  它們落地時為何沒有一絲聲響?
  
  這讓我泛起一種深深的恐懼感,秦鬼冥竟然就在我身旁沒了蹤影!到底是什麼帶走了他,以至於讓他連一聲都沒來得及叫。
  
  我不安的望了眼四周,方圓一米毫無異常,連秦鬼冥掙扎的痕跡也沒有,就像一彈指間發生的狀況。
  
  我把他的左輪槍和利刃撿起,決定回撤,一邊往回走一邊疑神疑鬼的左右扭頭,把精神提到了一百二十分。
  
  很快,我撤到了第17個懸吊的位置,突然覺得不對勁,濃霧中好像掛了一條人影。這是誰把此人吊上去的?
  
  想到詭異消失的秦鬼冥,我心頭一震,這上邊懸吊的莫不是他?
  
  我試探性的喊了句,「秦鬼冥,是你嗎?」
  
  對方並沒有回應,好像正處於昏迷狀態。
  
  我走到牆壁前,手腳快速的攀向石塊,達到與這人持平的高度時,我擰脖子看了過去,長長的下巴、漁夫的服飾,不是秦鬼冥是誰?
  
  我跳回地面,得盡快想辦法把他弄下來,否則遲早得出事。但我不懂發揮自身實力,只能拿著刀在底下乾瞪眼,地上暫時沒有血跡出現,看樣子秦鬼冥四肢上的黑爪印並未裂開創口。
  
  記得七情女鬼說能在這通道的濃霧中堅持一刻鐘,這足夠了,我祭出招鬼棋,提氣道:「現!」
  
  漩渦湧動,七情女鬼走了出來,她畏懼的看了眼濃霧,「小上師,您又喚我出來,難道遇上危險了?」
  
  我指了指上方,「拜託你幫我給他弄下來吧。」
  
  「小意思。」七情女鬼的鬼體上浮,在我眼前的濃霧中半隱半現,就在此刻,「啊~~!」她痛吟大叫,鬼體竟然直直的摔倒在地,我注意到她的雙手間就像被硫酸腐蝕了般,詫異的道:「發生什麼了?」
  
  「小上師……」七情女鬼顫慄道:「我做不到。那吊住他的繩子,比濃霧更能侵蝕鬼力,我碰一下就鑽心窩的疼。」
  
  我張大了嘴巴,那被用於懸吊的繩索克鬼?
  
  「幕後黑手應該不是為了防止鬼救人的。」七情女鬼看向濃霧中懸吊的秦鬼冥,她推測道:「像是為了不讓吊在上方的那些人死了之後化為鬼物……」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 15:41
第0044章:燈籠老頭
  
  「阻止懸吊的人死了之後化鬼?」我驚訝不已,對方一定打算在死的人身上做文章。
  
  「不止這般簡單。」
  
  七情女鬼補充的道:「通常對鬼類有克制的,也對靈魂體有同樣的效果,所以死了靈魂出不來,無法踏入陰途,只能封在軀殼內。對方這麼做可以說犯了大忌。」
  
  死亡時,三魂七魄有兩種變化,第一種是本不該死的突然死了或者心有羈絆化為鬼類,少數鬼類釋然時能踏入陰途;第二種正常死亡或者心看的很開,直接以靈魂體出現,過完頭七方可進入陰途。
  
  現在倒好,通道內的懸吊者們即使放乾淨血死了,被這濃霧和特殊的繩索克制,三魂七魄只能滯留在軀殼……
  
  我算弄明白了,濃霧並非為了屏蔽通道的可視度才存在的。
  
  七情鬼待了近五分鐘,加上之前觸碰繩索那一下,她快受不了了,我讓她回了招鬼棋。必須得盡快救秦鬼冥下來,我把利刃橫著用牙齒咬住,再次攀爬上牆壁。
  
  直到腦袋碰到頂端時停住,我一手握住利刃,雙腳配合著身子狠狠的一蹬,跳向被懸吊的秦鬼冥。我一條胳膊和兩條腿夾住他,搖晃了半天終於停住,我吁了口氣,拿刀把繩子割斷,跟他一塊掉了下來。
  
  「哎喲!」秦鬼冥摔醒了,疼的裂開嘴,幅度大到快讓他下巴脫臼的程度。
  
  我揉了下作痛的肩膀,把秦鬼冥身上纏的繩索悉數解開,甩向一旁。我關心的問道:「感覺怎麼樣?沒事吧?」
  
  「好迷糊……」秦鬼冥腦袋搖的像撥浪鼓。
  
  「之前你究竟被什麼東西帶走了?」我疑惑的道:「一個不留神你就沒了影,地上只有槍和刀。」
  
  「我哪曉得,身子一輕,眼睛一黑,什麼也不記得了。」秦鬼冥抱怨的道:「這地方好鬼。」
  
  「看樣子不能繼續前行了,該怎麼辦?」我六神無主的說:「也不知道寧疏影和徐花妍如何了,我潛下水想救你時,徐花妍跟視頻裡失聯者的舉動一模一樣。」
  
  等等……好像哪裡不對?我敲了敲腦門,道:「秦兄,掛在上方的失聯者,生日都是九月那三天,難道你也是?」
  
  「我是被師父撿回門派的,連自己都不知道生日多少。」秦鬼冥無奈的說道。
  
  「那就是有可能了。」
  
  我心中的石頭落了地,「還好我不是。」
  
  「聶兄,我咋覺得你也被盯上了呢,不然為什麼對方把你拖在水裡然後搬移到此地?」秦鬼冥的話使得我意識一沉,是啊,我生日不在那三天,然而對方卻把我抓入通道,鬼知道打的啥算盤!
  
  我們分別檢查了身上的黑爪印,暫時沒出現異常。
  
  凶險莫測的處境讓我們不敢再移動,乾脆原地坐下,手臂攬著手臂。就這樣過了一個小時,濃霧還像我醒來時那樣,反而把我們的衣物表面染濕了。
  
  秦鬼冥站起來活絡了下筋骨,便坐下來繼續玩手機遊戲。
  
  「別玩單機了,你占卜的水平目測挺準,給我算一下。」我道。
  
  「萬一算出來不好的呢?」秦鬼冥拒絕的說:「在恐懼中等死最為煎熬。」
  
  我放棄的道:「那還是算了。」手中握住死亡筆記,警惕著暗中隨時能把人掠走的傢伙。此時,我們的神情同時凝住,側起耳朵朝向通道的前方。
  
  「好像有動靜。」秦鬼冥神色一怔。
  
  「噠、噠、噠……」我也聽見了,類似於井然有序的腳步聲。
  
  秦鬼冥伏低身子,他把耳朵貼在地上,「很重,走的也慢,就像有人抬著重物。」
  
  我們戒備的凝視著前方的濃霧。
  
  噠、噠、噠……
  
  響聲越來越清晰時,濃霧中透出了一抹泛黃的光亮。
  
  與此同時,我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威壓,秦鬼冥如臨大敵般,他握住左輪槍的手隱隱顫抖。我們相視一眼,他道:「撤。」
  
  這氣場都能把玄位中期的他震懾到,我就更別提了,捶打著有點不聽使喚的膝蓋,我們一路狂奔,無視了懸吊在上方的14個奄奄一息的失聯者們和地上岳爾文和蕭寒羽的屍體,毫不拖泥帶水的返回了通道初點的石頭前。
  
  「秦兄,你說那泛黃的光亮是什麼?還有腳步聲,彷彿一堆人整齊劃一的重重踏地行走一樣。」我氣喘吁吁的說道。
  
  秦鬼冥臉色煞白的說:「尤其是震懾人心的氣場,我毛孔像炸開了似得。」
  
  我心中的不安漸漸放大,「完了,這初點純粹是死胡同,對方遲早要追過來的。」
  
  「先等等看。」秦鬼冥檢查了一番左輪槍,伏在大石頭後方。
  
  噠噠噠……
  
  雜亂腳步再次傳來,對方過來了!我蹲在秦鬼冥身側不敢吭聲,望著濃霧中再次出現了泛黃的光點,它一點點的變亮,接著霧中浮現出人的輪廓。
  
  對方的姿勢……在打燈籠!
  
  陰轎借橋的事情猛然間浮現我腦海,莫非這是最前方負責打燈籠照明的?讓我們心神不寧的氣場是驕子裡的陰間大人物所釋放的?
  
  我稍作分析,對方腳步聲響與我們在第17個懸掛位置時聽見的有著本質的區別,第一,變得雜亂了,第二,不再跟抬了重物那樣沉重。
  
  「咋辦?」我推了推他肩膀。
  
  秦鬼冥啞著嗓子道:「噓……拿好你的什麼筆記,見機行事。」
  
  打燈籠的先行者走到這塊大石頭前,我縮下身子,看情形對方還沒有發現我們。秦鬼冥掏出手機,啟動了攝像功能,他將手機前端稍微探出石頭邊緣,讓攝像頭拍了數秒,他便收回手機,跟我們一塊觀看。
  
  我定睛一瞅,完全懵了!
  
  屏幕中打燈籠的是一個佝僂老人,他周圍站了一堆熟悉的身影,岳爾文、蕭寒羽……共十六個,這些失聯者們均神情麻木,跟木頭疙瘩一樣站在那,比軍姿還要軍姿。
  
  怎麼可能!
  
  岳爾文和蕭寒羽不是死了嗎?難道化為了屍類?秦鬼冥瞥了眼滿眼疑惑的我,他搖頭低聲說:「不是屍類,這兩個人還是屍體的形態。」
  
  難不成跟封在屍體內的三魂七魄有關?
  
  這時,我聽見燈籠老人孱弱的喊道:「報數!」
  
  「一!」
  
  「二!」
  
  「三!」
  
  ……
  
  「十五!」
  
  「十六!」
  
  岳爾文等十六個失聯者分別僵硬的報完。
  
  「這次有四頂轎子。」燈籠老人喃喃自語的道:「上次的轎夫到了這裡已經不能再用了,唉……還少了一個代我打燈籠的,還缺一個用來做祭物的。」
  
  代他打燈籠的?這指的貌似是生日未知的秦鬼冥。
  
  做祭物的……我整個人瞬間石化,媽的,抓我進來想當出行的祭物?
  
  「我比較好奇他那一句。」秦鬼冥被對方氣場威懾的瑟瑟發抖,「上次的轎夫不能用了,我怎麼聽怎麼這像上次借紫川大橋的那批陰轎。我知道了,之前的轎夫不知因為什麼,不能再繼續抬了,只能把四頂驕子抬入通道,有人把新的轎夫和打燈籠的人在此準備好,進行替換,我為幕後之人計劃中打燈籠的,你是所謂的祭物。」
  
  「但願他們湊不齊驕隊,就此返回。」我祈禱說。
  
  秦鬼冥希望破滅的道:「夠嗆,別忘了有東西把悄無聲息的在你身邊掠走,掛在了通道上方。」
  
  我們屏息凝神的傾聽。
  
  燈籠老人張嘴吼道:「霧狸,你給老夫出來,六天前我就讓你準備了,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霧狸?
  
  我心說這名字真怪,就在此刻,我們的視線變得清明開來,浮在這個地方的濃霧突兀變淡,秦鬼冥和我都懵了,這是啥情況?
  
  他拿手機繼續偷窺了數秒,不只這裡,連石頭前方通道內的濃霧也一併消失。
  
  忽然間,一道極具誘惑的女性聲音傳入我耳中,「江老,您火氣別這麼大嘛~」
  
  燈籠老人並不買賬,「霧狸,現在少一個打燈籠的和一個祭物,你還好意思笑?膽子夠大的。」
  
  「這代你打燈籠的和祭物有點跳脫,在入陽石後邊躲著呢。」霧狸笑呵呵的說。
  
  我們聽完霧狸的話,心裡哇涼哇涼的,自以為躲的很嚴實,卻沒想到人家一清二楚,簡直把我們當傻子一樣耍。
  
  已經到這地步了,再藏著沒啥意義,我和秦鬼冥一塊跳上了石頭,按捺住對什麼江老的畏懼。這霧狸竟然是一個奇醜無比的女子,她似乎沒有穿衣服,皮膚跟抹了厚厚一層乾冰在不斷昇華的那樣浮動著煙霧,兩座峰巒若隱若現。
  
  「年輕真好……」江老戲謔的道:「不過你們今天注定要殞命。」
  
  霧狸捂著嘴發笑。
  
  「老雜毛,放屁!」
  
  秦鬼冥抬起左輪槍,瞄住對方,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砰!」特製子彈精準無誤的射向這打燈籠的江老。
  
  江老臨危不亂,他的手臂揮動,顯現出一道道殘影,最終停住時。我們驚呆了,這風燭殘年的老頭僅憑兩根手指夾住了彈頭,「哼,浪費老夫時間。」
  
  秦鬼冥還想開第二槍時,江老的手一彈,子彈頭猶如一道流光,射向開出它的秦鬼冥,「噗哧--」子彈穿透了他的肩膀。
  
  「如果不是想讓你代老夫打燈籠,現在你的心臟已碎。」江老冷聲說完,他不屑的向我看來,「祭物!老夫乃陰司,還打算反抗嗎?當大人出行的祭物,是你三生修來的福分,快跪下受死!」
  
  他強大的氣勢隱有把我血管壓爆的趨勢,讓我雙膝不受控制的變彎。
  
  「跪?橫豎都是一死……」我極力的抵抗住源於江老的威懾感,握住《死亡筆記》的手發力,「師父說過,男兒跪天、跪地、跪父母,所以……你算哪根爛在泥裡的老蔥!」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 15:42
第0045章:霧狸反水
  
  「老蔥?」江老聽完極為憤怒,他冷厲的道:「不知好歹的小子,再說一遍試試?」
  
  他聲音摻雜的氣勢就像有實質攻擊般,我胸口彷彿被按住,嘔了口鮮血,「你就是爛在泥裡的老蔥!」此刻,我使出了渾身解數,把手中的《死亡筆記》狠狠地砸向對方。
  
  「一本破書而已,還能翻起來浪花?」江老滿不在乎的揮動袖子,無形的氣浪出現,他想把《死亡筆記》捲向一旁。
  
  我和秦鬼冥的希望全放在了這旋轉飛向江老的筆記本。
  
  江老手臂落下時,《死亡筆記》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繼續著之前砸向對方的軌跡來旋動。江老臉色一變,卻閃躲不及,筆記本的封皮觸碰到了他的面門。
  
  「撲通……」
  
  這位強大到不可一世的陰司竟然被砸了個人仰馬翻,頭部被《死亡筆記》按在地上,連石地都以他為中心裂了幾條縫。
  
  泛著黃光的燈籠滾向一邊,由於燈體歪斜,整個燈籠紙迅速的燃燒,很快化為了灰燼。
  
  「陰燈滅了!」
  
  江老意識到不好,抬起雙手,想拿開筆記本,卻難以撼動。他苟延殘喘的說:「霧狸,幫老夫把這破東西拿開。」
  
  我和秦鬼冥心臟一跳,《死亡筆記》把對方打了個措手不及,奇效卻只有一次,一下子沒把江老打死,等他擺脫筆記本時,必將迎來他無盡的怒火。
  
  旁邊還站了一個詭異莫測的醜女霧狸,單憑其身上浮動的煙霧,我直覺她更加的危險。
  
  「死老頭,老娘早看你不爽了!」霧狸竟臨場反叛,她狠狠的一腳跺在江老胸口,「憑著有陰燈,就對我吆五喝六的。我之前窺聽到了那兩個小子之間的對話,知道筆記本不簡單,所以我暗中消掉了你對他的震懾,就能這一刻呢!」
  
  秦鬼冥與我面面相覷,對於這窩裡鬥的情景表示喜聞樂見。
  
  「霧狸……你敢對我下手?就不怕大人的怒火?」江老的腦袋被死亡筆記鎮壓的憋了一半兒,他微弱的道:「你完了,你們都完了……」
  
  「無論怎樣,也是你先完!」霧狸的腳尖擰動,把江老的皮肉連帶衣服一塊擰出個漩渦形狀,「老娘最恨別人像狗一樣使喚自己,呵呵……死吧!」
  
  她身上的濃霧湧向對方裂開的胸口,透入身體,肆虐的進行破壞!
  
  江老側起的嘴巴呼哧哧的流血,時不時還有濃霧冒出,撐了沒多久,他兩腿一瞪,死了。
  
  我張大了嘴巴,霧狸的殺傷力未免太凶悍了,看來她畏懼的是江老持有的泛黃燈籠。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江老的身體忽地化為白花花的氣霧,有一小半兒流回了霧狸的軀體,讓她驚訝的是,筆記本也在吸收這股氣霧,擺明像搶食的。
  
  「相對重量麼?」霧狸試探性的蹲下身,她臉都憋紅了,《死亡筆記》僅挪動了一根手指的寬度,她站起身,朝我笑道:「難怪能把天位中期的江老砸個半死,聶小子,你運氣真好,今天老娘不想濫殺無辜,你們拿著它快滾吧!」
  
  「霧狸前輩,謝了。」我遲疑的衝到《死亡筆記》前,把它拿到手。
  
  「前輩,這裡怎麼離開?」秦鬼冥展示了一下四肢,他鬱悶的道:「還有我們身上的黑爪印……怎麼辦?」
  
  「這裡是一條陰陽兩界鏈接的通道。」霧狸不耐煩的說:「啟動入陽石即可離開。至於黑爪印,那是我養的寵物抓的,只要你們離開通道,一個月之內,每天用篝火炙烤,就能消除了。」
  
  我雙臂的肌肉鼓動,也沒把這塊大石頭推動,我疑惑的道:「如何打開?」
  
  「嚶嚀~」霧狸輕輕的一笑,「聶小子,你真是太可愛了。打開它需要把一個祭物放上去,呈大字形分開四肢,斬斷頭顱,這時入陽石便能開啟。」
  
  祭物?
  
  我指著自己的鼻子,百般不樂意的搖頭,「不幹,還有其它的辦法嗎?」
  
  「真可愛的小弟弟。」霧狸走到我身側,她抬手捏住我的臉蛋,「要不然別走了,陪姐姐玩怎樣?」
  
  我欲哭無淚的說:「前輩,我這麼醜……求放過……」
  
  「嗯?你是說我的審美有問題?」霧狸眸子閃過一抹怒意。
  
  「呃……」我束手無策的懵在原地。
  
  「如果不是你,我還得一直江老欺壓,姐姐也算欠了你一個人情。」霧狸笑了笑,她翻臉比翻書還快,再反覆個幾次,我遲早被搞出精神病。霧狸看向旁邊僵立的十六個失聯者們,「這些新轎夫已經用不上了,就挑一個當祭物吧。」
  
  「啊?」我臉上浮現出抗拒的神色,望了眼這十六個人,雖然都死了,可拿他們當祭物斬殺,有點太殘忍了。
  
  「下不去手?」霧狸隨手一捲,濃霧湧向離她最近的岳爾文,宛如實質般的霧手將其托向入陽石上方,接著這條大霧手把秦鬼冥的利刃拿了起來。
  
  「滋、滋、滋~」
  
  利刃割開了岳爾文的腦袋,鮮血流淌,這個時候,入陽石嗡嗡的震動。岳爾文的皮膚出現條紋般的裂口,「噗!」狠狠的化為碎塊。
  
  秦鬼冥張大了嘴,下巴殼子快觸碰到地面,我們心驚膽戰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岳爾文漸漸的化為肉沫,與此同時,入陽石平著向後方挪了兩米,出現一個漆黑的大窟窿,彷彿星空中的黑洞。
  
  我們站在窟窿旁,看了眼下方,很模糊。
  
  霧狸催促的說,「小弟弟,走吧。」
  
  「前輩。」
  
  「叫霧姐。」她扳著臉。
  
  「好吧,霧姐。」我疑惑的道:「我們走了,通道裡還剩四頂轎子,裡邊還有大人物,你怎麼辦?」
  
  霧狸一副恐懼的模樣,「大人物一隻手就能把江老按死,還有一堆淘汰下來的轎夫,他們都是毫無痛感的屍傀。」
  
  「那……你?」
  
  「呵呵,開玩笑了,我雖然打不過他們,但可以毀滅通道,讓這些傢伙永遠的葬身於此。」霧狸眼中透著狠厲。
  
  失聯者們跟此次事件直接掛鉤,我請求的道:「我能把這些屍體帶走嗎?」
  
  「留一個,給我當祭物,我毀滅通道的時候,用來當祭物離開此地。」霧狸不容拒絕的道,接著她手一揮,粗大的霧手閃現,把十五具屍體掃入通道十四個,還剩下一個蕭寒羽。
  
  「聶兄,別說了。」秦鬼冥抓住我肩膀,強硬的拉著我一塊跳入了黑窟窿,我們視線變得漆黑,緊緊的抓住彼此,感覺身子在浮動,卻不知通往何處。
  
  「唉……不久之前失聯者們還活著,現在兩個當了祭物,十四個全死了。」我歎息不已。
  
  秦鬼冥在我耳畔說道:「這霧狸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如果再討價還價,把她惹火了咱們全完。」
  
  「她究竟是什麼?還有那只沒露臉的寵物……抓十六個人和我們的目的為了陰間的大人物借橋,那意思是說,整件事跟百煉門的邪師無關?」我滿腹疑問,無奈的道:「這紫川陰橋事件中一大堆疑點沒弄清。」
  
  「活下來終究是好的。」秦鬼冥慶幸極了,他樂觀的道:「江博士見聞廣博,也許他能知道霧狸的真實身份。」
  
  過了一會兒,我們眼前忽然變亮,接著感覺到身體停住,秦鬼冥詫異的道:「這裡……是紫川大橋的西端?」
  
  我睜開眼睛,確實如此,感覺像做了一場驚悚的夢,但低下頭看見四周橫七豎八的屍體們時,我知道這全是真的。
  
  秦鬼冥掏出手機,他聯繫了大屁股,得知夜部的人都在東端。過了十分鐘,寧疏影和徐花妍推著江無流,從橋的另一端趕了過來。
  
  寧疏影把紫劫交給了我。
  
  徐花妍則是兩隻手揪住我們的耳朵,「究竟去哪了?害的我們擔心大半夜。」
  
  「這事說來話長……」我和秦鬼冥覺得委屈,一人一句的把通道內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被抓入了陰陽通道?孽畜,沒想到你還有張大底牌……」徐花妍雖然好奇,卻沒提出觀看《死亡筆記》的要求。在上師界,主動提看別人法物被視為心懷不軌的忌諱,除非持有者願意。
  
  她看向江無流,不解的問道:「江叔,他們口中的霧狸是人嗎?」
  
  「霧之靈。」
  
  江無流翻開我們的腳腕,他篤定的道:「霧狸的寵物應該是小阿毛,不僅如此,這事跟百煉門的邪師有扯不清的關係。」
  
  「霧之靈?」
  
  我搖了搖頭,「沒聽過,不過你又沒在場,怎麼知道二者有關聯的?」
  
  「那霧之靈和阿毛就是我以前捕獲的,實驗室被邪師偷襲的時候,也許被對方順手牽了羊。」
  
  我們四個人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霧狸和長了毛茸手爪的生物是江無流抓的!
  
  「關於阿毛和霧之靈的事,等回部門再詳細說。」江無流看著滿地的屍體,他一邊思考一邊安排道:「這個位置似乎是通道的連接點,霧狸毀滅通道之後,必定在此出現……小妍,寧公子,你們把屍體都搬下橋等待。聶初,你抓緊時間把這塊區域清掃乾淨再下橋。」
  
  他轉眼瞅向秦鬼冥,「霧之靈出來的時候,我擒她,你負責開槍抓阿毛,它很怕你的特殊子彈。」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 15:43
第0046章:影子殺手
  
  「我的子彈?」秦鬼冥滿眼錯愕。
  
  寧疏影凝視我們身上的黑爪印,他著推測的說:「那只阿毛……就是所謂的水猴子吧?」
  
  「是的。」江無流點頭。
  
  水猴子!
  
  民間俗稱「水獅鬼」,日本的河童也是說它。通常生活在水裡,偶爾上岸。水猴子入水的時候,攝取水源轉化為自身的巨力,它能在水底掘地穿梭於不同的池塘和江河,逮著落水的人就將對方拖入水下。
  
  性情惡劣的水猴子把人拖下水拿淤泥封住七竅,致其窒息而死。在有水的地方,近乎所有人小時候都聽老輩人說過關於水猴子的事。
  
  水猴子的體形並不大,約有半米,有的還殺死大龜,把殼背在自己身上。它手腳修長,不過它和人類的區別就是只有四根手指、腳趾,嘴巴像烏鴉,上下各有四隻尖牙,用於撕咬獵物。
  
  資歷較老的漁夫都見過水猴子。
  
  難怪毛茸手爪又力大無比,黑爪印顯示的指節只有四根,看來在水裡拖住我和秦鬼冥的確實為水猴子。
  
  我慶幸阿毛有任務在身,否則現在我和秦鬼冥早已被泥巴封住七竅死在紫川河底了!
  
  「如果真是水猴子……」秦鬼冥瞇著眼笑道:「我保證能抓住它。」
  
  「這水猴子和普通的水猴子不一樣,能在人身上留下詭異的黑爪印。」我提醒的道:「秦兄你別大意,謹慎點好。」
  
  「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抓活的,別打死了。」江無流唯獨這一點要求。
  
  寧疏影和徐花妍戴上手套,拖著失聯者們的屍體。
  
  我架起紫劫,熱火朝天的打掃著橋面上的灰塵,我心裡好奇不已,江無流究竟打算用什麼手段來擒獲那強大的霧之靈?
  
  準備工作很快做完,我扶住紫劫,擦了把汗,「江博士,我先下橋了。」
  
  「掃的挺乾淨。」江無流正襟危坐,雙手按在了輪椅扶手。
  
  秦鬼冥倚在護欄前,把玩著手中的左輪槍。
  
  現在是凌晨三點,離我們出來時,已經過了半小時。我扛起紫劫,走下紫川大橋,跟寧疏影、徐花妍蹲在屍體小堆後方,注視著橋上的動靜。
  
  寂靜無聲。
  
  我側身詢問道:「花妍小妹妹,我當時潛入水下前,你臉色異常平靜,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腦海裡就像蒙了一層霧。」徐花妍心有餘悸的道:「意識模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眨巴了下眼睛,「那呢喃自語的內容還記得嗎?」
  
  「呀波滋古帝,七允三尺唔,六紅一素壤,淨明光掀庵。」徐花妍一邊回憶一邊念著。
  
  「完全聽不懂。」寧疏影臉上掛著淡笑,「江博士推測這是古瑪雅的咒語,用於召喚某個東西的。現在想想,召喚的應該就是水猴子了。」
  
  「難道說,霧之靈控制了你和失聯者們,然後控制住意識念這咒語,把水猴子招過來,等跳下河就拖走?」我猜測道。
  
  徐花妍眸子中閃著疑惑,「我生日也不在那三天,把我拖走幹嘛?」
  
  「我嚴重懷疑對方盯上你是為了想拿你當祭物。」我把臉貼到紫劫那冰涼的楠木桿上,心塞的說:「但被我及時發現,寧疏影跳下來把你攔住,結果潛入水下想救秦鬼冥的我,倒霉的替代你成為對方計劃中的祭物。」
  
  「哼,鬼才信你的。」
  
  徐花妍的手指繞著髮絲,她突然凝神道:「出現了!」
  
  我和寧疏影投過去目光,看見橋這端毫無預兆的出現兩樣事物,一堆白花花的濃霧和一隻矮小瘦弱的身影。
  
  「砰--!」秦鬼冥搶下先機的扣動扳機,火舌稍縱即逝,子彈射向了濃霧旁的瘦弱矮影,對方卻靈敏的跳開,發出「唔唔」的怪叫,它呈波浪形快速的移動著衝向秦鬼冥!
  
  秦鬼冥無比的冷靜,等對方漸漸接近時,他甩手開了第二槍!
  
  「嗷~!」瘦弱矮影翻滾在地,捂著一隻腿掙扎的亂嚎。
  
  「敢傷我的寵物?」白花花的濃霧中透出了霧狸的動靜,「之前好心放你和聶小弟弟離開真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人類果然不可信任,死吧!」
  
  霧手突兀的浮現,疾速的延伸,抓向秦鬼冥。
  
  靜立在一旁的江無流動了,掰動輪椅擋在秦鬼冥身前,「霧之靈,闊別已久,你可還記得我?」他探手按住一隻按鈕,忽然有一股強勁氣流噴出,把霧手吹散。
  
  霧狸愣了半天,「江……大屁屁?」
  
  這句話一出,甭提江無流的臉色多難黑了,我和寧疏影捂著肚子,想憋也憋不住,竟然笑出了腹肌。
  
  橋上的秦鬼冥拿繩子把水猴子捆結實,他笑翻在地。
  
  江無流收起了尷尬,他痛心疾首的道:「霧狸,原來我對你有很大的期望,沒想到你卻被邪師所用,為虎作倀!」
  
  「我的意願憑什麼你來評價?江大屁屁你真是一點也沒有變,廢話夠多的。」霧狸顯化出身形,她軀體間浮卷的濃霧上動躥動,似乎在醞釀著什麼。
  
  過了數秒,霧狸和裹住其身體的濃霧一點點變淡,我算是明白了,她連寵物也不要了,想就此逃離!
  
  「真不巧,今天你跑不掉的。」江無流按下輪椅扶手上的開關,一個約有二十公分大小的蠟色小人跳出了椅背,它「嚶嚶嚶」的發出蝕骨般的詭笑。
  
  這玩意……我眼角抽搐,大屁股怎麼可能有影傀儡!
  
  我上次在南宮影的鬼賭場偷出來的3號影傀儡比這個要大三分之一,但絕對不可能看錯的。
  
  江無流的眼睛盯住這只影傀儡,不知是不是用意念下令的,它像接到了指令般,雙腿一彈,跳到了霧狸身前,影傀儡蹲下身,兩隻小手探向月光下霧狸的影子,狠狠的一刺!
  
  「啊!」
  
  霧狸撕心裂肺的慘叫,霧氣裹住的軀體重新變得凝實,她捲起霧手攻向地上的蠟色小人,打了半天,對方卻沒有任何創傷。
  
  「嚶嚶嚶……」影傀儡的雙手抓住霧狸影子的腳腕處,把她像拖麻袋那樣拽到江無流身前。
  
  霧狸彷彿使不上一絲力道,她難以置信的說:「這怎麼可能?」
  
  江無流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特殊袋子,雙手頻動,竟然把比袋子大十倍的霧狸一點點的硬塞入其中,他紮了個口子,注視著不停亂晃的袋子,他樂呵呵的說:「那一次失去的,我要全部親手拿回來。」
  
  霧狸莫名其妙的就栽了,在場的夜部成員也有點犯懵。
  
  我們仨走上紫川大橋,徐花妍牴觸的看了眼地上的蠟色小人,「江叔,影傀儡是陰邪之物,您手裡為何有一隻?」
  
  「沒有絕對的正邪,它在我手裡,就是法物。」江無流耐心的解釋道:「這一隻影子殺手,前身為南宮影的零號影傀儡,我救過他一命,他作為報答就送了這玩意。」
  
  「零號影傀儡?」
  
  我繞著它走了一圈,唏噓的道:「霧狸的實力應該很強,為什麼它就能輕易的將其制服?最後霧狸完全沒了反抗的能力。」
  
  「小天位以下,影傀儡無敵。」江無流笑呵呵的道:「它能憑借持有者的意念來鎖定目標,只要對方有影子,便能對其下手,並產生實質性的創傷。這只影子殺手傾注了南宮影的不少心血,因此能傷到天位中期的生命體。」
  
  「影傀儡這麼牛?」我浮想連篇的道。
  
  江無流看出了我的心思,他介紹的說:「操控影傀儡的最低條件,自身實力為小天位。不過等你們到了小天位的時候,影傀儡就相當於一個雞肋了,它動作緩慢,還不如你親自上手。況且『小天位以下無敵』這句只是相對而言,遇見速度快的,就像寧公子這樣的身手,再厲害的影傀儡也碰不到他的影子。」
  
  秦鬼冥提著已經被他打暈的水猴子,「霧之靈的實力是天位中期?她到底是什麼東西呢,軀體一直隱於濃霧裡,還能控制氣霧。」
  
  「天然孕育出來的靈體,出生就有小天位的實力。」江無流握住袋子口,他滿意的笑道:「小妍,通知警方來把屍體們搬走,然後我們回夜部,仔細的對霧狸審問關於邪師的事情!」
  
  我近距離的觀察到這只水猴子瘦骨如柴,皮膚的顏色彷彿被扒了皮的肌肉,它渾身上下只有四肢生滿了毛,我跟秦鬼冥小心翼翼的翻開了它的爪子,卻連一點黑色也沒看見。
  
  江無流若有所思的道:「阿毛是我在詛教遺址中發現的,它可能在詛教中耳濡目染,學到了一些詛咒,但在此之前沒見它施用過詛咒……」
  
  徐花妍拿出手機,她手指觸動屏幕,按到一半的時候,寧疏影突然起手抓住她的手腕,我們詫異的看著反常的寧二貨,想不通他為何阻攔徐花妍聯繫警方。
  
  江無流問道:「難道有不妥的地方?」
  
  「確實不妥。」寧疏影做了一個深呼吸,他凝重的道:「我剛剛發現,放在橋下的那十四具屍體,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 15:44
第0047章:七屍七鬼
  
  我們齊刷刷看向橋端口旁的河岸,真的空了……
  
  「這……」我眼珠子快奪眶而出,詫異道:「整整十四具屍體啊,趁咱們不注意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得被偷了?」
  
  江無流的臉色陰晴不定,之前夜部把重心都放在了霧之靈與水猴子,根本沒想到屍體們出現變故。
  
  「不像被偷的。」寧疏影上下的長睫毛黏住,鼻息若有若無的吸動,過了五六秒,他睜開眼睛,「我感應到了凶厲的氣息,準確的說,有一部分屍體化為了屍類。」
  
  「化為屍類,難道說……」徐花妍眼色一變,「聽說新出現的屍類急需養分,它們把沒化屍的屍體扛走分食其血液與腦髓?」
  
  「也許是。」江無流雙手用力的按住扶手,「這裡交給我處理,你們快去追蹤,新屍類跑不了多遠,一旦讓它們湧入有人的區域,勢必釀成大禍!」
  
  我們點了點頭。
  
  秦鬼冥把水猴子往地上一仍,他和我一組,前往紫川河西岸的北邊,徐花妍和寧疏影到南側。我們之所以分為兩組,是因為秦鬼冥擅於追蹤,寧疏影自身對於屍類的氣息敏感,一帶一的模式來行動,效率更快。
  
  對於江無流,我們均表示放心,他雖然雙腿廢了,但實力至少也有天位,何況還有只影子殺手。
  
  我扛著紫劫,極力的奔跑,勉強能跟的上秦鬼冥的速度,他一邊東張西望,一邊吐槽道:「早知道把屍體都仍在陰陽通道裡了,大爺的,現在倒好,竟然玩起了屍變。」
  
  我忽地停住腳步,「秦兄,屍變的事都發生了,那其中一些死者有沒有可能化為鬼類?」
  
  「搞不好真有。」秦鬼冥握住左輪槍,我撥通了徐花妍的手機,讓其警惕下,別到時候遇上了被打的措手不及,畢竟這些失聯者們死的不明不白,意識中怨念極大,變鬼了肯定不好對付。
  
  很快,我和秦鬼冥發現空曠的地帶一無所有,便扎身鑽入樹林。
  
  近段時間正值雨季,因此較為潮濕,這樣的空氣吸入腹中很不舒服,悶的慌。我們放慢了腳步,呼呼的陰風刮在耳邊,我擰緊眉毛道:「秦兄,你追著屍氣而來,到這有沒有覺得怪怪的?」
  
  秦鬼冥示意我噤聲,他躡手躡腳的爬上一棵樹,環視了一圈,他低頭把手指向右側。難道有發現了?
  
  我等他下來,架住紫劫跟他往右走動,漸漸的,我聽見了雜亂的動靜,「喀嚓」與「滋滋」混為一體。
  
  往前走了二十米,我們伏在一棵樹旁,望見前方的地上坐了七道身影,它們聚在一堆,分別托了一副破敗的身體,紅白模糊的灑了一身。
  
  這七道身影,和七個被吃的,加起來不正是那十四個失聯者嗎?
  
  其中一個化為屍類的小孩,把手上托迅速的吃完,還癟起腮幫子攝取血漿,每吃一塊,它的體態就大上一分。
  
  剩下頭部時,它反覆的觀察半天,便扣在自己頭上當作帽子。這化為屍類的孩子仍然保持著稚嫩的相貌,身體卻猶如成年人大小。
  
  再看它對面的半大老頭,把屬於自己的那份吃完,挑了根斷裂的骨刺來剔牙,接著把另一隻大骨頭棒子豎立在地,想拿著當枴杖。
  
  其它五個屍類的舉動與這二位大同小異。
  
  這片樹林間充斥著腥臭潮濕的氣息,讓我隱隱作嘔。
  
  我聽師父說過,屍類大體有兩種,行屍與殭屍,我仔細的看了眼它們的牙,四齒,撕咬和吸食的動作挺快的,幾乎就是三下五下的事。
  
  秦鬼冥的長下巴抵在樹皮上,「想不通啊,按理說,就算屍變也成為殭屍才對,莫非現在連屍類都開始崇洋媚外,學著玩行屍了?」
  
  「它們等級並不高。」我對這一點挺安心的,屍類有七個級別,這七位汲取屍體的養分前,是紅眼,吃完了之後有的變為橙眼,有的還保持著紅眼狀態,算是低等屍類。
  
  「如果跟它們槓上,聶兄,你的筆記本能砸翻一個。」秦鬼冥估測的道,「可我不認為剩下的六隻能給你撿回筆記的間隙。」
  
  我低聲道:「秦兄,我專長不是克屍的,怎麼辦?」
  
  「特殊子彈對屍類無效,跟普通子彈一樣,況且它們還沒有痛感。」秦鬼冥無奈的道:「我盯著它們,你叫支援。」
  
  這時,七隻行屍站起身,各自拿著骨頭武器,四下繞了圈,跟巡視般的排隊往附近村子的方向走。
  
  秦鬼冥悄無聲息的跟在後頭。
  
  我已經撥通了徐花妍的手機,她表示和寧疏影馬上往這邊趕。畫皮門和死亡獵手對付屍類還是有一套的。
  
  「砰--」突然,我聽見一聲亢沉的槍響,心臟咯登一跳,是秦鬼冥射的!
  
  他只是盯住那七隻行屍,卻開槍了,難道交火了?
  
  我急沖沖的奔了一段距離,看見秦鬼冥一邊閃躲,一邊舉刀舉槍的,他前方的七隻行屍還發現了他,呼嘯著扭身朝他逼了過來。
  
  觀秦鬼冥的動作,好像被什麼東西纏上了,我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字,「鬼!」之所以沒看見是因為燈油失效了,我急忙往太陽穴上抹了下,清楚的看見秦鬼冥跟六隻盤旋在他四周的鬼對抗。
  
  旁邊有一隻男鬼蹲在地上,他受了傷,胸口一個觸目驚心的窟窿,不用想也知道是秦鬼冥射的,這只男鬼正努力的驅動鬼力來修復鬼體,進展卻特別緩慢。
  
  不對勁,七隻鬼?
  
  我摸上前幾步,注意到這七隻鬼的相貌均為除了屍變之外的另外七個失聯者!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七個屍變把剩餘七具屍體吃了,那七具屍體中的三魂七魄也不老實,在被吃之前就化了鬼!
  
  我沒有輕舉妄動,注視著七隻鬼的樣子,舌頭伸的老長,眼眶快裝不下眼珠子了,除了受傷的那隻,剩下六隻在半空中搖擺著攻向秦鬼冥,手上均持有一根血色的繩子,偶爾把繩子繫在樹枝上甩蕩鬼體來攻向秦鬼冥!
  
  我回顧了下《百鬼圖錄》,我條件反射般鎖定了它們的鬼身份。
  
  位列七十二地鬼中的四十二位,吊死鬼!
  
  所謂的吊死不單指上吊而死,而是說雙腳離地,懸掛的過程中死掉。之前有霧之靈和繩索的壓制,它們化鬼前只能在軀殼內。後來離開了陰陽通道,沒了霧之靈與特殊繩索的限制,在正常的環境中無所拘束。
  
  吊死鬼雖然排在地鬼中游,卻在像樹林這樣懸掛體較多的地方,戰鬥力異常強悍。老話說「吊死鬼還魂」,因此它們還有一個特殊的技能,化身為一種昆蟲,叫尺蠖,能鑽入人類體內蠶食對方的三魂七魄,憑此進行生存。
  
  現在形勢迫切,離寧疏影和徐花妍趕到還有一段時間,我一定要在七隻行屍接近秦鬼冥之前,讓他擺脫吊死鬼們的糾纏!
  
  這六隻吊死鬼借助血色繩子掛在樹枝上極為靈活,竟然躲開了秦鬼冥的第二槍。他的腦袋被一隻鬼腳踢了下,跌倒在地又再次爬起,左手的刀砍上另一隻吊死鬼的腳腕!
  
  被砍中的吊死鬼掉落在地,修復著鬼體。
  
  秦鬼冥想補刀的時候,其餘的吊死鬼猶如暴風雨般突襲,他不得不放棄。
  
  七隻虎視眈眈的行屍們雙眼放光,涎水流了一身,它們貪婪的向秦鬼冥接近,已然只剩不到十米了。它們是低等屍類,如果吃了玄位上師的血肉、腦漿,對屍類自身來說,可謂是大補,至少要提高一個級別!
  
  我祭出了招鬼棋,把七情女鬼放了出來,她說這裡是樹林,只能同時打兩隻吊死鬼。這樣一來,另外兩隻受傷的暫時可以無視,還有剩三隻滿狀態的吊死鬼……事不宜遲,我定住心神,一手捏住死亡筆記,另一隻手提著紫劫,衝向前方。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 15:45
第0048章:枝條摧菊
  
  「秦兄,我來助你!」我奔跑時響亮的吼了一嗓子,那五隻吊死鬼注意到了我和七情女鬼,卻仍然招數如雨點般圍毆秦鬼冥。
  
  興許有人覺得奇怪,秦鬼冥有能傷到鬼類的左輪槍,為何只放了三槍?因為左輪只有六發,現在對方不可能給他換彈時間,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得保存實力。
  
  他專心應付吊死鬼們,抽空回了句,「聶兄,你來的正好!」
  
  我猛地剎住腳步,讓七情女鬼衝上前引開了兩隻吊死鬼,我觀察了下,把《死亡筆記》砸向在半空中晃悠的最歡的那隻,它被打個措手不及,鬼體直接被筆記本按在樹皮上破碎,化為一塊塊白花花的霧氣,我剛想拿紫劫去吸時,這死亡筆記又開始搶食了,趕在我之前,把鬼氣吸收的一乾二淨!
  
  這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在陰陽通道內時,它就在霧之靈的眼皮子底下搶食了一小半江老化為的氣霧。
  
  旋即我心中釋然,雖然不知道它為毛有這異常現象,反正還有好幾隻吊死鬼,一隻留著讓師父幫我熔煉魂種,一隻提升自身實力即可。我撿起《死亡筆記》掖入懷中,望向秦鬼冥時,他的周圍盤旋著兩隻吊死鬼,而之前受傷的兩隻鬼體快要修復完畢了!
  
  這和事先計劃的有出入,我有紫劫在手,牽制住兩隻鬼力減弱的吊死鬼應該沒問題。《百鬼圖錄》上說對方吊死鬼,要麼一把火燒掉它手中的本命血色繩子,要麼扯住它的舌頭。現在它們卻蕩在半空,所以這兩樣事情對於我來說,均難以做到。不過秦鬼冥是能發揮實力的,他說過自己輕而易舉的跳上五米高。
  
  我一邊揮舞紫劫抵擋兩隻吊死鬼的攻勢,一邊提示道:「秦兄,那七隻行屍馬上過來了,咱們先邊打邊撤,等拉了距離,你跳起來抓住吊死鬼的舌頭。」
  
  「抓舌頭?」秦鬼冥詫異的道。
  
  「我師父記錄的。」我跟他並到了一塊,轉身拔腿就跑。
  
  四隻吊死鬼就像猴子,敏捷的在樹林間追擊,而那七隻新生的行屍,顯然沒有和身體磨合好,動作稍微有點彆扭,要說威脅最大的,非那個九歲的小孩莫屬,它竟然能跑!
  
  我們防禦著撤離了五十米,跟六隻行屍大概有三十米的距離,唯獨小孩緊追不放,只有十米左右,這時,秦鬼冥和我默契的停住腳步,他抬手放了一槍,打在一隻吊死鬼的鬼體。
  
  當場吊死鬼的頭部中間出現了一個大窟窿,它掉落在地,鬼類只有弱點,卻不像人那樣毀壞了腦袋和心臟就能消亡,因為它們渾身的鬼力可以隨時調動,用於修復鬼體。
  
  不過秦鬼冥的特殊子彈對鬼體創傷頗大,修復的慢如蝸牛,即使修好了,鬼力必然嚴重損耗。
  
  我們分工明確,吊死鬼歸他,我抓出《死亡筆記》,望向眼瞅著衝到近前的行屍小孩,狠狠地甩手砸向對方。
  
  筆記本旋轉的打在了小孩的胸口,貌似我扔的角度過平,《死亡筆記》把小孩的半個身子消斷一大塊,沾了不少血漬落在後方。
  
  小孩齜牙咧嘴的朝我咆哮,上本身就像打折了一樣,掛在腿間,衝了過來。
  
  我拿紫劫一通亂劈。
  
  它的爪子摳在地上,生生的把自己身體一分為二,下邊在地上一動不動,上半身僅憑兩隻手在爬,發出「呼呼」的笑腔。
  
  我想到了八九村的雙性老屍,它們的生命力得有多旺盛啊!
  
  與此同時,秦鬼冥跳起的身子扯住了一隻吊死鬼的舌頭,落下之後,他使勁的撕扯,那只倒霉的吊死鬼倒在地上打滾。
  
  他抽出一隻手,握住左輪槍「砰--!砰--!」分別給了剩餘的兩隻吊死鬼一槍,它們一隻摔落在地試圖修復受損的鬼體,另一隻掛在樹上做著同樣的舉動。
  
  這時,秦鬼冥把四隻吊死鬼拖在一塊,他手持利刃劈砍,碎裂的鬼氣翻飛,它們瘋狂的哀嚎。
  
  「秦兄,來交換一下,你砍這只半身小屍,我收吊死鬼。」我一腳踢開了身前的半身小孩,這玩意竟然抓掉了我一隻鞋子!
  
  我一個趔趄摔倒,半身小孩雙臂用力,彈向我身體上方。
  
  「撲哧!」
  
  秦鬼冥一刀貫穿了它的頭顱,接著反手一擰,腥臭的血液澆了我一身。
  
  半身小孩掛在刀體上,雙手胡亂的扯動,嘴裡一邊淌血一邊嘶叫,聽得我們頭皮發麻。
  
  我爬起身,握住紫劫,卻看見那四隻吊死鬼沒了兩隻,我眼皮一跳,莫非……它們使用了還魂,化為了尺蠖?
  
  來不及多想,我觸動了紫劫的禁制,控制著椑木扇刺向兩隻吊死鬼,九條浮刻的金龍紋案一亮。那兩隻原本就受創的吊死鬼來不及反應,化為白花花的霧氣,湧入紫劫。
  
  突然,鬼氣分出一道小流,躥向我的胸口,干!筆記本又在搶食了!
  
  兩隻吊死鬼徹底被吸乾淨時,秦鬼冥貫穿的半身小孩也沒了動靜。
  
  剩餘的六隻行屍已然逼近,我們擔心跑快了它們放棄追擊而把目標轉移到附近的區域,就用起了「放風箏戰術」,我們警惕吊死鬼所化尺蠖的同時,不緊不慢的吊著六隻行屍往來時的方向移動。
  
  不知寧疏影和徐花妍還有多久能到,也不清楚七情女鬼那邊戰況如何。
  
  我和秦鬼冥累的不輕,他重新換好了子彈,實在跑不動的時候,我靈機一動,「秦兄,咱們爬上樹吧,就不信這玩意也能做到!」
  
  秦鬼冥瞇起眼睛,「如此甚好!」
  
  我倆雙腳並用,挑了一隻較為粗壯的樹,爬到離地三米高的樹杈間。我擦著臉上混著血的汗水,「總算能歇口氣了,屍類的血夠臭的。」
  
  「確實,這味道彷彿和泡在水裡三十天的內褲一樣。」秦鬼冥悠哉的仰著身子,他把玩著的塔羅牌。
  
  泡了三十天?
  
  我詫異的道:「你怎麼知道的?」
  
  秦鬼冥揉了揉黑眼圈,他痛心疾首的道:「我有次剛放入水裡準備洗呢,臨時有事,離開了師門一個月,我永遠也忘不了回來的那天,滿盆水變成了內褲的顏色,還惡臭撲鼻……」
  
  「別說了,好噁心……」我拍動胸口,望向樹下。
  
  六隻行屍已然衝到近前,它們環繞著樹,尖銳的爪子撕動樹皮,「噗嗤、噗嗤」刺耳的聲響過後,一道道深如刀鑿的抓痕顯現,它們仰起腦袋,紅紅黃黃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瞪著我們,張大嘴巴「嗷嗷」叫喚!
  
  我心中忐忑不安,秦鬼冥卻不為所動,十指變幻,靜心的等待支援。
  
  「秦兄,我還是不放心,有兩隻吊死鬼化為了尺蠖。」我神色警惕的道:「咱先封住七竅,別被它們進入了身體,否則就大事不妙了!」
  
  「有一隻已經被我踩死了。」
  
  秦鬼冥彷彿事不關己般,他嘴角微動說:「另一隻趴在你的後背。」
  
  我雞皮疙瘩掉了一樹,下意識的拿手往後邊一揮,耳邊傳來翅膀拍動的聲響,之前真有一隻尺蠖想對我下手!
  
  「動作別太大,尺蠖很脆弱的,但不要被它們接觸到皮膚。」秦鬼冥分心提醒道:「蟲子狀態叫尺蠖,其實飛蛾狀態得叫它尺蛾。吊死鬼所化的尺蠖、尺蛾,能隨意在兩種形態間切換,尤其是蟲子形態,你要小心了,一曲一伸的像只拱橋,冷不丁的就鑽入了你身體。」
  
  「拜託,你別一本正經的說著這麼可怕的事好嗎?」我鬱悶的說了句,一個勁的拿雙手扑打身體,唯恐尺蠖或者尺蛾入侵我的身體。
  
  還好,我沒察覺到自身的異樣,就在此刻,秦鬼冥的雙手忽地一滯,他手中的塔羅牌像葉子般落向樹下。
  
  我大驚失色的道:「這……你被尺蠖入侵了?」
  
  「沒……沒有。」秦鬼冥臉色憋的通紅,他摀住屁股道:「好像有什麼東西鑽了進來。」
  
  「啊?」
  
  我疑神疑鬼的道:「完了完了,這像是尺蠖入□的節奏。」
  
  秦鬼冥的身子猶如觸電般,抱住樹杈一顫一顫的。我安撫的道:「別擔心,尺蠖吞食魂魄的速度很慢,等擺平了眼前的危機,江博士會想辦法幫你解決的。」
  
  「不是尺蠖……」秦鬼冥把雙手拿到眼前,我看完嚇得差點掉下樹!他……他的手掌間佈滿了殷紅的血水,順著指縫滴下去的血珠子被張牙舞爪的行屍們爭搶舔乾淨。
  
  我腦海炸開了鍋,「尺蠖對軀殼沒有實質性的攻擊力,如果不是它所為,為何你突然就菊殘了?」
  
  「難道是這棵樹……」秦鬼冥劇烈的一顫,他疼痛難忍的說:「聶兄,換個角度看看……我的後方。」
  
  我無視了底下揮爪子的行屍,踩著樹杈,探身子望向秦鬼冥後側,一根光禿禿的枝條,竟然沒入了他的褲子。
  
  秦鬼冥焦急的問:「是什麼?」
  
  「枝條。」我愣住了。
  
  「真是霉運來了連上樹都要菊部受損……」秦鬼冥倒提著利刃,狠狠的刺向後方,那根光禿禿的枝條像長了眼睛般,掩耳不及迅雷的抽離,這個猛烈的動作把秦鬼冥搞的淚花子直掉,「遇見樹妖了,拿你的筆記本,砸樹!」
  
  我掏出《死亡筆記》,「磅、磅、磅!」連續砸了三下,這棵樹突然吃痛的震顫,狠狠地一抖,慣性將我們倆甩離樹杈,摔得兩眼懵燈。
  
  「疼死了~」秦鬼冥想站起身,他卻疼的不得不夾著腿,根本站不穩!
  
  我骨頭也像散了架。
  
  六隻行屍「嗚嗷」的咬動上下牙,朝我們撲向了過來。當十二隻手影覆蓋住我的視線時,一道凌厲的破空聲響起,穿透了一隻行屍的腦袋,那道寒光仍有餘威,扎入了後方的一棵樹。
  
  「寧疏影來了!」我心中死灰復燃,把秦鬼冥踹出老遠,我滾著身體避開了一隻行屍抓過來的手,我拿起掉在那邊的《死亡筆記》,反身扇向它的大腿,這只行屍「嘔」了聲,斜斜的被拍翻在地,腿都被打折了!
  
  我發現自己之前太傻了,幹嘛想著把《死亡筆記》當投擲武器用,拿在手裡當板磚豈不是妙哉?行屍的攻擊比較笨拙,數量少的時候,我拿著筆記本根本不擔心其它部位被抓傷。
  
  秦鬼冥撅著屁股,姿勢像只鴕鳥。
  
  我屢試不爽的又拿《死亡筆記》拍翻了兩隻紅眼行屍,值得一提的是,剩餘的行屍已經被寧疏影的飛刀擊斃,它們癱伏在地一動不動,徹底絕了生機。
  
  寧疏影與徐花妍閒庭漫步般走了過來。
  
  「花妍小妹妹,寧二……哥,謝了。」我如釋重負的說道。正當心神放鬆的時候,我腳腕處毫無預兆的一涼,心說壞了,這是自己被水猴子下了黑爪印的位置!
  
  莫非…?
  
  我心急火燎的捲起褲腿,黑爪的印記間裂開了一道邊緣圓潤的口子,血流徐徐的往外流淌……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 15:46
第0049章:篝火重逢
  
  我慌亂的癱坐在地,經過與七屍七鬼一連番的打鬥,黑爪印裂了……我條件反射般想到十六個失聯者們被放乾淨血而死的情景,這口子還不能堵,否則就像蕭寒羽那樣壓爆!
  
  徐花妍跑到我腳前,她蹲下觀察道:「這和你們之前講的一樣,怎麼辦?」
  
  「我的也裂開了。」秦鬼冥躺在地上擺了個大字,他手腕、腳腕的四個黑爪印同時在淌血,所以他血液流失的速度是我的四倍,眨眼間臉色就變得煞白!
  
  「先別碰他們。」寧疏影拉開徐花妍,他拿手機聯繫到江無流,「喂,江博士,現在聶初和秦鬼冥身上被水猴子種下的黑爪印均裂開流血,如何處理?」
  
  他按了免提。
  
  江無流那邊沉默了半晌,道:「放一個信號彈,我這就趕過去,暫時讓他們安心躺好,不能亂動身體。」
  
  寧疏影掛了電話,他掏出一把小槍,朝天空扣動扳機。
  
  「嗖~~~~!」子彈拖著紅色的尾巴,躥向夜空,最終發出一聲爆響,便消失於無形。
  
  「不行,再不採取措施,等不到江叔來,他們的血就流乾淨了。」徐花妍站在秦鬼冥的身前,她不顧寧疏影的勸阻,拔下四根長軟的髮絲,「玲瓏玉匣,綴我晶眸,心無念,情易斬……」
  
  我側過腦袋,想看看她唸咒語想幹嘛。
  
  徐花妍睜開眼睛,她神色凝重的道:「束血帶,現!」
  
  只見她手指間捏的四根髮絲化為血色,分別躥向秦鬼冥的四肢,纏在其手腕腳腕裂開處的上方。
  
  秦鬼冥的肩膀動了動,他詫異的道:「我兩隻手和腳彷彿失去了知覺。」
  
  「束血帶能讓束住的部位封住,不過時限只有一刻鐘。」徐花妍轉身走到我身前,她再次動用的束血帶,把我的腳腕上方纏住,下一刻我這隻腳就失去控制,甚至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裂開處淌出的血液越來越少,沒多久便停止流動。
  
  束血帶隔開的部位,毫無血色,因為能流的已經流光了,就像屍類的肉一樣僵硬。
  
  我慶幸的吁了口氣,卻聽見徐花妍「咦」了句,我問怎麼了,她疑惑說之前畫皮一脈的法門不是對我無效嗎?為何束血帶就管用?
  
  「喂喂,你千萬別亂試啊!」我驚恐的道,這小娘們的眼神,一定是想趁我動彈不得時做實驗!
  
  「紅顏不老,悅君之時……」
  
  「紅顏不老……」
  
  「紅顏」
  
  為了解開迷惑,徐花妍在我身體上施放了三個攻擊法門,當然她控制住了威力,不過仍然對我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效果。
  
  我得意的笑道:「看吧,想欺負我?沒門!」
  
  「怪了。」
  
  徐花妍探手揉捏著我的皮膚,「身體結構也和其它人沒區別。」
  
  「花妍,你的束血帶是輔助法門吧。」寧疏影也來了興趣,他提議的道:「剛才你使用的是攻擊法門,現在施放其它的輔助法門試下。」
  
  「好,我試試。」
  
  徐花妍嫩白的十指交叉,抵住我的心窩,「玲瓏玉匣,綴我晶眸,正開妝度鏡,粉艷皮囊……」
  
  銀灰般的月色下,她那兩片頻頻唸咒的薄唇極為誘人,猶如黑水晶的眼眸直對著我的瞳孔,「解心印,刻!」
  
  這時,我慌躁不安的心臟就像注入了一股清泉,暢快的一時間忘記了黑爪印的煩憂,打小雯被邪師掠走,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安心,渾身疲勞的細胞也像被喚醒,重新擁有了用不完的活力!
  
  我舒服的不行,眼睛一閉,進入了夢鄉。
  
  沒幾秒,我腦袋感覺被踢了下,驚醒睜開眼,看見徐花妍的腳踩在我的腦門,她有點疲憊的道:「死孽畜,還好意思睡?我的輔助法門就立竿見影,攻擊法門卻對你無效!你身上一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趕快說出來!」
  
  「淡定……你問我,我問誰啊?」我無辜死了,不過解心印的效果真爽,我打了個呵欠道:「花妍小妹妹,一天給我用一次,好不?」
  
  徐花妍的腳尖捻動我頭皮,「消耗了一半的真元才用瞭解心印,你想的倒美!」
  
  「拜託,別這麼暴力,我一個將死之人……」沒等我說完,她咆哮的道:「你現在的表情哪裡像一個快死的?」
  
  「把腳拿開好不好,澳門腳還是香港腳,我受不了哇。」我腦袋作痛,哀求的說道。
  
  「該死!我怎麼就遇見你這個賴皮,嘴還壞的要命!」徐花妍用力的踩了下,我配合的齜牙大喊,她便收回了腳。
  
  寧疏影的俊逸面龐掛著淡笑,「有意思,攻擊無效,輔助卻可以,我忽然覺得聶初一個人能覆滅整個畫皮門。」
  
  「對!像這種隱患不能讓他成長起來。」秦鬼冥虛弱不已,他開玩笑似得煽風點火道:「現在就要抹殺掉!」
  
  我鬱悶的道:「寧二貨,秦兄,你們倆夠了,人家花妍小妹妹漂亮又心善,連只螞蟻都不會踩死。」
  
  突然間,一個冰涼的尖銳硬物抵在我脖頸動脈,我忍不住顫抖,注意到是徐花妍拿著秦鬼冥的利刃,刀尖已然戳破了我皮膚。
  
  秦鬼冥擔憂的說:「喂,我開玩笑的……」
  
  寧疏影抱著雙臂,嘴角撇了撇,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我快嚇尿了,大驚失色的道:「徐花妍,你莫不會當真了吧?」
  
  「確實是我畫皮門的隱患。」徐花妍的刀尖用力,她冷冰冰的道:「孽畜,你對心發誓,永生永世不得對畫皮一脈動手,或者心懷不軌,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
  
  觀其認真的神色,我愣住了,這一刻心尖劃過一抹失望,站在她的立場想一下,她有這種危機感很正常,我一本正經的說:「我聶初發誓,永生永世不得對畫皮一脈動手,或者心懷不軌,如有違背……然後呢?」
  
  「死無葬身之地!」徐花妍一字一頓的道。
  
  「死無葬身之地……」我念完心中一痛,這痛感表示誓言已經生效,上師發誓就與陰約相仿,所以像我們這類特殊的存在是不會隨便做承諾的。
  
  徐花妍把利刃隨手仍在地上,她抿住紅唇,「對不起。」
  
  「沒事,你也是為了師門著想。」我仰視著夜空,恐怕世間只有小雯一個才會對我無條件的信任吧,我無可控制的思念著那個對我無微不至的溫柔女孩,現在的她……還好嗎?
  
  寧疏影盯著我的眼睛,他若有所思的說:「聶初,你的眼神,很像我當初的時候呢。」
  
  難道這個看似玩世不恭的男子也有不為人知的過往?
  
  我並沒有追問,按他的性格不可能說。
  
  過了一會兒,我們聽見了輪椅滾動的動靜,扭頭觀望,江無流漸漸的靠近,他左邊掛著昏迷的水猴子,右邊掛著裝有霧之靈的袋子,他看向我和秦鬼冥的手腳,「小妍,你用了束血帶吧?還好,大家都沒事。」
  
  秦鬼冥閉上眼睛,「差一點就跪了。」光線不好的環境下,兩個黑眼圈就像骷髏的眼窩。
  
  江無流審視著滿地的碎屍,他吩咐道:「寧公子,小妍,你們架一堆篝火,動作要快。」
  
  很快,篝火架了起來,我和秦鬼冥被拖到最近的地方,黑爪印的裂口對向火焰,不僅如此,江無流還讓徐花妍解除了束血袋,我們飢渴的手腳再次流入血液,接著裂開重新淌血。
  
  不過有篝火的炙烤,血液流的越來越慢,寧疏影負責添柴加火,過了半小時,我和秦鬼冥的裂開竟然結痂了,黑爪印好像也淡化了一丁點。
  
  「聶兄,劫後餘生的感覺如何?」秦鬼冥掃視著身上的黑爪印記。
  
  我躺在地上,那隻腳感覺用不上力,「總比沒死了好。」
  
  不知為何,我的胸口很悶很悶,意識緊張,尤其是林間的風在我耳邊刮過,這讓我感到心神不寧。
  
  我看向夜部其它的成員,秦鬼冥眉毛擰成了一塊疙瘩,他東張西望;江無流控制輪椅原地變向;徐花妍抬手扶住飄動的髮絲,疑神疑鬼;寧疏影則是手持寒鐵飛刀,側耳聆聽……我通過眾人的神情,隱約的察覺到有不好的事情將要來臨!
  
  「怎麼了?」我狐疑的問道。
  
  秦鬼冥勉強的翻動塔羅牌,像在占卜,「貌似有我難以抗衡的存在,漸漸接近此地。」
  
  「跟屍類相像的氣息……」寧疏影神色一怔,說道:「很濃,很濃。」
  
  江無流的大屁股沉了沉,「小心,對方可能衝咱們來的。」
  
  「卡嚓--!」我們東側的一棵粗樹斷為兩半,一道清瘦的身影站在傾斜的樹冠上,是個女的,戴著神秘的銀色面具,俯視著下方的我們。
  
  這棵樹離篝火很近,所以我和秦鬼冥與對方只有四五米的距離。
  
  她身材還不錯,說來也怪,我竟然對此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似屍非屍,莫非是屍傀?」寧疏影當機立斷,手臂一甩,三道流光般的寒鐵飛刀攻向樹冠上的女子。
  
  「叮、叮、叮!」這疑似屍傀的女子輕描淡寫的豎起手指,連連揮動,清脆的撞擊聲響起,三柄寒鐵飛刀無力的落地。
  
  與此同時,我腦海中像憑空劈下來九道雷電,整個人懵在原地。我視線再也離不開那女子,目眥欲裂的想要把她那隻銀色面具看穿,一切源於對方手指上戴的那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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